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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孤冷的陌王也会习惯这么亲近的称呼?

夜白,这个名字被这个女人叫起来,格外的温柔。

他要来见这个女人,要跟她出城,所以,不答应她?

孤夜白朝长孙紫夏的双膝看去,语气很关切,“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现在还疼吗?”

他居然也会关心人?

“等你好久了。”

长孙紫夏柔柔的声音,像是抱怨,又透着撒娇的味道,柔柔的,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听起来都不会反感。

容静一路跪来,少说也跪了七八回,双膝都发麻了,正想揉一揉,一听这话,便不自觉收回手,静静地抬头看着他们。

“有点事耽搁了。”孤夜白说着,不经意朝容静这边看下来。

“因为她吗?她是谁?我远远的便看她一路跪过来。”长孙紫夏好奇地问道。

“有事来求。”孤夜白淡淡道。

“真有诚意。”长孙紫夏感叹的,似乎很赞赏,只是,随便又天真地问道,“你答应了吗?她怎么不跪了?”

这话一出,容静心中所有圣洁美好的印象便都毁了,这个女人,话中分明带着嘲讽的刺。

虽然她藏得极好,可是,容静那么伶俐的人,一下子就听得出来。

孤夜白没有回答她,又朝容静这边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丝复杂,淡淡道,“我们走吧。”

谁知,他这话音一落,容静却突然笑了,落落大方地说,“陌王殿下,不知道你佳人有约,真是抱歉,这就告辞,不打扰你们了。”

她背对阳光,却笑得比阳光还要明媚灿烂,说罢,华丽丽地,傲娇地转身,迎着晨光大步离开。

孤夜白,原来那样才算是真正和你熟悉,原来,我们真的不熟。

很好!

我容静永远都不会再求你帮忙了!说到做到!

孤夜白俊眉微蹙,似乎想说什么,长孙紫夏瞥了他那都迈出的一脚,柔声催促,“夜白,走了,再不走,会很麻烦的。”

孤夜白没说话,一直看着容静倔强、笔直的背影。

长孙紫夏眸中闪过一抹不悦,却掩饰得非常好,“夜白,你再不走,耽误了过谷的时间,手里的东西就送不出去了,东靖帝都会有大麻烦的!”

孤夜白还是无动于衷,直到看不到容静的背影了,才转身便走。

然而,他才刚刚离开呢,小默默便拿着一枚金针,迎面朝容静冲过来,兴奋地大叫,“娘亲,我有办法了!我想到办法了!”

这枚金针,是当初陌王还没有认出娘亲的时候,送给娘亲的,那时候因为他解开娘亲的面具,让娘亲丑陋的容貌暴露,他内疚而送出这枚金针,他说了,如果有需要,就拿这枚金针找他,他一定帮忙的。

“娘亲,看,这个!神仙叔叔说拿这个找他,他一定帮忙的!”小默默激动地说道。

“不必了,我们不求他!”

容静看都不看一眼,天无绝人之路,她就不相信这件事非孤夜白不可了。

“娘亲,神仙叔叔说…”

小默默还要解释,容静却不听,身影一闪,不见了。

小默默纳闷了,盯着金针看,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怪怪的,必有事发生。”他自言自语,很认真。

当日中午,王家那边便来消息了,订婚很顺利,雪玉人参一出,沐国公几乎事事都依了王子桥。

沐国公府,其实也是一大势力,只是,沐国公府不敢得罪陌王呀,答应把女儿嫁给王子桥,那完全是冲着雪玉人参的面子,王子桥带着陌王钦赐的“不孝子”这个大帽子,必定在那边得不到什么支持。

又过了一天,眼看明日就是婚期,容静琢磨来去,却还是找不出一个能同陌王影响力抗衡的人物来。

放眼东靖国,能同陌王抗衡之人,也就只有皇帝了,容静挺畏惧那个皇帝的,还是敬而远之吧,何况,皇帝也不那么容易请。

小默默趴在桌上,看着娘亲纠结的表情,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娘亲从回来到现在,就没笑过。

他去了一趟陌王府,陆叔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昨夜娘亲和神仙叔叔一起出门的。

小默默也纠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神仙叔叔不帮忙!

“娘亲,要不,咱们找龙空集团的人?”小默默怯怯地说。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能给娘亲出主意了。

容静白了一眼,“就孤夜白和夜大人那种交情,你觉得要找龙空集团什么人呢?”

小默默一本正经,“一定得是压得过夜大人的人物!”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蔫了,夜大人是龙空集团黑暗势力的大人,直属于黑暗势力的尊者,夜尊。

那可是龙空集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呀!

龙空集团是一个超越帝都势力的存在,黑暗势力的尊者都能凌驾于帝国皇帝之上呢。

找那样的人物,还不如直接找东靖皇帝。

小默默耷拉下脑袋,好忧愁呀。

容静起身来,淡淡道,“走,找你恩人爹爹想想办法。”

顾逸能帮上什么呢?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在东靖帝都混那么多年,或许会有主意吧。

容静正要走呢,就在这个时候,宫里的薛公公亲自来了…

给读者的话:又四更了,要不要表扬下猫猫呢?

正文 200她不兴这一口

薛公公,这个皇帝身旁的大红人,东靖后宫最有权力的太监,他来做什么?

容静客客气气地要请薛公公上座,然而,薛公公却笑着推辞,“静夫人,坐不了,皇上在宫里等着呢,令老奴要邀你去喝茶。”

喝茶?

又是喝茶?

自古宫宴无好宴,这喝茶也是一样的道理,上一回去吕太后宫里喝茶,险些就把命喝丢了呢。

上一回,吕太后还绕着弯着让顾逸带他们娘俩去,这一回,皇帝倒是很直接,直接点名了要她去。

小默默拽着娘亲的衣角,不让她走。

容静低声,“乖,在家里好好待着,没事的。”

上一回,她是有小辫子让吕太后抓,这一回,她可不再是谁谁谁的夫人,她也什么顾忌,不怕皇帝拿她怎么样。

再说了,她能把保安镖局开起来,再诸多贵族圈里也还是有不少交情的,她不相信东靖皇帝能把她怎么着了。

小默默想起之前的小黑屋就害怕,很不情愿,死死拽着娘亲不放手。

“乖,娘家答应你回来,哪次没回来过了?听话。”容静柔声安慰。

小默默一贯的听话的孩子,只听娘亲的话,娘亲都说到这份上,他不情愿却也得放手。

见状,薛公公慈爱地笑道,“小默默,要不,你也跟你娘亲一起进宫,宫里有好多好吃的呢。”

小默默摇了摇头,他才不要,他去了,出了事,谁救娘亲呀?

“不去呀?那也成,回头让你娘回来了,给你带好吃的。”薛公公很平易近人,话语里似乎没有什么恶意。

小默默送到大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娘亲走,眼眶都湿了一圈,却倔强得没有流泪。

容静一边跟他走,一边询问道,“薛公公,皇上怎么突然找我喝茶了,我一个老百姓,惶恐呀。”

“呵呵,静夫人,你忘了吗?上一回皇上就要请你喝茶了,陌王说你有事,就让你先走了。”薛公公解释道。

“哦…”容静故作一副想起来的模样,上一回,确实是孤夜白帮她推掉的,只是,如今,她很不想提起那个家伙。

天晓得他跟那个仙女现在在做什么呢?不过,回头想想,这也跟她无关。

一到宫中,薛公公还是亲自带她走,容静心下狐疑着,薛公公可是个大人物,带路这种事情,怎么会让他老人家来做?

这未免也太抬举她了吧?

容静原本以为会去御书房喝茶,可谁知,薛公公却带她往御花园去,难不成是去之前说过的那个花容亭?

宫里头的规矩,容静不是非常懂,可是,她也知道御花园是什么地方,御花园帝王后妃休息、游赏的呀,关她一个外人什么事?

到御花园喝茶,太不合规矩了吧?

容静正琢磨着,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群人,薛公公连忙带着她退到一旁去,低声道,“静夫人,那皇后娘娘过来了。”

容静抬头看去,果然见是明德皇后,坐在肩舆上,那样子像是在游园。

她跟着薛公公退在一旁欠身行礼,可惜,明德皇后眼尖,还看瞧见她了。

“哎呀,这不是静夫人吗?”

明德皇后一边说着,一边让太监放下肩舆,朝容静走过来。

“民女容静,见过皇后娘娘。”容静不卑不亢,淡淡道。

“免礼免礼,来来,让本宫好好瞧瞧,都六年没见了,本宫一直想见见你,可惜抽不出空闲来。”

相比六年前,明德皇后平易近人多了,容静想,如果当年女史殿试没有被黑的话,她现在也该是这位皇后的人。

当然,明德皇后现在对她客气,并非因为容家,而是因为劫持案一事,她帮了大忙。

她可算是二皇子一党的恩人呀。

无情最是帝王家,容静不会笨到真的相信宫里的人会真的感恩。

她敷衍地笑着,同明德皇后寒暄。

“薛公公,你这是要带静夫人去哪呢?要不,捡日不如撞日,上我那儿坐坐?”

“回皇后娘娘,皇上找静夫人喝茶,在亭子里等着呢!耽误不得。”薛公公恭敬地提醒。

一听这话,明德皇后分明有些怔,只是很快便缓过神来,放开容静的手,“皇上在等,那就赶紧过去,切莫让等急了。”

她说着,又交待道,“静夫人,改日可一定得来陪本宫喝喝茶呀!”

容静皮笑肉不笑,点了点头。

心下有些惊,皇帝什么意思呀?皇后又什么意思呀?

陪皇帝喝完茶,再陪皇后喝茶,她怎么有种妃嫔宫斗的感觉了呢?

乖乖,她可不兴这一口,回头得寻个借口,避避风头。

有充满的理由,薛公公便带容静先走了,然而皇后却一直在原地看着,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才露出恶毒的嘴脸。

“这是去花容亭的路吧。”明德皇后冷冷问道。

在场,谁都知道是,却无人敢回答,要知道,明德皇后多年来,好几次都试图靠近那个亭子,却每次都遭皇帝的冷眼,以至于她都不敢再过去。

后宫嫔妃之间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能入花容亭者,才能得皇帝心,才是后宫真正的主人。

“一个被休的二手女人,她有什么资格踏入花容亭?”

明德皇后那精致的脸都狰狞了起来,她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在后宫得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的一切。

“李公公。”她低声,一个老太监立马凑近,“本宫给你十天,这个女人还活在世上,你就提头来见!”

“奴才明白!”李公公惶恐地答应。

真是满皇宫的恶意呀!

天晓得容静知道多少,到了花容亭,她便不自觉被这亭子的美景所吸引,亭如其名,花容,花容,真的是花的容貌。

整个亭子,就如同一个大花架一样,顶部,柱子上,栏杆上都爬满了藤蔓,藤蔓上盛开五颜六色的花儿,有拇指那么大的,有手掌那么大的,大大小小错落有致,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最让容静不可思议的是,亭子里圆形的茶桌中间,居然盛开出一大束向日葵,开得特别灿烂,一看到花,她原本阴霾的心情便顿时开朗了不少。

正文 201他是自愿的

花容亭中,皇帝正背对着她,一袭月白色的宫装,少了平素的庄重,多了一份儒。

“民女容静,参见皇上。”

东靖皇帝缓缓转身过来,唇畔勾起一抹满意,也没有说话,只挥手示意薛公公退下。

薛公公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欲言却又止,终究还是退下了。

容静等不到叫平身,心下越发的不安,正抬头,却见皇帝就在她面前。

皇帝毕竟是皇帝,身上有种浑然天成,不怒自威的威严,他蓄着八字胡,虽然装扮儒,温润平和,却难藏双眸里的老辣。

不得不说,他和孤夜白的五官有些神似,只是,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完全不一样,或许是年纪相差太大了吧,东靖皇帝四十多了,而孤夜白才二十多。

“容静,你让朕等那么久,该不该罚呢?”

皇帝笑着,可是,容静一点儿都不觉得这玩笑好笑…

当上位者问你该不该罚的时候,那是给你机会,你回答好了,免去一顿罚;回答不好,那就乖乖领罚吧。

见皇帝笑得那么愉快,容静陪着笑,笑呵呵道,“刚刚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皇后娘娘,耽搁了片刻。”

容静的言外之意是,要怪就怪皇后去吧。

这个女人居然敢把皇后推出来挡,皇帝听得特别愉快,哈哈大笑,也没说什么,便让容静平身。

“坐吧,听陌王说你对茶道很有研究。”

容静不是傻瓜,虽然不知道这花容亭是什么地方,但是孤男寡女的,在这么美好浪漫的环境中,她真心觉得不太好。

在皇帝对面坐下来,谦虚道,“是陌王过奖了,民女什么都不懂。”

皇帝亲自为她倒了茶,也没在意她的谦虚,又道,“你的针术也不错,朕问过太医,陈公公身上那两处穴道,不是一般人找得到的。”

这话一出,容静瞬间就惊了,心跳都漏了一大拍。

太医找出陈公公身上扎针的穴位了?

扎过针的穴道,必定是会有痕迹的,只是,那痕迹留在穴位深处,必是要将人及时肢解了,细细的分解,将皮肉切割成薄薄的细片才能发现丝丝痕迹的。

那可是非常残忍血腥的做法呀!

看着眼前谦谦温润,笑容可掬的男人,容静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琢磨得那么细致,要做什么呢?

“怎么了?”皇帝关切地问道。

容静缓过神来,还是很谦虚,“没,皇上谬赞了,我那不过是随便打的,哪里知道什么穴道呀,歪打正着吧?”

“那回光返照那两针呢?”皇帝又问。

“刚好会而已。”容静笑着答,看似平静,背后却早已冷汗连连。

然而,奇怪的是,这个问题,皇帝也没有深入追究下去,似乎就是闲聊,下一句,他又转移了话题。

“听薛公公说,你是前礼部侍郎顾先生的妻子,前不久被顾先生休了?儿子归你所有?”

皇帝老儿,你不是很忙吗?

花时间和我一个妇道人家聊这种问题,你家皇后知道吗?

容静琢磨不透这位皇帝,如实回答,“是,顾先生是好人,他值得更好的女子。”

“静夫人这么好的女子他不要,是他没这个福分,静夫人可想过再婚嫁?”皇帝一边问,一边喝茶,似乎也就随便问问。

容静都不知道这话怎么接下去了,和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谈这种事情,真心别捏呀。

容静决定让对话变得再无聊些,让皇帝无聊了,她就能走了吧。

于是,她不再解释什么,只答了一句,“不想。”

“你今年多大了?”皇帝又问。

“快二十三了。”容静答道。

“如此年轻,带子一生,可惜了。”皇帝感慨道。

容静真心害怕他下一句就要指婚给她,幸好,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又很莫名其妙地又转移了话题,“听说前不久,你在大街上痛斥王家四少爷王子桥?陌王也在场?”

他说着,想了一下,又道,“那位四少爷,是不是明日便要娶沐国公之女了?”

乖乖,这您都知道?

容静不多说,点了点头,“是”。

其实,她很想多说点什么的,但是,她很清楚有些人不是随便可以求的,你一旦求他,便会落把柄在他手上。

“朕还听说,这王子桥前几日把被休的亲娘接回了王家,丈夫休妻,儿子认娘回家,这倒是有趣。”皇帝笑着。

“王子桥那也算是个孝子吧,是我之前误会他了。”容静很随意地这么一说。

谁知,皇帝却连连点头,“违背父命为不孝,可认母却又是大孝,功过相抵,呵呵,薛公公,明个儿你去趟王家,替朕送份大礼过去,就说这样的孩子,朕喜欢。”

皇帝这话一出,容静嘴里的茶险些给喷出来,她瞪大了眼睛,鼓足了腮帮子,很努力很努力才硬生生把茶水吞回去。

她发誓她什么都没有求!

这完全是皇帝自愿的!

见容静那可爱的模样,皇帝眸中闪过一抹玩味,他调查容静很久了,知道的事情,当然也多。

那天陌王在这茶厅里说了,这个女人不适合皇宫,但是,他偏偏就要试一试,他要这个女人心甘情愿留在宫里为他效命。

这样的女人,很有挑战性,他非常期待着她承欢其下的模样,当然,在这之前,他要找出儿子真正的爹来,一刀杀了。

否则,他绝对不会碰她,毕竟她是二手的嘛。

思及此,皇帝唇畔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笑,容静却没注意道,她恢复了平静,认真道,“王家会感激皇上的!”

虽然她非常难以理解这个皇帝的做法,但是,她确实要感激他,一份大礼,一声喜欢,解决了她所有苦恼。

当然,容静不会记着这份恩,即便这是恩情,那也是属于王家的,不属于她。

“那…静夫人会感激朕吗?”皇帝打趣地说,方才至今,同容静说话都是这样的语气,每句话都像是玩笑。

容静心头微怔,讪讪笑了笑,“当然,王子桥是我表弟。”

她说着,连忙起身来,不卑不亢欠身,淡淡道,“谢谢皇上赏赐。”

“呵呵,坐吧坐吧,朕也喜欢你,以后不必这么客气了。”皇帝笑得很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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