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晁太后为了让凤家站在她一派,协助二皇子起事,派人严密看守了凤缇萦的寝宫,并派了贴身的亲信就近“保护”。

凤缇萦虽然心中急切担心计划会生变,但面上却还是一惯平静之色,扫了一眼立在门口处的嬷嬷,淡淡道,“紫缨,去御膳房看看,本宫今日想吃藕粉糕,让人做了送来。”

紫缨望了望她,自然知道是让她出去接应魏景的人,“是。媲”

谁知,刚一走到门口便被拦住了去路,“缇妃娘娘,你要吃什么,老奴差人去御膳房说一声便是了,今日宫里不太平,你们还是不要出去走动的好。”

“你,老刁奴,娘娘面前有你说话的份儿吗?”紫缨沉下脸,冷声喝道丫。

她们被困在这宫里,若是魏景的人冒然前来,岂不是正与这里的人撞个正着,别说是她们出宫了,就是宁王的身份怕也会因此而牵连出来。

“老奴是奉皇太后懿旨。”嬷嬷淡淡回道。

“你…”紫缨气愤不已。

正在争执之际,两名御膳房的小太监过来,站在门外报道,“奴才是御膳房的小印子,给缇妃娘娘送早膳来了。”

嬷嬷淡淡扫了一眼,让人放行,“进去吧!”

两人进了屋内,凤缇萦却蓦然看到一人冲她使了个眼色,便淡淡道,“紫缨让他们把早膳送到房里,在这里对着某些人,没什么胃口。”

说罢,面若冰霜地起身回了内殿之中。

房门一掩上,楚荞撕下面具,轻然一笑,“萦萦!”

“怎么是你来?”凤缇萦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楚荞,按计划说好是魏景过来的。

“今天宫里肯定不太平,我也不放心让魏景那急性子来,留了他和沁儿在宫外接应。”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太监服脱下,“你换上身服,照地图上的密道先出宫,他们在外面等着你。”

说话间,随她同来的那名小太监也将身上的袍子脱下,催促道,“我们在房里待久了会惹人起疑,娘娘快些换衣服。”说着,把自己的衣服递给了紫缨。

凤缇萦望了望外面,压低声音道,“我们走了,阿荞你怎么办?”

只能走两个人,她和紫缨走了,楚荞他们两个就得留在这里,一旦被发现,皇宫守卫重重,她又怎么逃得出去。

“放心吧,我一定会在一个时辰内赶去跟你会合。”楚荞一边说着,一边帮着她换衣易容“密道内已经给你们备下了衣物,进去就换下来,出了宫这身太监服就太让人起疑了。”

“可是…”凤缇萦担忧地望着她,按时间算她的孩子应该才出生不久,她不是该在月子里,燕胤和魏景怎么没让她先带孩子离开上京,还跟着他们出生入死地冒险。

“你安心出宫便是,只要你安全了,我就能脱身。”楚荞笑着,伸手抱了抱她,确认两人的仪容没有问题,道,“快走吧!”

凤缇萦望了望她,将脖子上的玉笔取下挂到她脖子上,道,“这是你给我的,我想现在放在你身边更让我安心些。”

楚荞笑了笑,点了点头,催促道,“走吧!”

凤缇萦和紫樱离开了寝宫一路低着头,很快便寻到了密道入口,成功与魏景等人会合。

“走吧,我们要到西城接应宁王和凤大人他们出宫。”魏景催促道。

“可是阿荞还在宫里,我们等她再一起走。”一身男装的凤缇萦坚定说道。

魏景望了望周围,说道,“计划是她定下的,你一出来,就要立刻去西城,进行下一步计划,你也别太小看她,那十年她在西域也不是白混的。”

“你什么意思?”凤缇萦秀眉皱起,不解地望了望魏景和沁儿两人。

魏景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孩子被人掳起她短短几日就能救了人,又赶回上京来,这背后没有一定实力的人,又如何做得到。

“她得到禅位大典开始才能脱身,出来早了宫中被人发觉,会惹麻烦。”魏景解释道。

“你们先去西城吧。”沁儿望了望几人,说道,“我留在这里等楚姐姐出来再与你们会合。”

“魏景你先走吧,我跟沁公主留在这里。”凤缇萦怎么想也不放心自己就这么走。

“萦姐姐,你先走吧,你在这里被人发现行踪牵连重大,我在这里就算被人抓住了,怎么着我也是个公主,没人敢动我的。”沁儿道。

魏景立即附合道,“沁公主说的是,你先走吧,你在这里若被人起了疑,恐怕还会连累在宫里的楚荞,先离开这里。”

凤缇萦抿唇沉默了片刻,也深知自己身份的敏感,一旦被人认出来,便会坏了整个计划,于是道,“沁公主,你小心些,等到她立即到西城,我在那里等你们。”

“知道了,快走吧。”沁儿点了点头,催促道。

与此同时,勤政殿内的燕皇也已早起,单喜一如往昔亲自服侍更衣洗漱,看着燕皇眼下淡淡的青色,不由道,“陛下昨夜就寝晚,这会儿离大典还有两个时辰呢,不必起这么早。”

燕皇由着侍从们更衣,笑了笑道,“朕起得早,有些人怕是比朕起得还早。”

单喜默然笑了笑,禅位的圣旨一下,朝中上下不知道多少人半个月来都急得彻夜难眠吧。

“一想忙完今天这一天,朕以后就能安心地做太上皇,朕哪还睡得着。”燕皇说着,眉眼间难掩喜悦之色。

“如今小世子出生了,陛下就是做了太上皇,怕也闲不了,不得再给大燕培养出一个皇太子来。”单喜笑语道。

燕皇闻言想到那一出生就性子古怪的皇孙,不由摇头失笑,“禳儿那性子,比他老子还难伺候,朕想着就头疼。”

明明嘴上说着头疼,面上却满是喜悦慈爱的笑意。

说着,又能敛目长长叹了口气,“若有别的选择,朕并不希望他们父子来继承皇位,倒希望他们过平头百姓的日子,省得这么多勾心斗角,这么多年,朕都斗累了。”

单喜面上笑容一窒,默然扶着他到桌上用早膳,没有当皇帝的人千方百计地想要爬上皇位,而这真正坐在皇位上的人,却心心念念地是过平头百姓的日子。

“宸亲王府那边如何了?”燕皇一边用着早膳,一边问道。

从燕祈然代他理政之后,他向他提及继位之事,他第一次没有反对,他便筹备了这禅位大典,他这脾气古怪的儿子若一个不乐意,不来了,那他准备了这大半个月的事,岂不会全都白忙活了。

“奴才天还没亮便差人过去了,宸亲王还没起,大约还要等着世子用了早膳,才会出府。”单喜说着,悄然替燕皇布菜,换茶。

燕皇闻言摇头失笑,“谁家的孩子出生不是粘着母亲,这小家伙倒好,生来便是折腾他老子的,事事都得让祈然伺候着他。”

“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不就是这样。”单喜笑语道。

燕皇闻言笑了笑,忆起多年前的往事,说道,“别说,有些地方还真跟祈然小时候一个德行。”

单喜淡笑不语,眼前这位九五之尊,权倾天下,政绩斐然,但他也只有在说起儿孙之时,才会有这般开怀的笑意。

“晁家和长公主府都有什么动静?”燕皇收敛起笑意,认真问道。

“朝中大臣与他们都来往密切,两家一直互相看不顺眼,难得这一回还都站到一块去了。”单喜说道。

既然是要筹备禅位,陛下岂会毫无准备就召告天下,今日要发生的一切,早已都在他预料之中而已。

“与其留着他们隐患重重,不如一早收拾了永绝后患,这么些年朕已经一再对他们容忍到极致了,若不是宸亲王府早有了自保的力量,祈然怕早就死在他们手上了。”燕皇说着,眉眼间隐现恨意。

这些人都曾是他的亲人,却一个个千方百计地将他最爱的女人置于死地,将他唯一的儿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当年,他放下自己的妻儿回京救母,却也不过沦为他们手中保全荣华富贵的棋子,如今眼见他要将皇位传给他们反对的人选,便再一次准备像当年对付父皇一样,对付他。

可是,他决不容当年的悲剧,再在他和儿子身上再度重演。

“晁太后派人软禁了缇妃娘娘,怕是如今凤家也与他们站在了一条线上。”单喜担忧的说道。

其他人倒不足为虑,凤家父子两个一向处事圆滑精明,朝中不少官员追随凤丞相,虎威堂上下几乎都是宁王的势力,如今他们和晁家一条线,要对付起来势必没那么容易。

燕皇重重叹了口气,顿时没了胃口,搁下碗筷,起身道,“宫内的守卫和暗卫都安排妥当了吧!”

“已经趁夜都已经布置好了。”单喜回道。

“好。”燕皇点了点头,却又蓦然想起一个人来,立即问道,“清云巷楚荞可有什么异动。”

“从那孩子过世,她也没再出过门。”单喜回道。

燕皇默然,不再说话,静静地望向天际初升的朝阳,眉眼间一片沧桑沉冷之色。

映夕啊,那些害了你的人,很快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九泉之下,你可瞑目?

——

未时一到,禅位大典开始的鼓乐震动整座皇宫。

楚荞估算着燕胤那边行动的时间,从凤缇萦的寝宫脱身,顺利离开了皇宫,与沁儿会合赶往西城。

她刚刚赶到西城不多时,燕胤也已经成功从禅位大典的混乱中将凤丞相和魏老候爷营救出来,所有的一切,难以想象的顺利。

“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比计划中还要早半个时辰。”魏景有些有兴奋道。楚荞和凤缇萦都是心思敏锐之人,闻言相互望了望,而后望向燕胤,却发现他并未有成功的喜悦,却是一脸凝重之色。

“出了什么事?”凤缇萦问道。

燕胤望了望几人,说道,“所有的一切,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禅位大典上,燕祈然始终未曾露面,那才是他最大的不安。

“没时间再多想了,宁王你和虎威堂上下带人先走,我和沁儿带人断后。”楚荞决然道。

他们计划的一切,确实进行得有些太过顺利了,几乎没有一点阻碍。

“好。”燕胤说罢,招呼着威威堂上下上马,回头朝魏景嘱咐道,“我带人先去开城门,你负责保护老候爷他们离开。”

“知道了。”魏景重重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楚荞亦带着化妆为百姓的乌衣骑离开小巷混入人流,准备截杀从宫中出来的追兵。

燕胤与虎威堂众人几乎没费什么功夫便拿下了西城城门,立即通知魏景护送凤缇萦等人前来准备出城。

然而,看着高大的城门缓缓开启,外面不是想象中的广阔天地,而是密密麻麻,寒光闪耀的箭机营。

不远处的树萌下,白衣翩然的宸亲王正在悠然品茶,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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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一起写完八千更的,后面有点卡住了,先更一章,稍后还有一章。

 爱之心墙4

万箭在弦,只待一声令下,整个人西城,寂然如死。

所有人望着密密麻麻,杀气冽冽的箭锋,不由自主愣在了城门口。

燕胤面色也不由一沉,他正奇这个本该是禅位大典主角的人为何没有露面,原来,他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如今看来,这禅位大典也是他和燕皇有意安排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当年谋害恭仁皇后和阻止他继位的人,一网打尽丫。

他算到了所有的可能,却没想到这父子二人心计如此之高深,整个上京城都在这个人的掌控之中,于是一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魏景也不由紧张地望了望燕胤,他们费尽心思从皇宫一步一步逃了出来,走到了这一步,不管是进还是退,都已经是死路一条。

即便燕皇不追究宁王的身世,便是冲着恭仁皇后之死的大仇,燕祈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凤家的人,只怪他们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的心机。

燕胤提剑站在最前,冷冷地望着树上悠然品茶的人,握剑的手青筋隐现,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所有人的生死就这么轻易被捏在他的手中…媲…

“当真是…天要亡我们凤家。”凤丞相一个踉跄,绝望叹息道。

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他的夫人死在了这上京城,他的儿子死在了上京城,最后他们一家都将要埋葬于此了。

“父亲。”凤缇萦一把扶住了他,自己却也紧张地手心冷汗直冒。

最紧张的人莫于燕胤,他放弃了他唯一的亲人,才与他们走到今天,最终却不得不殒命于此,他如何甘心。

半晌,坐在树下品茶的燕祈然淡淡出声,“宁王,不留在宫里参加禅位大典,这么急着出城,准备去哪呢?”

“宸亲王你这主角,不也是缺席未露面?”燕胤冷然一笑,道。

燕祈然眼也没斜一下,“本王不缺席在此恭候,哪能见着宁王大驾?”

话音一落,站在他边上的王府侍卫墨阳不由打了个寒颤,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他家主子说话越客气,就代表他现在心情越不好。

“或者,本王不该叫你宁王,该叫你一声…堂兄才是。”燕祈然淡淡侧头,瞅了一眼城门口的一行人,目光寒凉若雪。

墨阳闻言身形不由一晃,我滴个娘啊,这都客气地认上亲戚了,主子,你是要闹哪样啊!一声令下把人全射了不就了事了,非在这里跟人斗嘴上功夫,有意思吗?

燕胤及凤缇萦等闻言都齐齐变了脸色,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些事的?

燕祈然淡淡地收回目光,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杯壁的花纹,淡淡说道,“凤丞相和魏候爷那么费尽心思给你隐瞒身份,也难怪把这上京城上下的人唬了这么多年,连咱们英明睿智的燕皇陛也没发现你的身份,你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升官发财,步步青云。”

燕胤等人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墨银无聊地盯着树上数叶子,等着他家主子什么时候一声令下办完事好收工,可怜他们一个个大清早的被人墨银从床上挖出来,奉命在冷风里站了一个多时辰等这些人来,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家主子又在这里跟人认亲戚,拉家常,他还等着回云吃早饭呢。

“不过宁王当真是好定力,太子妃死在面前,也能安如泰山,岿然不动。”燕祈然唇角勾起一丝优美的薄笑,语气中竟带了几分赞赏。

燕胤握剑的手,骨节咯咯作响,望川楼下的那一日,永远是他一生最痛,却又在这样的时候,被人这般轻描淡写地揭开了血淋淋地伤口。

“凤丞相不觉得眼前的画面很熟悉吗?”燕祈然淡淡轻笑,幽幽说道,“当年,你就带着这么多的弓箭手,寻到我家要把我们母子杀人灭口的,只可惜我们没死,却在凤家死士的追杀中,逃亡了整整八年,第九年也是你假条消息让他出征卫国,害得他杀手杀了我母亲。”

谁也无法知道,她在发现自己死在自己最心爱之人的手上之时,是何等的痛苦与绝望。

“这十年,你也时时怕着这一天吧!怕到日日恶梦难眠吧,可是这些与我们当年的八年逃亡,血雨腥风相比,太安逸不过了。”他平静地述说着,平静地仿佛那发生的种种只是别人的故事。

凤丞相唇上血色渐失,当年他为了取得晁太后的信任保住燕胤,不得不受她的命令去追杀他们母子,可是整整八年,却没杀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却让他们逃回了卫国,他真的会无能成那样吗?

他将他们逃回卫国的消息禀报给晁太后,以为她会有所顾忌而收手,再之后发生的悲剧,已经不是他所能阻止的了。

从燕皇将这个孩子带回上京,他就知道他决不会放过凤家。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这十年,也让你们活得够长了。”燕祈然搁下手中的茶杯,侧头望了望了燕胤,“这样杀你们,你们势必不舒服,宁王,本王给你一个救人的机会。”

“说!”燕胤沉声道。

“听燕皇陛下说宁王棋艺不错,你便来与本王下了三局,若你能赢了,本王便放你们走。”他淡淡说着。

燕胤闻言收剑,大步走了过去,一撩衣袍坐下,“怎么赌?”

“这一局,先给你试试手,赌一个。”燕祈然笑意淡淡瞥了一眼凤缇萦一干人等,“你赢了我放一个人,你输了我杀一个人。”

“好。”燕胤沉声道。

既然都是死路,他便赌一回,只希望能在棋局上拖延些时间,在城外十里接应的人发现异常能尽快赶过来助他们突围。

然而,半柱香后,燕祈然淡淡出声,“你输了,你自己挑一个死吧!”

燕胤却一直沉默,那些人是他的恩人,是他挚友,是追随他出生入死的人,他如何能去一言决定他们的生死。

等了一会儿,燕祈然抿了口茶,淡淡道,“还是,本王替你挑?”

说话间,虎威堂将领中间,一人站了出来,朝着燕胤重重一抱拳,“王爷,恕末将先走一步。”

他只是一个副将,死了便死了,但凤丞相,老候爷若是被宸亲王那么随手一指要了命,那才是宁王所难以承受的。

燕胤闻言霍然转身回头,那人已经拔剑自刎。

“程将军!!”一阵腥红的血雨,溅得所有人都红了眼。

燕祈然收回目光,收起棋子,淡淡道,“宁王,还要赌吗?”

第二局,七条人命。

燕胤撑了一柱香,还是输了。

燕祈然淡淡抬手,吩咐弓箭手瞄准目标,一声令下的同时,城墙之上骤然而起一阵震耳欲聋枪鸣声,七名弓箭手应声倒地。

“要杀便杀,何必那么多废话!”楚荞从城内漫步走来,一步一步经过凤缇萦等人,直面走向树荫下的两人。

说话间,手中的短火枪连发数枪,桌上的棋盘顷刻之间化为碎屑一堆。

燕祈然淡淡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尘土,而后抬眼望向几步之外的男装女子,“楚荞,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棋差一着落在你手里没什么好说的,要杀便杀,不必多说废话!”她冷冷直视,淡淡地勾了勾唇角,一抬手将手中的火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放箭吧!”

燕祈然眉间寒意慑人,一双凤眸危险地眯起,僵硬地勾了勾唇,“你在做什么?拿你的命威胁本王放了他们?”

“没有威胁。”楚荞平静地望着她,眼底死水一般地沉寂,“我这一生所拥有的珍贵,都已经一一毁灭,他们若死了,我也了无牵挂,我不认为我的命还有威胁你的价值,我只是不想死在你的手上。”

燕祈然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他们都是你生命中的珍贵,他在她心里又算什么?

两人冷冷地望着对方,谁也不肯妥协,谁也不肯退让…

许久,许久。

久得仿佛已经过了沧桑百年,燕祈然冷冷转身,“带着你的珍贵,滚!”

所有人都不由一愣,墨阳立即回过神来,“王爷,这些人,不能放!”

这些人一旦放走了,将来就是心腹大患啊,费了这么多功夫才把他们引出来,就这么放了?

燕祈然负手背对而立,谁也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

楚荞依旧僵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仿若雕塑,死水般的眼底一瞬间划过一丝光亮,随即有什么眼底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