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卿想到什么,神色更是哀恸,“我的女儿却…”

杜若卿空茫的眼神,看着安九,此刻,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沉吟了许久,一阵凄厉的笑声在牢房中回荡,饶是外面其他的犯人听了,都禁不住觉得头皮发麻都市小片警。

突然,那笑声停止,就连北穆也没有反应过来之间,杜若卿缓缓转了一个角度,虽然前面一片黑暗,可她却是毫无顾忌冲了上去,那速度,快得让人无法阻止。

只听得砰地一声,杜若卿感受到额上传来一阵剧痛,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整个身体一阵虚软袭来。

“母妃…”北穆倏然惊醒,立即上前,扶住从墙壁上滑下的杜若卿,“母妃,你怎么能…”

安九看着这一幕,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杜若卿却似无暇理会北穆的关切,只能看得见一片黑暗的双眼,空茫的寻找着安九的方向,意识涣散之间,口中不停的喃喃,“安九…我的命,给你了,记得你的承诺,北穆…北穆…”

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但却是一口气上不来,身子彻底瘫软了下去。

“母妃…”北穆探了探杜若卿的鼻息,脸色更是惨白了下去,“母妃…”

死了么?安九看着被北穆抱在怀中的杜若卿,眸光微敛,转过身,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我的承诺,我自然会守!”

北穆的安稳生活么?

杜若卿啊杜若卿,就算是保住了北穆的命,保住了北穆二公子的身份,让他以后可以衣食无忧,可那又如何?

他的身世,还有今日助太子篡位,密谋刺杀的失败,会一辈子缠绕着他,让他一世不得安宁!

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安九的耳边回荡着杜若卿方才的话,那个宫里的人…究竟是谁?

安九正思索着,走到大理寺外的安九,正瞧见北王爷被押解着又折返了回来,口中似在叫嚣着什么,安九没有丝毫意外,看来,该是皇宫里的局面都控制了吧!

安九敛眉,目光不着痕迹的对上一道视线,安九微愣,那绝世女子朝着安九莞尔一笑,美妙的声音缓缓流泻而出。

“世子妃,不介意的话,和本宫一同进宫可好?”夏侯音看着安九,脸上的笑容,尽是善意,若非知道她的本来面目,只怕,当真会觉得,这样嫡女子,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安九牵唇一笑,“容妃娘娘怎么知道我要进宫?”

夏侯音敛眉,“宫里怕是有好戏,世子妃和本宫一样,都有看好戏的心思,不是吗?”

安九嘴角的笑意越发大了些,这个夏侯音,竟也猜出宫中的事情了么?

从一开始,她就没小觑这夏侯音啊!

“世子妃不肯,莫不是怕本宫吃了你不成?”夏侯音轻笑着,那灼灼的目光,紧锁着安九,似挑衅,又似激将。

安九心中了然,明知道她是激将,她也迎了上去!

“容妃娘娘又不是野兽,怎能吃的了我?”安九挑眉一笑,朝着夏侯音走去,既然有马车顺道将她带到皇宫去,那她有什么理由拒绝?

夏侯音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些,看着安九走近,最后上了马车,宽敞的马车内,两个女人并排坐着,空气中的气氛,似有一股诡异在弥漫着,一阵沉默,谁也不开口说话。

终于,夏侯音是先按耐不住了,“安九,你知道吗?我真是羡慕你回天。”

安九微怔,丝毫也没有料到,从这夏侯音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羡慕?

安九心中了然,隐约知道她羡慕自己什么,安九敛眉,轻轻一笑,“容妃娘娘是皇上的宠妃,如今,又怀有龙嗣,该是这东楚国内,所有人都想羡慕的女人,容妃娘娘怎么羡慕起安九来了呢?”

“皇上的宠妃?呵,不过是名号好听罢了,还有这肚中的龙嗣…”夏侯音的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生在皇宫里,本宫倒也不知道,以后他会经历些什么,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呢?”

夏侯音说着孩子之时,神色之间,闪过一抹让人看不透的东西,仅仅是一瞬,就消失不见。

“反而是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安九,你说,为什么你就这么幸运呢?”夏侯音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那眼神,多了几分冷冽,语气也镀上了一层平淡。

安九敛眉,脑海中浮现出北策的身影,“幸运么?”

她是幸运的!

马车内,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马车直接进了朱雀门,朝着承辉殿的方向,绕是隔着马车,马车内的二人都能够感受到马车外的紧张气氛。

马车到了承辉殿才停下,安九和夏侯音下了马车,匆匆进了承辉殿,瞧见承辉殿内的情形,瞬间了然。

一屋子的侍卫,将百里骞和废后团团围住,靖丰帝坐在主位上,强撑着那受了伤的身子,一张苍白的脸上,尽是愤怒。

而被围住的百里骞以及废后,看着眼前的情形,似乎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皇上…”夏侯音的声音倏然响起,泫然欲泣的模样,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方才在马车上的她,完全是两个人一般。

靖丰帝听见她的声音,顾不得其他,立即起身,迎了上去,“爱妃,你怎么样?你肚中的皇儿怎么样?朕听闻北王爷那厮,将你带走,心急如焚,他可有伤到你?”

靖丰帝的面上难掩关切,打量着夏侯音,想到北王爷,心中便是气愤交加,这个可恶的北王爷,竟是为了音儿…哼,他靖丰帝的女人,他夺得走么?

“皇上,臣妾没事,王爷他说,皇上你死了,臣妾…臣妾好是担心,皇上,你的伤…”夏侯音瞧见靖丰帝衣裳上染的鲜血,美丽的眉峰更是皱了起来。

“皇上,眼下太子谋乱篡位才是大事,您看…”淑妃看着夏侯音的模样,心中不悦了,这个狐狸精,不就是仗着那狐媚人的功夫,将皇上迷惑了么?

自己的儿子,方才可是立了大功,恐怕在皇上的眼里,都不及夏侯音以及她肚中的胎儿重要!

哼,皇儿?还没生出来,谁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靖丰帝一愣,猛然回神,夏侯音不着痕迹的瞥了淑妃一眼,眸光微敛,“是啊,皇上,太子篡位…皇上先处理正事吧!”

靖丰帝敛眉,面上怒意浮现,却也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夏侯音在一旁坐下,这举动,落入淑妃的眼里,更是激起一阵嫉妒。

可这个时候,她却是无暇顾及夏侯音,眼下,百里骞和废后,已经在断头台上,她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定要将他们踩得死死的,才能永绝后患!

淑妃目光转向废后和百里骞,眸中一抹凌厉之色凝聚。

百里骞站在大殿中央,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还没有消化过来,脑海中浮现出方才所发生的一切最强王者的动漫旅程。

他得了玉玺,让被他控制的侍卫去围剿百里彦,可他们还没有出皇宫,百里彦便带着一大队的官员走了进来。

当下脑中便闪过一抹疑惑,百里彦这么快就返宫了么?

百里骞看了一眼那队伍之中没有靖丰帝的身影,这才放心的让侍卫诛杀百里彦,可是,那些侍卫,却是一动不动,几次下令,百里骞慌了,终于是意识到了些微不对劲儿。

直到那些侍卫调转剑锋,直指他和母后,知道父皇和北策进了宫殿,他心中才咯噔一下,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切似乎都发生得太快,百里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父皇没死?那皇陵上空的信号弹,又是怎么回事?

不仅仅是百里骞不明白,就连废后,也因为眼前的一切,彻底懵了,可是,她却来不及去追寻这一切到底为何变成这样,眼下的一个事实,在她面前,她却是无法再逃避。

谋乱篡位,那可是死罪!

诛全族的死罪!

废后想到二十二年前,齐王的谋乱,那后果的惨烈…齐王全族,萧氏一族,全数被杀,皇上对自己的兄弟,也没有手下留情,对自己的儿子呢?

废后看着靖丰帝的怒意,心中越发的不安,皇上从来都不是一个顾念骨肉亲情的人,怕也不会顾念骞儿的性命啊!

“皇上…皇上赎罪,这里面,是有误会,你听臣妾说…”废后猛地跪在地上,急切的想要辩解。

“好,那你倒是说说,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你们此刻在徽音殿又是做什么?还有那玉玺…”靖丰帝狠狠的等着百里骞,看着他手中的玉玺,赫然拔高了语调,随手拿起案桌的砚台,狠狠的朝着百里骞砸去。

那砚台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百里骞的膝盖上,那一吃痛,百里骞本就僵直的身体一软,赫然跪在了地上。

这一砸,不仅仅是百里骞,废后的脸色也更是慌了,忙不迭的磕着头,“皇上,皇上息怒,臣妾和骞儿…来这里是为了…骞儿许久没有看到皇上了,他想趁着皇上出宫祭天,来皇上常住的地方看看,他这是思念父皇啊!”

“呵,思念父皇,好一个思念父皇!”靖丰帝冷声一笑。

安九听着这废后的说辞,心中也禁不住讽刺的一笑,这废后该是心里抓慌了,连谎言都编不来了呢!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觉得好笑,甚至连废后自己说出这一切,目光都闪了闪,难掩心虚。

“哼,玉姐姐,看在你曾经是皇后的份儿上,本宫叫你一声玉姐姐,你如此说来,那百里骞手中的玉玺,也是因为思念皇上,所以拿在把玩,甚至是这宫中的侍卫,也是因为思念皇上,而叫进来的么?呵,玉姐姐,你就算是找借口,也找一个能说服得了人的不是?”淑妃轻笑一声,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这废后,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安九看着玉皇后惨白慌乱的脸色,突然,什么东西跳进了脑海,宫里的人…安九心中一颤,杜若卿口中,那宫里的人,会是…曾经的玉皇后。

 

第一百一十五章 噩梦缠身,终于遭到报应!

玉皇后…安九眉心微皱着,细细打量着,似在思索着什么,脑海里,随之而来的疑问,也是不断的冒了出来。

如果是玉皇后,那她的目的呢?

北策母妃的死,对她有什么好处?

许多事情,都想不透,不过唯一一点,安九却是知道,上官怜是一个事关重要的人,也许找到了上官怜,便能找出她身后的人!

安九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那厢废后,被淑妃的一席话,说得废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顿时哑口无言。

在场的官员,心中也都有数,在皇陵,卿王妃可是说出了真相,百里骞和废后,分明就是有计划的夺宫篡位,现在,她竟编出如此荒唐的理由,实在是好笑!

众人看着废后的神色,更加让玉皇后慌了,暗自低咒了一声,这个淑妃,她的心思,她怎会不清楚?

她是想趁着今日的事情,让自己永无翻身之日吧!

永无翻身之日?

想到今天这事情的后果,废后心中莫名的恐惧,下意识的望向依旧盛怒着的靖丰帝,“皇上,臣妾…臣妾不是找借口!”

“不是找借口么?那你说说,你们这一切的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靖丰帝面容阴沉,冷声道。

废后目光闪了闪,脑袋里却是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反应,更坐实了她心虚的事实,淑妃看在眼里,嘴角一抹得意浅浅扬起,靖丰帝也更是怒了,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案几上,满目狰狞,“你倒是多想一些狡辩的说辞来!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不想承认么?”

“皇上…”废后心中一颤,混沌中的百里骞也是猛然回神,抬眼对上靖丰帝的眼,嘴角却是勾起一抹邪气的笑。

“是,我是要弑父篡位,今日我若成功了,我就是这东楚国的皇帝,我的手便能主宰这东楚国的一切,可老天不长眼!”百里骞面目一改方的惊骇,肆意张扬了起来,尤其是那阴鸷的眸中,流露出的不甘,甚至是愤恨,更是让人看着,心中莫名的生寒。

“骞儿…”如此的举动,让在场的朝臣们窃窃私语,让靖丰帝的脸色更难看,也更是让废后慌了。

“骞儿,你不要胡说!”废后厉声喝道,跪行着上前,扯了扯百里骞的衣裳,想要阻止他,他知不知道他这么一承认意味着什么?

弑君篡位,那可是诛全族,杀头的大罪啊!

“怎么是胡说?百里骞可比玉姐姐你,对皇上要诚实多了。”淑妃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且不管方才百里骞的这句话,到底是因为本意,还只是因为激动脱口而出,都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承认了弑君篡位的罪名,这百里骞和玉皇后,甚至连带着玉家,都再无翻身之日了!

不,不仅仅是没有翻身之日,甚至…想到齐王和当年萧氏一族的下场,饶是她这个养在深宫之中的妇道人家,也猜得出接下来百里骞和废后这对母子,面临的是什么呢!

淑妃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都被玉皇后压着,以后,这世上没有玉皇后了,可当真是如了她的意了。

弑君篡位,这百里骞是找死啊!

废后紧咬着牙,这声音中的讽刺,让她痛恨,可她明白,这个时候,却不是去和淑妃争锋相对的时候,眼下…废后眸光闪了闪,忙望着靖丰帝,朗声道,“皇上,骞儿他是有苦衷的,是我,是我不甘看他被废之后,一日比一日狼狈萧条,是我谋划的这一切,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皇上,弑君篡位是臣妾的罪,一切都让臣妾来承担吧!”

“母后…”百里骞眉心一皱,这事情分明不是这样的…

“骞儿…”废后厉声道,打断百里骞要出口的话,“你忘了,是母妃教唆你,还有,我不只是为了你,我还为了我自己,你不知道,自从被废了皇后之位,我在这宫中,就彻底的成了一个笑话,栖凤宫,那尊贵的地方,再到我如今的居所,完全是天差地别,我从皇上登基之后,就被册封了皇后,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不再是皇后了,呵,可偏偏,这一天还真是来了,我一直被人尊重敬仰,宫里的人都看本宫的脸色行事,可在我现在所居的宫殿里,就连一个宫女,都可以对我怠慢,各种嘲讽的话,甚至不避讳着我的面儿说,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废后说着,牙关紧咬,一字一句都满是不甘,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对上靖丰帝的眼,“且不说废了的皇后很难有再被扶正的一天,况且,我也不可能再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我已经人老珠黄,而皇上身旁却有正值花样年纪的容妃娘娘,谁还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呢,我既然不能在皇上这里,重新得到荣华,得到地位,那我就只能寄希望于我的儿子了!”

靖丰帝看着废后,一双眉峰越发紧紧的皱了起来,那张笑着的脸,更是让他觉得厌恶,可他却没有打断她的话,废后敛眉,眼里的神色越发激狂了起来,“我的儿子若是当了皇帝,那我毫无疑问的就是皇太后,什么淑妃,什么容妃,这些人,都不再有任何机会,甚至连巴结我,都没有机会,我会让她们殉葬,会一个个把她们从我的眼前清理掉,哈哈…”

废后说到此,竟是疯狂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承辉殿内回荡,异常的诡异森然。

淑妃与夏侯音听在耳里,皆是变了脸

一百一十六章 死不瞑目,背后的真实身份!

雅间的窗前,安九站在这里,望着窗外许久,才缓缓开口,“消息,可都传出去了?”

身后,凛峰轻摇着折扇,慵懒的靠在榻上,随意拿了杯茶,浅浅的抿了一口,“你吩咐的事情,我哪一件,不是仔仔细细的,最终可都没让你失望啊!”

安九蹙眉,没有说话,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是让凛峰瞬间收敛了那不羁的姿态,不敢有丝毫怠慢,“消息都放出去了,只要那上官怜还在京都城内,就一定能知道消息,不过,至于那上官怜听到了消息,来不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凛峰看着安九的背影,这个女人有时候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上官怜?太子都伏诛了,那上官怜不过是一个太子侧妃,即便是逃窜了出去,那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不是?

可看安九对那上官怜的态度,却是比对百里骞还要谨慎许多啊!

一个上官怜,她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安九感兴趣的?

凛峰下意识的望向站在一旁的南溟,也正对上南溟看过来的视线,凛峰使了个眼色,似在询问上官怜对安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可南溟却只是翻了一个白眼,随即别开眼,丝毫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你…”凛峰一把收好手中的折扇,狠狠的瞪了南溟一眼,这南溟,以前可不是这德行,现在跟在安九的身边久了,当真只听她一个人的吩咐行事了么?

南溟余光瞥见凛峰的反应,嘴角轻笑。

没有理会身后的两人,安九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高台上,一片哀嚎声中,依稀可以看见百里骞和废后玉氏沉默的跪在那里,许是早已接受这个现实,废后玉氏的面容之上,没有了丝毫挣扎反抗的痕迹,而百里骞,目光四处看着,似在搜寻着高台之下,好似在等着谁的到来一般。

安九敛眉,百里骞啊百里骞,但愿你最后的用处,能够将那上官怜引出来。

倾城楼。

还是晌午,一夜的灯红酒绿之后,这倾城楼中,狼藉之后,一片宁静。

后院里,虽依旧是满地白雪,可那一袭蓝衣的女子,挥舞着广袖,身姿婀娜,步履生辉,犹如这寒冬的一株梅花,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就在那空地之上的阁楼里,白衣女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院子里那摇曳生姿的身影,温婉的眸中,浅浅浮出一抹笑意,似是对那女子的舞姿,甚是满意。

“惜姑娘,这蓝玥果真是个好苗子,这支舞,不过是才学了两天,就已经能跳出如此的效果,实在是有些天赋。”

被唤作惜姑娘的白衣女子的身旁,红衣女子,相较于惜姑娘的温婉娴雅,更是显得风情万种,那人正是这倾城楼的主人,绯玉!

可这倾城楼的主人,在这惜姑娘的面前,却依旧似一个属下仆人一般,那神色之间,尽是讨好敬重之意。

“确实是不错,其他的东西,她学得怎么样了?”惜姑娘开口,轻缓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可是,却有些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回惜姑娘的话,其他的东西,她也学得不错,倒是那丫头采香…”绯玉想到什么,眉心倏然皱了起来,沉吟了片刻,继续道,“那丫头,总是游说着蓝玥离开倾城楼,呵,说这里污秽不堪,可她也不想想,倾城楼每日管她吃管她喝,她还嫌弃这里脏污,哼,实在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惜姑娘眉心皱了皱,可仅仅是一瞬,那脸上却又绽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倾城楼中,调教女子,你最是擅长,那丫头既然嫌东嫌西,咱们可不白养活一个白眼儿狼,你如何对付其他楼中女子的手段,怎么就独独对她另眼相待呢?”

绯玉一愣,恍然明白惜姑娘的意思,看了惜姑娘一眼,呵呵的笑了起来,“我本还顾虑她是蓝玥的丫头,看来,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不过是一个丫鬟罢了,以后,我再安排一个听话懂事的,来伺候蓝玥姑娘就是了。”

惜姑娘笑而不语,目光依旧停留在雪地里那跳舞的身影上,眸中的颜色,内敛而深沉。

房间里,沉默之中,敲门声传来,绯玉亲自去开了门,外面的人在绯玉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什么,绯玉神色微怔,关上门,立即匆匆走到惜姑娘的身后,恭敬的道,“惜姑娘,废太子一党,连同着玉氏一族,今日午时,在东市菜市口斩首示众。”

惜姑娘眸中的神色微动,可仅仅是一瞬,你嘴角的浅笑镀上了一层冰冷,“这消息,昨晚不就知道了么?”

没有任何悬念,一切都在预料,甚至是掌控之中,不是吗?

“可…方才的消息说,废太子声称,他的手中掌握了许多信息,直指上官侧妃,这…”绯玉皱着眉,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的惜姑娘,眉宇之间,难掩担忧。

惜姑娘眉心微皱,直指上官侧妃?

惜姑娘嘴角的笑意越发多了几分诡异,“百里骞的手中能有什么东西指向上官侧妃的?”

“这…绯玉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有此一说,那必然不会空穴来风,我看,要不要…让那废太子,没有再说话的机会?”绯玉眸光转动着,神色越发严肃了几分,那太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颗棋子,可终归曾经是太子,万一真的确有其事,那么,上官侧妃…不,惜姑娘,岂不是要冒险了?

惜姑娘敛眉,

一百一十七章 恶毒心思,安九的回击!

上官怜…安九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眼底的颜色越发深了些,北策看着安九,心中也是明了,“你知道这送礼之人是谁?”

北策接过安九手中的那个拜帖,上面简单的几个字,没有丝毫异样,可此刻,却是隐隐透着诡异。

“知道,当然知道,也算是一个老朋友了。”安九敛眉,如今,她在明,上官怜在暗,可她安九绝对不会让局势永远是这样。

上官怜…袖口之下,安九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蝎子么?

安九目光扫了一眼地上爬了满地的毒蝎子,嘴角轻笑,今天的贺礼,她安九算是记住了,来日方长,他日,她定要还她一份贺礼!

北策看了安九一眼,吩咐赤枫等人收拾这一切,自己带着安九出了琉璃轩。

北王府内,宾客云集,皆是来恭贺北策承袭王位之喜,方才琉璃轩中发生的事情,被抛在脑后,北策和安九二人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宾客们就簇拥了上来,恭贺的话不绝于耳。

今日的北策,一袭玄色衣袍,袍子上,金线织就的祥云图案,栩栩如生,不若平日一袭白衣的飘逸悠然,却多了几分霸气威仪,更是器宇轩昂,让人看了,难以压制心中的惊艳。

而他身旁的安九,一身王妃宫装,越发显得端庄贵气,和北策缓缓走来,那迎面而来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之意。

世人可都是知道,不久前经过了废太子夺宫,北策在东楚国的地位,怕再也难以动摇了啊!

单单是看皇上亲自来北王府见证这继承大典,就足以见得北王府在皇上眼中的地位。

靖丰帝不多久便来了,身旁还跟着淑妃和容妃,容妃且不说了,她深得皇上宠爱,又怀了龙嗣,如今可是被靖丰帝捧在手心里,而淑妃…经历了废太子叛乱,她的儿子,可也是立了大功,她这个做母妃的,身份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如今又奉旨管理后宫,在宫里,风头和容妃无异。

继承大典,按照程序进行着,先是叩拜皇上,紧接着便是靖丰帝亲自授予印玺,一切礼毕,厅中,却是响起一声娇弱的呻吟…

众人闻声看去,只瞧见容妃夏侯音手扶着额,眉心微皱,身旁伺候的宫女文姑姑小心翼翼的扶着她,那不胜娇弱的模样,看在男人的眼里,让人禁不住疼惜,甚至恨不得立即上前,看看她的情况。

可谁都知道,皇上的女人,纵然是他们想要关心,不小心也是会招致祸端的啊!

靖丰帝的神色立即变了,转身大步走向夏侯音,眉心微皱着,亲自将容妃从文姑姑的手中接过,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以往的威严,瞬间转为温柔,“爱妃你怎么了?”

“皇上,臣妾许是累了,这几日,总是特别容易疲累。”容妃蹙眉,美人皱眉,依旧是风情万种。

“容妃妹妹怀了身孕,犯困疲累都是正常,方才臣妾也是劝容妃妹妹在宫里好好休息,莫要累到了肚中的胎儿,可偏偏她却不听,现在可好?”淑妃开口,禁不住暗自翻了个白眼儿,看这夏侯音矫揉造作的模样,她的心里,就莫名的来气,这狐狸精,日日将皇上绑在身旁,当真当皇上是她一个人的了么?

容妃眉心更是皱得紧了些,“皇上,臣妾不也是想出来透透气么?淑妃姐姐一番怪罪,臣妾好生委屈!”

那娇弱的模样,不仅仅是看得淑妃心中气愤,饶是安九,嘴角却是浅浅勾起一抹轻讽,这夏侯音是什么人,她可是知道的,不胜娇弱么?呵,不过是骗骗像靖丰帝这样的男人罢了。

不过,这夏侯音浑身都长满了心眼儿,今日她在她的北王府,唱这么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安九敛眉,却听得夏侯音身旁的文姑姑开口,面容似有担忧,“皇上,娘娘这几日,总是觉得身子不舒坦,也让太医瞧过了,可都说没有大碍,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担心…”

“大胆婢子,你说这些做什么?”夏侯音脸色一沉,突然怒喝道。

文姑姑身体一颤,立即慌忙的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

“她如何不能说?”靖丰帝蹙眉,看着夏侯音,眉宇之间,更是关切,“这些时日,你怀着身孕还照顾朕养伤,实在是辛苦你了,等你将这孩子生下来,朕一定好好奖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