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不想让那个孩子降生,甚至不想让那个孩子进门么?

“去吧。”百里骞似乎有些等不及了,见上官怜微愣之时,立即催促道。

上官怜敛眉,福了福身,“是,臣妾这就去。”

太子是想借自己的手,去终结了那孩子的生命么?

上官怜眸中神色微敛,朝着厅外,迈开了步子,那日之后,太子对北柔始终不待见,她虽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样的,可是,东拼西凑的信息,她也能知道个大概。

太子想要的人,根本就不是北柔,而是…安九啊!

太子明明一直对安九不待见,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太子对安九,就有了一种莫名的狂热,甚至…甚至不惜用那样的手段,想要得到她么?

她进了太子府好些年,倒是第一次,看到太子如此为一个女子疯狂,可是…那安九似乎对他无意呢。

而那日出现在太子房中的北柔,对太子来说,是挫败,这婚事,对太子来说,也是身不由己的枷锁。

她早该知道,以太子的性子,北柔嫁入太子府,是得不到好的待遇的,可是,她却没有料到,太子对北柔已经不待见到这样的程度。

甚至连那孩子,都不能带进太子府么?

思绪之间,门已经大开,上官怜走出了门外,似乎在门开的当口,马车中的人也有了动静,马车里,先是一个丫鬟探出头来看了看,似乎看到门真的开了,连眼睛都亮了起来。

“小姐,小姐,咱们可以进去了,来,奴婢扶着你下来。”芸儿兴奋的道,在马车里蜷缩了一夜,实在是难受得很,现在好了,终于可以进门了,这样小姐,也免了许多罪受。

北柔在芸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夜的无法休息,让她神色看起来有些憔悴,看到门口朝着这边走来的女子,北柔眸光微敛,立即迎了上去…

“是上官姐姐吧…”北柔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那一声姐姐,似昭示了她对这上官怜的态度。

她是正室,上官怜是侧室,纵然是上官怜的年龄比她大,也该是上官怜唤北柔一声“姐姐”的。

上官怜是聪明的女子,她自然感受到了北柔对她的善意,柔声道,“臣妾参见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折煞臣妾了。”

“你比我先进太子府,理应如此…”北柔开口,对这上官怜,她是早有耳闻,这个女人温婉贤惠,不争不抢,很好相处。

上官怜瞥了一眼手中的这一碗药,眸光闪了闪,若北柔知道太子要打了她肚中的孩子,这脸上的笑容,怕是难得看见了吧!

上官怜敛眉,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将手中的药碗递了出去,“太子妃殿下,喝了这碗汤药,咱们就可以进门了。”

话落,不仅仅是北柔,就连她身旁的丫鬟芸儿,也不由得一怔,看着那乌黑的汤药,神色倏然变了。

“这…”饶是芸儿也知道那碗东西是什么了,打胎药,虽然昨晚已经知道,小姐这孩子保不住,可是…可这未免也太快了吧!

“你们…”芸儿怒了,可刚开口,北柔的声音却是缓缓响起,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是太子的意思吧,我明白了。”北柔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那张温柔的脸上全数僵硬,似极力的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与无谓,可谁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是怎样的翻江倒海。

上前几步,从上官怜的手中将那药碗端在了手上,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抚着平坦的小腹。

太子一刻也容不下这孩子啊!

看了一眼那大开的门扉,北柔心中阵阵抽痛,她没想到,进太子府的代价,竟是如此之大,想到中秋那晚,自己的坚持,北柔嘴角浅浅勾起一抹苦涩。

后悔了么?

北柔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后悔了,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了退路,进了这扇门,是刀山还是火海,她不知道,甚至在昨天,她还那般坚定的期望着,在日后相处的过程中,让太子爱上自己,那份坚定,似乎有了些微动摇。

可那又能如何?

没有退路了,这何尝不是她自己,将自己逼到了眼前这样的境地。

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那个男人将自己从马下救下的一幕,一切竟有些恍惚,北柔端着那药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仰头,一口喝下…

“小姐…你…你这么这么傻。”芸儿已经哭出了声来,想要阻止,可是北柔竟已经一口全数喝下。

“我喝了,现在可以进去了吗?”北柔将那碗,丢在地上,嘴角还残留着些微药汁,那张温柔的脸上没有了笑意。

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就连上官怜看了,心中也不由得一怔,一时之间,甚至忘了回应,过了半响,回过神来,上官怜才开口,“可…可以,太子妃您请…”

上官怜刻意不去看北柔的眼神,她虽然知道这是太子的意思,可是,自己是那一把杀人的刀,对自己,她也是恨的吧!

看来,以后在这太子府,她的日子,怕是要不安宁了。

杀子之痛…呵…自己的手上,也终究是沾了鲜血么?

上官怜走在北柔的身后,谨记着她侧妃的身份,恭恭敬敬,丝毫也不敢僭越,到了大厅,太子瞧见北柔,眼底的嫌恶,丝毫没有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北柔自然是看见了,心中一阵抽痛,脸色也越发的惨白。

似乎方才喝下的药,在肚子里,渐渐的开始催化着起作用…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北柔福了福身,就算是如此,她依旧给太子行礼,心中却是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嗯。”百里骞淡淡的应了一声,看着她脸上的惨白,似乎心中的郁结,终于得到了发泄一般,分外痛快,想到什么,百里骞的嘴角更是勾起一抹浅浅的恶毒。

“本太子想起一件事,上官侧妃,卿王妃的意思,是北柔进了太子府,你就搬进忘忧阁…那今日之后,你就搬进去吧!”百里骞敛眉,那眼底闪着精光。

话落,在场的人皆是一怔,尤其是北柔和上官怜。

忘忧阁?

那是这太子府的冷宫啊,只有犯了事的妃子,才会住进去,住进去之后,就不可能再有出来的时候,这相当于是断送了一生啊!

是卿王妃的意思么?

卿王妃是想为她的女儿,除掉这府中对她唯一有威胁的女人!

呵,当真是个好母亲!

上官怜那温婉的面容,也是变了变,忘忧阁?那卿王妃当真是给她找了一个好去处!

可是,此刻这样被说出来,北柔的神色也更是变了,她在这府上,已经是举步维艰的境地了,太子…太子还要为她树敌么?

北柔敛眉,心如刀割,这上官怜在太子府掌管家事多年,虽然是侧妃,可却早已经掌握了太多的人脉,就算是进了忘忧阁,那对她北柔来说,也不会是什么好事啊。

“太子殿下…上官姐姐不能去忘忧阁,这府上一直都是上官姐姐在打理,臣妾身子虚弱,也不宜操劳,若是上官姐姐搬进了忘忧阁,只怕不方便处理府上的事情,臣妾请太子殿下,能收回成命,让一切都保持原样。”北柔跪在地上,声音越发的虚弱,苍白的脸,因为隐忍着小腹传来的疼痛,而大颗大颗的冒着汗珠。

可她依旧坚持着,似不愿服输。

百里骞眉峰一挑,似是没有料到北柔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甘愿放弃本该属于她这个太子妃的管家大权么?

百里骞淡淡的瞥了北柔一眼,嘴角浅浅勾起一抹冷笑,“可…这是你母妃卿王妃的意思,若是她知道,本太子没有按她的意思做,只怕…”

百里骞口中说着,心中却是愤怒至极。

他堂堂一个太子,竟要受那妇道人家的摆弄,实在是可恨!

“不…不会的,母妃那里,臣妾…臣妾去说,母妃…她,她不会再说什么,太子殿下,求您收回成命,不要让上官姐姐搬进忘忧阁。”

“呵…太子妃你还真是大度,既然你如此苦苦哀求,若本太子不遂了你的意,倒是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些,罢了,就听你的,上官侧妃不用进忘忧阁,一切照旧!”百里骞心中的快意更浓,“上官侧妃,还不谢太子妃。”

上官怜微愣,回过神来,立即朝着北柔福了福身,“臣妾谢太子妃恩典。”

那语气,显然是没了先前的亲和,北柔听在耳中,心中一颤,太子这一番挑拨,终究还是成功了,刚进太子府,就树了一个敌呵!

可是,北柔却是已经无暇去顾忌太多,小腹传来的疼痛越发的剧烈,那痛,好似要将她身体的某种东西给生生抽离,突然,似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出…

北柔心中一颤,泪水终于是流了下来…

“啊…血…小姐,血…”芸儿惊呼出声,看着脸色苍白的北柔,恐惧翻江倒海的袭来,“快,快,叫大夫…叫大夫啊!”

芸儿慌乱无措,一屋子的人,却是默默的看着,北柔终于支撑不住,整个身体瘫软在了地上,大腿处,大红的嫁衣,染上了鲜红,更是显得鬼魅妖异。

北柔看着百里骞,那脸上的淡漠,好似恨不得她死在这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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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无耻利诱威胁,誓要揭开真相

“救我…救我…”小腹的痛越发的激烈,北柔的心里亦然,她还不想死,若是活着,终归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

她不甘心,就此死了,她的孩子…正在离她远去,她早已经知道,这孩子是留不住的了,可是,即使留不住,她也要留住希望。

北柔瞥了一眼上官怜,只见她微微皱着眉,看不清情绪,“上官姐姐…叫大夫…救我…救我…”

北柔苦苦哀求,虚弱的身子已经没了力气,瘫软的躺在地上,腿间流出的鲜血,已经在大厅里蔓延开来,刺鼻的血腥味儿,弥漫了一室。

上官怜看向百里骞,救她?太子没有发话,只怕任何求情,都会让北柔处于更加惨烈的境地吧。

可太子…上官怜眸光微闪,他神色如常,丝毫没有怜惜的样子,他当真是想让北柔就此死了么?

上官怜眉心微皱,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她一直知道太子是个薄情的人,可是,却不知道,他竟如此心狠手辣!

“太子…救我…我若死了,这婚事,就…就没意义了。”北柔挣扎着,豆大的汗珠落下,这句话,好似终于触及到了百里骞的心里。

百里骞本是端着茶杯的手微怔,猛然想到什么,心中的痛快,好似在瞬间僵住了一般。

脑中浮现出母后的话,百里骞眉心一皱,一张脸更是沉了下来。

是啊,北柔说的不错,她不能死,她的命留着,对他有太重要的意义了,他已经忍下那么大的委屈接受了这门婚事,他不能就此…功亏一篑啊!

沉吟片刻,百里骞冷冽的眸光微转,终于冷声开口,“去将太医叫来!”

“管家,还不快去。”得了百里骞的准许,上官怜立即开口催促道。

管家早就陷入眼前的这震撼之中,猛地回神,立即领命下去。

北柔见此情形,似乎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有救了,有救了啊!

“小姐,你再坚持一会儿,太医马上来了,太子已经让人去找太医了,你…你要支撑着…”芸儿早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将北柔扶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那地上的一滩鲜血,揪着她的心,好似地狱里来的魔鬼。

小姐当真是可怜,而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太子…芸儿咬着牙,心中对太子更是积满了恨,小姐好歹也是他刚娶进门的太子妃,他竟是没有丝毫怜惜,竟是…想到那一碗汤药,芸儿攥着北柔衣裳的手,就下意识的攥紧,小姐不告诉卿王妃么?

那么就由她去告!

“将你小姐带到她的住处去吧,在这大厅之中,当真是晦气!”百里骞冷声道,他知道该如何伤这个北柔,他会保住她的命,可是,却不负责让她的心里好受。

太子一声令下,上官怜便叫一旁的丫鬟家丁,将北柔扶了起来,张罗着将她送往早就为她准备好的院落。

北柔的意识已经渐渐涣散,突然,她好似看见一只手,竟是下意识的抓住,上官怜身体一怔,看着自己被抓着的手,眉心皱了皱,“太子妃…”

“上官姐姐…”北柔对上那双眼,明明知道方才太子已经在二人的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可这个时候,她没有别的人可以求,顿了顿,终于是继续开口,“救我…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

“上官侧妃…”

北柔正说着,身后百里骞的声音赫然传来,上官怜蹙眉,猛地挣开了北柔的手,敛眉对芸儿吩咐道,“照看你家小姐…送太子妃回房。”

上官怜话落,下人们便带着北柔出了大厅,大厅里,独独剩下上官怜和百里骞二人,以及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水,触目惊心。

“太子殿下…”上官怜开口,太子叫住她,定是有事情吩咐。

果然,百里骞浅浅的抿了一口茶,瞥了上官怜一眼,那阴冷的眸子里,似乎有一道寒光激射而出,沉吟片刻,那薄唇缓缓开合…

“告诉太医,本太子只要北柔留下一条命,以后,她也不会再有本太子的骨肉,你明白了吗?”

那冰冷的声音,似是地狱的判官,说出的话,更是给北柔定了刑!

上官怜倏然怔住,明白?她自然是明白。

太子他是要让北柔以后也没有机会生儿育女么?

这…这未免…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怎么?你觉得狠么?”百里骞瞧见上官怜苍白的脸色,似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

“不…”上官怜目光闪了闪,“殿下…殿下如此盘算,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殿下心中有大局,臣妾明白。”

“呵,明白就好。”百里骞眉峰一挑,那眼里的血腥残忍,让人心中不寒而栗。

上官怜敛眉,退了下去,大厅之中,百里骞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眸中的颜色越发深沉了些。

这一切都是北柔自找的,不是吗?而安九…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百里骞握着茶杯的手下意识的一紧,那巨大的力道,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昨日听到的,赐婚?他走之后,父皇就为他们赐婚了吗?

“可恶!当真是可恶!”百里骞咬牙道,那浓烈的怒气,似乎再也掩盖不住,竟是彻底的发泄了出来,手一扬,手中的茶杯竟是随着那力道,在空气中划了一个弧度,砰地一声,重重的落在

砰地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碎裂了一地。

赐婚?该死的!

安九明明该是他百里骞的,现在倒好,倒是成了北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这三个字,犹如魔咒一般,在他的心中梗着生疼,不,不行,就算是未婚妻又如何?

百里骞敛眉,就算是安九嫁给了北策,彻底成了北策的女人,他也不会罢休,只要自己登上的皇位…百里骞眸中的颜色,越发的势在必得。

皇位,他百里骞,必须拿到手,到了那时…想到什么,百里骞的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笑意,赫然起身,朝着北柔所住的院子走去…

这个时候,就算他心中对北柔再是厌恶,可是,为了北王府的支持,他也必须压下心中的情绪,靠近她,利用她!

晋国公府,自北老王爷大寿,安九被赐婚给北世子,一时之间,安九更成了京都城内大热的人物,各个府上的夫人小姐,皆是寻着由头,想要结交,可安九一律是闭门谢客,可晋国公府的门槛,依旧是被那些人给踏破了。

那些人见安九这条路子行不通,便和叶曦交好,一件件的拜礼往晋国公府送,对外人来说,晋国公府就要和北王府结了亲家,无论是安九,还是晋国公,总归能为他们和北王府牵一条线不是。

清宁小筑内,红翎早就有些耐不住了。

“小姐,外面那些人送的东西,当真是平白便宜了老爷了。”红翎趁着斟茶的空当,开口吐槽道,她今日经过大厅的时候,老爷那张脸,可是笑得合不拢嘴呢,还有那些礼物,说句好不夸张的话,竟是毫无间断呢!

若是老爷对小姐好也就罢了,可是,老爷对小姐的态度是怎样的,她一直跟在小姐的身旁,还不清楚么?

“和北世子订婚的是小姐,那些人,也不过是想讨好小姐罢了,凭什么让老爷得了好处去?”红翎继续道。

安九淡淡的瞥了红翎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丫头,也是越发的嫉恶如仇了,想到什么,安九眸光微敛,挑眉一笑,“好处么?这可不见得是好处啊!”

红翎微怔,皱眉不解的看着安九,“为什么不是好处?我听别的丫鬟说,那些人送的礼,都很是贵重呢!”

“呵,贵重么?越是贵重,越是烫手山芋啊!”安九端着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茶,看红翎依旧一脸不解的模样,更是呵呵一笑,“你这傻丫头,你想啊,那些人送这些礼,是不是为了图回报?”

“自然是了,那些个官家夫人,都是为了自己府上的利益,没有利可图,她们才不会往这里面钻呢。”红翎点头。

“那就对了,你觉得叶曦收了这些礼,能够如他们所愿,让他们得到好处?”安九敛眉,脑中浮现出叶曦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更夹杂了几分不屑。

这个叶曦,也着实是太唯利是图了一些,明明知道,收了这些礼,他无法满足他们所求,也是受不了那些大礼的诱惑。

是了,这倒也没什么奇怪,一个能昧着良心,害死自己的妻子,夺了安阳王府家产的人,能有什么人品?

“呵,小姐这么一说,倒是对,和北世子订婚,要嫁给北世子的是小姐你,和这晋国公府可没什么关系,再说了,北世子若是知道老爷是如何对待小姐的,定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更别说是好处了。”红翎听安九这么一说,顿时心中舒畅了不少,再想起大厅里收的那些礼,竟有些兴奋起来。

让他去收吧,左右会得到报应!

安九看了红翎一眼,眉峰一挑,这单纯的丫头,当真是可爱!

不过,此刻,叶曦的心里,怕是矛盾的吧!

他容不下自己,甚至怕是要为了安心,置自己于死地,可现在,自己身后有了北策这座靠山,他就算是想对付,也得斟酌一二了,再说了,他怕也是日日夜夜的担心着自己会不会反噬国公府吧!

毕竟,他做的那些亏心事,总会让他不安!

“小姐,老爷…老爷求见。”

安九正思索着,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安九蹙眉,老爷?叶曦么?

他来这里做什么?自从自己回了国公府后,他鲜少来啊,当真是个稀客!

“小姐…”红翎眉心皱了皱,“奴婢去将他打发了吧!”

那老爷对小姐不安好心,小姐怕是不愿见的!

“打发了做什么?叶国公难得来一趟,闭门不见,总是不好的。”安九敛眉,嘴角勾起一抹诡谲,冷声道,“你去请他进来吧!”

红翎微愣,见小姐已经拿了主意,便没再多说什么,退了下去。

不消片刻,叶曦便被领着进了门,叶曦一进门,就瞧见闲然的坐在窗前,修剪这一株花草的安九,眉心禁不住皱了皱,想到方才自己被拦在门外,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这好歹也是在他的国公府内,这安九,还连他也拦了起来,他堂堂叶国公,见她一面,也要用求的,当真是可气!

这安九,莫不当真是因为和北世子订了婚,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么?

想到此,心中怒气更浓,叶曦看着那淡漠的侧影,冷声道,“见到我,你不行礼么?”

行礼?安九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拿着剪刀的手微微一顿,可以就是看也没看叶曦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一抹讽刺,丝毫也不加掩饰,“我什么要给叶国公行礼?”

似乎是故意一般,安九分毫也不给他面子!

这反应,让叶曦一愣,当下一张脸便憋得通红,加上心中对安九,本来就有愤怒,此刻,更是憋不住了,狠狠的瞪着安九,“你…我是你爹,你竟如此大逆不道!”

“爹?”安九挑眉一笑,淡淡的瞥了叶曦一眼,“叶国公当我是你的女儿么?”

一句反问,更是问得叶曦连话也答不出来,一张脸越发难看,安九看在眼里,嘴角的讽刺越发浓郁,嘲讽的声音继续响起…

“既然叶国公都没有将我当成你的女儿,我又为何要将你当成爹呢?”安九冷声开口,不紧不慢。

这个叶曦,哪里有爹的样子?此刻,竟是要求她作为女儿行礼?

她安九怎会如他的意?

“你…”叶曦眸子一凛,竟是上前一步,可安九手中的剪刀正此时,利落的剪断一个枝桠,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叶公国,你还是别靠我太近,省得我手中的剪刀失了手…呵呵,伤了叶国公那就不好了。”

说话之间,安九又利落的裁下一截枝桠,那嘴角淡淡的笑意,竟是显得分外妖异邪魅,就连叶曦看了,心中也不由得一怔,下意识的不敢在朝前一步。

“罢了,你这不孝女,我也不指望你对我尊重。”叶曦一甩衣袖,怒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