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轻轻伸手,点了凤轻尘的睡穴,凤轻尘身子再次一软,这下真睡死了。

九皇叔小心的从凤轻尘体内抽出自己的分身,白灼的液体顺势流出,沾了两人一身,九皇叔却不觉得脏,任这液体粘在身上。

将凤轻尘平稳地放在床上,拾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撩起床幔,朝屋外打了一个响指。

“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安排人把屋子收拾干净。”

黑暗中,数条人影齐动,九皇叔面无表情的起身,天已破晓,屋外灰蒙蒙的一片,已能视物……

离天亮不远了!

467春梦,孩子什么的想太远了

天亮了,凤轻尘就要开始战斗了,那个时候没有人会顾忌她初为人妇的虚弱,也没有人会在乎她的身份。

天亮了,凤轻尘又是一个人,哪怕他们之间再亲密,那个时候他也不能陪在凤轻尘的身边。

他也想为凤轻尘打造一个元忧的国度,让凤轻尘不再为生活、生存而奔波,可他的人生注定不可能一生平顺。

女主内男主外,这种生活对他和凤轻尘来说都是奢望,在他选中凤轻尘的那一刻,凤轻尘的生活就注定无法平静,当初他亦是看中凤轻尘这一点。

之前只觉得凤轻尘适合他,可现在他却舍不得让凤轻尘去面对那些风雨,人总是这般矛盾。

想到这里,九皇叔越发的愧疚了,他从凤轻尘身上得到太多,可偏偏他能给凤轻尘的太少。

轻轻地叹了口气,九皇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再耽误时间,凤轻尘怕是睡不到一个时辰就得起来,在此期间,自己得尽快帮她清理干净,不然早上丫鬟进来,她还有得忙。

很快,黑影就提来两桶热水,悄无声息的潜入隔壁的净房,黑影身形修长,凹凸有致,即使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中,也能看得出来,对方是个女子。

想来也是,九皇叔又怎么会允许让男子贴身保护凤轻尘。

“守好,任何人不得入内。”九皇叔朝外面的人命令道。

其实,他昨晚来时,已经将四周的人都清理干净,再次下令不过是声明事情的重要性。

黑影没有发声,只在九皇叔抱着凤轻尘去净房时,瞬间消失。

九皇叔虽是天潢贵胄,可并不是被娇养到,离了丫鬟就无法自理的人,没有下人的服侍,他一个人也能打理好自己,同样,要打理凤轻尘也不难。

将凤轻尘抱入浴涌中,烛火通明,凤轻尘身上的痕迹他能看得一清二楚,凤轻尘身上的青紫,都是他弄出来的,可惜的是凤轻尘背上的烙印没有了,光滑细腻的背部,根本看不出那里曾浮出一把利剑。

“下次能看到你的印记出来,不知是何时。”九皇叔有些遗憾的道。

凤离嫡女的印记他只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昨天晚上……他有机会看到,可偏偏他忘了这事,印记浮现的刹那,他有些恍神,只想着蒙住凤轻尘的双眼,待到他再看时,已什么都没有了。

果然,美人倾城,君便误国。

九皇叔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排除,看到凤轻尘身上的青紫,九皇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笑了。

他今天的笑容,比他前几年加起来都要多,没办法,谁让他遇到人生三大喜事中的洞房花烛夜呢。

温柔地替凤轻尘擦洗身子,还有双腿间的白灼物,想到昨夜的放纵,九皇叔的耳根一红,随即又想到,按他昨夜一次又一次的索取,凤轻尘的腹中说不定有他的孩子了。

嘿嘿……

连孩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九皇叔就先傻笑了出来,看水有些凉了,九皇叔连忙把凤轻尘抱了出来,将她放在小塌上,替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

拿起一旁的药膏,耐心细致地给凤轻尘的私处上药,看着红肿的小唇,九皇叔再次暗骂自己,真正是索求过度,纵欲过度了,也不知凤轻尘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取消今天比试的念头一闪而过。

唉……

九皇叔也只敢想一想,不敢真这么决定,昨天的事还没有过关呢,也不知凤轻尘会不会秋后算账,他已经代凤轻尘认输了一次,要再次代替凤轻尘认输,估计凤轻尘真会把他踢下床。

凤轻尘那人,看似好说话,可一旦超过了她的容忍底限,便半步不让,咄咄逼人,傲气凛然,宁折不弯。

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生怕自己踩到凤轻尘的底限,每一次的试探都让他明白,凤轻尘对他很宽容。

替凤轻尘穿好衣裳,九皇叔大大方方的褪下自己的衣衫,就着凤轻尘用过水,草草擦拭了一下。

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这真的很不容易,九皇叔从来没有用过,别人的洗澡水。

清理干净后,九皇叔抱着凤轻尘回到室内,室内早已清理干净,空气中也散发着清雅的竹香。

九皇叔将凤轻尘平放在床上,替凤轻尘盖好被子,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凤轻尘的脸颊,将她额头的碎发拨至耳后。

“委屈你了。”真正是委屈了,堂堂凤离嫡女是第一次,没有凤冠霞帔就算了,居然还这么的草率与匆忙,第二天还要应付一群跳梁小丑的挑衅。

越想九皇叔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凤轻尘,昨天他太冲动,他应该忍一忍,至少给凤轻尘一个美好的初夜。

奈何,情至深处,身心都不受理智控制,明知不应该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

事情已经做了,他并不后悔,事实上重来一次,他依旧会这么做,那样美好的凤轻尘,他幻想了无数次,美人在怀,他哪里能忍得住。

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凤轻尘能舒服一些,九皇叔双手放在凤轻尘的腰间,替她按揉了起来,凤轻尘说了好几次腰酸。

一直不停地按揉,双手酸痛,九皇叔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鸡鸣天亮,九皇叔才收回手,吻了吻凤轻尘的额头,万般不舍,咬牙离去,在起身的那一刻,刺痛从小腹处传来。

九皇叔脚步迟疑片刻,随即又状若无事,继续往前。

看样子,他的“病情”又加重了,估计大半个月都没法出门了,这样也好,有一个沉迷女色的名声,也能让某些人安心,某些人死心,唯一不好的便是接下来的比试中,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帮凤轻尘。

好在,凤轻尘也不是懦弱可欺的女子,接下来的比试,凤轻尘占优势,苏绾想要从凤轻尘手中讨得好,也不容易。

……

“小姐。”

凤轻尘在佟珏和佟瑶的轻唤中,幽幽地睁开眼,脑子还有一些迷糊,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当然床上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被子上的花纹是自己熟悉的,深深地吸了口气,被子上散发地是阳光的味道,而不是欢爱后的气息。

“咦,难道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昨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场梦?一场春梦?”

不会吧?自己居然会做那样的梦,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凤轻尘有片刻的恍惚,直道佟珏佟瑶再次提醒,凤轻尘才回过神来,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酸痛,腰像是被人折断一般,尤其是下身,这么一动,便感觉到火辣辣的痛。

“嘶……”凤轻尘闷叫一声,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就说嘛,她怎么可能做那种限制级的梦,原来……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她和九皇叔真有夫妻之实了……

468为女倾城傲色,为妇媚色无边

啊……

凤轻尘大叫一声,拉过被子把自己埋在被子下。

“小姐。”佟珏与佟瑶担心的叫道,碍于凤轻尘的命令,她们不敢乱闯凤轻尘的房间。

“别进来。”凤轻尘大声命道,声音略有一些嘶哑,估计昨晚叫得太过了。

啊啊啊……好丢脸,好丢脸呀!

昨天晚上,九皇叔似乎并没有那个意思,是她自己主动说可以。

呜呜呜……怎么这样,凤轻尘抱着被子打滚……

事情已经发生,凤轻尘并不是后悔或者不安,只是觉得丢脸,丢脸呀!

九皇叔都说了不勉强她,可偏偏她主动说可以,真是丢脸,又不是十五六岁的天真少女,怎么就那么容易,就被人骗上床了呢?

凤轻尘欲哭无泪,把头埋在枕头里,默默地为自己失去的清白哀悼。

贞洁是束缚女人枷锁,她也是女人,虽然接受现代男女平等的教育,可她也很在乎自己的清白。

好在,得到自己身子的人是九皇叔,是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一想,凤轻尘心里又舒服多了,清白失在九皇叔手里,总比落在西陵天磊那样的手里好吧。

果然,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凤轻尘想通了,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其实她也没有那么难受,身上干净清爽,腰间也没有那么酸痛,呃……那里,九皇叔好像也给她上了药。

一大清早长吁短叹的不好,凤轻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让佟珏与佟瑶进来。

屋内没有什么异常,凤轻尘身上的青紫都被衣服遮住了,身体虽有些不适,但在凤轻尘的遮掩下,差别倒是不明显。

佟珏和佟瑶只感觉今天的凤轻尘好像不一样,白衣墨发,素颜朝天,明艳的五观似乎比平日更加得娇艳动人,行走间隐约有几分风流之姿,举手投足似有一股媚惑的气息。

平时小姐也是这样,只不过今天似乎更明显,可具体的她们又说不上来,佟珏和佟瑶相视摇头,例行上前,给凤轻尘穿衣裳,却凤轻尘却拒绝了:“把昨天那套衣服拿来,我今天窗穿那件衣服。”

“啊?”佟珏与佟瑶愣了一下。

昨天那件衣服,不就是九王妃正服嘛,小姐怎么突然要穿九王妃正服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佟珏与佟瑶互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再看凤轻尘,凤轻尘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快去。”凤轻尘却不给两个丫鬟多想的机会,命令道。

“是,小姐,只是那套衣服过于繁杂,小姐你今天要进宫与苏绾小姐比试,恐怕会不方便。”佟珏与佟瑶小声建议道,虽然那件衣服代表至高无尚的地位,可她们就是不喜欢那件衣服。

“无妨,今天比试的是医术,本就要带一套备用的衣服进宫。”医术的比试对凤轻尘来说也是工作,工作时就应该穿工作服。

不过,她今天的工作服有两套,虽已成事实,可九皇叔要拿她当挡箭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是。奴婢让秋画她们四人进来服侍小姐。”佟珏与佟瑶不再多说。

九王妃的正服正好被那四个美婢给收了起来,一应配饰都在四大美婢手中。

“嗯。”凤轻尘轻应了一声,对于佟珏和佟瑶能毫无芥蒂的提起四美婢表示满意。

她们可以不满,但这份不满,绝不能在主子面前表现,这是身为下人最基本的要求。

四美婢很快就来了,十几个小丫鬟捧着一应配饰鱼贯而入,四美婢谨守本分,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一脸恭敬,默不做声为凤轻尘一一穿戴好。

“姑娘,您今天是梳发,还是挽髻?”春绘作为四美婢之首,大胆的寻问。

梳发是姑娘家装扮,挽髻则是妇人的装扮。

“梳发。”凤轻尘犹豫片刻道。

她和九皇叔到底有没有夫妻之实还不好说,九皇叔弄得声势浩大,反倒有做假的嫌疑,她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把这潭水搅得再浑一些。

半真半假才好迷惑人,她穿着九王妃正装进宫,那些人定会认为她是虚张声势,借九王妃正装来告诉世人她与九皇叔的关系。

这是心虚的表现,正因为她和九皇叔没有关系,才需要靠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撑场面。

要知道,她和九皇叔有夫妻之实的流言,全是从九王府传出来的,真假本就莫测,她今天把九王妃正服穿上,进宫炫耀她和九皇叔的关系,倒有一点不打自招的味道。

是真是假,倒是越来越难猜了,至于她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风情,可以归功于装扮。

‘九皇叔,别以为我是你的人,就会以你为天,凡事都按你的意愿办,没有自己的主张,如果你真这样想,那你就落了下乘。九皇叔,凤轻尘先是凤轻尘,而后才是九皇叔的女人。’凤轻尘暗道

“是。”四美婢没有多问,很快就替凤轻尘梳好长发,又替她涂抹胭脂,不知怎地,明明和昨天一夜装扮,可今天凤轻尘看上去,却多了三分艳色。

四美婢心中惊讶,暗道,莫不是爷和姑娘真成了好事,可看姑娘神情气爽的样子,步履轻盈的样子又不像。

初承恩泽的女子,大多都娇弱的起不了床,姑娘看上去倒依旧神采奕奕。

四美婢比佟珏和佟瑶更内敛,心里已是翻江倒海,可面上却半分不显,扶着凤轻尘往外接走,一路贴身服侍。

到花厅时,佟珏和佟瑶刚好把早膳摆上。

“小……”两人回头,正准备给凤轻尘行礼,却是一愣。

这是她们的小姐吗?怎么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之前披头散发时还不明显,这一装扮倒是完全不同了。

眉眼含情,娇艳动人,一派风流媚惑之姿,人还是那个人,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就好像一夕之间长大了,少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女子的风情之姿。

真正的天生媚骨,只盈盈一立,就能让人失心魄。

凤轻尘含笑应了一句,并没有多言。

在铜镜里,她已经看到自己的变化了。

九皇叔说的没有错,她之前那样分明是处子之相,眉眼间尽是清澈与骄傲,而今才真正是妇人之姿。

不得不说,有男人的滋润,这具身体更显娇艳,好像一夜之间都长开了一般,没有少女的青涩,隐约有一分轻熟女的味道。

朱唇不点而红,双颊粉嫩如同上好的胭脂点缀了一般,媚骨天生,可隐约又有一分刻意的味道。

她一身九王妃正装,再加上这媚惑之姿,在有人心眼中,就好像特意强调她与九皇叔有夫妻之实一般。

太过刻意就显的假了,让人怀疑她和九皇叔真正的关系了,而这就是凤轻尘要的,她和九皇叔有夫妻之实没有错,可没有必要弄得天下人皆知,她也不想再被那些卫道夫指着鼻子骂,婚前失贞。

九皇叔,你的计划我不配合!

她已经可以预料,她这一身装扮出去,会引来怎样的风波……

469高山之巅万众瞩目,这才是凤轻尘

东陵子洛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凤轻尘会美得如此迫人,美得如此有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可却给他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他没有想到,凤轻尘居然会配合九皇叔的话,穿着九王妃正服进宫,看着面前清傲妩媚的凤轻尘,东陵子洛双眼酸涩……

想到那个传闻,东陵子洛脸色惨白如纸,直勾勾的看着凤轻尘,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话到嘴边,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要说什么呢?

问凤轻尘是不是真如传闻所说,与九皇叔有夫妻之实;问凤轻尘为什么要穿九王妃正服进宫?问凤轻尘,她和九皇叔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有很多很多疑问,可偏偏他没有资格问,也问不出口,他想要呵斥凤轻尘,她穿九王妃正服不合礼,可指责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因为……

这套衣服,好似天生就是为凤轻尘缝制的一般,无论大小还是配饰,都给凤轻尘添了三分颜色。

凤轻尘刚刚及笄,虽明艳但依旧不掩稚气,平日里一副倔样,看不出丝毫女人味,可今天,她穿上这套贵气十足的九王妃正装,却没有一丝违和之处。

三分凛然,三分骄傲,三分端庄,还有一分妩媚,没一处都恰当好处,美得让人无法呼吸,让东陵子洛不顾宫人诧异的眼神,站在宫门外与凤轻尘对视。

与东陵子洛的呆愣相反,凤轻尘点了点头,算做行礼:“洛王殿下。”

即使她现在身份不明,可因为这套衣服,东陵子洛受不起她的跪拜礼。

“你……还好吗?”东陵子洛回神,酸涩的道。

“多谢殿下关系,轻尘很好。”凤轻尘疏离却有礼,见东陵子洛挡住她的去路,不客口气的道:“洛王殿下要没有别的事情,轻尘就先走了。”

示意一个皇子给她让路,凤轻尘做的理直气壮,也理所当然,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威严,让人很容易就被她牵引,按她所说的办。

“好……”东陵子洛后退两步,给凤轻尘让出路。

“多谢殿下。”凤轻尘在夏挽和冬晴的搀扶下,婀娜的朝太医院走去,今天的比试就在太医院。

东陵子洛站在一旁,好半天才回过神,看着渐行渐远的凤轻尘,眼中是掩不住的失落与黯然。

身姿妙嫚,风流雅韵,不知何时,凤轻尘已退下青涩的外壳,渐渐地成熟起来,只一眼东陵子洛就明白,他想问的那个问题,隐约有答案了,只是他不敢正视。

抬头看着不甚明亮的天空,东陵子洛抑制不住的苦笑了起来。

哈哈哈……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一如瑶华,一如凤轻尘。

东陵子洛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不想看到凤轻尘幸福的笑颜,不想看到凤轻尘身上那件衣服,不想看到凤轻尘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与妩媚,凤轻尘一举一动都在提醒他,他和凤轻尘已经越走越远了。

东陵子洛的心情,从来不在凤轻尘考虑范围内,前两天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凤轻尘只当东陵子洛发了神经,过去了就过去了。

她今天要面对的人皇上,是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还有那些在暗处观察的人。

真或假,假或真,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多想,不把这水搅浑些,不把九皇叔从神坛拉下来,怎么对得起她自损闺名。

果不其然,当凤轻尘掐着点到太医院,还来不及与众位太医寒暄,打听孙正道消息,太监尖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太医院众人,顾不得打量凤轻尘,齐齐跪拜行礼,而凤轻尘因为身上衣服的原因,不需要跪拜,只需要福身便可。

夫荣妻贵。九皇叔有见君不跪的恩宠,同样九王妃也有,凤轻尘虽然不是九王妃,可她身上那件衣服就是九王妃的代表,穿了这件衣服,凤轻尘这一刻就有不跪拜的权利。

众人皆矮一截,唯有凤轻尘盈盈而立,皇上与皇后就是想要忽视她都不行,更何况皇上和皇后本就是冲凤轻尘来的,皇上扫了凤轻尘一眼,审势意味十足。

凤轻尘也不怕,微微扬起头,傲气十足,一扫平日的懦弱与恭谨,电光火石间,火药味十足,凤轻尘不卑不亢,毫不受皇上的威严影响。

她很早就可以独抗皇上的真龙之威,只是从来不敢表现出来,如今她被九皇叔绑上船,不管她愿不愿意,她身上都贴上皇叔党的标签,她没有必要再谦卑的讨好皇上,无论她怎么讨好,皇上都不会放过她。

墙头草什么向来死得早,既然和九皇叔站在一起,就不能丢九皇叔的脸,不能失了这套衣服的尊贵。

她今天代表的九皇叔,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九皇叔,丢不起这个脸,她要懦弱无能,九皇叔定不敢把这件衣服给她穿,免得污了这件衣服。

凤轻尘嘴角带笑,充分表明自己的立场,皇上眼眸一紧,闪过一抹杀气,随即若有其事的别开脸,朗声道:“免礼。”

皇上的语气如常,威严而冷漠,除了凤轻尘外,没有知道这个帝王,刚刚一怒之下起了杀心。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位太医起身后,秉持明哲保身之道,默默后退数步,以证明自己和凤轻尘不熟。

今天的凤轻尘实在是太耀眼了,别说那通身的气派,就她身上那件衣服,就注定她无法被人忽视。

皇上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太监将茶与点心奉上,皇上慢条斯礼的喝了口茶,眼神一抬,落在凤轻尘的身上,像是才看到凤轻尘一,脸色一变,厉呵道:“轻尘,你今天的装扮逾越了,来人呀,把凤小姐身上的衣服给朕剥下来。”

这就是帝王,前一句还是平平淡淡,话锋一转便起杀意。

“是。”皇宫里的太监,可不敢违背皇上的命令,像是饿狼一般涌上前,太医院的太医们,一看情况不对,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退得更远了。

他们就知道凤轻尘今天要倒霉,做人呀,要低调,凤轻尘平时都做的挺好,可今天实在是太高调了。

哪知,太监离凤轻尘三步远,就被她身边的丫鬟给挡住了。“你们敢!”

明明是弱质女流,这一刻却表现让大男人都害怕杀气,硬是顶在前面,护住凤轻尘。

凤轻尘笑……

九皇叔的人果然不一般,她带进宫是对的!

470牺牲,想要毁了凤轻尘

“凤轻尘,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违靠圣旨。”皇上震怒,一拍案几,将桌上的茶杯和点心,震得咚响,双眼犀利的如同利剑,直指凤轻尘。

帝王一怒,群巨皆惊,咚咚咚,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而最该跪下来的人,却含笑而立,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

面对皇上的直视,还能傲气凛然的人不多,可偏偏凤轻尘就是一个,摆明与不肯像皇上低头。

大家都知道,今天,剥的是凤轻尘的衣服,可打的却是九皇叔的脸,凤轻尘要是退了,以后在皇上面前,就再也硬气不起来,甚至会牵连九皇叔。

皇上眼睛微眯,闪着凌厉的光芒,于公于私,凤轻尘身上的衣服,他都剥定了!

老九的胆子越来越肥了,擅自做主高调宣扬自己的私事就算了,居然让凤轻尘一个孤女穿着九王妃正服进宫,这是什么意思。

太不把他这个皇上看在眼里了。

皇上震怒,只想着借机打压九皇叔,却忘了九皇叔用这个法子,打消了楚长华欲嫁九皇叔的念头,免去他心头大患。

“皇上,轻尘不敢,她们也只是护主心切,肯定皇上原谅。”凤轻尘没啥诚心的认错,随即呵退夏挽和冬睛:“你们退下。”

“是。”两女虽然退了下去,可身上的杀气却不减,震得几个没功夫的太监不敢上前。

很明显,凤轻尘身边的这两个侍女,是有功夫的,而且功夫还不弱。

居然带这样的人进宫,是可忍孰不可忍,皇上青筋暴出,眼中的杀意更浓……

一个两个,都不把帝王的权威放在眼中,他今天要杀鸡儆猴!

皇上杀气十足,凤轻尘气神定闲,可她的右手却握得死紧。

她身上这件衣服实在太打眼了,在进宫时,她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她提前把九皇叔给的令牌给取了下来,握在手上,只要皇上对她不利,她就把令牌摊出来。

这块令牌代表九皇叔,有这块令牌在,即使她逾越了又如何,她身上的衣服是九皇叔要她穿的,她不过是按九皇叔的意思办事。

表面上看来是一件衣服的问题,可实际却是皇上与九皇叔之间的争锋,皇上想要趁九皇叔“病重”期间夺权。

九皇叔把她推出来,不过是希望在他“病重”期间,有一个人能代表他在皇城行走,让东陵上下看明白,九皇叔即使“病重”也是猛虎。

男人之间的权利斗争,最终被牺牲的总是女人,被推到前台的也是女人,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全是狗屁,不过是男人掩饰自己野心的借口罢了。

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能力,怎么就没有带着红颜归田园居的实力,女人和霸业,在男人眼中后者更重要。

凤轻尘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更明白自己要如何做,才不会被人牺牲,那就是,在与皇上的对抗中,她半步不能退,她退就代表九皇叔退。

皇上与凤轻尘就这么僵着,谁也没有说话,在场的其他人,包括皇后再内都保持缄默,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下场一定其惨无比。

凤轻尘本以为,皇上打算一直和她大眼瞪小眼瞪下去,却不想,再次被太监高亢的声音打断:“太子殿下到,洛王殿下到,西陵磊太子殿下到,南陵三皇子殿下到,南陵苏家苏绾小姐到……”

听到太监的唱名,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凤轻尘来太医院是为了比试医术,再联想皇上来的时间和下令的时间,聪明的人狠狠抹了一把汗。

皇上这是要置凤轻尘于死地。

皇上算好了南陵锦凡与西陵天磊几个人来的时间,按皇上之前下的命令,如果太监全力执行了,那么这几个人进来时,就看到衣衫不整,甚至可能是衣衫被太监给剥光了的凤轻尘。

到时候,不仅九皇叔颜面扫地,凤轻尘也无脸见人,就算凤轻尘有脸见人,九皇叔也不会要凤轻尘。

南陵锦凡与西陵天磊和九皇叔都有间隙,这两人权势又大,他们才不会顾忌九皇叔,见到九皇叔与凤轻尘在一起,依南陵锦凡的恶劣,说不定会开口嘲讽:“九皇叔,你眼光不错,凤轻尘果然玲珑有致,媚骨天成,小王有幸见到凤轻尘酥胸半露的场面。”

是问,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的女人被人如此轻谩,时间久了,就算再喜欢那个女人,也该弃了。

这就是帝王心,几个太医越想越心惊,同时又万分佩服凤轻尘,在皇上的面前扛住了,不然她就真成了,皇上与九皇叔权利斗争下的牺牲品了。

太子与东陵子洛、南陵锦凡、西陵天磊、苏绾五人一进来,看到的不是皇上,而是站在中央的凤轻尘。

“皇婶?”太子与九皇叔亲近,天下人皆知,他这一叫摆明了是给九皇叔撑场面。

九皇叔认可的女人,即使得不到皇上、宗室的承认,即使没有大婚,他也认可。

东陵子洛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再见,凤轻尘似乎更美了,同样身上流露出来高傲之姿,让人不敢亵渎。

“咳咳,殿下,这是凤轻尘可不是你皇婶,你看她的打扮,可还是女儿家的样子。”西陵天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太子这么一说,立马解释起来。

盈盈而立,凤流媚惑,原本就艳丽玫姿,这一刻更是艳光四射,不得不说所谓的九王妃正装很衬凤轻尘,此时的凤轻尘即有女子的清傲高洁,又有妇人的妩媚动人。

很矛盾,很极端的两种气质,可在凤轻尘身上,却该死的和谐,让人移不开眼。

有一刹那,西陵天磊都怀疑,外面的流言是真的,九皇叔与凤轻尘已经玉成好事,可很快他就否定了。

如果九皇叔和凤轻尘之间真有什么,九皇叔就不会让流言满天飞,凤轻尘更不会特意穿上九王妃正服进宫,急切的证明,她与九皇叔的关系。

明显,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的想法一致,当然,他对凤轻尘和九皇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破坏九皇叔和凤轻尘的计划。

只要九皇叔和凤轻尘不高兴,他就高兴。

南陵锦凡放肆地打量凤轻尘,就好像审势货物那一般,凤轻尘嫌恶的皱眉,可偏偏南陵锦凡毫不自觉,打量完后哈哈大笑……

眼中闪着阴狠的光芒……

471九皇叔不行,千面风华

南陵锦凡看凤轻尘的眼神,就像巨蟒看中猎物,阴毒而狠辣,凤轻尘大气也不敢喘,即要防备皇上使阴招,又要戒备南陵锦凡加害她。

好在,南陵锦凡今天也只想逗弄凤轻尘,看凤轻尘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很快就收起了笑声,一脸得意的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即使穿上大人的衣服,依旧掩不了那股孩子气。轻尘姑娘,你明明还是女儿身,又何必着妇人装,这衣服和你极不相衬,你穿在身上,生生破坏你冷艳高贵的气质,看上去艳俗不堪。

世人皆知九皇叔不近女色,不喜欢与女子接触,轻尘姑娘,你为九皇叔牺牲自己的名誉,这又是何苦呢?要是大公子知晓,定会黯然伤神,别说大公子了,就是小王也替你不值,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你没有必要,为了维护九皇叔的面子而做这样的牺牲。”

南陵锦凡一脸痛心,一副为凤轻尘着想的样子,可话里话外,无不影射九皇叔“不行”,这话也只有南陵锦凡敢说,而且说得理真气壮,大义凛然。

有人高兴有人愁,可是南陵锦凡并没有指明,所以众人也不敢捅破,只能装糊涂。

凤轻尘松了口气,在心中暗暗叫好,她就知晓南陵锦凡的毒舌是有妙处的,这不妙处就来了。

哈哈哈……

凤轻尘心中暗爽,表面却是一脸慌张,又假装镇定,眼神闪烁的道:“三殿下休得胡言,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三殿下想太多了。”

这举动无不说明凤轻尘心虚,无形中又证实了南陵锦凡的话,也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多想,九皇叔也许真的不行。

太子想要为九皇叔说话,可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其他人越说反倒越觉得有鬼,太子犹豫半晌,正想开口时,却收到凤轻尘不赞同的眼神,太子只得放弃,毕竟事情真相如何,他也不知想。

别人是什么心情不知,但东陵子洛这一刻却是狂喜,从地狱到天堂,不过如是,原来他还有机会,原来他并没有错过。

他已经错过了瑶华,这一次他绝不与凤轻尘错过,东陵子洛握拳,暗暗发誓道。

毕竟是东陵的地盘,东陵皇上还在,南陵锦凡目的达成,也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很大方的放过凤轻尘:“轻尘姑娘说小王胡言,那便是胡言好了,不过小王真想说,你穿这件衣服真不好看。”

“轻尘穿什么,不需要了三皇子干涉,今天来太医院是和苏绾小姐比试术,而不是讨论轻尘的穿着,轻尘穿什么并不影响比试。”凤轻尘一甩衣袖,侧对众人,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把西陵天磊和东陵子洛到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这么一闹腾,皇上的怒火也消了七分,就算没有消,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强制脱去凤轻尘衣裳。

被西陵天磊和南陵锦凡撞上衣衫不整的凤轻尘那是巧合,可如果在这两人面前,下令脱凤轻尘的衣裳,那就是内斗了。

皇上怎么也不会丢这个脸。

皇上义正言词的交待了几句,带着皇后离去,离去前皇上一脸深意朝凤轻尘笑了笑。

凤轻尘全身一个激灵,总感觉皇上这个笑好寒碜人,不过她可以肯定的就是,倒霉的人应该不会是她,而是九皇叔。

咳咳,皇上走了,留下太子主持大局,太子也不客气,坐在主位直接宣布比试开始。

医术比试很简单,那就是由太医院找来十个病人,苏绾与凤轻尘从中抽签选一个。

这十个病人由东陵和南陵的太医检查过,确定不是将死之人,不是中毒之人,更不是即将老死的人。

对于比试规则,凤轻尘和苏绾都没意见,相对来说这个规则很公平,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十个病人先由东陵、南陵的太医诊治,而在此期间,凤轻尘和苏绾是没事可做的,她们只要坐在一边等待就行。

“殿下,请容许轻尘换一件衣服。”凤轻尘趁此机会,提出自己的要求。

说实在的,在场的人,除了太子外,没有人看凤轻尘身上的衣服顺眼,听到凤轻尘这么说,东陵子洛就差拍手叫好了。

不等太子发话,东陵子洛就抢道:“轻尘快去。”

轻尘?他们什么时候熟到可以互称名字了?

凤轻尘看了东陵子洛一眼,秀眉微拢,一副不赞成的样子,当然她也不会笨到直说,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尤其是太子殿下,他更是一个善于利用细节的人。

东陵子洛今天对她的态度,在天黑之前就会传到九皇叔的耳朵里,东陵子洛和南陵锦凡这样的人,自有九皇叔对付,她没有必要和这些皇子皇孙硬扛上。

脱去端庄、贵气的九王妃正服,凤轻尘洗去脸上的妆容,拆下头上的发饰,一身白衣从头包到脚,瞬间就从贵妇变成清丽脱俗的少女。

虽说白色不是什么吉利的颜色,但凤轻尘却很适合白色,哪怕衣服再简单,也掩饰不她身上清冷气质。

凤轻尘身上的白衣既不飘逸也不复杂,除了腰间微微收拢外,整一个桶状,可就是如此简单的衣服,凤轻尘硬生生穿出一股笔挺的帅气和圣洁。

简练的衣服,干净的装扮,冷漠的神情,硬是给人一种禁欲的感觉,虽没有熟女的风情,但却透着一股纯情的诱惑,放现代这就是制服的诱惑。

看到凤轻尘这身装扮,南陵锦凡的话可信度又再次提高。

“姑娘穿白衣真好看。”夏挽忍不住开口赞道,话落才发现自己逾越了,一脸惶恐的后退。

“别紧张,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会为一点小事责罚你们。”出了大错,她也是会责罚的,这话凤轻尘没说有,可主仆三人都明白。

凤轻尘将手腕上的镯子退下,丢给冬晴,又将耳环也取了下来。

工作的时候,她不喜欢身上有累赘之物,将九皇叔的玉佩和那粒玉鉓挂在脖子上,已是她容忍的极限。

“谢姑娘不责之恩。”夏挽这才上前,小心的拆开凤轻尘的头发,按凤轻尘所说,把凤轻尘的长发束起来,把耳边的碎发一一收起来,不妨碍她工作。

一刻钟后,凤轻尘满意的起身:“走吧。”

推开房门,斑驳的阳光洒进来,将凤轻尘的影子拉长,凤轻尘沐浴在阳光下,踩着耀眼的金光,大步朝外走去。

金色的阳光柔和了凤轻尘身上清冷的气质,一身白衣的她站在阳光下,隐约有几分梦幻的味道,看上去极不真实,好像阳光一收,凤轻尘也会跟着消失一般。

夏挽和冬晴站在凤轻尘身后,看得痴了。她们家姑娘,可真是千面风华,只不过换一件衣服,却让她们家姑娘展现出不同的面貌……

给读者的话:嗷……今天评论发错地方了,原本是说凤凰错两更,结果发到帝凰这里,我的错!为表示我深切的歉意,加更一章,然后弱弱的求月票!

472争宠,制服的诱惑

当凤轻尘踏入殿内时,众人只感觉有一道光芒,也随之而入,有一刹那,眼睛被凤轻尘身上的光芒刺得无法视物。

不得不说,今天的天气真好,这暮气沉沉的秋天,能有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多么不容易,凤轻尘今天是占了天时和地利。

太子与西陵天磊几人,正对殿门口而坐,当凤轻尘踏入的刹那,几人不约而同往后仰,右手自动挡在眼前,待到众人习惯时,凤轻尘逆光而站,朝众人福身:“轻尘失礼,让殿下久等,请殿下恕罪。”

背对着光,凤轻尘的面目模糊,身上白衣在阳光的照射下,隐约有几分透明的样子,此时此刻,除了梦幻二字,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凤轻尘此时的风华。

“不必多礼。”太子本能的道,他还没有从凤轻尘的风华中回神。

“多谢殿下。”凤轻尘并不知自己的到来,给众人来带来怎样的震撼。在她看来,她不过是穿了一件医生袍,所以当太子发话后,她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在苏绾的对面。

苏绾的脸色很不好看,一般人穿白色都会有给人一种羸弱、清高的感觉,让人有距离感,可偏偏凤轻尘穿在身上,不仅没有半分羸弱,反倒多了一分别人没有的干练、严谨和诱惑,这样的凤轻尘,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她的。

君不见,洛王殿下眼睛都看直了吗?君不见,磊太子双眼放光吗?君不见,三皇子的眼睛越眯越小了吗?

如果说,穿着九王妃正服的凤轻尘是贵妇,那么穿着简单、笔挺医生袍的凤轻尘就是女王,坐在那里,周身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王者气息。

可偏偏凤轻尘毫不知,从进来的那一刻,就板着一张脸,收起所有的表情和情绪,冰冷的像是没有感情。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凤轻尘,让人一种为博轻尘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的冲动。

这个时候,除了凤轻尘,恐怕没有人关心十位病人和两国太医诊治的情况,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凤轻尘身上,而凤轻尘后知后觉,坐了半天,才发现众人火热的眼神,皱眉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吗?”不然,为什么一个个都盯着我看?

冰冷的语气,就如同凤轻尘此时给人的感觉,冷漠无情,众人一个激灵。

“没有,轻尘这样很好。”太子第一个回过神,连连点头,像是为了肯定自己的话一般。

南陵锦凡也回过神,将眼中的惊艳掩去,细长的丹凤尾微微上挑,邪肆的笑道:“小王说得没错,轻尘果然不适合那件衣服。这换了一件衣服,真正是让人赏心悦目。”也让人一种,把你压在床上,将你身上的衣服撕碎,看你挣扎、看你流泪的冲动。

这样的凤轻尘,可以轻易的挑起男人的兽性!南陵锦凡伸出粉色的舌尖,邪媚的舔着唇,媚惑至极。

“大夫穿的白大褂罢了,三皇子想太多了。”凤轻尘厌恶的别过脸,她讨邪气的男人,很娘。

在军营呆久了,她看到的男人个个阳刚十足,对所谓的奶油小生,凤轻尘很反感,那样的男人看上去比女人还弱,还能叫男人嘛。

“大夫穿得白大褂?本宫之前怎么没有见过,大夫穿白衣不是更多容易脏吗?”西陵天磊总算找回了自己声音。

“正因为容易脏,我才穿它,这样我就可以提醒自己,时刻保持干净整洁,也能让病人安心。作为病人,你喜欢让一身脏污的人碰你的伤口吗?你喜欢让双手沾满脏污的人,在你身上或者伤口上蹭来蹭去吗?”

不知是职业习惯不还是不耐烦,凤轻尘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隐约有几分说教的味道,就好像大夫和病人家属说话,交待注意事项。

西陵天磊想象了一下凤轻尘所说的画面,很配合的点头:“不能。”确实,凤轻尘一身白衣,干净整洁,身上隐约有一种圣洁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与放松。

白色,凤轻尘穿很好看,尤其是她身上这件衣服,略略有些大,却不会遮住身体的曲线,微收的腰身,让人想要伸手,搂住那细腰。

“那不就得了。”凤轻尘没有兴趣和这些人讨论她身上的制服,她特意穿医生袍,一是大夫的强迫症,另一则是因为,医生袍和九王妃正服是两个不同的极端。

九王妃正装能将她属于女人妩媚和端庄显示出来,而医生袍则能将她的专业、自信展现出来,同时白色给人清高冷傲、纯洁的暗示,她就是要让这群人,搞不懂流言是不是真。

“咳……”东陵子洛清咳了一声,正想说两句来缓和他和凤轻尘的关系,可凤轻尘却不给他机会,冷冰冰的打断:“殿下,今天是来比试医术,不是来讨论轻尘的穿着,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殿下让我和苏绾小姐,把要医治的病人抽出来。”

东陵子洛讷讷的将到嘴的话咽下,太子又是点头:“轻尘说得对。”

太子发现,他今天一直都在按凤轻尘的命令行事,难道他真把凤轻尘当成皇婶了?

太子很纠结……

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也连连点头,表示正事要紧,凤轻尘一副冰山女王的样子,南陵锦凡和西陵天磊当然不会撞上去,他们自持身份高贵,要是被凤轻尘噎的下不了台,他们多尴尬,到时候治凤轻尘的罪又不是,不治又不是。

横竖来日方长,他们与凤轻尘、九皇叔之间的较量才刚开始。

九皇叔放话说与凤轻尘有夫妻之实,他们不会放话,说九皇叔不喜欢女人,与凤轻尘之间的流言是掩人耳目嘛。要知道九皇叔长年不近女色,他们放出来的流言明显可信度更高。

南陵锦凡与西陵天磊两只狐狸想到一起去了,接下来两人都不再说话,坐在一边等两国的太医宣布诊断的结果。

十位病人,本就是精挑细选,东陵绝不会打自己的脸,经两国大夫诊断,十位病人完全符合比试要求,绝无绝症、将死之人。

“三皇子可有话要说?”太子听到结果后,很客气地问了一句南陵锦凡。

南陵锦凡摇了摇头:“小王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选太医,没有必要太认真。”

这话无形中就是贬低这场比试的水平了,凤轻尘也不生气,只隐约有几分不安,静下心来,凤轻尘发现,苏绾今天太理智了,表现的和平时很不一样……

473这不公平,本姑娘输得起

苏绾的异常,让凤轻尘不得不重视,今天比试苏绾不擅长的项目,苏绾却能不惊不慌,面对她抢风头的举动,还能保持名门贵女该有的气度,这事不是一般的反常。

要知道,对她,苏绾从来不是一个有风度的女人,事出反常必有妖,凤轻尘暗暗提醒自己,小心为上,千万别落入了南陵锦凡和苏绾的陷阱。

这样的苏绾,如果不是有必胜的把握,就是不在乎这场输赢,连输三场的苏绾名声扫地,苏绾根本就输不起,凤轻尘相信苏绾应该是前者,苏绾绝不会甘心输给她,苏绾应该很乐意,在她擅长的项目上赢她。

凤轻尘睫毛轻眨,掩去眼中的深思,不着痕迹的打量在场的众人,可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再加上凤轻尘学得又不是微表情判案,哪能那么容易找出猫腻。

太子不满南陵锦凡的态度,可太子深知,与南陵锦凡起口舌之争,占不到好处,装作没有听懂南陵锦凡的话,示意太监将签筒送到凤轻尘和苏绾面前:“苏绾小姐来者是客,苏绾小姐先。”

太监捧着签筒,谦卑的走到苏绾面前,凤轻尘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凤轻尘仔细盯着太监的一举一动,而她没有看到南陵锦凡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多谢殿下。”苏绾大大方起身,看都不看,直接从签筒里抽出一签:“八号。”

八号,一位面色苍白到没有一丝生气的妇人,光看脸色似乎病得不轻,可凤轻尘却看到对方的眼睛很有神,这八号妇人绝不像她表现出来那要病重。

如果说,苏绾抽到八号是巧合,是运气好,那么凤轻尘抽到九号,一个面色红润,看上去极健康,可偏偏眼神灰暗,没有一丝求生欲望的少年,绝不是运气和巧合可以解释的事。

凤轻尘转着手中的木签,对上南陵锦凡的眼神,平静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笑,无声地告诉南陵锦凡,她明白这里面的猫腻,不过没关系,姑娘我输得起。

不是她凤轻尘喜欢阴谋论,而是这天下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十个位人,苏绾抽中的八号正好是气色最差的,而她凤轻尘则抽中气色最好的一个,偏偏气色最好的那个少年,一副死样。

不是凤轻尘挑病人,而是大夫终归只是大夫,她可以和死神抢人,但并是每一次都能抢得过死神。

无关胜败,她会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也不会因此把自己的病人推开,她不是神,她不能保证救活每一个病人,她只能保证尽自己全部的力量去救治自己的病人。

面对凤轻尘洞悉一切的眼眸,南陵锦凡有一瞬间万分难堪,就好像自己是个小丑,洋洋得意在凤轻尘装疯卖傻,结果人家早就知道,可南陵锦凡终是南陵锦凡,不过刹那,南陵锦凡便若无其事的朝凤轻尘笑起来。

凤轻尘知道又如何,她根本没有那个能耐查这件事,而有能耐的人,此时正“病重”,南陵锦凡无比感谢九皇叔“病重”,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清除掉所有的蛛丝马迹和相关人员。

“病人已经选择好,其他人可以退下。医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按医术比试的规则,两位有十五天的时间,这十五天内两位小姐可以和太医一样,出入太医院。

这两位病人则会由侍卫专门保护,两位小姐随时可以进宫为他们医治,医治时本宫和洛王、三皇子、磊术子,会轮流陪在两位小姐身侧,哪位小姐的病人先痊愈,哪位小姐便获胜,当然在十五天内,两位小姐的病人都没有痊愈,那么比试继续,直至分成胜负为止。”太子不疾不徐的将之前说好的规则再念一遍。

这个规则对凤轻尘来说相当不公平,苏绾完全可以让身后的幕僚出手,自己不需要懂医,一样能在比试中取胜。

可当初因为凤轻尘懂医术,才提出比试医术,所以,即使比试的规则都朝苏绾倾斜也没有人多说,凤轻尘更是不会提,这个时候提出规则不公,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我没意见。”凤轻尘率先答到,啪……随手一丢,竹签刚好落入签筒中,张扬至极,可偏偏没人说她半句不是。

南陵锦凡狭长的眸子,抽了抽,这凤轻尘还真是艺高人胆大,明明知道自己阴了她,还这么洒脱,果然是有名士的风范。

皇上不在,果然自由。

“我也没有意见。”苏绾笑语盈盈,比试才刚刚开始,苏绾却一副大局在握的样子。

不知情的人以为这是世家教养,让苏绾宠辱不惊,可凤轻尘却明白,人家真是大局在握,那八号妇人的“病”,估计和九皇叔一样,只要想随时能好,而她那个病人,会不会是绝症不好说,但可以肯定,十五天之内是肯定好不了。

“既然苏小姐和凤小姐都没有意见,现在就可以诊治病人了,当然,你们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医术比试有十五天,太子一行当然不可能陪凤轻尘和苏绾天天耗在这里,除了今天外,他们四人便会轮流陪凤轻尘和苏绾进宫,算监视也算评判。

凤轻尘点了点头,走到九号少年的面前,从口袋里挑出手套和口罩带上,咳咳……这少年病还看不出是什么病,不管是为了病人好,还是为了自己好,凤轻尘都觉得自己必须注重卫生,病菌什么的可真正是看不见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凤轻尘一边带手套,一边问道,语气依旧冰冷的没有情绪,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和你给我看病有关系吗?”九号少年明显不是一个善茬,当着太子等人的面,依旧敢不给凤轻尘面子。

“有,你是我的病人,你把生命和健康交给了,就要信任我,而且必须信任我,只有这样我才能继续医治你。病人不会选择自己不信任的大夫,同样大夫也不愿意医治不相信自己的病人。”

病人不相信大夫,如何会配合大夫医治,一个不配合的病人,就是碰到大罗神仙也没有用,更何况她还不是大罗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