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萧煜由衷的叹了口气。
自从见过洛九夜一次以后，这丫头就惊为天人，无法自拔，迷恋的不行。
一天到晚吵着让萧煜帮忙牵红线。
萧煜和洛九夜是多年的老朋友，也知道这位兄弟心中有一个姑娘，从此不曾婚娶。
所以想让萧玲珑放弃。但是偏偏萧玲珑，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也是让萧煜无奈。可是萧煜又知道，别看洛九夜这好脾气的样子，你要是给他约姑娘，他马上就跟你翻脸。
即便是萧煜和他多年深交，也不敢触他的霉头。
但是萧玲珑又实在是太能闹腾了。萧煜无奈之下，只好先坑洛九夜一把。
以他的名义，约洛九夜去长安城外的清宁湖有正事要谈。
果然洛九夜毫无二话就答应了。
但其实，萧煜不会出现，去的是他的宝贝妹妹萧玲珑。
不管到时候洛九夜和萧玲珑会怎么样，他都不伺候了。你们俩自己解决去，他都快被自己妹妹给烦死了。
萧煜重重地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六爷，您这可是真松了口气啊。”萧财说道。
萧煜啧道，“你是没看见，萧玲珑简直是让我以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老九。不管了，反正就坑这一次，大不了明天被老九骂一顿。”
有这么一个磨人的妹妹，萧煜明显痛并快乐着。
“那六爷您现在去…？”萧财问道。
萧煜嘿嘿一笑，“走，去街上逛逛。带上咱们家新出的衣裳，路过一下韩府。”
萧财脑门冷汗，路过韩府。您还真是路过啊。
还好意思说小姐，明显您和小姐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
皇宫，清砚斋里。
拓跋谌和洛九夜对弈，楚媚坐在一旁，她看不见，但是就这么坐在他旁边，听着棋子落盘的清脆声，陪着他细水长流，都让人打从心底里觉得安逸。
拓跋谌依旧没有放弃治疗楚媚的眼睛，现在癫道人最怕看见拓跋谌，因为拓跋大爷每次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有法子了吗？
距离听雪楼事件，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楚媚渐渐适应了看不见的生活，倒是意外发现自己听觉比以前敏锐很多。拓跋谌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带着她，除了上朝。
身边又还有云雀和芍药两个细心人照顾，从最开始的磕磕碰碰，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淡淡的茶香四溢，旁边的云雀拿着香扇轻晃，窗边特意引流倒灌的湖水从瓦片上落下来，仿佛雨幕一般，送来阵阵凉风。
“你昨日还说老六约你泛舟清宁湖，谈点正事，都过了大半天去了，你怎么还不去？”拓跋谌随手拎起黑子，说道。
洛九夜摇晃着羽扇，揶揄笑道，“皇上这是嫌弃微臣打扰了您和楚姑娘的二人独处，赶我走吗？”
当然，洛九夜知道拓跋谌不是这个意思。
“清宁湖，那是什么地方？”楚媚好奇问道。
洛九夜笑道，“那是如今最得公子千金们喜爱的游玩之地。盛夏酷暑，长安外的清宁湖就是最清净的地方。湖上很多画舫，不少文人雅客常去。不过更多的是成双成对的夫妻游湖。比如皇上和楚姑娘，若是没事，倒是可以去泛舟湖上。”
“萧六约你去这么有情调的地方，你们还真是雅客。”楚媚噗嗤一笑。
洛九夜搁下白子，“楚姑娘这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在下确实算半个风雅之士，但是萧六他就是奸商，他哪有这种闲情逸致。只怕今天黄昏会出现在清宁湖的，不是萧六，而是哪家姑娘。”
“原来如此，难怪九夜不去了。”楚媚轻轻戳了戳拓跋谌，调笑道，“皇上料事如神，怎么这点没料到。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所不知呢。”
拓跋谌唇线微微上抿，笑而不语。想到自己的笑她也看不见，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墨发。
“楚姑娘却是误会了。皇上自然是猜到了，才会让我去。”洛九夜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萧六这么大的本事，连皇上都被他说动了当说客。”
拓跋谌淡淡道，“老六没在我面前提，不过能逼得他约你的人，只有萧家唯一的小姐萧玲珑。你也老大不小了，确实可以考虑一二。”
“皇上应该是最知道微臣心意的人，所以，恕不能受。”洛九夜抱拳，一脸正色。
楚媚说道，“不过你不去，这样失约，让美人空等，不太好吧？”
“若是她能因此厌恶我，那是再好不过了。最好不见面，便不会有丝毫纠缠。至于我在她人眼中的印象，越差越好，那她以后就更能容易遇上一个不错的人。若是我出现了，不管结果如何，总会变成一个疙瘩。”洛九夜淡然自若。
他根本不考虑，他在那些爱慕他的女子之中是什么形象。
甚至希望，能一落千丈，不会再对她人以后的人生造成丝毫影响。
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而且我答应的约，是萧老六。他不去，那我也不去，不算失约。”洛九夜落下一子，笑道，“皇上，该您下了。”
拓跋谌搁下一子，倒也不再多说。那是洛九夜的私事，他作为朋友，关心问一句，已经是因为对洛九夜非常在乎了。
若是换成旁人，他连提都不会提。
黄昏时分洛九夜才离开，拓跋谌和楚媚，月下闲话，品茗弄花，安逸自乐。
次日清晨，楚媚还迷迷糊糊在半梦半醒的梦中，就传来一个噩耗。
“萧玲珑出事了！寒翊被抓了！”
楚媚瞬间就从梦中惊醒，寒翊不是去了东羲吗？怎么被抓了？和萧玲珑有什么关系？
第一卷 第376章 寒翊中招
北宸国，长安城，萧府。
楚媚和拓跋谌一路匆匆忙忙赶过去，照理说，皇帝怎么也不会这么赶去一个臣子家里，但是传来的消息，让楚媚一个透心凉。
她看不见，拓跋谌心疼她，故而抱着她一路飞到萧府。
“六哥，杀了他，杀了这个淫贼！”一个凄厉的女声哭喊着。
萧煜说道，“玲珑你别激动，我一定杀了他给你报仇，你别想不开！”
“六哥，我现在已经失去清白之身，是一个残花败柳，再也不能嫁给我喜欢的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死，让我死了算了。不过我就是要死，也要这个淫贼给我陪葬。他毁了我一辈子，我绝不让他活着！”那女声哭的更伤心了。
楚媚刚刚进来就听见这段话，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清早有消息来报，萧家大小姐萧玲珑昨晚在清宁湖的画舫上被一个采花贼奸淫了。
萧家的人抓了采花贼，没想到那人是天下第一杀寒翊。
楚媚脑子瞬间就懵了。不可能，寒翊他在东羲，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长安城外。就算他回来，也绝对不可能奸淫女子，寒翊不是这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担心萧家一时冲动真的把寒翊杀了，楚媚这才一路风驰电逝的赶来。
“姑娘，在下…在下并非有意为之。实在是中了敌人的奸计。”寒翊被萧家的人五花大绑，站在一旁，看着萧玲珑眼神复杂。
他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奸计？什么奸计让你毁一个女子的清白。这就是你针对我妹妹的奸计！堂堂天下第一杀，我还以为你是个铮铮铁骨的汉子，没想到竟然做这种下贱的事情，奸淫清白女子，不配活在世上！”萧煜震怒。
楚媚听见了寒翊的声音，连忙说道，“萧六冷静，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寒翊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楚姑娘怎么为这个淫贼求情？他毁了我妹妹的清白，害的我妹妹大早上抹脖子还好我们发现的早，不然已经香消玉殒了。这样的人，就该死！”萧煜气道。
现在还没多少人知道寒翊其实是楚媚的亲弟弟。
楚媚说道，“萧煜，寒翊是我弟弟，我可以担保，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的弟弟？楚姑娘的为人我信得过，但是寒翊，恕难相信。他毁了我妹妹，我就该杀了他，天经地义！”萧煜咬牙切齿。
寒翊望着楚媚，眼神一愣，“阿姐，你的眼睛…？”
她的眼睛，还缠着白色的布带。
楚媚抿唇，“寒翊，我没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东羲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昨晚上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我被奸人陷害中了春药，醒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只看见…萧姑娘…”寒翊低垂下头。
萧煜气的不轻，嗖的一下就拔出长剑，“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妹妹难不成还对你下药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杀了你这个王八蛋，为我妹妹报仇。”
“萧煜住手！”楚媚毫不犹豫挡在寒翊面前，“寒翊也是受害者，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不论如何，伤害了萧姑娘是真的，这责任我们承担。但是，唯独一点，他并非诚心如此，罪不至死！”
萧玲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恶狠狠瞪着寒翊，“怎么就罪不该死了，他毁了我一辈子。我告诉你们，我变成这样，我也不想活了。但是我死，也要拖着他一起死。呵呵，天下第一杀，好大的本事，竟然能让楚媚为你求情。我知道你是皇上宠爱的女人。那又如何，这世上总得分个是非黑白，他毁了我一生，害我一命，我让他以命抵命，便是皇上阻拦，我萧玲珑又何惧抗旨。你们就治我一个死人的抗旨之罪吧，反正我不怕。”
“等我找到那个陷害你我的人，杀了他为姑娘报仇。一定自刎于姑娘面前，以死谢罪。”寒翊望向萧玲珑，说道。
萧玲珑为此轻生，他也无颜面对。
“借口，你不过是不想死而已！你说的那个陷害的人，子虚乌有！”萧玲珑一口回绝，“你要真是个男人，你现在就死啊。你不会，你怎么舍得死。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一个龌蹉低贱的淫贼！”
楚媚紧紧抓着他的手道，“寒翊，你不能死，你是姐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相信你是无辜的，这并非是你设计的，你不能死。”
“不知皇上今日来萧府，所为何事？”萧煜抱拳，躬身行礼。
拓跋谌看了看那边的楚媚姐弟，又看了看旁边的萧氏兄妹，说道，“听闻萧姑娘遇害，凶手已经抓到，应开堂会审，绕街游行，以儆效尤。”
意思就是，知道萧玲珑出事了，但是采花贼这样的案子，应该交给刑部处置。
顿了顿又道，“为了萧姑娘的名誉，此案内审，不会对外公布受害者。”
萧煜久久望着拓跋谌，最终只是深深地鞠躬到底，“我信皇上，不会姑息。便托付给皇上了，请皇上还我妹妹一个公道。”
他，为了妹妹怒发冲冠，恨不得一剑劈了寒翊。
但是拓跋谌要审这案子，他却也毫不犹豫交付。因为他是臣，他是君，他们是君臣。
臣忠于君，君，亦不能负臣。
就为了这样沉甸甸的信任，拓跋谌也绝对不可能因为寒翊是楚媚的弟弟就网开一面。
拓跋谌将萧煜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照顾她，剩下的，我来。”
终于在萧煜的刀下救了寒翊一命，但是楚媚又清楚，以拓跋谌和萧煜的关系，他绝对不会偏袒寒翊。
可是现在局面对寒翊非常不利。
楚媚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
皇宫之中，洛九夜已经接手了案子。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非常自责，早知道如此他当初宁肯被纠缠，也绝对会亲自去一趟。
萧玲珑依旧萌生死志，萧家的人现在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跟着她，怕她想不开。
不过唯一能让萧煜稍稍放心的就是，萧玲珑对寒翊的恨意滔天，不亲眼看见寒翊伏诛，她还不会先死。
但是也可以看出，寒翊一死，大仇得报，她也不会活了。
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还不知道要承受怎样的压力。更何况，她心底还有喜欢的人。
她喜欢洛九夜，偏偏在等待自己心上人的时候，被别人强暴了。
就是楚媚，也会对这样的淫贼杀之而后快。但是，寒翊他肯定不是这样的人。楚媚相信。
偏偏其他人不相信。
此时，清砚斋的侧殿之中，楚媚望着寒翊，说道，“你跟阿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你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里面肯定有误会。”
“阿姐，我去了东羲，联系上了明决，也往齐王府里安排了人。不过…我的行踪被暗夜之隐的人发现了。所以我只得匆匆逃出东羲，他们对我一路追杀，甚至不惜杀入北宸国。于是我想干脆来长安找你，也能为还在东羲的夜陌打掩护。”寒翊说道。
楚媚黛眉轻挑，“夜陌？”
“是。暗夜之隐的青莲知道我是你弟弟，我以前也几次去东羲找你，他们对我非常警惕。所以当时去东羲的时候，我就是故意吸引他们注意力，真正在东羲皇都盯着的人，是夜陌。”寒翊望着楚媚，说道，“当年阿姐对夜陌有过救命之恩，后来夜陌也为姐姐出手了一次，算是两清。但是阿姐失踪以后，我为了寻找阿姐，再次和夜陌联系上了，我们两个都是杀手，都有各自的渠道和情报打探消息。夜陌对阿姐也没有恶意，一来二去，半年的时间，我们就比较熟悉了，经常一起联手完成一些刺杀任务。这次…也是和她一起。”
“不过阿姐放心，暗夜之隐的人，不知道夜陌跟我是搭档，她在皇都暗处很安全。我们已经往齐王府里安排了人手，还有明决暗中帮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出阿姐想要的消息。一定能为阿姐证明清白的！”
楚媚一把搂住他，眼眶微红，“我说过了，我的清白不重要，你的安全才最重要。你之前没告诉我你去东羲皇都是故意吸引他们注意，若是知道，我不许你去。”
她只以为寒翊在暗处，不会有危险。没想到他为了给夜陌打掩护，故意吸引暗夜之隐的注意当靶子。
“就是知道阿姐不会同意，所以才没跟阿姐说。本想等事情都漂漂亮亮的做完了，再给阿姐报喜。没想到反而是我先深陷囹圄…”寒翊的声音低了下去，“快到长安城的时候，我又发现了暗夜之隐的人。他们很难缠，我引起了警惕，但没想到在长安城外还是中了他们的招，中了春药，等醒来的时候，就在清宁湖的画舫上，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
楚媚咬牙，“陌钰！”
混蛋！王八蛋！他害她还不够吗？从当年开始，自己，阿靖，还有现在的寒翊…每一个人都被他害的如此惨。
过去对他有多信任多忠诚，此时就有多恨多心痛。
他害的她和深爱的人有解不开的误会，害得她失去了孩子，害的阿靖变成活死人又被他杀了，害的青莲背叛自己，现在还害的寒翊被萧氏仇杀。
他明显就是要寒翊的命！
“寒翊你别怕，阿姐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找证据，一定会！”楚媚握紧拳头。
陌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恨不得，从未遇见你。
第一卷 第377章 绝食相逼
寒翊却是轻轻摇头，突然想到自己摇头，楚媚也看不见，不知为何瞬间心里一酸，冷酷的脸也红了眼圈。
“阿姐，如果有证据，萧煜就不会想杀我了。”寒翊望着楚媚，握紧她的手，“如果他们真知道萧姑娘是被陷害，怎么会不寻找幕后黑手，为萧姑娘报仇。但是偏偏现在，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是被陷害的。”
暗夜之隐的手段一直干净利落。
陌钰的布局，又怎么会留下证据。
在外人看来就是寒翊色欲熏心，把萧玲珑强暴了。
“阿姐，没有证据，萧姑娘又真的一心求死。造成这样的悲剧，便是让我以死抵命，我也心甘情愿。只是，没想到阿姐你现在变成这样，我…”寒翊望着她，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我放心不下你。
如果我死了，阿姐你怎么办。
你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亲人了，以后有人欺负你，谁会保护你。
如果拓跋谌对你不好，谁能为你出头。
“但无论如何，我愿给萧姑娘赔命。”寒翊说道。
他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但是害的萧玲珑变成这样是真的，如果换成他自己的亲人被奸淫，他也一定会杀了对方报仇。
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的人，必须死！
他要为了他自己，为了萧玲珑报仇以后，才能谢罪。
“只是我要先杀了在幕后操控的人。否则我寒翊，和萧姑娘，都白死了。”
楚媚紧紧搂着他，泪流满面，“不行，寒翊你不能死。你别离开姐姐，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我去求萧玲珑，求她原谅你。”
寒翊是被人陷害的，他也不想这样。
“阿姐，我确实有两桩事放不下。一是陷害我的人未杀，死而不甘。二是，阿姐你独自在这世上，我，死而不舍。”寒翊望着楚媚，握紧了拳头。
阿姐现在失明了，以后有人欺负她怎么办。
楚媚哽咽，“所以你别轻生。寒翊，咱们还有挽回的余地。我去求萧玲珑，去求她，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是被陷害的，寒翊，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我会去找证据，我一定找证据，一定…”
…
隔壁御书房里，洛九夜神色严肃，“皇上，已经核查过了。萧姑娘出事，是寒翊所为。时间是昨晚戍时一刻，地点清宁湖画舫，现场没有留下第三个人的痕迹。”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寒翊被人陷害？”拓跋谌皱眉。
洛九夜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以画舫里的情形来看，寒翊确实吃药了。但是到底是别人陷害给他吃的药，还是他自己主动吃药只是为了求得快感，这种事情无法判定。”
洛九夜很清楚，拓跋谌把案子接手，其实是想查出更多的东西。
但是从现在来看，什么都查不到。
寒翊到底会不会做这种事，谁又能敢肯定，谁都跟寒翊不熟。唯一跟寒翊有些许接触的也只有楚媚和拓跋谌，就连洛九夜都认为如果寒翊丧心病狂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情。更不要说萧家的人了。
“萧家情况怎么样？”拓跋谌问道。
洛九夜眼中多了一丝自责，“萧姑娘已经绝食了，谁劝她都不肯吃一口。只是放出一句话，她会死撑着等寒翊在她前面死。也因此逼得萧煜非常为难，总不能连自己妹妹的遗愿都不能满足。”
但其实，真正为难的是皇上。
一边是寒翊，楚媚的弟弟。一边是萧玲珑，萧煜的妹妹。
“一切按照公办。”拓跋谌眼底的眸光沉了下去。
洛九夜微微一愣，“那可就打入死牢了？”
“嗯，拟旨吧。”拓跋谌沉声。
洛九夜抱拳躬身，“微臣遵旨。”
“不过，继续查，暗夜之隐。”拓跋谌又道。
打入死牢，虽然是死刑，但是中间还有一个缓冲期。而如果不判刑的话，萧家那边就得先崩了。
萧煜将案子托付给拓跋谌，拓跋谌确实不可能让他愧对自己妹妹。
洛九夜说道，“是。皇上，暗夜之隐前段时间非常活跃，微臣已经抓到了些许线索，发现他们好像在传递什么信息，应该就是这几日会有行动。微臣会打好埋伏，抓住他们的把柄，说不定能以此为突破口。”
“嗯。”
…
萧府，萧玲珑独自坐在亭里，看着满塘荷花飘香，眼神渐渐变冷。
那日在清宁湖上就是如此，她在画舫等着心上人出现，但是没等到洛九夜，却等来了寒翊。
于是她的世界彻底塌了。她不想活了，但是寒翊，你必须给我陪葬。
“小姐，您就吃一口吧。已经第二天了，您什么都没吃，您不是还要等那个淫贼处死吗？您这样怎么熬的下去。”丫鬟碧儿劝道。
萧玲珑冷冷一笑，“我若是不这么逼迫，皇上，又怎么能尽快处置寒翊。那个人可是楚媚的弟弟，也就是我以死相逼，才能换一个公道而已。”
这世上寻死的办法那么多，上吊喝毒酒抹脖子都痛快，她偏偏选最难熬的绝食，就是逼着朝廷那边表态。
我这个受害者都要死了，你们还不将犯人绳之于法，那就说不过去了。
“可是小姐，你你这样…奴婢看着都心疼…”碧儿担心说道。
萧玲珑握紧拳头，脸色苍白，声音虚弱无力，“比起他毁了我的一世，这点痛苦算的了什么。我那么满心欢喜的等着洛九夜，我以为我有这个运气，能够等到他。我确实那么幸运，跟他生在相近的年纪，他还跟我六哥是好友，我比起其他人实在是幸运太多了。我有那个机会能跟他在一起，我明明是有这个机会的。可是全部被他毁了，我恨他，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我一定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