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楚媚就只能在他拓跋谌面前乖乖的,若是有丝毫不顺心,这位大爷会告诉她什么叫做下场。

做任务本就是要全身心的为了任务摒弃自己的个人情感,但是这股莫名其妙的不爽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媚也不清楚。

“王妃,该吃早膳了。”云雀端着托盘进来,正在此时,彩锦走了进来道。

“王妃,小侯爷已经遣了轿子来接您。问您今儿去哪聚?”

楚媚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栽赃的,所以这几日除了好好养伤,就是让彩锦往昌国公府走了一趟,约裴绍南出来问问。

裴绍南也早想知道楚媚现在如何了,自从上次和拓跋谌单练被虐了一顿,他回去可是有好好练习武艺,又不知道怎么能够跟楚媚联系上,还好楚媚派了人过来。

楚媚深吸了一口气,恶声恶气道,“老娘心情很不爽,告诉他,我要喝花酒。就上次那个什么春江阁,我等他过来!”

此言一出,云雀等人面面相觑。

“王妃,您若是去青楼喝花酒被王爷知道那可就…”云雀话音未落,便被楚媚打断。

“我告诉你们,谁都不准告诉他我去哪儿,我去见谁了,我要做什么,他管不着。”楚媚冷哼一声,俏脸沉了下来。

几人顿时不敢吭声。王妃平日里还好,这不高兴的样子还真跟北宸王如出一辙啊。

楚媚依旧是一袭蔷薇长裙,不过为了遮掩脖颈处的伤,特意系了纱巾,倒是别添了一番风韵。只不过大夏天的系纱巾,多少有几分怪异。

上一次楚媚就在春江阁大闹了一场,这里的老鸨七娘都认识她了,完全不敢怠慢,那态度体贴的,若不是顾及北宸王都要给楚媚安排两个男宠了。

歌舞升平,莺声燕语。

楚媚在二楼包厢无聊看着楼下大堂的演出,今日出场的还是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含烟,青楼里的花魁倒也是样样精通,上次还在绘画,这一次便是在抚琴。

不一会儿裴绍南就来了,依旧是是那身骚包华丽的藏青色锦袍,腰带上挂着的玉佩叮当作响,玉骨折扇啪的一声梭开,扇着风吊儿郎当道:

“楚王妃今日是闹哪一出,怎么跑来喝花酒了。你这么大胆,北宸王知道吗?”

楚媚黛眉轻挑,“别跟我提他。我问你一件事,那赤霄宝剑是何人给你的?”

“不是你给我的吗?”裴绍南脱口而出,看着对面楚媚僵硬的脸色,顿了顿,疑惑道,“不是你给的?可是送剑来的人,确实说是你给的。”

楚媚摇头,“我被人坑了。小侯爷,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我偷剑被拓跋谌抓到,他那样子,差点没掐死我。所以我才去找欧冶子大师,而且第二天我就去找了,帮他治好了他的病,他便答应给龙鳞宝剑给我。我都找他要了龙鳞,怎么会又去偷赤霄宝剑?”

“竟然是这样。”裴绍南脸上的随意顿时一收,难得认真道,“我没见到那个送剑的人,对方直接给了门房一个包裹,说是你给我的。我打开包裹一看,赤霄宝剑,还以为你又去偷了一次,也没有多想。没想到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喜宝,你立即回去,问问门房那天送包裹来的是什么人?”裴绍南对着旁边的小厮吩咐道。

喜宝应了一声,匆匆下楼。

裴绍南又望向楚媚,关心道,“那你被人陷害,北宸王肯定是责罚你了吧?不然不会封了王府,谁都进不去。”

“没办法。当时我是答应他,绝对不会偷剑的,结果我信誓旦旦,第二天剑就丢了,都说是我偷的,他能放过我吗?北宸王觉得是我骗了他。”楚媚这么说着,好像也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对付自己。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心里不爽就是另一回事了。

裴绍南上上下下打量楚媚,“我就说你今天怎么手上还上着夹板,还有你大热天的戴什么丝巾…”

说着,一把扯掉她脖颈处的丝巾,颈部结痂的红色伤口触目惊心。

裴绍南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北宸王剁你的手还不够,还要勒死你?”

楚媚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做剁手,什么叫做勒死我?北宸王有这么残暴吗?嗯…貌似他就是这么残暴。

这家伙一向残暴血腥的可怕,不然也不会因为杀人太多而闹出什么血煞,活该!

楚媚在心里默默吐槽,叹了口气道,“得了,今天心情不好,咱不说这些闹心的事情了,是不是哥们,是哥们就陪我喝酒!”

“陪!这必须陪!今儿我裴绍南就舍命陪君子了!”裴绍南手掌一拍,对着门外喊道,“老鸨,给我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都算我账上!”

外面七娘笑的一脸褶子,“好勒!小侯爷,可还要歌舞助兴?”

“歌舞就不必了,上好酒,麻溜的!”裴绍南一口回绝。又不是跟拓跋临出来喝花酒,还找几个女人作陪。

总不能给楚媚找两个男妓吧。

两人喝了一坛子的时候,喜宝一阵小跑回来,门房也没注意是谁送的包袱,只看见是一个婢女模样的人,看打扮是北宸王府的婢女,也就没多想。

至于相貌,还真没注意。

知道这个消息,楚媚就知道线索是断了。别人既然陷害她,就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不过也有一点,那就是对方如此针对她,就不可能善罢甘休。

她或者是他,一定还会再出手的。而她要做的应该是,等自己的伤养好了之后,给对方制造一个动手的机会,等着那个背后谋害她的人跳进陷阱里来。

顺便等明天还要安排青莲云雀她们去一趟欧冶子那里,大师说十日之后来取东西,如今都过期了,还没有去拿。

放下这桩事,楚媚和裴绍南你一杯我一杯喝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个人都喝大发了。

包厢之中也没别人,两人说话更加肆无忌惮。

“裴绍南你知道吗?我真是太蠢了,我去找欧冶子,竟然还想帮他打造血刃锏,他都恨不得杀了我,我还为他着想,我觉得我真的是脑子里进水了。”楚媚抱着酒坛子,媚眼迷离,“我觉得我真的是脑子进水了!进水了!”

裴绍南呵呵直笑,打了个酒嗝,“我也脑子进水了。楚媚你知道吗?当年我爹告诉我,林家要跟我们家结亲,我心里一百万个愿意,想要娶她。但是…但是,呵,爹送到林府里两份生辰八字,她明明说她爱的人是我,却选了我哥。她选了我哥,你知道吗?我最爱的女人选了我哥,成为我的大嫂。你说我是不是才是最可笑的?”

“哈哈哈,对,可笑!楚媚你就是最可笑。你明明知道这是一场任务,你明明知道不能跟他对着干,你平时那么会演戏会撒娇的,那么会说情话哄人的,怎么这次就跟倔脾气似得,死都要跟他对着干。你看看你自己,手也断了,脚也烂了,躺在床上几天都下不了床,就为了什么呢?就为了什么?”楚媚回答着裴绍南的话,说的却是自己。

裴绍南也喝高了,两人各说各话,偏偏还能连在一起。

“是啊,为了什么呢?她说爱我却嫁给大哥,又不是谁逼迫她选择,为什么还要这么傻,这么蠢,守在她身边。明明知道她早就不爱我了,她现在喜欢的人是大哥啊!我又算什么,大哥那么厉害的人,那么会打仗,是全家人的骄傲,可是我裴绍南又能带给你什么,我只是一个纨绔,呵呵,一个纨绔子弟,没有一点能够比的上大哥,我不如他。你喜欢他,我也是能理解的。可是当初说过的那些誓言呢,便都忘了吗?”只有在喝醉了以后,这个爱的深沉的男人才敢将自己的委屈全部吐出来。

第一卷 第72章 他错怪她了

包厢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倒也不虞这些话被外人听了去。

守在门外的喜宝耸拉着脑袋道,“看今天这架势,侯爷不知道又要喝多少,回去肯定要被老爷揍了。”

“我也担心王妃,她伤都还没好,就这般饮酒。只盼着今日王爷不要问起王妃,不然那可就真的麻烦。”云雀在心里默念。最近这些天王爷根本就没来云梓宫看过一眼,想来也不会这么巧刚好心血来潮去看楚媚。

云雀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喜宝在旁边垂头丧气着,但是包厢里的两个人倒是喝的痛快。

一个说尽自己的委屈和不公,一个倾诉从不能对人说的感情。

“我跟你说,我不理他了,他是北宸王他就来了不起啊,本姑娘不伺候了!去他娘的任务,不伺候了。来,干这一杯,不伺候了!”楚媚举起酒坛子,对着裴绍南醉醺醺吼道。

裴绍南嘿嘿笑着跟楚媚一碰酒坛子,“干!干了这杯酒,再爱老子也不回头!”

北宸王府,拓跋谌皱着眉头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老者,早已隐退多年的铸器大师——欧冶子。

“这里两把武器,是给楚媚姑娘的酬劳。”欧冶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现在他的精气神比起十多天前,焕然一新,“过了约定的时间两天,楚媚姑娘也没有来拿武器。老夫正打算离开长安去云游天下,便将这武器送过来。”

拓跋谌这才想起,那日楚媚就告诉他,她已经去找欧冶子打造武器,不可能偷赤霄宝剑。

而现在欧冶子拿着武器上门了,她那天说的话,并没有骗他。也就是说,她既然已经有了宝剑,没必要去偷赤霄宝剑。

那把赤霄宝剑真的不是她偷的!他错怪她了。她没有违背他的话,她真的没有偷。

这让拓跋谌心里顿时升起一阵后悔,也觉得一阵宽慰。最起码说明,这个小狐狸对他那番信誓旦旦的保证是真的,不是骗人。她这一次,真的没有骗他。

但是一想到她为了裴绍南如此上心的去找欧冶子,又觉得心里还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不爽。

自己的王妃,三番五次为了别的男人如此上心,这莫名其妙的一股子酸味是怎么回事。

“这两把兵器,一名龙鳞,是老夫年轻时候的得意之作,也是老夫给楚媚姑娘的报酬。而另外这一把血刃锏,便当是老夫送给楚媚姑娘的谢礼。”欧冶子笑着说道,“老夫未见过王爷当年那把血刃锏,只是道听途说,以那把血刃锏进行原模子,再加了自己的创意,里面的刃口,都是曲裾形的,应该更能符合王爷的要求。此锏,老夫命名为无烬。”

无烬,血刃锏。

拓跋谌愣住了。一把龙鳞是给裴绍南的,但是为什么还有一把血刃锏是给自己的?

看见拓跋谌一脸茫然的样子,欧冶子似乎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摸了摸花白胡子笑道,“是老夫唐突了,看来王妃是打算给王爷一个惊喜,倒是被老夫破坏了。那日王妃来找老夫,便打听血刃锏的事情,得知我再也不铸造兵器,还曾说只要能打造出一把血刃锏,任何要求都能答应。后来得亏王妃,了了老夫一桩心愿,楚媚姑娘对王爷的用情之深,也让老夫想到梨花。这一把无烬,虽然凌厉,是一把大杀器,但是老夫打造它的时候,想着的是我的妻子梨花,它虽是凶器,但守护才是它的奥义。此武器送给王爷,真是恰当。”

那日王妃来找老夫,便打听血刃锏的事情…

只要能打造出一把血刃锏,任何要求都能答应…

楚媚姑娘对王爷的用情之深…

一句句话让拓跋谌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愣神,楚媚,她竟然这般为他吗?她在这般为他的时候,他却还如此残酷的责罚她。

无怪她那般伶俐的人,这一次却死都不肯服软。

宁肯跟他冷硬到底,也绝不退让。

拓跋谌打开刀盒,冰冷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凌厉的光芒。自从血刃锏断了之后,他再也没有用过其他武器。

以他的财力,自然可以打造出一把。但是他没有,因为这把断锏,是在三年前的那日折断的。现在,这把奥义为守护的凶器,名为无烬。

狰狞如斯,却又仿佛能够在刀身上看见她的笑颜。

“武器已经送到,老夫告辞。”

欧冶子走了之后,拓跋谌才收好这两把武器,径直往云梓宫去找楚媚。

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一种冲动,吻她的冲动。

但是走到云梓宫,拓跋谌却发现宫殿里空荡荡的,楚媚根本就不在。她伤还未痊愈,怎么就出去了?

“王妃去了哪?”拓跋谌沉声问道。

彩锦和芍药对视一眼噗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说道,“王妃为了…为了追查是谁在陷害她,所以去找昌南候问…问赤霄宝剑的事情了…”

这个理由倒是还能让拓跋谌满意,倒也还没生气,问道,“在哪?”

两人都不敢答话,憋了半天,干巴巴道,“春江阁。”

果然,咱们的北宸王拓跋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不过此时他绝对没想到地点是他的王妃挑的,只觉得上一次打裴绍南还真的是打轻了。

他以前约自己去春江阁那还好说,两个大老爷们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楚媚是个女人,他竟然还约到春江阁。

他是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吗,竟然敢约他的王妃喝花酒?

拓跋谌将一腔怒火都撒在了无辜的裴绍南身上,旋风一般的冲入了春江阁。

继北宸王妃追自家王爷闹上青楼以后,春江阁今天又上演了一出大戏,北宸王抓自家王妃,也抓到青楼来了。

“大家快看啊!是北宸王!”

“天啊,北宸王竟然来春江阁了!”

“难道是知道今天是含烟姑娘表演,特意来捧场的?”

喝花酒的公子和青楼里的姑娘们纷纷窃窃私语,他们没几个人看见楚媚,老鸨也得注意影响,所以直接把楚媚带进二楼的包厢。

此时大家都还不知道,北宸王妃就在春江阁之中。

高台之上正在抚琴的含烟也是一愣,一双楚楚动人的美眸落在北宸王身上,王爷…王爷竟然来青楼了,是来看她的吗?

拓跋谌站在春江阁大门,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视着一楼大堂,每个被他看见的姑娘都不自觉挺了挺胸,希望能够得到北宸王的青睐。

含烟也是怔怔望着北宸王,甚至连手底下弹错了两个音都没发现。

拓跋谌动了,他从大门走进来,一步步靠近高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拓跋谌和含烟身上,暗想北宸王果然是为了这个人间尤物而来。

含烟也是停下弹琴,期待望着拓跋谌。她虽然沦落风尘,但是因为是春江阁的摇钱树,一直保持着处子之身,而且自三年前看见这位王爷班师回朝的那一眼,便沦陷的不可自拔。

那一日长安街上,万人空巷,所有人都挤在道路上看这位凯旋回朝的王爷。

他骑在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上,一身金黄色的盔甲,英俊冷峭的脸面无表情,无数的闺秀女子冲着他扔手绢,但是他的眼神却不为任何人停留。

她那时候就站在二楼的窗户前,望着从楼下走过的他,便是那一眼,含烟就认了。这一辈子,再无人能及他。

世上的人都比不上他,便是当皇后都不如在他旁边做个小妾来的痛快。

但是回长安之后的北宸王,虽然狂妄不羁,嚣张跋扈,却不近女色,三年从未踏进春江阁一步。还是上次裴绍南相约,他才踏入。

而此时此刻,他第二次来了。

“看,北宸王向着含烟姑娘走去了。”

“我就说,肯定是冲着含烟姑娘来的…”

“哎,真是羡慕啊…”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含烟也从蒲团上起身,望着一步步走近她的拓跋谌。

近了,越来越近了,她正想着是不是该福身行礼,还是就站着等他方才显得不刻意。

就见拓跋谌仿佛没看见她一般,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对,走了过去。

含烟讶然回头,不明所以。

其实高台是通往楼梯的路,拓跋谌只是要上楼,所以经过高台而已。

此时那老鸨也已经迎了上来,笑道,“哎哟,我就说今天早上喜鹊叫,原来是王爷来了。王爷可是来找王妃的?就在二楼最左边的房间,王爷您请。”

拓跋谌扫了她一眼,径直向着二楼走去。

老鸨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笑着对那些还愣着的客人说道,“大家还愣着干啥啊?继续玩,继续乐。含烟,你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弹琴啊。”

“妈妈,王爷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含烟忍不住问道。

老鸨道,“自然是来找人的了。其他的,我可不敢乱说。”

她连带楚媚上包厢都没敢张扬,就是害怕不小心恶了北宸王。反正他们两口子爱怎么闹是他们的事情,咱们这些最好是旁边站的远远的,别说靠近了,就是知道也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万一来个殃及池鱼,那可就真够受的了。

含烟失望的看着拓跋谌头也不回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羞愤和失落。

原来,他不是来找她的。

原来,他是来找别人的。

“王爷怎么上去了?不是找含烟姑娘的嘛?”

“没听见老鸨说吗,北宸王是来找人的。看刚才含烟姑娘都特意站他面前了,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我看呐,含烟姑娘是没戏了。”

“就是不知道北宸王是来找谁的?竟然能找到青楼。连老鸨都不敢说,看来还来头不小。”

“北宸王也太不解风情了,含烟姑娘都站在他面前了,他竟然当做没看见。这多令人尴尬啊。”

“嘿,谁还不了解北宸王的脾气,他什么时候给过别人面子,又什么时候在乎过一个女人。只可惜了含烟姑娘一番痴心。”

听着客人们的议论纷纷,还有周围姑娘们若有若无的嘲笑,含烟握紧了拳头。

第一卷 第73章 他就是萎!

拓跋谌走到包厢门口,一眼就看见守在门口的喜宝和云雀,两人慌忙跪下给北宸王行礼,他直接一脚踹开大门。

只见屋中不知道空了多少个酒坛子,楚媚和裴绍南两人靠在一起,还抱着酒坛子迷迷糊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腻腻歪歪挤在一起,拓跋谌的眉头当下皱起来,几乎是一下就把楚媚提了起来,但是看着她脖颈处结痂的伤口想起人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气是生不起来了,改成横抱在怀中。

她还说着醉话,酒气熏天,“全世界最讨厌的就是拓跋谌!我最讨厌他了!来,干了这杯,我祝他…哈哈,我祝他不举!裴绍南,你说拓跋谌他都不喜欢女人,也不跟女人上床,是不是因为他其实不举啊?”

拓跋谌一张脸黑的如锅底。

坐在地上的裴绍南嘿嘿笑道,“那哪能说的准。反正…反正,嗝,要我说,不喜欢女人的男人,不是断袖就是萎,嘿嘿,干了这杯,说不定他是断袖不是萎!”

“胡扯!”楚媚一口否决,一张醉醺醺的小脸都喝的睁不开眼了,却做出一个非常严肃而认真的表情道,“我告诉你,他…他不喜欢男人!他不是断袖…”

这话说的还让拓跋谌觉得中听了一点,哪想到楚媚一脸义正言辞道:

“他那就是萎!就是萎!不举!你知道吗?不举!”

拓跋谌的脸色顿时沉的更加可怕了。

门口听见这话的喜宝和云雀都是胆战心惊,暗想自己会不会因为听到了不该听的而被灭口。

裴绍南嘿嘿一笑,“行!你是他的女人,你有发言权!你…你说他萎!他就是不举!来,为了庆祝他不举,干了这杯!”

“干杯!”楚媚答应的格外欢乐。

面沉如水的拓跋谌忍无可忍,一脚将喝的七荤八素的裴绍南踹的撞在墙上,晃的那墙都颤了一颤,而倒霉的裴绍南则直接晕了过去。

喜宝惊呼,“王爷饶命!”

拓跋谌抱着楚媚,冷冷扫了昏过去的裴绍南一眼,走出包厢。

虽然春江阁里的人看似都玩闹的很开心,但北宸王出现在春江阁那可是稀罕事,大家其实都假装不在意的眼巴巴瞅着看拓跋谌到底是来找谁的。

而此时,他们就看见拓跋谌抱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女子走了出来。

“那个女人是谁啊?也是春江阁的姑娘吗?怎么这么面生从来没见过。”

“嘘!小点声,这话要是给北宸王听到,那你可就没命了。那个人是他的王妃,上次北宸王妃大闹春江阁的时候我刚好在,那家伙你是没瞧见,把长安一霸都逼的哑口无言。”

“喔!是北宸王妃啊!就是上次小侯爷送含烟姑娘给北宸王,然后小侯爷还被王妃怒骂了一顿?听说她仗着北宸王喜欢她,嚣张跋扈,无所不用其极。有个美人对她不恭敬,就被她挖舌打的奄奄一息再扔到马房。还有那个最倒霉的丞相千金,也是因为对她不恭敬,她就让人家在宫宴那种地方露光了身子,被赶出北宸王府。”

“还不止呢,她当家以后,王府里的管事都跟流水似得换。听说底下哪个奴婢做的不顺心,她责罚就要连那任命的管事也一并处理。据说浣衣局有个婢女就是洗衣服的时候没尽心,被砍了手,那血淋淋的挂在浣衣局门口,三天都不准取下来。”

“天啊,这么恶毒的女人,北宸王竟然喜欢?”

“那能如何呢?若不是北宸王惯着她,你们说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怎么敢在长安城里横行霸道。”

北宸王妃的嚣张恶毒,全长安都知道。但是没有人知道,这背后她自己又经历了什么。似乎是有人故意针对她,散布这种对她不利的传言,楚媚早就已经知道,她无所谓。如果恶名能够让人害怕,让人不敢侵犯她,那她不介意做这个长安第一恶女。

但是此时此刻,拓跋谌听见之后却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醉了的楚媚并不安稳,在他怀里扭来扭去的,拓跋谌盯着怀中这个不安分的人儿,低声道,“别闹,回家。”

“怎么…怎么好像是北宸王的声音,我怎么喝醉了都能想到他…不行,再喝一杯…来,干杯…”楚媚说着醉话,举出自己的拳头道,“干杯!把讨厌的拓跋谌赶出去!来!干杯!”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但是此时春江阁的所有人都望着他们,自然一下子就听见了。

众人不由暗想,这个北宸王妃还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就连皇帝都不敢这么对北宸王说话,她却如此大胆。

但是大家意料之外的是北宸王竟然也没生气,唇角甚至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赶出去了吗?”

“奇怪,怎么还有声音。完了,我喝多了,出现幻听了。”楚媚自言自语,小脑袋往拓跋谌怀里蹭了蹭,“嗯…不能喝了,我跟你说,我要是跟你喝酒被他发现,他…他肯定又要发火了…算了算了,不惹他生气了…哼,我可不是怕他啊,我真不是怕他…”

她还煞有其事的强调了一番,拓跋谌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所有人就这么呆呆的目送着北宸王和北宸王妃出去,直到他们的身影离开春江阁,依旧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