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陆少霖倒是有意思的人。

凤轻尘上了马车,直接赶到孙府,如凤轻尘所料的那般,孙府上下愁云惨淡,整个孙府死气腾腾的,没有半丝的活力。

凤轻尘叹了口气,当初升侍郎时,孙家人怎么就不多想想呢?天上可不会无原无故的掉馅饼,就算掉下来也不会刚好砸在你头上。

虽不满孙家人的不谨慎,可想到孙翌谨,想到孙家会落得如此惨境,或多或少都与她凤轻尘有关,再多的不满也消散了……

273浑水,没有简单的人

孙府的人见到凤轻尘,就如同溺水的人见到浮木一般。

“凤小姐,我爹他不会贪墨,他绝不会含赈灾的银子。”

孙家两位公子,大公子跟着宇文元化去了边关,二公子在王家求学,此时主持孙家大局的,就是孙家二公子。

凤轻尘一来他就立马表明,他父亲是冤枉的了,稚嫩的脸上闪着不屈是倨傲。

“放心,孙大人暂时不会有事。”凤轻尘没有顺着说,我相信孙大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在官场上没有干净的人,干净的人走不远,孙大人明显就是走不远的那一类。

她相信依孙大人的为人,不会贪赈灾的银子,可这又如何?

这件事情冤不冤枉并不重要,贪没贪也不重要,重要的如何脱身,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皇上没有把孙家上下全部捉入大牢。

安公国利用皇上寿辰在即的时机,递上这个折子,引皇上大怒,二话不说就把孙大人丢入血衣卫,同样也给孙大人争取了时间,在皇上寿辰前,孙大人这案子不会办。

安国公估摸着是认为,孙大人到了血衣卫必死,却不想她和陆少霖的交情很不一般,陆少霖要留孙大人一条命,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轻尘姐姐,我爹他在血衣卫,那是血衣卫呀,进去的人不死也要残,轻尘姐姐求求你,救救我爹好不好?我爹他是好人,他绝不对做这样的事情。”孙翌辞一张小脸哭得像花猫一般。

今天他们到处求人,可却处处吃闭门羹,孙家宗族的人本身就不待见他们,此时更是落井下石。

凤轻尘拍了拍孙翌辞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你爹不会有事的,血衣卫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轻尘姐姐不也活着从血衣卫走出来了嘛。”

话说时,一脸老态,发丝夹着银丝的孙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来,看到这样的孙夫人,凤轻尘心中的愧疚更甚,孙夫人比陆夫人才大几岁,可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两辈人。

上一次孙翌谨死,孙夫人伤心险些把眼睛给哭瞎了,这一次……

她凤轻尘欠孙家太多了。

“孙夫人。”凤轻尘上前,咚的一声跪了下来。

“凤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快起来。”孙夫人没有想到凤轻尘会这么做,手忙脚乱将人拉起来。

凤轻尘却拒绝了,恭敬的给孙夫人磕了三个头:“夫人,这三个头是代翌谨小姐磕的,翌谨小姐不在,孙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孙夫人哽咽的将凤轻尘扶了起来:“翌谨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别自责,那个孩子是个福薄的,去了也好。”

退婚、破相,孙翌谨就算活着,也会很累很辛苦,孙翌谨的死并不全是凤轻尘的责任,至少孙家人并没有怪凤轻尘。

“孙夫人,你别担心,孙大人在血衣卫很好,我已经拖人照看他了,他不会有事。”凤轻尘扶着孙夫人走到花厅,坐了下来,把陆少霖的话转告给孙家人,让她们不用担心,孙大人在血衣卫不会受苦。

“孙夫人,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明天你们可以去血衣卫探望孙大人,给他带些吃食,去了血衣卫后你们找陆少霖陆大人就行了,他安排好了。”

“真的?我们真的可以去看我爹?”孙翌辞破涕为笑,心中的担忧因凤轻尘这句话而消散了。

凤轻尘说她爹没事她信,可终归是要见到人才能放心。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明天你们去血衣卫找人就行了,我明天恐怕没有办法陪你们去了。”孙大人的事情,她得去奔走,去求人,依靠孙家人这几个人,恐怕不行。

孙夫人和孙翌辞一时没懂,可孙家少爷却明白了,听到凤轻尘的话,连忙上前朝凤轻尘道谢:“凤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孙少爷言重了,这本是我该做的事情。”凤轻尘并不居功,见孙家公子还要再说,凤轻尘出言打断:“孙夫人,孙少爷,我还要去几位熟识的大人家中拜访,就不久留了,孙大人的事情你们不要担心,也别去再找人了,我会去查。”

她怕孙家人越帮越忙,安国公一早就有安盘,肯定不会只拉一个孙大人下水,捞一个孙大人就难了,要是孙家全家入狱,她会疯的。

“凤小姐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孙夫人与孙少爷虽然有些固执,但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们很清楚凤轻尘这是为他们着想。

“有事就去忠义侯府找我。”凤轻尘留下这话,谢绝孙家人相送,上了马车。

“小姐,接下来去哪?”丫鬟看凤轻尘面露疲色,心疼的道。

下午还好好的,却不想突然出了这事,害得小姐到处奔走,到现在别说吃饭了,就是茶水也没有喝一口。

“去哪?”凤轻尘揉了揉眉心:“去孙正道孙太医家。”

安国公府身后站的人是皇后,那么她能做的就是借谢贵妃的力。

后宫能与皇后一争的,也就只有出身谢家的贵妃娘娘了,后宫之争就是前朝之争,安国公能拿出证据把孙大人送到血衣卫,那同样谢家这边的人,也应该能拿出不少证据,将皇后一系的官员,送入血衣卫。

马车急行,凤轻尘坐在车内,盘算着如何搅浑朝廷这池水。

皇上寿辰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高兴不起来。

凤轻尘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邪的笑,随侍的两个丫鬟只感觉全身一寒,看凤轻尘的眼神透着一丝丝的害怕。

到孙正道家里时,孙正道一家人早已用过晚膳,凤轻尘很不幸的又错过了饭点,好在凤轻尘也不是来蹭饭的,查看了孙夫人的情况,与孙夫人和孙思行聊了几句话,就与孙正道来到书房。

“出事了?”孙正道看凤轻尘的样子就明白。

上午还意气风发,甩人巴掌甩得异常漂亮,到晚上怎么就一脸疲惫,即便得锦衣华服也遮不住。

凤轻尘将孙翌谨父亲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没说完,孙正道胡子一翘,气得骂起来:“安国公那个老不死的,居然出这么阴损的招,他娘就是一个阴险卑鄙的主,生的儿子也不走正途,小妾养的儿子果然是上不了台面,也就是安国公府那种腌臜的地方,才能养出这种险小人,为了富贵女儿也能卖……”

孙正道越慢越顺口,凤轻尘听得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老学究一样的孙正道骂起人来,这般的顺溜。

察觉到凤轻尘的眼神,孙正道立马停了下来,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很干脆的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呃?这么干脆帮我?”凤轻尘愣了一跳,她知道孙正道向来直接,可这也太……

孙正道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来找我,不就是要我帮忙吗?”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可你太干脆了,干脆的让我担心,事出反常必有妖,咱们又不算顶熟,我小心一点也没有错。”凤轻尘说得轻松,可眼神却异常的凌厉,孙正道确实挺反常的。

“不熟?我唯一的儿子是你徒弟,你以为我能和我撇清关系吗?”孙正道没好气的道,心中却暗骂:“死狐狸贼精明,你就不能笨一点嘛,女儿家家的不再家刺绣抚琴,却插手朝政,也不怕被皇上给咔嚓掉。”

“这不是理由。”凤轻尘摇头,孙正道屡次帮她,绝不是因为孙思行的关系,孙正道的身份她隐约猜到一些,只不过对方明显不想说。

“如果那不算理由,再加一个,我姓孙,东陵同一个姓的,大多都有点沾亲带顾的关系,在血衣卫的那位孙大人,是我的族兄,这个理由算不算?”真正的原因只有孙正道自己明白,而这个不能说……

凤轻尘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孙正道看,眼见孙正道快要撑不住时,凤轻尘才收回眼神:“勉强算吧,我信你。”

我信你!这三个字有时候是一道枷锁,那意思就是说:“我信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实际上,还是不信的,要真信就不会说出这三个字。

孙正道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明天去趟谢府,给谢家老祖宗看病。”唉,原本是谢贵妃急着抱她大腿,现在好了,她也急着抱谢家大腿,不过这样也好,双方都有求,这合作才能更牢固。

凤轻尘无比庆幸,她当初还算冷静,没有把谢家得罪到死,不然的话,孙大人可就危险了。

这世间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谢家人那么落你面子,你还和谢家合作?”孙正道心里明白凤轻尘这样做是对的,可他就忍不住刺凤轻尘几句。

一个女子这么理智、这么有主见了,让他们这群男人情何以堪,不过正道还是很高兴,凤轻尘能有此大局观,这才的凤轻尘才不会辱没她的姓氏!

274好吧,九皇叔吃醋的前兆

落面子!

谢家人落她面子的事,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她这个时候和谢家交好,确实有谄媚的嫌疑,可她要站出去与谢家对着来,把谢家得罪死了,只会让仇者快。

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她凤轻尘绝对不会做。

“一码归一码,再说和人命相比,面子算什么。”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她又不是银子,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顶多,九皇叔的马车见到她,会停一下。

孙正道没有说话,只盯着凤轻尘看,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凤轻尘也不在意,落落大方的任他打量。

“你到是通透,能想得开也是福气。”孙正道点了点头,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眼中闪着欣慰的泪光。

“这和想得开没关系,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我这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但明知那是南墙时,我肯定不会去撞。”凤轻尘起身,抚了抚衣服上的折子。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孙太医你了。”孙正道如此爽快,她要再客气就虚伪了。

“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谢家想要皇子就一定会出力。”孙正道很清楚谢家的软肋在哪里。

“皇子还远了一点,我觉得谢贵妃应该在身份上努力一下,她还有上升的空间。”怀胎生子要十个月,还不能保证是皇子,不如先谋算眼前。

“你是说?”孙正道眯着眼,眼中的精光一时隐藏不及,被凤轻尘捕捉了个正着。

一个太医怎么会有如此凌厉而又洞悉一切的眼神?凤轻尘在心中打了个巨大的问号。

孙正道这人越相处,越发现他不简单。

孙正道到底是什么人?她以前怀疑孙正道是九皇叔的人,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又发现不是。

孙正道反应极快,连忙掩去眼中的精光,朝凤轻尘露出一抹淡定,却更像是掩饰的笑:“谢家会这么做吗?”

“一定会,贵妃前面加个皇字,生出来的孩子更尊贵。”每一个人都有秘密,凤轻尘没有追问,假装没有发现,轻描淡写的道。

虽然母以子贵,但更多的是子与母贵,皇贵妃的儿子怎么也比贵妃之子尊贵,为了将来的皇子,谢家一定会努力……

太后和太妃一字之差,那待遇可是天壤之别。

“你这是拿住了谢家的软肋。”皇城中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明白,谢家打什么盘算。

不就是希望东陵下一任皇帝,能与谢家有点关系嘛。

“想要滔天的富贵,就得要冒险,谢家人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不需要我们多说。为了把这池水搅浑一点,我决定明天约王锦凌吃饭。”凤轻尘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将她身上稳重与精明之气冲散,看上去就如同邻家小女孩了。

孙正道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以长辈的口吻道:“你玩这么大,就不怕皇上发火,这寿礼可是会把他气死。”

“不会,皇上这伙高兴还来不及,只要李想不死,皇上就不会真动怒。”人,就怕有希望,有一个希望在就有盼头了。

李想一天不死,皇上就会继续做着他一统天下的美梦,面对皇后与谢贵妃的较量,也会宽容一些。

“你知道分寸就好。”孙正道很高兴,凤轻尘做事并不是鲁莽,她是把局势看清了,才落棋子。

“我很爱惜我的命。”凤轻尘此生最怕不是爱不得,而是死。

在生离死别面前,感情其实是很脆弱的东西,至少她凤轻尘就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牺牲自己的生命。

见多了生死病死,死过一次,凤轻尘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的命,任何时候她都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命来赌。

她向东陵子洛索要的半年保护期,眼见就要到了,当初出手之人肯定会继续动手,现在的她可比当初可恶,她得好好谋划,把幕后之人引出来,该清理的就要清理干净。

“好好活着,你父母见到你这样一定很高兴。”孙正道背着光,凤轻尘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很奇怪孙正道怎么会突然提起她父母。

在这皇城中,提起她父母的人极少,陆少霖是一个,孙正道是一个,凤轻尘有心想要问,孙正道却背过身子,明摆着就是拒绝。

算了,不说就不说呗。

回到凤府,凤轻尘用完膳后,便在丫鬟的服侍下沐浴,为了解乏,丫鬟替凤轻尘按了按穴道,半个时辰后凤轻尘已是神情气爽,不复之前的倦色。

不得不说,王锦凌送来的丫鬟确实是不错,可惜凤家的底蕴太差,这种丫鬟都是从小培养,这种丫鬟从挑选到能用,至少也要十几年的功夫。

凤轻尘让人给王锦凌送张贴子,说是明天中午请他在皇城的逐风楼吃饭,这算是凤轻尘第一次正式的邀请人吃饭。

王锦凌接到请帖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帖子要不是王家人送来的,他肯定不会收,前前后后看了数遍,才笑道:“你们家小姐终于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告诉她我会准时到。”

凤轻尘晚上睡觉,没有留丫鬟陪夜的习惯,今天晚上当然也是一样的,交待管家去逐风楼订位置,凤轻尘让丫鬟退了下去。

逐风楼是皇城最大的客栈,它那里的位置至少要提前半个月才订得到,不过这些并不是凤轻尘要担心的,王家派来的管家手腕也是能通天的,再难订的位置王家人也能订得到。

咳咳……请王锦凌吃饭,却要王家卖面子,这事还真是……反正王锦凌也不会在意。

累了一天,凤轻尘基本上倒床就睡,可她睡得正香时,又被人挖了起来……

依旧是苏家密室,凤轻尘没有第一次那般的忐忑与不安,甩开苏文清那温热的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前走。

“苏文清,给我泡一杯浓茶,越浓越好。”她知道今天肯定没办法睡了,有伤在身的除了步惊云还有蓝九卿。

“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苏文清见识了凤轻尘的彪悍后,早就息了对她的心思。

他怕呀,这样媳妇娶回家,吃饭时跟他说,今天谁谁的肠子如何、肺如何,她切了几具尸体,他肯定会吐死。

在床上跟他讨论分解尸体的手法,脑壳怎么掀开,他估计会吓得直接从床上掉下来。

不是他胆儿小,是凤轻尘胆太大了,胆大到什么事都敢插一手,也不怕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掉!

他想,九卿有得愁了,要是九卿知道,明天凤轻尘与王锦凌在逐风楼吃饭,估计会郁闷死!

275请客,吃饭是个麻烦事

凤轻尘只知道逐风楼是东陵皇城最好的酒楼,请人吃饭、拖人办事当然要挑最好的地方,却不知要这逐风楼的门并不进。

要进逐风楼,须对出上一位客人写的对子,然后再出一个对子。

“不就是吃饭嘛,吃个饭也这么麻烦?折不折腾人呀。”凤轻尘站在门口,心中那叫一个郁闷呀:“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打死她也不定这逐风楼。

丫鬟低下头,委屈的道:“皇城的人都知道。”

就好比诗会一般,要入诗会的门,必须以花为题,赋诗一首,来到逐风楼,就要对出逐风楼的对子,再加上一出对子。

逐风,逐天下风流也,来逐风楼吃饭的人,更多的冲着这对子来的,对出一个绝对,写出一个绝对,定能风流天下。

“可不可以改地方。”凤轻尘很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对对子呀,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诗还能勉强背几首,可对对子?别说她背不出来,就算背出来了,也不一定刚好用得上,这也得看人家出什么对子呀。

丫鬟的头低得更低了:“要是改地方,大家都知道小姐您对不出逐风楼的对子。”新一波的流言要又起。

来逐风楼吃饭要对对子是常识性的东西,可偏偏凤轻尘就是不知:“这逐风楼是谁开的,定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规矩。”

呃……丫鬟的头都快埋到地上了:“逐风楼是王家的产业,是大公子一手打理出来的,这规矩也是大公子定下的,人人都以到逐风楼吃饭为荣,有不少才子都在逐风楼一对成名。”

所以王家要来逐风楼订位子很容易,丫鬟想了想又补充道:“小姐,王管家订的位置是人家二楼雅间,在雅间门口还有一对子,要对出才能进去,不然的话只能在楼下坐。”

她们发现,好多在东陵就是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的事情,可偏偏她们家小姐不知,所以还是乖乖地解释好。

凤轻尘的脸色越来越看了,看着逐风楼三个字,双眼快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道:“是不是我对出那两个对子后,还要留下两个对子?”

“是的小姐。”丫鬟松了口气,她们小姐终于明白了。

“有没有人能例外。”王家的产业,王锦凌应该可以例外吧,凤轻尘暗想。

“没有,就是大公子来了,也得按逐风楼的规矩办事。”这便得逐风楼被人竞相追逐的原因。

“是吗,那要是上一个人留下的对子太难,对不出来怎么办?”不是说有什么很难的绝对吗,她要遇上怎么办?

“小姐你大可放心,逐风楼的管事是殊言先生,如果对子太难对不上来,殊言先生会再出一对子,殊言先生可是九州八大家之首,文采斐然。”小丫鬟娇声的解释着,言词中对殊言先生颇为推崇。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逐风楼管事?”文人不都清高,清高到不为五斗米折腰吗?难不成王锦凌给了十斗米,所以对方就折腰了?

丫鬟似乎早就知道凤轻尘有此一问,抬起头一脸自豪的道:“小姐,殊言先生之所以会留在逐风楼,是因为殊言先生与大公子比对子,大公子略胜一筹,殊言先生愿赌服输,按大公子所提的条件,来逐风楼管事,当然殊言先生并不管酒楼事务,他只管这些风雅之事。”

“原来如此,不过输给大公子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王锦凌的才学凤轻尘是知道的,虽然王锦凌极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来,可她听传闻也能猜出一二。

游学三月,就能让各地权贵相送,被稷下学宫的人请去讲学,这样的人物一只手也数得过来。

稷下学宫可是天下文人汇集之地,能上讲学坛的人,哪个不是白发苍苍,德才兼备之人,锦凌能登上讲学坛,就是对他才识和人品的认可。

“既然来了,我们就去看看这逐风楼咱们能不能进。”和这里的才子、才女一比,凤轻尘才发现,在现代学十几年都是白学的,乱七八糟学大一通,真正的国学却不精。

“小姐,请留步。”

凤轻尘刚走到逐风楼的门口,就看到前面有一女子被逐风的人拦了下来:“小姐,逐风楼的规矩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你没有对出这对子,就不能进。”

“我三个月前订好了位置,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粉衣女脸颊涨得通红,一双眼时不时的看向左右的两边,发现街上有人不时看向这边,那脸红得更厉害了。

小女子怕丢脸,可以理解。

凤轻尘佩服,王锦凌这一招太狠了,对对子的地方就在大门口,这样你对不出来,不需要逐风楼的人说,就不好意思留下来。

当然,前面那个粉衣女子是例外,恐怕是不甘心。

“逐风楼有逐风楼的规矩,还请姑娘自重,别说你三个月前,就是三年前订了位置,对不出这对子一样不能进。”逐风楼就一个店小二,也是不卑不亢,举止有度,比一般小门小户的公子还有礼。

凤轻尘点头:“大公子这逐风楼真是不错。”连小二的素质都这么高,难怪一位难求。

“你知道我是谁吗?”粉衣女子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脸倨傲。

“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说出你的身份,丢脸的人只会是你,这位小姐,我逐风楼开门做生意,还请小姐让一让,有客人来了。”店小二并不将粉衣女子放在眼中,这种客人他见太多了。

粉衣女子还想要说什么,她身旁穿宝蓝色长衫的男子,连忙将女子拉了过来:“好了,镜月你别闹了。”

“可是,哥哥你不是想见殊言先生吗?我们连逐风楼都进不去,怎么见殊言先生。”粉衣女子嘟着嘴,一脸委屈。

“就凭我这才学,连逐风楼都进不去,殊言先生怎么肯见我。”男子有些落寞,一脸自嘲。

“才不是呢,明明是他们逐风楼欺负人,这什么对子嘛,还说不是绝对,明明就让人对不出来。”粉衣女子很不甘心,恨恨的看向小二。

“我就不信她们能对出来,我倒要看看逐风楼如何赶人。”镜月双手环抱,气鼓鼓瞪着凤轻尘。

凤轻尘早就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当没有看到,缓步向前,心中暗自郁闷,恐怕逐风楼今天拿出来的对子,很不一般,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踏入逐风楼的大门。

要请王锦凌吃饭,结果自己却连门也进不了,到时候王锦凌还知如何笑她呢……

276绝配,要加好多的醋

店小二目不斜视,将凤轻尘一行人引到逐风楼门口,口齿伶俐地将规矩说了一遍后,便将逐风楼的对子展了出来。

“凤小姐,我逐风楼的上联是: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上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

这个对子就是旁边那一男一女没有对出来的,店小二此举是告诉对方,他们逐风楼光明正大,即使明知对方满怀算计,也不屑用小手段。

面对店小二正面的挑衅,叫镜月的女子那张脸似乎要烧起来,宝蓝色长衫的男子倒还算理智,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似在等凤轻尘将对子对出来,又似在想这对子要如何对。

这么直接而炽热的眼神,凤轻尘就想当作没看到也不行。

这都是什么事呀,吃个饭也能遇到麻烦事儿,远远看一眼,发现两人男的彪悍、女的傲慢,气质不凡,衣着华贵,身上的傲气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不用问也知出生不凡。

今天这对子她要对不出来还好,要是对出来了,这两人估计吃了她的心思都有了,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人家脸嘛。

貌似,打人脸是她凤轻尘最常做的事情,所以这对子她好好想一想吧。

见凤轻尘半天不说话,两小丫鬟心中暗暗焦急,小姐要是对不出来,可就丢脸了,她们有心想要帮忙,可是……

这对子她们也对不出来。

丫鬟小声提醒:“小姐,逐风楼只给一柱香的时间,现在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了,再对不出来可就进不去了。”

“我知道了。”凤轻尘连忙集中注意力,看着那上联,抿着唇原地踱步。

这对子真得很难对……

“哥哥,你看她也对不出来,我就说逐风楼为难人,我还当来逐风楼吃饭的都是才女呢,原来也有这等草胞。”粉衣女子见凤轻尘久久说不出下联,毫不客气的嘲讽起来。

草胞?这小姑娘真有意思,对不出这对子就是草胞,那他们两个呢?凤轻尘摇了摇头,在心中暗笑,也不知哪家养出来的,这么笨的孩子也有。

“镜月,不得胡说。”宝蓝长衫男子呵斥,可眼中却是宠溺。

凤轻尘走近,仔细看了这兄妹一眼,发现这两人身形修长,双眼深遂,鼻梁直挺,隐隐有几分异域风情,凤轻尘猜这两人肯定不是东陵人。

宝蓝长衫男子朝凤轻尘歉意的一笑,那女子却傲慢的别过脸,凤轻尘也不在意,笑了笑转身,她不想生事,也不想与这两人结交。

可凤轻尘身后的丫鬟却不甘心了,上前正想要斥责两句,却被凤轻尘拦住了:“我对出来了。”

“小姐,你对出来了?”两个丫鬟一听,面上一喜,便将那两兄妹丢到一边。

凤轻尘点了点头,店小二立马奉上纸笔:“姑娘,请!”

呃……凤轻尘看着纸笔,愣在原地。

她的字貌似还是不能见人,写给王锦凌的那份请帖都是找人代笔的,这个……写出一排狗爬的字,估计会很丢脸耶。

“不是对出来了吗?快写呀?”镜月见凤轻尘半天不动,尖酸的催促,凤轻尘两个丫鬟气狠狠地瞪着对方。

店小二也不说话,反正一柱香的时间还没有到。

就在凤轻尘犹豫要不要提笔时,王锦凌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轻尘你只管说,我来帮你写。”

说话间,王锦凌便优雅地走到凤轻尘身边,提笔蘸墨,眼带笑意。

“大公子。”店小二连忙行礼。

“大公子,是大公子来了。”

“真的是大公子,大公子来逐风楼了,快,快出去看看。”逐风楼内的人听到店小二的声音,纷纷嚷了起来,一个个往外跑,逐风楼的门口很快就挤满了人,将镜月兄妹二人挤到一边。

“大公子好。”

“请大公子安。”

……

问侯声此起彼伏,王锦凌温和有礼,一一点头应对,身边围满了人,可当王锦凌的眼神扫过来时,却给人一种,他的眼里只有我的感觉,哪怕王锦凌一句话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被冷落了。

王锦凌似乎天生就适合站在人群中央,只要他愿意,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可以与他成为朋友。

“大哥,这个人就是王锦凌吗?王家大公子?”镜月奋力的挤向人群中,一双眼粘在王锦凌的身上移不开。

“听他们叫,应该没有错,除了王家大公子,这天下也没有第二人有这等风姿。”宝蓝长衫男子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王家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玉树临风这个字,就像是为这个人准备的一般。

宝蓝长衫男子暗自叹气,王锦凌游学,怎么就不去他们那里呢,虽然偏了一点,可终归也在九州大陆不是,王锦凌去他的地盘,他要结交起来也容易。

“大哥,我觉得殊言先生肯定没有大公子有才学,如果我们能请到大公子就好了。”镜月双眼就差冒桃花了,脸颊依旧通红、眉目却不是怒意,而是含情。

“傻妹妹,你当我不想,可人家是王家大公子,怎么可能去我们那里。”宝蓝色男子敲了敲镜月的头。

逐风楼里的人几本上都出来了,把逐风楼的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逐风楼的掌柜连忙出来,试图将人群劝说开来了。

可是能进逐风楼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哪里会听掌柜的劝,直到王锦凌开口,这些人才安静下来,三三两两的离去,也有几个站到一边,等王锦凌与凤轻尘对对子,镜月兄妹二人就是一员。

人群散得差不多时,凤轻尘才敢开口说话:“我今天才知道,请大公子出来吃饭就是一个错误,我应该请你去我家吃的。”

只是,她家现在太闹腾了,不适合谈正事,反倒是幽雅别致的逐风楼更安全,再说现在不比以前,她一个女子请王锦凌过府,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下次换一个地方就好了。”王锦凌并不在意,脸上的笑比之前多了几分真诚:“轻尘,把你的下联说出来吧,那柱香已经燃没了."

“啊……这个可不能怪我。”凤轻尘看着早已熄灭的香,寻问店小二:“这是特殊情况应当特殊处理吧?”

要是王锦凌因为她,而被逐风楼拒入,那这脸可就丢大发了……

店小二笑着上前:“公子,风小姐,殊言先生说了事出有因可以理解,不过你们二人要多对一对子才行,现在就请凤小姐将此联的下联对出来,殊言先生会再出上联。”

“殊言先生时刻不忘为难人。”王锦凌无奈的笑了笑,显然他被殊言先生为难了很多次。

凤轻尘只想把眼前这对联解决,后面的自有王锦凌出手:“上联是四方桥,桥四方,站在四方桥上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下联我对:万岁爷,爷万岁,跪在万岁爷前喊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对。”围观的人赞叹道。

“对仗工整,果然是好对。”宝蓝长衫男子,也就是镜月的兄长看凤轻尘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敬重,悄声问向身边的人:“这位姑娘是谁?看她的样子似乎与大公子很熟?”

镜月一听,连忙竖起耳朵,对凤轻尘也多了几分敌意,凤轻尘压根儿不知,这小姑娘直接把她当情敌了。

“风轻尘凤小姐你都不知?”身边的人一听,很鄙夷的扫了一眼镜月的兄长,明显看不起对方。

这皇城还有不知凤轻尘的人呢?

“她很有名吗?”镜月的兄长一头雾水。

“何止有名,凤小姐可是扬名三国的人物。”某多话男一脸得瑟。

“小弟初到皇城,还真不知道,还请兄台解惑。”镜月的兄长一脸诚恳,那多话男眼珠子一转,便将凤轻尘在城门口救王锦凌,安置受伤百姓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是将自己听到的,凤轻尘兽苑大战瑶华公主与苏绾的事情,也一一说了出来。

“凤小姐不仅人美心善,还能文能武,南陵的苍山墨云,西陵的汗血宝马又如何,凤小出手它们照样得乖乖听话。”

“这凤小姐真是一个奇女子。”镜月的兄长一脸崇拜的看向凤轻尘,那眼神就像镜月看王锦凌。

“那当然,凤将军的女儿怎么可能差。”八卦男一脸自傲,在心中默默的说一句抱歉,他没有把凤轻尘婚前失贞,被人退婚的事情说出来。

这个事……还是不说的好。

镜月的兄长连连点头,看着一身白衣一身红衣有王锦凌与凤轻尘,感慨的道:“大公子和凤小姐站在一起真是绝配,这世间能配得上大公子的女子,也只有凤小姐这样的奇女子了。”

此言一出,附和者众多,撇去凤轻尘之前那些事不谈,这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是般配。

当然也有脸黑者,一如镜月。

“绝配吗?”九皇叔坐在马车内,将逐风楼外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原本就黑沉的脸,听到这句话后,更是黑得彻底了。

呃……马车外不仅太监与车夫,就是那两匹马,也不安的踢着马腿。

这七月的天,好冷呀!

“爷?”太监颤抖的问道。

他就奇怪,好好的九皇叔怎么会下令改道,原来凤小姐在这里,原本还以为九皇叔见到凤小姐心情会好些,却不想……

呜呜呜,倒霉的又是他们,不知道九皇叔会不会和上次一样,让厨房准备一堆的酸菜,一想到那酸得倒牙的菜,太监就泪流满面。

“走。”九皇叔关上小窗,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太监的脸却更苦了,他倒希望九皇叔下车,这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用遭罪了……

277饭局,本王在这等你

凤轻尘将下联对出来后,便狠狠松了口气,趁无人时悄悄的抹了抹汗,总算没有丢脸,才女什么的果然不好当。

之前说是他们要对一个对子,可不想殊言先生却耍赖,一连出了五个极其刁钻的对子,店小二捧上来时,隐隐有些不安与担心。

他虽一个小二,可才识却比一般的读书人强,这些对子他一个都对出来,就是这逐风楼中,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对出哪怕一对,可殊言先生却一口气丢出五个对子,这不是明摆着为难大公子嘛。

五个上联一挂出来,逐风楼内外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眼睛都粘在这五个上联上,随即又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这怎么对,这根本就对不出来。”

“这也太难了,我真要庆幸,这入逐风楼的上联不是殊言先生出的,不然的话这逐风楼,我怕是一辈子都进不来。”

“这五个上联,只给一柱香的时间,殊言先生这不是为难大公子嘛。”

众人都替王锦凌担心,为有凤轻尘一派轻松,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没有半分担忧的样子。

“小姐,你不替公子担心吗?”身后的小丫鬟小声问着。

“有什么好担心的。”凤轻尘撇了撇嘴,她只担心雅室那个对子,她能对上不。

“这些上联这么难,万一公子没有对出来怎么办?”只有一柱香的时间,这得要有急才,才能对上。

凤轻尘摇了摇头,看向凝神思索的王锦凌,道:“别人我也许要担心,但是大公子就真不用担心,殊言先生赢不了大公子。”

“你就这么相信我?”王锦凌提笔正写时,听到这话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凤轻尘,眼眸中是盈盈的笑意。

“因为你是王锦凌。”凤轻尘含笑应对。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是对对方的信任与欣赏,独独没有情,又或者隐藏太深。

“哈哈哈,对,我是王锦凌。”温雅的公子,豪迈一笑,不仅没有粗俗的感觉,反倒给人一种另类的洒脱。

王锦凌的字是出了名的好,第一笔落下时,不管是看到还是没有看到的,都高呼一句:“好字。”

当王锦凌第一个下联写完时,在场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道:“好联。”

甚至有几个公子,立马遣下人去买纸笔,准备将这了五个上下联抄回去。

写完第一个下联,王锦凌几乎不用思考,提笔又写出第二个、第三个……最后一个。

“才思敏捷,学识渊博,不愧是能在稷下学宫讲学的人。”镜月的哥哥那是满心的佩服:“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把殊言先生请出山,我怕是不能了。”

“公子好厉害。”两个丫鬟也没有平日的稳重,高兴的直拍巴掌,凤轻尘淡笑不语。

锦凌是很厉害,可有谁知这份厉害的背后,王锦凌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他的眼睛看不到,在无法视物的情况下,他的求学之路比一般人艰辛万倍,世人只看到光彩夺目、文采风流的王锦凌,可又谁知道,他处在阳光下却只有黑暗的孤寂。

五联对完,殊言先生也无法再为难王锦凌,按规矩凤轻尘要出一个上联,众目睽睽之下王锦凌可不能代劳,最多代笔罢了。

“轻尘,你出上联,我替你一并写了。”

“好。”凤轻尘早就想好了,此时脱口就道:“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凤轻尘最后一个字说完,王锦凌也写完。

“大公子,风小姐,二位请。”待墨干后,店小二将上联收起。

这可是大公子的墨宝,平日千金难换,这七副墨宝挂出去,定会将逐风楼的声望推向更高。

王锦凌就是逐风楼的活广告!

王锦凌与凤轻尘一前一后进了逐风楼后,围观的人却没有离去,而是磨着店小二,让他将王锦凌的墨宝挂出来,让他们欣赏一二。

至于买?

咳咳,他们倒是想,可是他们很清楚王锦凌的墨宝不会卖,哪怕一字万金也不卖,王家并不缺钱。

镜月的哥哥一直目送王锦凌与凤轻尘进去,直道二人的背影消失后,才收回眼神:“来到东陵,别的人我可以不认认识,但这两个人我一定要认识。”

“镜月,走,我们进宫拜见东陵的皇上去。”镜月的兄长,将还在发呆的镜月拎走。

……

九皇叔并没有回九王府,而是去了他在城外的别院,一到别院九皇叔就挥退下人,钻进书房,将通往密室的机关打开。

沿着书桌下狭长的秘道,九皇叔来到堆放震天雷与火药的地方。

“主子。”秘室不见光,只隐隐看到几个黑影。

“东西都拿到了,有多少?”

“震天雷一共三百六十七枚,给皇上留了二十六枚,还十八箱东西,属下等不知是什么,只知那东西遇火就烧,属下抬了回来。”黑衣人恭敬的答道,同时将九皇叔引到密室中,将箱子打开。

震天雷只需要查看一眼就行,最主要是那十八箱不知名的东西。

每箱十枚震天雷,看着堆满秘室的震天雷,九皇叔的脸上并没有半丝的笑意。

如果李想把这些震天雷同时丢向皇城,那么东陵皇城就会变成一片废墟,东陵皇城的人基本上不会有活口。

东陵九庆幸李想没有下此狠手,同时更庆幸这批东西落到他的手上。

没有一个上位者,可以拒绝震天雷,这种近乎无敌的武器,不过他绝不会将这些东西,用在普通人百姓身上。

查看震天雷后,东陵九便去看那十八箱东西,黑衣人没有点火,打开箱子后,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了出来,就如同震天雷爆炸的后的气味。

“属下等人猜测,这些应该是制作震天雷的东西,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出如何使用,也没有查出配制的方法,另外有几个人因为这些东西而受伤。”

东陵九用手沾一点,粉末状,有点灼手,隐约有火石和爆炸的味道:“震天雷封存,这些东西放在这里不要动,我会安排人来处理。”

九皇叔的脑子里已经有一个极好的人选。

那人能瞒过皇上,可却瞒不过他。

不知道?如果真不知道又怎么会那般刻意。

原本不想将你拉进来,可偏偏你自己闯了进来。

九皇叔转身走出密室,回到书房自己动手研墨,写了一张帖子:“来人。”

“王爷?”九皇叔身边的太监走了进来,恭敬的寻问。

墨正好干了,九皇叔将帖子封好:“去,把帖子送到凤府,一定要交亲自交到凤轻尘手上,告诉她本王在等她。”

“是。”太监应得异常响亮,心中暗自窃喜,终于不用吃醋宴全席了,也不用大夏的感觉到寒冷了。

刚从逐风楼走出来的凤轻尘却感觉全身一寒,不由自己的抱紧双臂,大步朝马车走去……

278九皇叔,无事献殷勤

凤轻尘刚回到凤府,椅子还没有坐热,管家就来报:“小姐,九皇叔府上的人求见。

九皇叔府上的人找她做什么?

凤轻尘不解,但还是乖乖见人,毕竟九皇叔府上就是一个下人,也比一般小官强,宰相门前都七品官,更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皇叔。

“九皇叔请我吃饭?我是不是看错了?”凤轻尘将请柬来来回回看了十遍,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她怎么就看不懂呢?

九皇叔请她吃饭,这是多么纡尊降贵的行为呀,只有请人办事才会想着请人吃饭,比如她请王锦凌吃饭,就是希望王家出力,打压一下安国公。

当然,王家也是有好处的,那些官员的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落马了自然就要有补上去,王家可以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饭局,都是有所求的,一般是身份低的人,请身份高的人,九皇叔请她吃饭为哪般?要求她办事吗?

咳咳,九皇叔要她办事一个命令就好了,至于摆个饭局吗?最主要还如此的高调,九皇叔什么时候这么高调了。

面对凤轻尘亮晶晶的眼睛,某太监连忙低下头,他在别人面前也许倨傲,可在凤轻尘面前却不敢,恭敬的道:“回凤小姐的话,你没看错,九皇叔正在等凤小姐。”

“今天晚上?”凤轻尘又将这请柬看了一遍,上面果然没有写时间,她就说这帖子有点怪,原来在这里。

至于这字?很漂亮的行书,和九皇叔给人的沉稳冷俊有些不同,九皇叔的字飘逸锋芒、霸气外露。

“是的,九皇叔此时正在别院,请风小姐赏花用膳。”太监笑眯眯的,一脸期待,看上去善良可亲。

“赏花?这个时候有什么花可赏?还有九皇叔就请了我一个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更不能赴约了。

皇城爱慕九皇叔的小姐千千万万,她这么高调的赴约,会被人生吞活剥的,当然了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的名声好不容易才扭回一点点,此时孤身赴约,恐怕明天就会传出:凤轻尘自荐枕席,九皇叔成凤轻尘入幕之宾。

“凤小姐,此时荷花正当季,九皇叔的别院就有一荷塘,荷花绽放美不胜收,暗香浮动让人陶醉,此时泛舟荷塘,赏荷花吃莲羹了,正是人间一美事也。”太监说得相当动听,事实上凤轻尘也有些心动了。

自从大婚那天发生,在郊外衣衫不整的醒来事件,她的生活一直都处在紧张和忙乱中,根本没有闲情和时间出游赏花,听太监的描述,凤轻尘似乎闻到那淡雅的荷花香,微风拂来莲叶层层荡漾,怎一个美字了得。

太监见凤轻尘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动,打铁趁热的道:“凤小姐,九皇叔除了邀请你,还请了太子殿下、洛王殿下、淳于郡王、安平公主、瑶华公主、苏绾小姐、翟世子、王锦凌王公子、王家七公子、谢家三公子,这些都是与你熟的人,另外还有北陵的二皇子凤谦殿下。”

太监将挑了几个重要人物报了出来。

虽说九皇叔重点是请凤小姐,可单独请凤小姐一人这风险太大了,不仅于凤小姐名声有碍,还会引来皇上的注意,请一大堆人多好,人多虽然眼杂,但却更方便行事。

“九皇叔请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赏荷?”凤轻尘连连点头,人多她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事了。

“是的。”太监很肯定的道。

凤轻尘想了一下,猜不出九皇叔此举有什么意思,从表面上看,好像是给北陵的皇子和安平公主牵线,可凤轻尘知道九皇叔绝不会闲得没事,做这种红娘的工作。

不是为了牵线,那是为了什么?

想不到凤轻尘便懒得去想,反正她是这一群人当中最不起眼的,她去肯定是为了陪衬,九皇叔就算有什么算计,那也与她无关,凤轻尘呼了口气:“公公稍侯,容轻尘换件衣服就去。”

凤轻尘起身,朝太监欠了欠身。

哪有人请客这么急的,至少也得提前一天,让人家有个准备的时间呀,可偏偏九皇叔这人还真是……

奉承点说是随性,实际就是没计划,这么突然下帖子,万一人家有事呢?也没办法提前安排。

幸亏王锦凌好说话,要是她还还在逐风楼劝说王锦凌的话,这伙就因为九皇叔,而将她要做事情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