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他们就已经到了一处拐弯山谷入口。
环舒在此处就站住了。
“再往前走就算是入阵了,此处有两个阵法,外面这个阵法已经是被破了的,没有危险,你们再往里走,看到一块宛如人形的石像时,便是杀阵入口,到了那里,否是迟公子想要改变主意,还是可以安然无恙地退回来。”
“在那里退回来还有好菜好酒招呼吗?”云迟问道。
环舒:“…没有!”
“那在下不会退回的,为了好菜好酒。”云迟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与此同时,她也抛下了一句:“你们都在此候着。”
朱儿等人一惊,他们还以为要跟着进去的呢,结果云迟竟然想自己入阵?
“公子,让属下跟您一起进去吧。”霜儿急急说道。
“候着。”
云迟又说了这么两个字,这便让他们不敢再动了。
环舒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打算一个人进去,立即叫道:“你一个帮手都不带是准备进去送死吗?”
第702章 羊皮卷 紫藤花杀机
云迟的脚步声已经远了,她也没有回答环舒的这一句话。
之前她跟明遥师太说自己要赶时间可不是说着好玩的,她是真的要赶时间。
她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想她家王爷了呢。
再说,他的尸寒之毒还是早治早好,回去之后她还要去找药替他治那尸寒之毒,否则等他当真举兵,到时候谁知道晋帝会不会揪着尸寒之毒下手,总归是个很大的弱点。
嗯,她的男人的弱点只能是她。
当然,她也不弱。
想到了这里,云迟速度便加快了。
“啾!”
一声鸟鸣,云啄啄从她头上俯冲而下,落在她的肩膀上。
它早就已经先来了后山了。
等了她半天。
“有没有什么发现?”云迟问道。
“啾啾!”
云啄啄拍了拍翅膀,朝前面飞了过去。
云迟目光一闪,跟了上去。
只是,在看到云啄啄带着她找到的东西时,云迟的脸就黑了下来。
那是什么?
死人。
而且还是被利器削得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死人。
手腕齐根削了。
半边头削了。
半边肩膀削了。
这个人倒在地上,前面有一条长长的血滴成的路。
看得出来他是撑着这么重的伤想要逃出来的,但是跑到了这里实在是撑不下去,倒地而死了。
因为从他身上削下来的那些部位并不在这里。
云迟只看了几眼,便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沿着那洒一地血的路朝前走去。
云啄啄却扯住了她的裙摆。
“啾啾!”
“嗯?”
云迟站住了,重又回头看着那具死尸。
其实她也已经猜到,这人就是跟之前那断臂的人一伙的,他们不是说,还有一个兄弟死在这里面了,还让明遥师太给十万两,要把他送回去风光大葬吗?
看来就是这人了。
尸体都还丢在这里没抬出去呢。
不过看起来这杀阵里的那流云剑,真的还是把宝剑,太锋利了。
云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这一点,的确是有点儿变态。可是那把流云剑可以把人削成这样,可不就是很锋利吗?
但现在云啄啄不让她走是几个意思?
“啾!”
见她停住了,云啄啄才又飞落到那尸体旁边,然后看着她。
云迟皱了皱眉,问道:“难不成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
“啾啾啾!”
还真的有东西啊?
云迟脸色微黑,她还要去搜死人的身不成?
好吧,这种事情她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做。
她走了回去,弯腰先在那尸体的胸口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小卷的东西。把这东西拿了出来,她的脸色更黑了。
这是什么?
那是一小卷像羊皮一样的东西,卷得很实,比她一指略长些,乍一看还真像是一根雪茄。
她把这卷羊皮展开,上面画着一个图形,还用了她看不懂的字写着什么。
“怎么,总不会是藏宝图吧?”云迟扬了扬那东西,卷了回去,轻轻在云啄啄头上敲了一下。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把这一小卷的羊皮给塞到了自己背包里。
回头再问问丁斗认不认识这上面的字。
她再次往前走,没多久果真看到了一人形石像。
那人形也有些抽象,其实就是一块天然的宛若人形的石头。
地上还有血迹。
看来之前的那场暴雨并没有下到后山这里来?
这种现象以前云迟也见过,巨大浓密的雨云之下是大雨倾盆,但是离得很近的地方也有可能一滴雨水都没有。
她刚才走来的时候其实已经有发现了,后山这边的天色,要比山下教观那边亮一些。
有的山中气象奇特,想必这真云教所在的地方便是如此。
云啄啄飞在她的上空,飞得很慢。
云迟一进了阵,抬头看了它一眼,便不再看它了,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个阵法里。
这里已经是杀阵,因为之前已经看到了那个死人死的惨状,所以云迟也提高了警惕。流云剑是真云教教宗蓝琴的成名兵器,在她死后还被用来布杀阵,成为了这么一把杀器,肯定是有它的厉害之处的。
但是云迟现在有一点儿不太明白。
蓝琴当年都已经自杀了,那个侮辱了她打败了她的人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布这么一个杀阵?
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不直接把那把流云剑给毁了?
放着一把剑在这里杀人,而且又还是在真云教的地方,有什么意思?痛恨真云教的人?
可是真云教的女弟子不入阵的话那也杀不了啊。
还是说,他的本意是封住后山不让人过来?
云迟想到了这里就把这疑惑先抛到了脑后,不管怎么样她都还是得先封了剑才行。
再往里走,云迟看到了一株巨大的花树。
紫色的花藤,一串一串地垂落下来,像是一把巨大的花伞。地上也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紫色的花瓣,看起来像是一幅浓彩画出来的重紫油画。
云迟原来以为这是她所知道的紫藤花,但是走过去一看却发现另外一种花,长得像紫藤花,可是花串上的每一朵小花的花瓣末端都有一小圈的淡金色。
这么近距离地站在花树下望过去,一串串花藤被风轻拂着摆动的时候,隐隐约约有流金闪烁。
美不胜收。
这棵花树可真的是绝美无双。
但是云迟却越发提高了警惕,因为之前那个人的血,在离这花树很近的地方就没有了。
她退了几步,目光四下逡巡,很快便看到了花瓣之中一只满是血的手掌。
不远处还另有几块血肉模糊的东西,看来应该也是从那人身上削下来的。
所以,此处虽景美,花艳,但是绝对藏着杀机。
而这个时候,云啄啄正要栖落到那一棵紫藤花树上。
云迟是知道这只蠢鸟的,虽然会寻宝,但是对于危险的预知性却是时常地卡壳出毛病,所以见它要栖落于那株花树上,她立即就叫道:“喂,蠢鸟,回来!”
在她的声音刚落下进,那株花树上突然就射出了一把长剑,那剑闪着寒光,朝云啄啄疾射而去,带着一股要把它绞杀的气势。
云啄啄大吃一惊,一个猛旋,立即就返回朝云迟飞冲而来。
主人救命啊!
第703章 藏于花中的剑
她就知道!
云迟脸一黑,手臂一挥,无穷疾射出了几道天丝,避开了云啄啄,朝那把流云剑射了过去。
流云剑再锋利也绝对削不断她的天丝,这一点云迟很肯定。
她本来的计划就是用天丝直接把流云剑束缚住,然后再封剑。
但是要封剑就需得找到流云剑的剑鞘,之前路上她也已经问过了环舒,环舒说了,流云剑的剑鞘也是被藏于杀阵之中。
等她先把剑控制住了再去找剑鞘就是了。
但是虽然知道流云剑削不断天丝,在她的天丝击中了流云剑发出的那么清脆的响声时,云迟还是有些震惊。
流云剑的锋利和坚韧程度超出了她的预计。
流云剑剑刃在击中了天丝时,剑身便微微弯曲,天丝擦身光滑的剑身,滑了过去。
流云剑在空中一个回旋,再次朝云啄啄射过来。
而这个时候的云啄啄已经落在云迟的肩膀上,也即是说,那把流云剑就是冲着云迟肩膀而来的。
剑破空,气流暗涌。
隐约听得到丝丝铮鸣。
云迟双眸微眯,盯着那把疾射而来的剑。
而就在这时,她隐约看到剑身上有流光闪过,竟然像是一人的面容。
疾飞的剑身上,闪现出了一个男人的面容!
一瞬而过!
云迟甚至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剑气暴涨,已经直刺她的双眼!
这剑…
这剑竟然改变了目标!
本来明显是要冲着她肩膀上的云啄啄而来的,在她刚才恍神的那么一瞬间,竟然冲着她的双眼而来了!
这简直是让人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云迟脚下一点,身形已经急急往后飞退。
与此同时,她扣住臂环,一扭,手杖已经化出,朝着那把剑就挥了过去。
“锵!”
一声铮亮的相击响声,那把流云剑被击飞了出去,飞进了那一树紫色的繁花之中,一切动静立即停了下来,静默一片。
也不知道那把剑是又已经藏在了何处。
神出鬼没的一把剑,而且还那么锋利,无坚不摧。
越是有压力,云迟越是觉得兴奋。
“还有阵法呢,阵法没启动?”
“啾。”
云啄啄叫了一声,又飞了起来。
要是这里太危险了,那它就飞高一点算了。
但是就在它刚飞上去时,一阵怪风突然刮了起来,地上那些紫色落花全都被刮了起来,被风绞着盘旋而上,漫天飞舞。
这些花瓣飞得极高,瞬间就把云啄啄包围了。
而云迟要抬头再去看云啄啄,只觉得面前一片浓郁紫色一直在转动,根本就看不到云啄啄身在何方。
看她这乌鸦嘴,这明显就是阵法已经启动了。
“啄啄下来!”
云迟轻喝了一声,她已经看得出来,这个杀孟一启动,就连飞天而逃都不可能。
漫天的紫色花瓣飞舞中,那把流云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哪里出现,但是一定会出现,趁机绞杀活物。
之前云啄啄一动就是流云剑的目标了。
所以,这个时候流云剑肯定是会在漫天的紫色花瓣中的。
云迟刚刚喊出那一声时,云啄啄就已经俯冲而下了,但是满天的紫色花瓣飞快旋转飞舞,它也看不到云迟到底是在哪里,只能一头俯冲下来顾不上太多。
云迟虽听到了云啄啄的叫声,但是诡异地听不出一这叫声的方位。漫天飞舞的花瓣似乎也有模糊了声音传来方向作用,绞着花瓣的风更是让声音变有些破碎。
她索性就闭上了眼睛,用耳朵仔细去倾听所有的声音。
如此一来,她果然听到了长剑破空而来的声音,那把剑已经离她很近了,但是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云啄啄拍击翅膀的声音,同样也离她很近了。
一时间,她竟然不能分辨出那把流云剑的目标是她还是云啄啄。
但是不管那把剑的目标是谁,云迟手里的手杖已经朝那边挥了过去。
明明没有看到剑的影子,她却听到了铛地一声响,明明就又已经再次击了了流云剑。
但是这一回那把剑好像被没有被她击飞出去,云迟反而是觉得手杖一重,心里陡然觉得不对,立即松手,手杖掉落之际被天丝勾住,她一甩手就掷了出去。
手杖带着那把缠在上面的流云剑被甩了出去,再次铛地一声。
云迟手腕再一抖,然后便快速地收回了手杖。与此同时,云啄啄已经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呆着!”
云迟低喝了一声,然后另一手一张,一团火焰冒了出来,她将火焰砸了出去,那些漫天飞舞的花瓣顿时就燃烧了起来。
一片一片的花瓣带上火苗,一朵一朵地落下,金与红的火,紫色的花,这样浓艳的色彩在眼前在身边一小团一小团地坠落,竟然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但是这些花瓣都烧光了,眼前的迷幻也就消失了。
尽管觉得这么美的一株紫色花树烧掉了太过可惜,但是这个杀阵布在这里,这么美的一株花树不过是吸食死人之血而开得浓艳的,所以云迟没有迟疑,一团火焰就朝那株花树砸了过去。
嚯地火烧的声音都响了起来,整棵花树都被火吞没了。
妖凤之火,烧得要比普通的火要来得快一点,火势也大一点。
在这一片火光中,那把流云剑也再次飞射了出来。
这一次云迟的所有天丝疾射而出,紧紧地把整把剑都给缠住了。
“啾!”云啄啄也叫了一声,就像是在给云迟加油。
云迟把天丝一收,那把流云剑便跟着被收了过来,紧紧地被天丝缠着贴在她的手臂上。
她这时才看清楚了这一把剑的样子。
很细长的剑长,剑身光滑而寒亮,带着幽幽微蓝光泽,剑柄上嵌着一颗宝石。
看起来是很适合女子使用的一把剑。
也是一把好剑。
因为这把剑虽然已经杀过了那么多人,但是剑身依然光滑干净,连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的。
被她这样强制地收了剑,这把剑却是缓缓地开始有点儿发烫起来了。
发烫的速度很慢,但是云迟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这什么鬼剑?这是还想挣脱开?”
“啾。”
云啄啄的意思明显也是这样。
如果剑有这么容易封,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失败而归?
第704章 老实呆着吧
“看来还是要赶紧找到剑鞘,现在出去重新制一把适合这流云剑的剑鞘估计没有那么快吧?”
云迟自言自语地说道。
封剑自然是要剑鞘的,流云剑本来就是属于剑身较窄,较为细长的那种剑,随便出去找一把剑鞘可能不好封。
封剑效果最好的当然还是用原来的剑鞘最为合适。
曾经有人提过那么一个说法,说是好的剑都已经与剑鞘有了契合的磁场,唯有回到原本习惯了的剑鞘里才能够真正地平静下来,敛了之前的杀气和霸道。
而且,从云迟作为一个造兵大师的角度来看,合适的剑鞘才不会影响和磨损剑刃。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这把流云剑也已经暂时地压制住了,她还是找找流云剑的剑鞘吧。
这么想着,她就一步踏了出去准备去找流云剑,而这时天空一声雷响,雨点也迅速地砸了下来。
这是又要下大雨了!
云迟觉得这个世界没有防水冲锋衣真是不好。
她四顾一遍,立即就朝那株花树之后跑过。
那边看来可能还有可能找到避雨的地方。
而因为这一场暴雨,因为这么大的雨点,那一株本来烧起来了的紫色花树的火也很快地被烧灭了。
一棵原本艳紫魅人的花树,现在就剩下截半黄半黑的光秃秃的树身,上面是一朵花都没有了。
云迟自然也已经顾不上这株花树如何,因为她跑了几步之后就发现了一件让她觉得很郁闷的事情。
她还在杀阵里。
也就是说,杀阵根本就还没破。
因为她刚刚跑了几步就发现眼前又起了一阵雾气。
这雾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漫起来的,先是轻淡,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浓了。
而雾气一浓,人在其中,露着的皮肤便有些刺刺的寒气,像是那一层雾气覆盖了上来。
可斗大的雨点还是依然砸落在她的身上。
很快她浑身便湿透了。
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之后再加上这一层的雾气,让人觉得寒冷无比。
明明这个时候天气已经热了,可现在云迟恍如置身寒冬。
避无可避。
她索性就朝那剩下的树身跑去,一脚就踹在那棵树上。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杀阵总该也是有阵眼的。
这个阵眼那么明显。
别人不可能直接把树砍了,但是她可以。
因为之前那棵树看起来就是很繁盛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人想过要砍树的,一看就十分费功夫。
但是现在所有的花和细的枝条一烧掉,树便不复之前的繁盛了。
这树被云迟一踹便有些摇动。
云迟直接从手镯里抽出了玄莲刀,运气在手,将整把刀刺进了树身,猛力绕着树转了一圈,刀在树身里跟着一转。
玄莲刀的锋利天下刀剑皆是无敌。
便是刚才她也叹过锋利无比的流云剑也是不能比的。
要不是真云教有保住流云剑的想法,她都想直接用玄莲刀把流云剑给断掉毁了。
这么粗壮的树身,被玄莲刀切开了一圈,云迟再次提脚运气一踹,咔地一声,整棵树便缓缓地倒下了。
树一倒,眼前的雾气就很快地消散了开去。
大雨还在下。
云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弹了云啄啄一下,道:“现在试试能不能飞,出去找剑鞘去!”
她与云啄啄分开找,总比她一个人出去找要来得轻松。
“啾!”
云啄啄就飞了出去。
这一次,杀阵果然是破了。
它飞离向一个方向,云迟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奔了出去。
这都已经湿身了,还避什么雨啊,赶紧找到剑鞘再说吧。
而在外面的丁斗等人呆在亭子里避着雨,都显得十分焦灼。
“这场雨这么大,公子在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地方避雨啊。”霜儿很是担心。
朱儿道:“我先回去给公子拿披风过来。”
万一云迟在里面真的没有地方避雨,出来的时候肯定是一身湿透的,那不是会曲线毕露吗?
她当然不能让云迟有那样的窘状。
“朱儿,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拿。”木野立即阻止了她,现在大雨,他怎么会让朱儿去呢?
那么一来朱儿的衣服全湿了也会贴在身上的。
朱儿也没有与他争,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再拿一条干布巾过来。”
“明白。”
木野冒雨奔下山去了,朱儿等人依然在亭子里面等着。
环舒望着阵法那边的方向,心里只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他们不担心迟公子的安危,只担心他会不会淋湿了吗?
那可是杀阵,已经有好几个人死在里面的了,还有,流云剑之锋利,他们只怕是没有见识过吧。
竟然生命安危不担心,担心淋湿?
简直是无知者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