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二当家严明春是一个精通兵器制造和暗器机关的人才。
现在,镇陵王带着烈部八营数百人,已经到了阎王谷外。
“王爷,过了那块巨石,便到了哨岗的视野内了。”沈京飞穿着一身黑衣,从前头探了路回来,神情有些凝重。
镇陵王神色沉沉,下马往前走了几步,果然看到了那块几乎有两人高的黑色巨石。
老阎罗傲得很,也不怕别人知道,直接就让人在那块巨石上雕了阎王谷三个大字,字刷着红色,沉黑与浓红,看起来有一股噬血的味道。
他知道有不少人对阎王谷虎视眈眈。
但是,谁先占了阎王谷,谁就占了先机。
如今不只是京城里有他们的铺子,别的城池也有他们的铺子。阎王谷产硬玉,黑玉,也卖到了其他的国家。
手头有了钱,更有不少在别处混的悍匪也闻风而来,投靠他们。阎王谷更是养了一批能工巧匠,还有一群艳丽美人,俨然像是一座小城了。
老阎罗的日子过得极为舒坦,别看阎王谷外面看起来都是黑色山石,杂草都枯黄颓败的样子,似乎是鸟不生蛋之地,可是谷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本来这样的日子快活似神仙,有点自立为王的意思。
可是他的师爷都算出了天下将乱,星象莫测。再加上大晋再有不到一年会祭皇陵,到时皇陵一开,谁也不知道将会出什么事,煞龙会翻起诅咒风浪,大晋皇室又要大乱,又或是煞龙被祭服?
天下各势力虎视眈眈,太子晋天皓也在加紧了壮大其力量的步伐,这个时候他要独善其身已经不大可能,只能选择归顺一方,被招安。
第295章 恶心的虫子
老阎罗听了师爷的建议和推算,有意跟从太子。
至少太子给的条件他还是满意的,以后阎王谷依然归他,只是在他需要的时候财力支持就行。
若是拒绝了晋天皓,以后阎王谷便不得安宁,现在虽然已经不止八百悍匪,也绝对无法与一国兵力想抗衡。
所以老阎罗只等着太子派来招安的特使前来了。这几天也一直令哨岗的哨兵好好盯着。
镇陵王的风部却已经探知了这一消息,这才决定在太子的特使到来之时趁机攻打进山谷。
“胡复来了没有?”
镇陵王声音低沉地问道。
胡复正是太子委派来招安的特使。
“庞冲已经混进胡复的身边,如果他们到了,庞冲会给我们信号的。”沈京飞说道。
这一次攻打阎王谷,镇陵王亲自带了烈部八营出来,而罗烈却留在了青风谷。
孙海师中蛊了,傀儡蛊。
如果这事不查清楚,罗烈也活不成。
突然有几声鸟鸣响起。
沈京飞眼睛一亮:“王爷,胡复来了!”
“准备,胡复的队伍一进山谷,马上强攻。”
“是!”
镇陵王的手握住了破天重剑的剑柄,眸里杀意一片。
破天与妖凤相杀?
等他踏入宗师,等他凌于破天之上,看看是剑主他,还是他主剑!
至于什么一别两宽,见鬼去吧。
云迟,等着本王去逮你。
云迟正好跳下再一层土阶,木野和丁斗跟在她后面。突然,下面传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声。
声音尖厉恐怖,让木野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一下子就摔了下去。
“小心 !”丁斗闪电般地伸抓住了他。
木野冒出一身冷汗,正要抬头道谢,却觉得脚踝好像有东西缠了上来,卷住了他的脚。
那种感觉让他有些战栗。
他低头去看,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到。
而且在他眼里,现在四周围都是蓝绿的水,视野里他们是在水中,虽然他也知道这是幻境,也呼吸自如,完全没有窒息感,可就是看得不太清楚。
“姑娘,有东西缠住了我的脚!”木野感觉到那东西正在越勒越紧,心头大骇,感觉像是蛇,他立即大叫出声。
与此同时,丁斗也感觉到木野的身子猛地重了,有一道力量正在跟他拉扯。
“什么东西?”他也失声叫了起来。
“木野,别动。”唯一看得清楚的云迟正盯着木野的脚下,同时抽出了头发上的一支银簪子。
她有一个坏习惯。
不喜欢的,没有眼缘的兵器,她不愿意带在身上,也不乐意用。
所以导致她现在身上并没有什么兵器。云迟觉得自己这个坏习惯要改掉才行,在重造出无穷之前,以后她身上要多备点东西才行。
她握紧了尖利的簪子,突然俯身朝木野脚踝上刺了下去。
木野看到她的动作,全身都僵硬了。
他们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咝咝声。
云迟手中尖锐的簪子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刺进了缠在木野脚踝上的东西上,那东西一阵扭曲,松开了木野的脚踝。
“拉他上去!”
丁斗一听到云迟的话,立即猛力将木野拉了上去。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片清明,他们都看清楚这个巨坑真实的面貌了,也看到了被云迟发簪刺中的东西。
看清楚之后,木野和丁斗胃里顿时就一阵翻腾,两人都忍不住干呕出声。
那东西像是蛇,但又绝对不是蛇。
两指粗,头尖长,有一对幽绿色并且布满了黑色网脉的眼睛,眼球突了出来。这本来就已经够恶心了,但是最恶心的是这东西全身都裹着一层黄绿黄绿的黏糊糊的东西,这一层东西里面还有一缕一缕的血红色筋丝纠在一起,一鼓一鼓的,像是里面裹着小虫子似的。
他们真的是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
只看一眼,估计着三天吃不下饭了!
木野一想到刚才就是这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脚踝,更是恨不得把脚踝给剁了。
他一手扶着丁斗,急急地提起脚,拉起了裤卷,去查看自己的脚踝,想要知道自己脚踝上有什么恶心的黏液没有。
好在脚踝上什么都没有。
他放下心来,一扭头,却看到云迟竟然还执着发簪一头,看着那东西在垂死挣扎,不由得又干呕了起来。
“姑娘,你还不把那东西丢了?这也太恶心了啊!”
丁斗也是万分不解,同时对云迟佩服犹如滔滔江水。他一个大老爷们看着都受不了,云迟一个小姑娘竟然不害怕?
云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才如梦初醒。
她有些茫然。
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是进入了一种记忆的断层之中了。
“我似乎觉得…”
她想说,似乎觉得这恶心的东西有些眼熟,但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现在在她身边的不是晋苍陵,是木野和丁斗。
木野可信,但是他只有忠厚老实,跟他说这些也是没有作用的。
而丁斗却还不可信,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她跟他们说起这个,有什么意思?
在这一刻,云迟突然有些想念晋苍陵。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很多事都是可以跟他说的。
发簪刺中的那东西又扭动着身子再挣扎了一会,很快就无力垂下了。它死了。但是,就在云迟想要将它丢掉时,它却突然霍地一声,全身自燃起来。
一团青红色的火焰将它的尸体吞没,差点就要舔上她的手。
云迟将它丢在地上,看着火一下子燃完了,原地只剩下了一小掇的灰烬。
死后自燃的虫子。
他们这才刚进绿迟山没多久,就已经碰到了这么邪门的东西了。
云迟突然觉得,这绿迟山可能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奇怪。
但是她就这毛病,越危险越邪门,越觉得有趣。
有时候云迟也不知道自己这种臭毛病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但是,现在让她退出去已经不可能。
尤其是她刚才看着那只东西在垂死挣扎的时候,脑海里真的突然闪出了几个破碎的画面,她一手握着剑,剑尖刺着这样一只虫子,现在的她和那个看不出几岁的她,正同时看着那只虫子在垂死挣扎。
云迟心里想过,也许那是原来的“云迟”的记忆吧。
但是一想到脚心的痣,跟她原来的身体一模一样的痣,她又觉得,自己跟这个“云迟”之间也许还有着她尚不知道的联系。
第296章 见多识广
甚至,这个世界,也许原本就与她有着联系吧。
否则,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还有,她小的时候还未曾有记忆的时候,当真是一个人住在古墓里?那么小的孩子,她是怎么活过来的?
云迟脑海里急转着,抓出了很多以前她没有去细想的疑点来,都是关于自己,关于“云迟”的。
但是她的脸上却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在木野和丁斗的眼里,此刻她正一脸平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他们看着那烧尽的一点儿灰烬却是背后发毛。
木野声音微颤,问道:“姑娘,我们还要往下走吗?”
他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好吗?
“走啊,为什么不走?”云迟想也不想地回答。
木野咬了咬牙,点头,“好,姑娘说走就走。”
云迟看着他一笑。
没错,木野虽然本事不高,但是胜在忠心可靠,而且,从来不违背她的意思,她指哪他走哪。
她看向了丁斗,问道:“丁叔是想回头,还是继续往下?”
丁斗哈哈大笑道:“小天仙和大兄弟都不怕,我怕啥?说不尽这底下就有青雾莲呢,那可是三万两黄金!干完这一票,我说不定都可以退隐了。”
“好啊,那就一起下去。”
云迟说着,纵身就往下一跃。
动作潇洒得让人赞叹。
但是,刚刚才发现有那么恶心的东西啊,之前还听到了底下梨公子侍女的尖厉惨叫啊,她怎么敢?
丁斗嘶地倒吸了口凉气。
一抬头就看到了木野视死如归的表情。
“丁大叔,你慢慢来,我得跟着我们家姑娘!”说完,他也立即就朝下方跳了下去。
“疯了,都疯了。”丁斗探头看了一眼,见他们的身影都瞬间就没入了巨坑下面的黑暗,心头一跳。
又随即苦笑了起来。
看来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啊,想他丁斗十七八出来闯荡江湖,曾经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艰险没经历过?怎么到了现在反而是不如两个年轻人,畏手畏脚了?
他心中陡起一阵豪情,也朝巨坑之下跳了下去。
风丝丝,似是缠绕着周身。
越往下越凉。
先是坠入了一片黑暗,但是身形下坠没多久,眼前便又是一亮。
倒也不是特别亮的光芒,而是暖暖的黄,像是坑壁四周装着黄色暖光灯一样,东一片亮,西一片亮,散布在大片的花藤之间,一时也看不出来是什么。
木野坠下去,觉得太过刺激了,正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底,一旁突然咻地一声,一条粗藤将他腰身卷住,把他拉了过去。
云迟站在一突出的洞口,伸手抓住了他,“站稳了。”说着,手里的藤条又咻地甩了出去,未等卷上丁斗,他已经先一步伸手抓住了,身形轻飘飘跟着一荡,就来到了他们身边。
“丁叔这一手漂亮。”云迟挑了挑眉,夸起了他的轻功来。
人在半身,只微微借力,便能如同云朵一般飘来,这样的功夫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练就的。
丁斗的功夫,看来要比她猜测得更高几分。
丁斗哈哈大笑,揶揄地看着云迟,道:“小天仙,我可当不得你的夸奖,你才是不得了啊,跳下来竟然还发现了别有洞天。你可没有内力,刚才怎么到这儿来的?”
他是真的看不出云迟有内力,但是,飞速下坠的她却能跑到这边侧的洞口平台来,为什么?
要说不得了,这丫头才真是不得了呢。
云迟扬了扬手里的山藤,挑眉。
她与花焰鸟自打一开始就合作无间,花焰鸟先下来探路了,这个洞口是它发现的,山藤自然也是它啄了递到她手上的。
云啄啄拍打着翅膀,落在云迟的肩膀上。
丁斗这时才看到它。
“这是…花焰鸟?”
丁斗一开口,云迟心头就微微一凛。
“丁叔真是见多识广。”
“好说好说,小天仙,不瞒你说,我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东西,那肯定是要比你多多了的。不过你这花焰鸟跟传说中的有点儿不一样啊,传说中的花焰鸟没有这么大。”
云迟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木野已经朝下方看去。
现在所站的这个位置离坑底已经很近了,不过有半丈的高度。
坑底下长着密密麻麻的植物,藤藤蔓蔓的,像是编织了一个绿色的网兜一般。那些藤网看起来有弹性又柔软,刚才掉下来的人想必就是被它们给接住了,所以才说没有问题。
可是现在藤网上有几处沾着鲜红的血迹,上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网也没有破了的,这么望下去完全看不出来人去了哪里。
云迟三人看得有些茫然,四下寻找着洞口或是破漏之处。
木野忍不住叫了起来:“梨公子!梨公子!”
叫完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敌对的关系,在梨公子跳下来之后,他们家姑娘还往他身上丢了引火珠呢。
一回头,便见他家姑娘纤细手指间又捏着了一颗引火珠。
木野一惊,“姑娘,要是这里烧起来,咱们怎么办?”
火往上烧,他们可是无路可走啊。
整个跟火坑一样了。
云迟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要用火烧了?”
木野指了一下她手里的黑色引火珠。
丁斗也觉得很好奇,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啊,不只是可以烧的。”云迟说着,仿佛漫不经心地,把手里的那颗黑色的珠子朝下面那个网兜丢了下去。
木野和丁斗都不由得紧紧盯着。
那珠子碰到了一处藤蔓,却猛地炸开了来,然后暴射出了无数发丝般大小的针。
漫天的针激射出去,四周围响起了无数声吱吱声。
然后有好多个地方突然有东西扭动了起来 ,扑索扑索地往下掉。
还有好几处与之前一样,霍起就冒起了一朵青蓝火焰,然后烧了起来。
木野和丁斗同时激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那、那么多、都是刚才那种恶心的东西?”
木野全身汗毛都在向那些东西致敬。
天啊。
要不是那些东西被小针射中,都扭动了起来,他完全看不见在那样的藤蔓里藏着那么多的恶心虫子!
一想到要是刚才云迟没有把他拉上来,而是掉落到那成片的藤网里,一股寒意就从脚板心一直往上钻。
太可怕了。
第297章 妖人祭妖凤
“这些东西该不会吃人吧?”丁斗问了一句。
刚才下来的人不少了,现在只见血迹不见人,人呢?
该不会被这种东西吃了吧?
这种东西虽然小,但数量多啊!
丁斗是见识过食人蚁的,食人蚁那么小,但是数量多,一大片食人蚁从一个人的尸体上爬过去,不一会,便只剩下了一个骨架子。
那画面真的能够让人连做一个月的恶梦。
“它们不吃人。”云迟下意识地回答。
“姑娘怎么知道的?”木野也是无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云迟就怔了,是啊,她是怎么知道的?
刚才她似乎就是下意识地回答了,而且,回答的时候还那么肯定,好像她是真的知道这些东西不吃人一样。
也许是她在那个古墓里面的书里看到的?
未等云迟想清楚,在他们背后的洞口里一阵劲风袭来,带着一丝血腥气。
丁斗一个旋身就一掌反击过去,只听嘭地一声,洞里传来了一声闷哼。
木野立即就挡到了云迟面前。
看他这护主的行为,云迟心中一暖,脑海里又是一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模模糊糊地闪现了出来。
曾经有人也这样挡在她的面前吧….
云迟的脑袋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眼前一黑,身形微微一晃,差点倒了下去。
木野察觉不对,立即伸手扶住了她。
“姑娘,你怎么了?”
在这一瞬间,云迟已经脸色苍白如纸。她觉得好像有潮水般的记忆要冲出禁锢,将她淹没。
整个人恍恍惚惚,眼前的景象都在摇晃。
与此同时,已经强势攻进了阎王谷的镇陵王突然按住了心脏,心脏急速地跳动着,鼓躁着,从未有过的慌。
“沈京飞!”
“属下在!”
“此处交给你,本王另有要事!”
镇陵王沉声说完,已经勒停了马,猛地一个掉头,就朝山口冲了出去。
一人一马,黑色和红色的色彩,浓重如墨,转瞬已经冲出去很远。
“王爷!”骨影立即跟着扑身而出,抢了另一人的马,紧紧跟上。
变故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以前,王爷做事沉稳,从来没有过在这种紧要关头离开的。
沈京飞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想到了王妃。
除了王妃,这事间还有什么人什么事让王爷脸色大变?估计只有王妃了!
沈京飞生怕王妃果真出事,立即大喝一声,“攻,给我攻!尽快打下阎王谷!”
然后,他们要支援王爷王妃去!
风疾疾,马蹄声疾疾。
镇陵王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飞扬。
心脏似有人一直在用钉子钉进去,这种痛他可以忍受,不能忍受的是关于云迟的未知,还有他脑子里突然间涌出的记忆。
“迷漓山底迷漓洞,迷漓妖人祭妖凤。”
这句话是他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师尊所说的。
可是,关于这一切,就好像被什么封住了记忆一般,以前他从来不曾想起这些话来,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陡然就蹦出了这么一句。
师尊悲悯天人的声音有些恍惚,似是离得极近又似是离得极远,隔着万水千山地传了过来。
镇陵王沉峻的脸庞上写满了傲然。
这个时候他可以肯定,他与云迟之间,在他们相遇之前应该就已经有所关联的。而他的记忆,也有那么一部分与她紧密相关。
冥冥中似乎有那么一双能够瞬间翻云覆雨的手在左右着他们的命运。
在摆布着他们。
甚至,在隔离开他们。
但是,那个女人就该是他的!
不管冥冥之中是谁想要分开他们,想要抢走她,他都不同意!
破天与妖凤相杀,那他便舍了这破天!
迷漓山下迷漓洞,妖人祭妖凤,他不管谁是妖人,不管祭妖凤是什么意思,他都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去!
他的女人,他来护!
镇陵王在骏马疾驰间,摘下了挂在腰间的重剑破天,一扬手,狠狠地掷了出去!
这神将之兵,原是他苦寻许久的天下至宝!
只要他踏入宗师,能够操探破天剑,必将砍遍天下,难逢敌手!而他也是费尽心机,九死一生才得到这破天剑,如今,竟然说舍就舍,说丢就丢。
“王爷!”后面的骨影大惊失色,伸手就要去抓被掷出去的破天剑。
却不料破天挟风飞射出去,周身突然燃起了金挟红的火焰,火焰裹着剑鞘,整把剑浴着火焰嗖地飞了出去。
骏马不停,骨影回头已经看不见破天。
他心里震骇,镇陵王却头也不回,继续策马飞驰赶路。
绿迟山,曾经名为迷漓山。
镇陵王此时心里没有多余的想法,他只是知道,已经融合了妖凤之心的云迟此去绿迟山会有危险。
她若有危险,他如何能不在身旁?
在镇陵王舍了阎王谷和众部下朝绿迟山一路风驰电掣急赶而来的时候,云迟的头痛正在加剧。
突如其来的,一下一下地越加尖锐起来,像是有很多人拿着锐利的长针,毫不留情地刺进她的脑袋里。
在这样的剧痛中,一段接着一段的记忆碎片争先恐后地朝她的脑海里冲击着,如同呼啸的潮,从里面往外拍击,呼应着那种尖锐的痛。
那些记忆里,出现最多的是一个女人,锦红华服,金丝绣线,裙摆有睥睨天下的凤凰,随着她的走动而灵动欲飞。
她墨发飞扬,头戴着华丽无比的金丝缀着宝石的皇冠,奇怪的是,明明连皇冠的造型她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却就是怎么样都看不清这个女人的长相。
只有一种感觉,她必定是风华绝代,令人惊艳,华光慑目,让人不敢直视。
与这个女人一样出现较多的是一个女童,不过三四岁的年龄,穿着白色布衣,散着长发,赤着足,在一条长长的幽暗的通道中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