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希望他的离开,他的绝情,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原因,那么她还可以去揭开这个原因。

可是,她又莫名的希望,这一切只是自己多想,他完完好好地在江南,或是桃源谷,依旧过着闲逸自在的生活。

因为,比起别离,比起不得所爱,她更害怕这种他失去踪迹,寻无所踪的恐惧。

从上京去江南,路上一刻都没有停留,她嫌马车太慢,出了上京城就带着燕禳直接骑马赶路,燕禳在路上才渐渐有疑问,荞荞怎么会知道爹爹在江南的宸苑在哪里,而且连桃源谷都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想不明白,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向楚荞提出疑问,现在还是先找到爹爹要紧。

两人寻到江南宸苑,楚荞不便露面,只让燕禳一个人进了门,燕禳问了宸苑的管事,才知爹爹已经很久没有来江南了。

他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亲自将宸苑跑着找了一个遍,果真还是不见人。

一无所获地从宸苑出来,他越来越害怕,哭着找到等待的楚荞,“还是找不到爹爹,荞荞,怎么办啊,爹爹真的不要我了。”

他哭着,不由后悔这些年自己的顽皮,不听爹爹的话,去岐州之前还一直跟闹着离家出走,还惹他生气。

从他记事起,他就是跟着他长大的,现在他突然找不到他了,才发现好害怕,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地害怕。

楚荞心也不由跟着沉了下去,她也害怕了,可是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们去桃源谷再找。”

燕禳抹了抹脸上的泪,点了点头。

楚荞牵着他走了走,又有些不放心地摸了摸燕禳的额头,这一路寒风冽冽地吹,怕会将这孩子给吹得感冒了,确认他没有生病,她才将他抱上马。

几人又辗转从江南,寻往桃源谷,追查墨银踪迹的聂青等人,也没有消息传来。

从上京到江南,快马跑了三天三夜,从江南辙往桃源谷,又是两天两夜的路程,可即便是这样的赶路,她仍旧觉得不够快,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了桃源谷去看个究竟。

几人到达桃源谷的时候,天已经黄昏,她下了马,牵着燕禳站在谷外,急切地赶到这里,此刻又有些害怕走进去。

他们想要进去看到他,却又都在害怕,害怕他们这般马不停蹄地寻来,依旧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

楚荞站在谷外的山路上,思绪有些恍惚,似乎五年前的秋日,他也是牵着她走在这里,与她约定了要在这里养老,要生一堆孩子,让他们出去赚钱,他们在这里安享晚年。

可是,离开了这个地方,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开始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直到最后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娶妻生子,她叛逃再嫁。

如今,她又回到了这个曾经带给她无尽幸福与甜蜜的地方,可是一切都已变了模样。

燕禳觉得楚荞手渐渐有些冷,不由仰头望了望她,才发现她眼中已经不觉含有泪光…

半晌,他出声道,“荞荞,我们进去吧!”

不管怎么样,总要进去看看才知道,爹爹是不是在这里。

“嗯。”楚荞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牵着燕禳朝着山谷内走去。

刚走进几步,燕禳不由又仰头望了望她,爹爹说过山谷口有幻术和阵法,要照指定的步法走才能进去,还专门教了他很多次才记住。

可是现在牵着他进谷的荞荞,为什么会知道进谷的步法,而且就像是在这里走过无数次一样熟悉。

她…是不是曾经来这里?

他这样想着,两人已经走进了山谷内,谷中的竹屋就在眼前。

“爹爹——”燕禳松开楚荞的手,急切地跑向竹屋,推开门看到空荡荡的屋子,雀跃的心刹那冰冷了下去。

燕禳愣愣地进了屋子,不相信这里没有人,他在帐后找,在柜子里找,在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去找。

可是,他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爹爹。

楚荞跟着他进了屋,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心也似乎跟着空荡荡起来,屋内的桌上已经积了一层薄尘,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有人住过了。

燕禳在这间屋里找不到,又到别的屋子里找,怎么也不愿意燕祈然失了踪迹的事实。

楚荞从竹屋里走出来,神色茫然地站在院子里,茫然地望着周围一切熟悉的景致,每一处都有着记忆的影子。

他们曾在这里相守过,即便只是短暂的时光,却成了她一生都挥之不去的甜蜜回忆,即便这些记忆在这五年来,每每回想让她痛入心扉,她还是忍不住想起。

可是现在,他去了哪里?

上京没有他,江南没有他,这里也没有他,好像全世界都不再有他的踪迹,不再有燕祈然这个人了。

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助,她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到他?

这种无助,是她从未遇到过的,在她被丢弃在冰湖,在她拿到休书离开王府,在她失去他们的女儿,在萦萦因她惨死,她都没有这般无助过。燕禳找遍了谷内,回到楚荞在地方,他还没有哭,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楚荞,却先落了泪。

他愣愣地瞧着他,有些不解,不见了的是他的爹爹,为什么荞荞哭得比他还要难过伤心…

“荞荞…”他强忍着不哭,走到她面前,虽然心中害怕,可是他却忍着不让自己哭,伸手小手擦了擦楚荞脸上的泪痕,安慰道,“荞荞你不要哭好不好,禳儿都不哭的。”

楚荞笑了笑,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燕禳此刻比她还要害怕,还要无助吧,她怎么能在他面前哭,让他失了希望。

两个人在谷中坐了一夜,燕禳这些天太累了,坐着坐着就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楚荞默默望着月色中的桃源谷,澎湃的心绪渐渐沉寂了下来,她开始回想自与他认识的每一件事,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也许,自己这些年爱的只是燕祈然给予他的温柔爱护,可是她却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他,她总以为他很强大,强大到无所不能。

可是,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谁无所不能。

也许,他也面临了很大的困境,连他也无法解决的困境,只是,她不知道,也没有别人知道。

她爱着他,却只爱着那个给他温柔呵护的男人,却不曾去爱那个在未知困境中挣扎无助地他…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楚荞抱着熟睡的燕禳从桃源谷出来,泷一将燕禳接过放到了马车上,聂青的手下禀报道,“王妃,聂大人已经查到了墨银的行踪。”

我到哪里去找你?2

自桃源谷离开,燕禳一连几天跟着她奔波,上了马车就一直沉睡着。

一连走了一天,寻到了地方更换马匹,楚荞抱着燕禳从马车上下来,孩子许是太累了,头搁在她肩上睡得很沉。

泷一拿着吃食走近,道,“我来抱着他吧,主子你吃点东西。丫”

楚荞面目平静,淡淡道,“不了,不饿。媲”

说话间,拉了拉裹在燕禳身上的披风,不由自主地叹了叹气。

泷一站在边上,瞅着睡着的孩子已经哭得眼睛红肿,拿着水囊地手不由收紧了几分。

“还有一会儿才能上路,我出去买些吃的放马车上,燕世子醒了好吃。”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应声道,”嗯。”

泷一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离开神兵山庄的秘密驿站,到了人来人往的城里,没有立即去买东西,反而寻到了一家茶楼,短短写了一纸秘信,望了望不远处茶楼的掌柜。

那是神兵山庄在各州各城的情报联络人之一,楚荞带着燕禳到大燕,他就该传消息给墨银的,却又一直心生犹豫,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违逆宸亲王府的命令。

他是宸亲王故意放到楚荞身边,护卫安全和观察动向的,以便随时将楚荞的状况随时回报给宸亲王府。

可是,如今他不知道自己继续这样下去是对还是错。

原本,楚荞准备带着燕禳回上京,他就应该联络墨银设法阻止的,可是他犹豫了,在看到楚荞一次次提起那个名字都失魂落魄之后,在看到她与自己的亲生儿子咫尺相对,却不能相认之后,他有些不忍再继续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又一次寻到了宸亲王府的人,想要通知墨银尽快早做准备,以免被楚荞追过去发现蛛丝马迹,让宸亲王这么多年的苦心筹划都毁于一旦。

他也曾相信那个人是不忍让自己心爱的女子承受伤痛,相信他是为了要更好的保护她,保护他们的孩子,相信他做出那样的决定,是为了不让他们母子卷入更大的危险中。

可是如今,他走了,让这母子二人怎么办?

难道,要这样让他们母子一生不得相认吗?

燕世子如今已经没有了父亲在身边,却连近在身边的亲生母亲也不能相认,这是何等的残忍。

泷一静静地坐在茶楼里,做着这一生最为艰难的一次决定,这是他最后通知墨银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便再也无法阻止楚荞找到墨银,追查到宸亲王所做的一切。

他知道宸亲王从未放下过自己的女人,亦知道楚荞也从未真正忘记过那个人,更知道当年燕世子出生的一切真相,他想就即便他们不能一家团聚,起码也要让他们母子相认。

可是,楚荞一旦发现燕禳的身世,就一定会再追查宸亲王的行踪,而那个人曾那样恳切地拜托过他,在他走之后好生保护他的妻儿。

他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困境,让他那样睥睨众生,只手便可倾覆天下的人,这般无助。

所以,他在此刻才这般挣扎犹豫,让她去追查到真相,让他们母子相认,是为他们好,还是最终会把他们卷入那场未知的巨大危险之中,害了他们一家。

客栈里人来人往,泷一在那里一个人坐了一盏茶的声音,最终拿着自己写好的秘信走出了客栈,扔进了路边卖炒货的火炉内,烧成灰烬。

他想,不管是什么样的困境,没有试过去战胜,又怎么会知道最终的结果。

也许,这世间真的会有一个奇迹会降临在那久经磨难的一家人身上,让他们能越出困境,重新相守。

泷一买了水果和一些燕禳平时喜好的点心,没有在城内多加停留,便折回去去与楚荞等人会合,回去的时候马匹已经换好了,楚荞和燕禳已经上了马车。

“主子,东西买到了。”他说着,掀开车帘将买来的东西放到车上,神情一如往昔的平静无波。

楚荞勉强扯出一丝平日的淡笑,道,“多谢。”

“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得过去找了。”驾马车的护卫随口说道。

泷一翻身跃上马背,语气平淡如昔,“城里人多,买东西等了一会儿。”

“是吗,时候不早了,咱们上路吧。”那护卫说着,驾着马车便驶向了大道。

泷一在后面打马跟上,对于不该提的事,他没有说,也没有露出一丝让人怀疑的异色,只是静静地跟随在马车候,等待着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而将改变的一切。

聂青等人寻到了墨银的行踪,却不敢靠近去打草惊蛇,只是小心尾随,又一路留下记号,以便楚荞等人能尽快寻到。

自桃源谷赶过去需要两日的路程,途中燕禳因着几日风雪长途跋涉,生病高烧,楚荞不得不暂时停下赶路,带着他去找大夫医治。

泷一端着煎好的药进屋,楚荞还坐在床边,不时拿毛巾敷着燕禳的额头,希望他能好受一些,却全然忘了自己也是好几夜没有合眼了。

“主子,燕世子交给我照顾吧,你去睡一会儿。”

楚荞淡淡摇了摇头,明明眼已经疲惫不堪,却又强自打着精神不肯入睡。

泷一将药放到桌上,走近道,“主子你还是休息吧,你若再病倒了,燕世子醒来了又要担心了。”

楚荞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到了不远处的软榻侧躺下,闭眼之前说道,“有事叫醒我。”

其实,不用叫,她根本睡不着。

自桃源谷出来,她一直在想,燕祈然为什么会失踪,又为什么要在临走之前将燕禳送到她这里来,大燕的兵马如今也不再溃败,反而与西楚陷入了胶着,这一切都是从宸亲王府的箭机营和门下食客到了前线之后。

这让她总有一种感觉,他如今的失踪不是一时兴起,反而是计划已久,他把身边的人,身边的事都一一安排好了,甚至她都开始怀疑,自己也不是也是他安排中的一部分。

这样的念头一直萦绕在心头,可是她一直想,一直想,却怎么也找不出头绪。

泷一望了望闭目休息的楚荞,自己坐到了燕禳的床边,接替了她方才的工作,这几日瞧着母子两人这般奔波寻找,他也心中难安,险些就要将燕世子的身世给说了出来。

“泷一。”榻上闭着眼睛的楚荞突然出了声,问道,“这五年来,我一直防着你还是效忠宸亲王府,商议要事,处理神兵山庄事务都有意支开你,你说,我这么做是对,还是不对?”

泷一一震,沉默了一会儿,“主子所为,必有你的用意,属下不知。”

他这些年向宸亲王府传递消息,一向小心谨慎,难道还是被人发觉了,引起了她的怀疑。

“那么,你的主子,是我,还是他?”楚荞倏地睁开眼,沉声问道。

天生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一直在她身边沉默寡言的人,非同小可。

“当然属下被逐出宸亲王府,是您让我留了下来,属下效忠的自然是你。”泷一回道。

那个人说过,从那一天起,他要效忠护佑的人,就只有她。

楚荞从他神色中看不出异样,便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次日,燕禳烧退了,一向讨厌喝药的他,自己乖乖地喝了药,吃了饭,然后主动要求继续赶路。

他知道自己生病了,也知道很难受,但他要先找到爹爹,多耽误一天,就少一分找到的希望。

楚荞也心疼他跟着奔波,但看他极力坚持,便放弃了让他再休养一天的计划,吩咐泷一等人,继续赶路,去跟聂青等人会合。

江城,墨银亲自带人护送尹三夫人母女和玉锦,因为已经领近与西楚交界的边境,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尹三夫人主仆三人被人严密看管在房间,墨银亲自将膳食送了进去,淡淡说道,“吃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路。”

尹三夫人似乎短短数日已经苍老了不少,再不是之前上京城中精明的国公府三夫人,发间又多了几缕白发,触目惊心。

“你到底要送我们去哪里?”她问道。

墨银将端来的膳食,一样一样地摆上桌,平静道,“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到了地方,自然就明白了。”

“到底准备把我们关到哪里?”尹三夫人嘲讽地笑了笑,哼道。

墨银将菜全部放好了,一如往昔搬了张坐在屋里,盯守着三人用膳,“那里吃穿用度不会少了你们的,王爷没有取你们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我们不希罕那个魔鬼的恩惠!”她冷声哼道。

看样子,是要把她们关到没人的地方,软禁至死。

那样的生活,跟死人又有什么区别。

“那是你们的事。”墨银不想再对着女人辩驳这些谓的话题,起身出了门在院子里坐着。

玉锦扶着尹沉香到桌边坐下,给她盛了饭道,“二小姐吃饭吧!”

尹沉香却只是搂着那件旧襁褓,怎么也不肯松手,无奈之下,玉锦只得自己一口一口喂她吃。

尹三夫人望着女儿那般模样,不由眼眶一红,坐到桌边一边吃饭,一边道,“这里,应该是到江城了吧!”

“好像是的,过了白虎关就是西楚了。”玉锦回道。

尹三夫人闻言目光有些幽深难测,喃喃道,“是啊,过了白虎关,就是西楚了。”

玉锦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她的面色,又望了望尹沉香,犹豫了好一阵,小声说道,“听说,玉溪姐和表小姐都在西楚…”

“嗯,都在。”尹三夫人淡淡地点了点头,看不明白她是在想什么。

玉锦抿唇,深深吸了口气,说道,“要不,我想办法逃出去,到西楚去找玉溪姐和表小姐,表小姐是西楚的右丞相,又是神兵山庄的人,一定能救你和二小姐的。”

唯今之计,能救她们的人,也只有表小姐了。

这一路,看得出来墨银都是小心翼翼的,到了江城他就更是谨慎的不得了,一旦她能够逃进白虎关,她也就不敢冒然再追过去抓人了。

只要,她能够去岐州找到玉溪和表小姐,就一定能够把三夫人和表小姐救出去。

“她?”尹三夫人闻言目光有些怅然,叹道,“她怕是早恨毒了我们母女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楚荞当时要与她们恩断义绝时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恨燕祈然调换孩子,害死了明珠,可是她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恨楚荞,因为楚荞曾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过那个孩子,也曾放下所有的骄傲甚至自尊向那个人求救过…

但是,她不管他燕祈做出那么多事却瞒着楚荞,到底是何目的,她就是不惜一切,也不会让他得逞。

他越不让她知道,她就越要让她知道。

——

据说,作者下一章要写死三夫人了。

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江城。舒虺璩丣

楚荞一行赶了一天一夜到达城中与聂青等人秘密会合,燕禳虽然病好些,但人还是没什么精神,却又担心爹爹的状况不敢放心睡觉。

“王妃。”聂青看到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立即上前道。

楚荞让燕禳留在了马车上,下了马车直接问道,“人呢?”

“一个时辰前刚刚离开江城,我已派人暗中跟随。”聂青回话道嫦。

墨银到底是宸亲王府的大总管,一路上行事极其小心,若是没有神兵山庄的人暗中相助,怕是他们也很难找到。

“可有让人起疑?”虽然她在王府待的时间不长,但墨银和泷一都曾是燕祈然的左膀右臂,泷一身手过人,墨银行事机警,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对方很小心谨慎,我们也不敢跟得太近,所幸有神兵山庄的人暗中相助,咱们才没有被甩掉。”聂青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燃。

说起来,自己也是左贤王府的侍卫长,以前也从来不觉得宸亲王府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如今一个总管就险些几次把他们给甩掉,实在让他无法再小看。

楚荞又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白虎关方向。”

楚荞抿唇点了点头,一边转着手上的扳指,一边思量着问道,“他跟什么人在一起,可有察觉是为何而来。”

墨银听命于燕祈然,燕祈然失踪了,他却出现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聂青仔细回忆了一番,方才回话道,“除了带的侍卫,还有三个人,虽然隔得远看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是三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