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好好说话,不好好说哥哥听不懂。”萧知远见她气得又脸红,哈哈大笑了两声。

“你又装傻。”

萧知远笑嘻嘻地面对着妹妹的指责,见她抿着嘴又低下头后,知道容易生气的人又生气了,只得摸摸鼻子认输道,“好了,你问哥哥有多少银钱是想干什么?”

“要买宅子啊,哥哥成亲了,不能带着媳妇住在官邸罢?”

“这有什么不好?皇上又不是不许我住。”

“那也毕竟不是私宅,不能当成家住。”

“那好罢,要宅子…”萧知远叹气,“你自己看着屋子,看中哪处就差人来跟哥哥说,到时哥哥去办。”

“那…”萧玉珠这时不好意思一笑,“是要找快一点还是找慢一点?”

萧知远奇了,“你想找得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哥哥婚事什么时候定?”萧玉珠试探地看向萧知远。

萧知远这下可算是回过神,知道他妹妹闹的是哪一出了…

顿时他啼笑皆非,看她满脸希翼,怕她失望,也不好说这可能只是皇上随意的一口戏言,只得把话推到皇上身上去,“这个得看皇上。”

“是哦。”萧玉珠没听到肯定的话,不由还是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她又打起精神道,“我先找宅子,哥哥手里银钱够不够的?不够的话,大郎说家里现在有点闲钱了,可以还了哥哥当初帮我们买宅子的钱。”

萧知远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跟她敷衍了几句,出门找到妹夫,与他道,“怎回事?那传言她当真了?”

狄禹祥也是好笑,与舅兄道,“岂能不当真?一边觉得你是配不上那样的人家里的姑娘的,一边又觉得人家姑娘快快嫁给你好,这样暮家的好姑娘就是你的了,准跑不了了。”

萧知远被他说得也好笑了起来,笑骂道,“又是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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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知远把这事真只当是皇上戏言,而萧玉珠一边觉得不是真的,一边又无比盼望这是真的——暮家的姑娘,是她之前根本没想得到是兄长高攀得上的。

所以当圣旨真的下了的时候,萧知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乐得文乐帝下了宝座揽着他的肩笑得前抑后翻,“朕就知道你不会当真,看罢,老先生,你看我们把人给吓得…”

暮家的家主坐在下首,慢慢抚着胡子朝萧知远微笑。

萧知远朝皇帝先是一揖礼,然后朝暮老先生无奈地笑,指了指自己的脸,“您也不怕吓着您小孙女儿。”

“她是见过你的,回去晚上没吓哭。”暮老先生淡淡道,“倒是说你极富男子汉气概,不愧为我大易英雄…”

萧知远听得突然有点尴尬,轻咳了一声。

“我孙女儿中意你,她选的,看样子,你也是不讨厌我暮家女儿罢?”

王公贵族都抢着要娶的暮家女儿哪有他讨厌的份,萧知远摇摇头,笑叹道,“岂敢?可是这一下可好,家妹本就天天求神拜佛盼着我能赖蛤蟆抱得美人归,现下美梦成真,家里上下都要为着我娶仙女之事鸡飞狗跳了…”

暮老先生与文乐帝闻言相视一笑,还是对萧知远说的话满意的。

怎么说来,萧知远此言说来先不论他话底下的聪明至极,单表面的话意,就已对人家的女儿抬举甚高了,姑娘能不欢喜才怪。

而如萧知远所料,家中人确为他要娶暮家姑娘的事都惊呆了。

萧知远要娶暮家姑娘的事一传回狄府,正在女儿家中陪外孙玩的萧元通背着小外孙就要往进奏院跑,要去给带回进奏院的夫人牌位报喜,而萧玉珠傻傻地跟在父亲身后,跟喜婆和余婆念叨,“宅子没找好,怎么办?提礼一样也没准备好,怎么办?哥哥整天就是穿官府,像样的衣裳也没几件,穿什么样的衣裳去见人家亲人?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次,别说好,连两个见多识广的婆子,尤其是余婆婆都有些呆傻,直到到了马车上,都狠狠掐了把的大腿,才认识到她刚没听错——皇后的亲妹妹,真要嫁给他们家长相有点凶恶的大人当新娘子了?

第110章

圣旨赐婚一下,满朝哗然,羡慕嫉妒者多之,但也因此对萧知远更忌讳了一些,毕竟,皇帝把皇后亲妹子都赐给他了,可见对他的重视。

文乐帝确实也赏罚分明,萧知远无二心,臣子给了绝对的忠诚,他回之的就是绝对的维护和保护。

就是为人小气了点,圣旨是下了,赏赐的一个铜子没有,萧知远还得变卖自己属下带回来的战利品,其中一半是属下分给他的,一半是他跟属下借的。

几个跟回来的比他们大人还富余的老部属给他凑了凑,总算是给他们大人凑起了娶媳妇的银钱,买幢好宅子修整下,再置办些像样的家什,还能剩下些个让嫁进来的新娘子够三五年家用。

萧知远是个利落人,当年娶亲怕让自己媳妇当寡妇,不娶就是不娶,现在娶了,也就用了全心,媳妇是个好人家的,他怕人从山里嫁进京来住不习惯,所以管暮家的老家主要了她在家住的用的,举凡一切包括了吃穿用度的清单,都打算按她在娘家的习性来。

院子比照着她在家里住的来修,桌椅这些用料贵昂,他也没小气,照样来,而他有了这个心,暮家主动派出了自家的巧匠给他来打家具,给他修园子,所以算起来,萧知远只出了个成本钱。

萧玉珠见这还没提亲,暮家就开始为萧家着想了,也没含糊,跟兄长吱过声后,就请余婆婆去问了来京的暮家管家的话,问清了未来嫂子的喜好,特地让狄家人去苏安走一趟,去买上各种上好的丝绸香脂放到了提亲礼里,又从兄长那提了五万两银出来,找了京城最好的能工巧匠为其打造头面。

萧元通则跟儿子要了一根上好的乌木,打算为未来儿媳雕几根乌钗,当是他这当公公对未来儿媳的一点心意。

萧家为萧知远娶亲不遗余力,这样倾全家之力来办婚事,毫无藏掖之处的,文乐帝跟他的太先生说也只有萧知远这样的人和他的家人才办得出来,他就是个要么死都不认,一认就会死认的人,暮家小小能不看中皮相而看中他的为人,这离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就不远了。

暮家老家主笑而不语,不过回头他把文乐帝的话写到了信中,送回了暮山。

暮小小见罢信,微微一笑。

是不是良人,她是暗中打量过,自己也思忖过了,不用别人说,只要她选了,做了决定,不管他以后是好是坏,她必倾心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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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写的提亲礼单子是比照着当初珍王爷给萧家的来写的,不过,有些她还是替换了下,按她哥哥打听来的,和余婆婆从暮家管家那边打听来的相合计,把甚多东西都换上了暮家姑娘所喜爱的。

“按嫂嫂喜欢的来送,她以后进了家门,用的次数就多,这样就多些花样可用了。”萧玉珠晚上跟狄禹祥夜聊的时候跟他说起了白天的考量。

她每天都会跟他说几句自己白日做的事,他累的时候就少说几句,较精神的时候就多聊几句,狄禹祥也相对亦然,而时日一长,两人到了晚上不说上几句都觉得不自在,狄禹祥要是晚上有事在外头商议,到点口里就发痒,想叫一声“珠珠”,可谓惯性的强大。

“嗯,挺好。”狄禹祥轻应了一声,看着她耳上戴的小圈的银耳环,这是他从淮南赶考给她带回来的,她每日都戴他送的这些首饰,只有出门要见客的时候才会换上贵重的,平日在家,就戴这些不起眼的,要是不太重不坠耳想多戴几天,有时晚上也不会摘。

狄禹祥应声的时候心境是平静的,她一直都知道跟着他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她嫁了他,就跟着他的步子过,所以兄长富贵了,给了她金银珍宝,她也当是兄长给她的心意珍藏了起来,并没有忘记她嫁的是谁。

他爱慕她,而她何尝不是把他对她的每分爱意珍惜处之,放在了他们家中的每个细微处。

只有这种时候,狄禹祥才能明显地感觉到她对他的心意,她因心中有他,心里安稳充实,所以从来不知道羡慕嫉妒那些比她更耀眼,光彩夺目的。

“哥哥说,提亲要带上我,但家里的儿郎们,我放心不下,就推了,到时还望嫂嫂莫怪的好。”萧玉珠说到这还是有些不安的,毕竟是兄长的提亲,她要去见的是以后的嫂子,老实说她还是很想见上一见的。

“等以后她进门了,你去给她陪个罪,暮家的姑娘我听说过,听说个个家教甚严,通情又达理,想来不会怪你的。”狄禹祥轻声安抚她。

“嗯。”萧玉珠轻吐了口气,跟他袒露心声,“不知为何,知道哥哥真要娶暮家姑娘,我这心一直提在喉咙口,害怕得紧。”

“你怕大兄娶不到,暮家临时反悔?”狄禹祥笑了起来。

“有点。”萧玉珠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另又道,“我怕哥哥是个粗人,到时若是嫂子嫁进来,发现…”

“不会的,”狄禹祥打断了她的话,摇头说,“而且,大兄哪是粗人?你心里知道,他比谁都聪明,且他有时在你面前故意耍浑,不过是为逗你一笑罢了。”

萧玉珠听得良久未出声,许久之后她抬起头来,在黑暗中抓过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咬了一下,恨恨地道,“你也一样,爱耍浑,别以为我不知道。”

狄禹祥闻言大笑,吓得萧玉珠连忙去握他的嘴,握上后才醒悟过来二郎他们今晚呆在隔屋让哑婆守着,这才放松了绷紧了的肩膀。

“好了,睡罢。”她先前就困得很了,狄禹祥不想再逗她,拍了拍她的背,笑着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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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萧家准备去暮山提亲的礼物相当庞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好的,这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出了正月的一个好日子——正月十八。

不过就算是这样,萧玉珠也还是担心那些首饰布料能不能准时回来。

就在她担心完兄长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之后又担心上了能不能按时提亲之时,十一月初五,萧玉兔要嫁进如家了。

不论萧表与萧知远已是分开两路,还是萧玉珠与萧钟氏了也好,萧玉兔也好,都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所以她按照常礼,送了匹布料和两样不重不轻的首饰过去当是添妆,人就没过去了。

这边萧知远还没提亲,就因赐婚在朝上朝下风风火火,萧玉兔的出嫁就显得冷清得很了,事后萧玉珠听来串门的萧玉宜等姐妹说,这段时日因京中治宁禁止喧闹,所以如家的鞭炮声都放得不够响亮。

这多少又灭了族长这一家的威风。

其实这于萧家也是不好看,萧玉宜,萧玉锦和萧玉俏难免也担心上了自己出嫁时的情况,怕到时自己也落了这个境地。

萧玉宜性子稳,还好一些,萧玉俏则是已要在两个姐姐之后出嫁,本就被剥了些风头,现下见如家这样对萧家的姑娘,她怕她到时嫁到夫家,比这还不如。

女子出嫁的光景,一半是娘家做给夫家人看的脸面,一半是夫家做给娘家人看的,如若失了一半,对于她们这些人家嫁出去的姑娘来说,那脸上的光都要少一些,在夫家就更难做人了。

“玉珠姐姐,你说到时,京里人会不会觉得我们萧家的姑娘…”萧玉俏不好意思把话说完整,吞吞吐吐地朝萧玉珠道。

“应是不会,”萧玉珠微笑着轻摇了下头,“我看你们的夫家,先不说玉宜的,只说你和玉锦的,一个是正奉大夫家的独子,一个是中大夫家的嫡子,都是门风正的好人家,好好的儿媳妇抬起回去,想来看重你们都来不及。”

萧玉宜这时也是笑着朝萧玉俏道,“要是嫌鞭炮不够响,到时姐姐打发人去多放十发,十发若是嫌少,再放十发,你看可行?”

“姐姐,我是说认真的。”见她说笑,萧玉俏忍不住气恼地小跺了下脚。

萧玉宜拿帕掩嘴轻笑了一声,随后朝萧玉珠微笑问,“玉珠姐姐,堂兄提亲的日子订下了?”

“定下了。”

“我听说到时您也要去?”萧玉宜好奇地看着萧玉珠,她下首两个妹妹眼睛也微微一眨,向萧玉珠看去。

“不去了,家中孩儿太小,我怕离开得时间长了,他们会想娘。”萧玉珠淡淡一笑,道,“所以我让兄长去跟皇上皇后娘娘请了罪,说家里这次就不去女眷了,到时等暮家亲家一进京,我就上门赔礼去。”

她能猜出萧玉宜问话下的意思,她们估计都猜得出她是放不下儿郎们花上来回一月的时辰去暮上提亲,但就是她不去,萧家也不有别的女眷能去。

青婶娘她虽也敬重,但那不是他们亲娘,说分明些,在她眼中这位恩怨分明的青婶娘与他们家不是一路人,相比郭夫人,她与郭夫人那才叫真正的亲近,而郭夫人她兄长都未必会请她去,就更不会让青婶娘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7点半左右会第二更。

前天下午不小心,有根手指被削去了一大肉,打字有些不方便,昨天有事一整天都不在家,所以昨天的更新发在了存稿箱,因之前精神不集中,检查的时候不够仔细,所以昨天的更新错字病句甚多,加上没上网来不及更改,还请各位见谅。

第111章

“是,二郎他们还小。”萧玉宜微微一笑,知道萧玉珠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别过了话,说起了别的事去了。

不多时,萧玉宜趁着天色未黑提出告辞,萧玉珠送了她们到门口。

萧家姑娘一行人回去的马车上,萧玉锦与萧玉俏一左一右地靠着她们堂姐,一会后,萧玉俏问萧玉宜,“大姐姐,我看玉珠姐姐好像与我们生疏了不少,没过去那般亲近了。”

“难免的。”萧玉宜淡淡地道。

“可连对你…”萧玉俏迟疑地说。

“对我怎么了,”萧玉宜立马正色道,“我们上门,她笑着迎我们进去,笑着送我们出来,该做的都做了,你若是觉得她对你不住,下次就别跟我去了。”

“不是这样的,”萧玉俏顿时委屈了起来,“你以后可是珍王妃,珍王爷的妻子,可你看看,都是你去看她,她都未曾来看这你一次。”

萧玉宜为她的不懂事摇了一下头,叹道,“她先是怀孕,接着是生子,三个儿子都是早产下地,家里人都不知怎么担心,堂兄之前也是生死未卜,这等时候你还让她前来看我?就因为我是珍王爷未过门的妻子?俏妹妹,你让姐姐说你什么好?”

说罢,失望地一摇头,心间不由有些疲累。

“可她对婶娘和你是真的…”萧玉俏还是不满。

萧玉宜苦笑出声,知道她心口有不平的气,她说这么多都劝不听,看来是说不听了,只得叹笑一声,最后说了一句,“这些话,以后就不用说给我听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如你所说的我对她有了成见,你告诉我,最后得好的是我吗?”

她还没嫁过去,就这么急着给自己竖敌人?她这个日夜跟她相处的妹妹,看来还是不够清楚她为人。

自她说给珍王爷,家里人随着水涨船高之后,连带的连仆人跟人说话的时候都带了几分傲气,她先前还以为身边这几个与她一道养在老太太身边的妹妹们都是能沉得住心的,可哪想,俏妹妹先前还沉得下来,但与京中众多贵族官家小姐打过交道,又听多了奉承吹嘘话后,现在哪怕言语之间掩饰得当,心里还是免不了几分自以为是。

可元通伯家那位姐姐,眼睛那么利,她的话仅说一半,她就能猜出个七八成出来,想来俏妹妹这等面不对心的那点想法,她也应看了个明白。

下次,不能再带着去了,再带着去就是招惹人不快了。

萧玉宜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她还想着多带着这两个妹妹去萧玉珠那边多走动走动,真不是为着她自己,而是为了以后在京的这两个妹妹。

知远堂兄娶的都是皇后的妹妹了,与玉珠姐姐关系好点,真是对她们只有益而无害啊。

她到时嫁到大冕,就是想帮她们,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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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狄丁送信过来跟萧玉珠说公子晚上就不回来用膳了,在码头的酒楼里跟族里人谈点事,要晚一点回来,让少夫人给他留点热饭热菜,他回来还要用点。

“可是又在喝酒?”萧玉珠问狄丁。

狄丁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南方的贾老板来了,那是公子的故交,随行还带了几个掌柜的与公子认识,难免会多喝几杯。”

“知道了,去罢,看着公子点,帮他多夹点菜垫酒,多给他倒点白水喝喝。”这等应酬之事,萧玉珠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叮嘱些细琐的事。

“诶,知道了。”

“赶紧去罢。”

桂花这时正好把烙好的两个羊肉饼子拿了出来,手里还端着碗猪脚汤,见他快要走,忙对着汤吹了几口,放到了狄丁嘴边。

狄丁就着她的手把汤喝完,朝少夫人不好意思一笑,“小的走了。”

“去罢。”萧玉珠脸色柔和。

狄丁拿着饼子又赶去了码头,桂花看不到门边的人了,转过身来扶萧玉珠,与她道,“公子最近也太忙了点,见过那个掌柜的就见这个。”

萧玉珠听了笑了笑,没说话。

晚上她等到深夜,等到人回了,在院门口迎了他。

狄禹祥一身酒气,见到她,那被狄丁扶着的身影腰顿时就直了一些,朝她道了一句,“怎地还没睡?”

“睡不着,想等等你。”

“唉,以后我回来得晚了,你先自己睡。”

“知道的。”

狄禹祥摇摇头,知道说她不听,也没再多言。

桂花在见到人的那刻就跑去厨房端解酒汤去了,送了汤来,就让少夫人打发她跟着狄丁回去睡了。

走出院子,狄丁弯下腰,朝大腿拍了拍,示意她上来。

桂花红着脸爬上他的背,在狄丁耳边轻声地说道了一句,“你也累了。”

“没事,背你不累。”狄丁一天到晚在外跑的,就是公子在家,公子有事也要让他跑腿,他在家的时间不多,也就这个时候能稍微对妻子好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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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狄禹祥跟南方多搭了几条线,且大冕那边的商路选的族人,这时搭的船就快要进京来了,过不了几天,要教他们一些事的狄禹祥将会更忙。

而且家中三个幼子,到底是出生得早了一点,生出来也有六十几个日子了,但身上好像没长什么肉,身子瘦小得让人心疼,妻子忙着大兄订亲之事,又担心儿子们长不大,已急得舌头都起了泡,又要对着他装无事人一样,而狄禹祥也是担心孩子,虽然他找的大夫和舅兄请来的太医皆说孩子无碍,但他们夫妻天天看着孩子,总觉得时刻都为着这几个瘦弱的孩子提着心吊着胆。

以前狄禹祥还嫌孩子哭得惊天动地,但现在一听孩子哭得这么响亮,觉得他这么活龙生虎的孩子们,肯定是不会有什么毛病的,现在每次耳中听到他们的哭闹都觉得悦耳无比。

这时,狄增给孙儿们定的名字起来了,萧元通与他写的信中也说了孩子们的情形,于是最终二郎定下了长生之名,三郎是长息,四郎是长福,喻有生生息息福气长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