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诡异的气氛萦绕着,让人的心,下意识的紧绷着,红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安九的身旁,试探的道,“小姐…”

“家法么?这是叶家的家法,我记得,我姓安,老夫人方才也说,我不过是个外人,这家法,用在我的身上,怕是不合适吧!”安九给红翎使了个眼色,让她不用担心。

“是啊,老夫人,舅舅,安九郡主是北世子的未婚妻,这门婚事,是皇上亲自定下的,若是安九郡主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无法向北世子和北王府交代啊!”

开口的是蓝玥,她的开口,让所有人都是诧异。

这个表小姐在府上,素来不会多说话,和一个透明人无异,她这一开口,就是为安九说话么?

看来,她住在清宁小筑的这段时间,受了安九的不少恩惠啊!

众人心中猜测着,想到北世子,以及宫里送的那些东西,下意识的环视四周,这屋子里的摆件,几乎都是后来添置,只是这一眼看去,都是羡慕至极,尤其是北世子送来的那些东西,可件件都是价值连城,若是有这么一件,此生怕也是足够了。

惠夫人心中出现这个念头,若是安九不住在这清宁小筑中了,那…心中盘算着,竟是越发的热切了起来。

“表小姐此话错了,安九郡主虽然是姓安,可住在叶家,身体里也流着叶家的血,自然得受叶家的家法管束,至于那亲事…左右不还没成亲,这家法,又不会要了人的命,在成亲前犯了错,不好好管束,那倘若是真的嫁到了北王府去,那岂不是要败了北王府的门风,还要丢了咱们国公府的脸!”

惠夫人开口,她是清楚的,老夫人今日,哪里会给安九生路?

这蓝玥如此一求情,倒是更加点醒了老夫人,要处置安九,就得处置得她没有翻身的机会,只怕会更加不会手下留情了。

惠夫人说着,她倒是不担心安九,左右有老夫人和老爷在,这两个,可都是想要她命的主,她现在,只需要盘算一下,等到这清宁小筑失了安九这个主人之后,自己该如何将这清宁小筑纳入自己的手中。

安九淡淡的瞥了一眼惠夫人,嘴角笑意依旧,目光扫视了一眼其他的姨娘夫人,缓缓开口,“你们也觉得,我该受这家法?”

承受着安九的视线,赵姨娘,苏姨娘等人的心中都不由得一颤,下意识的想起中秋前几日国公府的那场变故,莫名的恐惧了起来。

可是,此刻的形势再明朗不过,他们若是帮着安九,那便为老夫人和老爷不容啊,这叶家,终归是他们两人做主,若是得罪了这两人,只怕以后的生活,怎么也无法安生。

细细一想,苏姨娘首先开口,“安九郡主着实是不该如此伤了大少爷。”

“是啊,大少爷这伤,这张脸,都怕是毁了!”其他两个姨娘,立即附和道。

安九听在耳里,好看的眉峰一挑,眼里的神采却是越发的亮了起来。

好,很好!

安九敛眉,目光缓缓扫向老夫人,“老夫人,那你觉得,我伤了叶清,该受哪一桩家法?”

众人顺着安九的话,一一扫过那些家法,带倒刺的鞭,棍棒,绳索…饶是看着,都禁不住头皮发麻。

老夫人既然是要置安九于死地,那自然…没有待老夫人开口,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安九赫然起身,走到那家法面前,那清清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鞭子,若是打在人的身上,只怕,会让人连一寸完好的肌肤,都不可能存在了吧,还有这棍棒,我觉得,倒是可以让几个力气大的人来执行,可别打什么臀部了,直接打背,那里连着身体里的脏器,几棒下去,就能让人受了内伤了,这伤一受,怕是在床上养个一年半载,都怕养不好的,啧啧…还是这绳索吧,戒律堂后的那一个枯井,可很久没有人进去了吧!”

这绳索的用处,便是将人给捆绑着,丢进那口枯井,让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安九如此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一切,丝毫也没有因为这些东西而害怕,好似,她并非是那个受罚的人,而是行刑之人一般。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透着一丝诡异。

老夫人眸子凛了凛,叶清见此情形,立即抓准了机会,“祖母,用这绳索,将她填了井,我可是咱们叶家的长子,她伤了孙儿,理应受此责罚!”

填了井,要了她的命,一了百了。

安九敛眉,一道历光激射而出,“填井么?好,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什么不错,你这安九,死到临头,都还不害怕么?”许是不愿被安九的眼神所震慑,叶清鼓起了勇气,厉声叫嚣了起来,“祖母,你快下令,要不然,让孙儿亲自动手!”

说罢,叶清大步上前,左右这屋子里没有了方才那几个强壮的黑衣人,他来对付这个安九,再合适不过,这安九虽然手段阴诡,可这么多人在场,若她还敢对自己怎么样,那就坐实了她填井的下场。

如是想着,叶清拿了绳索,想要将安九缠绕住,可是,那绳子还没有接触到安九的身体,安九便抓住了绳子,对上叶清的眼,嘴角邪魅的一样,“劳烦大少爷动手,实在是不好意思!”

安九说着,抓着绳子的手一扬,竟是在空中利落的一挥,众人只见得那绳子在他们的面前几个盘旋,再次看清楚之时,那绳子竟然已经将人牢牢缠住。

众人看着被绳子缠住的那人,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那可不是大少爷叶清么?他想要绑了安九,可此刻…被绑了的人竟是她自己,而那个原本要被绑的人,此刻依旧捏着绳索的一段,目光淡淡的落在叶清的身上,似笑非笑。

“大少爷,你这是做什么?竟将自己给绑了么?”安九挑眉一笑,“莫不是你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罪,提前请罪了么?”

安九意有所指,老夫人和叶曦听在耳里,以为安九所指的是,今晚叶清偷盗之事,这件事情虽然为他们所不容,可是,在和借机除去安九之间,孰轻孰重,他们早已经做了选择。

可叶清想到那房契和地契,心里不由得一颤,若是这事儿暴露了,他没有拿回房契和地契,只怕被填井的当真会是他啊!

想到那后果,叶清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忙道,“祖母,爹,你们看这安九…她不但不安分的受罚,竟如此对待清儿…”

话刚说到此,安九的眸子却是一凛,竟是一脚踢了过去,那脚刚好不偏不倚的踢在了叶清的脚踝处,那被绑着的身体,赫然失去了重心,砰地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脸着地,生生撞到方才那被划了的脸上的伤口。

“啊…”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在房间里响起,那力道一撕扯,方才本已经微微凝了血的伤口,再一次鲜血流出,染了一地。

“啊…该死的安九,祖母…祖母,快,杀了她,杀了这个女人…哎哟…”

叶清的厉声呼喊,在房间里回荡,一旁的夫人姨娘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画面,心中都不由得一颤。

“安九,你休要放肆!”叶曦怒声喝道,一张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休要放肆?”安九轻笑,“我都要被你们填井了,既然难得放肆,那我好好放肆一回又如何?”

“你…”老夫人气结,这安九,当真是气人!

安九嫌恶的丢开手上的绳索,走到一旁,随手拿起那鞭子,烛光之下,那倒刺看得人心里发麻,这一打上去,身上的皮肉,都会被扯得翻转吧!

那倒刺上,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她们看着都瘆人,可此刻,安九却将那东西拿在手中把玩。

“这个打在身上,必然也是不错的!”安九嘴角浅浅扬起一抹笑意,谁也没有想到,她竟是随手一挥,那鞭子竟是重重的打在来叶清的身上。

“呜啊…”叶清心中愤恨未平,一鞭子下来,猝不及防,疼痛难忍,而那鞭子,此刻仍旧在叶清的身上,叶清感受到那鞭子上的刺刺进了身体,心中竟是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望向安九,眼里盛满了恐惧,“姐,姐…我求你,别动,别动了…”

别动?安九挑眉一笑,“好啊,不过,你得配合配合,我因为伤了你,要受家法,可我的心里,却有些不甘啊,怎么着,也是你到我这清宁小筑行这偷窃之事,这事情,我若是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心有不甘呢,既然老夫人和叶国公都没有查这件事情的意思,那我就只有自己来了!”

叶清身体一怔,这安九是要…

“现在你倒是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说,你为何要到我的青柠小筑偷东西?”安九倏然拔高了语调。

叶清目光闪了闪,咬着牙,却是不开口。

安九蹙眉,手一用力,那力道拉着那鞭子,撕扯着叶清的皮肉…

“啊…痛…痛…好痛…”叶清痛呼出声。

“安九,你给我住手!”老夫人厉声喝止,可话刚落,安九手中的鞭子一扬,啪的一声,竟是生生打在老夫人的脚边,众人皆是一惊,老夫人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

“安九…你…”老夫人一个踉跄,若非身旁的丫鬟,怕已经绊倒在了地上,狠狠的瞪着安九,这安九,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如此对她,当真是大胆!

这等嚣张,竟是比当年的沈鸢更胜。

她不能放过她,绝对不能!

安九淡淡的瞥了老夫人一眼,将她面上狰狞的恨意看在眼里,“老夫人,你可要站开些,免得伤了你,那就不好了!”

“你…放肆,混账…混账…叶曦…”

如此挑衅的模样,老夫人更是气得牙痒痒,紧紧的抓着扶着自己的丫鬟的手腕儿,厉声喝道,“叶曦,你还不将她管着…”

叶曦管她?

他哪里有那资格?

安九眸子一凛,又是鞭子挥过去,这一下子,是打在了叶曦的面前…

“啊…”一时之间,站在叶曦身旁的夫人姨娘们,也惊吓的后退了几步。

“叶国公,你也小心了!”安九轻笑一声,眸子眯了眯,朗声道,“这鞭子我用得顺手,可我的手和鞭子,都没长眼睛啊,若是伤了谁,我可不负责!”

说罢,手一挥,那鞭子扬起,再一次落在叶清的身上,引得又一阵痛呼,安九看在眼里,“怎么?还不说么?”

叶清咬着牙,“安九,你这个恶魔,你…我刚才为什么没杀了你!”

“杀了我?”安九敛眉,想杀了她吗?

这屋子里的许多人,怕都巴不得她死吧,死了,他们现在的一切,就彻底没了威胁了,可是,她安九命大,前世死了,都阴差阳错的住进了这个身体,重活一世,怎么会让他叶清给杀了?

“嘴硬可没有什么好下场。”安九手一扯,伴随着叶清的痛呼,那倒刺扯着叶清的皮肉,整个背上的衣裳,几乎已经残破不堪,那露在衣裳之外的皮肉,鲜血斑斑,异常骇人。

叶清快要被那疼痛折磨得昏了过去,看了一眼安九,他知道,若是自己不招认,只怕这安九会将他打死不可,不,不会将她打死,这个女人,会慢慢的折磨他,直到他招认为止。

意识到这点,看到安九手中的鞭子,似乎又要扬起,叶清才慌忙的道,“说,我说…别打了,我说…”

安九好看的眉峰一挑,蹲下身子,“这才对嘛,早点说,也免了这一顿罪受不是?”

叶清狠狠的瞪了安九一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些人是我找来的,我听说北世子送了许多好物件给安九,心中便想着,能偷出去,卖个好价钱。”

叶清说着,叶曦和老夫人的脸色,都越发沉了下去。

他们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可此刻一说出来,他们要处置安九的理由,便也不那么站得住脚了!

“叶清,你闭嘴,你休要因为她的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你是我叶家的儿子,这国公府的一切,都会是你的,你想拿什么,便拿什么,和偷没有丝毫关系!”

老夫人厉声道,可不能让叶清这孽子毁了她的盘算。

安九听在耳里,嘴角的讽刺更浓,这老夫人,当真什么都可以扭曲啊!

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也难怪,当年霸占了安阳王府的产业,竟是无耻的觉得理所应当!

呵,想到早早就安排好的机会,这天色也快亮了,天一亮,凛峰的到来,不知道,这老夫人能不能接受凛峰带来的现实!

安九敛眉,眼底一抹幽光凝聚,嘴角笑意嫣然,“老夫人,这国公府的一切,怎么会是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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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狠心往死里打,真相打击!

老夫人蹙眉,“怎么会不是他的?他是这国公府的长子,这一切都是国公府的,日后,这国公府的家业,自然是由他来继承!”

老夫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即便她和叶曦的心中,都不会属意叶清来继承家业,可这个时候,在安九和这几房姬妾面前,也只能如此说,北穆的存在,现在终究还是个秘密,不到能够揭开的一天,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了分毫。

“哦?叶清,你果然会有发达的一天呢?”安九轻笑道,“不过,若是这一切,不再是国公府的了…”

安九说到此,果然,在场的人,尤其是老夫人和叶曦的脸,瞬间越发的沉了下去。

“你住口,什么叫不再是国公府的?安九,你要动什么歪心思,我定让你不得好死。”叶曦厉声喝道,他最是忌讳的就是这句话,此刻,更是心中愤怒。

不再是国公府的?什么叫不再是国公府的!

已经是国公府的东西,这安九还能夺走不成?

梅夫人说的对,这安九就是地狱里归来的恶魔,她是回来报仇来了,她是来夺回安阳王府的一切的!

可是,他不会给她机会!

此刻,叶曦的心中,也是更加坚定了一点,狠狠的瞪着安九,那眼神里,杀意弥漫。

安九瞥了一眼叶曦,挑眉浅笑,“笑话!叶国公,当年你霸占安阳王府的一切,就是理所当然,我要拿回本属于安阳王府的东西,却是成了动歪心思了,你这样双重标准,倒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让我不得好死么?那今日,我就当着这一家子的面,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属于安阳王府的一切,我安九,都要全数拿回来,你又能奈我何?”

叶曦和老夫人身子一晃,老夫人更是气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来人,将这女人给我拿下…”

“谁敢!”安九眸子一凛,一道历光激射而出,一旁的下人,还没靠近安九半步,就被她那凌厉的气势给吓着,心中生惧,分毫也不敢靠近。

“老夫人,我知道,你们巴不得我死,可是,我手上的事情还没完呢,就算是要拿下我,也得等等你们叶家的大少爷将这一切事情都说清楚了才行。”安九敛眉,目光幽幽的落在叶清的身上,“说罢,你为何要偷东西,这些东西,你拿来变卖了,做什么?”

一时之间,众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叶清的身上,此刻,叶清被捆绑着的身体,浑身鲜血淋漓,那一张脸上,更是因为痛苦,而显得极其狰狞。

做什么?他怎么敢将房契地契的事情说出来啊!

“说!”安九厉声催促道,说话之间,手中的鞭子,又一次重重的打在叶清的身上,让原本叶清身上的疼痛,更加剧了几分。

“啊…我说,我说…别打了,我说,我是为了还赌债,我在如意赌坊赌钱,可这些时日…手气实在是不怎么好,所以…我输了…我需要银子,去还债…”叶清忙不迭的道,却是没有说实话,地契房契的事情,他怎么也不能曝光了,如此理由,也算是大差不差,应该能蒙混过去吧。

可是,他又怎会知道,有些事情,安九竟是比他知道的还清楚。

不招么?

呵,他因为,地契房契的事情,还能隐瞒多久么?

安九敛眉,“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赌坊大多都沾了许多黑势力,你今晚没有偷到东西,还不出赌债,你就不怕,那些十恶不赦的人,将你给废了?不过,左右你都叶家的长子,疼你的父亲和祖母,还望着你继承家业,怕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废,你说说,你欠多少银子,这银子,让叶国公或者是老夫人出,不就行了?”

叶清一怔,似丝毫也没有想到,安九竟是在为他考量。

叶清艰难的抬眼看向老夫人和叶曦,瞧见他们紧皱着的眉峰,若当真能如安九这样,他拿了钱,去赎回地契房契,不就再合适不过了么?

“五…五万两…”叶清试探的道。

五万两?

所有人一听,心中都不由得一惊,五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这叶清,竟是欠了这么大一笔赌债,当真是个败家子!

这样的败家子,活该死了算了,惠夫人如此想着,再看叶曦和老夫人,叶曦的脸上,似乎已经有青筋隐隐浮现,惠夫人敛眉,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呵,这下好了,老爷怒叶清都来不及,又怎会给他银子还债?

五万两?老爷在钱财方面,可是一只不拔毛的公鸡,就算是平日,她们这些姬妾的用度,他也不肯多给,她有个经商的娘家倒好,多少有些补贴,可其他几房姨娘,过得就更加寒酸了。

“你这孽子!”叶曦再也压制不住怒气,竟是拿着那地上的棍棒,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叶清的身上。

五万两?他平日里偷些东西出去赌,也就算了,如今,竟是欠下这样的赌债,还当真是想让他来还么?

“啊…爹,你别打…你是要打死我么?”叶清撕心裂肺的喊道,安九不是说,爹和祖母会出了这银子么?该死的!他是中了安九的蛊惑了!

“打死你?打死你又如何?”叶曦也顾不得其他,一想到这五万两银子,他的心里,就生生抽痛,恨不得将这个儿子当场棒杀了!

幸好,幸好他还有北穆这个儿子,还有他来继承自己的家业。

他来继承自己的家业。

叶曦心中盘算着,叶清今日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这家法,他竟是都经历了个遍,可却是什么也没捞到,想到什么,叶清忙急切的道,“祖母…祖母,你让父亲停下,孙儿…他要打死孙儿了…”

打死?活该被打死!

就连方才极力护着叶清的老夫人,此刻也是面无表情,她先前还想借着维护叶清,来处置安九,现在,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她就算是没有理由,也要将安九的命留在这清宁小筑内!

至于这叶清…哼,当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死了,也就算了!

似乎是见老夫人没有动作,叶清更是慌了,叶曦可也还没停下,突然,听得那吱嘎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断裂,随即,伴随着叶清越发惨烈的痛呼。

“断了,我的腿…”叶清的声音,似因为疼痛,模糊得有些清不真切。

可是那惨烈的模样,却是清清楚楚的昭示着他此刻的痛楚。

饶是一旁的几个夫人姨娘,都下意识的别开了眼,老爷当真是在把这个儿子往死里打啊!

安九看在眼里,摩挲着手中的鞭子,没想到,这叶曦当真是分毫也不留情啊,在他的眼里,这么个儿子,连五万两都不值么?

哼,还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想到什么,安九眸光微敛,冷声道,“叶国公,你在这样打下去,可真的要出人命了啊!”

打死叶清?打死可以,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对,对,要出人命了…饶命…饶命…”叶清疼得汗水直流,混合着鲜血,沾满了全身。

老夫人和叶曦微怔,这么多人都没开口,这安九,竟是在为叶清求情么?

叶曦的怒气更浓,狠狠的瞪了安九一眼,“这孽子,就该打死!”

“呵呵,叶国公,要打死,也别在我清宁小筑,脏了我的地儿,晦气!”安九眼底划过一抹嫌恶,顿时,房间里的气氛越发的诡异深沉。

叶曦正巧拿着手中的棍棒,她的地儿?想到方才安九要拿回安阳王府的一切的宣告,叶曦握着木棍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哼,这清宁小筑都是我叶家的,从来不是你安九的东西!”叶曦怒喝一声,握着棍棒,就朝着安九打去,众人看着那棍棒落下,直直的朝着安九的头顶。

所有人都看着那一切,空气似乎凝结,若是这一棍棒打下去,只怕安九会当场毙命,老爷对安九,可是怀了十分的杀心啊!

老夫人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对她来说,慢慢的将安九折磨致死,远比一下子杀了她,更能让她觉得痛快,当年,她没有亲眼看到沈鸢死,眼前沈鸢的这个外孙女,那么像她,羞辱折磨她,便可当成是沈鸢,也能一解她这么多年积压的恨。

可是,这个安九太过危险,和沈鸢一样,她不能为了折磨她,而让她有任何可以生还,逃脱的机会。

杀了她,叶家的一切,便再也没有威胁。

老夫人如是想着,看着叶曦手中的棍棒,朝着安九的头顶,越来越近,那安九,却也没有丝毫避闪的痕迹,一时之间,她心中竟是激动起来,好似当年听闻沈鸢死讯时一般。

杀了她,就是现在!

可感受到那凌厉的气势,朝着自己袭来,安九的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她不可能被这叶曦近身分毫,有人,不会允许!

果然,在那棍棒快要接触到安九头顶的发丝之时,一袭白绫却是缠住了那往下的势头,叶曦继续用力,可是,却是怎么也无法撼动那白绫分毫。

叶曦看着那棍棒下的安九,瞧见她嘴角的笑意,似是在对他发出嘲讽,好似在说:看吧,连伤我都做不到,如何阻止我夺回安阳王府的一切!

叶曦顿时红了眼,继续用力,安九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了些,“南溟,你这么欺负叶国公,可是不好啊,他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你?”

南溟?那个保护在安九身旁的男人?

安九的话一落,许是南溟多用力几分力道,震得叶曦的手一松,下一瞬,那棍棒便随着白绫,落在了一旁的地上,自始至终,那棍棒都没有触碰到安九分毫。

与此同时,众人只瞧见一个身影一闪,下一瞬,安九的身旁,就已经多了一个男人。

“主子,属下哪事欺负他,是他自己没用!”南溟开口,瞥了叶曦一眼,眼底满满的不屑。

众人看清那男人,对,是他,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神出鬼没,似乎是在安九身旁保护,可是,却始终见不到他的踪影,就好像是一个幽冥一样。

主子?他唤安九主子?

“你究竟是谁?”老夫人看着那男人,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猜测,这该是北策派给安九的护卫,可是,直觉却是告诉她,似乎并非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