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巫魑一直叫得十分渗人的声音。

黑夜里,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恐怖。

他们一路不敢停下,狂奔疾驰,一直向前,向前。

正是因为对巫魑的长度和最终能力的不肯定,才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再说,虽然猜测那巫魑尾部被什么压住了,可谁知道经过这一夜的疯狂折腾,它会不会脱困了,然后朝他们追来?

这一跑,一直跑到了天际发白,天终于亮了。

而他们也看到了这一片湿热崖石林的边缘。

前面不远,便是他们的车马。

众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冲了出去。

一出这白雷崖之界,便明显地觉得空气都不一样了。

凉风扑来,让他们都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逃命一夜,一身大汗,被这么一吹,他们顿时都觉得精神了。

在马车里睡着的柴叔听到了外面声音,刚刚惊醒,已经听到周围有侍卫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公子他们!”

“公子回来了!”

柴叔立即掀开车帘跳下车来,看到了晨光里那一行人,不由有些愣了。

这怎么都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身上衣服全是泥尘,脸上也都是脏污得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了,还都走得东倒西歪的。

相比之下,只有晋苍陵是最为干净整齐的,依然俊颜冷酷,眸光凌厉。

但是,看着他紧握着云迟的手,柴叔便不由得微微皱眉。

他不反对主子身边有女人,要成大业者,身边也不可能没有红颜,而且,他也不反对他宠着云迟,毕竟云迟美貌过人,能力也不凡,能够助主子一臂之力。

可是,这么宠,一直携手并肩,这是不是太过了?

以后心小姐又有何位置?

若是让云迟恃宠而娇,以后容不得心小姐和其她的女人,难道还要主子身边只有一人吗?

看来,他要找时间与主子好好地说说才行。

这时却是不方便。

晋苍陵刚刚掠过来,便带着云迟上了马车,同时沉声下令。

“上马,速速离开此地!”

众人不明所以,但见徐镜骨影等人都以口哨唤来他们的骏马,便也立即跟着翻身上马。

一行人策马奔腾,远远地离开了白雷崖。

直至天色大亮,已经离白雷崖很远,他们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第454章 残垣古井

镇陵王下令休息,徐镜骨影几人也才松了口气。

他们还真的没有这么累过,而且,巫魑这种东西真的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和想象。

整座白雷崖都感觉好像能被它掀翻弄塌了一样。

半个时辰之内从崖顶夺命狂奔而下,几乎已经是超出他们体力的极限了。

而且,黑夜漆黑,下崖过程中完全是看不得路辩不得危险,就那么狂奔了下来,现在停下来才感觉到身上衣服多处勾破,手臂小腿也有多处划伤。更何况早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啾!”

云啄啄之前飞了出去转了一圈,它倒是吃了几条树叶青虫,稍微填了肚子,立马飞了回来。

轻啄了啄云迟的肩膀。

“嗯?”

“啾啾啾!”云啄啄叫了几声,转头朝一片树林飞了过去。

“啄啄说那边有水。”云迟对镇陵王说道。

“跟着它。”镇陵王立即先抓住她的手,往云啄啄飞去的方向飞掠。其他人对视一眼,把车马留下,也都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进了树林。

柴叔他们留在原地的时候是给他们留了食物的,但是等到那些东西拿出来,才发现都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这个地方看来空气是闷热许多,吃的东西都一夜就坏了。

所以现在所有人都是饿得浑身没劲。

这树林并不密,稀稀疏疏的树也不茂盛,一眼能望出去看到他们的车马。

云啄啄飞落在前面一处长满了青苔和野爬藤的石柱上。

镇陵王和云迟先到,两人都是一怔。

因为眼前出现了一小片的断垣残壁,都长着青苔爬着野藤花。

“这里以前竟然还是有人住的?”

白雷崖那么凶险,离有人烟的地方,他们快马加鞭也要赶好几天的路,可以说方圆百里,难见一人。

这里简直就是荒山野岭了。

可是,现在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断垣残壁,这说明原先这个地方有屋子,也就是有人居住的。

不过,看这断垣残壁的破败程度,应该至少已经是数十年以前的了,甚至,上百年。

只是这个地方会有水?

之前他们一路赶来都没有找到水源,最近的一条小溪,除了白雷崖底那一条,就得再赶三四天路才有。

他们之前装的水,本来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三四天只能一人偶尔一两口润润喉的了。

没有想到云啄啄却找到了水。

“水呢?”镇陵王看向那落在石柱上的云啄啄。

云啄啄又展翅往里面飞了一段,再次栖落。

云迟和晋苍陵穿过那片断垣残壁,走过了一小段铺着石子的小路,过了一个已经倒了一半的小拱门。

“这里像是通往后院的路。”云迟挑了挑眉。

所以说,原先这座宅子虽然不大,但是应该还盖得挺用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那一种。

小而精致,还有前门后院。

而过了这一道残门,后面果真像一个后院的样子,还有一小圈的院墙围着,当然,那院墙现在也已经是残破不堪,上台也是长满青苔爬满野藤了。

在这个院子里,竟然有一口井!

小小的一口圆井,圆井周围铺着一圈石板,石板缝隙长出了不少小草小花,井上盖着一块石板。

而在旁边,还倒扣着一只绑着绳子的木水桶。

“这井里不会还有水吧?”云迟惊了。

“看看便知。”

晋苍陵走了过去,一只手看似轻轻一挥,那块厚重的石板就轻飘飘地被他扫落在地上了。

这时,徐镜他们也已经跟了过来。

看着这里,大家都觉得很是惊讶好奇。

云迟和晋苍陵同时探头往井里瞧。

晋苍陵一手挡在她额前,只准备一有不对,立马将她推开去。

但是,他们只看到了井水清滢,井内壁石缝中也长着水草,井水安静等待百年的样子,井里清凉之气也能感觉得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果真有水。”晋苍陵看了一眼站在井沿的云啄啄,“此次算你有功。”

“啾!”云啄啄立即叫了一声,高昂着头,很是骄傲的模样。

镇陵王退开了几步,一招手,“打水清理,在此休息吧。”

两名侍卫立即上前。

云迟看着他们拿起了那只木桶,索性站在一旁看着。

那只木桶竟然还没有风化坏掉,居然还能用。

但是绳子一拿起来就酥掉脆散了。

好在绳子倒是不难找到代替的,他们扯了几根爬藤就代替了绳子。

另外几名侍卫在这些断垣残壁中翻找了找,竟然还找着几个陶盆陶碗。

水打了上来,先洗净了桶,把这些东西也都洗干净了。

这水很是清凉,但是,真的很透澈很干净的样子。

第二桶水打上来,侍卫先用陶盆盛了两盆水分别给镇陵王和云迟端了过来。

“公子,少夫人,请净手。”

云迟早就已经受不了一脸的灰尘,拿了手帕出来,绞了水,把脸和脖子都擦洗干净了,顿时感觉一阵舒爽。

等她擦完,晋苍陵动作极为自然地就从她手里接过了手帕,自己收拾起来。

柴叔在一旁无意看见了,顿时又是一愣。

“罗同,去马车上给主子拿布巾过来。”

镇陵王抬也没有抬,淡淡道:“不用了。”

说着已经绞了手帕的水,擦起脸来。

云迟坐在他旁边,笑眯眯看着柴叔,看得柴叔心里有些发毛。

这怎么了,主子以后是要坐拥天下的霸主,怎么能反过来用一个女人用过的手帕?

可是被云迟这么看着,他这会儿却是不敢说出这句话来。

云迟收回了目光,看向晋苍陵,凑了过去,双手搭在他肩膀上,整个人柔若无骨地靠着他,以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柴叔觉得你用我用过的手帕,辱没了你呢,我亲爱的王爷大人。”

晋苍陵斜瞥了她一眼,把手里擦过用的帕子在她脸上擦了一把。

“现在你也用本王用过的手帕了。”

云迟靠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乱颤。

那带笑的双眸美得如星光璀璨,脸庞如花。

柴叔暗叹了一声,云迟这容貌当真是足以祸乱天下,再长几岁如何得了。

木野端了一盆水,拉着朱儿到了一处角落,让她坐下,自己在她面前蹲了下去,伸手去拉起她的裙摆。

“朱儿,我帮你看看腿上有没有伤。”

裙摆一拉起来,木野突然倒吸了口凉气。

第455章 死亡令

只见朱儿本来雪白嫩滑的小腿上竟然布满了一道道斑驳的伤痕,而且,那些伤痕周围都有黑紫色的淤血一样的痕迹,这么一看,两条小腿都布满了这样的黑紫伤痕,竟然无一处完好。

简直触目惊心。

朱儿自己也被吓着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腿。

“朱、朱儿,你不觉得痛吗?”木野很是震惊地看向朱儿。

两条腿已经这样了,她竟然若无其事?

“只是有点儿麻,不痛啊。”

木野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这样子怎么可能不痛?

他立即站了起来,对朱儿道:“不行,这得让姑娘来看看!”

在他心里,云迟就是万能的。

“少夫人现在也累,要不然我抹点金创药就好。”朱儿望了那边一眼,总觉得自己才是身为侍女的,不能总是反过来劳烦主子。

而且,她真的不觉得腿痛。

但是木野也不同意。

“白雷崖就是个古怪又邪恶的地方,那里真是什么怪东西都有,万一你这腿并不是普通的伤呢?”

他就是觉得这伤很奇怪,已经伤成了这样,朱儿只感觉到有点儿麻,这怎么都不正常啊。

白雷崖这地方,他觉得太过邪恶了,在上面受一点儿伤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可是…”

朱儿还在犹豫,木野已经朝云迟那边叫道:“姑娘,请您过来看看朱儿。”

云迟听到了木野的声音,朝这边望了过来,见到木野脸色不对,便站了起来,对晋苍陵道:“我过去看看。”

“嗯。”晋苍陵瞥了那边一眼,然后对徐镜骨影丁斗几人道:“你们也都去检查一下身上有何伤处。”

又让柴叔安排另外几名侍卫去找食物。

众人都各自领命忙去,晋苍陵盘腿闭眼调息。

他半甲子功力刚融合没多久,要再调息调息,让自己更适应这突然增加的澎湃内力。

而且,闭眼调息的时候,他也能够将周围的动静听得清楚。

云迟到了木野和朱儿那边。

“姑娘,您看看朱儿的腿…”

“这是怎么弄的伤?”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云迟已经看到了朱儿那双满是黑紫色的小腿,顿时脸色一变,快步走了过来,在她面前蹲下。

朱儿眼睛突然一热。

她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子。

对他们这些当侍女属下的,怎么可以这么好?

云迟是真的一点儿嫌弃都没有,直接就在她面前蹲下,察看起她腿上的伤来了。

“少夫人,我也不知道,当时什么都顾不上,就是一路狂奔…”

“你仔细想想!看看到底是有哪里不对。”云迟伸手,在她的小腿黑紫上一按:“这样痛吗?”

“不痛。”

“不痛?”云迟皱起了眉。

这样黑紫一片的腿竟然不痛,这当然不正常了。

朱儿努力地回想着,这腿到底是怎么伤的…

“对了,”她突然想了起来,道:“当时我突然踩进了一个坑,那个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会掉下去,但是那个坑并不深,只是到了我的膝盖处,那时小腿是有细微的刺痛感,可是也不算严重,所以我也没有在意,跳出来之后便继续跑了。”

看来,就是在那个时候受伤了。

这种一道一道的划伤,说明当时那个坑里是有什么带刺的植物的。

云迟伸手就去挤她其中一道伤口,看着那血渗出来,果真也是黑紫色的。

“这是毒啊。”

她脸色微变,立即将朱儿的裙子又撩高了一些,只见两边小腿都有一道黑紫色纹路在缓缓地朝朱儿的膝盖和大腿上蔓延了上去。

“朱儿,你太掉以轻心了。”

云迟立即叫道:“霜儿过来!”

霜儿也刚打了水将自己擦洗净了,听到了云迟的话,立即朝这边奔来。

一看到朱儿的腿,她失声叫道:“天啊,朱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会点穴,快,点穴阻止那毒再往上蔓延!”云迟说着,拿出了辟毒丹,塞到了朱儿手里。“拿着。”

朱儿此时心里也有点儿慌了。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中的毒,可能她还没有这么慌张,可是现在这毒是从白雷崖带来的,他们都知道白雷崖那么恐怖,谁知道这毒会不会也是什么恐怖的毒啊。

她紧紧地握紧了那颗辟毒珠,紧紧地贴在胸前。

霜儿也看到了那在不断往上蔓延的黑紫色,虽然很缓慢,但依然能够看得出来一直在往上爬。

她立即快速地在朱儿大腿上点了几处穴道。

那两条黑紫停了下来,没有再动了。

但是,就在她刚想说话时,他们竟然看到黑紫线竟然像有生命一般地扭了个弯,绕开了封住的穴道,再次往上攀爬!

霜儿简直是受了惊吓,下意识地又点了几处穴道。

云迟见势不对,伸手向木野:“扯两根布条,快。”

木野二话不说,撕拉一下,从自己衣服下摆上撕下了两条布条。

云迟速度很快,用那布条紧紧地扎住了朱儿的大腿。

那又扭曲着要往上蔓延的黑紫线速度缓了下来。

“这不单单是毒。”她沉声说着,刚刚拔出了小刀,便听那边徐镜的叫声。

“骨影大人!”

他们都下意识地扭头望去,只见骨影同样将露出了小腿,他的腿,与朱儿一样,全是黑紫!

徐镜已经迅速地出手,封住了他的穴道。

云迟立即叫道:“用布条把他的腿紧紧扎起来!”

骨影竟然也中招了。

顿时,一股阴云笼罩在他们心头。

丁斗刚刚给自己胸口的伤上了金创药,正让一名侍卫帮着他包扎,看到了骨影的腿,也失声叫了起来。

“这是什么?”

云迟沉声问道:“丁叔,你见过吗?”

“没有,是毒?”丁斗立即摇头。

“不是简单的毒。”云迟语气有些紧绷,“这个是死亡令。”

“死亡令?”

众人都震惊而茫然地看着她。

什么是死亡令?

这个名字,他们当真是听都没有听过啊。

镇陵王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骨影的腿,站了过来,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骨影面前,手一挥,两道气劲立即袭向了他的大腿穴道。

“内力封穴,只能保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过了,血气不流通,这双腿同样会废。”

第456章 这女人有毒

晋苍陵的话,很是冷酷地说了出来,让骨影和朱儿两人同时打了一个激灵。

比起死,他们都同样更怕这双腿完全废了。

如果这双腿全废了,那么他们还能干什么?那就等于是一个废人了。

镇陵王看都没有看地又一弹指,两道气劲同样没入朱儿的腿。

朱儿立即就感觉到两腿没了知觉。

她不由得伸手,紧紧抓住了木野的手腕。

木野反手将她的手握紧,低声说道:“朱儿别怕,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对你好的。”

朱儿眼眶一热,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和木野,可以说是不得已成了夫妻。

但是到现在,她却是当真渐渐地把心放在了木野身上,只觉得他踏实,忠诚,细心。此时木野还让她觉得十分感动。

此时他们要走是不行的了。

半个时辰,不把这腿治好,他们的腿都要废了。

云迟脸色也有些发黑。

腿废了不是只站不得行走不得,以他们这种情况,要是真的不行了,那这双腿得锯掉才可以。

这个时空这个年代的医术,谁知道锯了腿能不能保住性命?

一想到骨影和朱儿有可能要锯腿,有可能失了性命,云迟就忍不住想骂粗话。

死亡令,偏偏是死亡令。

晋苍陵看向她,问道:“何为死亡令?”

云迟咬了咬牙,道:“死亡令,是一种线虫和毒素的结合。那种虫是长条线形,叫令虫,依附一种名叫死亡草的带刺毒草而生。令虫吸食死亡草的毒液活着,可是,等到死亡草快枯萎时,毒素会发生变质,把令虫毒死。死去的这种令虫,便称为死亡令,会依附在死亡草上,遇血变软,附于血中,只要血液流通,死亡令便会随着游移遍全身,把人毒死 。”

也即是说,现在骨影和朱儿腿里的,就是死亡令,是死去的带毒的线虫。

“那虫子最多也只是跟头发丝那般,钻入血管里了,又不是活的,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它吸引出来。”

云迟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柴叔忍不住问道:“内力逼毒,也没有办法把它逼出来吗?”

“很危险,因为死亡令现在其实是非常脆弱的,用内力的话,很会可能会让它寸寸断掉,那就会变成很多节小小的死亡令,只要有一小截不能够逼出来,就依然还是很危险。”

“老天。”柴叔忍不住绷紧了脸。

徐镜也看着云迟。

他觉得,如果说这里谁有办法,那只有云迟了。

在他心里,云迟的见识和所懂的东西,比他们都要强很多很多。

丁斗问道:“小天仙,你是不是…能治?”

云迟垂下眼眸,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对徐镜道:“把你们所有的衣服拿出来,在树林里围出一个密栏。”

徐镜没有多问,立即应了一声,一挥着,带着其他人去布置了。

晋苍陵眸光深深,看着云迟。

她怎么知道死亡令?

又怎么知道如何能治?

而且,若是她能治,为何刚才也是一副极为震惊的神情?

她是打算怎么治?

晋苍陵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云迟身边。

“告诉本王,你要怎么救他们?”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不对劲。

云迟抬眸看着他,忽而娇媚一笑,伸手按在他的心脏上,身子也靠向了他怀里,娇声道:“王爷,我就喜欢你这么担心我的样子。”

晋苍陵咬牙。

这女人又来了。

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够如此开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哦,”云迟竟然猜中了他此时心中的话,冲他眨了下眼睛,道:“真的,王爷这样担心我,怕我少了一根头发的样子,特别迷人,让我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