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破听了这话,并未惊惶失措,反而好整以暇地看了看顺治,才一脸了然地道:“想取我的脑袋?你自是有这个权力的。”

我完全被袁不破这句话吓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究竟是谁?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袁不破的眼光从我和顺治的身上扫过,刚想转头,却突然定住,又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在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凌厉,又有些好奇,不知怎地,我只觉得自己浑身微微发颤,却又全身僵硬得想动一下手指都不能,顺治马上发现了我的异样,他将我揽进怀中,怒不可遏地朝袁不破吼道:“你这个妖道……”

“哈哈哈哈……”袁不破没有理会顺治的怒火,反而冲我朗声长笑,“痴儿!痴儿!”他看进我的眼睛:“命中所定,岂可随意更改?偷来的东西,迟早是要加倍偿还的。”

偷来的东西?是吗?我与顺治之间的缘份只是偷来的吗?要还吗?不!我甚至不奢求他一心一意的爱我,我只求能在他心中占一点位置而已,这都不行吗?

“不!”我挣开顺治的怀抱,脸色惨白地走到袁不破面前,“我只是要……属于我的东西!”说着话我的身体已有些摇摇欲坠。

“属于你的东西?”袁不破的脸上现出一丝讥讽:“有什么是属于你的?”

我心中好似被千斤重锤猛击了一下,身体剧震,脸色已显得有些灰白,他说的对,在这里,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我的,就连皇后这个身份,也不是属于我的。我心中恐慌极了,我才刚刚有了一点幸福的感觉,难道到头来都是一场空吗?我再承受不住心中的巨痛,身子一软,向后栽去,却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顺治拥着我,脸上满是怒意地瞪视着袁不破,袁不破看了看顺治,又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道:“可怜!可怜!”说罢转身而去,口中朗声念道:“可怜自古多情空余恨……”也不见他走得急,但却一眨眼不见了身影。

我看着袁不破消失的方向,脑中想头他刚刚说的话,呆呆地靠在顺治怀中,耳边听到一声声急切的呼唤,我慢慢回过神来,顺的眉头快扭成一团,顺治神色复杂地望着我,神色中掺杂了担心,急切,愤怒……

“惠儿!你怎么样?”看着顺治眼中的真切情意,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不会像袁不破说的那样,顺治是喜欢我的,我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摇头道:“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

顺治气愤地道:“都是那个该死的妖道,妖言惑众,待我回去定要缉拿于他,治他个死罪!”说罢又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道:“江湖术士的话岂能相信,倘若他真的会算,又怎能不知你的身份?又岂会说出那番不着边际的话来?他只是为了骗钱而已。”

我轻轻的点点头,脸色稍稍缓解了一些,顺治的眼光转向了乌云珠和宛如,她们二人在袁不破离去后便一直跪在地上。

顺治道:“你们也起来吧。”

乌云珠脸色苍白地说:“奴婢罪该万死。”

顺治皱头眉头道:“那只是妖道的惑乱之词,又关你什么事了?快起来。”

宛如听了便要起身,却被乌云珠拉住,乌云珠道:“那道士固然疯颠,但那些惹得夫人心情不佳的大逆不道之言却是因奴婢而起,奴婢万分惶恐,还请夫人降罪。”

宛如听了乌云珠的话诧异地看了我一下,接着脸上也现出一丝紧张之色。

顺治听了乌云珠的话不好再开口,只是低下头看着我。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的乌云珠,就是她!她是我爱的人的爱人!都是因为她,我才会这么痛苦!如果……没有她……

我慢慢地看向顺治,他的脸上有一丝担忧,我看得出,那是在担心我,但他眼中闪现的那丝不安,是为了谁?

我朝顺治虚弱地笑了笑,转向乌云珠轻声道:“九爷说的是,根本与你无关,如果我降罪于你,岂不是成了不明事非之人?”

顺治仿佛松了口气地笑道:“听见没有,还不起来。”

乌云珠听我这么说,脸色好了一点,这才与宛如站起身来,只是不知怎地,宛如的脸色反倒比乌云珠更差了一些。

这时常喜已将马车停在我们身前,我心中着实不想再见乌云珠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也不说话,回头便上了车,听顺治交代道:“你们也早点儿回去,省得家里人惦记。”听了他的话,我心中更加烦闷,什么家里人惦记,我看是你惦记吧。

顺治钻进车里坐到我身边,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常喜在帘外轻声道:“主子坐稳了。”说着马车一阵轻晃,顺治看了看我,轻笑道:“本来今天挺高兴个事儿,都被那个妖道搅了。”

我扯动了一下嘴角,没有出声,顺治叹了口气将我拥进怀中,沉声道:“惠儿,你是我的皇后,这件事,永远都不全改变。”

我抬起头,看着他,这就是他给我的承诺吗?但我却为何在他的话中听到了另一重意思?他说,你是我的皇后,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改变,就算是乌云珠入宫,也不会改变。

他是在告诉我,他想接乌云珠入宫吗?

我的心猛的抽痛了一下。投入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他,轻声说:“不要离开我好吗?永远不要。”

我听到顺治轻声笑道:“傻惠儿,我怎么会离开你?”

不会吗?就算这不会成真,但我好喜欢听。

“皇上……”我的话被顺治的唇堵住,在我快要缺氧的时候他放开我,轻轻在我耳边说:“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就像普通的夫妻那样吗?

“福临……”

“再叫一声。”顺治轻啄着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