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脸上的变化很细微,要不是凤轻尘一直注意他,肯定会错过。

凤轻尘翻身下马,朝三王爷行了个礼:“我是凤轻尘,初次见面,请三王爷多多指教。”

带着大队人马,在这个时候挡在这里,凤轻尘的目的不言而喻。

三王爷,今天晚上逃不掉了,他必须履行和九皇叔的约定,与九皇叔一同去皇城!

1038联手,拿下卢家瓜分邰城

三王爷从卢园撤出来时,带了上百个死士保护他,可死士再厉害也无法和上万的大军抗衡,在一番厮杀后,凤轻尘与苏文清顺利地将三王爷拿下。

“三王爷,得罪了。”为了保证三王爷不逃走,凤轻尘很不客气的给他注射了一只镇定剂。

针尖刺入手臂,三王爷身子一僵,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着透明的液体入体,三王爷眉眼间尽是厉气:“凤轻尘,本王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王爷后悔什么?你可不止一次想杀我,不过是我命大没让你得逞罢了。”凤轻尘抽出针管,看着狼狈不堪的三王爷,笑了……

杀父凶手终于落网了。

“王爷你好好睡一觉,年纪大了,就该享享清福,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办好了。”凤轻尘对三王爷半点也不客气。

事实上,没有哪个人会对杀父仇人客气,要不是九皇叔不允许,她会直接将三王爷的尸体抬回去。

“你想杀本王?为什么?”三王爷没有挣扎,看到凤轻尘恨中的杀意,不解的问道。

虽说他几次三番对凤轻尘出手,可凤轻尘也不至于会想杀他,毕竟他所做的事情,都是针对九皇叔,与凤轻尘无关。

当然是为报父仇,不过三王爷贵人多忘事,肯定不会记得被他误杀的凤战,可凤轻尘却一直记得,不过凤轻尘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三王爷,只说:“因为你是九皇叔的敌人,所以你也就是我的敌人。”

“老九?为什么你一直帮着老九?本王自认半点不比老九差,老九能给你的,本王可以奉上双份。甚至这江山你想要,本王也可以助你成为九州大陆第一个女皇。”三王爷盯着凤轻尘,想要从凤轻尘眼中看出他想要的答案。

他一直不明白,凤轻尘为何甘愿为九皇叔所用,如果是权势,那么他就用权势也说服凤轻尘。

“女皇?”凤轻尘嘲弄的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位置,再说三王爷你可没有那个本事,你自己的身体你应该很清楚,你最多只能活半年。”

作为大夫,凤轻尘自认自己还算优秀,所以她可以肯定她的诊断没有问题。

谎言被拆穿,三王爷半点也不羞恼,只是很是遗憾:“你的医术果然不差,可惜本王当初没有请到你。”

对自己的身体,三王爷很了解,要不他之前病危,也不会冒险去劫凤轻尘,结果人没有劫到,反倒把自己在皇城的势力暴露了,引发一连串的麻烦,逼得他不得不放弃皇城的基业,潜回山东。

回到山东,又遇上九皇叔,几次没有弄死九皇叔,借着合作的名义趁机逃走,又落入了九皇叔的手心。三王爷觉得自从遇上凤轻尘,他就没有一件顺利的事。

凤轻尘搭上三王爷的脉搏,半晌后摇了摇头:“你就是找到我也没有用,大夫无法医必死之人。你现在完全是依靠各种药物在吊命,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我顶多能让你多活几天。”

诊断过后,凤轻尘确定她刚刚给三王爷打得镇定剂份量太少了,以至于这位王爷还在叽叽歪歪。

凤轻尘又拿起针管,又抽了一管镇定剂。

“凤轻尘,你要做什么?”三王爷警惕地看着凤轻尘,刚刚凤轻尘往他身上扎了一针,他感觉精神差了很多。

“我不是说了嘛,希望三王爷你能安静一点。”凤轻尘示意侍卫上前将三王爷按住,撩起三王爷的衣袖一针扎了下去。

“我知道蒙汗药一类的东西对三王爷无用,所以……用一点特别的东西,希望三王会喜欢。”

“凤……轻,尘!”

针管抽出来时,三王爷双眼开始迷离,精神恍惚,整个人渐渐变得平静,然后脖子一歪像是睡了一般。

于此同时,三王爷的死士也全部落网,副将上前禀报:“凤姑娘,人已制服。”

“清理干净,撤退。”

“是。”

大军依旧在城外驻扎,凤轻尘只带着一百人悄悄进城,一入城便有黑骑过来接应,几番核对后,凤轻尘与苏文清将三王爷交给了黑骑,至于黑骑会如何对付三王爷,凤轻尘就不得而知,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从此三王爷再也不会现世,因为九皇叔不会允许!

三王爷将他手中的五万兵马交给九皇叔,可只要三王爷还在,这五万人随时会叛变,随时会出卖九皇叔倒向三王爷,为了保证对这五万私兵的控制,还有对山东的控制,九皇叔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三王爷再现身,而依三王爷的身体状况,死亡是早晚的事。

三王爷活着比死更有用,所以……即使凤轻尘很想要三王爷的命,也没有动手,三王爷手上还有很多可用之人,这些人九皇叔不会放过,只在三王爷在九皇叔手中,九皇叔总会在他死之前,把三王爷的嘴撬开。

三王爷落网了,卢家没了三王爷便是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凤轻尘脚步一顿,抬头看着那缓缓升起的太阳,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笔。

大仇,报了一半。

苏文清扫了一眼凤轻尘,打了哈欠道:“忙了一天,终于可以睡了。”一个晚上跟在凤轻尘身后当跟班,苏文清无聊得直想哭。

凤轻尘把什么事情都做好了,他跟在一边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早知道就不来了。

“睡?也就你才睡得着,明天可是有一场大战。”凤轻尘按住自己受伤的肩膀上,那里的伤刀还未愈合,今天这一身战甲穿在身上,把伤口给压裂了,凤轻尘隐隐感觉自己的肩膀上有一股温热液体流出。

今天晚上的事,本来不用她参与的,可是……

她想要亲手收拾三王爷,哪怕身上有伤,她也不在乎。

“明天你也要去?”苏文清张大嘴巴,一脸吃惊地看向凤轻尘:“你是不是女人呀,怎么这么爱往战场上跑,你就不怕九皇叔担心嘛。”

凤轻尘笑了笑没有说话,明天的战役她想去,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至于上战场?这种事习惯就好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了。”凤轻尘知道苏文清还要去和九皇叔汇报,便在分道口与他分开了。

她要趁九皇叔在忙时,把自己的伤口处理好,不然九皇叔看到她的伤口裂开了,她就死定了!

1039战争,皇上不信也要信

山东卢家通敌卖国?

看到九皇叔的奏折,皇上想也不想就往地上砸了。

皇上一点也不相信山东卢家会通敌卖国,要说九皇叔通敌卖国,皇上反倒会相信。

要知道,九皇叔不仅和西陵天宇关系不一般,对南陵锦行还多有帮助,堂堂亲王结交他国皇子,要说没有目的谁都不会信。

可不信又如何,九皇叔做事小心谨慎,皇上根本拿不到切实的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九皇叔与各国皇子来往,看着九皇叔的实力不断扩张。

皇上盯着地上的奏折,双眼冒火,明知九皇叔上这个折子,是为了逼他出手对付山东卢家,可他却不能无视。

“替朕把奏折捡起来。”皇上咬牙切齿的道。

太监连忙上前,恭敬地将折子奉到皇上的案前,又飞快的退下,生怕被迁怒了。

皇上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字往下看。

九皇叔的字很漂亮,用词简洁,很容易就能看明白,可越看皇上心中的火气越大。

从九皇叔的折子来看,卢家通敌卖国一事罪证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根本就是铁得不能再铁得案子。

“血衣卫也办不出这么漂亮得案子。”皇上冷笑,说起血衣卫又想到一直被他冷处理的陆少霖。

至今皇上也查不出陆少霖是谁的人,不过陆少霖倒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无职在家大半年,也没有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陆少霖的事情好处理,皇上要不是想借他钓出背后之人,随便安个罪名就能把他杀了,难处理的是卢家的事情。

如果是别的罪名,皇上还能留中不发,可是叛国之罪,皇上不能也不敢不发,不然……他会被群臣唾弃死。

可要他下令灭卢家九族,弄得山东大乱,他又不甘心,这明明是他给九皇叔设得圈套,可结果九皇叔没钻,反倒逼得他背负骂名。

“该死,罪该万死。”啪……奏折再一次被砸了出去,太监瑟缩了一下,默默地为九皇叔的奏折默哀。

九皇叔的折子,每次都要忍受非人的折磨。

“报……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皇上刚把九皇叔的折子丢了,就有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送上来。

一般情况下,会用八百里加急,都是重要战争或者战事变故,皇上顾不得和九皇叔计较,让太监快点把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递上来。

“哪位将军送来的八百里加急?”皇上问道。

太监奉上奏折,恭敬的道:“回皇上的话,是九皇叔的八百里加急。”

“九皇叔?”皇上一怔,立马取过折子:“他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居然敢动用八百里加急,嫌命长了。”

皇上最初还不以为难,可当他看到九皇叔所写的内容,整个人都呆了,直直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老三?他居然没死?”皇上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

“原来,原来如此……朕就不明白卢家哪来的胆子,居然敢算计朕,原来是老三在背后,幸亏没有酿成大错。”皇上想到当时的情况就一阵后怕,要不是凤战出事,他可能真会落入三王爷的圈套。

皇上决定,回头再给凤战加封,凤战算是代他而死。

心情平复,皇上继续往下看,边看边冷笑:“老三你的手伸得可真长,居然连皇城都安插了人,难怪符临再往下查就查不到了,原来是你。”

对于折子里的内容,皇上一点也不怀疑,九皇叔举出来的证据,足够让他相信三王爷没有死。

“山东卢家,老三,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与南陵联手,意图在山东自立为王。”咚……皇上重重一拳,砸在案桌上,将桌子上的折子震得弹了起来。

九皇叔在奏折上报,三王爷与南陵各出兵五万,十万大军围在邰城城门口,意图攻打邰城,而九皇叔先一步拿下了卢家的人,逼得卢家兵马暂时不敢对山东出手,山东暂时还算安全。

南陵与山东的交界处中间隔了一个邰城,要是邰城被打下来了,那么南陵便直接与山东接壤,到时候三王爷就可以占据邰城与山东,有这两个地方确实可以自立为王。

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皇上不信。

九皇叔的八百里加急前脚到,离山东最近的驻军参将,也送来了八百里加急的折子,折子上的内容与九皇叔所写的完全相符。

十万大军攻打邰城,激战三天三夜,邰城渐露败势。山东总督叛变,城门紧闭,切断了与外界的消息,山东危矣,肯请皇上下令,让驻军入城,另派援兵前往。

这个消息就如同惊雷,把好不容易才平静的东陵朝堂炸得火花四溅,战或者不战,派谁出战,这都是需要商量的问题,可是……

时间紧张,根本不容得他们商量,再说三王爷还活着的事是秘密,九皇叔是以秘折的形式报给皇上,皇上并没有和众大臣说三王爷的事,毕竟当年三王爷并没有犯事,他是“死”于意外……

不能说出三王爷还活着的事,便只能把山东卢家推出来,山东卢家叛变的事在皇上的圣断下,便成了“铁案”,一切如九皇叔所预料的那般,皇上没有半分勉强,很干脆的给山东卢家定了罪。

如果只是山东卢家,也许皇上不会那么愤怒,可事情牵扯到三王爷,皇上就是不战也要战。

皇上当天就下旨,让驻军入城,听九皇叔的调令,又派符临带五万大军前往邰城,助邰城打退南陵与卢家的联军。

符临要往上爬,需要立功,而军功是各种功劳中最有料的,皇上很看中符临,左思右想后便决定把这个可以立军功的机会给了符临。

他希望符临能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剑,为他征战四方。

另,皇上还有秘旨给九皇叔,要九皇叔带三王爷进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皇上相信三王爷还活着,所以他不亲眼看到三王爷,不会安心。

军情紧急,符临第二天就带着五万大军朝邰城方向赶去,而粮草等则晚一步跟上……

皇上的命令,很快就传达到前方,三万驻军立即入城,驻军将领见过九皇叔,向九皇叔传达了皇上的命令。

本以为九皇叔会趁机掌控驻军,不想九皇叔完全没有接手的意思,只让驻军守好山东,全城戒严,别给賊人机会。

驻军入城后,九皇叔便将牢中的卢家人全部交给驻军参将,不过那里面没有卢三少,因为“卢三少”正在攻打邰城,而他下一步就是攻打山东,让他们把卢家人放了。

九皇叔再三交待驻军参将,要把卢家人看好,这些人可都是要犯,必要的时候也能用来威胁“卢三少”,说他收兵。

处理完这些事后,九皇叔便向在邰城的大军发出密令,让他们不要再玩了,三天之内拿下邰城,逼邰城主割地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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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0选择,人心不足蛇吞象

是的,割地赔款!

九皇叔从来没想过现在就占领邰城,就算他能把邰城打下来,东陵和南陵的皇上也不会允许邰城落到他手中。

有邰城在,东陵和南陵在山东的交界处,便有一个缓冲地带,要是没了邰城,两国之间就没有任何障碍了,到时候两国都必须派大军驻守,这又是一大笔军费支持,无论是东陵还是南陵,都希望邰城在中间挡一挡。

南陵不要邰城,只想要离南陵较近的几个小镇,九皇叔则要银子,双方一拍即合,把邰城打怕了后,便让邰城主割让南陵附近的土地给南陵,再赔偿他们此战的损失。

经此一事,九皇叔相信,邰城二十年内都无法恢复元气,而他能保证二十年内必能会邰城拿下!

外面的事,都在九皇叔的预料中,可凤轻尘肩膀上的伤,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这都养了多少天了?怎么越养越严重了?”凤轻尘没有九皇叔那种变态体质,她伤口愈合的速度和正常人一样,这一点九皇叔知道,他能接受凤轻尘伤品愈合慢,但不能接受凤轻尘的伤口越来越严重。

凤轻尘心虚,讨好的道:“天气热,伤口发炎了。”

打死凤轻尘也不敢说,她是因为去堵三王爷,才害得伤势加重。

“是吗?”九皇叔明显不信,按住凤轻尘,退下她的外衣,拆掉绷带,亲自查看。

凤轻尘无法躲避,只能任九皇叔查看,心中暗道不走运,怎么过了这么多天,还是让九皇叔发现了。

果然,九皇叔看到凤轻尘伤口完全没有发炎的症状,很是不满的道:“这是发炎的症状吗?凤大夫?”

连“凤大夫”都叫出来了,凤轻尘就知道要坏事了,忙赔笑道:“刚刚消了炎,我保证过两天就能好了,真的。”

“前几天你也是这么跟本王说的。”九皇叔放过了凤轻尘,亲自替凤轻尘上药,凤轻尘见拒绝不了,也只有好依九皇叔。

凤轻尘肩膀上的伤原本不吓人,缝和好后只有蜈蚣样一条,可偏偏伤口开裂了,那缝合的线也断了,凤轻尘将断线挑了出来,伤口不仅红肿外翻,还露出一个个针孔,近看让人头皮发毛。

上好了药,九皇叔又替凤轻尘包扎好,看着咬唇忍痛凤轻尘,终究还是心软了,伸手摸了摸凤轻尘的头。

“两日后,我们就得起程回京,本来还想去一趟玄霄宫。你这样……让本王如何放心。”九皇叔暗叹了口气。

凤轻尘伤势加重,玄霄宫之行只好作罢了。

“去玄霄宫做什么?少奇那里出事了?”凤轻尘担心的问道。

听到凤轻尘这么亲密的叫暄少奇,九皇叔心里还有一点膈应,不怎么高兴的道:“暄宫主很好,不好的是别人。好了,一件小事罢了,不去也没有关系。”

凤轻尘这个样子根本没法赶路,暄少奇所说那件事也不急,九皇叔便不再提了,转而吩咐凤轻尘好好休息。

“山东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本王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就全部交给皇上了,你还有什么要做的吗?”不管是料理卢家,还是清理三王爷在山东的余孽,九皇叔都不打算出手,横竖有皇上在。

“没有,这样就很好了。”凤轻尘知道九皇叔不愿意花时间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有时间九皇叔宁愿盯着金矿。

那座金矿现在已经开挖了,而这一切驻军参将都不知,可见当初卢家的保密工作做得有多好,九皇叔顺手又捡了一个多大便宜。

陪凤轻尘坐了片刻,九皇叔回到书房,暗卫将最近的消息传了过来。

“王爷,太子的身体已大好,可以正常行动,孙小神医说太子健康的活十几年不成问题,不过太子一直滞留在别院,没有离开的意思,孙小神医与赤神医他们也不好离去。”

“太子?”九皇叔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暗卫只感觉全身发寒,僵硬的站在原地。

太子不肯走的原因,他们都知道,却没有人敢说,孙思行估计也是没办法,才会上报给九皇叔。

这事,真不好办。

九皇叔思索片刻后,便道:“告诉太子,本王准他自由选择,无论是回京还是下江南,本王都会护送他安全到达。”

至于后果,他就不保证了,九皇叔自认,他对太子足够厚道了,相比三王爷的下场,太子该偷笑了。

“是。”暗卫松了口气,赶紧地把其他的事情一一禀报,九皇叔一条一条听着,能处理的便先下令,不能处理得则压后,如此又忙到夜半,待到他回房时,凤轻尘已经睡着了。

九皇叔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将凤轻尘拥在怀里,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谢皇贵妃即将临产,还未皇城,凤轻尘便卷入了后宫之争,也不知回到皇城,等待凤轻尘的又是什么……

九皇叔和凤轻尘正在做回城的准备,太子和清王也在准备离开养病的地方,至于要去哪里太子还在犹豫。

“皇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清王看太子身体恢复如常后,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更加沉闷,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了起来。

太子眉心满是愁绪,木然地看着远方景色,又眼没有焦距,轻口了气,道:“孤也不知道,孤在想什么。”

被心疾所扰时,只希望能医好心疾,健康的活下去,可真当心疾医好后,他又不满足了,他想要更多。

“皇兄,你还想着那个位置?”清王一眼就明白太子的心思。

这别院,除了孙思行那个一心扑在医术上的孩子,没有人不知道太子的想法。

“孤离那个位置那么近,怎么能不想,只要父皇一死,孤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江山就在眼前,以前身体不好时,他不得不放弃,现在……

孙思行说,只要他不做剧烈的运动,情绪起伏不大,就能活几十年,他怎么会不心动。

清王看太子不是说笑,心里发苦,但还是尽责的道:“皇兄,你想好了,臣弟便支持你,无论你做何选择,臣弟都会陪你。”

皇兄明明都想开了,那般得姿意、那般得洒脱,他还暗自庆幸,他的皇兄终于离开了那个是非圈,可为何现在又放不下了?

东陵子清摇头叹气,他怀疑凤轻尘是不是把他皇兄的心补歪了,以至于让他皇兄又想一些不该想些的事情。

“孤……也要再考虑一下。”太子也叹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许人就是这般,永远不懂得满足……

回皇城还是下江南,这是一个问题!

1041暗杀,为夫的命还在夫人手上

同样苦闷的还孙思行……

孙思行看着赤炼水和郭保济,一脸纠结的道:“太子不走,我们也不能走吗?太子的病都好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有用,我真得很想回皇城。”

“这个……我们不是送了消息给九皇叔了嘛,我想应该快了吧。”看孙思行不高兴,赤炼水那叫一个心疼呀,恨不得一脚把太子踢出去。

没事,装什么悲春伤秋的样子,天生富贵,心有隐疾,本是必死之人,却又命大多活了几十年,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一天到晚想些不该想的事情。

“太子这么久都没有决定好,你确定九皇叔发话太子就会走吗?如果太子还是不肯走,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孙思行真得很想哭,他还有一堆问题要去问师父,留在别院陪着那个太子,整日无所事事真得很浪费时间。

赤炼水实在舍不得孙思行难过,试着建议道:“要不……你先走,路上有护卫保护肯定不会有事,太子这里有我们两人照看,也不会有问题。”

“这样可以吗?”孙思行双眼一亮,看着郭保济与赤炼水。

不是他太任性,实在是他离家太久,他想回去了,再说窝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没人能拒绝孙思行这样“小小”的要求,郭保济点了点头,立马安排人护送孙思行回皇城……

山东并不太平,九皇叔这个时候离开山东并是好时机,可九皇叔没时间在山东耗了,把山东的事务交给苏文清后,九皇叔便带着凤轻尘赶回京城。

因凤轻尘肩膀上有伤,九皇叔没有日夜兼程,就是马车的速度也不算快。

“这样的速度,我们何年何月才能到皇城?”凤轻尘枕在九皇叔的大腿上,懒懒的说道。

在马车里坐久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不急。”九皇叔的手放在凤轻尘的背后,时不时轻抚两下,那样子就好像在安抚宠物,凤轻尘也给面子,舒服得直打哈欠。

“我不急,我怕你急,皇上不是一直催你快一点嘛。”皇上不是想九皇叔早点进城,是想三王爷早点进城,不看到三王爷,皇上不会安心。

“不管他。”九皇叔不以为意的道,他要是会那么乖地听皇命,皇上就不会处心积虑想杀他了。

“好吧,不管就不管,只是这一路定不会太平,我们这个速度不是给人当靶子嘛。”不管是皇后,还是三王爷的人,都不会放过他们。

凤轻尘的话刚落下,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八大家将上前,将马车围住:“王爷,遇到埋伏了。”

九皇叔低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凤轻尘一眼,凤轻尘脸上的表情一僵,呆呆地道:“呃……好的不灵坏得灵。”

“确实很灵。”九皇叔轻敲着凤轻尘的头,没有出去的打算,只命令八大家将,守好他们身后的马车。

在山东境内遇伏,对方十有八九是为三王爷而来,自从三王爷落入他的手中,他可没少遇到伏杀的人,现在要回京,那些人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是。”八大将军立马分开,四个留下来保护凤轻尘与九王爷,另四人则去身后的马车,即使他们知道后面的马车里,只有一块石头。

三王爷那么重要,九皇叔怎么会带着他招摇过市,那不是摆明让人劫走他嘛,要是三王爷被劫走了,九皇叔相信皇上一定会给他治一个欺君之罪。

要劫走三王爷可以,等皇上见过人后再说。

来人果然如九皇叔所预料的那般,是为了三王爷而来,一行百人个个都是好手。

来人的目标是马车,就算救不走三王爷,拿下九皇叔或者凤轻尘也是可以的,有这两人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在手,都能换出三王爷。

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相当残酷。九皇叔身边的亲兵又怎么会是吃素的,虽然他超出规定的亲兵都留在了山东,可就是身边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来劫三王爷的人连马车百米内都无法接近,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弃,一批人倒下,又有一批人冲上来,在连番攻击下,九皇叔的亲兵也吃了不小的亏。

“上。”领头的人见己方死伤惨重,却没有退缩的意思,让人一路往前冲,就算用所有人的命,也要打通他们到马车的路。

双方都没有留后手,来救九皇叔的人摆明了是不要命,一个劲的往前冲,只为给那领头人开出一条路。

领头的人无视刀剑,一路往前冲,还真让他冲过层层亲卫,冲到了马车前……

“狗王爷,拿命来。”领头人足尖一点,双手握剑,尽是朝马车刺了过去。

马车边的家将同时出手,那人却是不闪不避,手中的剑以极快的速度往前飞,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

“来人是要杀你?”凤轻尘心一惊,连忙摸出手中的枪,拉开保险。

九皇叔一动不动,完全不将外面的危险放在眼里,见凤轻尘问起,也只说了一句:“正常,想要本王命的人很多,要不是三皇兄在本王手中,皇上说不定也会派人来。”

“噗嗤。”四大家将手中刀,砍中了那人的要害,血瞬间飙了出来,那人还是没有停下来,凤轻尘听到外面的动静,算准方向一扣板机,只见“嘭”的一声,子弹从车厢飞出,噗嗤一声正中那人的心脏。

心口的血猛得一喷,那人在心口按了一下,直直倒地。

“命中心脏。”马车外,有人高喊了一句。

“很准。”九皇叔看了一眼还在冒烟的黑长管,诚心的赞美道,凤轻尘脸一红,小声的道:“想打头的。”

结果打到了心脏,可见这准头……

九皇叔强忍着笑意,板着一张脸用教训的口的道:“夫人这准头可不行,为夫的命还在夫人手里,夫人就算为了为夫的安全,也要多多练习才行。”

“谁是你夫人,别乱叫。”凤轻尘磨了磨牙,将枪往车厢一放。

这一路都不会太平,手枪就不用收起来了……

九皇叔也不生气,只戏谑的道:“夫人知道的,本王就那么一位夫人。”

1042救人,孙思行的艳福

九皇叔左一句夫人,有又一句夫人,叫得极顺口,凤轻尘想到九皇叔那首再拜陈三年愿意,一愿夫人行岁的情诗,便不言语,只瞪了九皇叔一眼。

九皇叔笑而不语,看凤轻尘一副羞恼的样子,便不再逗她,拿起一旁的枪,拉开保险,隔着帘子对准外面的方向。

“夫人,你猜本王是打中头,还是打中心脏。”

“哪里都打不中。”凤轻尘说完,才发现自己居然应了那句“夫人”,气恼的别过脸。

九皇叔唇角微扬,宠溺一笑,可下一秒,他便收敛笑容,柔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肃杀之气。

车厢内的气氛陡然一变,凤轻尘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静静地坐在一边,双眼盯着九皇叔,眼也不眨……

九皇叔定定地看着帘子,那样子就好像蓄势待发的猎豹,周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嘭!”九皇叔轻轻一扣,子弹飞了出去,正中一黑衣人眉心。

“嘭!”又是一枪……这一枪正中对方的心脏。

即使隔着帘子,看不到目标,九皇叔依旧一枪一个准,枪枪命中,大大地缓解了亲兵的压力。

凤轻尘隔着帘子,不知道九皇叔的命中率,只知道九皇叔双手握枪、认真严肃的样子让人着迷。

认真的男人比认真的女人还有魅力,九皇叔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却依旧给人一种嚣张和冷傲的感觉,让人移不开眼……

凤轻尘相信,有九皇叔在,即使回京的路不太平,她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不管路上有多少危险,她和九皇叔都能好好地回到皇城。

在山东境内,类似的伏杀九皇叔和凤轻尘遇到了三次,刚开始九皇叔没有插手,只把人交给亲兵对付,可看着受伤的亲兵越来越多,九皇叔也不得不出手,不然他身边的亲兵到京城,就一个也不剩了……

一路上遇到的伏杀实在太频繁了,安全起见,左岸建议九皇叔和凤轻尘走小道,九皇叔略一思索便同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好多了,抄小道、树林走,那些暗中出手的人,就没那么容易锁定他们的踪迹,受伤的士兵也能得到妥善的照顾了。

凤轻尘肩膀上有伤,无法替受伤的士兵清理伤口,便指点小兵为受伤的侍兵清理伤口,用最好的药为他们医治,要知道九皇叔身边的亲兵都是他的心腹,能少损失一个便少损失一个。

“本想让你好好休息,没想到还是让你受累。”九皇叔与凤轻尘借着月光,朝营帐不远处的小河流走去。

“只是说几句话,我并没有动手,哪里谈得上累,你莫不是忘了,我本身就是大夫,这是我该做的。”伤在肩膀上,对行动并没有什么影响,凤轻尘觉得九皇叔太小题大做。

“你是大夫不错,可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九皇叔撩起衣袍,蹲在河边,替凤轻尘将帕子沾湿,在凤轻尘伸手接帕子时避开了。

“别动。”九皇叔拿起帕子,轻轻地替凤轻尘擦拭脸颊、双手……

即便身边危机四伏,可他们依旧谈笑自若,丝毫不受未知的危险影响,无论何时何刻,他们都是这般得冷静理智,又懂得享受生活,细节中处处透着对对方的关爱和体贴。

左岸靠在不远处的一棵小树上,静静地看着沐浴在月光中的两人,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这两个人……真得很让人羡慕,他们之间的那种淡淡的情愫也很让人向往。

这一生要找到一个,能陪自己共患难、同富贵的人有多么不容易,他寻觅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九皇叔却一找一个准,老天爷对他真不公平……

老天爷确实很不公平。孙思行看着坐在马背上,精神抖擞的护卫,不知该说自己太弱还是说九皇叔留给他的护卫太强。

这才骑了三天的马,他就吃不消了,全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大腿内侧全部都是水泡,要不是他身上带的药够好,估计双腿都快废了。

“孙少爷,前面有一个茶寮,你看我们是不是休息一下?”事实上,护卫一点也不累,可看孙思行的样子,他们怕再走下去,孙思行会直接从马上栽下来。

本以为孙思行是凤轻尘的徒弟,骑术应该相当好,可不想……他们高估了孙思行,早知道他们应该准备马车的。

“好。”孙思行虽然想要强撑,可奈何身体不给力,只好接受护卫的照顾。

到了茶寮,护卫先一步下马,走到孙思行身边:“孙少爷,我扶你下马。”

孙思行万分羞愧,头都快埋到颈脖间了。

师父说大夫不一定要像武者那般,但也要身强体壮才行,不然无法负荷高强度的工作,他好像真得很弱。

茶寮里已有不少人,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和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

少女和老者身边有不少护卫与丫鬟,不过处的马车和马估计就是他们的,孙思行累得不行,没有留意那少女,不过他身边的护卫却特别注意了一下,并且不着痕迹地将孙思行带到离他们最远的位置。

依护卫眼力,当然能看出少女与老者这一行,不是普通人。

孙思行虽然长像清俊,但绝不是那种能引人注目的人,少女和老者并没有注意到他。

“小二,上茶。”孙思行的护卫一坐下,便喊道。

这个时候,少女和老者也休息够了,少女扶着老者起身:“爹,你小心一些。”

那满头白发,能当那少女爷爷的人,居然是那少女的亲爹,不过没有人敢发出质疑,那少女和老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没事。”老者轻轻拍了少女的肩膀,却不想刚走到门口,那老者突然一怔,紧接着全身抽搐,两眼一翻,就往后一倒。

“爹,爹……你怎么了,别吓我。”少女脸色一白,死尽力气将老者扶住。

“城……老爷,老爷。”护卫和丫鬟也齐齐上前,扶着那老者。

“大夫,大夫,快去把白大夫叫来。”少女虽惊却没有慌,立马命令侍卫散开。

“是,小姐。”侍卫急忙朝马车跑去,他们随行的大夫就在车上。

茶寮就这么一点大,虽然孙思行特意坐在角落里,可门外发生的事情,他还是听到了,看到有人呼救,医者的习性让孙思行本能的起身查看,速度之快竟是连护卫也没有拦住。

护卫脸色一变,立马起身了出去,可是来不及了,孙思行已走少女和老者的身边,一脸正色的道:“我是大夫,让我看看。”

护卫脸色一白,犹豫着是不是要上前把孙思行拉回来,医人是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今天这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给读者的话:宝贝们,不是阿彩不加更,实在是……越写到后面越不容易,大家给我一点时间……

1043同行,记住我的名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护卫多担心,孙思行惹上这事,想要甩开就没有这么容易。

那少女身边的丫鬟和护卫本想把孙思行推开,毕竟孙思行的年纪摆在那里,怎么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可是老者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好似喘不过气来一般。

“大夫,麻烦你帮我爹看看。”少女口中的白大夫还没有过来,少女也没有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让孙思行看看。

“姑娘放心。”孙思行压根没看那少女,只是本能的安抚,孙思行上前,将老者的衣服解开,让他呼吸顺畅一些。

那少女见状伸手去帮忙,却被孙思行给呵退了,少女手一僵,看孙思行一脸认真,便忍了下来。

要是她爹出事了,那么……少女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很快就消失了,一心扑在救人上的孙思行没有发现,他的护卫却如临大敌,将孙思行护得滴水不露,生怕孙思行出事。

他们可是知道,孙少爷就是凤姑娘的眼珠子,孙少爷要是出了事,他们这些人也就不用活了。

可偏偏这个当口,孙思行还让护卫去拿他的药箱,护卫快哭出来了:孙少爷,你也太好心了,没看到人家防你跟防贼似的嘛。

“快去,把我的药箱拿来。”说到救人,孙思行就像换了一个人,再不复之前软绵绵的样子,果断、威严的让人不敢违背他的命令,护卫没办法,只得折回去替孙思行取药箱。

“你们帮我一下,把病人扶到椅子让。”孙思行诊过脉后,偶断定这位老者的病症,就是师父说过的急性心肌梗塞,老者有休克的症状,幸亏救治及时。

少女愣了一下,立马按孙思行的话做,而孙思行也半点不客气,命令起人来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少女从最初的震惊到后面已经是习惯了。

所以说,习惯什么的真可怕。

护卫心急孙思行的安危,飞快地将药箱来了,这个时候少女口中的白大夫也赶了过来,白大夫是个白胡子老头,长着一张悲天怜悯的脸,很符合人们眼中神医的形象。

“白大夫,你可来了,老爷……”少女身边的大丫鬟,拉着白大夫就上前,却被白大夫制止了,大丫鬟焦急的道:“白大夫你怎么了?老爷还等着您呢?”

“让那个小兄弟看看,那小兄弟不是普通人。”白大夫看到孙思行打开的药箱,药箱里面的东西他只认得出一半。

行医半生,白大夫也算见识多广,别的不认识,那三根金针他却是识得,那是神医赤炼水之物。

这少年到底是谁?他没听说赤炼水收徒了?

这少年就算不是神医赤炼水的徒弟,也绝对和赤炼水关系匪浅,想到这里,白大夫看孙思行的眼神立马变了。

当他看到孙思行用几粒白色的药丸,和三枚金针让老者醒来后,白大夫看孙思行眼神就更加得炽热了。

好厉害!不愧是能与神医赤炼水相交的人。

孙思行毫无所察,他一直关注着老者的神情,直到老者幽幽转醒,才松了口气:“给老人家倒一杯温水,只要清水。”

“是。”老者身边的丫鬟连忙应道,看孙思行的眼神也从防备到佩服。

“咳咳……”老者醒来后,就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孙思行,眼带怀疑的问道:“是这位小兄弟救了我?”

“谈不上救,只不过是遇上罢了。老人家,你的身体很虚弱,我建议你多多休息,你的病需要静养了。”

孙思行并没有多说,他知道对方有大夫,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退下去,走之前想了想,还是取出一个药瓶,递到老者的面前:“这是我师父研制的药,对老先生你的病情有好处。老先生要是信得过就带在身上,发病的时候要是大夫不在身边,就吃上一粒。”

孙思行此举完全是出于大夫的立场,没有半点讨好的意思,这样纯净无伪的举动,没有人拒绝,尤其是与自己性命相关。

少女对孙思行也从防备到感激,上前接过药丸,友好的问道:“多谢公子,不知公子贵姓?改日定当登门道谢。”

“姑娘客气了,不过是医者的本分,姑娘要是感谢的话,那麻烦你把药钱和诊费付一下。”孙思行自然的索要诊金,倒是把老者和少女给吓着了,就是白大夫也愣在当场。

这少年就没有发现,他们这一行人非富即贵嘛,得他们感激可比几两银子实在。

孙思行虽然单纯,可并不是不知世事的少年,看老者和少女这番表情,孙思行笑道:“我救人并不是图人感恩,我救人、你们付诊金,如此大家两不相欠。”

孙思行一直将凤轻尘的话奉为圣旨,凤轻尘说救人不能图报,要是别人执意要谢,那就索要诊金,如此才能保证医者的本性。

其实孙思行不知,凤轻尘之所以要他这么做,是因为越是这么做,对方越是会放在心上,越发的认为孙思行难能可贵。

有什么比不求回报的救命之恩,更能让我铭记于心?只要孙思行按凤轻尘所教的去做,日后定能广结善缘。

事情诚如凤轻尘所想的那般,那老者和少女听到孙思行的话,眼中最后一丝防备也放下了,老者立马叫人拿了一张百两的银票,孙思行看也没有看就让护卫收下了。

少女看孙思行的眼神也亲切了许多,看到孙思行年纪不大,医术却如此好,当下就起了结交的心思,上前攀谈道:“公子,我姓楚名长华,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楚长华!如果九皇叔和凤轻尘在的话,就会知道,这少女便是放话说爱慕九皇叔,愿意以楚城为嫁妆,嫁给九皇叔为妻的楚城大小姐,楚城主唯一的女儿。

可惜这两人不在,而孙思行又是不关心这种小事的人,护卫们也不知道这等大事,孙思行看人家姑娘家都说出了名字,也不好再隐瞒,便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孙思行不知道楚长华是谁,可楚长华却知道孙思行是谁,既然要嫁九皇叔,楚长华怎么可能不查清九皇叔身边的人。

孙思行,医学天才,被九皇叔和凤轻尘当成眼珠子一样重视的人,一个……楚城惹不起的人!

1044密道,皇上的阴招

知道了孙思行的身份,又从孙思行的话中套出孙思行也要去皇城,楚城主和楚长华对孙思行三分热切也变成了七分。

想到孙思行医术高超,有孙思行在楚城主一路上也不会有生命威胁,楚城主与楚长华交换一个眼神,当下就决定说服孙思行和他们同行。

要说服孙思行很容易,可孙思行身边的护卫却不太好讲话,直到楚长华将自己的身份表露出来,并拿出东陵皇上给楚城的国书,护卫才同意孙思行与楚长华同行。

不为安全考虑,也要为孙思行的身体着想,孙思行大腿内侧全是血泡,这荒郊野外的要找一辆马车也不容易,楚长华既是受皇上所邀,那么孙思行跟着他们也不会有危险。

楚长华以方便照顾楚城主为由,请孙思行与楚城主同车。在孙思行眼中,什么皇孙公子都是他的病人,即使与楚城主同车,孙思行也是落落大方,没有半分的局促与讨好,并不因对方是楚城城主就谄媚,也不会摆出清高冷傲不屑与之为伍的样子。

孙思行待楚城主和楚长华的态度,与对待旁人无二,刚开始楚城主和楚长华还不习惯,毕竟他们习惯了别人的尊敬与讨好,突然遇到一个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人,还真有几分不高兴,不过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楚城主与楚长华也就对孙思行改观了。

孙思行与他们结交,并不是看中了他们的身份,也对楚长华没有任何企图。这些年不知多少青年才俊上赶子讨好楚长华,希望楚长华看中他们,带着楚城嫁他们为妻。

楚长华身边常年都围绕着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第一次遇到孙思行这种完全不把楚城看在眼中的人,难免就会有好感,这一路双方倒是相处融洽。

孙思行与楚长华一路平平安安、无波无折地朝皇城走去,九皇叔和凤轻尘就没有那么幸福了。

那些刺客、杀手就像苍蝇一样,不管九皇叔和凤轻未走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

九皇叔和凤轻尘安静了几天,身边又出现各路人马,有杀九皇叔,也有杀凤轻尘的,当九皇叔与凤轻尘一行来到皇城外的小镇时,九皇叔身边的两百亲兵只余三十人。

“休息一晚,明天进城。”九皇叔让八大家将检查客栈的安全,确定没有问题,便示意众人下去休息,养好精神,不能丢了九王府的脸。

“是。”众人不敢全部去休息,而是排了三班,轮流值守。

九皇叔与凤轻尘到房间后,便有士兵送来干净的热水与用具,好方便他们梳洗。

去西陵时,一路上是凤轻尘服侍九皇叔,这一次则完全相反,因为凤轻尘肩膀上有伤,这一路上都是九皇叔服侍凤轻尘。

九皇叔替凤轻尘清理好后,直接用凤轻尘用过的水,草草的擦洗了一下,凤轻尘几次想要开口说让人送干净的水来,可看九皇叔毫不在意的样子,只好作罢,只在心里为九皇叔委屈。

九皇叔有洁癖,他根本无法忍受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可偏偏他的亲兵都不是心细之人,而她肩膀上又有伤,这一路九皇叔都只能将就着和她共用。

九皇叔一回头,看凤轻尘正在铺干净的布褥,立马抢了过来:“肩膀上的伤还没好全,你这大夫是怎么做的?”

九皇叔不喜欢外人碰他的东西,平时在九王府,他的房间都是管家亲自打理,轻易不让人进,同样,他也不会让亲兵进来给他铺床,所以这些事只能自己来了。

“哪有那么娇气,已经结茄了。”凤轻尘抢不过九皇叔,只好将枕头之类的小东西摆上前,等到两人收拾好,也真得累了。

凤轻尘躺在床上没有多久便昏昏欲睡了,九皇叔虽然闭着眼,却一直没有睡意,待到凤轻尘气息绵长后,九皇叔突然伸手,在凤轻尘睡穴上轻轻一点。

“好好休息。”九皇叔在凤轻尘眉心烙下一个吻,顺手拿走了凤轻尘枕头下的手枪,翻身下床。

门外,八大家将一直站在那里,见到九皇叔出来,立马上前:“王爷。”

“保护好她,本王没有回来之前,一步也不许离开。”九皇叔冷冷地扫向八人,命令道。

八大家将心中担忧九皇叔,可却不敢违背九皇叔命令,单膝跪在地上,极其干脆的应是。

九皇叔几个纵身,便消失在小客栈,无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数十条黑影也从皇宫蹿了出来,他们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杀到九皇叔在城外的别院,据说三王爷就被关押在那里。

当这队人马来到别院时,正值黎明破晓时分,也就是黎明前最暗的那一刻,这队人马却半点不受黑暗影响,熟门熟路的蹿入别院。

九皇叔离京,这别院只有打扫的下人,并没有安排护卫,这队人马进入别院后并没有引起下人的注意。

“头,怎么感觉不对劲。”黑暗中,走在前面的人脚步一顿,不敢往前。

“太安静是吗?”那个被称为头的人冷冷接话。

“是呀,九皇叔真要把人安置在这里,不可能不派人守着,这别院安静得不寻常。”那人心里不安,尽是不敢再往前,就这么停在半路。

头儿想了一下,便道:“九皇叔诡计多端,也许他这是欲盖弥彰也说不定,我们收到的消息,可以肯定人就这里,别想太多,天亮之前必须找到人。”

“是。”

一行人不敢再耽搁,如同幽灵一般,趁着夜色在别院里四处寻找,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一个人发现了情况:“头儿,这里一个机关。”

“大家都避开,小心一点,别着了道。”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点线索,哪怕知道有可能是陷阱,头儿也打算冒一次险。

天就快亮了,他们要是空手而回,也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