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方才安九对自己说的话…

她要拿回属于安阳王府的一切,莫不是…

“管家,你说清楚,什么叫做银子都没了?”老夫人拄着拐杖上前,那满是皱纹的脸,几近狰狞,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

刘道呼吸了几口气,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银子没了?方才老奴按老爷的吩咐,去找各个产业的管事,粮行,当铺,作坊,有些连人都不见了,甚至…有人在的,库房里,竟是分毫不剩,奴才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所以,这就急急的回来,回禀老爷。”

分毫不剩?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会分毫不剩?”叶曦怒声喝道,一张脸,早已经铁青,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这每个店铺的管事,都是他精心挑选的人,当年,甚至为了防止还有忠于安家的人存在,为绝后患,他甚至将那些人全数都驱逐了,可没想到…

等等,叶曦好似想到什么,会是他们搞的鬼么?

赤盟…幽冥卫…叶曦下意识的看向南溟,幽冥卫出现了,那是不是曾经安阳王府那些人…

不,叶曦身体一个踉跄,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一定是假的,叶曦猛地上前,抓住刘道的手臂,“管家,你告诉我,你没有查清楚,事实并不是你方才所说的那般,对不对?”

那手的力道,生生掐得他的手臂泛疼,刘道皱了皱眉,望着叶曦,“老爷,我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都是真的…

这几个字,让叶曦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倏然,静得出奇的房间里,只听得啪啪啪的声音陆续响起,众人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竟是…老夫人手中拨弄着的佛珠,在她用力紧攥之下赫然断裂,全数落了一地。

“娘…”叶曦慌了,他都承受不住这个打击,那么娘亲呢?

老夫人后退了一步,似乎是费劲了极大的力气,才撑住了身体,让自己不倒下去。

脑中消化着的方才刘管家所说的一切,她没有丝毫怀疑,刘道所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安九…

老夫人抬眼对上安九的眼,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是你…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干的,对不对?”

老夫人的质问,让叶曦,乃至是房间中的夫人姨娘都疑惑的看着安九。

安九?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这一连串的事情,几乎让他们慌了手脚的同时,更无法理清楚眼前的这一切。

叶曦看着安九,眸中的颜色变了又变,安九承受着众人的视线,嘴角却是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那轻缓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什么是我?老夫人确定么?如果我是你,我定不会在此刻就追究缘由,这天马上就要亮了,若再拿不出银子,这宅子,就不再是叶家的了啊!”安九看着这几人的表情,她要将这些人的反应,都牢牢的记着。

这对母子,夺了安阳王府的宅子,产业,快活逍遥了这么多年,这份大礼,早该给这对母子了,不是吗?

老夫人和叶曦身体一怔,叶曦突然意识到什么,忙的开口,“管家,五万两…筹五万两都没有了吗?”

叶曦的心中,似乎还抱有了一丝希望,就算是名下的产业出了些问题,可这宅子,千万不能丢了啊!

他要赎回来,无论如何都要在天亮之前赎回来!

刘道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老爷,怕是没有办法了。”

别说是五万两,他方才粗略的让余下的管事查了查,竟是连五千两银子,要凑够,都怕是犯难的!

叶曦身体一个踉跄,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

“没有办法?怎么会没有办法?”叶曦叫嚣着,没有办法他也要想办法,突然,他的目光看向几房姨娘,首先落在惠夫人的身上,“惠夫人,还有你们…你们都将你们的私房钱拿出来,快,快去啊!”

这个时候,能够凑一些,就是一些了,只要凑足了五万两,保住这个宅子,一切再好好查,再好好的从长计议。

惠夫人和那几房姨娘对视一眼,目光皆是闪烁着,却是没有动作。

叶曦看在眼里,立即催促道,“快去啊,还愣着做什么?等着这宅子成了别人的么?”

“五万两啊?我们能有多少私房钱?”惠夫人冷声道,方才听管家说了这一切,她震惊之后,心里也是盘算了起来。

叶家的产业下,若是没了银子,再连带着没了这宅子,那叶家无疑也就是垮了啊。

老爷虽然在朝为官,可这东楚国的哪个官员,不是靠着自己的产业过活,未必然,还能想着那一点点的俸禄?

就算是宅子赎了回来,那以后的国公府,也不再是往日的国公府了!

这个时候,谁会将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

“是啊,老爷,惠夫人家里经商,连她都没有多少私房钱,我们又哪来呢?”赵姨娘扯了扯嘴角,开口道,她们的私房钱,面对这五万两,那也是杯水车薪啊!

这个时候,傻子才会将私房钱拿出来吧。

几个姨娘的目光都

几个姨娘的目光都是闪烁着,那模样,丝毫也不愿意慷慨解囊。

“你…你们…”叶曦愤怒的指着这几房姨娘,没有想到,她们这个时候都选择置身事外,“我平时白对你们好了!”

几个夫人姨娘敛眉,皆是不说话,安九看在眼里,眼底的幽光越发的浓郁,墙倒众人推,这几房夫人姨娘,心中还是有数的,想到什么,安九的眉峰一挑,似有什么东西在暗自酝酿。

“叶国公,这时间可不多了啊!”凛峰倏然开口,从怀中那出地契房契,展开细细的打量着,“你可要抓紧时间了,这天一亮,叶国公若是再想拿回这房契和地契,可就不只是五万两银子了,啧啧…”

凛峰说着,环视了一眼四周,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沉吟片刻,呵呵的笑道,“这座宅子得值不少银子吧,呵呵,叶清,我可要感谢你,可是让我大赚了一笔!”

地上被绳索捆绑着的叶清,早已经因为眼前的一切,而乱了方寸,恨不得能钻个洞,逃离这里。

此刻被点了名,叶清心中更是暗自低咒,今日,他怕是逃不掉了。

果然,叶曦锐利的目光激射而来,那视线,竟是凌厉得很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儿子,快些想办法吧!”老夫人催促道,当务之急,是将这银子凑齐,至于叶清,只要赎回了宅子,再将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叶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对,想办法,可这个时候,还能怎么想办法?

产业下,拿不出银子,而府上…府上平日里的用度…

叶曦突然想到什么,“娘,府上库房的钥匙呢?你快给我,我去看看,定能凑足了五万两!”

老夫人立即明白过来,忙从兜里拿出了一窜钥匙,叶曦急急忙忙的抢了过来,立即朝着房门外走去,丢下一个声音,“刘道,你跟我来,叫上几个下人,将库房里的银子搬出来!”

刘道回过神,忙的按照叶曦的吩咐张罗了起来,可是,匆匆出门的叶曦,却是没有瞧见安九嘴角的笑意,越发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儿。

老夫人却是捕捉到了,安九…那库房…不,不可能,安九不可能在库房动什么手脚,库房的钥匙只有一把,自梅夫人被关进了大理寺之后,那钥匙就一直在她的手上保管着,安九不可能有机会动得了手脚。

老夫人如是想着,心中才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对上安九那诡异的眼神,咽了下口水。

安九她想夺回安阳王府的一切么?哼,可没那么容易!

老夫人刚如是想着,就听得门外传来一阵窸窣的动静,老夫人心中一惊,不只是她,房间里的夫人姨娘也都一一看向门外,回来了,老爷回来了,竟是这么快,就将家里库房的银子给搬出来了么?

众人心中猜测着,到底有没有五万两银子,可就此时,凛峰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不好意思,天色亮了,现在要拿回这宅子,只能用买的,而不能用赎的了!”凛峰把玩着手中的地契房契,呵呵的笑道,那语气里,明显听得出的是无法掩饰的幸灾乐祸。

果然,一时之间,众人脸上的期待倏然一沉,都看向天际,似乎是想寻找辩驳他这话的理由,可是,看那越发阴沉的脸色,便知道,这天色,饶是他们也无法否认,亮了,彻底的亮了啊!

凛峰眉峰一挑,“这宅子,可得卖个好价钱了!”

说着,那深邃的眸中似在盘算着什么。

门外,好似丢了魂儿一般行走着的叶曦,口中喃喃着什么,根本无暇去管凛峰说了什么,也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天色是否已经亮了,老夫人瞧见他的神情,立即出了门去。

“儿子,怎么样?”老夫人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他这是什么表情?出去的时候,明明满含期待,可现在…

“没了…没了…娘,没了…”叶曦对上老夫人的眼,似海上漂浮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那眼里,甚至有绝望弥漫开来,“没了啊!”

“什么没了?你好好说,究竟是什么没了?”老夫人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攥着,莫名的有些呼吸不过来。

一个门槛之隔内,几房夫人姨娘也是摈弃凝神,看着叶曦,心中和老夫人是一样的疑惑与急切,不知为何,她们更是有些恍惚,此时此刻,和方才刘道回来之时,竟是那么的相似…

“银子没了…库房的银子,也没了!娘,哈哈…我们什么都没了!”叶曦倏然抓住老夫人的手腕儿,脑海中浮现出方才打开库房,看到的一切,眼里此刻还充斥着说不出惊愕。

那库房,本是用来存放国公府未来这一两月的用度,少说也有个万两银子,可是,此刻里面,竟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老夫人心中咯噔一下,一阵眩晕袭来,让她有些站不住了,可是,似有什么东西支撑着她,让她不能倒下。

“怎么会?那钥匙一直在我的手上,从不离身…”老夫人口中喃喃,眼里除了震惊,不可思议,便是虚弱无力。

安九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她要拿回属于安阳王府的一切!

是她,一定是她!

老夫人眸中一抹狠戾凝聚,猛地撒开叶曦抓着她的大掌,大步走进屋子里,那气势冲冲的模样,饶是几房夫

饶是几房夫人看在眼里,心中都禁不住生寒,立马从方才叶曦带来的消息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皆是不约而同的退了几步,给老夫人让了一条道。

老夫人直冲冲冲向安九,狠狠的瞪着她,那眼神,似要挤出血来。

“老夫人,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安九明知故问,这对母子的这一桩桩的反应,着实是让她的心里痛快至极。

安九嘴角勾起的笑意,似乎更加深了老夫人心中的猜测,咬牙道,“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

就算是如此肯定自己的猜测,她也要亲自寻一个究竟。

安九蹙眉,不解的道,“什么是我?安九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女人,比她娘亲可强多了,不,甚至比当年的沈鸢还要厉害,她谋划了这一切,此刻竟还在她的面前装作不知道么?

想到沈鸢,心中的怒气更是炽烈,这是她的后代啊,当年沈鸢夺尽了她的所有风头,什么好事都轮到她沈鸢的身上,而此刻,她的外孙女,还如此给她找不痛快,可恶,当真是可恶!

哼,今日,她非要撕开安九不可!

“不知道什么意思?那我就说得清楚明白点,库房的银子,是不是你拿走的?”老夫人厉声质问。

这话,让几房夫人姨娘,甚至是门外的叶曦都是一怔,安九拿的?这…

众人齐齐看向安九,叶曦也好似抓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急切的走进房间,站在老夫人的身旁,同样是厉声质问,“是你做的?”

“呵,两位当真是太高估我安九了,竟是什么事情都想着我安九,安九是该感激呢?还是该觉得好笑呢?”安九敛眉,轻笑声从那双唇中流泻而出,说不尽的嘲讽。

“哼,好笑,你还想狡辩么?这个府上,除了你,还会有谁敢?还会有谁会?”叶曦想到什么,看安九的眼神,越发的怨毒,她不是要拿回安阳王府的一切吗,这一定都是安九计划,都是安九的安排!

“叶国公,你别忘了,这国公府库房的钥匙,一直都在老夫人的身上,我和老夫人素来不亲热,怎么会近得了她的身,拿得到她的钥匙呢?再说了,方才叶国公的有句话错了,这个府上,并非是除了我,没有人敢,没有人会的,呵,要不然,你这国公府的地契和房契,也不至于会落入别人的手中,叶国公也不会如此刻焦头烂额了啊,这是谁造成的呢?叶国公还不明白吗?”

安九不疾不徐的开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

是啊,这地契和房契…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再一次转移到了叶清的身上,那如刀似箭的目光,几乎要让叶清窒息了。

目光闪了闪,下意识的道,“不…不是我…”

“呵,我就说,叶大少爷前几日,在如意赌坊怎么那么好爽,还以为叶国公对叶大少爷出手大方,没想到,呵…呵呵,这家里,若是出了个败家子,当真是要不得啊!”凛峰笑笑的开口,意思再明显不过。

顿时,叶清的脸,越发的铁青,叶曦的脸,却是因为愤怒,而胀得通红。

“混账…你这个…老子,老子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叶曦怒火难耐,这叶家,竟是毁在了叶清的手上啊!

就在今日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可是,此刻…此刻的局面,叶曦的心里,依旧是没有办法接受。

似乎是要通过发泄,才能缓解此刻心中的愤怒,叶曦不由分说,拿起地上的棍棒,狠狠的朝着叶清打下去…

“爹…啊…我错了,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叶清呼喊着,那撕心裂肺的惨痛声,在整个房间内,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再也不敢,在再也不会?

呵,当真是说得轻巧,这下子,叶家没了这宅子,没了库房的银子,甚至…还有名下的各个产业店铺,那些不翼而飞的银子,哪里还有一个叶家,再给他叶清败呢?

安九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是老夫人,看着叶曦如此往死里责打叶清,也都不说什么,心中甚至想着,若是打死了,那也是活该。

按照东楚国的律法,这是家法之内的东西,就算是官府,也莫可奈何,无法追究叶曦的杀人责任。

“啧啧,可真下得了狠手啊!”凛峰眉心皱了皱,这叶曦,当真是没有将这儿子当成人一般,哼,这冷漠无情,自私刻骨的男人,心中所想的,怕永远都只有他的利益吧!

当年安九郡主被弃在外,自身自灭,也难怪,这样的爹,当真是可恨!

叶曦顿了顿,却也没有打消打死叶清的念头,安九瞥了一眼已经被打得满身鲜血的叶清,冷声开口,“叶国公想杀人,也别在我的清宁小筑动手,脏了我的房间,着实是晦气得很!”

“对,要打,也拖到外面去,不,拖到府外去,叶国公拿不出银子赎回这宅子,更拿不出银子,买回这宅子,这宅子,早就不是叶家的了,这宅子的分毫土地,也不容他们玷污了。”红翎开口,心中莫名的畅快。

这叶国公,当年是如何对小姐的,那么多年,让小姐在别院内住着,什么也不管,哪里有一个为人爹的样子?

幸亏小姐命好,不然,倒真是要遂了那外面的传言,

面的传言,岁不过二十了!

叶曦和老夫人,乃至是那些夫人姨娘,都是一怔,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个事实。

这宅子,不是叶家的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要搬出去,甚至…甚至是无地可去,流落街头?

几房姨娘,想到此,各自心中都是一紧,惠夫人明白,这叶家没了宅子,没了家业,只怕,以后的生活,更是要难上加难了!

哼,她先前还盘算着,在老夫人隐退之后,她能捞个当家主母来当当,可现在这情况,那当家主母的位置,更是一个烫手山芋,谁接在了手中,才是傻瓜!

左右自己娘家还有些家业,总比以后跟着这叶曦强啊!

如是想着,惠夫人皱了皱眉,凄然的开口,“老爷,前几日,臣妾的父亲让臣妾回趟家,我也本打算今日回去看看,这天都亮了,我也不能耽搁了,妾身先回去了。”

说着,朝着老夫人和叶曦福了福身,“你们二位,可多保重。”

她的举动,谁都看得明白,她这是要弃叶曦而去啊!

安九好看的眉峰一挑,越发的来了兴致,再转眼看向叶曦,只见他握着棍棒的手竟是在颤抖着,那脸上,更是青筋暴跳。

“你…你这贱女人,你竟然…这么现实!”叶曦狠狠的指着惠夫人,没想到,他刚一落难,这惠夫人就想着离开,他平日里待她可不薄啊!

惠夫人承受着他的视线,眉心微皱,却是冷哼一声,对上叶曦的脸,“老爷,你休要怪我现实,眼下这宅子没了,银子没了,叶家还有什么来养这一大家子?这些年,我在国公府,我娘家可是补贴了我不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本性,你就是一个水蛭,谁若是被你附着了,你便要拼了命的吸干所有的血,老爷,我猜,你走投无路之时,该是会想法子依附我娘家吧,哼,安沫郡主已经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了,我怎么能给我的娘家,再带去一个如你这般狼心狗肺的吸血鬼?我可不想我的娘家,成为下一个安阳王府!”

惠夫人此刻也没了避讳,一席话,更是让叶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你这贱人!”开口的是老夫人,说话之间,竟是大步上前,一巴掌打在了惠夫人的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刺耳。

“啊…”惠夫人猝不及防,捂着脸,看着老夫人,竟是丝毫也没有留情面,手一推,下一瞬,那老夫人竟是坐在了地上,这举动,让在场的人一诧,惠夫人却是看着地上的老夫人,冷声道,“又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老夫人,你当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你这老不死的,还想着兴风作浪么?哼,现在你没有资本了,没了宅子,没了产业,谁还任凭你作威作福!”

“我儿子,好歹也还是个国公老爷!”老夫人咬牙道。

“哼,国公老爷?好一个国公老爷?你以为这国公老爷是怎么来的,大家都不知道么?”惠夫人嘴角的笑意又冷了几分,目光缓缓的瞥了一眼安九,“当年皇上平了齐王的谋乱,出力的可是安阳王爷对吧,安阳王爷一死,皇上不过是为了抚恤安阳王爷的亡灵,才给了叶曦一个国公罢了。”

老夫人脸色一白,叶曦更是气愤交加。

“滚,你给我滚!滚出这宅子!”叶曦紧紧的咬着牙梆子,这些事情被揭露开来,让他恼羞至极。

惠夫人眼底划过一抹不屑,“滚?不,我可不是滚,你现在还没资格如此喊我滚,这宅子,可不是你叶曦的了呢,我是走,自己走出去的!”

惠夫人说罢,一甩衣袖,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之时,那身影却是倏然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对了,也不由叶国公写休书了,我自请下堂,以后和叶家,再无关系!不过…夫妻一场,婆媳一场,我可要提醒你们一句,还记得梅夫人那晚说的话么…呵呵…”

梅夫人说的话?

众人脑中浮现出那一晚的画面,再看门口之时,惠夫人已经离开,可是,她最后留下的这一句话,却是让整个房间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之中…

“安九是恶魔,她是回来报仇的,她会夺回属于安阳王府的一切…”

苏姨娘,赵姨娘等人,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若当真是如此的话,那今日之事,便是安九郡主的夺回安阳王府的一切的举动么?

如果是,那么,老爷的处境,叶家的处境,怕更是危险了。

此刻,几个姨娘也都羡慕起惠夫人来,她这个时候求去,当真是最好的选择了,可是,她们哪里有惠夫人那样的娘家?

就算是她们离开了叶曦,日后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的!

叶曦想着梅夫人的话,身子一个踉跄,目光无神的看向安九,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你还想否认吗?”

“否认?有什么可否认的?”安九敛眉一笑,“叶国公,又想让我承认什么呢?承认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我的算计么?”

“不是吗?”叶曦对上安九的眼,这个女人,当真是太危险了,他早该…早该杀了她的才对,可是,他终究是低估了这安九的能耐了!

“是,是我又如何?”安九嘴角浅笑,走到凛峰的身旁,随手将他手中的地契和房契拿过来,在叶曦的面前晃了晃,“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位公子

,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他受我所托,弄到这东西,呵呵,弄到这东西,可是丁点儿都不费事呢,谁叫你叶曦,有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呢?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要偷这地契和房契么?”

安九说到此,顿了顿,目光却一瞬也没有从叶曦两母子的身上移开,她要看着这叶曦母子,此刻失去一切的滋味儿。

安九顿了顿,继续说道,“他想拿这地契和房契为筹码,想要取你叶曦而代之,怎么样?这是你叶曦的儿子,可有让你失望?”

叶曦脸色一沉,狠狠的瞪向叶清,那叶清,早已经连呼吸都觉得痛苦,此刻瘫软的躺在地上,他明白了,这一切…那个诱使他偷地契房契的,竟是安九的人么?

安九…她一来就是有着目的,有着计划,他竟是被她给利用了!

叶曦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消化着这个现实,老夫人方才一摔,没了力气站起来,索性就坐在了地上。

“那那些产业下的银子…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咬着牙,那紧紧攥着的手,似乎恨不得将安九给捏碎,可是,有些事情,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我以为老夫人是聪明人,可没想到,有些事情,你还真是没想透,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吧,你以为当年的赤盟,解散了就解散了么?”安九对上老夫人的眼,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意味深长。

赤盟…安九她什么意思?

这难道还和赤盟有关?

赤盟这两个字,在她看来,是紧紧的和沈鸢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的,听到这两个字,老夫人的心里,更是多了一些异样。

安九看着老夫人闪烁的神色,继续道,“当年,安阳王妃解散了赤盟,是为了不让先帝疑心,她想安稳的生活,想要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可安阳王妃是一盟之主,又怎会看着赤盟下的人,解散之后,没有去成,没了生路?所以,她就安排一些赤盟的人,在安阳王府名下的产业中,谋生路。”

老夫人听到此,几乎已经明白了,安九却依旧继续说着,“虽然你和你的儿子,也很谨慎,在霸占了安阳王府的产业之后,也对曾经安阳王府心腹的人,彻底的清理了一边,可是,赤盟的人,又怎么是你清理得干净的?”

是啊,赤盟的人,世世代代,父子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