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道:“奴婢去敬事房查过,确有贞嫔的元帕。”元帕是嫔妃初夜之时承接元红的丝帕,事后交由敬事房保管。

我一面暗赞袭人的细心一面又心有疑惑,顺治该不会是“三秒胶”吧?我有些恶毒地想着。

这件事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我索性放弃心中的期盼,不再去想。

第三天晌午,我一直偷偷思念的三秒胶……呃……不是,是顺治,终于又来到了坤宁宫。

“臣妾恭迎皇上。”我赶忙起身见礼。

顺治虚扶了我一下,我站起身,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才道:“皇后的脸色好多了。”

“是。”我低头答道,随后我们之间便是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

顺治走到桌边坐下,袭人随即奉上一碗香茶,顺治挥了挥手,常喜和袭人便躬着身子退出门去。

就这样,他坐着,我站着,两个人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偷眼看了看顺治,他正“专心”地喝着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今天来坤宁宫不知所为何事?”我决定打破沉默。

顺治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朕……来看看你好不好。”

听着他的话,我鼻子一酸,这些天的心事全部涌上喉头,我略有哽咽地道:“臣妾……很好。”

顺治忽地起身,走到我身前,低声道:“胡说!”他伸手抬起我的脸,让我们的目光直视,他略带自责地道:“朕没想到,因为一个宫女,你便将自己折腾成这样。”

我与他靠得好近,近到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我的眼前开始有点模糊,我知道那是我眼眶中的泪水,我努力地不让它们落下,细声说:“不,不只是沧海。”

还有你啊!

顺治低叹了一声,轻轻将我拥入怀中,低声道:“太医说,你的心悸之症是由心疾而起,以后……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好么?”

我抬起头,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那你呢?”问着话,我的声音已微微发抖,他让我不去想沧海的背叛,那他呢?他也不去想我曾经“谋刺”乌云珠吗?

顺治深深地看着我,他的眼睛好深遂,就像无边的宇宙,我瞬间便迷失其中,他认真地说:“我也不想,我们都不想,我还想见到以前那个开心的惠儿,好么?”

听着他的话,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而下,我不敢去想他究竟是为什么“原谅”我,是因为他从未怪过我?还是因为我的“病”?抑或者是因为我那天晚上对乌云珠的“友好表现”?

“不要哭。”他轻吻上我的眼睛,吻去我的泪珠,轻声道:“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哭了。”

他的吻轻盈而温柔,吻着我的脸,也吻上我的心。他捧起我的脸,看着他渐渐放大的面孔,我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洛颜(一)

我们的唇终于碰到了一起,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感受他双唇的柔软温暖,便听到殿外一声清脆的喊声:“荣惠,你出来!”

我们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刚刚触碰到的双唇像触电一样分开,顺治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快,我的脸则红成一片,顺治用手指摩挲着我的唇,嗓音谙哑地道:“这个洛颜,越来越不像话。”

我说谁胆子这么大,敢直呼我地“闺名”。原来是那个突然“变性”的端仪公主。

我恋恋不舍地挣开顺治的怀抱,红着脸抚了抚衣裳,顺治突然又抬起我的脸,重重狠狠地在我唇上吻了一下,这才放开。

他突如其来的“偷袭”弄得我羞臊不已,不敢再看他。这时从门口处刮进一团红色的旋风,我定睛一看,便再移不开眼去。

所谓美女,应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眼前的女子无疑具备了所有的因素,简直堪称完美!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她身穿一身亮红色滚白边的骑装,手中握着一只墨色编金丝的马鞭,站在我身前,歪着头,俏生生地盯着我。

“怎么?不认得我了?”她的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动听。

“洛颜,你何时回来的?”我没忘记太后跟我说过的话,连忙跟她套近乎,希望她以后对我印像好一点,少给我找些麻烦。

“咦?”洛颜的美目中流露出一丝惊奇,“你肯叫我的名字了?”

她这话一出口,我便大呼不好,谁知道“我”以前都叫她什么。

洛颜围着我绕了一圈才道:“你以前只肯叫我端仪公主的。”跟着她轻笑道:“早让你这么叫了,你又不肯,走!”她拉起我的手,“上次骑马输给你,这次我定要找回来。”

我有些懵,她刚刚说啥?骑马?是了,荣惠自小长在草原上,哪有不会骑马的道理?可是我?自行车就骑过。

“洛颜!”被洛颜自动无视的顺治忍不住出声,“惠儿病体初愈,你不要缠她。”

洛颜好像刚刚发现顺治般,笑道:“皇帝哥哥,你什么时候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