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拓跋谌面前，将手中的福袋递给他，冷清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刚才看见湘妃姐姐挂不上去，臣妾应该也挂不上去。那就一并麻烦皇上了。”
她和拓跋谌已经熟悉，不像乔湘云那么拘谨。
拓跋谌倒是并没有二话，从她手中拿起福袋，还不等他动作，颜泠雪又说道：
“皇上，臣妾要挂的高一点，再高一点。”
拓跋谌指尖轻轻一勾，那福袋就脱手而出，挂在了最上面的树枝上，大红色的福袋，明晃晃的显眼。
看见比乔湘云的福袋高了一些，颜泠雪心里那点吃味，顿时都变成了高兴。
“臣妾谢皇上。”颜泠雪福身，盈盈一笑。
拓跋谌回头望着她道，“走吧。”
等拓跋谌和颜泠雪走了之后，从侧殿出来的郭雨兰眼睛都气红了。
她刚刚拜完菩萨，就看见这小浪蹄子和皇上在一起。真没想到这一次祈福节，皇上竟然是跟她在一起！
如果是楚媚，她也就认了。楚媚入宫比她早，是皇上娶的第一个女人，又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但是区区颜泠雪算什么，同为四妃，她哪有自己身份尊贵。
四妃之中，郭雨兰自认为自己郭家的势力最大，她郭雨兰也应该是四妃之首。
除了皇后和贵妃，皇上若是在新选的妃嫔里宠幸，怎么着她也该是首选。
“娘娘，您该去挂福袋了。”绿春提醒。
郭雨兰气呼呼将手中的福袋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不挂！那个贱人的福袋在最上面，我还挂个什么劲儿。还是皇上亲自给她挂的，气死人了。绿春，去找人，把她挂的那个福袋取下来，给我绞烂了，扔了！”
“娘娘，这可是皇上亲手挂上去的。”绿春惊讶道。
郭雨兰瞪了她一眼，“你去不去？”
“奴婢遵命。”绿春只得找人去弄坏颜泠雪的福袋。
从灵隐寺出来之后，乔湘云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抬起头问旁边的婢女，“书竹，咱们上次不是查出那个许席文和颜妃，都是云州之人，是吗？”
“回娘娘的话，确实。”书竹答道。
乔湘云是一个有心人。上一次选妃宫宴，郭雨兰认为颜泠雪和许席文私会，虽然查证最后子虚乌有。
但是乔湘云却从不会放过丝毫线索，早就安排了人调查，只不过一直隐而不发。
这后宫之中发生的每一桩事情，她看似都不在意，但其实事事都记在心里。
“杜贵人死了，想必兰妃更恨颜妃。就算是没有的事情，也可以无中生有。不过我喜欢一切都能更真实一点，谣言也要像事实才成。”乔湘云唇边勾起一抹温雅的笑意，“安排几个人去许席文那边调查口风，这么巧许席文和颜妃都是云州人，这么巧当初宫宴之上，他们两个都不在。那就去查查。”
书竹福身，“奴婢明白。”
“如果查出了什么，想个办法透露给郭世杰。她是兰妃的亲哥哥，一定会为了兰妃，事事留心。”乔湘云柳眉轻蹙，随即舒展开，“如果没查出什么，只要让兰妃知道许席文和颜妃是同乡，想必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无中生有，郭家会帮她的。”
书竹由衷说道，“娘娘高明。”
“抹去一切我插手的痕迹，要让这一切，顺理成章。”乔湘云最后说道。
正在此时，几个沙弥从乔湘云身边经过，低声嘀咕。
“这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竟然将别人挂上去的福袋弄下来绞碎。”
“就是，这不是生生截断人的福缘吗？”
乔湘云一愣，福袋？刚才挂福袋的是颜泠雪，自己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福袋里面肯定写了愿望的。书竹，你去看看，是不是颜妃的福袋。如果是，就跟主持说一声，这可是颜妃娘娘的福袋，让他务必得送到皇上那里去。”乔湘云淡淡说道。
书竹福身。
正好此时郭雨兰也气冲冲地出来了，看见乔湘云就跟没看见一样，但是想了想，又折回来嘲讽道，“湘妃一个人在这祈福呢，啧。湘妃妹妹是诸位姐妹之中最端庄大方的，但是没想到被一个看起来冷冰冰的颜妃抢占了先机。湘妃怕是还不清楚，皇上可是陪着颜妃祈福。”
“刚才挂福袋的时候，遇上了皇上和颜妃妹妹。颜妃妹妹离家千里，皇上多加照拂也是应当的。”乔湘云笑的温柔淑雅。
郭雨兰听到福袋两个字，眼神明显不对劲，但是也没说什么，趾高气扬道，“哼。马上云州就变成战场，还不知道他们颜家人能活几个，以为祈福就能得到庇佑，可笑。”
望着郭雨兰离开的背影，乔湘云已经更加肯定，福袋，只怕和郭雨兰有关。
第一卷 第288章 难道她是公子的人?
萧氏米行的农庄。
百姓们对祈福节祭祀活动非常看重，几乎人人都参与，非常热闹。最后楚媚还亲手给萧氏米行题福禄米三个字，更是将气氛推到了高潮。
韩氏兄妹也来了，韩羽影也是第一次看见农庄，对什么都觉得新奇。萧煜陪着她闲逛。
韩家如今亲近楚媚，楚媚也就跟韩羽林多聊了几句，尤其是唐如婳那边，韩家和逍遥王府都在宫外，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他们那边的消息说不定还更灵通一些。
韩羽林也都一一应承。
用过午膳之后，楚媚就回到了皇宫。此时皇上和诸位妃嫔都不在宫中，楚媚也不以为意，她还不知道灵隐寺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莲，如今正是初春，百花绽放之际，咱们去瞧瞧可有用得上的花，采摘下来晒制研磨做药。”楚媚说道。
青莲福身，“娘娘，宫里就属御花园里的花最是鲜艳。”
“可不是，御花园南边，有一片名为百花圃，奴婢昨儿经过发现那儿的花尤其多。现在正是初春，姹紫嫣红的。娘娘若是要采摘，不如就去百花圃。”云雀建议道。
楚媚颔首，“拿着花篮，咱们一道去。”
等到了百花圃，当真是万紫千红，格外鲜艳。
楚媚在花丛中采花，青莲和云雀一左一右跟在她的身后，花圃门口罗霄带着十个将士守着。
“咦？这是什么？”楚媚眼尖，一下就看见一个落在花圃之中的香囊。
云雀道，“娘娘，可能是哪位妃嫔来这里赏花的时候，落下的。”
“有一种独特的香味，不像是宫里的东西，应该是谁的贴身用品。”楚媚说着，仔细查看了香囊，没在上面发现任何人的落款。
拆开香囊，想看看里面会不会装着辨别身份的东西，比如玉佩之类的，才打开香囊口，瞬间愣住了。
这香囊里并没有其他，全部都是香料，但是其中一种伽蜜沉香，让楚媚瞬间想到了公子。
伽蜜沉香是沉香之中非常名贵的一种，在市面上非常难见。楚媚因为经常调香才认识这种香料，若是换成旁人，看见都不会认识。
楚媚这么多年，只在一个地方见过伽蜜沉香。那就是公子的藏宝阁。
藏宝阁里盛放着各种药材，香料，包括一些金银珠宝等。楚媚有一次不小心撞翻了其中一个盒子，看见里面的伽蜜沉香。她虽然调香，但也对香并不看重，所以当时没在意。
后来有一次闲着无事，想拿它做材料调香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伽蜜沉香。问了守着藏宝阁的婢女，说是公子拿出去赏人了。
若不是此时见到伽蜜沉香，楚媚早已经忘记了这事。而且这个独特的味道，就是属于伽蜜沉香。
虽然不排除这世上其他人也有伽蜜沉香，但是…太巧合了！
这个香囊，是谁的东西。
楚媚对公子有着一种本能的警惕。他到底想对拓跋谌做些什么，楚媚根本不敢放心。
正在此时，花圃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娘娘，沈妃娘娘来了。”云雀往那边瞧了一眼，说道。
沈妃，沈紫黛？她是入宫四妃之中最低调的一个。颜泠雪高冷，郭雨兰跋扈，乔湘云温雅但是也至少在皇上面前说过一两句，唯独这沈紫黛，她是大学士沈博之女，入宫以来就低调的跟不存在一样。
“请沈妃进来。”楚媚说道。
云雀引着一个紫色宫装丽人走了进来。她一袭紫色长裙，长的端庄秀丽，看起来像个寻常大家闺秀。
见到楚媚款款一拜，礼数周全，“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沈妃也是来赏花？”楚媚望着她道。
沈紫黛的眼神落在楚媚的手上，那一枚香囊非常明显。
“臣妾早上来这里采花，不慎将香囊遗失，特意来寻。”沈紫黛说道。
楚媚将手中的香囊递给沈紫黛，“那就是此物了？本宫刚才看见地上有一枚遗落的香囊，没想到是沈妃之物。”
“谢皇后娘娘！”沈紫黛连忙接过香囊，看起来对这香囊非常珍视。
楚媚浅笑道，“刚才不知道这香囊是谁的，想查查能不能找出线索，所以打开了，请沈妃见谅。”
“皇后娘娘言重了。”沈紫黛连忙欠身。
楚媚说道，“这香囊应该是沈妃心爱之物。以前听闻沈妃尤爱调香，恰巧本宫对调香也略有涉猎。刚才在这香囊之中看见一昧伽蜜沉香，冒昧问一句，不知沈妃是从何而得。本宫寻伽蜜沉香已久，也想去找找。”
楚媚看似随意，但其实眼睛盯着沈紫黛。在听到伽蜜沉香的时候，沈紫黛脸色没什么变化，眼里却闪过一抹隐晦的异色。
若不是楚媚特意留心，根本不会发现异样。
“这伽蜜沉香，臣妾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当年我生辰，有人送了这伽蜜沉香作为贺礼。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沈紫黛说道。
楚媚笑道，“原来是这样。倒是我冒昧了。沈妃也是此道中人，那本宫日后可要多去叨扰了。”
沈紫黛诧异了一下才福身道，“皇后娘娘若能驾临，是臣妾的福气。”
等沈紫黛拿着香囊走了之后，楚媚黛眉轻蹙，望向云雀，“云雀，沈妃住在哪个宫里，都有些什么人？”
“回娘娘的话，沈妃娘娘居住福临宫。侧殿里住着柳嫔小主。那位柳嫔原先本是住在兰妃的汀兰殿，自从上次差点被陷害之后，就怕了兰妃，请示之后搬到了福临宫。”云雀答道。
楚媚沉吟了一下，说道，“云雀，尽量悄悄地把福临宫里的婢女都换成我们的人。那个柳嫔，若能拉拢，就让她去和沈妃套套交情，盯着沈妃。若是不能，就把她调换了，往福临宫里放两个我们能控制的妃嫔。我如果常常去福临宫，太引人注意了。别的的妃嫔，更能让她放松警惕。”
“是，奴婢遵命。”云雀福身。
待云雀下去安排后，青莲诧异道，“娘娘，您怎么对这个沈妃如此在意？就是萱贵妃和兰妃，也没见娘娘您这么大张旗鼓。”
“萱贵妃和兰妃再怎么嚣张跋扈，背后是齐王和郭家，都是皇上的人。他们要做什么，也不过是对付宫里的妃嫔，不会针对皇上。”楚媚嗤笑一声，“那就不算什么大问题，不值得大动干戈。但这个沈妃，搞不好她的背后，可不仅仅是沈家。”
青莲大惊失色，“娘娘，您是的意思是…？”
“那个伽蜜沉香，不排除沈家能弄到，可是我曾经在公子那里见过。伽蜜沉香在公子弄到以后没多久，就拿去赏人了，到底是赏给了谁，当时也没追问。”楚媚眼中闪过一抹凝重，“我总觉得，公子的目的不简单。当初公子让我入北宸王府，终究是太明目张胆了。我若是明棋，这后宫之中，会不会还有一颗暗棋呢？”
“我总觉得，公子所谋，甚大。”
青莲疑惑道，“可是娘娘就只凭着一昧伽蜜沉香，就觉得沈妃是公子的人吗？”
“是啊，不能只凭着伽蜜沉香，就觉得沈妃是公子的人。沈家目前来看都对皇上忠心耿耿，要说沈家背叛皇上投靠了公子，以咱们皇上的聪明，早就会发现端倪，也不会让沈博当大学士。所以我才不敢确定，只能先让人盯着。”楚媚说道。
她虽然怀疑沈紫黛，但是更相信拓跋谌的判断力。楚媚自认为，拓跋谌的眼界城府都比自己更胜一筹。
他都没觉得沈家有问题，那么沈家投靠公子的可能性就非常小。
可是这伽蜜沉香，让楚媚心绪不宁。
“青莲，你再安排人去调查一下沈紫黛。我要沈紫黛从出生以后的全部讯息，所有的。”楚媚说道，“她这些年的事情都整理成册，我要仔细查看。”
青莲为难道，“娘娘若是要沈妃生平的所有记载，只怕需要些时日。奴婢估算，一个月左右。”
“嗯，那就一个月，你去查。再帮我给韩羽林报个信，用他的身份联系绾青丝的人，买一份关于沈紫黛的情报，两相印证。”楚媚又补充道。
这突然出现的伽蜜沉香，让楚媚心里警钟大敲。
但愿，一切只是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就算沈紫黛想做什么，楚媚这么盯着了，也不怕她。
…
新晋王朝，祈福节。
裴绍南望着自家妹妹，笑道，“本以为你入宫了会受苦，没想到皇上待你如此好。我们都听说了，后宫之中，唯你独宠，那我也就放心多了。”
“二哥惯会取笑我。好不容易祈福节，才能回来探视爹爹和二哥。也告诉二哥一个好消息，我有孕了。”裴潇潇浅笑道。入宫是无奈，而如今怀孕，便是认命。
裴绍南惊喜道，“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皇上说，这是拓跋皇族这一代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孩，就封为太子。若是女孩，就封为公主。”裴潇潇说道。
裴绍南笑道，“不管是男是女，我都要当舅舅了！哈哈，太好了！潇潇你可得千万小心。”
“二哥放心，皇上太后还有皇后贵妃娘娘都对我很好，不会有事的。”裴潇潇说道。如今既然已经将为人母，那昔年的种种，她也尽数放下了。
而且拓跋宏待她是真的宠溺。自从她入宫之后，皇上基本上都和她在一起。再加上皇上的身体有了十八珍调养，这才会让她如此顺利地就怀孕了。
第一卷 第289章 托孤
“不行，我还是不能放心，你肚子里的是拓跋皇族下一代唯一的孩子。不知道多人盯着，能不能跟皇上说一声，就让你在府里养胎。”裴绍南站起身，眼中禁不住担心。
他刚知道自己妹妹怀孕，皇上待潇潇非常好，那是打心底高兴。可是这会儿高兴劲过去后，以他的聪明，怎么能放心自己妹妹一个人在后宫里待着。
裴潇潇嗔道，“二哥，哪有这样的规矩，你见过哪个后妃在娘家养胎的。二哥你就放心吧，皇上太后都护着我呢，没人敢对我怎么样。”
“那是当着面不敢怎么样，你天真烂漫，要不是我进不去后宫，我都得天天跟着你才能放心。”裴绍南说道。
旁边的苏绫扇闻言不由轻笑，“二爷若是不放心三小姐，不如让绫扇去宫里陪着。等三小姐生了小皇子小公主，妾身再回来。”
“绫扇，你真是我的及时雨。确实，你这么聪明，如果有你在潇潇身边，那我就能睡个安心觉了。”裴绍南连忙点头，对着裴潇潇说道，“潇潇，你就带着绫扇入宫吧。你身边的丫鬟虽然都是自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忠心不用说，但是没有一个能堪大用。绫扇能够独当一面，有她照顾你，能好一些。”
裴潇潇看了看苏绫扇，又看了看裴绍南，噗嗤一笑，“苏姑娘是二哥的心头宝，竟然舍得借给我？那我就谢谢二哥了。二哥放心，等肚子里这家伙出生了，就把苏姑娘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苏绫扇俏脸微红，倒是裴绍南毫不在意哈哈一笑，“你就说对了。绫扇聪明能干，可不是我的宝贝。”
裴潇潇见自家二哥这榆木脑袋，也不由纳闷，怎么你纵横花丛这么多年，连苏姑娘这点心意都看不出来。
自己和爹都看出来了，咱们裴家人都认同了，偏偏你个当事人毫无察觉。
苏绫扇其实更愿意陪在裴绍南身边，但是对于她来说，如果照顾裴潇潇，能够让裴绍南安心的话，她会去做的。
陪着他不是像个丫鬟一样在他旁边端茶倒水，而是尽自己所能的，替他解决麻烦。
所以此时跟着裴潇潇入宫，保护他心里最珍视的人，又何尝不是一种陪伴。
…
皇宫，拓跋宏和黎清相对而坐。
“本以为你赶不上，没想到还是赶在祈福节回来了。”拓跋宏望着黎清，阴冷的脸色难得柔和。
黎清笑道，“往年祈福节，微臣都会回来，今年又怎能例外。只不过因为战乱耽搁了一些时间，却也算不负皇上所托。关于大梁国的一应资料，都已经搜集完毕，请皇上御览。”
拓跋宏看都没看他呈上来的厚厚奏折，而是道，“朕不想在今天谈国事。”
“云台山的福饼，不知皇上可有兴趣？”黎清拍拍手，立即有太监端了一叠糕点上来。
本只是寻常的点心，比不上宫廷里的精致，甚至粗糙。但是，拓跋宏拿起福饼看了看，感怀道，“每年你都还记得。”
“当然记得。也照例在云台山的许愿树为皇上挂了福袋，愿皇上长命百岁。”黎清沉声道。
拓跋宏低笑，没多说，只是默默咬了一口福饼，“还是当年的味道。你亲手做的？”
“嗯。道观里那些道士，哪有我做的好吃。道人也就只把这手艺传给了我。”黎清故意自夸道。
拓跋宏果然笑了，“就这粗米饼子，竟然也好意思说手艺。”
当年祈福节，拓跋宏为父皇和兄长许愿，爬上许愿树挂福袋，体力不支掉了下去，幸好被同来祈福的黎清接住。
也就是那之后，才有了君臣相对。拓跋宏对他，自始至终信任。
每年不论在哪，黎清都会从云台山送福饼给拓跋宏。最开始的福饼是道人做的，但是在有一次，黎清发现福饼竟然被下毒之后，就杀了那道人，换成他每年亲手做福饼。
他们提起那个道人，依旧是感怀的口吻。拓跋宏不曾有恨，黎清也不曾。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什么都在变。还好，唯独只有你不变。”拓跋宏眼神闪过一丝缅怀。
黎清浅笑，“有变化也是好事。恭喜皇上娶得裴贵妃，可惜我没赶上。听闻裴贵妃怀孕了，可喜可贺。”
“嗯。”拓跋宏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他宠溺裴潇潇，是为拉拢裴家。但其实他对这个女子并无感情，甚至说是，怨恨。
因为大婚之夜，裴潇潇喝醉之后，在床榻之间，唤的是北宸王三个字。正是如此，他反而更是夜夜宠幸她，占有她，让她记不住拓跋谌，只能记得他。这倒也很有成就感。
只是没想到竟然怀孕了。喜欢兄长的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
但这也是他唯一的孩子。
“日后我死了，黎清，这孩子，就是新晋王朝下一任的皇。交给你了。”拓跋宏说道。
黎清连忙道，“皇上，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咱们之间，就不必说这种假惺惺的话。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最多还能撑两年，所以我一定要尽快地，在我死之前，赢了拓跋谌。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至于成败最后，到底会怎么样，我也懒得顾及。就用这天下人的命，来做一场赌局，战个酣畅淋漓。开春的战事，都准备好了吗？”拓跋宏问道。
黎清道，“如皇上所愿。一切都安排妥当。而且这一次微臣去了大梁国，可以肯定，大梁会在皇上和拓跋谌交战的时候，趁机出手。”
“他们，呵呵，不过是想占个便宜。”拓跋宏嗤笑一声，眼底分外不屑，“也罢，聊胜于无。”
黎清坐在一旁，脸色看不出丝毫变化。在除掉拓跋谌以前，他还要好好扶持拓跋宏才行。
所以，他会尽力的维持新晋王朝的稳定。
…
“听闻裴贵妃怀孕了，这可是皇上唯一的孩子。”皇后穆若桐浅笑道，“自从裴潇潇入宫以后，姚贵妃就失宠了。等这孩子生下来，想必，裴贵妃的恩宠更甚。”
姚蔓蔓素来跋扈，冷笑道，“皇后还是担心自己吧。皇上虽然宠裴贵妃，好歹还经常来本宫这里歇息。倒是皇后您，自从裴贵妃入宫就没见过皇上了，啧啧，只怕日后，后宫不知皇后，只知裴贵妃。”
“以前不也一样吗？后宫不知皇后，只知皇贵妃。现在不过是把妹妹换成了裴贵妃，对于本宫来说，没什么两样。”穆若桐淡淡说道，“我就是感叹，以后妹妹可就得跟我作伴了。”
等穆若桐走了之后，姚蔓蔓冷笑，不就是想要我动手除掉裴贵妃和她的孩子吗？
皇上需要裴家，所以裴潇潇不能死。但若能嫁祸给皇后，也不至于影响皇上和裴家的感情。
裴家若要怪，就怪穆若桐好了。
早就看这个皇后不顺眼了，那就趁机，除掉她吧。
而姚蔓蔓心里，对于拓跋宏的喜新厌旧，也是很有些怨念。
…
北宸国，皇宫。
绞碎的福袋放在拓跋谌面前，里面写的愿书更是被撕成碎片，拼凑起来倒也能看得清楚。
一愿皇上安康，二愿爹爹平安，三愿大军得胜，四愿云州百姓少受战争之苦。
一看，就知道是颜妃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