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太子,你的人捉不住我,你确定要喊打喊杀的,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多日不见,蓝九卿的武功见涨,避开弓箭,蓝九卿与西陵天磊身形相叠,弓箭手不敢再射箭,生怕误中了西陵天磊,侍卫团团围住蓝九卿,配合西陵天磊出招。

“本宫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哪怕坚信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西陵天磊还是不愿意与蓝九卿合作,他真心很讨厌蓝九卿,他在蓝九卿手上吃得亏太大了。

“磊太子,你不和我谈定会后悔,我是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才先上找你,磊太子不愿意谈那算了,我去找宇皇子,我相信宇皇子会愿意和我合作,毕竟这事对西陵有利,要是宇皇子立下大功,在西陵的地位定会水涨船高。”蓝九卿这一句话完是挠到西陵天磊的痒处。

西陵天磊不愿意和蓝九卿合作,但更不愿意看到蓝九卿与西陵天宇合作,看了一眼被侍卫围攻,依旧游刃有余的蓝九卿,西陵天磊知道他说得没有错,他身边这边人留不住蓝九卿,一咬牙收回剑。

“住手!”

蓝九卿也很有全作的成意,到现有也只是伤人而没有杀一个人,这些人都是西陵天磊的亲兵,算是他信任之人,死一个西陵天磊都心痛。

双方停战后,蓝九卿再次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手腕一转,剑立在身后,一副没有出手的打算,西陵天磊与蓝九卿相视而站,两个男人以眼神交锋,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最终,还是蓝九卿松了口气:“磊太子,你确定要在这里谈?”西陵天磊耗得起时间,他耗不起,再不开口,天都要亮了。

“退下!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西陵天磊很满意蓝九卿的退让,将侍卫呵退,率先在外间的椅子上坐下:“你要和本宫谈什么,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西陵天磊话中透露出说一不二的皇室贵气,意图将蓝九卿的气焰压下,蓝九卿也不在意,只当不知,一派坦然地在西陵天磊对面坐下,主动与人合作,虽说不一定要把姿态放低,但也没有必要太过孤傲……

“不知磊太子对玄霄宫有没有兴趣。”蓝九卿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道。

“玄霄宫?你为九皇叔办事?”西陵天磊眼神凌厉,杀意顿起。

九卿,九皇叔,蓝九卿这个名字,说不定就是九皇叔赐的。

蓝九卿冷笑一声,一脸不屑,狂妄十足的道:“为九皇叔办事,磊太子你这是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东陵的九皇叔了。

东陵的一个九皇叔算什么,凭他也想差遣我蓝九卿,哼……磊太子,你当我蓝九卿是什么人,随便一个人也能差遣嘛,这九州大陆还没有人能命令我、差遣我,我蓝九卿了也不为任何人办事。”他只为自己办事。

言词中流露出来的狂妄与霸气,让人无法不相信,这个骄傲的男人,绝不甘屈居人下。

西陵天磊也信,蓝九卿这样的人,绝不甘心当别人的手下,只是他仍不放心,毕竟他与蓝九卿的恩怨可不小,蓝九卿怎么可能会找他合作,而且还那么巧,是对玄霄宫出手。

“你不为九皇叔办事,又为什么要打玄霄宫的主意?”玄霄宫可是一块硬骨头,一个不好就会碰得自己头破血流,至少他没有动手打算。

“他不仁我自然不义,我早就想要对付玄霄宫,只不过一直没有好的机会,现在玄霄宫与东陵的九皇叔相斗,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

即使隔着面具,西陵天磊也能感觉出蓝九卿眼中的寒意和杀意。

“你和玄霄宫有仇?”

蓝九卿冷笑一声,即使极力压抑,也掩不住那股愤怒:“不算有仇,玄霄宫欠了我一笔银子没给,我自然要亲自去讨,磊太子不是想知道,我当从是接了谁的单,抢你手中的地图嘛,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是玄霄宫?”西陵天磊一脸震惊,眼中流露出愤恨之色。

他在四国的探子,查了半年也查不出,到底是谁让蓝九卿来抢他的地图,这伙终于明白了。

他的探子能查到四国的消息,可玄霄宫的消息却半点打探不到,如果是玄霄宫的话,也不无这个可能。

西陵天磊双眼凌厉看向蓝九卿,等蓝九卿肯定的答复,蓝九卿总不至于天真的认为,凭这两句话,就能让他相信吧……

给读者的话:九卿隆重登场了!

597合作,三方齐动

蓝九卿看西陵天磊愤恨的样子,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西陵天磊这个人疑心很重,有些事说得太过绝对,他反倒不信。

蓝九卿淡淡地开口:“是不是玄霄宫我不敢肯定,但此事肯定与玄霄宫有关,一年前,有一个神秘人找上我,拿出十万两黄金和地图在磊太子你手上的消息,让我把地图抢来,事成之后再给我十万两黄金。

九卿是江湖人,当然要按江湖规矩办事,拿到十万两黄金后,便一直跟踪磊太子,寻机抢夺地图,地图得手后,九卿如约给了神秘人,可对方却意图杀我灭口。

我侥幸逃脱后,暗中去查神秘人的消息,前不久我得知一个消息,玄霄宫宫主手上有一份前朝藏宝图,这藏宝图是不是磊太子手上的,九卿不知,不过这江湖中,能杀九卿的人不多。”假话里面带着真话,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玄霄宫有九州地图,蓝九卿相信,只凭这一点西陵天磊也会愿意与他合作。

“凭这么点消息,你就认为是玄霄宫做的,并找上玄霄宫报仇?”对蓝九卿的话,西陵天磊并不全信,但不得不说他心动了,前朝藏宝图代表什么,没有人比他清楚,失了藏宝图他杀蓝九卿的心都有了。

“所以我才说不敢肯定,但玄霄宫的嫌疑最大,敢对我下黑手,我蓝九卿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再说,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我面前,我当然不能放过。”蓝九卿再次表现自己的霸气与狂妄,让西陵天磊相信,他这样的人除了天大的利益外和让他感兴趣的事外,没有人能命令他。

他必须打消西陵天磊的怀疑,一旦西陵天磊认为他和九皇叔有关,就算有天大的利益,西陵天磊也不会与他合作,不仅如此反倒会搞破坏。

不过,蓝九卿相信西陵天磊会同意,如果他真是九皇叔的人,又怎么会找西陵天磊合作呢?西陵天宇可比他更适合。

“说来说去,这都是你和玄霄宫的私怨,与本宫何干。”西陵天磊动摇了,吸引他的当然是玄霄宫的那张地图,不过他现在并不会松口,他还要去核实蓝九卿的消息。

如果消息属实,他冒个风险又如何,诚如蓝九卿所言,这个时候动手,他并不需要花太大的人力与物力,他只要让九皇叔挡在前面就行了。

蓝九卿拿出一个杯子,咚的一声,放在西陵天磊的面前:“玄霄宫所在的地方,离西陵最近,西陵的国土要是添上这一块,磊太子不是大功一件吗?”

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哪怕再冒险,西陵天磊也会博一博,这个诱惑,可不比地图的诱惑小。

西陵天磊即使不动生色,蓝九卿也有九成的把握,西陵天磊会心动,多了玄霄宫所在这块地,西陵就多了一道屏障,西陵天磊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可能不心动。

西陵天磊呼吸加重,双眼盯着那只杯子,似乎那只杯子就是玄霄宫所在一般,他确实心动了,可并不打算让蓝九卿知道,西陵天磊收回视线,矜持的道:“风险太大了。”

“风险不大,又怎么能体现它的价值,不趁玄霄宫全力对付东陵九皇叔时出手,风险会更大。磊太子要是觉得太冒险,可以找人分担一下,九卿爱财,取之有道,攻破玄霄宫后,九卿只要十万两黄金和那神秘人的人头。”这么一来,就让西陵天磊更加相信,蓝九卿是为出气了。

对于蓝九卿,西陵天磊自认还算了解,此人恩怨分明、江湖气息十足、也讲义气,奉行江湖事江湖办,听蓝九卿如此提议,西陵天磊心中的确有一个好人选。

南陵锦凡,南陵的三皇子,他最近缺钱缺得厉害,他将玄霄宫所有的财富全部给南陵凡,南陵锦凡应该会很高兴出兵,毕竟玄霄宫数代累积下来的财富,绝不会比皇宫少,即使划掉给蓝九卿的十万两黄金,也足够支持南陵锦凡再打两仗。

西陵天磊在心中默默盘算此战的利与弊,不得不说利比弊多,灭了玄霄宫最大的弊端就是给九皇叔解决了一个麻烦,可是没有九皇叔的主力冲在前面,他们动手这损失就大了。

不甘心呀!

西陵天磊真不甘心就此替九皇叔解决一个对手,可错过这次,以后怕是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西陵天磊咬了咬牙,已在心中做了决定,只不过面子上依旧说得矜持:“这件事,本宫需要再想一想。”他不能光凭蓝九卿一面之词,就信了。

“可以,三天,九卿等磊太子三天,三天过后磊太子没有给九卿答复,九卿就另找人合作,九卿相信,会心动的人很多。”蓝九卿高深莫测的一笑,潇洒起身,一个跃起,从窗户外跳走……

侍卫听到动静欲出手,却被西陵天磊给制止:“让他走!”

这是西陵天磊摆出的成意,这次的合作十有八九是成了。

蓝九卿在暗处冷笑,深深地看了西陵天磊所在的方面一眼,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在蓝九卿离开不到五秒的时间,西陵天磊也跟了出来,可惜他连蓝九卿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只能暗骂一声蓝九卿狡猾,折回自己的房间,召集幕僚商谈玄霄宫的事情。

蓝九卿从西陵天磊那里出来后,在城中绕了几圈,确定没有被人跟踪,才朝苏府所在走去。

苏府密室里,苏文清正在整理密报,大冷的天额头却沁出一层层的细汗,就连蓝九卿走进来他都没有发现。

“咳咳……”蓝九卿出声提醒,苏文清抬头,神色迷茫,一脸茫然,待看清来人后,连忙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九卿,你怎么来了。”

起身太快,再加上连日不眠不休的工作,苏文清刚一站起来,就发现自己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咚的一声磕在桌子上。

蓝九卿开始没太在意,长时间劳累后,猛然起身出现眩晕那是正常的事情,他也经常如此,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苏文清起来,蓝九卿才发现事不对头了,上前一看,只见苏文清一脸的血,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同一时刻,镇国公府内,一黑衣人潜入镇国公的卧室,镇国公睡死在床上,那黑衣人上前,在镇国公的暗穴处打了几下。

呃……镇国公猛得弹起,双眼睁得如同牛眼一样大,张了张嘴了,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咚得一声,又跌回了床上,除了不再起伏的胸膛,镇国公和之前没有两样……

给读者的话:镇国公和安国公写混了,后面我直接写国公府了!我笨死了,应该把后面的改成这安国公,结果我把前面全改成了镇国公府,呜呜呜……

598死,禁卫军破门而入

苏文清病了怎么办?

当然是找大夫了。

在皇城即可靠医术又好的大夫是谁?

当然是凤轻尘了。

从苏府到西区小院一来一去很浪费时间,蓝九卿选择两者之间的凤府,蓝九卿让暗卫通知凤轻尘,让凤轻尘赶到凤府,自己则背着苏文清,通过必道去凤府新建的手术房。

在凤府重建时,蓝九卿让苏文清在凤府和苏府密室间,挖一条秘道,这条秘道连凤轻尘都不知道。

蓝九卿原本的打算,是为了方便自己和步惊云找凤轻尘包扎,早在凤轻尘第一次帮他拔剑时,凤轻尘就成了他们的专属大夫,却没有想到第一次用上秘道的人是苏文清。

暗卫接到消息后,默默地看天,然后现身,站在凤轻尘的门口,纠结了好半天,才敲门。

他真怕主子知道他夜闯凤姑娘的闺房,会把他眼珠子给挖了。

“凤姑娘。”

“谁?”凤轻尘惊醒,第一反应是拿着枕头边的枪。

“属下是保护凤姑娘的暗卫,主子传来消息,他在凤府小木屋等您,请您务必赶到,有人受伤了。”也就是说,受伤的不是蓝九卿。

凤轻尘松了口气,将枪放下,揉了揉生痛的额头,对外道一声:“稍候。”便起来将蜡烛点亮。

大冬天的半夜起床,真不是一件能让人高兴的事情,凤轻尘也不例外,黑着一张脸将衣服穿好后,又启动智能医疗包,取一些简单的药物出来,装满她的手术箱。

看着智能包显示,还有十个医德,凤轻尘暗自希望,蓝九卿这一次能让她再涨几个医德,她做梦都想要那把AK47的冲锋枪,可偏偏她最近没有时间去行医救人。

提着箱子出门,凤轻尘并没就这么跟着对方走,而是站在门口打量对方。

这些暗卫曾与她有一面之缘,可也仅仅是过眼一看,她根本记不清对方的长相,暗卫也机警,取出刻有苏府标志的木牌递给凤轻尘,凤轻尘再三检查确定无误后,才点头:“派个人在里面装个样子,别让人发现我出去了。”

“是。”暗卫朝暗处打了一个手势,得到对方的回应后,朝凤轻尘道一句:“得罪了。”便将凤轻尘拦腰抱起,足尖一点便翻出西区小院。

凤轻尘吓了一跳,却连忙捂住嘴,以免自己惊呼出来,心中暗骂蓝九卿手下的人太过莽撞,却不知暗卫心中亦叫苦,生怕这一抱被蓝九卿知道后,被罚。

两边同时赶路,蓝九卿从秘道出来不久,凤轻尘也到了,看着一排排小木屋,凤轻尘吸了口气,朝亮了灯的那间走去,同时示意暗卫,把其他几间也点亮。

独亮一间,这耙子也太明显了。

凤轻尘一进去,就看到蓝九卿双手环抱、斜靠在墙上,颇有几分痞气的动作由蓝九卿做出来,却多了一点特别的味道,让人赏心悦目。

多看一眼,又会发现,蓝九卿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洒脱与孤寂的气息,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般。

心微微一疼,却只装作不知,凤轻尘朝蓝九卿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走向躺在手术台上的苏文清。

不过数日不见,苏文清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比在停尸房初见时还要惨,整一个皮包骨头的黑壳子,哪里还有东陵第一富商的气度。

想必是为了九皇叔的事焦心,凤轻尘知道苏文清八面玲珑,不仅与江湖人士蓝九卿交好,更与东陵高官众人交好。

当然,那些高官都是看在九皇叔的面子,九皇叔是苏文清在东陵最大的依靠,九皇叔要是倒了,苏文清也就会变成没有倚靠的富商,早晚会被人吃地连骨头都不剩。

仕农工商,商富有钱又如何,当权者随便网罗一个罪名,就能把对方抄家灭族。

凤轻尘这边感慨苏文清的际运,却不知自己正被人网罗罪名,国公府的小厮按例,服侍镇国公半夜喝茶或者起夜一类,哪知一碰却发现镇国公没了气息,当下大喊大叫,把整个国公府都惊动了起来,接着一屋子老少又是哭、又是喊,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国公爷平日身子好着呢,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了呢,一定是凤轻尘,一定是凤轻尘白日撞了国公爷,伤了国公爷的心肺。”

“对,就是凤轻尘,肯定是凤轻尘,老夫人你可要为国公爷做主呀。”国公府上上下下一屋子的人齐齐朝国公府的老夫人哭诉,要她进宫给皇后递折子。

这个时候国公府的府医也诊断出来,说国公爷是伤了肺腑,肺腑出血而死,应是相撞造成的,国公府老夫人一听,当下强忍悲痛,大喊:“取我的浩命服来,我要进宫。”

国公府如何乱、如何闹凤轻尘不知,凤轻尘让蓝九卿到外间等她,别给她添麻烦,蓝九卿自知凤轻尘身上的秘密,当然不会让凤轻尘为难,只是……

想多看凤轻尘一眼,想和她多说两句话,却始终找不到好机会,毕竟苏文清的性命最重要。

苏文清的症状,不用启动智能医疗包,凤轻尘也能查出来,肝火旺、营养不良、操劳过度,要不是这一刻发作出来,说不定会过劳死,这种病在现代可不少。

凤轻尘替苏文清输了营养液,又挂了葡萄糖,苏文清因长期僵坐,四肢血液也不顺畅,听蓝九卿说苏文清刚流了不少血,凤轻尘也不敢给他的打活血的药,只得帮他按揉一下,好让他将四肢活动开。

眼见天就要亮,凤轻尘必须回去,叮嘱蓝九卿好好照顾苏文清,让苏文清尽最多休息,又开了一些提高免疫力的药物,才急急赶赶的收拾东西。

担起药箱往外走,蓝九卿却挡在门口,凤轻尘一脸不解的抬头:“怎么了?”

蓝九卿有千言万语要说,可对上凤轻尘那双疲累的双眼,想说的话终是没有说出来,只说了一句:“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他……也不会有事。”

这个他说谁,两人都明白。

原来是安慰自己,凤轻尘揉了揉眉心,轻笑一声:“我知道,我相他,他不会有事。”

凤轻尘语气坚定,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蓝九卿。

蓝九卿眼神一冷,眸中只有自己才懂的苦涩:“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

明明要拉这个女人陪自己携手共进,可看她操劳的样子终是不舍,生怕她和苏文清一样,一脸是血的倒在自己的面前。

凤轻尘笑了笑,没有说话,跟随暗卫匆匆回到西区小院,还来不及将自己的衣服换下,就被手持金牌,横冲直撞的禁卫军给包围了……

这是怎么了?

599九皇叔没出来,凤轻尘却进去了

怎么了?

禁卫军冷笑,一脸不善地看向凤轻尘,那不屑的眼神、高扬的下巴,无不显示他们的嚣张,看这样架势,似要将之前所受的羞辱,全部砸回凤轻尘的脸上。

见此景,凤轻尘暗道一句不好,对方嚣张跋扈定是有倚仗,可她怎么也想不出,一天的时间能出什么事,能让皇上不顾忌她手上的凤钗,派禁卫军再次拿她。

凤轻尘心中担忧,面上却不显,眼角微微往上挑,傲气冷艳,威仪十足。

“各位大人,私闯民宅可是犯了军纪,众位大人一大清晨破门而入,到底是何意?”

这个时候,先礼后兵已经没有用了,更何况面前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就算想要客气也没用,她可不愿意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骨。

咳咳……凤轻尘不知,前天来的禁卫军统领一听是与凤轻尘的关的差事,明知很好办却依旧放弃立功的机会,就怕触了眉头日后倒霉。

“凤姑娘你别拿军纪吓我们,我们可不是吓大的,军爷我大清早不睡觉跑来你这破院子,当然是办差。凤姑娘你放心,你家的门虽然被军爷我踹破了,但肯定不用修了,因为你没命再回来了。”领头的禁卫军阴恻恻的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隐约有几分嗜血的味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刽子手。

想要她的命?哼,她凤轻尘的命有那么好取嘛。

“军爷好大的口气,想要我凤轻尘命的人很多,可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能拿到,我想军爷你也没这个本事。”凤轻尘根本不将对方看在眼中,这些人充其量就是上位者手中的一条狗罢了,上面的人让他咬谁,他就咬谁。

领头的禁卫军一听,眼中的恶毒更甚,可凤轻尘的话也没有说错,皇上虽然盛怒,但却说了不得伤凤轻尘半分。

完好的棋子,价值更磊。

哼……禁卫军哼了一声,故意放大音量,一副大度的模样:“军爷我不屑和一个妇人计较,凤轻尘,我等奉圣命,捉拿你归案。”

啪……军爷将公文打开,竖在凤轻尘的面前,凤轻尘的视力很好,再加上公文用毛笔字所写,足够大,凤轻尘不用上前也能看了个清楚。

“什么?国公爷死了?”这一刻,饶是凤轻尘也无法冷静了。

昨天和她马车相撞,当晚就死了。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凤轻尘恨恨咬牙,眼中满是愠色,她就说好好的两辆马车怎么会相撞,原来是有人动了手脚,她太天真了,以为昨天只是巧合,却不想从那一撞开始,她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她自信医术了得,知道依自己的判断,国公爷被那么一撞不会有事,所以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却不想……

只要国公爷和她的马车相撞,国公爷不死也要死,用一个国公爷来陷害她,好大的手笔呀!

看凤轻尘变脸,禁卫军更得意了,领头的人有了底气,更是傲慢:“国公昨天回府就不好,当天晚上便丢去了,经仵作检验,国公爷是被重物所撞,至心肺破裂而死。凤姑娘,我等查了国公爷这半个月的日常作息,除了昨天与你的马车相撞外,国公爷并没有被任何重物所撞,凤姑娘你涉嫌撞死国公爷,皇上亲笔所批,拿你归案。。”

也就是说,凤轻尘虽不是故意的,但却致人死亡,这要是撞死一个平民百姓还好,拿钱打发就行了,可对方是国公爷,此事还惊动了圣上,圣上对国公爷死的事万分的震怒,下旨要严办。

事实上,皇上是气因国公爷的死,震天雷的事又没了消息,这国公爷死得太不是时候了。

凤轻尘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这个时候解释再多都是没用的,她就算说破嘴,也没有人相信,她昨天的检查结果,不管国公爷是被谁死的,这个时候皇上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光明正大拿她的机会。

“我跟你们走!”今天,她是逃不掉了,凤轻尘抬起右手,作势将耳边碎发拢到身后,却是借机告诉暗卫,别轻举妄动。

九皇叔没死,她就不会有事,在皇上眼中,她不过是对付九皇叔的一颗棋子。

“识实务者为俊杰,凤姑娘果然上道。”这话,调侃味十足,身后的禁卫军一听,哈哈大笑,有几个明显傲慢的禁卫军,更是大胆道:“之前遇上凤姑娘的兄弟们,把这凤姑娘说得像猛虎一般,我看她就算是猛虎也是一只拔了牙的母虎,不足为惧。”

“什么猛虎,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怕她作啥。”

“就是就是,一个女人再厉害也就那点本事,一巴掌打上去,她就乖了。”

……

嘻嘻哈哈,完全没有办差该有的正经,佟珏和佟瑶还有琴棋书画被禁卫军隔在外面,看到凤轻尘被受辱,气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要不是凤轻尘再三以眼神制止,她们怕是不管不顾,与禁卫军打起来了,到时候就更没法收拾了。

“凤姑娘,走吧。”禁卫军笑闹够了,便正色了起来,有两个男子取来枷锁和镣铐,要给凤轻尘带上,刚一靠近就被凤轻尘呵退:“你敢!”

“哈哈哈,我们有什么不敢的。”禁卫军晃了晃镣铐,故意弄得哗哗作响,是想要吓一吓凤轻尘。

“凤姑娘,别说给你带枷锁了,再过几天把你压在身下,我们都敢,凤姑娘你还当自己是九皇叔的宝贝呢,九皇叔现在自身难保,还能管你,你还是乖乖地听话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这个好,我可记得凤姑娘身段极是风流,那一身雪白的肌肤呀,当初有幸一见,至今可忘不掉。”

这人提的是凤轻尘大婚那天发生的事情,随着凤轻尘风华展放,已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件事,这人却提了起来,要说不气那是不可能有的……

可再气又如何,对方说得是事实,她无法掩盖自己的过去,也不屑为之。

军匪羞辱起人来,生荤不计,不知有多少被抄家的大小姐,被他们一句话气得羞愤自杀,凤轻尘只是一气并没有动怒,已属难得。

“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在我师父面前口出秽言。”孙思行急冲冲的跑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一张玉脸红得滴血。

在孙思行眼中,那件事是她师父心中永远的痛,轻易不能提!

“孙少爷,你可来了。”女子终归是女子,佟珏几人一看到孙思行来,就像是看到主心骨一般,这府上终于有一个可以出头的男子了。

凤轻尘苦笑了一声,佟珏她们这是病急乱投医,找孙思行还不如靠她自己,禁卫军的话虽然难听,她听在耳朵里也会不舒服,但不过是一时,她并不会一直放在心上。

看孙思行红了眼,一副要和对方大干一架的模样,凤轻尘连忙出声制止:“思行不要担心,我没事,你别冲动。”

她现在可没有能力保护思行,要是思行出事了,她怎么对得起将思行拖付给她的孙正道夫妇。

“师父……”孙思行一脸委屈,就要被枷锁拷住了,这还叫没事。

“别担心,他们不敢拷我。”

话落,禁卫军不干了,比之刚刚更加的傲慢:“不敢,这还有我们不敢的事嘛,凤姑娘好大的口气,我就拷了又怎么样。”

“你可以试试,拷了我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凤轻尘从怀中取出凤钗,高高举起:“看清楚了,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凤钗,是先皇御赐的凤钗。”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齐刷刷的跪了下来,高呼万岁……

果然是好东西,幸亏九皇叔再三交待,这东西一定要贴身收着,不然要用的时候,就是想派人也一定能取得到。

“军爷,现在你还要不要给我带枷锁和镣铐。”什么叫得理不饶了,凤轻尘这就是了。

“卑职不敢。”禁卫军们一脸扭曲,愤愤不平,却不得不低头。

他们当然知道凤轻尘手上有凤钗,不然也不会一大清早,趁凤轻尘不备时杀过来,本以为会杀凤轻尘一个措手不及,让凤轻尘无法用凤钗压人,却不想……

看着穿戴整齐的凤轻尘,不得不说凤轻尘棋高一筹,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这就不担心掉了或着磕了嘛。

“那就多谢几位军爷的体恤了。”凤轻尘将凤钗插在发髻上,张扬的紧:“军爷,带路吧。”

有这只凤钗在,即使是关进血衣卫大牢也没有人敢对她动刑,当然……要是逼狠了,皇上把凤钗收回去,她就惨了。

“凤姑娘,请……”气势汹汹的来抓人,结果却是客客气气的把凤轻尘请出去,,不得不说憋屈,可他们要整治凤轻尘,也不是没有办法……

禁卫军从西区小院出去时,天才刚刚亮,西区小院离皇宫和血衣卫、顺天府都远,按理应该骑马而行,可禁卫军偏偏走路,并且刻意放缓速度,逼着凤轻尘在皇城大街上行走,让人看到凤轻尘被禁卫军带走的一幕……

600交易,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凤轻尘被禁卫军押送进宫了!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有心人士的煽动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王锦凌轻敲着桌面,琉璃般清澈的眸子紧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那紧抿的唇,稍稍泄露了他的心思。

他最近忙着整理王家内务,还有和九皇叔合作一事,对凤轻尘的事情便少了一分关注,却不想这一刻的疏忽,便让人钻了空子。

他用凌厉的手段夺得王家权利,是为了保护轻尘和自己,可他却因王家的权利而疏忽的轻尘。

我到底在做什么?

王锦凌自问!

撞死国公爷,除非是皇亲国戚,不然就死定了,国公府的不会善败干休,死了人,就算不是凤轻尘的错也是凤轻尘的错,皇上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个可以逼九皇叔低头的机会。

权贵的爱是即是蜜糖亦是毒,带给你无尚尊贵时,亦给你带来巨大的危险。

崔浩亭听到这消息,松了口气,今天就是凤轻尘和他的三天之约,凤轻尘被捕了,他就不用急着给凤轻尘答复了。

毕竟,要接受凤轻尘那匪夷所思的医治方法,需要的不仅仅是信任,还要有极大的勇气,活了这么多年,时常在死亡线上挣扎,他其实不想死,更害怕死亡降临的那种感觉。

云潇原本还想着,借这件事为理由,去西区小院,告诉凤轻尘他的处置方法和后续安排,可不想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随即眼露寒光。

“看样子,凤轻尘是落入了人家的圈套了,希望她能想明白,不然我帮忙不算,反倒惹了一身腥。”

云潇暗叫倒霉,他好多年都没有遇到这么扯蛋的事情,可偏偏事实摆在眼前,他就是不想认也不行,不仅仅是凤轻尘,就是他也被人耍了。

“去,把昨天给国公爷看病的两个大夫找来,另外再把昨天的在场的人找几个出来。”不管有没有用,他先把人证和物证备好。

昨天那事闹得很大,知情的人很多,会利用这件事做文章的当然也不少,只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才不管是谁做的,他只知道因这件,他背了黑锅,不弄清楚别说凤轻尘气他,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这件事后续都是他一手处理的。

明知这事他插手了,还敢动作就是与云家和云城为敌!

这么大冷天,顶着寒风小雪一走几个时辰,别说女子就是大男人也受不了,禁卫军鼻子冻的通红,脚上的靴子都湿了,身上的衣服也被小雪花给打湿,冷得他们直打寒颤,暗叫晦气,没把凤轻尘没整倒,反倒把他们自己给整倒了。

凤轻尘也不知道穿了什么,她身上衣服看明明很单薄,可看她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冷,偶有雪花飘下也不会沾在她的衣服,到现在她的衣服还是干的。

再看她脚上靴子也是一样,不仅走路无声音,还干爽的很,原本就艳丽的娇颜,此时更加的明艳,红扑扑的脸蛋就好像苹果,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再加上那双明亮自信双眼,不仅不见半分的狼狈,反倒灼灼其华,芳华绽放。

察觉到禁卫军的打量的眼神,凤轻尘冷笑,姿态更加的从容。

凤轻尘无比庆幸,她昨天晚上换了衣服,不然这些禁卫军一大清早冲进来,如虎狼一般将她押走,哪里会给她换衣服的时间,让她穿着单衣顶着寒风行走,到时候她就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不是说要杀凤轻尘一个措手不及,小小的惩治她一下嘛,怎么凤轻尘这伙不像被禁卫军看押,反倒像是被禁卫给保护着呢,镣铐和枷锁呢?”西陵天磊、夜叶、南陵锦凡三人,坐在凤轻尘必经之路的茶楼上,本想来欣赏一下凤轻尘卑微的姿态,却不想……

凤轻尘骄傲如初,发髻上的凤钗更是醒目,让人想要忽视都不行。

“凤轻尘不是那好对付的,你我在她手上可没少吃亏,这些禁卫军又怎么是她的对手。”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之前南陵锦凡在东陵宴会上,可是狠狠落了西陵天磊的面子,可这伙却又因为利益,两人再次走到一起。

“不好对付又如何,这次可真是天助我也,国公爷一死凤轻尘百口莫辨,九皇叔本身就在狱中,就算想要帮她也不行。”夜叶把玩着手中杯子,一脸阴鸷。

苏绾脸上的伤迟迟没有好转,他哪能高兴得起来。

西陵天磊却不这么认为:“别忘了,还有王锦凌这个王家家主在。最近王家的动作很大,王锦凌手的权利更胜往昔,比任何一个王家家主都要强势,如果他全力保凤轻尘的命,绝对没有问题。”

“别太高看王家了,王锦凌太过激进,手中权利还没有稳固下来,王家内斗不断,虽说现在是王锦凌这股东陵压到西风,可只要我们暗中出手,王锦凌就会自顾不暇。”南陵锦凡默默地盘算,如果王锦凌不是家主,那么他们这一支是不是可以得到王家认可,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扶另一支王家人上位。

只要让王家宗祠认可他这一支的存在,他兵不血刃,就能坐上南陵皇上的位置,哪怕是他的父皇也要乖乖退位,把皇位让给他。

“你要插手王家的事情,你不怕王家反噬?”王家是一个古板的家族,不管他们对内如何的斗,可当有外人插手时,他们就会一致对外,这也就是王家长盛不衰的原因。

“小王也是王家人,这怎么叫插手王家事务,小王只是觉得王锦凌这个家主太年轻了,王家长老那一支更适合成为王家掌舵人。”

南陵锦凡说得冠冕堂皇,可依旧掩饰不了他的野心,看西陵天磊有些犹豫,南陵锦凡又抛出一个鱼饵:“磊太子,这件事情解决了,我们要对上玄霄宫说不定能多一分助力,我记得王家和玄霄宫也有些恩怨,如果那几位长老掌了王家权,要说服他们出手对付给玄霄宫,似乎不难。”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说,他同意与西陵天磊联手,共同对付玄霄宫,但要把王家拉上,这是他的条件。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南陵锦凡想要什么,西陵天磊怎么可能不知,西陵天磊似笑非笑的看着南陵锦凡:“三皇子,你不觉得自己要太多了嘛。”

换言之,就是你不值这个价!

帮南陵锦凡解决王家的事,又拿玄霄宫一半的财富给他,真当他西陵天磊是白痴,任他南陵锦凡戏弄嘛……

601天真,一个女人罢了

这一次,凤轻尘的待遇明显提高了,没有被丢到顺天府和符临做伴,也没有丢到血衣卫大牢受刑,而是关进了九皇叔第一次关的地方。

没错,就是皇宫的天牢,待遇是提高了,可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人能见到她,她也不可能知道外面的消息,皇上这是彻底将她圈了起来。

凤轻尘被禁卫军带进天牢后,就没有人管她,既不提审也不动刑,没办法有凤钗在,谁有那个胆子敢对凤轻尘动刑,就算想这个时候也要按奈住,一切看皇上意思办。

和血衣卫大牢的血腥与惨叫声相比,这天牢倒不像大牢,反倒像是一间冥想的屋子,静得可怕,好像除凤轻尘以外,就再也没有别人。

“关禁闭不算用刑吗?这也是审讯好不好。”凤轻尘自嘲了一声,双膝微弯,双手撑着下巴。

她是不是要庆幸,这些人只用了关小黑屋子、隔绝人群的方法来对付她,要是轮流上阵,不让她睡觉,那才真是会让人崩溃。

如果只用冷、黑、静来折腾她,对方可能会失败,她凤轻尘从死人堆里都爬出来过,怎么可能会怕黑,真当她是娇养的大家闺秀嘛。

至于静就更不用担心,不说话又不会死,她心里素质强着呢,好吧,天寒地冻的不给床被子,这个真是折磨,抗议,这是虐待囚犯!

可惜抗议无效,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中午的时候,倒是有人给她送来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可那人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要把我饿得没有力气跑嘛,这四面都是墙,好不容易有一扇半人高的铁门,还是实心的,有一个栅格式的通风口还锁上,打开也只能容纳一只碗进出,这样的地方我倒是想跑也没路。”凤轻尘将那能数得清米粒的稀饭喝掉后,把碗从原地塞了出去,她知道那人在外面等。

果然,来人拿了碗,就把小栅格锁上了,达达在的走了,凤轻尘叹了口气,背过身看着墙面发呆。

“我是跑还是不跑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就给自己,或者以后住这间牢房的人留个后路?”凤轻尘盯着墙面出神,纠结半晌后终于决定,找点事情做吧,不然真会很无聊。

启动智能医疗包,凤轻尘挑挑拣拣终于找出越狱必备的装备,回头看了一眼,确定不会有人在暗处看到她,凤轻尘带上手套,拿起工具,嚣张的在墙面上砸洞。

她宁可当通缉犯,也不要在天牢里老死一辈子,就算用不上也没关系,防患于未来!

收到凤轻尘已落入天牢的消息,东陵子洛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凤轻尘又有什么后手,让她给逃脱了,好在这一次事情进行的足够顺利。

东陵子洛整了整衣袍,神采飞扬往外走:“备轿,本王要去宗人府大牢。”这么好的消息,他这个当侄子的,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九皇叔。

同样,不想让九皇叔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有,那就是太子。

太子怕九皇叔知道凤轻尘入狱后,会无条件妥协,所以当他收到,东陵子洛去宗人府大牢看九皇叔消息时,太子立马摆架赶往宗人府大牢,准备阻止东陵子洛。

可惜……太子晚了一步,太子匆匆赶到,正好看到东陵子洛示意牢头打开牢房门。

“七弟。”太子厉呵,东陵子洛给面子的回头,朝太子行了个礼:“见过太子,太子也来看九皇叔,真巧呀!”说完,也不等太子,径直往牢房里走。

太子在,却越过太子走在前面,东陵子洛简直是不把太子放在眼中,不给太子为君的脸面。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愠怒,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皇后出来了,皇上对东陵子洛宠爱如夕,反倒是他腹背受敌。

太子压下怒火,亦走了进去

同样是坐牢,九皇叔的待遇就比凤轻尘好很多,九皇叔的牢房不仅通风透气、光线充足,还有床有被子,甚至桌椅茶水都配备齐全了。

九皇叔好几天没换衣服,可身上的衣服依旧整洁如新,连个折子都没有了,走近还能闻到萦绕在他身上的淡淡竹香,九皇叔手里拿着一卷书籍,对东陵子洛和太子的到来,毫不关心。

“皇叔。”

“九皇叔。”

前一句恭敬,后一句却只是应付。

“嗯,坐。”即使是阶下囚,九皇叔通身的气派也不减半分,面对太子和东陵子洛的礼,他坦然受之,头也不抬。

“多谢(九)皇叔。”兄弟就是兄弟,太子与东陵子洛异口同声道,语落,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坐下,太子的不满更甚。

九皇叔眼睑微抬,看到这一幕只是冷笑。

皇上没有把太子教好,以至于堂堂太子却这般小家子气,与兄弟做这些无用的意气之争。

两人坐下后,九皇叔也不说话,更不用正眼瞧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是九王府的书房呢,咳咳……九王府被封了,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说不定书房还没有这里整齐。

太子与东陵子洛与眼神厮杀,谁也不让谁,最终还是东陵子洛想起此行的目的,退一步认输,可太子赢了也没有高兴,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东陵子洛,果然东陵子洛转身就对九皇叔的道:“九皇叔,侄儿今天来是给你带消息来了。”

“……”九皇叔翻开一页书继续看,完全无视东陵子洛。

“子洛,皇叔既然没有兴趣知道,你就别拿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打扰皇叔的清静。”太子摆出储君的谱训了东陵子洛一句,又对九皇叔道:“皇叔,您在这里还缺什么吗?侄儿这就给您送来。”

“太子有心了。”九皇叔回了一句,依旧没有抬头,摆明不欢迎这两个人。

“这是侄儿该做的。”太子听到了一些风声,心中越发的坚定,九皇叔能度过难关。

八百里加急的急件内容可以隐瞒,但有这个急报的事情,却瞒不了他这个储君,太子派人查了一下,便查到了五座山爆炸,闹起的上天示警一事,凭他敏锐的政治嗅觉,可以肯定此事有阴谋,因为……时间上太巧合了。

东陵子洛看九皇叔回了太子话也不生气,寻了个机会插了一句话:“九皇叔,侄儿不像太子什么事都这么贴心,什么琐事都替九皇叔您想到了,但侄儿和太子一样,都把九皇叔你您在心上,这不听到凤轻尘谋杀国公爷入狱的消息,侄儿这就巴巴的赶来告诉皇叔了。”

这个消息一出,东陵子洛有九成的把握,九皇叔会变脸,毕竟东陵皇城谁人不知,九皇叔有多重视凤轻尘,甚至被皇上批沉于美色,至江山社稷于不顾,也不对反嘴。

可是……

和东陵子洛想的完全想反,九皇叔依旧是一事清冷的样子,好像他刚刚说得话,和问好没有什么区别。

太子大大的松了口气,东陵子洛却是万般不甘,不死心的再道:“九皇叔,凤轻尘杀死了国公爷,父皇亲笔御批要严办,此时凤轻尘就在天牢里。”

“本王听到了,子洛不用再重复一遍。”九皇叔继续翻书,好似手中的书很吸引人一般,对外界的事情完全不在意。

面对冷静理智的九皇叔,东陵子洛极度气馁,冷心冷情的九皇叔没有弱点,连父皇都奈何不了,他又要怎么奈何。

“九皇叔,你就不担心凤轻尘吗?谋害国公爷可是杀头的大罪。”无论如何,他提了这个事,横竖要把他说下去,谁知九皇叔是不是装作不在意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人是凤轻尘杀的,凤轻尘偿命本是应该,本王为何要担心?”凤轻尘杀了那么多人,真要偿命死一百次都不够,再多杀一个国公爷又如何,还不都是人,有什么什区别吗?

“虽是如此,可只要九皇叔你肯出面,凤轻尘定不会有事。”东陵子洛干巴巴的道。

“本王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力,子洛别忘了本王也是阶下囚。再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王就算贵为亲王,也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让死者死得不明不白。”九皇叔抬头,深邃的黑眸直视东陵子洛,似要将东陵子洛看透一般。

东陵子洛被看得心慌,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眼,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

九皇叔冷讽的笑了笑,在东陵子洛眼中,却是凉薄寡恩。

昔日如珠如宝的捧着的女人,一旦有事也能弃了吗?这就是皇室中的男人嘛,他的父皇亦是这样,结发妻子也能说冷落就冷落。

“九皇叔,你真不肯救凤轻尘,任她死在天牢里?九皇叔你应该明白,只要你开口,父皇定会赦免了凤轻尘,为了死物让凤轻尘枉死值得吗?”东陵子洛也不明白,他是为了父皇来劝说九皇叔,还是为凤轻尘报不平。

母后说得没有错,女人,再优秀、再聪慧的女子,在皇上和九皇叔眼中也只是玩物,他们不会当真。

他真应该和父皇、九皇叔学一学。

“子洛,你太天真,一个女人罢了,还不值得本王拿出先皇留给本王人的势力去救。”九皇叔说完这话,眼神又落在手中的书上,摆明不为所动……

可那个女人是凤轻尘……

那又如何!

602轻尘入狱了,我能不拼命嘛

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不成,九皇叔摆明了冷心冷情不管凤轻尘死活,东陵子洛就是再生气、再愤怒、再心急,九皇叔也不会改变心意。

在太子的冷讽中,东陵子洛一甩衣袖,再一次先太子一步离去,把太子一个人留在原地。

东陵子洛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皇宫,试探九皇叔是父皇交付下来的任务,他当然要去回禀。

本以为父皇听到九皇叔拒绝的事会发怒,哪知他父皇却是一脸笑容的赞道:“朕这个九弟越发的喜怒不形于色了,不愧是流着先皇血脉的孩子。”够冷血,够冷情,也够理智。

“父皇,九皇叔不肯为凤轻尘出头,凤轻尘便成了一颗废棋,还要留着她吗?”东陵了洛小心翼翼的道,虽说皇上对他的恩宠还在,可是……

经过上一次的事后,东陵子洛便明白,天家无父子,他父皇对他的宠爱,随时都会没了,他切不能恩圣宠而得意忘形。

“谁说是废棋,老九能把圣敏皇后的凤钗给她,就说明她在老九心中的地位不一样,别被老九那张冰脸给骗了,不肯拿出先帝留给他的东西,那就让他用别的东西来换凤轻尘的命。”

虽说国公爷死了,断了震天雷的事,让皇上心情很郁卒,但因此给凤轻尘安上一个杀的罪名,却让皇上很高兴,底下的人办事越来越有得他心了。

经过几次的试探,皇上可以肯定,东陵九就算没有十分在意凤轻尘,也有五六分。

子洛说东陵九完全不在意,那绝对是装出来的,如果真不在意,就应该摆出一副十分在意的样子,让他信以为真,以为拿凤轻尘就可以摆布他,这样他就更不会放过凤轻尘。

让东陵九拿出先皇留给他的人和势力,换凤轻尘的命不过是一个试探,东陵九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东陵九要真答应了,他才会怀疑此事会不会有诈。

东陵九在东陵的地位如此超然,不就是仗着先帝遗留给他的东西嘛,没有这些东西,别说救凤轻尘了,就是自身也难保。

他也没有想过拿凤轻尘换这些,他要做是拿凤轻尘出来,逼东陵九平息上天不满的谣言,他相信东陵九能明白。

“父皇?九皇叔他会肯吗?”东陵子洛作为皇上的亲信,关于五座山爆炸和谣言的事情,当然是知晓的,皇上一提他就明白了。

“朕退了一步,他当然会同意,朕要的并不多,好了,凤轻尘这件事不急,多关她几天再说,等到老九急了,自然什么事都好说。”皇上自信十足,这两天被一堆糟心事摧残的脸皮,也恢复了原有的光泽。

不得不说,宫里的人都是美容高手,看皇上这容光焕发的样子,哪天前几天的颓败与苍老。

“父皇英明。”东陵子洛不怎么认同,他亲眼看到九皇叔对凤轻尘入狱的事不为所动,并不认为九皇叔会在这个关头,放弃之前的布局。

谣言传得越凶,皇上做事就会越会束手束脚,九皇叔才会越安全,九皇叔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安危,来换凤轻尘出狱。

不过,这话他不敢对皇上说,东陵子洛默默的退下,在皇上的准许下,去皇后的宫殿见皇后,经过上一次的事,皇后的身体大不如前,哪怕重新获得皇上尊重也没有恢复过来。

一个没有母族依靠的皇后,只能依附皇上发,任皇上摆布,皇上要她往东她不敢往西,皇上要她三更死,她不敢拖到五更,这样的皇后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是夜,寒风乍起,大雪飘飘,不过一个时辰,整个皇城就被白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刺眼,大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当一身黑衣、带着半块银面具的蓝九卿出现时,便显得特别醒目,好在他显眼别人也显眼,这大雪天脚印瞬间就会被覆盖,要追踪人可是难上加难,他走在雪地里也很安全。

在城里转了几圈后,蓝九卿来以苏府密室,和昨天来时一样,苏文清顶着病体,连夜工作。

“咳咳……咳咳。”时不时的咳嗽两声,苏文清却毫不在意,嗓子实在难受时,才端起一旁的茶喝上两口,润润肺。

蓝九卿摇了摇头:“文清,凤轻尘让你多多休息,你不用这么拼命。”

“九卿来了。”苏文清抬头,这一次他学乖了,不敢站起声,只朝蓝九卿打了个招呼,蓝九卿大步上前,将苏文清手上的东西按住:“好了,你休息一下,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扛不住,你不比我和步惊云,我们两个有内功防身,几天不睡伤不了身。”

“哪就这般娇气了,不过是一些小事。”苏文清抢几次无效,只得放手,叹了口气:“九卿,局势这么紧张我能不拼命嘛。现在凤轻尘也被抓了进去,我们要再不做些什么,怕是会凶多吉少。”

“不急,凤轻尘是对付九皇叔的好棋子,皇上怎么可能轻易让她出事,凤轻尘要是死了就没有价值了。”蓝九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凌厉而嗜血。

不管国公爷的死是谁做的,这件事最得利的,就是皇上。

“可事情拖下去,对我们不利。”苏文清也明白这个理,只不过现在的局势,他们太过被动了,再这么下去,皇上定会得寸进尺,逼得他们不得不亮出底牌。

而现在,还不是亮底牌的好时机,一亮出了底牌,他们就会成为箭靶子。

“谁说要拖下去,上次剩下的震天雷呢,全部拿给我。”蓝九卿这个时候出现,就是有计策。

玩阴的,当他不会嘛。

国公府不就是仗着四大国公府之一的牌子,对官府施压,不让官府细查,直接要拿凤轻尘抵命嘛,他就把国公府给毁了,看谁还敢说凤轻尘的命。

如果国公府本身就犯了事,那国公爷死有余辜,没有国公府撑腰,依王锦凌和云潇的本事,要翻案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就是皇上也管不着。

他可不相信,那么一撞能把一个在活人撞死。

之前,碍于步惊云的面子,他不想赶尽杀绝,把国公府毁了,步惊云到时候回去也没有意思,可现在这局面……

怪不得他狠了!

苏文清眸子一亮:“你要炸了国公府?”如果是的话,他立马通知步惊云,让步惊云高兴一下。

“最下层的法子,我不屑用。”炸了国公府,凤轻尘的嫌疑最大,再加上震天雷,凤轻尘这辈子别想自由。

“那你要震天雷做什么,我们就剩下这一点了,你可要用在刀刃上,别浪费了。”苏文清起身,一边去给蓝九卿取震天雷,一边叮嘱道。

蓝九卿没有回答,因为……

他肯定是要浪费的!

给读者的话:木有月票,木有留言,我表示好伤心……天天写到十二点的孩子,怎么伤得起呀!

603圣心,这真是逆天了

下了一晚上的雪,整个皇城都被白雪覆盖,偶有别的色彩,也被没有停歇的鹅毛大雪给遮住了。

这应该是东陵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老天爷似乎要将一切不干净的事物都遮掩起来,留下最美好的洁白。

大雪纷飞的天气实在不适合出行,可国公府办白喜事,一些小官小吏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前来悼念。

国公爷的儿子、孙子在灵堂磕头答谢,虽说因天冷,没有什么大人物到场,但国公府该有的体面还是有了,可就在此时……

“咚……”的一声,国公府最小的孙少爷,不知从哪里抱一个大黑球出来,一个不稳砸在地上,朝火盆滚去。

啊……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灵堂人里的人吓了一跳,正想要呵斥两声,要抬头却看到一个黑滚滚的东西。

“这是什么?”那人话刚说完,就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句:“天啊,震天雷,是震天雷。”

“震天雷,真是震天雷,快跑,快跑……”

“别,别让它碰到火,会出人命,快,快抱起来。”容清秋尖叫了一声,长时间跪在灵堂,双脚都发软了,可此时她却顾不得这些,连滚带爬的起身,朝震天雷扑去。

“哇哇哇……”惹了事的孙少爷年幼无知,趴在地上也没有人管他,只哇哇大哭起来。

灵堂里的人,不管是国公府的人,还是前来悼念的人,全都往外涌,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官大官小,只拼命往外挤,好好一场白喜事,生生变成了闹剧,只余老国公爷棺材,摆正那里无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