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木野根本不敢睡,云迟倒是睡得极沉,连翻身都没有过一次。

云迟伸了个懒腰。

“天亮了?”

“天亮了!石头下沉了,快起来!”

不是说石头下沉之后墓道会打开吗?

眼看着石头已经下沉过半,那些花牙都挥舞着蠢蠢欲动,想要朝他们扑过来了,墓道在哪里?

云迟坐了起来,耳朵动了动,只听到四面八方都是那种兴奋的吱吱的声音,就像是一群小鬼。

他们被包围了。

除了这一圈,外面全是,全是那些东西。

果然只能进入墓道,要不然无路可走。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问道:“枫姨,你的腿伤怎么样?”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顾着自己的伤,锦枫心里一暖,但情势实在危急,她急急道:“好多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木野背上她。”云迟说着,活动了一下因为席地而眠而有些微酸的四肢。“跟着我。”

“哦,哦!”木野闻言立即在锦枫面前矮下身子,“锦枫姑娘…”

看着木野宽阔壮实的背,锦枫本想拒绝,但是在看到那些张牙舞爪密密麻麻的花牙时,她心头突然一颤,没再迟疑地趴到了木野背上。

罢了罢了,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现在她最应该做的,就是一切都听从云迟的吩咐,不拖累她!

身上背着锦枫,木野依然跟没有任何负担一样。他跟着云迟后面,看着她微抬着脸不知道是在感受着什么,不一会,又转了个方向。

“云迟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木野看得一脸懵,这么个时候了,她怎么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

那些花牙都要窜过来了啊!

他们就算不被那些牙刺死,估计也会被密密麻麻地缠死,绞死,或者困死在这里,等到渐渐成了花藤中的三具干尸。

一想到这些可能有的下场,木野打了个寒颤,几乎控制不住要去抓住她的肩膀猛摇,你到底在干什么!

三个人的命都系在你身上啊!

这会儿除了她,他们是完全无计可施了。

如果没有她,木野觉得自己便只能抱头蹲下等死。

“闭嘴。”

云迟低喝了一声。

她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感受着风向,从而辩认墓道开口会是在哪。

墓道口一开启,便会先有废气冲出来,所以会是在风口位置,防止煞气倒灌。而墓道口会在石屏全部下沉的那一瞬间打开,石屏下沉时阵法瞬间失效,那些花牙就会立即朝他们飞窜过来,这个时候如果他们离墓道口太远,肯定来不及逃命。

在没跑到入口之前就会被花牙袭击。

所以,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只能在墓道打开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入口处,与时间赛跑,赌上的是他们三个人的命。

她现在看不到,只能靠感觉。

木野被她这么一喝,哪里还敢再开口?

锦枫也紧张得说不出半个字,她看着四面八面紫红一片的花,一朵朵大如斗,围在外圈像是大团大团的紫红的云,那绿色的花牙又扭曲着纠缠成一片,简直像大批绿色的蛇,让人打从心里觉得战栗。

这样的东西,这样的情景,她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哪怕是个恶梦都令人恐惧,何况这还是真的!

云迟动了。

“跟上!”

木野赶紧跟着她。

云迟快步往圈中走去,就在这时,那些石头全部沉进土里,在他们脚边吱嘎一声裂开一道地缝,一米长,像是地面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咻!

咻咻咻!

无数的花牙朝他们窜了过来。

锦枫抬眼,只觉得犹如绿色一张大网,朝着他们一下子压了下来。无数颗尖尖的牙齿飞快刺过来,带着死神的压迫。

“小迟快下去!”

她根本不敢再看,立即用力地紧紧闭上了眼睛,趴在木野背上,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天啊,天啊,是不是来不及了!

他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木野大叫一声,“不行,入口打开太慢了,我还下不去!”

他高壮得惊人,这样的入口,他身形太大,进不去,进不去啊!

他的声音刚落,就见本来站在他眼前的云迟身形陡地滴溜溜一转,然后他就被猛地推了一下,一下子跌进那个入口。

还不等他和锦枫惊呼,云迟已经一脚踩在他肩膀上,毫不留情地将他往下踩。

“下不去也得下!”

云迟怒喝,用力在他肩膀上跺了两下,直接将他给压了下去。

像是挤什么似的,卟地一下,他背着锦枫,被云迟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下面是一条斜斜的长长的甬道,他一掉下去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滚。

“啊!”

锦枫惊得尖叫起来,木野一咬牙,反手紧紧搂住她,尽可能地护着她,两人快速地往上滚了下去。

尖叫过后,锦枫第一时间担心着云迟,大声叫道:“小迟,小心啊,下面很陡!”

咻!

一条花牙准确地朝云迟的咽喉刺了过来,云迟身形一矮,立即跳了下去,顿时觉得像是坐了滑梯,嗖地一下就往下滑。

鼻子里闻到了一种类似腐烂的臭味,夹着一点点酸。

看来这墓阵并不是每天都骤灵打开的,可能是隔个数月,甚至数年才打开一次,而那些花也未必是经常会开的,否则,以前山村里的男人们早就已经发现了,毕竟花这么大,颜色这么艳。

可是木野从小到大进山这么多次都没有见过,所以,很有可能这是这些花第一次绽放。

都正好让他们碰上了。

这运气简直没谁了。

倒霉,倒霉透顶。

咚地一声,木野的头撞到了石壁,痛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一只软绵绵的手伸了过来,捂住了他的额头,耳边便响起了锦枫紧张的声音:“你没事吧?”

木野感觉到了吐气如兰,气息就在咫尺,努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锦枫带了层水雾的眸子。

滚下来时,本来是在他背上的锦枫已经被他扯到了怀里,他搂着她,觉得她很娇小,比他相比。

他还没有说话,云迟的声音传来,“让开让开让开!”

太滑了,她也刹不住啊。

木野还来不及让开,她已经嘭地一下摔到了他背上,因为这一力道,撞得木野一下子往前一倾。

嘴唇压到了一片柔软。

第89章 莫非是死路 为火苗火火花

锦枫脑子里轰地一声。

木野更是整个人呆住了。

唯有始作俑者云迟因为看不到什么都不知道,利落地一个翻身,从木野背上滚下,迅速地一跃而起。

在这种地方她绝对不会掉以轻心,任何时候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

她的鼻翼轻轻一皱,依然嗅到那种腐烂带着酸味的气味,但是能够感觉得到,所处的这个地方还是比较空旷的。

四周都没有风,也没有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感觉,而且感觉比在地面上凉爽一些,应该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密室。

难道他们这么容易就进了主墓室?

花焰鸟啄啄从她怀里探出头来,也是四下瞅着。

云迟皱了皱眉,却突然发现四周安静得很不对劲,就连木野和锦枫的气息也比之前弱了不少。

她立即转过头,面朝着他们的方向,讶异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句话把呆滞的两个人一下子惊醒了,锦枫脸红如血,慌乱地用力想要推开木野,但是她的力气对木野来说简直是挠痒痒的劲道,连分毫都没能推动他。

木野心跳如雷,赶紧地往后一弹,离开了她的唇,傻愣愣地急急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你住嘴!”他不说还好,一说对不起,锦枫反而比刚才更加羞恼,那未受伤的腿就朝他蹬了过去。

木野被她蹬中了胸膛,却是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移开视线不敢看她,嘴里小声道:“你别生气,别生气,怎么打我都成,我会负责的…”

“还说!”

锦枫眼眶一红,泪光在眼眶里闪了闪。

“咳咳。”

云迟用力咳了两声。

虽然看不见,但是她也大概地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她是绝对不会跳出来背锅的。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锦枫赶紧叫了起来,被她一打岔,泪水也憋了回去。

木野和锦枫么?

云迟在脑子里过了过这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竟然觉得还不错。不过她对于当红娘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而且现在实在不是合适的地方,她正了正脸色,道:“提起精神来,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说着,她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白布,努力地睁了睁眼睛。

眼睛还是红肿不堪,但是万幸,可以努力睁开一点点,虽然视野范围极小,但至少不是全瞎了。

在这样的墓里,云迟不敢掉以轻心,听觉和嗅觉再灵敏也代替不了视力。

木野悄悄瞅了锦枫一眼,被她又一脚轻踹了过来,“还不起来?没听到小迟的话吗?”

“哦哦哦,是,我这就起来。”木野赶紧爬了起来,伸手要去拉她,却被她一下子拍开了。

锦枫自己撑着石壁站了起来,觉得膝盖没有昨晚那么痛了,不由得看了木野一眼,看来,他昨晚采的那些草药是挺不错的。

等他们看清了所处的地方,三人都齐齐愣了。

将他们“排”下来的甬道口在石壁一米高,除了这个洞口之外,这个地方是圆形石室,顶很高,望上去竟然有空旷辽远的感觉,在他们背后的这片石壁上,还有无数个直径约为一米的洞口,与他们刚才滑下来的那一个没有多大区别。

一个两个三个,密密麻麻的,大概两米就有一个,黑黝黝的,幽暗的,像是一张张嘴怪兽的嘴巴,布满了整片石壁。

他们退开了一些,很快就有些模糊了,不知道刚才到底是从哪一个洞口掉了下来的。

而在这片洞壁对面,却是一个潭。

碧绿色的潭水,水面平静没有波纹,潭上破水而出伫立着很多的嶙峋石柱,上面顶到了石壁。

有这些石柱挡着,越往里也就越昏暗,一时看不清楚潭的那一边是什么。

木野和锦枫都愣愣地看向云迟,这可怎么办?

后退无路,除非那些洞口都是能通的,可以通往别的地方。

但是,即便那些洞是通的,万一跟刚才那一条甬道那么陡那么滑,他们也绝对爬不上去啊。

而且,万一不通呢?

“小迟,你看得见吗?”锦枫有些无力地问道。也不知道云迟看到这里的情形是不是跟她现在心里一样绝望。

这根本像是没有出路啊。

不是墓室吗?

怎么会是一个潭?

云迟已经看见了,她嘴唇紧抿,脑子里飞速转动着。墓下有潭,她以前有没有从哪个摸金老人那里听说过,又或是哪本古藉里有讲过。

见她不开口,锦枫也不敢再问,知道她应该是在思索。

木野咽了咽口水,只觉得喉咙干涩得有些剌痛了,从昨晚进山到现在他们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他靠近了那个潭,蹲了下去,伸手掬起了一捧水,正要送到嘴边,顿了顿,立即洗了洗手,然后移了个位,重新捧了一捧水,快步地走到了锦枫面前,憨憨地道:“你喝。”

看着他捧着的水,锦枫也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同样觉得喉咙干涩。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喝。”

她哪能就着他的手让他喂水?

木野哦了一声,正要自己喝了,就听云迟说道:“先不要喝。”

谁知道不知道这潭水干不干净。

“没事的,我看过,水很清,干净的。”木野说道。

锦枫也拐着脚过去看了看,“小迟,这么看水的确很干净。”

云迟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一直i喝水。

但是,很多时候,看起来干净水其实并不干净。

在野外生存的经验告诉她,不能乱喝生水,这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先忍忍吧,人至少可以坚持三天不喝水,我们先找找出路。”她始终觉得这潭水有些不可信。

虽然已经渴得嗓子要冒烟了,但是木野和锦枫却对她是言听计从,闻言便压下了想喝水的欲望。

“我们没有别的路走,只能游过去看看对岸有没有出路。”云迟说道。

青桃醒过来就看到了门大开着,屋里,赤身的一个男人正伏在云初黛身上奋战,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心,她当下脑子里一白,哪里能想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才能叫出声,一下子就放声尖叫起来。

然后就有很多人奔了过来。

还有不少人看到了正对着房门、趴在桌上的一场激情戏码。

半个时辰之后,云问松书房里。

“啪!”

云问松怒得一掌把一张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我就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云初黛,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想去爬镇陵王的床!”

第90章 二为太子妃

云初黛裹着披风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犹挂着泪痕,双目红肿失神,看起来倒是十分地惹人垂怜。

但是云问松这一次气得狠了,硬着心肠,继续骂道:“就因为你那个可笑的梦,觉得他晋苍陵可以不用死?不仅不用死,还能够走上那条锦绣康庄大道?”

云初黛神情恍惚,喃喃地道:“他是可以…”

听到这话,云问松怒火一下子被挑得更旺,差点就一掌朝她拍过去。逆女!真是气死他了!

她懂什么?

懂什么!

“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无药可救!他凭什么可以逃过当贡品的命运?他有什么本事可以跟皇帝抗衡?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觉得他长得俊俏是吗?幼稚,愚蠢!我是仙歧门的门主,你是我的女儿,同时也是圣女,你见过哪一个圣女如此下贱淫荡地自己半夜去爬男人的床?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摆?”

出了这种事,洪氏尚被蒙在鼓里,云问松觉得她实在是太蠢了,很有可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所以根本就没有让人通知她。

书房里除了他们父女,只有一个木嘉。

听到云问松说自己的女儿下贱淫荡,木嘉的眉头一皱,有些不忍地道:“好在是太子…”

“所以由此事也证明了镇陵王是个蠢货,根本就没有什么计谋!”云问松一听却更恼怒,“他若是聪明,又怎会拒绝了她?还把她丢到了太子殿下那里去?”

说到这里,木嘉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

事实上,他们都不知道镇陵王做的这些动作。

是云初黛跟太子出了那事之后,人被送了回来,云问松大怒,云初黛最初近乎崩溃的时候自己叫出来的。

她说她根本没有想去献身给太子,她去的是镇陵王的房里,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却是在太子身边。

如果不是她自己说出来,他们根本不知道。

那么这是不是说明镇陵王至少没有中计,而且,他的人还能够避开太子的侍卫,悄无声息地把云初黛这么一个大活人给丢到太子的床上!

如果他们是想刺杀太子呢?

那太子这会儿哪里还有命在!

想到这里,木嘉心时顿时打了个突,立即凑过去小声跟云问松说了。

云问松怒火稍熄,却并没有把这事真放在心上。“镇陵王身边的那两个侍卫,名字也是阴里森气的,叫骨什么的…”

“骨影,骨离。”

“没错,这两个人的武功还是相当不错的,确实是高手。”云问松说道:“据说当年镇陵王闹着要学武,皇帝为了哄着他,请了两名武状元去教他,骨影骨离也跟着学了武。”

木嘉愣了一下,问道:“皇上竟然同意?”

“皇帝的意思你还想不通?”云问松露出三分讥笑,瞥了云初黛一眼,似是故意说给她听,“他这一步是有深意的,让那两名武状元查看镇陵王的筋骨,如果他天质愚钝那便罢了,如果他正好是学武奇才,那么…”

说到这里他嘴角一勾,没有说下去,但是木嘉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探出镇陵王正好就是练武奇才,那两名武状元要出手损了他的资质,也是很有可能的。

“事实上这也是多此一举了,”云问松摇了摇头道:“谁不知道镇陵王小小年纪就一身病痛?那镇陵王府…”

天下人只知道说镇陵王府是建在乱葬岗上,阴气过重,哪里知道那地方还有些玄机,反正,镇陵王在那种地方长大,早就阴寒之气袭体,损了根基了。

他再次看向云初黛,接下去道:“反正现在的镇陵王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实际上身体已经完全不行了,就算一年之后能够逃过当皇陵煞龙贡品的下场,也绝对活不过三年。黛儿,你想想看,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还坚持要嫁给他吗?”

云初黛一震。

是真的吗?

镇陵王的身体已经损伤那么严重了吗?

那么,就算他真的和前世一样杀入皇宫夺得皇位,也活不了多久?那样的荣华富贵他还是会守不住?

云初黛细细想起来,当初她看到镇陵王威风凛凛,犹如天上神祇进了皇宫时,他的脸色是有些苍白的。而且,在他身边有一名御医一直紧紧跟着。

那个时候她以为那名御医是投向他那边了,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因为镇陵王的身体本就已经不大好了?

云初黛一时就有些茫然。

真的是这样吗?

“所幸昨晚太子殿下喝醉了,事情来龙去脉如何他也一时弄不清楚,这事情我去处理,婚事尽快定下来。”云问松叹了口气,好在太子床榻锦被之上还有女儿落红,这事他不负责也得负责。再说,太子殿下这一回到仙歧门,本意就是要结成这一桩亲事的,如今过程虽然波折,也出了不少事,但好在结果还是如意。

“这次就当是你刚刚开窍,一时脑子还有些糊涂,爹爹去跟太子殿下解释,就说你以前常去客院那边玩,这一次也是半夜有些恍惚才到那边去的,剩下的就是太子的责任了,你以后也不用多说。明白了吗?”

大怒过后,云问松看着宝贝女儿这恍惚的模样,心头倒还是有些不忍,他走了过去,亲手将她扶了起来,道:“黛儿,你是爹的女儿,爹就你这么一棵独苗苗,爹不会害你,明白吗?以后你好好的跟殿下过,有什么事爹都会帮着你们,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他后来再说什么,云初黛就没有听见了。

她只知道,兜兜转转,自己的第二次初夜还是给了晋天皓,她做了那么多,到最后还是与前世一样,成了大晋东宫太子妃。

至于她本来是去爬镇陵王的床这一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来的。

自那夜之后,云初黛再也没有见过青桃,她也没有问过。以前两年的太子妃生涯,她也不是白过的,哪里不知道,那个与她一同长大的贴身侍女已经被父亲给处理掉了。

而镇陵王那边,云问松毫不在意,皇帝不会信他的话。

总归是只有一年可活的人。

晋苍陵坐在亭子里直至天亮,睁开眼睛,骨影匆匆而来,低声报道:“主子,太子已经和云问松密谈完毕,云初黛嫁入东宫一事已经敲定了。”

第91章 神将之墓

本该成为他王妃的女人转眼就将成为太子妃。

晋苍陵却是面色如常,半点波动都没有。

“嗯。”

这一声表明他知道了。

骨影顿了一下,说了另一件事。“柴叔有消息了。”

这一句话才让晋苍陵稍微有了反应。

他坐直起来,眸光一闪,“哦?说什么了?”

“柴叔他们跟踪的那一伙人找到了一个大墓,据他的推断,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神将之墓。”

晋苍陵有些动容,“找到了?”

“柴叔送出信的时候正打算跟着那些人下墓。”

“在哪里?”晋苍陵的脑海里想起了在仙歧山后山之下的那个古墓。

他得到的那一本古册上面说了,五百年前,妖凤之心被帝女带走,陪葬帝女长埋地下,而帝女身边的神将便把自己的墓地选在离帝女墓不远的地方,这样,既不打扰帝女的安宁,也可以永远守护帝女。

妖凤之心果然存在,而今还认了云迟为主,那么,神将之墓自然也离仙歧门不远。

神将之器,便是妖凤之心的守护神兵。

“就在离仙歧门百里之外的一片山脉里。”

百里之外,比他想象中要远不少。不过,五百年了,沧海桑田变化不少,也许地形也有了些变化。

“收拾东西,去跟老柴会合。”晋苍陵立即站了起来,“马上走。”

骨影有些犹豫:“主子,据说神将之墓机关重重,十分危险,有进无出,要不然…”

“本王先行,你们随后跟上。”晋苍陵却连让他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身形一掠,人已经如鹰般掠了出去。

骨影:“…”

“王爷,你…”匆匆赶来的骨离话刚出嘴,却只能徒劳地看着他的身影极快地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外。

她愣愣地收回目光,转向骨影:“咱们主子这是去哪?”

“神将之墓。”骨影沉声说着,匆匆往外走:“我去跟云问松和太子说一声,你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镇陵王从来没有走得这么急过。

太子和郁三皇子等人都还在仙歧门,要走至少也得寻个缘由,这才不会让他们怀疑,而且,王爷本来就不能随意出王府,这回来仙歧门也基本都要在皇帝派出的人的视线范围里。

现在他匆匆离开,他们还得演一场戏。

好在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尽管有些措手不及,也未必应付不过去。

与此同时,郁凤池正听暗卫低声报上一个消息。

“当真?”

“应该属实。”暗卫说道。

郁凤池将银箸放下,吃了一半的早缮也没了再继续吃下去的心思。

“去与云门主跟大晋太子辞行。”

“殿下,咱们要马上离开吗?”

“嗯,神将之墓是确实存在还是传说,总得亲眼去看看。既然离此不远,怎么能够错过?”郁凤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