“你放开我…安九,你休要动她们…”

上一次梅夫人不挣扎,而此刻,却是比方才秦夫人挣扎得更加厉害,她看着安九,似求饶,似警告,可安九脸上淡淡的笑意,却在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毫无作用。

梅夫人更是慌了,看着叶涟漪和叶轻语,狰狞的脸上,满是担忧,“涟漪…照顾轻语…照顾轻语…”

“娘…”叶涟漪抱着叶轻语,痛哭着,她想阻止他们带走她的娘亲,可是,她整个身体却没有丝毫力气。

别人不知道安九到底怎么让娘亲这般张狂慌乱,她怎会不知道?

她定是拿自己和轻语来威胁娘亲…

“娘…”叶涟漪看着娘亲的被拖着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叶涟漪心里恨,都是安九,要不是她,娘亲怎么会被带走?

此刻的她,丝毫忘记了先前她的娘亲算计安九性命的事情。

安九瞥了一眼叶涟漪,眼底多了一丝不屑与讽刺,恨她么?

恨又如何?经过方才梅夫人那么一阵挑拨,在这国公府中,她安九早已成为一些人眼中钉肉中刺,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个身体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她在这国公府不会太平。

想到梅夫人方才所说的话,安九眼底浮出一丝讽刺,看来,以后她怕是不能被动还击了。

这国公府,她只身一人,不过,她也要抢到主动权,才能更加安稳。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这一世,甚至还连带着先前这身子的主人,她怎容许她的命被这些个人给谋害了?

安九瞥了一眼叶曦,瞧见他阴沉的脸色,心中了然,这个叶国公,是容不下自己了!

梅夫人,秦夫人以及青衣和那个厨房管事的家丁全数被带走,国公府的院子里,虽然大火已经熄灭,可是,整个府上点起的灯,却依旧照得明亮。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叶国公,我便告辞了。”

诡异的气氛之中,北策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叶曦看着那风姿卓绝的白衣男子,竟是觉得有些恍惚,他以为北世子口中的大事,当真能给国公府带来莫大的利益,可现在他才发现,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重要的事,可却不是好事啊!

北世子这么大晚上,竟亲自为了这事跑一趟,意味着什么?

叶曦突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看站在他身旁的安九,方才…方才梅夫人刺杀安九之时,北世子护着安九么?

这意味着什么?怎么可能?

安九怎么会和北策有了交集?

叶曦愣然,脑中思绪不断的变换着,在回过神之时,北世子已经带着赤枫离开…

“既然北世子都走了,那本王也该走了。”百里羽看了一眼安九,邪气的眸光扫过方才那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眼底有疑惑,可却十分安心。

有这个人在,看来安九是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不,想到什么,百里羽眉峰一挑,眼底笑意更浓,错了,就算是没有这个人在,安九难道会被欺负了不成?

他怎能忘了,今日这一切的应对,都是她安九一手策划安排的呢?

他还担心安九做什么?该担心的是那些不知死活,硬要惹上这魔女的人啊!

如是想着,百里羽摇着折扇,轻哼着曲子离开。

院子里,只剩下国公府内的人,除了叶涟漪的哭声,静得可怕,各房妻妾更是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爷的神色,那阴沉的脸色,似在极力隐忍着愤怒。

是啊,老爷怎能不怒?

且不说秦夫人,梅夫人这事本身就让人生气,更闹了这么一出,让羽王爷和北世子给看了去。

再加上…回想着方才梅夫人说的那些话,众人的心中各有所思。

老爷最是忌讳当年晋国公府是如何得来的这件事,这些年,谁都不敢提,平日里,谁也不会想起当年的事,可不会想起是一回事,忘没忘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要有一个人没忘记,只要那事情再被人提及,所有的一切恶心的勾当,都全数暴露在阳光之下了啊!

更何况,如今还有个安阳王府的血脉存在?

而安九…呵,只怕以后这晋国公府,要更加风起云涌了!

“哭,哭什么哭?”

突然,叶曦暴吼出声,听着叶涟漪的哭声,心里更是烦躁。

叶涟漪被这一吼,吓得立即停止了哭泣,可心里却是隐忍着,那恨也随着隐忍越发的高涨。

“你吼她做什么?”老夫人的声音赫然响起,冷冽中带着平静。

所有人都是一愣,方才记起老夫人也在场,众人齐齐看向老夫人,只见她拄着拐杖,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越发显得尖酸刻薄。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老夫人一步步走向叶涟漪,叶涟漪意识到什么,忙抱着叶轻语扑在老夫人面前,拉着老夫人的衣角,又凄然的哭了起来,“祖母,娘亲她…”

“你娘亲犯了事,自然该罚,哭哭啼啼有什么用?”老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涟漪,冷声道,“叶曦,闲幽居离主院太远了,你让人将我以前住的莫离斋收拾出来,以后我就住哪儿了,今晚,我就暂且跟涟漪一起会千莲阁吧。”

众人一愣,老夫人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打算以后就住在莫离斋了么?

这意味着什么?

“娘,你的意思是…”饶是叶曦也十分吃惊,看着老夫人,似是想确认什么。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老夫人瞥了叶曦一眼,“我不过是在闲幽居静休了三年,你这府上就乱成了这样,你说,我如何还能放心得下?”

老夫人顿了顿,目光一一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停留在安九的身上,那老练的眸子眯了眯,“哼,这国公府是得好好清理清理了!”

话落,一甩衣袖,拄着拐杖,朝着千莲阁走去,经过那黑衣人之时,老夫人顿了顿,淡淡的打量了那黑衣人一番,老练的眸中一抹历光凝聚,冷声催促道,“叶涟漪,你还愣着干什么?”

叶涟漪回神,这才意识到什么。

祖母她不回闲幽居了么?

太好了,当真是太好了!

有祖母在,安九休想动她们姐妹,不仅如此,有祖母在,安九也休想在这国公府兴风作浪!

叶涟漪看了安九一眼,咬着牙,抱着叶轻语起身,跟上了老夫人的步伐。

安九看着这叶涟漪和老夫人的背影,嘴角牵起一丝冷笑,老夫人要清理国公府么?

呵,她是要清理自己吧!

想起方才在大厅里,这个老夫人看见自己时,那充满了恨意的眼神,安九眸光微敛,走了个梅夫人,来了个老夫人,这老夫人可要比那梅夫人难对付多了啊!

以后她的日子更不会太平了,不过,也好,她也得好好查查,当年安九娘亲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瞥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叶曦,安九眼底的鄙夷丝毫也无法掩饰,安九看过去之时,叶曦感受到安九的目光,抬眼对上她的眼,那一刹,只见安九嘴角一笑,那笑中的不屑,让他身体一怔。

安九她…她那是什么眼神?

几乎是瞬间,怒火就窜了上来,可他却是隐忍着,看着安九,眸中没有丝毫感情。

她当真是从地狱回来复仇的吗?

她想夺回属于安阳王府的一切?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浮出一丝恐惧,安沫啊安沫,早知道这个女儿有一天会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在当年他就该将她铲除!

安九没有在这园子里多留,若非为了梅夫人这一干人等,她才没有心思这么大晚上的折腾,临走之时,安九瞥了那黑衣人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但南溟却是知道,自己既然已经暴露,那逃避也没什么用了。

清宁小筑。

房间里,安九靠在榻上,红翎替她按摩着头,幽幽的目光落在堂下那黑衣男子身上,已经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依旧没说一句话。

终于,南溟被那视线看着,终于沉不住气了,扬了扬下巴,“你要问什么,你就问吧!”

“你是谁?你主子又是谁?”安九目光紧锁着南溟,这个男人的身手,一看就是顶级的高手,她发现他已经好些日子了,这个人随时都跟着自己,若非她素来敏锐,怕还真察觉不了他的存在。

可他倒是奇怪,他除了跟着自己,什么也不做,每当她处于为难之时,这人便有杀气散发。

她老早就想将这人给逼出来了,没想到,今晚却给了她一个绝好的机会。

“我叫南溟,奉命保护你,我的主子…以后你自会知道!”南溟对上安九的眼,刚毅的脸上透着几分不甘心,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察觉了,这如果传回去,只怕会沦为笑话了。

“哦?”安九挑眉,更是来了兴致,保护她?这东楚国谁会专门派人来保护她?

百里羽么?不,那混世魔王可没这细腻的心思,难道是北策?

脑中浮现出那一张俊美无俦的脸,安九眉心微皱,不,也不会是北策,若这南溟是北策派来的,那今晚这场合,有赤枫在,甚至有北策在,南溟没有必要现身暴露自己。

那又会是谁?

安九脑中思索着,对上南溟的眼,不告诉她么?

“罢了,既然如此,反正日后也会知道,我便也不急于一时了。”安九抚了抚额,淡淡开口,打了个哈欠,眉宇之间多了一丝疲惫,“你奉命保护我倒也辛苦,你下去休息吧。”

话落,南溟却是有些诧异,他以为,这安九会继续追问,却没想到…南溟看着安九,眸中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南溟朝安九拱了拱手,退出了房间。

转身离开的他却没有料到,方才那疲惫的女子,眼底却是迸发出一道光芒,狡黠而诡谲。

迅速的起身,走到屏风后,迅速的换下一身夜行衣,红翎看着安九,满脸疑惑,“小姐…”

“红翎,熄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累了。”安九给红翎使了个眼色,看了看门外,示意红翎配合,出口的声音依旧充满了疲惫。

红翎反应过来,忙道,“是,小姐。”

屋子里,烛火熄灭,屋子外,南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纵身一跃,没入了黑夜之中…

南溟一离开,房门便被打开,安九一袭夜行衣,看着那散发着淡淡银光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谲,不告诉她他背后之人是谁么?

她自然有她的法子能够找到答案!

安九记住那方向,出了国公府,上马追着那方向而去…

一处宅院内,黑衣男子纵身跳入,走到一处门口,南溟叩了叩门,片刻门便从里面被打开,屋子里的一个老者看到南溟,忙道,“少主还没睡下,你快些禀报。”

话说到此,那人看到什么,身体一怔,抓住南溟的肩膀,一探他身后,看到在黑夜中隐隐泛着银光的东西,齐伯眸子一凛,“这是什么?南溟,你都是追踪高手,怎么能…”

南溟回头一看,屋外的黑夜中,他所经过的地方,可不是有银光闪烁么?

虽然很淡,但却足够暴露行踪!

“该死!是她!”南溟低咒一声,立即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他就知道,她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弃!

“谁?”齐伯看着南溟,话刚落,便听得院外传来一阵马蹄声,那一刹,他分明看到南溟的眼里凝聚起一抹畏惧。

一时之间,老者心中更是疑惑,南溟是盟内的翘楚,能让他露出恐惧之色,那会是怎样的敌手?

南溟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得门口传来一阵动静,仅仅是片刻,一个黑衣女子朝着这边走来,随着那女子的走近,那女子的面容渐渐在二人的眼里清晰起来。

“南溟,你家主子呢?”那清朗的声音响起,在黑夜中分外响亮。

安九,果然是安九!

南溟紧咬着牙,一张脸憋得通红,果然是她,都是他太大意了,没想到,竟被安九给算计了!

“主…”齐伯看着安九,口中喃喃,心里说不出的震惊,这张脸…这神情…竟是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

安九大步走进屋子,对上南溟纷纷不甘的眼,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怎么?不高兴看到我么?”

“你跟踪我!”南溟咬牙道,心里莫名的屈辱,这个女人识破了自己的追踪不说,还能跟着他找到了这里,这…这简直是他人生中的克星。

安九牵唇一笑,“你跟踪了我那么久,我跟踪你一次,咱们算起来,还是我亏了呢!”

南溟的轻功确实是不错,要不是他今天慌乱一时大意失了警惕,她怕也不容易得逞,安九瞥了一眼他背后的银粉,眸光微敛,“我暗中动了手脚,咱们就算扯平了。”

说罢,安九望了一眼南溟身后的房间,她可没有忘记她今天来的目的。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授意南溟暗中保护她的人,到底是谁!

“安九小姐,南溟送你回去。”南溟沉声道,说着,便去抓安九的手腕儿,可安九却是灵活的一闪,避开了他的大掌。

对上南溟的眼,安九淡淡开口,“回去?要回去我自然会回去,我好不容易来了,自然得见见你家主子,人呢?你家主子派你保护我,那该是朋友,那我这也算是友人到访了,你家主子自然会高兴的相迎。”

“可…”南溟蹙眉,话刚落,便听得内厅传来一个男人的笑声…

安九顺着那笑声看去,仅仅是下一瞬,一个黑袍男子便出现在安九的视线中,那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身后,一双赤足踏在地上,袍子任意搭在高大的身躯上,明明是那般精神的面孔,可这副打扮,却透着说不出的慵懒。

这就是南溟的主子么?

单单是那双黝黑深邃的眼,安九便知道,这人并非是常人。

“凛少主,我…”南溟拱了拱手,一脸自责,“怪我大意,才让她跟了过来,请少主责罚!”

“责罚?我是少主,又不是你的主子,哪有什么资格责罚你?要罚也得你的主子罚才对,不过,能够让你大意,跟踪得了你,这世上怕也没有几人了吧。”凛峰赤脚走了过来,闲然自在。

目光落在安九的身上,神采奕奕的眸中越发多了几分满意。

能跟着南溟找到这里,安九果然是不同了,他以为,他们二人最早也只能是在三日之后的中秋宴上碰面,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呵,有趣,这安九,太多超出他想象的地方,越是这样,他的心里便越是兴奋。

而承受着他打量的安九,眉心却是微皱,“你不是南溟的主子?”

“对,我不是。”凛峰挑眉,笑得意味深长。

不是吗?怎么会呢?南溟分明就是听这个男人的命令行事,他若不是南溟的主子,那他的主子又谁是?

看着安九的疑惑,凛峰眼底越发多了几分深意,瞥了一眼南溟,朗声道,“难道你还没认主么?”

认主?安九蹙眉,越是听着凛峰的话,心底越是疑惑,目光看向南溟,却只见他面上的不服更浓,一时之间,安九那奇怪的感觉更浓,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蹊跷。

“南溟,你家主子识破了你的跟踪,还跟着你到了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服的?都已经这样了,这个主迟早都得认,我若是你,便早些认了。”凛峰眉峰一挑,目光扫过安九,越发笑得意味深长。

南溟抬眼望向安九,说不出的为难,沉吟片刻,别开眼,砰地一声,双膝跪在地上,那浑厚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南溟参见主子。”

饶是镇定如安九,都被南溟这举动吓了一跳,南溟他…参见主子?他拜的可是她啊,这意味着什么?

她就是他的主子么?

可…怎么可能?

这个身体的记忆,她全数都知道,可没有这样身手不凡的属下啊,主子?

“你搞错了吧?”安九扯了扯嘴角,对上那凛峰的眼,“呵呵,你们倒真是会开玩笑,南溟,我不过是想知道你的主子是谁,纵然是你不想让我知道,也不必如此做戏来糊弄于我不是?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不去探寻就是。”

安九镇定了些许,眸光微敛,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本是好奇究竟是谁会这般在意她安九的安全,不过是想找出那背后之人而已,可没想将自己牵扯进任何关系里面。

眼前这凛峰,器宇轩昂,一看都并非是等闲之辈,这样的人做做朋友也罢,若当真要让她牵扯进什么,反倒是会平添许多麻烦!

想到国公府的那一摊子事,再想到自己身上这可恶的婚约,安九蹙眉,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上凛峰的眼,“今日算是安九打扰了,改日请凛峰喝酒赔罪,我就先告辞了。”

此地可不宜再久留了啊!

说罢,安九转身便要走,可刚走到门口,身后那凛峰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似笑非笑,“只怕一切都晚了,安九,我们可真不是开玩笑,再说了,我又有什么必要开玩笑?就算你今日走了,许多事情,你迟早也会知道。”

安九顿住脚步,眸光微敛,仅仅是片刻,安九转身,重新对上凛峰的眼,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看来,这身体里藏了许多秘密啊!”

“小主子…”一直看着安九的齐伯倏然开口,虽然已经渐渐从方才看到这张脸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他,此刻声音依旧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安九看向那老者,眉心微蹙,那眼却是让她越发觉得怪异而且熟悉…他看着她,好似是透过她在看着故人一般,而这感觉,不仅仅是此刻这老伯身上有,方才在大厅老夫人看她的眼神,不也是么?

不同的是,老夫人的是震惊与恨意,而眼前这个老伯…却是激动与热切。

小主子?他唤她小主子?

安九敛眉,眸中浅浅牵起一抹笑意,看来,有些东西,她就算是想避,也避不了了!

既然如此,她接受又何妨?

“在你们眼里,我是谁?”安九再次对上凛峰的眼,多了一丝坚定与坦然。

凛峰朝着安九走近了几分,“你知道赤盟么?”

赤盟?安九神色微怔,她知道,她怎会不知道?

这东楚国的人谁不知道赤盟?虽然如今已经没有赤盟的存在,可曾经那就是一个传奇的存在,早已成了神话在东楚国人们的心里流传,当年的赤盟,可就是江湖上的朝堂,可是,赤盟和她有什么关系?

似是看清安九的疑惑,凛峰扬了扬唇,继续道,“七十几年前,赤盟作为最大的江湖势力,助先帝一统东楚国的天下,曾经是何等的显耀辉煌,你可知道,赤盟有是受谁掌控?”

“谁?”安九敛眉,心底的好奇越来越浓。

“一个女子,那女子名唤沈鸢。”凛峰继续道。

沈鸢?安九蹙眉,“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自然有关系。”凛峰嘴角一扬,想到什么,眼底多了一抹异样,“当年沈鸢率领赤盟的兄弟助先帝打下江山后,为了消除帝王的顾忌,又为了能嫁给心爱之人,便解散了赤盟,并以此为条件,让皇帝亲自为她和心爱之人赐婚,那之后,赤盟就不存在了,沈鸢嫁作他人妇,生了个女儿,她的女儿再生了个女儿,而那个女儿就是你…安九!”

安九微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凛峰,他的意思是,曾经统领赤盟的盟主沈鸢,便是她的外祖母?

呵,这可真是一个惊天的消息,可安九片刻便镇定下来,“那又如何?沈鸢已经不在了,赤盟也已经不在了,不是吗?”

“不,沈鸢的血脉在,赤盟各宗派历代的血脉在,赤盟又怎会不在?”凛峰倏然拔高了语调,看着安九,那眼里的笑意越发浓烈。

安九被他看着,竟有些头皮发麻。

这凛峰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不是吗?

他让南溟保护她,因为她是沈鸢的血脉,而这血脉,便是他们赤盟的希望,他们是想重新将赤盟集结么?

呵,她虽然占了安九的身体,可也并非是真真的安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