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想因此失了圣心。

故而即便是颜泠雪和乔湘云,这两个公认的最受拓跋谌宠爱的妃嫔,别说被宠幸了,和他的接触也不多。

所谓的宠爱,大概就是他给了她们两个荣宠和权力,赏赐了金银珠宝,偶尔和她们多见一面,说几句话,吃一顿饭。

不过如此。

可是现在楚媚一出现,就和拓跋谌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哪怕是拓跋谌让她松手,她还能这么死皮赖脸的抓着不放。

这种“不要脸”,就是她们学,也学不来。

关键是,拓跋谌竟然也容忍了她这么得寸进尺。

让两个后妃心里都快气炸了。楚媚现在还什么都不是,楚媚现在还和拓跋谌针锋相对,拓跋谌现在还厌恶她,但是就已经能这样了。

万一什么时候两个人和好了,看来当年六宫独宠的局面,又要出现了。

楚媚,还真的是最大的危机。

但是楚媚又确实是唯一能够帮助治疗血煞的人,明着来,哪怕是教唆群臣逼迫,洛九夜等人也绝对会力保楚媚。

因为只有楚媚知道怎么解紫黛公主之毒,因为韩羽林已经为公主寻找回生草,等找回来了之后也需要楚媚配药才知道怎么用。

因为只有她的幻术能够压制血煞,当然了,看的出来,皇上根本就不在意血煞。

皇上,自从半年前回来开始,就已经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了。不然他也不会在清醒的时候,明明感知这次血煞比以往都凶猛,也不准洛九夜去找楚媚。还是皇上昏迷之后,癫道人又束手无策,洛九夜才私自让墨焰去找楚媚。

尽管皇上不在乎自己的血煞,但是洛九夜等重臣在乎。而且皇上在乎紫黛公主的命。

因而,明着来对付楚媚,那就是断紫黛公主的生机,皇上第一个不允许。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暗中挑拨楚媚和拓跋谌的关系。

颜泠雪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匆匆回到了延宁宫。

乔湘云看着这一幕也是蹙紧了眉头,返回景华宫想解决办法。

一时间,就因为血煞,楚媚的突然救场,后宫里的两位后妃都不约而同的警惕心大起。

对于这一切,楚媚自然毫无察觉。

她就这么任性地一直抓着拓跋谌的手,敷药以后躺在床上沉甸甸的睡去。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早就没看见拓跋谌的人了。楚媚看着自己的手,暗自心想,难道是睡的太死了,他什么时候走的自己都不知道。

云雀和芍药早早就守在床边,看见楚媚说道,“主子您可算醒了。眼睛可看得见了?”

“嗯,恢复了。”楚媚望着她们笑道,“你们两个别担心。”

两女同时松了口气。

芍药说道,“怎么能不担心,奴婢和云雀姐姐一整夜都没睡好,就怕主子有个万一。可好没事,真是万幸。”

“主子醒了就好。您先喝点参粥吧。”云雀说道。

楚媚说道,“辛苦你们了。皇上呢,他什么时候走的?”

“今早上早朝的时候,皇上才走。其实半夜的时候,奴婢就劝皇上去休息了。但是主子您抓的实在是太紧了,皇上估计是不想弄醒主子,故而就没走。”云雀说道,“等到了早上,皇上才离开。”

楚媚噗嗤一笑,原来自己还真的把他抓了大半夜。他好像对她,还算是很容忍。

不然他若是直接走,自己又能奈何。

但其实会这么容忍,也不过是看在昨晚的份上吧。他只是不想欠她的,不代表他已经当她是他的绾绾了。

她在他眼中还是那个陌钰卧底不择手段的楚媚。

算了,这些不想了。现在总算是一个开始,以后,慢慢来。

楚媚望着两人说道,“嗯,咱们赶紧回制药司。昨晚我趁着抓住皇上手的时候,顺便给他把脉了。那个癫道人很有些本事,皇上的血煞都浓郁到了这个地步,还能被他压制。不过我刚好想到一个不错的药方,可以消减一些血煞之气,回去试试。”

主仆三人出了清砚斋,回到制药司,楚媚煎好药之后,正巧碰上癫道人来了。

“女娃娃,这是你开的药?”那癫道人只闻到药味就赞不绝口,“不错,不错。早听九夜说你的医术如何如何了得,一看这药,不错。我最近正想着怎么给皇上换个方子,我看你这个就很好。”

随着血煞的变化,药方一直在变动。

楚媚说道,“道人过奖了。不知道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为了昨晚的血煞。”癫道人说道,“经过半年,皇上体内的血煞越来越浓郁,因而毁了双腿,平时都得靠内功才能维持行走。尤其是这月十五,血煞明显又增长了。只靠遏止已经不成,药补虽然可以消耗一部分血煞,但治标不治本。我对你那个幻术很感兴趣,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

是为了给拓跋谌治疗血煞,那楚媚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两人探讨了一整天。

而那碗给拓跋谌的药,则是让云雀早就送去清砚斋了。因为有了癫道人的评价,认为这药物是现在最合适的,所以也就很直接的暂时换用这个药。

因为血煞,楚媚和拓跋谌的关系莫名缓和了一丝。

但是这更让其他人都坐不住了。

这日,楚媚照例在药房煎药,轻车熟路准备了药材,放进药罐熬煮。

“楚姐姐。”颜泠雪走了进来。

楚媚说道,“颜妃怎么来了?这里药味烟味大,会熏着你。”

“我有点事想问问姐姐。不知道楚姐姐现在方不方便?”颜泠雪问道。

楚媚笑道,“当然方便了。”

这罐药要煮半个多时辰,颜泠雪来找她,楚媚也就跟着走了。

而就在颜泠雪把楚媚引走了之后,腊梅悄悄地溜进药房,往药罐里多加了一昧药。

颜泠雪说总感觉自己身体不舒服,楚媚为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也没发现什么大碍。

“颜妃并无大碍,可能是因为最近忧思过度,放宽心情,我给你开一昧安神的药吧。”楚媚说道,“你既是经常失眠,有这个药能好一些。”

颜泠雪说道,“那就真的是谢谢楚姐姐了。和楚姐姐一别,已经近一年…”

看完病,又唠嗑起了家常。颜泠雪平时不是多话的人,但和楚媚确实很久不见,一时间倒还真的有说不完的话题。

“…都过了半个时辰了,云雀,你去把药给皇上送过去。”楚媚说道。

云雀福身退下。

颜泠雪淡淡一笑,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清砚斋里,拓跋谌正在翻阅奏折,墨焰禀报说楚媚那边的云雀送药过来了,拓跋谌也没有在意,随手端起喝完了药。

最开始第一次楚媚送药来的时候,癫道人就仔细分析过里面的成分,之后的也就没有再检查。

只不过在拓跋谌喝之前,会照例用银针测一遍是否含毒。

这倒不是针对楚媚。皇帝的饮食医药,不管是任何人送来的,都会先用银针测一遍。

但是等喝完之后,拓跋谌就有一种非常不对劲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他非常熟悉,那是他最厌恶的,春药!

“皇上,您怎么了?”看着拓跋谌脸色阴沉,福海吓了一跳。

拓跋谌的目光落在药碗上,眼中的怒火沸腾,“查。”

不一会儿,御医就跑来说道,“皇上,这药渣里比起前几天的药,多出了一昧合欢药材。合欢是烈性春药的主药,这…这…”

下面的话连御医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意思就是皇上您再不宠幸妃嫔,那可就要欲火焚身玩完了。

“再查。”拓跋谌冷道,用内力强按住体内沸腾的欲火。

不一会儿,墨焰就回来禀报,“皇上,药材是楚姑娘亲自配的,放在药房里煎煮,之后就由云雀端来了。”

制药司是颜泠雪的地盘,而药房则是楚媚在管,平时除了她的人,制药司其他人都进不去。

楚媚!

拓跋谌看着握紧拳头,这就是你的目的?

“把楚媚抓来,朕要问她!”拓跋谌冷冷说道。

颜泠雪坐在延宁宫有些不安。

当皇上发现中毒之后,肯定会厌恶下药的楚媚,为了解毒只可能在自己和湘妃之间二选一。

她现在并不能十分肯定就一定是自己。但比起湘妃,颜泠雪觉得自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管是当初还是如今,拓跋谌都更信任她一些,也更愿意跟她说话。

比起和湘妃的没什么交情,她和拓跋谌总还有那样的一段过去。

楚媚,当年你出卖我,把我告诉你的秘密宣扬的人尽皆知,让我不得不去灵隐寺。

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这么对我。而如今,咱们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你利用过我的信任,现在我也利用你一次。从今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制药司的事情,颜泠雪干的滴水不漏,一切的证据都指向楚媚。当然她能做的这么顺利,那是因为楚媚对她毫无防备,把她当做信任的人。若是换成乔湘云,楚媚绝对不可能这么大意。

这其实不是大意,而是一种信任,信任你不会加害于我。只是,颜泠雪报复楚媚,利用了这份信任。

“颜妃娘娘,皇上抓了楚媚去问话。”腊梅说道。

颜泠雪紧张问道,“那可宣了妃嫔宠幸?”

“那倒是没有。皇上还能先审问,看来…暂时压制了春药。宠幸应该是审问完以后。颜妃娘娘,您就等着吧,奴婢相信,皇上一定会宣您。”腊梅笑道。

颜泠雪握紧拳头,紧张地等待着。

第一卷 第361章 目的就是睡你?

清砚斋,楚媚被押了进来,跪在地上。

拓跋谌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眼底的眸光冷冽。而除了冷光之外,英俊的脸上不正常的红晕,显示他中了春药。

楚媚一眼就看了出来。

诧异问道,“皇上,你怎么中了春药?”

“明知故问。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拓跋谌冷冷盯着她,手掌掐住楚媚的脖颈,“你是不是觉得朕绝对不会杀了你?”

楚媚一瞬间脑子都懵了。

自己的目的?什么意思?等等,按照这个时间来算,自己刚刚让云雀把药送过来没多久,然后拓跋谌就中了春药,也就是说,拓跋谌是喝了自己送来的药以后才中春药?

“皇上,是我的药出问题了?”楚媚还是不敢置信。不可能啊,药材都是她亲自配的,制药司又没有别人。

怎么可能会有春药呢?

拓跋谌冷哼一声,转身拿起案桌上的药碗递给楚媚,“幸好还没来得及让云雀带回去,不然你岂不是做的天衣无缝。”

楚媚拿起药碗,伸出手指戳了一点药渣,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惊讶说道,“多了一昧合欢。”

“装的倒是挺像。”拓跋谌冷冷盯着她,问道,“药材是你配的?”

楚媚答道,“是。不过…”

“药是你的婢女端来的?”

“是。可是…”

“除了你们主仆是不是没有人碰过这药。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就让你的婢女去慎刑司走一遭,替你担这个罪名。”拓跋谌冷淡说道。

楚媚连忙说道,“不要!拓跋谌,云雀不可能下药,绝对不可能!”

慎刑司那种地方,担上这样的罪名,有进无出。

楚媚怎么能够让云雀去送死。

“那你就承认是你下药?”拓跋谌盯着她。身上压制的春药已经蠢蠢欲动,楚媚竟然也有对他下药的这天。

为了完成陌钰的任务,她还真是不择手段。

他要她出嫁,她就嫁。他要她的孩子,她就带着孩子消失。现在又是为了完成他的任务,不惜对自己下药,也要爬上自己的床。

为了陌钰一个命令,她就肯上男人的床。

心里无端的生出一阵滔天怒火,压制不住。

“也不是我。”楚媚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拓跋谌冷笑,“那你随便陷害一个人,朕抓来审审。”

楚媚咬唇,她现在还真的连随便陷害一个人,都找不到人。

药房就是她的地盘,只有自己和云雀芍药能够靠近,制药司其他人都不能接近,但是她们两个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

那么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多了一昧合欢呢?

楚媚自认为自己再怎么头脑不清醒,也不可能把合欢放错。

“楚媚,你连随便找个替罪羊都找不到人,你还要说不是你下的药?药材是你配的,药是你煮的,药是你的婢女端来的,没有任何人碰过这药。”拓跋谌眸色冷厉,“你倒是告诉我,谁下的药?”

楚媚无奈苦笑,“现在看来,如果不是皇上你自己下药,那貌似就只能是我了。”

“砰!”拓跋谌一把将楚媚提起,冷冷盯着她,“楚媚,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媚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差不多明白自己被人坑了。但是到底怎么回事,她现在还一头雾水,连个怀疑对象都没有。

这些,可以等容后回去慢慢查。

更重要的是,眼前拓跋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怎么过这一关才是要紧。

“拓跋谌,我不想做什么。你怎么会中春药,我还有点懵。我建议你先冷静一下,等我慢慢查,过一段时间再给你一个答案。”楚媚说道。其实以她对拓跋谌的了解,知道现在自己说的就是废话。

果不其然,拓跋谌讥笑一声,“楚媚,我就欣赏你这种打死都不承认的嘴硬。你为了陌钰,还真是不惜一切。他要你嫁给我,你就嫁给我。他要麒麟子,你就带着我的孩子消失。现在

他要你回来,你就能下药都要爬上我的床。楚媚,你是不是也能为了任务,随便上任何一个男人的床?”

他眼底的怒色,更多的倒像是妒火。

“我没有。”楚媚瞪着他。他怎么能这么说她,她除了他,从没有其他男人。

拓跋谌冷笑,“是吗?你现在不就是要上我的床,你为了任务,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啊。”

“谁说我要上你的床!拓跋谌,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你哪只眼睛看我下药了?你现在中了春药非得赖在我头上也就算了,凭什么非说我想跟你上床!你后宫三千佳丽,你想解毒,那么多女人排着队等你召幸,你何必找我!”楚媚被他骂的火冒三丈,怒气一下就腾了上来,“拓跋谌,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给你下春药,老娘也不爬你的床。你找别的女人去吧,王八蛋!”

拓跋谌一把将楚媚按在地上,冷冷盯着她,“楚媚,你现在是承认下药了吗?”

你大爷的拓跋谌,我那是口不择言好吗?

下药你大爷啊!

楚媚干脆闭上眼睛不看他,没想到撕拉一声,楚媚只感觉胸前一凉,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裙被他撕破了。

“你干什么?”楚媚瞪着他。

拓跋谌唇边勾起一抹邪气的冷笑,“如你所愿,干你!”

“拓跋谌,你胡说什么,谁如愿了!”楚媚简直无法解释,他手上动作倒是快,不一会儿就把楚媚的衣服撕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春药的原因,拓跋谌看见不着寸缕的楚媚,眼底一阵火热,情欲克制不住,就想狠狠上她。

想看她婉转承欢的媚态,想看她在他身下求饶眼神迷离。嗯,这肯定是春药的原因,他拓跋谌才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拓跋谌,你…你来真的啊…”楚媚看见他的眼神,就像是真的要吃了她一样,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她承认自己很喜欢拓跋谌,也不介意做点羞羞的事情,但…但不是现在啊。

现在他们这种关系,拓跋谌还那么憎恶她。

不过,他不是从不碰讨厌的女人吗?怎么现在对着自己还能硬起来?这不对劲啊。

“你费尽心机下药,我自然不能让你失望。”拓跋谌含住楚媚的耳垂,声音低沉而磁性,令人沉醉。

他对她的身体非常熟悉,知道她的敏感点。

被拓跋谌这么一挑拨,楚媚瞬间红了脸,但还是咬牙拒不承认,“我说了,不是我下的药。”

“我倒是要看你在床上,还能不能这么坚定!”拓跋谌冷笑一声,他的眼神闪烁着的光芒太可怕了,肩胛处的麟龙印记浮现出来,栩栩如生,楚媚往旁边一滚避开。

她就是真的和他有什么,那也肯定是你情我愿,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拓跋谌,我给你看看,开点什么药,能不能解决这个…”楚媚话还没说完,拓跋谌已经扑了上来,按住她的双手,冷盯着她,怒气瞬间深了一层:

“下药了你竟然还敢跑。”

楚媚澄清,“我没下药,我没想这样上你的床!”

这他娘的是原则问题啊。这种事情怎么能认!

但是拓跋谌根本就不相信,唇边邪气凛然,按着楚媚的双手,分开大腿毫不怜惜的强行进入。

楚媚痛呼一声,紧紧皱着眉头,死死咬唇,气鼓鼓瞪着拓跋谌。

他好过分!

拓跋谌也看见了她的表情,反而更加恶意的一次次在她身上驰骋。

楚媚最开始还能跟他争几句,到最后已经变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清砚斋的声音一整夜没消停。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楚媚整个人瘫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了,声音嘶哑,浑身疲惫,如雪一般的肌肤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印记。

拓跋谌非常恶劣,他在床上的时候,本来就很“恶劣”。

而且这次楚媚最开始想跑激怒了他,几乎是惩罚性的强上,这一夜大概是欲仙欲死?

“拓跋谌…”楚媚轻轻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已嘶哑。

拓跋谌睡着的样子很好看。他的脸庞棱角分明,眉眼很深,像是精雕细琢一般,英俊而充满着魅力。纤密的睫毛如羽毛一般,即便是睡着,也能感觉到这人的桀骜和冷傲。

拓跋谌睁开眼,眉峰皱起,“嗯?”

“你…好重…”楚媚说道,他大半个身体都压在她身上,还维持着昨晚四肢交缠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