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这是给事情定调子,而不是寻问夜叶的意见,没有十足的把握,九皇叔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可偏生夜叶不懂,一听就反讽道:“九皇叔你魔怔了吧,这样的话有谁信?说我和磊太子合作,证据呢?”

“本王不需要证据,有夜少主亲口承认,就足够了。”九皇叔招了招手:“来人呀,把夜少主的供词拿上来,让夜少主落印。”

“九皇叔你这是病急了乱投医,我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么荒谬的事情,你以为逼我落了印就有用吗?我一出去就可以改口,说你以我的性命想逼,我才落印。”

夜叶满脸不屑“人人称颂的九皇叔,居然就只有这么一点手段,真让人失望。”

九皇叔并不生气,等侍卫放下证词退下后,九皇叔才道:“夜少主放心,即使出了兽苑,你也会说,那巨蟒是你和磊太子联手放进来的。”

“哼,异想天开,我怎么也不可能说这样的话。”夜叶不和九皇叔争辩,他现在只想出兽苑,出了兽苑什么事都好办,拿过证词,扫了一遍后,夜叶很干脆的落了印。

“你要我落印是吗?好,我落给你。”

啪……将自己的私印盖在证词上:“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们出去。”

“当然可以,脚长在夜少主的身上,本王什么时候拦夜少主了。哦,对了……听闻苏家已收了金城城主的聘礼,准备把苏绾小姐嫁给金城主做续弦,不知这事夜少主可知?”南陵锦凡用苏绾换得金城的大笔聘礼,不然他哪有钱买粮、买生铁。

“什么?”夜叶大惊,后退数步,跌坐在床上。

九皇叔很满意夜叶震惊、失神、呆愣的样子,朝凤轻尘招了招手:“轻尘,我们走吧。”

鱼饵已抛下,他等笨鱼上钩,凤轻尘眼中闪着促狭的笑,朝九皇叔调皮的眨眨眼。

一石二鸟之计呀!要不是拿出大批粮食和生铁诱惑南陵锦凡,南陵锦凡怎么会那么快,就被苏绾卖了,不把苏绾卖了,九皇叔拿什么威胁夜叶。

“东陵九,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夜叶回过神,慌忙冲上前,挡住了九皇叔的去路。

九皇叔本身就在等夜叶,不然夜叶哪里拦得住他:“夜少主想听什么?事情就是本王所说的那般,金城城主已经下聘,苏绾与凤轻尘的比试结束后,就要回南陵待嫁,哦,好像大婚的日也定了,是来年开春,三月十六。”

九皇叔很不厚道的在夜叶的伤口上洒盐。

他如珠如宝捧在手上的苏绾,转身就被苏家当成牲口一般,卖给一个暴虐成性、年近五十的老头为续弦。

面对九皇叔始终如一的冷脸,夜叶终于承认他输了,从一开始就输了,夜叶双拳紧握,闭上眼人,低下头:“九皇叔,你要什么。”

英雄难过美人关,夜叶不是英雄,所以他更过不了美人关。

“本王什么也不要,夜少主好自为之,来人呀,送夜少主和苏绾小姐回静秋园。”九皇叔推开夜叶,朝外走去。

夜叶心急,再次追上去,可没走三步就让涌进来的侍卫挡住了:“夜少主,请!”

夜叶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什么叫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看了一眼被九皇叔随意放在桌上的供词,夜叶暗自点了点头。

西陵天磊,对不起了,为了苏绾,我只好拖你下水了,谁让你吃饱了没事,掺和南陵和东陵的事情,被脏水泼身,也算你倒霉了。

夜叶抱起苏绾,脚步蹒跚,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

这一刻,他才明白九皇叔的狠,他一招不仅把自己从封苑的事中摘了出来,还破坏了他和西陵天磊的结盟,让他们两人心生间隙,日后别说成盟友了,不做敌人就是好的。

原本,西陵天磊还能在这件事情上讨一点好处,现在不仅讨不到好处,还要向东陵赔罪,昨天晚上的罪,他们全是白受的,谁也不敢说九皇叔半句不是。

先不说夜叶此时的郁闷与无力,东陵子洛一出兽苑,就急忙朝皇后的宫殿走去。

他要问清兽苑的事情,皇后做了什么,尾巴收拾干净了没有,会不会被九皇叔查出什么,如果没有,他还得帮皇后善后,可来到皇后的宫殿,迎接他的不是宫女、太监的请安声,而是带刀侍卫……

【第八更了,月票在哪里!虽说月初加更是定律,可十更也不是容易的事呀,看在我十更的份上,大家把月票都砸给阿彩吧,阿彩感激不尽。】

525瞬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九更)

朝廷的变化快到让人看不懂,不过一夜之间,昔日人来人往,门庭若市的国丈府,一夜之间门可罗雀,冷清的连只鸟都不路过。

高高在上的国丈大人,横行皇城的国舅爷,一夜之间变成阶下囚,血衣卫大牢被国丈府的人塞满了,整个大牢都是叫骂声。

“姓陆的,你最好放了我们,我可是洛王的大表哥,你敢怠慢我,小心洛王杀了你。”

“陆大人,我是皇后的大伯,你可要想清楚。”

“陆大人,我们可是皇后的娘家人,等皇后求情,皇上气消了,我们早晚会出去,到时候可有你受的。”

……

这些人尤不知死期到了,一个劲的叫骂,让陆少霖识相点,好酒好菜招待他们,给他们换一间舒适的牢房,他们可是皇后娘家的人,是当今洛王的外家,得罪了他们没有好下场。

最初陆少霖看在皇后和洛王的份上多有忍让,可当皇后重病,退至天颐园休养的消息传来,陆少霖就不客气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还以为血衣卫是混假的。

陆少霖让把那几个最嚣张的,骂得最凶的人拉出来,把血衣卫的大刑都上了一遍,再把这鲜血淋淋、只剩一口气的人丢回大牢,大牢里面的人立马安静了,可随即又是一波吵门。

“姓陆的,你不过是一条狗,居然敢打皇后的大叔公,你活得不耐烦了,我一定要告诉娘娘,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陆少霖,你好大的狗胆子,洛王的表哥你也敢打,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最好祈祷爷爷出不去,爷爷出去,第一个不放过你,把你陆家女眷全部拉去做军妓。”

……

陆少霖本想教训两下就算了,可这些人越骂越狠,陆少霖脾气也来了:“哼,说我是狗,我是狗又如何,我就算是条狗也是皇上的狗。

你们算什么?皇后?皇后娘娘自身难保,哪有空管你们,说我是狗是吧?好,今天就让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尝尝我这条狗的厉害,想让的妻儿当军妓是吧,我先拿你喂狗。”

作为血衣卫总指挥使,就算再讨人厌,可明面上,谁见了他,不要乖乖的叫一声陆大人,也就皇后娘家这些人,仗着皇后和洛王的威风,不把他放在这里,既然这样,也就别怪他不客气。

“陆少霖,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等到我们出去了,你可就死定了。”

所谓的外戚,如果手上没有兵权,不过是外强中干,皇上一声令下,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陆少霖阴恻恻的笑了声:“干什么?几位国舅不是说我陆某是狗嘛,不是想让陆家的女人去当军妓嘛,今天就让几位大人,见识一下我血衣卫狗的厉害。”

“来人呀。”陆少霖一拍巴掌,就有两个阴深深的血衣卫侍卫上前,眼神凶恶赤红,脸上却没有什么血色,看得出来,他们常年不怎么见太阳。

“大人。”在血衣卫,陆少霖有绝对的权势,皇上将血衣卫全权交给他,入了血衣卫,皇上就不会管他们的死活,更不会管他们是怎么死的。

“去,把训练营那些狼狗牵进来,让这些个大人,见识一下血衣卫的狗有多厉害。”皇后的娘家人,这是把陆少霖给得罪狠了,不然他也不会使出这么阴冷的招。

侍卫一听,赤红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血衣卫的牢头,有八成以上喜欢虐杀,喜欢听犯人凄厉的惨叫声,不然他们在这里也呆不下去。

“陆少霖,你敢,你敢……

“陆少霖,你要敢放狼狗进来,我杀了你。”

嗷嗷……

最初大牢里的人,还是威胁,可看到血衣卫真把狼狗牵来,他们就慌了,当那些饿狠了的狼狗朝牢中的扑来时,他们才知道,陆少霖不是开玩笑的,真会把他们喂狗,嚣张外戚们瞬间就怂了。

“陆大人,陆大人饶命呀,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陆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求求你放过我们,等我们出去了,定在洛王面前替陆大人美言。”

“陆大人……”

陆少霖不为所动,背着手,命令道:“开门,放狗。”

嗷……嗷……

狼狗冲入大牢,疯狂的嘶咬,大牢里的大爷们,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除乱跑就只懂得惨叫,再不然就是为了自保,把自己身边的推到狼狗面前,丝毫不管身边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只想着自己活命……

“啊……”

“救命啊,救命啊!”

“杀千刀的,那是你女儿呀。”

“不,不要,娘救我……”

……

大牢里,惨叫声、骂闹声、狼狗的嚎叫声不绝于耳,而在血衣卫大牢的人,都习惯了,那些来得早的犯人,听到这声音掏了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

在血衣卫没有最惨,只有更惨,进了血衣卫,谁不比你惨。

陆少霖看都看不一眼,面色如常的往外走,东陵子洛来到血衣卫时,就听到血衣卫的那响彻云霄的惨叫声,东陵子洛脸色万分难看,再三加快步伐。

“大人,洛王殿下来了。”血衣卫的侍卫匆忙来报,陆少霖听到后只点了点头,丝毫没有加快脚步去迎接的意思。

双方在大牢门口相遇,陆少霖这才加快脚步,上前行礼:“卑职有公务在身,无法亲迎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东陵子洛虽不满陆少霖的怠慢,可也知今非夕比,东陵子洛不仅没有甩脸色给陆少霖看,反倒一脸客气,脸上始终带着温尔的笑:“陆大人客气了,本王临时过来,陆大人不知也是正常。”

对于耳边那一声高过一声惨叫声、哭喊声,东陵子洛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殿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请。”东陵子洛不提,陆少霖绝不会主动提,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要求他的,哪怕是皇子也一样。

见陆少霖不提大牢里的声音,东陵子洛暗自气恼,不得已只好主动开口:“陆大人,大牢里是什么情况?”

“回殿下的话,有几个犯人,说想要看血衣卫的狗,卑职便将训练营的狼狗带进来,让他们看个够。”陆少霖完全没有慌张,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进了血衣卫大牢,就别想好好的出去,这世间只有一个凤轻尘,别以为凤轻尘完好地走出血衣卫,一个二个就可以把血衣卫大牢当客栈。

血衣卫不是浪得虚名!

【第九更了,第十更要不要更呢?亲爱的,我们一起来召唤第十更吧!】

526孩子,九皇叔的心思你别猜(十更)

陆少霖这话半点不客气,东陵子洛何时受过这么大的气,强压下心中的恼怒,东陵子洛努力摆出笑脸。

“陆大人,有些犯人不懂事,胡言乱语,还望陆大人不要与他们计较才是。”

东陵子洛明白,定是他外祖家的人口出狂言,犯到陆少霖,不然陆少霖多多少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太过为难他们,再怎么说,他还是七皇子,当今圣上的儿子。

“卑职也不想计较,可这里终归是血衣卫,血衣卫有血衣卫的章程,卑职也不能坏了血衣卫规矩。”陆少霖没有给东陵子洛面子,面带寒霜的顶了回去。

局势已经变了,洛王该醒醒了,今天过后,别说争皇位了,就是能封个蕃王就算不错了。

洛王殿下,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有一群不长眼,专门拖后退的亲戚。

……

凤轻尘回到西区小院时,西区小院已恢复正常,被九皇叔破坏的一切已各自归位。

孙府只有一间柴房被烧了,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佟珏和佟瑶也早早回来了,两人对于城外遇到乱民一事,并没有多想,凤轻安抚了几句,便让人下去休息了。

傍晚时分,翟东明一脸兴奋跑来找凤轻尘:“轻尘,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什么大事?”凤轻尘从宫里回来后,就没有再去打探宫里的消息,有九皇叔那几手在,局势尽在掌控中,她完全不用担心。

“不是吧,国丈府那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翟东明一口将杯子里的茶喝完,然后兴奋的和凤轻尘说,国丈倒台,皇后被软禁,东陵子洛去求人,处处碰壁的事情。

“凤轻尘,我就说老天爷是长眼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做了坏事就别想有好下场。想当初,洛王和皇后娘家的人,在皇上的宠信下多嚣张啊!

不仅太子要避洛王的风头,就是我爷爷他们也要避皇后父兄的风头,要不是有九皇叔在,国丈大人可就真权倾朝野了。

我还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等几十年后洛王上位、外戚当权,却不想,一夜之间,风云变幻,不仅皇后一族倒霉,就是洛王也被牵连了。

洛王殿下这次可真是有苦也说不出来,皇后的父兄铤而走险是为了他的大业,可却因此葬送了他的未来,而他又不得不为之奔走,不然,连自己的外祖出事都不出力,以后还有谁会跟随他左右。”

翟东明语气,完全是幸灾乐祸。可说了半天,却发现凤轻尘一点表示都没有,翟东明忧郁了。

“轻尘,皇后和洛王出事,你不高兴吗?难不成你对洛王还有情,看到他失意你伤心?我说轻尘,你可千万别犯傻呀,想想他们当初对你多狠呀,要不是你够坚强、够聪明,早就死在他们手上了,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心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东陵子洛担心了。”凤轻尘没好气的白了翟东明一眼,怎么每个人都认为,她对东陵子洛还有情,真是的,她至于看上那个花心男嘛。

“呃……这个倒是没有,那你怎么不高兴?”翟东明挠了挠后脑勺。

唉,要是锦凌在就好了,锦凌不像他大大咧咧的,锦凌心思细,凤轻尘就是不说话,锦凌也能明白凤轻尘想什么。

锦凌去清水镇都三个多月了,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遇到什么事,翟东明有些担心王锦凌了。

王家内部的争斗相当惨烈,暗杀、投毒的手段层出不穷,锦凌刚刚坐上家主的位置,手上可用的人不多,出门在外,安全也是一大问题。

“现在高兴这些还太早了,皇后不是被废只是软禁,只要皇后还在,洛王就是中宫嫡子,他夺嫡的优势就还在。

再说了,皇上只下令处死国丈与国舅这一支,其他的族人并没有受影响,大多是被革了职,最严重也就是流放,由此可见,皇上还是为洛王保留了大部分的势力。”这些也是九皇叔告诉她的。

九皇叔说,要看皇上是不是厌弃了东陵子洛,就看他如何处治皇后和皇后这一族的人,帝王不会无缘无故的手下留情,帝王手下留情就是有深意。

明显,皇上为东陵子洛留了一条后路,让东陵子洛还有一争的本钱。

当然,皇上这么做,并不全然是喜爱东陵子洛,而是为了平衡考虑,如果洛王倒了,洛王手上的势力就会被太子和几位皇子瓜分。

几位皇子之前一直在封地,再加上太子有清王相助,到时候太子一系会独大,皇上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帝王之术在于平衡,皇上把舟王几个留下,也是为了给东陵子洛和太子施压,借这几位皇子之手,分散太子和洛王手中的势力,到时候太子一系独大,洛王和其他几位皇子就会联手对付太子。

斗,是皇室不变的主题,当哪一天不斗,不是死了,就是赢了。

“好吧,我空高兴一场,难怪爷爷说,我不适合当官,这些事连你都看明白了,我却没有看明白。”翟东明想起昨天晚上,爷爷再三叮嘱他,今天千万要小心、谨慎,今天肯定会出大事。

他根本不信,好好的会出什么大事,哪知,一大清早真出来天大的事情,他还云里雾里,要知道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

“你别气馁,每个人的专长不一样,你这样很好呀,适合冲锋杀敌,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凤轻尘拍了拍翟东明的肩膀安慰道。

翟东明这人太仗义了,这样的人的确不适合当官,当官要脸厚心黑,像九皇叔那样,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一击就中,杀对方一个片甲不留。

“翟家就剩我一个,我爷爷不会让我上战场。”这是翟东明最大的遗憾。

好吧,凤轻尘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翟东明:“你多娶几个媳妇,多生几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了,你就可以上战场了。”

多子才多福,翟东明这一根独苗,也难怪肃亲王看得那么紧。

凤轻尘只是说笑,可翟东明却当真了,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凤轻尘你实在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我这就回去,让爷爷给我把三妻四妾全部娶进门。”

“凤轻尘,我回去娶媳妇了,你有事就去肃亲王府找我,当然没事也可以去,我爷爷很喜欢你。”

丢下这句话,翟东明一溜烟的跑来,留下凤轻尘一个人风中凌乱,仔细品味翟东明的话,越想脸色越难看……

尼玛,在男人眼中,女人的价值就是生孩子了,混蛋翟东明,娶那么多干嘛,也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

想到孩子,凤轻尘低下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有自己的孩子。

一个流着自己骨血的孩子,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一个可以让她称为亲人的孩子。

她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她和九皇叔的孩子,一个可以延续她生命的孩子。

可现在不行,先不说她这个身体才十六岁,太小不适合生育,就说现在这局面,也不允许她有孩子。

四国陆续陷入内乱中,九皇叔会很忙,而她也不得闲,这样的情况下,她就是有孩子也不一定能保住……

眼见乱世就要来临,孩子对她来说是负担,她勉强可以自保,但不一定有把握能保护好孩子。

无法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就不要把他生出来受罪,凤轻尘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唉……也不知道九皇叔对孩子的事是怎么想的,事后,九皇叔没有派人送避子汤一类的东西给她喝,不知道是九皇叔不知避孕一事,还是九皇叔想要一个孩子?

如果九皇叔想要,那么他应该有能力保护好孩子,给孩子一个相对稳定成长环境吧?

凤轻尘右手撑着下额,歪着脑袋思索这个问题,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九皇叔的心思,凤轻尘决定,下次直接问九皇叔。

九皇叔的心思太难猜了,凤轻尘怕自己猜错,吸了口气,凤轻尘起身回房,打算把药箱整理一下,明天也许用得上。

夜叶,早晚会来求她。

打开药箱,发现最上面居然有一封信,凤轻尘愣了一下。

“暗卫大哥们也太不尽职了,有人进来了,居然没有发现,上一次也让九皇叔给溜进来了,看样子得和苏文清说一说,暗卫的质量要提高。”

凤轻尘戒备的打量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拿起信,准备一阅。

轰……

只一眼,凤轻尘的脸就红了,双手握紧信,连忙放在心口,生怕被外人看到,眼神闪烁,左右张望,发现没有第二个人在,这才羞答答的展开,一字一字看起来,越看脸上的笑容越甜蜜。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情书,她收到情书了,最主要这封情书的落款是:东陵九!

啊啊啊……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呀,真没想到,九皇叔这么闷骚的人,也会有这么浪漫的举动,凤轻尘甚至可以想象,九皇叔提笔写这信时,那难为情的样子,可当凤轻尘看到最后一句时,脸上的笑僵了。

九皇叔说:我等你的回信!

回信,回信,这要怎么回呀……

凤轻尘捏着信,一头扑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滚。

鸿雁传书什么的,好难为情呀!

【十更到,写十更真心很累,不仅前几天要熬夜写,今天也要拼命码,真快成抽筋手了。看在阿彩努力十更的份上,大家也不要让阿彩太失望啥。最后:一曲凤求凰,求此生与君共缠绵,求月票满天飞!】

527回信,我们都很纯情

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因这几句,凤轻尘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整个人晕沉沉的,满脑子都是九皇叔的影子,脑子里甚至浮现九皇叔对她念:“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画面。

凤轻尘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直到丫鬟提醒用膳的时间到了,凤轻尘才红着一张脸出来。

眉目含情,双颊霞红,人还是那个人,可整个人却透着一股无法言喻了风情,举手投足间,少了几分冷清,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把几个丫鬟都看痴了,心中暗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小姐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凤轻尘没有平日的大方冷静,幽静的眸子闪着爱恋的光芒,对上佟珏和佟瑶几人打量的眼神时,心虚的闪躲开。

凤轻尘总觉得这事,要是被佟珏和佟瑶知道,肯定会笑话她,再来这事要是传出去,也有损她的名声,毕竟这是私相授受。

草草用完晚膳,凤轻尘把丫鬟们都打发下去了,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又是磨墨,又是扑纸,提笔写了几个字,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把纸揉成一团,丢弃在一边。

思索再三,又再次提笔,可这次连一笔都落不下去,凤轻尘气馁的将笔放下,把怀中的信取出来,小心展开,平铺在桌上,细细的抚平折子。

这是她前世今生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收到的情书,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人写地,这种感觉美好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凤轻尘看着纸上的字,就忍不住傻笑。

“九皇叔字如其人,字体大气,笔锋有力,用来写情书,可真是浪费了。”

上面每一个字,她都觉得好看,只除那句,要她回信的话。

暗卫在外,将凤轻尘犯傻的举动瞧得明明白白,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他就不明白,一张破纸有什么好看的,九皇叔神神秘秘的,一定要亲自送进来,而凤姑娘从下午看到晚上,只要没人时就拿出来看,也没看厌,真是……无聊呀!

凤轻尘和九皇叔此时的心情,又岂是暗卫们能理解的,两人都不是那种甜言蜜语随口捻来,有事没事就喜欢腻歪的人,两人都是做比说多的主,平日里的相处总是多了份尊重,少了份柔情,鸿雁传书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可以将他们不好意思说的话,一一借书信说出来。

凤轻尘拿着九皇叔的信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搜肠刮肚,想了半天终于想到要写什么了,半是难为情,半是甜蜜的提笔,一字一字极认真的写了起来。

她的字不漂亮,又不想随便写了一张,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第一封情书,很有纪念意久的,凤轻尘写好后,硬是誊写了二十多遍,把手都写酸了,才满意的放下笔

待墨迹干后,凤轻尘将纸叠了起来,可到这个时候凤轻尘才想到,她不知道要如何把信送给九皇叔,大大咧咧的送去,未免太不矜持了。

“怎么办?”凤轻尘捧着信左右为难,屋外的暗外看得那叫一个着急,恨不得冲出来对凤轻尘说,凤姑娘你别担心,你把信放在这里,自然会有人来取。

没让暗卫大哥纠结太久,凤轻尘很快就想明白了:“既然九皇叔能悄无声息的把信送进来,那当然也能拿走了,我就把回信放在书房了,要是明天之前,你没有拿走,我就把信撕了,哼。

这个时候凤轻尘丝毫没有怪暗卫大哥不尽心,找了一个市面上常用信封,也不密封,凤轻尘把信装进去后,了就放在书桌上,用镇纸压住。

做好这一切,凤轻尘才满脸笑意的走出来,让春绘秋画准备水,她要沐浴

凤轻尘前脚走,暗卫后脚就潜了进来,将凤轻尘桌上的信,还有她忘了毁尸灭迹的“废纸”全部带走,某暗卫相信,这一次去给九皇叔报告,肯定不会被骂。

如暗卫所想,当九皇叔看到暗卫捧进来的东西,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如同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差点把暗卫的眼给晃花了。

九皇叔打发了暗卫,将门窗都关好,确定四下无人后,强压下心中的急切,装做不在乎的样子,慢悠悠的将上面的信放在一边,饶有兴志的打开纸团。

好东西,要放到最后吃,他虽心急,可不差这点时间。

从纸团的痕迹来看,可以肯定暗卫们并没有打开,原本是怎样的,他们就怎样的拿了过来,这一点做的九皇叔很满意。

开玩笑,凤轻尘写给他的东西,他还没看,暗卫就敢抢先看,活得不耐烦了,看着一遍遍重复的字体,九皇叔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深

“真是一个傻姑娘,我又不会嫌你的字丑。”话虽如此说,可想到凤轻尘如此用心的回他的信,他还是很高兴。

毕竟,他写信也是心血来潮,吃不准凤轻尘会不会喜欢这种方式。

两人从宫里出来后,就各自离去,可一回到府,他就想凤轻尘了,很想,很想,一时冲动提笔写下那封信,悄悄的潜入西区小院,将它放了进去。

原本以为凤轻尘看到那信后,会怪他轻狂,没想到凤轻尘真的回信了,虽然只有四十个字,可这四十个字,对九皇叔来说,比千百万个字的份量更重。

看到凤轻尘的回信,比把天下搅乱还要让他高兴,这种感觉,仅次于夺得天下。

九皇叔将纸上的字一字一字,来回的念了起来,一遍一遍,也不嫌烦。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吻子之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

暗卫在角落里,等九皇叔的命令,看九皇叔这痴呆的样子,暗卫开始担心,九皇叔会不会和凤轻尘一样,呆到有人提醒才会回神,如果真是那样,那他不得在这站一个晚上。

泪……暗卫默默看向漆黑的天空,心中暗暗叫苦,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却没有想到,这是一个折磨人的差事。

暗卫实在想太多了,九皇叔不是凤轻尘,九皇叔比凤轻尘忙多了,他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儿女情常。

平复了心中的激动后,九皇叔若无其事的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个暗盒,用精巧的方式,将其打开后,将凤轻尘的信折好放在里面,又郑重的将暗盒扣好,再三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将暗盒放回原地。

转身,又从书架的另一头取出一个大盒子,把里面古画一一取了出来,将凤轻尘写废的那些纸一一抚平,放了进去,那小心意意的动作,就好像捧着绝色珍宝一样,眼中的柔情,也把人溺毙。

很多年后,当凤轻尘看到这两个,被九皇叔用生命保护的盒子,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用情之深,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528热恋,西区小院被包围了

疯了,疯了,一个二个都疯了。

暗卫看傻眼了,不就是几张破纸嘛,至于宝贝成这样嘛,按九皇叔的风格,再珍贵的书信,也是看完烧,不给人留下把柄,这一次怎么细心的收起来

不过,主子就是主子,主子想什么,下人哪能知道,哪能提意见,暗卫就是再不理解,也不敢多嘴。

九皇叔将信收好后,铺开一张纸,亲自研磨,提笔写道:

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倾我所有,许你余生幸福。

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平平淡淡的两句话,却是一种承诺,当然,九皇叔很清楚,要一直这么写情书,他是没有压力,可凤轻尘肯定做不到,她的才女之名太水了。

九皇叔想了想,提笔又在这情话后面,写下……

自那天后,凤轻尘每天都能收到九皇叔的信,有时候是在医药箱里,有时候在她的床头,就像寻宝一样,生活每一天都充满了乐趣

凤轻尘地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九皇叔的信,要是没有找到,她一整天心情都会低落,然后担心信是不是落到别人手里,又或者九皇叔出了什么事

有一天,她在屋内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信,直到她出门时,一阵风吹来,她以为是树叶,伸手一抓,却不想是信……

她当场就愣住,心嘭嘭的直跳,一脸心虚的看向身旁的夏挽和冬晴,直到确定两人没有发现,才放下心来,小心地将信藏好,一脸从容的走了出去

心中暗自责怪九皇叔越来越不按理出牌了,他就那么肯定,这信一定能到她手上嘛,万一被人捡了去,又是一场风波。

好在,她和九皇叔通信以来,以至于后来,都没有被人发现过。

当然,如此频繁的通信也只在初期,后来他们并没有天天通信,可两人之间也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隔三差五必有信到,哪怕只一句平安,也行。

有时候没有收到九皇叔的信,凤轻尘也不担心,知道九皇叔是在忙。除非半个月以上没有收到九皇叔的信,又没有收到九皇叔的消息,那就代表九皇叔出事了,没办法派人送信。

九皇叔的来信,前面会写几句表示相思之苦的话,而后面则是一些琐事,比如他今天做了什么,又或者提醒凤轻尘,天凉了记得加衣,晚上不要踢被子,不要忙到太晚一类关心的话。

很平常的话,对凤轻尘来说,却比情话更动听,让她的心暖了,这种被人关心、记挂的感觉真好。

因为有书信的往来,凤轻尘和九皇叔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在公开场合碰面后,虽然没有说话,可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却能将自己的感情传递给对方

俗话说美色误国,凤轻尘与九皇叔情书往来的头几天,凤轻尘完全沉溺在九皇叔编织的情网中。

一天到晚除了看九皇叔写的信,就是想回信的事情,再不然,就一个人窝在房里发傻、发呆,走路都是用飘的,整一个魂不守舍,如此反常,小院的人就想当作不知也不行。

他们家姑娘这样子,完全就是思春呀

春绘四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佟珏和佟瑶就愁了,大公子不在京城,所以她们家小姐思得肯定不是大公子。

整整三天,凤轻尘就像被大叔诱拐的未成年少女,完全坠入大叔编织的情话中,什么正事也没有做,孙思行实在看不下去,出言提醒:“师父,这三天,你可想好了,如何医治崔公子的病。”

“啊……三天?”凤轻尘一个机灵,好似大梦初醒,一双美目睁得老大。

这都过去三天了,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三天,她好像除了看信、写信,就什么都没有做。

啊啊啊……感情果然是个害人的东西,她这几天完全没有心情工作,不仅把崔浩亭的病丢到一边,还把夜叶给忘了,这可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犯过的错。

凤轻尘一脸羞红,迎上孙思行清亮的眸子,凤轻尘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低下头:“思行,师父这几天有些失神了,师父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走,我们这就去找崔公子,我要和他谈一下治疗方案。”

“师父,你确定你现在这状况,可以去工作?要是不行,你再休息两天也没事,我想崔公子不会在意这一两天的事。”孙思行一脸怀疑。

他不知道凤轻尘到底遇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他不喜欢这样的凤轻尘,他眼中的凤轻尘冷静、理智,以病人为先。

这三天,凤轻尘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时常带着梦幻般的傻笑,丝毫不提崔浩亭的事,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凤轻尘吸了口气,朝孙思行露出一个浅笑:“思行,相信你师父,你师父不是感情用事的,我保证这三天是意外,我以后不会再犯。”

终归,她的自制力还是差了一点,又或者说,她还是太嫩了一点,完全招架不住九皇叔的情书攻势,她以后会尽力克制,不会一整天都沉迷于儿女情长中。

“师父,你不用这么严肃,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还小。”孙思行被凤轻尘郑重其事的样子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忘了,风轻尘也就是一个刚到十六的小姑娘,小姑娘有这样的情绪很正常,哪个女子没有爱慕过人,哪个女子没有梦幻过,凤轻尘这样的表现才符合,她这个年龄。

凤轻尘有一种被人看透了后的心虚,不自在的笑了两声,生硬的转移话题:“好了,我们不说这个,走,我们去找崔公子,我之前已经想好了医治的方案,正要和崔公子讨论一下,我要取得他的同意才行,他的病有风险。”

在现代,骨髓移植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更不用提在这里,不过她有信心,手术的过程不会有任何问题,只要干细胞不排斥,就有九成以上的成功率。

孙思行看凤轻尘眼神清明,严谨认真,就知道凤轻尘恢复了,暗自佩服凤轻尘年纪虽小,可自制力却比一般人强得多,这么强的自制力,就是他爹也做不到。

想到他爹,孙思行的眼中就盛满了担忧,三个多月过去了,他爹硬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时间越久,要找人来就越难。

凤轻尘这个时候,没空注意孙思行的异常,她正在想要如何说服崔浩亭,接受她提出的医治方案,趁这个时间,将医疗方案再理一遍……

529威风,苏绾的帮手来了

凤轻尘精明的脑袋,终于能正常的思考问题了,不会只想着那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的一类话了。

只可惜,给崔浩亭治病的路注定充满波折,凤轻尘和孙思行,走到崔浩亭的院外,下人就急忙来报:“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兵,把府上都围了起来。”

官兵?

这个时候还有哪个不长眼,敢上门找她麻烦,活得不耐烦。

凤轻尘脚步一顿,转身问道:“官兵?请带的兵?

看样子,崔浩亭的病,今天是没办法治了,这个时候敢上门找麻烦的,绝不是简单的主。

“小的不认识,似乎不是东陵人,小的看到苏绾小姐也在。”管家是王锦凌的人,皇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他不认识的,他说不知,那就表示对方真不是东陵人。

“我们就去看看,调一半的侍卫到崔公子这来,任何人不得打扰崔公子。”崔浩亭虽说有护卫,可终归是住在她的府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不好和崔家交待。

想到这里,凤轻尘就觉得万分憋屈,崔家人欺负了她,崔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可要是崔浩亭在她这里出了事,崔家肯定不会放过她。

豪门大家,真是不好惹!

管家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连忙去安排,院内,崔浩亭将一切都听清楚了,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修长的手指,执起一枚白色玉棋,略一思索便落子。

“元极,你怎么看?”话是对他身侧的人道。

“凤姑娘是个聪明人,公子要不表示一点什么,凤姑娘虽不会不满,但心里难免会不舒服。”被称为元极的护卫低头道。

“去,把三哥他们的住处摸清,回头告诉凤姑娘。”崔浩亭口中的三哥,便是刺杀凤轻尘的主谋,崔浩亭在西区小院住了近两个月,才下这个决定。

“浩亭,你做事太过谨慎、温和,太好说话了,难怪那些人敢欺到你这个嫡子头上。”与崔浩亭对弈之人,赫然是云家大公子云潇,看崔浩亭意思,尽是没有隐瞒云潇的意思。

这两人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云潇执黑子,崔浩亭一落子,云潇也紧跟着落子,云潇下棋的风格和他一样,看似肆意随性,实则凌厉锋芒,而崔浩亭则是缜密、温和,步步为营。

“我这样的身体,有什么好争的,他们太心急了。”崔浩亭笑的平静,可云潇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隐藏的黯然和不甘。

因为,他和崔浩亭是同样的人,只不过他比崔浩亭稍微幸运一点,他前二十五年都不知自己命不久矣。

西区小院里里外外,都被一群陌生侍兵的给围住了,看他们的装扮,凤轻尘可以肯定,对方不是东陵的士兵,凤轻尘和孙思行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个视线。

东陵,什么时候允许外兵入皇城了,要知道这年头手上有兵,就有话语权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两人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从这些兵的数量和质量可以看出,他们和苏绾、瑶华的护卫不一样,这些都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兵,身上的肃杀之气,硬生生的把温馨的西区小院,变成了战场。

大厅里肃穆凝重,凤府的人全赶了下去,凤轻尘和孙思行一走进来,就看到苏绾恭敬地站在一个中年男人身后。

中年男人看上去四十出头,沉着一张脸,威严十足,远远看上去,和夜叶有三分相像。

联想到苏绾的态度,还有这排场,凤轻尘已经明白来者是何人了,凤轻尘扬起一抹应酬的笑,朗声道:“不知夜城主大驾光临,轻尘有失远迎,还请夜城主见谅。”

“你就是凤轻尘?”夜城主并不理会凤轻尘的客气,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问道

他和夜叶一样,把凤轻尘的客气当好欺,他今天带了重兵,围了凤轻法尘的院子,凤轻尘根本没有与他抗衡的力量。

“是,我就是凤轻尘。”凤轻尘并不生气,径直在左侧坐下,同时亦示意孙思行也坐下。

夜城主眼神一冷,他身侧的护卫就上前,一把刀架在凤轻尘的脖子上:“大胆,城主面前,哪里你坐的位置。”

“这是我家不是城主府,我想坐就坐,夜城主,麻烦你管教好你的人,别乱咬。”凤轻尘伸手,推开侍卫胳膊:“麻烦,把刀移开,我最讨厌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她脖子上的疤还没有消呢。

“退下。”夜城主今天本就是有求凤轻尘,所以也没打算太过为难凤轻尘,给个下马威就好了。

“凤轻尘,本城主听说,你医术高超,有启死回生之能?”

“夜城主你听错了,医术高超,有启死回生之能的是神医谷谷主,不是轻尘,夜城主是要找神医谷谷主吗?这可真不巧了,谷主他前几天走了。”凤轻尘一脸戏谑。

夜叶也真没用,自己撑不住,就把老爹喊来,多大的人了,居然跟个孩子似的,打架输了就回去哭鼻子。

夜城主?

好大的面子呀。

凤轻尘,果然如苏绾所说的恃才傲物,不把夜城放在眼里,他能带重兵进东陵皇城,就是告诉凤轻尘,夜城的权势比她想象中的大,可她居然还敢耍花枪。

夜城主强压下想要杀人的欲望,挑明道:“凤轻尘,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夜叶的伤,你可能治?”

“夜少主的伤,五天前轻尘能治,可惜当时夜少主不让轻尘碰,现在吗?轻尘也不敢肯定了,毕竟夜少主错过最佳医治时间,要轻尘看过后,才敢确定。”

大夫嘛,也就这个时候能拿侨,她要不把姿态摆高一点,夜城主还真当她凤轻尘是软柿子,想捏就捏,想踩就踩。

城主,了不起呀,这是东陵不是夜城,想摆城主的威风,滚回夜城去。

“既然如此,来人呀,请凤大夫去静秋园。”夜城主一声令下,四个虎背熊腰的护卫上前,摆明是要强请,凤轻尘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凤轻尘讥笑了一声,从容的站了起来:“夜城主,轻尘只说了能不能治,可没说愿不愿意治,轻尘可没答应城主,要去给夜少主看病。”

“凤轻尘,你应该很明白,你没有拒绝的权力,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夜城主一拍桌子,小院内的侍卫便反刀抽了出来,剑拔弩张,杀气腾腾,只要夜城主一声令下,整个板西区小院就会被血染了。

这就是手上有兵的好处。

凤轻尘目光凛然,冷笑……

夜城主起身,威胁道:“凤轻尘,你最好乖乖地跟我走,你今天敢说一个不字,我就把你这小院的人全部杀了,我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刀硬!”

530跪,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西区小院气氛紧张,战火一触即发,夜城主用行动告诉凤轻尘,他不是吓吓凤轻尘,只要凤轻尘敢忤逆他,西区小院就会血流成河……

凤轻尘不知是没有听懂,还是有恃无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与夜城主四面相对,下额微微向上,一脸倔强。

凤轻尘强硬的姿态让夜城主万分不满,侍卫收到暗示,上前再次威胁道:“凤轻尘,你没有听到城主大人的话吗?还不快去拿药箱,要耽误了少主病情,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我没打算给你们少主赔命。”凤轻尘冷笑。

“凤轻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侍卫作势欲拔刀杀人,刀拔到一半,夜城主便做好人:“住手,不得对凤大夫无礼。”

先硬后软,夜城主是想用强硬姿态给凤轻尘一个下马威,把人吓住后,再安抚几句,让凤轻尘感恩戴德。

“凤大夫,我夜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医好我儿的病,诊金绝不会少,听闻凤大夫的诊金是千两黄金,来人,把诊金抬上来。”

整整十箱黄金被人抬了上来,整齐划一的摆在凤轻尘面前,金光闪闪好不诱人,这要换作一个士生士长的古代人,肯定会被打动,可惜……

虽然九州大陆货币是银子和黄金,可相比来说,纸币更容易让凤轻尘动心,夜城主要是摆出十箱人民.币在她面前,她说不定会心动一下。

财帛动人心,普通人很难逃得开金钱的诱惑,只不过她凤轻尘现在不缺钱,夜城主摆出来的黄金诱惑程度又不高,再加上夜城主这姿态,还真没有吓到她,所以夜城主注定要失望。

凤轻尘轻蔑的扫了一眼十箱黄金,完全不将其放在眼中:“夜城主,我最讨厌被人要挟,夜少主的病,不管我能不能治,现在我都不愿意治,想要我府上的人给叶少主陪葬,夜城主大可直接动手。

不过,动手前夜城主最好想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夜城主,别说我威胁你,只要我府上有一个人因此而死,夜少主也别想活着离开东陵。”

“啪……”夜城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张脸胀得通红:“凤轻尘,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夜城主,你可以试试,看轻尘敢不敢,夜城的精兵猛将确实厉害,可别忘了双拳难敌四手,伤了我的话人,夜城的士兵就是再强,也别妄想活着离开东陵皇城。”先斩后奏这种事情,她以前不敢做,现在却不怕。

皇上因为皇后父兄一事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这些琐事,等到皇上发现了,事已上成定局。

夜城主气得青筋凸起,强压下杀人的欲望,咬牙道:“凤轻尘,东陵皇上亲口允我带兵进城,你以为皇上会站在你那边,还是你认为,你那个九皇叔会来帮你?

实话告诉你,你那个九皇叔,在宫里被人拖住了,你如果想等他来救你,无疑是痴人说梦,凤轻尘,你乖乖跟我去医夜叶,只要医好夜叶,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失礼。”夜城主将现在的局面解释给凤轻尘听,让凤轻尘识相一点。

可没想到,凤轻尘听到后,依旧只有两个字:“不救。”

“你敢!”夜城主这一次真怒了,懒得再装好人了:“来人,把凤府的下人全部抓起来,每过一柱香的时间,便杀一人,直到凤大夫同意为止。”

“是!”唰的一声,士兵整齐划一行动了起来。

“住手。”凤轻尘一拍桌子,厉呵

“怎么,怕了?”夜城主给侍卫递了个眼色,让他们再等一等。

“怕?”凤轻尘不屑的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凭夜城还不够格让我怕。夜城主,你敢动我凤府一草一木,你就等着给夜少主收尸,不怕告诉夜城主,夜少主那毒,除了神医谷谷主外,恐怕是只有轻尘能治。

神医谷谷主远在边境,等到他来夜少主早就死了,现在唯有我能救夜少主,夜城主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我是个小女子,最爱计仇。”

怕?怕你个大头鬼,现在是你求我,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姿态。

威胁,她也会,夜城,她怕个毛线。

“你……凤轻尘,你要怎样才肯救夜叶。”要不是只有凤轻尘才有可能救夜叶,他又怎么会和凤轻尘说这么多废话,依凤轻尘对夜叶所做的事,他一进来就会下令杀了凤轻尘。

“要轻尘救夜少主也不是不可以。”凤轻尘卖了个关子,看向夜城主身后的苏绾,邪恶的道:“当初轻尘一心想救夜少主,夜少主却当众辱骂轻尘,让轻尘滚,还说什么要轻尘当众跪下,给苏绾小姐道歉。轻尘要求也不过分,要轻尘救夜少主可以,比照夜少主的意见,让苏绾小姐当众跪下,给轻尘道歉就行了。”

至于夜叶,有夜城主在,只能下次了。

凤轻尘有点小惋惜,多好的机会呀,要是夜城主不在,她肯定能逼夜叶给她跪下,让夜叶颜面扫地,以后见到她都要绕道走。

面子和生命相比,当然是后者更重要了。

“姑父,你别信凤轻尘的话,表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凤轻尘信口雌黄,她这是借故羞辱侄女。”苏绾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咬着唇道。

苏绾很清楚,在夜城主心中,什么都没有夜叶的生命重要,更何况要下跪的人又不是夜叶,或者夜家人。

凤轻尘,实在太阴险,苏绾狠狠瞪了凤轻尘一眼,凤轻尘不在意的回视。

“凤轻尘,苏绾所说可是事实?”夜城主果然动摇了。

这里是东陵,他能带兵进来震慑凤轻尘,可要是闹出人命,他就不好给皇上交待。

“真与假并不重要,夜城主要轻尘去医治夜少主,可以,只要苏绾小姐跪下来,给我道歉,我立马就去。”凤轻尘笑的阳光明媚,好似提出这般无礼要求的人不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