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气深重地赫连太子知道自己是猜中了某人心思,于是哥两好地搭上他肩膀,“虽然本太子确实很多回输给你,但对付女人,你比本太子就差远了。”
“你?”燕祈然淡淡扫了他一眼,面无波澜。
“本太子都娶了三个侧妃,四个美人了,你瞧瞧你,就娶了一个楚荞,还搞不定,三天两头被气得七窍生烟,这回还险些被人戴了绿帽子,太差劲了。”赫连太子逮着机会,死命地贬低他。
燕祈然凤眸微眯,寒光冽冽,“说正事。”
赫连璟笑着抽出腰间的大刀,一把抓过他的手臂,笑道,“忍着点。”
燕祈然还没弄清楚他要干什么,便被他一刀划伤了手臂,赫连璟将刀一丢,便扯着大嗓门朝帐外叫道,“快来人,快来人,宸亲王受伤了。”
泷一和几名王府侍卫闻声齐齐冲进帐内,看到手臂上冒血的伤口,不由纳闷,“好好的,怎么伤了?”
“哦,刚才有刺客进来伤了他一刀,还受了内伤,快回行宫告诉你家王妃,说宸亲王受了重伤,很重很重的伤,要死了。”赫连璟笑着说罢,连忙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快去…”
燕祈然咬牙切齿地瞪着某个得意狂笑的人,自己是脑子有毛病啊,怎么会相信这个白痴!
旧情难续5
闲云庭。
楚荞刚刚入睡,便被玉溪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此刻商容又占着她的床,不好再让人进来徒生误会,立即披衣下榻。
一开门,玉溪便一脸焦急地说道,“随王爷出行的侍卫回来,说是王爷受了重伤,回来取药来了。媲”
重伤丫?
楚荞皱眉,这世上能重伤他的人除了商容,她还想不出第二个来,怎么会无缘无故受了重伤。
“王妃,你要不要去看看,好像情况确实很严重,泷一侍卫都没回来。”玉溪见她不说话,急切地说道。
“我换身衣服就走。”楚荞说罢,关门进房取了外袍,到屏风后更衣。
“什么重伤,这世上除了我还有第二能让他重伤的人吗?”商容翻了个身,眼都没睁,向她提醒道。
楚荞抿唇思量,虽然她也这么想,但燕祈然不是随便开玩笑的人,也许真出了什么意外之事。
“你不是讨厌他,他是死是活,关你何事,理他干什么?”商容幸灾乐祸地说道。
楚荞系上披风,不想去,却又放心不下,道,“我去看看就回来。”
“看什么,他死了你不就正好走你的?”商容闭着眼睛还在睡,仿佛跟她说的一切,都只是在说梦话而已。
“我走了,你敢让人发现在这里,你就死定了。”楚荞恶狠狠地说罢,快步出了寝阁。
一出了行宫,跟着回来报信取药的侍卫策马行了半个时辰,一路问及伤势,及受伤情况,侍卫却说不清道不明,这让她更是纳闷儿。
宸亲王府的侍卫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况且还有个赫连璟在一起,怎么他们个个头发都没少一根,就独独伤了燕祈然一个人,实在让她想不明白。
楚荞赶到他们落脚处的时候,赫连璟正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抓只烤羊腿啃得满嘴流油,听到马蹄声连忙迎了过来,“你怎么才来?”
她拉住缰绳皱着眉头望着正围着篝火喝酒吃肉的侍卫,狠狠瞪了赫连璟一眼,这样的状况下,燕祈然怎么可能真的受伤,随即一调马头,哼道,“无聊!”
“嗳嗳嗳,你走什么?”赫连璟几个大步挡在了马前,朝着马上一脸清冷的女子道。
“骗我过来很好玩?”楚荞冷声道。
“谁骗你了,你家男人真的受重伤了,血都流了一地,看得本太子心惊肉跳,没办法才让人请你过来…”
“你心惊肉跳地在这里吃肉喝酒?”楚荞咬牙切齿地望着左手拎酒,右手吃肉的赫连太子,冷声喝道,“让开!”
“他是真的受重伤了,本太子骗你做什么?”赫连璟说着,朝不远处的帐蓬扬手一指,“他就在那里。”
楚荞扫了帐蓬一眼,依旧没有下马。
“你也知道他那人怪脾气,受了伤也不许我们靠近,所以本太子只好请你过来劝劝他。”赫连璟诚声叹道。
楚荞拧着眉瞅着他,有些不相信,却又有些放心不下,燕祈然生性孤僻,确实不太喜欢与人相处。
“不信你去看,看一眼要不是,你掉头就走,谁也不拦你。”赫连璟说道。
楚荞翻身下马,跟着他朝着帐蓬走去,帐内一片漆黑,一掀帐便有血腥气扑面而来,赫连璟连忙招呼侍卫点了灯火,烛火映照下,帐内坐着的雪衣男子,左手的衣袖染得一片血红,面色苍白得与一身白衣不相上下。
赫连璟走近,不动声色在他肩上一拍,道,“她来看你来了。”
燕祈然倏地抬头,望向他的目光冷冽得吓人,这混帐给了他一刀不说,还封了他的穴,害得他血流了这么久。
“你劝劝他吧,我们先出去。”赫连璟丝毫不将他的杀人目光放在眼中,绕到楚荞身后,朝着他颇为得意的咧嘴大笑。
赫连璟带着侍卫退了出去,帐内一时间沉寂下来,只剩他们两人。
楚荞没有说话,直接取下带来装着药的小包袱,取过帐内挂着的水囊打湿了巾帕欲替他清理伤口,燕祈然避开,冷声道,“不用你管。”
她秀眉微皱望了他一眼,粗鲁地抓住他的手臂,卷起衣袖,淡声道,“这么多人,偏偏就是你伤了,王府的侍卫何时这般没用了?”
这分明就是故意引她来的,但燕祈然自然不会做出这般的苦肉计,定然是赫连璟从中搞得鬼,她不会看不出方才赫连璟拍在他肩膀上那一掌,是在解穴。
燕祈然抿唇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帐内跳跃不定的烛火,他确实没料到赫连璟会那样,但以以他的功力,要自己解开穴道,亦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
只是他在那时他心中也在忍不住期盼,她到底…会不会来?
楚荞静静地清洗伤口,上药,包扎,“你是嫌命太长了吧,苦肉计很好玩吗?”说话间,她手上的动作一重,真受不了这别扭男人。
“咝~”燕祈然疼得皱眉。
“你还知道痛啊!”楚荞冷声哼道。
他要她过来,只要一句,她也不得不来,何必闹这样的事来。
“我痛不痛,你在意吗?你不是在意诸葛无尘就够了?”他冷声言道。
那个人病了,她在窗下守一夜,那人落谷了,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去救人,那时她又将他置于何地了。
楚荞抿唇,沉默地将伤药一一收起,取出带来的衣物,道,“衣服换了吧。”
这个人爱干净得要死,哪受得了穿着染血的衣服在身上。
燕祈然接过衣服,一语不发地脱衣准备唤,外面正喝酒的赫连璟不经意一回头,瞥见帐上映出宽衣解带的影子,不由眼睛直了,进展这么快,不是吧!
楚荞收拾好东西,淡声道,“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谁让你回去了?”燕祈然淡淡出声,一想到之前赫连璟说的话,又声音柔和了几分,“林中夜里多猛兽,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楚荞回头,怪异的望着了他一眼,这是伤了手,还是伤了脑子?
“看什么?”
“没什么。”她说罢,便径自出了大帐。
赫连璟瞅见从帐内出来的人,浓眉微扬,这时候他们不是该在帐内一夜***的吗?她怎么跑出来了。
“他伤势怎么样?”他好心问道,但毕竟是自己下的手,轻重还是知道的。
“死不了。”楚荞淡淡说道。
赫连璟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楚荞走近,低声道,“赫连太子,有事借一步说话。”
赫连璟望了望她,实在不知道她有什么要跟自己说,但还是放下酒,跟着她走了。
众侍卫不知望着离开的两人有些不明所以,看到赫连太子跟着宸亲王妃走到了一颗大树后,正各自心中猜测,树后传出一阵拳打脚踢声,随之赫连太子阵阵惨叫声传出。
北魏侍卫闻声连忙赶了过去,只见宸亲王妃优雅含笑地走了出来,理了理衣袖,淡然道,“没事,你们太子殿下不小心喝多了摔了一跤而已。”
摔跤?
摔跤能叫得那么惨烈吗?
赫连璟一瘸一拐地从树后出来,呲呀咧嘴地瞪着女子的背影,下手太狠了。
他刚回到火堆边坐下,燕祈然换了一身衣服,依旧一身如雪的白,面色平静地走近,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什么事?”赫连璟揉着被楚荞得发疼的腿,问道。
“有事。”燕祈然说话难得的温和。
赫连璟心想,可能是因为他方才的仗义相助,这时候来找他答谢来了,而燕祈然又是个脸皮薄的,所以想私下道谢。
于是,他满心欢喜地跟着燕祈然又一次来到了那棵大树之后,还示来得及开口说话,只见面前的人手间华光骤闪,修长如玉的手指变幻难辩。
林中又一次响起赫连太子凄厉的惨叫,比方才的叫声,更为惨烈惊心。
忠心地北魏皇宫侍卫连忙赶了过去,只看到尊贵优雅地宸亲王慢条斯理地从树后走了出来,淡声道,“你们太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去扶他出来吧。”
侍卫从树后将摔了跤的,披头散发的赫连太子扶出来,这哪是摔跤,分明是被人暴打了一顿好不好?
风雅之地,风流之事。
次日午后,行宫内传出号角声,那是在召猎场内的人回行宫的信号。
临走这际,楚荞才发现,自己的马匹不见了。
“你们怎么看马的,怎么跑丢了宸亲王妃的马都不知道?”赫连璟沉着脸训斥着自己的侍卫。
楚荞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知道他是因为昨晚她揍了他一顿,心生报复故意放走了她的马来为难她。
“要不,你还是跟他同乘一骑回去?”赫连太子瞥了一眼并骑而立的燕祈然,好心建议道濉。
楚荞秀眉微皱,她想昨晚自己太过手下留情了,才让他现在敢这么嚣张。
“还是,你要跟我同乘一匹马回去,我当然是不会介意,不过…”他含笑地瞅了眼面色微沉的燕祈然,“咱们那样太不合适。”
说罢,扬鞭策马先行带着北魏的侍卫扬尘而去褪。
楚荞站在原地,瞥了一眼还停在一边的燕祈然,转身自己徒步朝行宫走去。
燕祈然见她宁愿自己走,也不愿向他求助,不由眉眼一沉,一拉缰绳便策马自行走了。
楚荞望着消失在林中的一行人,独自朝着行宫的方向走着,从这里走回去,起码得两个时辰,确实有点远。
走了不到半柱香,沉寂的林中又响起马蹄声,燕祈然去而复返,快马如风一般驰来,一把将她捞上马背,一掉马头朝着赫连璟一行人追赶去。
男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一声一声,撩得她心绪烦乱。
不消片刻,两人便追上了赫连璟了一行,此刻的满载而归的赫连太子正心情好地哼着北魏小调,好不惬意。
相比之下,宸亲王府却一只猎物都没有,空手而归,赫连太子想着自己总算是扳回了一局,心中甚是痛快。
“瞧瞧你,出来狩猎却连只兔子都没打着,你好意思回去吗?”赫连璟在回行宫路上,对一无所获的燕祈然很是鄙视。
“打你比打兔子有成就感。”燕祈然眉眼淡淡说道。
赫连太子顿时面色黑如锅底,燕祈然出来不是狩猎的,手痒了就跟他过招,而那人的武功路数非正非邪,他回回败于下风。
楚荞沉默,蓦然想起初次到宸苑看到燕祈然的那一幕,那时一窝幼鸟从树上掉了下来,他亲自将鸟儿送回了树上。
此刻,她才发现,这个明明世人眼中杀人如麻,狠厉无情的宸亲王,却是…从来不杀生的。
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矛盾的一个人,对人命视如草芥,却对飞禽走兽一再爱惜。
回到行宫时,天已黄昏,木兰行宫外的广场上,已经在布置晚上的宴会,而宴会上也是主要享用今日众人所狩的猎物。
燕皇同左贤王诸葛无尘一同有说有笑地从行宫出来,瞧见正从林中出来的楚荞一行人,不行步上前来。
“赫连太子今日可是收获不小。”燕皇含笑打量着侍卫们满载的猎物,朗声笑道。
赫连璟笑容直爽,跳下马背道,“木兰围场狩猎比起在草原上,确是不一样的刺激。”
“赫连太子这么一说,本王明日也想下场试试了。”诸葛无尘扫了一眼同骑而归的楚荞与燕祈然,面上却是笑意温文。
“那本太子可要与左贤王一较高下了。”赫连璟长笑道。
“一定。”诸葛无尘笑着点头,扫了一眼空手而归的宸亲王府,道,“宸亲王出去一天一夜,怎么什么都没猎着回来。”
燕祈然将楚荞抱下马,声音冷淡,“相比于杀这些无反抗能力的畜牲,本王更喜欢杀人。”
话一出口,惊得燕皇身后的一干臣子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燕皇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望了一眼楚荞,不由笑道,“王妃何时也去了林中?”
“昨晚过去的。”赫连璟出声答了话。
这番话自然都是说给一旁的诸葛无尘听的,赫连璟虽然没少受燕祈然白眼,但却是个重情重义的豪气之人。
虽然不知诸葛无尘为何要招惹一个有夫之妇,但这样的举动,却是他所不赞同的,所以他是绝对站在燕祈然这一边的。
燕祈然淡淡的瞥了一眼赫连璟,大约是没想到昨晚还被他一顿狠揍的人,这会还站在他这边说话,脑子坏掉了吧!
赫连璟自然是看懂了他那一眼的意思,险些没气得吐血,这个人到底有没有长良心这个东西?
楚荞面色平静地站在燕祈然身侧,含笑朝燕皇和诸葛无尘见礼,恍然那夜的事,从未发生过,在如今这样的场合下,她所能做的,只有…粉饰太平。
燕祈然牵着她径自从一群人眼前走过,俨然一对夫妻情深的伉俪。
诸葛无尘与燕皇一道,一一与各国的使臣谈笑风生,目光却总会不经意地落在那携手而去的两身上,这样的动作一一被远处的晏子乔收入眼底。
楚荞。
阿荞。
可笑她晏子乔在他身边十年,以为自己真遇到了一生的良人,原来竟是做了别人的影子。
那夜山谷回到行宫,诸葛无尘对怎么回来的事只字不提,她暗中打探才知,他竟是与宸亲王妃一同归来的。
也就从那夜之后,他再没唤过她阿乔。
夜里的晚宴,一向不喜欢这种热闹场合的燕祈然一如继往地没有露面,前来行宫的女眷并不多,楚荞便排在了与清羽公主一席。
清羽公主瞥见晏子乔头上别致的梅花钗,不由赞叹道,“晏姐姐,你发钗很漂亮,可不可以摘下来瞧瞧。”
晏子乔含笑取下,递了过去,“只是一只发钗而已。”
“我听说订亲之时,左贤王亲自绘制一只梅花钗的图样,请苍月最好的工匠打制而成的,这可是全天下绝无仅有的一支。”清羽公主一边在手间翻覆观赏,一边说道“看着他每回送你的东西,都是亲自操持,那么细心又体贴,我都要羡慕死了。”
楚荞端着酒杯的手微颤,淡淡瞥了一眼,却没有出声说话。
诸葛无尘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飘过来,明玉不由掩嘴偷笑,低声道,“晏姑娘,瞧,王爷就坐隔着这么几丈远,还不时的偷偷瞄你,我看他啊,都等不及回苍月成亲了吧。”
晏子乔接回发钗,面上泛着小女儿的娇羞,眼底却掠过一丝讽刺的笑意。
此刻,他看的是她,还是她身边的她。
谁知道呢?
“清羽,我有些不胜酒力,想先回房休息了。”晏子乔出声道。
“我也想出去透透气,正好送你回去。”清羽公主起身,朝着楚荞含笑道,“王妃稍坐,清羽稍后再回。”
楚荞淡笑点了点头,看着二人相携离去,一转头不经意撞上诸葛无尘的目光,他正起身离席而去,是放心不下他的未婚妻子吧。
她斟了满满一杯酒饮尽,方才听着他们主仆三人谈论着诸葛无尘对晏子乔这些年是如何宠爱,如何体贴,如何温柔,一桩桩,一件件如刺在心,哽得她难以喘息。
正在她思量之际,一名侍从近前来,“王妃,我家主子请你到桐花阁有要事。”
楚荞愣了愣,这才看清传话之人是诸葛无尘身边的随从,可是眼下的状况,他们并不适合再私下见面,可想着说是有要事,便起身离席而去。
桐花阁是行宫内的一座书苑,地处偏僻,少有人迹。
楚荞在门外站了许久,又怕被人瞧见踪迹传到了燕祈然和燕皇耳中惹出是非,于是便推门进屋里去等。
她掩上门,刚想转身,却发现温热熟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脖上。她僵硬着身子,问,“谁?”
男子挨得极近,手臂勾起她的纤腰将她带入怀中,声音有些冷冽,“你想是谁?你又希望是谁?”
楚荞借着照入屋内的月光,看清面前一身白衣清隽的男子,不是燕祈然,又是谁。
可是,他要找她,怎么会是诸葛无尘身边的人去?
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男人火热的身子贴着她,修长的手把玩着她的衣带,一点点地解开,在她耳际低笑,“这样风雅的地方,行最风流之事,是不是另一有番情趣?”
“不行。”她按住他的手,不想由着他在这里就胡作非为。
PS:想知道是谁把她引来的么,请看下章。想知道某人会不会兽性大发么,请看下章。下章在哪里,下章还在写…
王妃很听话
次日,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