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钟叔和离叔异口同声阻止道。

“首领的安危重于泰山,如何能够去长安这般险地。”

“是啊,就是白莲教的长老和教主们也都不敢去长安,首领绝对不能去啊!太危险了。”

钟离澈摆手,“我在教内从未取下面具,即便是教主都没见过我。取下面具后,就算新晋王朝在白莲教里面安插了内奸,也不可能认识我”

不是每个人都有他钟离澈这种只看眼睛就能把一个人记很多年的能力。

“话虽如此,首领也不可亲自冒险啊!”

钟离澈望着天上的明月,白色的月光映照在他的眼中,那般明亮,“活着,何时不是冒险?”

钟叔离叔同时叹了口气,却也没再阻止。他们大梁的皇,钟离一族的首领,每一步都是在冒险,不然那个早被北宸王打碎的国家,怎么可能在白莲教里有如今的权势?

就算是亡国也有一些国家保存了实力,而大梁就属于没有遗留力量的那一种。如今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和煦温柔的男子拼出来的。

正在此时,一个护卫喊道,“首领,有个女人跑到这边来了!就是之前跟那个假的大梁公主一起的女人!”

青莲在前面跑着,后面是一大群白莲教的追兵。在这里已经看不见洞口的位置,主子他们应该已经都跑出去了吧。

他们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主子,弟弟,都在那里。

最重要的人都在,青莲尽可能的多引一些人。所以现在导致她自己被太多的人纠缠,隐隐有走不掉的趋势。

哦对了,主子说了,要坑季蝶一把。她现在肯定躲在某个地方看他们的笑话,也要以防万一大家出事,她还不得不出手相救。

如果主子现在死在这里,她可就没法跟公子交代了。

青莲这么想着,突然眼睛一顿,看见了季蝶的身影。跟季蝶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也大致清楚她会躲在哪些地方,刚才她跑了四五个位置没看到人,现在果然就在这里。

“季蝶,快!这些人就是来追杀我们的,拦住他们,我先走!”青莲一看见季蝶就热情无比的冲了过去。

季蝶本来还躲在一旁看热闹,要是青莲死了她也不会出手,她只要保证楚媚不死就成。只是没想到楚媚他们根本就没往这边过来,反而是青莲跑过来了。

“贱人!”季蝶看见她身后黑压压一片追兵,脸色一变骂道。

青莲笑的更欢了,“对!白莲教的都是贱人,毒尊大人骂的好。”

“快看!他们还有接应的人!杀啊!”

“把她们两个都留下来!”

白莲教的人立即把季蝶当做青莲的同伙追杀,当然说起来,他们确实算某种程度的同伙。

比起青莲的一味逃跑,季蝶毒尊的脾气可就大多了,时不时停下来跟他们大战一场。

这就使得青莲反而跑到了前头。

从天亮到天黑,白莲教的人就跟狗皮膏药紧追不舍,而且她们杀一批,那惊动的声响又把周围的白莲教引来,两人逃了一路都没有摆脱追兵。

此时好不容易就要冲出巴山,跑了一天的青莲已经差不多精疲力尽,但却意外发现这里还有一支人手,而且看服饰,还是大梁钟离皇族的人。

他们刚刚冒充了大梁的公主,大梁的人该不会恼羞成怒,专门在这里等着他们吧。

青莲心里暗叫不好,而且因为她跑的太快,后面的季蝶还没追上来。现在她一个人对着这一群人,根本就没有胜算。

“你是,跟在钟离瑶身边的人。”钟离澈望着青莲,语气里的友好和气让青莲一愣。

这好像不是要干架的前奏,而且他还喊主子钟离瑶。

“你想干什么?”青莲警惕问道。

钟离澈浅浅一笑,道,“麻烦向我转达对钟离瑶姑娘的问候,嗯,我知道她不是真的钟离瑶,我说的就是她。”

青莲愕然,这话怎么怪怪的,但是一瞬间也就反应过来,这个钟离澈和巴州分舵不齐心,好像对自己的主子挺好,之前就三番五次帮忙。

“谢谢梁王,我会转达的。”青莲抱拳感谢,正准备走,后面的侍卫喊着又来了一个女人,原来是季蝶也追了上来。

钟离澈疑惑问道,“之前看你们只有三个人,这是来接应你们的人?”

“喔,不是。”青莲不怀好意笑道,“那一位啊,其实是我们主子的敌人,所以梁王想杀还是想放,您随意。”

季蝶你个阴险小人,看你还敢不敢再坑明决,敢不敢再害主子!

钟离澈目送着青莲离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钟叔问道,“梁王,那个女子怎么处理?”

“既然是她的敌人,那自然…”钟离澈自语,对着钟叔笑了笑,“杀了。”

半个时辰后,钟叔离叔沮丧回来。

“属下失责,让她给跑了,那女子的毒太厉害了,我们都不慎中招。”

“没事。虽然有点可惜,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钟离澈唇边勾起一抹浅笑,道,“走,我们回去了。戏唱完了,戏台也该收了。”

长安,我来了。楚媚,我来了。

巴山某处山石前,躺着一动不动的子桑穆突然抽了抽手指,捂着胸口慢慢爬起来,“还好有金蝉脱壳的假死法,不然还真被那女人弄死了。楚媚,幻术果然强大,不过下一次,我可就不会再对你用幻术了。”

“公子!公子!公子您在哪?”周围隐隐传来搜寻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有人发现坐在地上的子桑穆,连忙将他抬了起来。

“每一次用金蝉脱壳就要耗费一半的精血…”子桑穆甚是心疼,抽了抽泛着淤青的嘴角,“来人啊,给我准备十个新鲜的处子!”

“是。”手下的人立即称是。

弄花采花,又岂是为了一响贪欢,更多的是为了采阴之法。如今用了一次金蝉脱壳,几乎损了他一半内力,得赶紧补回来。

“穆公子,刚才传来的消息,梁王钟离澈跟逃跑的两个女子交手,但是没有拦住她们。他的两个暗卫都中了毒,有个女子来接应她们,擅长用毒。”一个属下禀报道。

子桑穆想了想,道,“行,我知道了。看来…钟离澈还真跟她们不是一伙的。至于那个用毒的,查!”

“首领急招公子回去,据说是处理‘秋收大计’。”又一个属下匆匆来报。

子桑穆眼中泛起一丝期待,“喔,‘秋收’,今年的长安又要热闹了,还真是令人期待啊。”

第一卷 第93章 什么叫撞在刀口上

长安,北宸王府。

巴州因为北宸王一句灭白莲教而鸡飞狗跳,但是在次日一大早,三人就回了长安。只不过在走之前,北宸王以五军都督府的名义发了一条调令,命令巴州附近的州郡军队都必须支援巴州剿匪之战。

预计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巴州都不会太平了。

楚媚回到北宸王府是次日晚上,青莲也找到楚媚汇合,他们这一次有惊无险,大家都平安回来,没出什么事。

“…最后我就出来了,听说季蝶跟他们大打了一场。”青莲向着楚媚汇报着她们分开之后的消息,说道,“不知道那个钟离澈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三番两次出手帮忙。听说他还帮忙拖住了子桑穆,这一次能够这么顺利出来,也多亏了他。”

楚媚仔细在脑海中搜了一圈,肯定说道,“没印象,好像不认识,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是那种久别重逢的眼神。青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钟离澈不一定是好人,等下你去一趟绾青丝,让晚娘那边查查。”

“嗯,奴婢明白。”青莲福身道。像他们这种人,是不可能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

如果一个人无缘无故对你好,绝对有所企图。而如果是有缘故的对你好,那就要查出这个缘故。

“再让晚娘帮我查一个人!”楚媚叫住青莲,语气多了一丝凝重,“天下第一杀,寒翊。”

青莲一愣,“听说王妃遇上了刺杀,是不是又是他干的?好,奴婢这就去查出他的位置,召集人手杀了他为王妃出气!”

“不是。你怎么也跟明决一样这么冲动?”楚媚无奈笑了笑,语气有一丝不确定,“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查什么,反正不是要跟他为敌就对了。你帮我查查,我要他的一切资料,一切。”

那枚牙雕,还有他的身份,跟自己密切相关,但却毫无头绪。

想到牙雕,楚媚突然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小匣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牙雕,和之前寒翊的那个一模一样。

自从弟弟的牙雕掉了之后,楚媚虽然好生收藏这一枚,但是再也没有戴过。

“青莲,帮我找一根黑绳子穿起来,从今天开始,我要戴着它。”楚媚拿起牙雕,眼中蕴藏着极深的思绪。

她以为她已经是楚媚了,早就不在乎这个名字之前的人生。但是不可能啊,血液里流着的血,从未变过。

可是,我又要知道这些做什么呢?还有意义吗。也许有的吧,最起码告诉你,在这个世上,和你有联系的人又多了一个。

仅此吧。

青莲不明白楚媚为什么会突然在意这个牙雕,点头称是。

云雀急匆匆进来道,“王妃,奴婢刚才去调查了消息,傅雪那边安分守己,没有什么异动。柯晴枝和逍遥王十一爷走的很近,但也再无其他。至于丞相府的陈娇莹,就在王妃你们离开长安的第二天,丞相府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据说闹腾的很厉害,,接着陈娇莹就被囚禁在丞相府,再无消息。还有那个睿亲王妃孟欣蓉,她倒是动作不小,天天往娘家兵部尚书府跑,而且在外还是一如既往的骄横。”

拓跋临不可能帮助柯晴枝买通寒翊,他是坚定地站在北宸王这边的,就算是喜欢柯晴枝也不可能为了她对自己出手。最重要的是,柯晴枝没有这个财力。以自己人头的价格,想要寒翊刺杀,需要一笔不小的佣金。

傅雪在王府里面,若是想要什么动作,最容易发现。而且她此时也并不迫切的要楚媚死。

孟欣蓉看似嫌疑很大,但是她和兵部尚书府商量出来的主意就是买通一个杀手刺杀自己?那也太不对劲了。就算孟欣蓉这么蠢,兵部尚书总是个聪明人。

倒是最后的陈娇莹,被囚禁在丞相府,大概是丞相发现了些什么吧。这么大一笔钱,以陈家的财大气粗出的起,但是怎么也会心疼。而且以上次在乞巧宫宴上陈娇莹对楚媚的恨意,她买凶杀人,动机充分。

“陈娇莹,应该是她。”楚媚吐出这个名字,黛眉微微蹙起,“不过可惜的是…没有证据是她买凶。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够人赃俱获呢?”

云雀问道,“要不…王妃把这件事告诉王爷?”

“不必了,咱们王爷现在正忙着对付白莲教,哪里有心情管我。”楚媚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慵懒道,“时辰不早了,大家都下去休息。陈娇莹的仇,我再想想。”

回北宸王府后拓跋谌就一头栽进落月轩,要不是知道他不是个断袖,楚媚都是要怀疑他是不是跟洛九夜小别胜新婚了。

陈娇莹怎么说也是个丞相千金,总不能直接去丞相府里抢人。至于以牙还牙买凶杀人,楚媚还真不愿意为了她出这么一个钱。

落月轩里,拓跋谌坐在案桌后,修长的手指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勾勒,不一会儿白纸上就出现一个清晰的栩栩如生的图案。

搁下毛笔,拓跋谌将画递给洛九夜,道,“查查这个东西。”

“从画上来看,应该是一个牙雕,而且这上面刻的铭文,我想想…刻铭文是以前诸侯国流行的,自从新晋王朝大一统后,已经很少有人会在首饰上雕刻铭文。”洛九夜不愧渊博之实,拿着那画只看了一眼,便道,“这一篇铭文出自《巫祝》,分为十个篇章,其中针对不同的人,铭文内容不同。这一篇,就是针对垂髫儿童,即未成年的小孩,祈祷他们平安健康之意。”

墨焰暗叹,九爷还是跟前一样博学啊,看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太厉害了。

拓跋谌淡淡瞥了他一眼,“大约是在十年前的东西,牙雕的材料是高山玉,雕工是八刀流。我要知道的是,这牙雕出自于哪个国家,或者查查还有没有其他人有这个牙雕。”

“王爷原来都知道啊。”洛九夜温雅的笑了笑,搁下宣纸,“这牙雕,莫非和王妃有关系,不然怎么能够让我们王爷这么上心?”

拓跋谌嗯了一声,“这是她家族里的东西,她有,她弟弟有,杀手寒翊也有。牙雕上面并没有任何国家或家族的标志,倒像是专门做了送给后辈的东西,查到这个,跟她的身世有关。”

“如果是这样,结合之前的情报,我倒是可以大胆的进行推测。谢谢王爷给的情报,看来王爷比属下想象中还要在乎王妃的身世啊。”洛九夜唇角微微勾起,一笑倾城,不外如是。

拓跋谌面无表情,他确认自己喜欢楚媚,但是这位只懂杀人的王爷有些别扭,就算是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说,怎么表达。

就像他在乎她,而作为楚媚本人,却丝毫感受不到。

“查到是谁对寒翊下单吗?”拓跋谌问道。

洛九夜点头,“丞相府陈娇莹。丞相大人好像已经发现了,不过他装作自己不知道,只是把陈娇莹禁足。”

“没想到丞相比我想象的还要蠢一点,他应该在知道的第一时间来禀报我。”拓跋谌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的眸色凛然深沉,“墨焰,给丞相提个醒。”

墨焰抱拳,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洛九夜啧啧摇头,“所以说啊,惹谁都好,还真不能惹陷入爱情中的男人。”

王爷现在的怒气,可一点都不比知道拓跋宁失踪的时候小。那个被他说着跟晋安无法相提并论的女人,明明就已经在他心中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王爷,还有一件事,米行的事情解决之后,老六那边进行追踪调查,发现朱家背后的人,跟天杀阁背后的主人是一个势力,是皇族中的一个。就是不知道是哪位王爷。”洛九夜正了正脸色道。

拓跋谌似乎早已有预料,面无表情嗯了声。

“天杀阁那条线在经过我们多次引诱之后,倒是也有了一点突破。”洛九夜望向拓跋谌,这一次语气明显郑重了许多,“三途河。”

三途河。

所谓引诱不过是找天杀阁的杀手接任务,撒大把大把银子引天杀阁的杀手出来,然后进行跟踪,最后综合他们都曾经出现过的地方排除调查。以前的天杀阁很警惕,任务也从不接生人,经过多年布局,北宸王府这边倒是有了几个熟人。

自从黄泉死了之后,天杀阁变得很疯狂,什么任务都接,疯狂捞钱,和之前朱氏商行一样,这背后代表的什么,拓跋谌心知肚明。

所谓急中出错,他们这么急,才容易被拓跋谌抓住马脚。

拓跋谌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三途河。”

丞相府里,陈风已经熟睡,但是却睡不踏实。自从发现自家的银子少了一小半,又发现是陈娇莹偷了买通寒翊杀人,陈风暴怒,每晚都做噩梦,梦见北宸王拿着刀将陈府血洗。

他想过直接抛弃陈娇莹跟拓跋谌告密,但是心里也隐隐期待如果楚媚能够死就好了。不如等她死了,再把陈娇莹交给拓跋谌平息他的怒火,那么他们陈家损失的那笔银子也不算太亏。楚媚让他们整个家族都蒙受奇耻大辱,不止陈娇莹想杀她,陈家人都看她不顺眼。只不过碍于拓跋谌,无人敢表现出来罢了。

“啊!不要,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陈风满头大汗从噩梦中惊醒,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做梦。”

但是下一刻,他的眼神凝固,在他的脸颊边,插着一把匕首。那匕首本来是贴着他的脖颈,因为他刚才转头,不小心磕在刀口上了,虽然伤的不深不至于致命,但是鲜血已经汲汲流了出来。

屋中没有旁人。那匕首锋利,刀身上只有一个字,宸。

陈风一个哆嗦,墨焰的这个提醒,显然真的把他提“醒”了。这匕首要是在往旁边来一寸,就插在他的咽喉上了,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完了,北宸王已经知道了,他都知道了,怎么办怎么办。陈风脸上横肉乱颤,小心翼翼从匕首边挪开,做朝廷的文官就是没有安全感,这一群武夫,朝堂上一言不和直接打人就算了,现在还连匕首都插到脖子边了!

“来…来人,快,把…把陈娇莹处理了,明早送到北宸王府!”陈风的声音都在发抖,“给老夫请大夫!来人!”

第一卷 第94章 只是睡觉不是睡你

一片雪白的山谷。这里不知处于哪一片地界,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峰,看不见入口。山峰之上是正常的夏景,阳光灿烂,但是谷内却一年四季冰雪飘零。

季蝶刚走进山谷就晕了过去,等再次醒来,身体里的伤已经处理了,她的面前是一袭白衣的背影。

那是一种纯粹的白,不然一丝尘埃。墨发及腰,雪白的水晶面具覆面,只能看见那一双深邃的墨眸,像是一滴墨汁一般,晕开一个世界。

“公子!”季蝶惊喜喊道。

那人影转过身,眼眸没有一丝情感,“跪下。”

季蝶一愣,却不敢反驳,乖乖跪好,但是嘴上却道,“不知道属下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公子生气,请公子明示!”

“你做了什么,你知道。”陌钰的声音很独特,略带一丝沙哑的磁性,像羽毛落在心间的砰然心动,称之为天籁之音也不为过。一个即便是看不到脸,但是只要听声音就令人心动的男人。

季蝶这下真不敢乱说了。她知道他们的公子有多狠绝,他已经知道的事情,还想要糊弄他,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也没做什么,还去帮他们了,还弄得自己一身伤。”季蝶不满嘀咕,“倒是那个青莲,故意引白莲教的人围攻我,差点就害的我丢了性命。公子你看看,我这满身伤,都是拜他们所赐!”

陌钰却不听她的解释,声音清冷,“罚你面壁一个月。若有再犯,决不轻饶。”

“不公平!公子,凭什么你每次都那么维护楚媚,她算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奴隶而已。我对公子才是最忠心的,公子为什么每次都站在她这边,公子!”季蝶眼眶含泪,愤愤不平。

凭什么她这么喜欢公子,但是在公子眼里,即便是平起平坐的两个人,也是楚媚更胜一筹。

“两个月。”陌钰语气冷淡。

季蝶咬着唇,似是不甘心,但是却不敢再多说什么。他对她也算是宽待了吧,最起码她亲眼见到其他这么反驳他的人,被拖下去喂狗。

可是不够啊,比起她对他的爱,不够啊。

“毒尊,请吧。”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笑吟吟走了进来,立即有两个白衣婢女一左一右扶起季蝶。她却一甩手将两个人挣开,委屈的看了陌钰一眼,气呼呼冲了出去。

那女子不由掩口一笑,“都这么多年了,毒尊还是一样的脾气呢。公子也是,对毒尊的容忍似乎比对任何人都多。真要说起来,楚媚也比不上吧。可笑毒尊却一直在吃楚媚的醋,楚媚那孩子啊,才是最可怜的人呐。”

她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因为修炼欲女心经的缘故隐隐有一丝媚态,但是比起楚媚的天生媚骨就显得艳俗了些。生的极美,却有一丝风尘气。她和楚媚他们不同,并非是陌钰培养出来的棋子,至少在楚媚第一次看见陌钰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个女人是陌钰的左膀右臂。替他打理着一切情报相关的机构,包括青楼、绾青丝等。

“花娘你话多了。”陌钰冷淡说道。

花娘冲着陌钰福了个身,道,“公子便是随了那老家伙的性子,高冷了些,却是要辜负美人心了。季蝶是,楚媚又何尝不是?”

季蝶喜欢陌钰,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而唯有花娘知道,在楚媚心中,陌钰更是她的信仰。

她是为了他,才嫁给拓跋谌。只可惜这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却注定是不可能将心思流落在儿女情长上面。

陌钰扫了花娘一眼,对方也只是感叹一句,并没有为谁打抱不平的想法,说道,“楚媚他们已经回到长安,虽然出了季蝶的漏子捣出了白莲教这档子事,但是楚媚和北宸王的关系并没有被破坏,现在两人感情还是很好。倒是长安不平静,有人想对拓跋谌下手。他们可能会有危险,当然,以北宸王的手段我觉得并不需要担心。”

“嗯。”陌钰那双冰雪一般的眼眸毫无感情,“给楚媚传令,危险时刻,舍生保护北宸王。”

陌钰的命令并不在花娘的意料之外,道,“属下明白。只不过,公子的命令只怕是把楚媚真的推到北宸王怀中。到时候,她可就回不来了。”

楚媚能够越来越得到北宸王的信任,但是…你就真的这么自信,她不会在这一场棋局里,先把自己沦陷吗?

一个女人要是真爱上一个人,会有什么后果,还真难说。

陌钰提起笔在宣纸上落下一个“靖”字,没有感情的眼眸落在那字上微微停顿。不管她现在在哪,不管她会不会爱上北宸王,只要这个人还在,她就会回来,必须回来。

晨曦,楚媚慵懒的睁开眼,突然眸光一顿,险些惊叫出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睡着的俊脸。此时眼前这人正被她的动静惊醒,狭长的眼眸里略有一丝倦意,“别动。”

楚媚顿时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昨天晚上她记得她是一个人睡的啊,怎么醒来这个人会在她的床上?他是什么时候摸上床的?为什么她竟然毫无知觉?这难道不是说如果他想要杀她,那也不过是一顺手的事情吗?

还有云梓宫的人就没一个吱一声的吗?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不近女色的北宸王为什么会主动爬上我的床?天啊,是我还没睡醒吗?这是不是在做梦。

楚媚连忙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景象未有丝毫变化。不是做梦,真的,北宸王在她床上。

“你心跳太快,很吵。”拓跋谌突然又睁开眼,胳膊一把将楚媚箍在怀里,下巴正好抵在楚媚的头上,嗓音里有一丝没睡醒的慵懒和沙哑:

“不用激动,只是睡觉,不是睡你。”

“你…你什么意思,谁…谁激动了!”楚媚脸红脖子粗。

拓跋谌的视线下移,落在她微红的脸庞上,“喔?那是谁这么饥渴的要我的裸画,是谁偷看我洗澡,又是谁…一看见我上床,就激动的难以自耐?”

楚媚瞪着他,她哪有这么饥渴!前面两次都是为了任务!看见你上床不是害羞期待的激动,而是怕你乱来好吗?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啊,北宸王大爷,你误会了!

“才不是…”

拓跋谌的手指轻轻一点,落在她饱满的左胸上,“那你现在这里,为什么小鹿乱撞?”

被他碰过的地方顿时一阵火热,让那砰砰乱跳的心更快了,楚媚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根,别过头岔开话题,“你昨晚什么时候来的,我…我这是早上突然看见一个人在旁边,吓…吓的乱跳。”

奇怪了,从来都是楚媚调戏拓跋谌,怎么现在两人掉了个个儿。

“半夜,见你睡着了,就没叫你。”拓跋谌闭上眼睛,此时天色才蒙蒙亮,对于他来说,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自然困乏的很,搂着楚媚的腰道,“睡觉。”

楚媚很想说她要起床,但是…但是拓跋谌说完这句话,竟然就蒙地一下睡过去了。楚媚窝在他怀中,一动不敢动,想起来又怕惊醒他,要不就再睡会儿吧。

这么一想,慌乱的心跳也静静平复下来,不知不觉就窝在拓跋谌怀里睡了个回笼觉。

而且这一睡还睡的太熟了,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拓跋谌倒是早就起来了,竟然也没走,他平时都很忙的样子,但是这次从白莲教回来,怎么还把云梓宫当做落月轩了?

两人坐在一起吃早膳,早饭的布置自然都是按照拓跋谌大爷的口味。云梓宫常备拓跋谌食谱,只要他过来,那一定按照食谱做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