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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飏一怔,随即冷笑,“好样的。孤王才斥你一句,你就怪起了孤王来。”

“属下怎敢责怪大王?”冀安的笑意越发的苦涩,“冀安对大王的忠心日月可见。”

拓跋飏终于恢复了些理智,眼中的怒意渐渐沉去,却是问了句让冀安更加意外的话。

“冀安,你知道那种想得到一个人的心,却又害怕让那个人动心深陷的滋味吗?”拓跋飏的声音轻飘飘的,若不是他的话中带了他的名字,他真的会因为他在自问。

想要她的爱,却又害怕她动心深陷的滋味,他又怎么会不懂呢?

他被这种感觉,折磨了很多年。

可是,渐渐的,他便想通了。

他爱她,便是希望她一切安好。

沅紫若是爱上了她,即便大王会成全。但,纥奚家却不会成全他们。

纥奚沅紫,拓跋部落最美丽的小郡主,纥奚郡王的掌上明珠。因为拓跋飏由始至终的“宠爱”,她更是成了纥奚郡王,乃至纥奚部落的荣耀。

他们都在等着拓跋飏一统塞外,攻入中原,等着纥奚沅紫登上后位。

若是她对他动了心,那她身上的光环不但会不复存在,更会成为纥奚部落的耻辱。

这样的她,即便还可以拥有爱情,就真的会快乐吗?

“若是已经预示了结果,便不该让悲剧发生。”冀安喃喃轻语,这便是他后来悟出的道理。

若是不能给她更多的幸福,就远远的看着她,不去打乱她现在的生活。

冀安这话本是说给自己听的,却是听者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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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山嶂叠翠,溪水涟漪,微微的风吹过,带着些微的暖意。这是拓跋难得的好天气。甚至就连地上的风沙都知道今儿是个重要的日子,没有漫天飞舞的来扰乱人的心情。

从皇宫里蔓延而出的队伍,头已经出了城门,尾还在皇宫里。

如此的声势浩大,但凡是谁都看出了拓跋的王对今儿这场仪式的重视。即便是当年拓跋要仰仗周国时,他也未曾给过周后如此的仪式,可见他对这位无双公主的重视。

两人一向克勤克俭,凌无双也未曾想到他会忽然在这仪式上铺张了起来。

但转念想想,便也就懂了他。

他心里觉得欠了她的,是以,她给了他如此的仪式,他想全天下都认可了她拓跋贵妃的身份。

其实,真的不必如此,她想要的不过是些与他之间没有争斗的日子。

不管认可与否,她都始终未言一语,唇畔始终挂着一抹笑,端庄的坐在他的身侧。

他宽厚温暖的大掌,握着她的手,时不时的侧头看看她,眼底都溢出了笑意来。

“无双…”

他的话顿了顿,她转头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他却踌躇着没有再出声,脸两侧的线条紧了又紧。

她不解的盯着他,直盯得他古铜色的肌肤有些可疑的泛了红。

“大王不是在害羞吧?”她惊讶的看着他,一句话出口,差点没忍禁不住的笑出声来。

“凌无双,你胡说什么。”他怒目圆视,握着她的手一松,好似想要甩开她的手,却又在下一瞬用力的攥紧了。

“大王很紧张?”凌无双歪着头,笑呵呵的看着他,不待他恼火,当即道:“其实无双也很紧张。”

他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安静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大婚时虽紧张,却也远没有如今要去面对拓跋的列祖列宗来得让人紧张。”她微垂着眼睑,略显苍白的脸颊渐渐泛红。

她的话,便是他的心声。这是他第二次带后宫的女人去祭拜太庙,第一次是周清漪,不过是政事需要的形式。可是,这一次…他心里不禁发紧…

只是,下一瞬,她却蓦地屏住了呼吸。

他立刻注意到了她的变化,揽过她,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心口又疼了?”

“没事,不疼。”她在他怀中昂头,对他笑笑,深吸一口气,“这熏香很好用。”

她并不愿看他眼中有内疚的神色闪过,她总觉得那神情并不适合他。

“那你睡会儿,等到了太庙,孤王叫你。”他又紧了紧怀抱,温和的声音在她的头顶散开。

“拓跋的祖先会觉得无双是个懒媳妇吧!大白日的还睡觉。”她没心没肺的笑着,声音因为疼痛断断续续的。

“不会,他们喜欢你这个媳妇还来不及呢!”他在她额上轻柔的落下一个吻。

“大王真会说话,无双这种没规矩的野丫头,有哪个祖先会喜欢的。”她半是说笑,半是认真。

她想,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塞外蛮夷之地,可没有你们中原那些规矩。”他间接回答了她的话。

这话倒也不是单单为了哄她才说的,塞外之地确实不同中原。

规矩礼数什么的,相对中原要宽松上许多。

但有些事,不管中原,还是塞外,同样容不得。比如,凌无双与皇甫睿渊有染之事。

这会儿隔着帘幕,她虽然看不到百姓的表情,他们亦是不敢窃窃私语,但周遭这没有半点喜庆的气氛,她还是感觉得出的。

拓跋的子民,并不希望她这样的女人去祭拜太庙。

那同理,拓跋的祖先就当真会欢迎她吗?

她心里顿时又沉重了些,但她不想辜负了他的好意。于是,她与他相视而笑,可那笑意里却包含了太多心酸。

最后,她甚至不敢多看他一会儿,便靠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闭上了眼,以掩去翻涌的情绪。

车内的凝神熏香,如今对她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只能靠自我调节。不看他,不想他…

可是,她就在他的怀中,他的气息充斥于她的鼻翼间,她想要忽略都不可能。

良久后,龙辇平稳的停了下来,他像是知道他没睡,并未出声,只是低头凝着怀中的人儿。

她即便闭着眼,也感受到了他灼热的目光,只能缓缓睁开双眸。

一时间,四目相对,他的眸子是那样的明亮,甚至透着坚定。

他扶直她的身体,然后对她伸出手,“走吧!”

她望着他,心尖便又是一疼,却还是将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任他牵着她,一起步下了龙辇。

拓跋的兵士,整齐的列于龙辇的两旁,眼前便是巍峨的太庙。

这样庄重的场合,她忽然心生了胆怯,刚一犹豫,握着她的大掌便是一紧。她不禁侧头看向他,凝着他的眸子里那不确定的询问,忽然心生了亏欠。

她到底在犹豫什么?他是她的夫君,他带她来祭拜她的祖先,这不都是情理之中吗?

于是,她收起那不该有的犹豫,回握住他的手,明亮的眸子里有坚定涌动。

他眼底的沉重终于一点一点的散去,收回视线,望向巍峨的太庙,携她一步一步迈上台阶,步履坚定。

太庙厚重的木门,随着他们的走近,被两旁的宫人缓缓的推开。

“吱呀”的声响,透着沉重,碾过人的心头。

可是,走到了这里,她不想再后退。

即便,她明白,今日后,或许会又有些什么会随之改变。

恨她的人,大概也会更恨了。

可是,即便风雨来袭,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踏进这里的那天开始,她便没想过要全身而退…

但求,问心无愧。

047

顕国

即便皇甫睿渊从来不肯给绮罗一丝的机会,但绮罗还是每日坚持的去给他送汤。

他曾严令禁止过她去,但她说,她愿意将上次的要求,换成每日来探望他的机会。

皇甫睿渊从来都是公平的人,他不接受绮罗做他的女人,他也不会欠绮罗的。

是以,绮罗便了这个机会。

这一日,夜色已经降临,可绮罗却还是没有去御书房给皇甫睿渊送汤水,便连她宫里的奴婢都奇怪了。

没错,绮罗是故意的,她之前每日去,无非是为了养成皇甫睿渊的习惯,之后再故意消失,借此让他觉察出她的重要来。

只是,她知道这样的办法对别人来说也许好用。但,对于皇甫睿渊却很难说。于是,这一**都在忐忑中度过,时间越是推移,她便越是失望。

但,这并不能挫败了她的意志,反而会越挫越勇。

她一定要,一定会成为这个天下最强的男人的女人。

今日不去便不去了,明**大可以用生病当借口。

她正这般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了些声音,她隐约听着像是拓跋飏身边内侍的声音。她心里不禁一喜,便听外室传来了开门声,随后便听自己的贴身宫女禀报道:“娘娘,皇上宣您过去。”

绮罗闻言,激动不已,他到底还是找她了。

看来,欲擒故纵的办法,哪个男人都注定逃不脱。

她这般想着,心情不禁大好,妆容不施的便出了门。

倒不是她得意忘形,反倒是故意而为之。

她这般憔悴点,才好与他说,她是病了,才没有去送汤水。

这般算计好之后,她心头不禁窃喜,在心里想着一会儿与他见面时的情景。

出了店门,由拓跋飏的宫人领着前往御书房。

内侍将她领导御书房,向里边禀报道:“皇上,娘娘过来了。”

“宣她进来。”皇甫睿渊的声音从里边传来,辨不出喜怒。

“是。”内侍应了声,将门推开。

绮罗微垂下眼睑,故意让自己垂眉敛目,看上去楚楚可怜些。

“臣妾见过皇上。”她欠身下拜,听得前方有脚步声传来。她心里不禁又是一喜,这是要来扶她吗?

须臾后,脚步歇,他以指挑起她的下颚。

她顺势缓缓抬起头,眼波里流转绵绵的情谊,故作羸弱的望着他,期望着,渴望着他的爱怜…

她视线里,他唇角的笑意一寸一寸的扬起,她却因这笑意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想向后退去。便在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他,忽然道:“怎么了?怕朕?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臣妾…”绮罗的唇瓣哆嗦了一下,后边的话哽在了嗓子里,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纵使,她谈不上了解他,但她也感觉到了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

他猛地一眯眸,两道利芒迸射而出。

“怎么不说话了?朕还以为朕的淑妃任何时候都是镇定自若的。”

绮罗闻言,唇畔滑过一抹涩然的笑。

在他面前,她哪次不是强装镇定?

她已经记不得从小到大有多少次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为了生存,她几乎忘记了什么是害怕。

可是,她怕他,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她就怕他。那是一种从心里生出的胆怯。

但,越是如此,她便越是想要征服她。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竭力镇定的问道:“皇上想要臣妾说什么?”

“说说你的计划。”皇甫睿渊捏着她下巴的手,又是一用力。

她闻言,心里“咯噔”了下,声音略微有些打颤的回道:“臣妾不懂皇上的意思。”

“不懂?”皇甫睿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

她几乎屏住了呼吸,眼神也有些闪躲。而下巴处的疼痛越发的剧烈,就在她以为他会捏碎她的下巴时,他却蓦地抽回了手,对门外高喝,“来人。”

她因这突突的声音,吓得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吱呀”一声,有内侍推门而入。

“宣朕旨意,淑妃淑德败坏,即日起降为贵人。”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犹如芒刺一般,扎进了她的身体里。她疼得瑟缩一下,“噗通”一声,跌跪在地上。他果真比谁都清楚,她的痛处在哪里。

“是。”内侍领命,退了出去。

直到身后的门再次关起,绮罗才艰难的开口。

“皇上,臣妾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仰望着他,眼中满含泪光。

“看来,你还是不打算与朕说实话。”皇甫睿渊略微点了点头,眼中已有萧杀之意掠过,“看来这贵人的位置也不适合你了。”

“不,皇上。”她惊恐的瞠圆眼睛,“臣妾知错了。”

这会儿,她真的后悔了。

她早就清楚,他是她不能惹的人,可她还是不甘心的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

一开始,她还不确定他的怒意从何而来。但这会儿,看他动了杀意,她不可能还是不懂她指的是什么。

“错?爱妃错在了哪里?”他俯视着她,她在他的眼中是那样的渺小,好似他随时都可以碾死她。

“臣妾不该妒忌无双公主。”

说话间,她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因为哽咽而嘶哑。

“朕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他轻呵一声,那凉凉的笑意里带着自嘲。

他一向自认运筹帷幄,以为已经将绮罗死死的掌握在手心里,却不想还是被她钻了空子。

他这才顿悟,一个处心积虑想要爬上后位的女人,就算是再忌惮他,也不会希望凌无双还能有命走进顕国的皇宫。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对权利的渴望,远比生命还重要。

“皇上,臣妾知错了。”她祈求的看着他,“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您再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定然会帮皇上夺回无双公主的。”

“不用哭得这般凄惨,朕不会杀你的。”

笑意渐渐在皇甫睿渊的眼中散开,眸光却如刀锋般锐利。

她本已经吓白的脸,彻底的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不杀她,并不值得庆贺。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折磨。

“你最好每日祈祷无双没事,否则…”他的眸光又是一狠,“朕只能做做好人,将你送回塞外,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