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亲爱的王爷,我能不能拒绝您负责啊?”

“你不愿嫁?”

“我当然不愿!”云迟毫不犹豫。

连一丝不舍都没有!他就这般不得她的心?镇陵王肝都疼了,只恨不得能掐死她。

“本王的命都已经交给了你,你如今想反悔?”

“你这不是没死了吗?再说,收了你的命又不是要收了你这个人!”云迟看着他黑沉的脸,“你还要喂煞龙呢,这事不解决还想成亲!”

镇陵王:“…”

他还真没有见过敢这样直接在他面前对他说,他要喂煞龙这样的话的!

一时怒极,他冷声道:“放心,本王若最后果真得进皇陵喂煞龙,定会带你一起去的!”

“我可不是祭皇陵的贡品,你才是。”云迟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镇陵王肺都疼了。

是,他是贡品,那她就是贡品的贡品。

“你都是本王的人了。”

云迟挑眉,“你傻啊?亲亲摸摸抱抱算什么?万一哪天本姑娘遇到一个比你长得更好的,又不用去喂煞龙什么的,还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说不定也会跟人家亲亲摸摸抱抱…”

以前她虽修习魅功,可是极少挑逗男人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冰山样子自以为是就想撩他。

她却不想镇陵王听不听得这种话。

男人双眸都染了焰火,突然压下去,张口在她颈窝处狠狠一咬。

“啊!”

云迟忍不住叫了出声。

该死的,他真咬!是真咬!

淡淡血腥气弥漫开来,让这本来暧昧无边激情的房间里染上了一丝杀意和战火。

云迟扬起手就朝他的后颈劈去。

“晋苍陵你特么是个变态吧!”

镇陵王头也没抬,伸手就压制住她的攻势,尝到了唇间的温热的血,突然改咬为吮。

云迟身体一颤。

妈呀。

吸血鬼吗?

这个变态,这个变态。

但是伤口被他火热的唇吮得酸麻了起来。

手被抓着,腿被夹着,人被压着。

武力值完败。

云迟心里发恨,猛地张开口,也朝他的脖子咬去。

吮着她脖子的男人闷哼一声,却不反抗。

直到云迟也尝到了血腥,而外面传来敲门声,两人同时松口,云迟猛地推开他,一翻身跳了下床。

“晋苍陵你大爷的!”

她愤怒地瞪着他,脸颊艳如霞,红唇染着他的血,眸间火焰跳跃,红裙微褪,半露香肩,颈窝处一个带血痕的咬伤,整个人鲜活而妍丽得让人想一口吞了。

这世间女子,哪一个敢与他这样互咬斗狠。

这世间女子,哪有一个如她。

如此,也好。她和他都有了一个印记。

镇陵王淡定下床,朝她走了过来。

云迟立即退了两步。

“不是胆子挺大?这会儿怕了?”他瞥了她一眼,“衣裳整理好。”

云迟一口气被他堵住,上不得下不去。

就是到了这地步,她都还没有弄明白,晋苍陵到底为什么坚持要娶她。

别说娶她的原因了,她就连他为什么会吻她会跟她亲密的原因都想不明白。

因为爱?

狗屁。

她能信?

像她这么娇滴滴的、貌美如花,聪明又能干的好姑娘,真爱她的男人,哪个舍得把她咬出血!

所以,那个男人肯定是个变态。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公子!”门外传来徐镜的叫声,带着焦急。

云迟狠狠瞪了某王爷一眼,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等她整理好抬头看,某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好了面具,又成了裴青。

云迟恨得牙痒痒,但是唇舌间还有他的血,立即过去打开门准备冲回房漱口。

门一开,徐镜却一下子撞了进来,差点便与她撞了个正着。云迟只觉得后衣领被人拎了起来,将她往后一拉。

没撞进徐镜怀里,倒是进了某男人怀中。

徐镜一进门就觉得一股寒气朝他袭了过来,心头猛地颤了颤。

“公子恕罪,云姑娘恕罪!”

徐镜哪里不知道自己差点冲撞了云迟。

而跟在他后面的柴叔却已经看清了屋里两人的情形,差点就没扶好门框摔了下去。

云姑娘的嘴还有血…

他的眼睛可利着呢,主子的脖子上有一个咬伤的牙印…

但是,云姑娘脖子处也有啊…

这俩人是互咬?

柴叔一个激灵,赶紧就移开了视线。

别的不说,云姑娘他是不敢在此时多看一眼的。

“公子,您的身体?”

镇陵王扫了柴叔的腿一眼,道:“无碍。”

怎么可能无碍?

柴叔眼里闪过担忧。刚才骨影抱着骨离回房,他们房间相邻,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骨离是被外人所伤,骨影不可能是那样的反应,也不会那么沉默,所以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骨离是被主子打伤的。

柴叔想得更多,主子原来寒毒发作,现在却有能力重伤骨离,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所以他马上叫上徐镜,两人一起来了这边。

结果却看到云迟嘴唇带血,两个人都各有一咬伤处。

这真是激烈到让人觉得可怕。

第185章 续命针

当初在墓里,知道云迟跑了,误以为她背叛了的时候,王爷那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怒火和恨,后来云迟出事,他又不顾一切冲过雨幕去找她,柴叔真的觉得王爷应该是对云迟有情的。

可现在看到云迟脖子上的咬伤,他又不敢肯定了。

哪个男人能对自己爱着的女人下这样的狠手?不,狠口。

这是真咬啊,鲜血淋漓那种!

云迟被柴叔刚才那一眼看得又羞又恼。但是她向来脸皮就厚,心里羞恼,表面却半点看不出来,甚至还扯出一个笑容。

“你们谈吧,我回房去了!”说完,她便匆匆出门回了房,砰地一声关上门。

等她漱了口,洗了脸,在铜镜前扯下衣领,看到雪白颈窝处那个牙印时,心里又把晋苍陵骂了个狗血淋头。

想到锦枫,云迟皱了皱眉。

她跟锦枫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不管怎么样也叫了那么久的枫姨,她是跟自己一起离开仙歧门的,云迟自然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那个叫阴须臾的…

本来她该放在第一位的是救锦枫,但是现在云迟却并不十分紧张,阴须臾一定是认识锦枫的,锦枫暂时不会有事。

今晚她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遇到那个猿人…

那个猿人与迟家是什么关系?

她又跟迟家有什么关系?

迟家,会是迟晚晚要找的亲人吗?

云迟盘腿坐在床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整理着思绪。

还有一件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她的脚底为什么有一颗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痣?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

另外就是她今天晚上发现的万魔悲。

发现万魔悲大阵之后,云迟就知道她到了哪一个时空了,以前她觉得自己对这里一无所知,其实应该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

因为她曾经跟随那个神秘的老人找到一个非比寻常的古墓。

不说那座大得离奇的墓,就说他们进入的那座山,都诡异无比。

当时云迟觉得自己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一直在山谷里面转,然后那个老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穿一身青色袍子,感觉还挺仙风道骨。

她向来喜欢独来独往,那一次倒是带着几个雇佣兵,但是一进山谷那几个雇佣兵就跟她走散了。

遇到那名老人后,她看出他的不凡,想请他她走出去,那老人二话不说就同意了。于是她跟着他走,发现他知道很多孤僻的知识和本领,听他讲了不少,倒是让她觉得很新奇。

然后他们就进了那座古墓。

望不到边的一片山,几乎掏空了建造的陵墓。

那是云迟第一次见识到的浩荡辉煌。

而她设计制作无穷的材料,也是在那座古墓里得到的。

除了无穷,那座墓室里还有一堆宝贝,那个老人要找的是一本书。当时他答应带着云迟的条件就是让她帮他找书。

在古墓里八重书柜,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古藉。

当时让她几乎崩溃的是老人的话。

“老伯,您要找什么书?”看到八重书柜时云迟就已经想晕了。

结果老人如是说:“不知书名,不知撰者,不知分类,也不知内容。”

这一句话,云迟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当时她骂了粗话。

他大爷的。

这样要怎么找?

老人说:“只要你翻阅到即有顿悟,便知是它了。”

他大爷的。

要不是当时真的要他带路,云迟可能真的会杀人。

因为这句话,她花了整整七天时间,差不多快要把那八重书柜上的书都翻阅个遍了。

云迟有过目不忘的天资,那些书,只要她翻阅过的,绝大部分都记在脑海里了,只是,那些内容全都是与生活无关的,是一些古时的风俗习惯,武林门派,天下奇闻,医药宝典,以及兵法阵法,玄门易学之类的东西。

这些内容,看过也就被她抛在记忆深处了,平时根本就没有想起来过。

但是今天晚上她看到那万魔悲时,才从记忆深处里提取了那么一点。万魔悲是她当时在一本没有封面的旧藉上看到的,那上面画了万魔悲阵法,还注释了破阵的方法。

之前之所以没有和晋苍陵说,是因为她需要一点时间把记忆梳理一遍。

而且,她现在也知道了,这个时空,肯定与那座古墓是有关的。

或者说,那座古墓的主人就是这个时空的某位大能。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有那样的人力和财力物力建造那样大的陵墓,也没有办法得到那么多的陪葬品。

要救猿人,万魔悲一定要破。

否则不管他到哪里,依然会被这个极端邪恶凶煞的阵法压制,而且,益城满城百姓最后也依然会死。

但是,锦枫也要救。

所以云迟才打算跟晋苍陵借人,否则,凭她一人之力,根本就是分身乏术。

云迟正在回忆着万魔悲的破解之法,窗户却被人敲响了。

“云姑娘,是我,能否出来说话?”

骨影?

云迟刷地睁开眼睛。

骨影将声音压得极低,并且不敲门反而绕过来敲窗,是避着晋苍陵来找她的?

心思一转,云迟就猜出骨影的来意了。

这事也是她想知道的,所以她没有犹豫,走过去开了窗,身手利落地爬窗而出。

骨影站在一片阴影里,不知道为什么,云迟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种悲凄绝望。

她的心便是一沉。

“云姑娘,这边走。”

云迟没有出声,跟着他又走远了些。

直至到了院墙一角,离他们的房间有一段距离了,骨影才又开了口。

“云姑娘,我知道你未必能原谅骨离,但是,我还是要代骨离向你道歉。”

“她要杀我,与晋苍陵突然恢复有关?”

骨影一愣,然后就很惊讶地看着云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抓住了事情的中心。

骨离对于云迟是痛恨的,因为在她看来,云迟的存在会伤害王爷。

而他对云迟却是复杂的,有骨离的那种心情,但是,又感激云迟。云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亲密靠近王爷的人。

没有半分勉强和抗拒。

骨影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云迟实话实说。

“五年前,王爷曾探过一处古墓,当时也是墓里阴寒过重,王爷出来之后又进了冰湖,因此引发了尸寒之毒,命在旦夕。影部费尽心机,找到了闻名天下又行踪缥缈的怪魔医。”

第186章 再战三百回合

云迟眸光一闪,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怪魔医救治了王爷,方法却很是凶险。他用的是续命针。”

“续命针?”

“对。”骨影咬了咬牙,“续命针以百毒淬炼,扎入心脉,刺激潜能,达到强行压制尸寒之毒的效果。”

“有副作用?”云迟皱了皱眉,这种医治的方法她真是闻所未闻,但是看骨影的表情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错。续命针只能使用三次,每用一次,尸寒之毒便会更快蔓延至心脉,加快彻底发作的时间。若是三次针用完,尸寒之毒仍未能治好,王爷就会…”

云迟听到这里哪有不明白的?

她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她就说,晋苍陵怎么会突然恢复,还能跑去救她!

“今天是第几针?”云迟咬牙切齿地问道。

“第二针!”骨影看着云迟,语气沉沉,“云姑娘,那是因为啄啄突然飞回来示警,王爷知道你有危险,这才用了第二针!王爷对姑娘的心思日月可鉴,姑娘可千万要劝着王爷,再不可轻易动第三针了!还有,明日还请姑娘帮忙,劝王爷到华府求医。”

他担心明天去华府,王爷以裴青的身份求医,会遭到冷待和拒绝,到时王爷肯定会拂袖离开。

但是,他们万万走不得!

“续命针的效果只有六个时辰,六个时辰之后,被强行压制的寒毒会爆发,到时也是生死关头!若是王爷不愿求医就危险了。”

骨影终于把来意全部说完。

他怕明天王爷发火,当真不愿就医。他们都不可能违逆主子的意思,但是骨影却确信云迟会有办法。

她肯定能够让王爷就医。

云迟却几乎要跳脚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男人晚上发了疯,再提起已经把命给了她的话来。

原来他本就打算再把这一针算到她头上了吧?

六个时辰过后,他半死不活,可能在生死之间,她却得一个人完全负责起来。

他的命在她手里。

他的命,又到了她手里!

可是他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背负啊?

要是早知道会这样,她根本不要他救。

本想快点把事情办完然后跟他分道扬镳、桥归桥路归路的,现在倒好,纠缠不清了。

云迟真想仰天大声问三遍:她能不能不要!

骨影原本以为听到王爷为了救她而动用了续命针第二针之后,云迟至少也感动得眼眶发红,泪水盈眶,却不料她听完之后却是怒火冲天,一副想要冲回去把人掐死的样子,顿时就懵了。

“云姑娘,你不感动吗?”骨影忍不住问了一句。

云迟顿时就跟见鬼似地看着他,“感动?”

骨影跟木偶似地点点头。

“呵呵!”云迟呵呵两声,翻了个白眼。

她要感动吗?

人家是去救了她没错,可是救完了结果是压在她身上啊。晋苍陵那意思她还能不明白?

反正,他就赖她了。

就算他用了续命针,明天他会变成什么样,她都得担着。

就是他死了,她都得担个晋苍陵家的寡妇的名头。

切!

总之她跟那个男人从一开始碰见的互下杀手到现在,就是火拼的局面。

有本事做好事不要留名啊!

她就敬他是条好汉!

可惜他从来不是。

云迟有些无力地挥了挥手,“行了,这事你就别管了,有些东西我明天要用到,你现在就去给我找齐了。”

想了想,她又摇了摇头,道:“你过半个时辰之后再来找我,我写下来。”

去帮她准备东西,骨影当然不敢不从。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王爷的身体吗?

骨影眼里全是焦灼和担忧,“云姑娘,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王爷只剩下四人时辰了。”

云迟这会儿倒是不急不躁了,睨了他一眼,“所以呢?”

“如今华淦华神医正好在益城,但是华神医这个人应该不好请,王爷如果能够以本尊前往,华神医不敢不救,可偏偏这个时候王爷是不能出现在益城的,所以他只能以裴青的身份求医!但是华神医未必会答应医治,如果他拖延….”

骨影焦急得要疯了,说话的语气也是又急又快。

他真的以为云迟不明白情况,想要跟她解释清楚。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迟已经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往回走。

“云姑娘!”

骨影看她这样子当真是要吐血了。

难道她真不把王爷的生死放在心上?

“我回去给你画图开单,等会去把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云迟就跟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一样。

骨影:“…”

感觉对牛弹琴!

感觉为王爷不值!

但就是不敢强迫她得罪她!

更不能对她动手!

怎么办?

骨影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他要是敢对云迟动手,骨离就是他的下场。

云迟却没来得及回自己房里,刚走到门口,徐镜就过来了。

“云姑娘,我们公子请您过去。”

云迟本想说不去,但是看到徐镜的表情时,她的眼睛就微微笑弯了,整个人又染上了点风情。

“哎呀,徐镜,你家公子看样子是离不开本姑娘了,你说,我要不要主动去裴家当三少夫人啊?”

她知道滇城是真的有姓裴的这一家子的。

也是有裴青这个人物的。

暗地里那么多人盯着晋苍陵,他要扮的这个假身份就必须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所以,裴三公子必须存在。

晋苍陵不是要娶她吗?行啊,她就说她要嫁裴青好了!

是裴三少夫人,不是镇陵王妃,看他怎么办!

想到了这个主意,云迟的心情大好。

逗逗那喜怒无常又属狗的男人也好!

徐镜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云姑娘,裴三公子在滇城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某王爷冷冷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在说什么,说得这样高兴?”

云迟抬眼看去,便见那男人站在他房门之外,一袭淡青色的袍子,在月光下如一株清冷劲竹,带着丝丝孤清意味。

戴着裴青的面具,但是那双眼眸却没有半点掩饰,盛满了无尽的幽暗微光。

一看到他,云迟脖子上的伤口就丝丝疼痛。

她扭着腰,风情万种地朝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