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凤轻尘一脸鄙夷:“左岸说,你不想叫豆豆很久了,别想利用这个机会换名字。”

“我才没有。”心思被人看穿,豆豆一张脸胀得通红,突然想到什么,再次跳脚:“凤轻尘,我警告你,不许叫我豆豆,叫我豆爷,听到没有。”

“听到了,豆豆。”凤轻尘孩子气十足,特意加重“豆豆”二字,没有意外,再次把豆豆气毛了。

“说了不许叫我豆豆。”

“等你找到哲哲再来命令我吧。”凤轻尘看豆豆生龙活虎的样子,觉得自己的担心,真心是多余的,拿起装药的盘子,拉着九皇叔就走。

“凤轻尘!”豆豆又气又急,几次想要说,你再叫我豆豆我杀了你,可想到左岸的警告,豆豆乖乖的闭嘴,只能朝凤轻尘的背影扮鬼脸。

杀不杀凤轻尘不重要,可因为凤轻尘丢命那就太可惜了。

虽然,他要是死了,师父会替他报仇,可他也活不过来了,所以……

豆豆只能自个儿内伤去。

豆豆好解决,最麻烦的就是九皇叔了,凤轻尘跟九皇叔回到房间后,九皇叔的脸色依旧很难看,一进屋就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

凤轻尘几次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可对上九皇叔,那张黑得像锅底的脸,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只能乖乖铺床、擦洗脸和手。

九皇叔完全没有说话的意思,飞快地把自个收拾好,便宽衣休息。

屋内明明有两个人,却静得让人窒息。

凤轻尘有些担心,可九皇叔都上床了,她也不好再磨叽,乖乖的脱衣服上床,在九皇叔的内侧躺下,两人之间有一拳的距离……

1127马车,豆豆对上九皇叔

两人之间有一拳的距离,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只要和九皇叔同榻而眠,九皇叔就一定会抱着她,可今天……

凤轻尘小脸哀怨了,盯着九皇叔的背,看了半天,那灼热的视线,都能把九皇叔给灼人伤,可九皇叔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到底闹哪样,你说话呀,每次都搞冷战,真讨厌。

凤轻尘咬牙切齿,忍不住在心里咆哮,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索性翻个身,自个儿睡去。

睡着了,天大的事她也不管。

可不知怎么地,平时倒床就能睡,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想睡越是睡不着,凤轻尘烦躁的半死,翻来覆去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可九皇叔却像是睡死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气鬼,大醋坛。

凤轻尘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平时,她只要动一下,九皇叔都会醒,这伙她都快把床板敲出声音来了,九皇叔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摆明了是装得。

“看样子真生气了。”凤轻尘在心中想道,情绪虽然有些低落,可也冷静了下来,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凤轻尘发现确实是她的错。

不管豆豆是真算计她,还是巧合,她拉扯豆豆的衣服总是不对。

好吧,知错能改,善莫不焉,勇于认错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凤轻尘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翻过身来,盯着九皇叔的背看了半天,最后咬了咬牙,从背后抱住九皇叔。

九皇叔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了下来了,抿成直线的嘴角微微上扬。

有戏。

凤轻尘暗自窃喜,一扫刚刚刚得郁闷和纠结,连忙将九皇叔抱紧,脸贴在九皇叔的背上,略带委屈地地说了一句:“我今天真是去给豆豆上药。”

真的只是上药,比珍珠还真!

回答凤轻尘的是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凤轻尘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九皇叔说话,心中的不安渐渐扩散,连忙又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是意外。”

凤轻尘觉得自己要检讨,她好像特别容易被豆豆牵着走,极容易被豆豆惹毛,然后做出她平时绝不会做的意气之争。

比如今天脱衣服的事,那完全是意气之争,要是别人受伤,不肯脱衣服给她包扎,她二话不说就走人,可对上豆豆,不知怎么地,却和他瞎闹了起来。

她好像一点也不把豆豆当外人,汗……

预期的回答没有出现,九皇叔只是按住凤轻尘的手,将凤轻尘的双手固定在自己的腰间,轻声说了一句:“睡吧。”

天天抱着凤轻尘睡,偶尔被凤轻尘抱着睡,这种感觉也不赖。

次日,凤轻尘醒来,发现九皇叔不在房内,心里有些黯然,整个人也蔫蔫的,草草地将自己打理好后,凤轻尘没精打彩的下楼用早膳。

九皇叔和豆豆早就坐在那里,九皇叔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低压,周围的桌子都没有客人坐,豆豆却半点不受影响,坐在九皇叔身边大快朵颐。见到凤轻尘来,还朝她挤眉弄眼,好不欢乐。

这个欠抽的孩子。

凤轻尘强压下想要揍人的冲动,也终于明白左岸提到豆豆,那种无可奈何的神情。

这孩子,真叫人喜欢不是,讨厌又不是。太欠抽了,可偏偏对抽不下去。

努力收回视线,凤轻尘不再看豆豆,而是走到九皇叔身边坐了下来,让小二送一份和九皇叔一样的早膳。

发现里面有几样是自己不爱吃,凤轻尘看了九皇叔一眼,很自然地将自己不爱吃的,全部拨到九皇叔的碗里。

九皇叔愣了一下,侧头看向凤轻尘,却见凤轻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无奈的一笑,将凤轻尘拨来膳食,一一吃了下去。

完胜!

凤轻尘的心情瞬间变好,俏脸明媚而灿烂。

九皇叔周身的寒气,也有所回升。

这样很好。

虽然不爽凤轻尘和豆豆的事,可九皇叔还是喜欢看凤轻尘高兴的样子。

两人依旧没有说话,可却和昨晚不同,此时此刻,两人之间萦绕着淡淡地温馨,那丝丝的缠绵之意,就是神经大到如豆豆也发现了。

豆豆那双贼眼,一伙看看九皇叔,一伙又看看凤轻尘,棕灰色的眼眸提溜的转着,也不知他又打什么主意。

出了客栈,凤轻尘正准备让小二去牵马,九皇叔却制止了,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我们坐马车。”

“马车,会不会太慢了?”

“不会,哲哲的速度不快,我们赶了五天的路,已经追上他了,坐马车足够了。”有时候,要去得恰当时机,去得早了并不是好事。

他们不赶时间,没有必要风吹日晒的骑马,他是男人还好,凤轻尘是个女孩子,时间久了总会吃不消。

“正好,我也不想骑马了,骑马太累了。”凤轻尘还没有说什么,豆豆就欢呼了起来,他身上的伤真不是骗人的,虽然要不了命,可真心疼呀。

不等九皇叔多说,豆豆就一脸欢乐地朝马车奔去,摆明了要第一个上去,抢个好位置,最好把九皇叔和凤轻尘隔开。

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却相当残酷,豆豆还没有跑出三步,就被人拎住后衣领子,直接拎了起来。

“谁敢对你豆……”豆豆反手就是一击,却被人身后的人避开了,回头一看是九皇叔,乖乖地收起招势,可怜巴巴的道:“九皇叔,你又要欺负我吗?”

不怪豆豆老对九皇叔用这招,实在是豆豆知道,自己不是九皇叔的对手,和九皇叔硬对上,那简直就是找抽。

“爷不欺负你。”九皇叔看豆豆这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死小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还敢占凤轻尘的便宜,简直是找死,九皇叔也不和豆豆多说,随手一甩,就把豆豆甩得老远。

“啊啊啊……”豆豆是打定主意装可怜,明明有能力止住跌势,可他就是不出手,任自己摔出去。

他知道九皇叔用得力道很轻,这一摔顶多磕破皮,却不想他这一摔,却连半点皮都没有磕到,因为……

九皇叔直接把豆豆甩到马背上。

“好好骑你的马。”九皇叔丢下这句,就扶着凤轻尘上了马车。

小样,敢和他玩,玩死你个豆豆。

身上有伤爱扮可怜是吧?装英雄不肯包扎是吧?

好,爷成全你,你好好骑你的马,装你的可怜去。

爷要心软同情你,爷就不是东陵的九皇叔!…

给读者的话:对不起,周末有点事,今天先更两章,随后一定会补上。

1128迷茫,最简单却最难做到

接下来的几天,凤轻尘和九皇叔优哉游哉地坐在马车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没事吃吃瓜果,品品清茗,完全没有赶路的辛苦。

与之相反,豆豆这几天就苦逼了,天天骑着马,风吹日晒不说,这马还颠的人难受,身上的伤口越来越严重了,再加上天气热,有几处伤口都化脓了,那可真正是钻心的痛。

九皇叔冷眼地看着,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多,凤轻尘记着那天的算计,也无视豆豆的可怜样。

再说,凤轻尘就是想要可怜豆豆,也抽不出空来。

白天和九皇叔呆在马车里,晚上与九皇叔同住,两人同进同出,还真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豆豆。

是夜,凤轻尘沐浴完,九皇叔上前替她绞关发,动作轻柔得,让凤轻尘感觉不到一丝痛,头发半干时,凤轻尘也懒得起身,靠在九皇叔的身上。

“你说,我们这样能找到哲哲吗?”哲哲最近到处犯案,他们到是有线索,可总是晚哲哲一步。

“不能。”九皇叔不假思索的道:“哲哲已经知道我们在找他,他是故意到处犯案。”

哲哲最初杀那些人贩子,也许没有任何私心,可现却是为了迷惑他们、扰乱他们的视线,给自己足够的时间逃跑,作为猎物,哲哲无疑是极聪明。

“这孩子太聪明了,真叫人头痛。”凤轻尘在九皇叔身上蹭了蹭,乖巧得像小猫。

“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孩子。”九皇叔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几许,掌心在凤轻尘的脸颊轻轻摩挲,看凤轻尘眉头不展,便问道:“你急着找到他?”

“我担心他,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他虽然有点本事,也有几分急智,可落到穷凶极恶的人手里,也只有死路一条。”哲哲再残暴也是她的病人,凤轻尘有一点极不好,那就是护短。

哲哲是坏,是暴虐,可凤轻尘从来没有想过让哲哲去死,他只是一个孩子,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责任不在他。

“既然你想见他,那就把他抓起来吧。”九皇叔轻描淡定的说道,却把风轻尘惊了一跳:“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不过本王知道他要去哪。”哲哲的世界很简单,之前一直生活在魔教,从凤府逃出来,他当然是要回魔教。

孩子在外面受了气,总是想要回家,找父母为自己出气,所以……

“你知道魔教在哪?”凤轻尘只感觉自己的心咯噔一停,想到王锦凌说的那些话,凤轻尘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这个男人,真得很可怕,悄无声息地就把哲哲卖了。

九皇叔不知凤轻尘已知晓魔教之事,只当她担心哲哲,出言劝慰道:“你放心,哲哲不会有事。”

“那魔教呢?魔教会出事吗?”凤轻尘站了起来,眼中一片冰冷。

这种冰冷不是指责亦不是愤怒,只是不安。

哪怕哲哲残暴狠虐,可哲哲终归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要是让哲哲知道,因为他而害得魔教覆灭,哲哲日后要怎么活下去?

九皇叔这样做,和拐卖孩子的人贩子有什么区别,他们同样毁了孩子的未来。

九皇叔何许人也,凤轻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哪里会不知道。凤轻尘既已知晓,九皇叔也不隐瞒,将他和暄少奇合作的事说了出来。

最后,又不忘补充一句:“本王知道你心疼哲哲,可别忘了魔教这些年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杀人即是救人,本王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就算魔教没有杀无辜人,就凭魔教有九州地图,他也要拿下魔教。有些事情不是能简单的对与错来衡量,他所做的一切没有对与错,只为达到目的。

“我知道你这么做没有错,只是……这样利用哲哲,让他如何面对自己的族人。”权势斗争没有对错,只有胜败。

只是,她不希望灭族的罪孽,由哲哲一个孩子背负,这个包袱对他来说太沉重了。

“利用哲哲?轻尘,你这个罪名太重了,本王担不起。如果不是魔教教主先利用自己的儿子,本王又怎么会利用他。”九皇叔暗自叹息。

凤轻尘比一般的女子更冷酷,更坚强,可终归是女子,内心仍有柔软的一面,面对老人和孩子,凤轻尘总比男人更容易心软,却不知这种心软会要了他的命。

“魔教教主利用哲哲,你是说?”凤轻尘眼睛瞪得滚圆:“魔教想要入主九州大陆的权利中心?”

九皇叔缓缓点头:“轻尘,魔教一直生活在条件恶劣的盆地,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入主中原,不然你以为魔教教主这几年,为什么到处抓大夫,还特意把哲哲送来东陵,让你医治。”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魔教这几年抓了那么多大夫,真要给哲哲治病,那就会把凤轻尘抓走,而不是把哲哲送到凤轻尘这里。

魔教要活抓凤轻尘,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可魔教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直接把人送来,还带来上百个护卫,旁人也许不会多想,可正盯上魔教的九皇叔,却敢不多想。

他所做的一切,和魔教一样,只要错了一步,便满盘皆输,他输不起,所以只能把所有的可能都消灭。

魔教是不是敌人不重要,他只要把这个可能灭了就行,让魔教不会成为威胁,就如同西陵天磊。

“我……我的脑子有点乱。”凤轻尘双手捂着自己的头,踉跄后退,撞在梳妆台上。

九皇叔伸手将凤轻尘拦腰抱住,拉进自己的怀里:“别想太多,这些事情都交给本王,本王会处理好,所有的罪孽也由本王来背,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魔教的事情不是简单的对与错,如果魔教真是好的,那些江湖人士又怎么会同意齐攻魔教。”

“我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只是没有想到,我只是医治一个病人,却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所以说,她一点也不想医治那些权贵,这些人的生死牵扯到太多。

只是一个哲哲,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医好哲哲,让那个孩子不要把自己的人生毁了,可她的心意……却被人如此利用。

大夫,难道不能只单纯的医治病人吗?

“明明我的责任只是医治病人,为何……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凤轻尘看着自己的双手,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她没有医好王锦凌,那么王家家主就要换人,王家极有可能衰败。

如果她没有医好崔浩亭,崔家的家主也要换人。

如果她没有医好洛王的腿、太子的心疾、西陵天宇的腿伤,那么东陵和西陵的情况,是不是会完全不一样。

“哈哈哈。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用自己的医术,改变了各国的权力格局而我却不自知。”

凤轻尘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半丝喜悦,只有浓浓的无助与迷茫……

1129卖好,这样怎么选

大夫这个行业本就特殊,你救了一个好人,就等于救了更多的人;相反,你要医好一个邪恶分子,那么你也是刽子手。

大夫没有错,错的是病人,大夫能做的只是医治病人,而病人的好坏并不由大夫决定。

这个道理凤轻尘一直都懂,她在现代也会尽量避开与政要人士接触,尽量不去医那些,动动手指就能影响政局的人。

当然,凭凤轻尘的医术,还没有资格给政要人士当医生,所以她从来不存在这个问题。

只是没有想到,换了一个地方,她所救的人全部都是政要人士,除了雪灾时,她去义诊外,就没有怎么医治普通百姓。

“作为大夫,我无疑是失败的;作为政客,我却很成功。”这是第二天,凤轻尘坐在马车里,对九皇叔所说的话。

“你的选择呢?”之前凤轻尘选择当大夫,可一个普通的大夫,担不起凤家的重任,也担不起凤离一氏的重任。

凤轻尘苦笑一声:“我还有得选吗?凭借我的医术,我能成为一个出色的政客。”如果她选择前者,那么她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她说过,她要拥有强大的势力,而凭大夫的职业,她一辈子都做不到,既然大夫不行,那就换一个职业,怎么都是活,她也不一定非做大夫不可。

不管哪个世界,权利的格局都是固定的,她想要虎口夺食,从人家手里抢地盘,就不能心软。

“傻。”九皇叔看凤轻尘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将人拉到怀里:“你呀,想太多了。大夫也好,政客也好,你只要记住你想做的是什么。这天下看似盛世,可百姓过得太苦了,四国九城矛盾越来越激烈,受苦的都是普通百姓。作为大夫你救人没有错,可你一个人一辈子能救多少人?如果你能救国,那么你就救了天下苍生。”

“救国?用医术能救国?”凤轻尘知道,一个出色的大夫,有多受政要欢迎,可不认为一个大夫,能左右国力。

“当然能,你现在做的不就是在救国。比如王锦凌,正因为你治好了他的双眼,才让他的才华得以施展。王锦凌的才华是世人公认的,你医好他的眼睛,让他能施展自己的抱负,不仅仅是救了王家,也救了这天下很多百姓。”事情都有双面、甚至是多面,从另一面看,能看不到不同的结果。

“即使没有我,锦凌的才华也不会被埋没,他是王锦凌,是名满天下的大公子。”凤轻尘在九皇叔怀里,找一个舒适的姿势。

不管怎么说,她的心结已除,她不能一味的拿医生那套来要求自己,她现在并不是单纯的医生。

就算只是一个普通医生又如何,她治病救人,病人要做什么,她管不着。

昨晚纠结了一个晚上,凤轻尘也没有睡好,这伙躺在九皇叔的怀里,凤轻尘很快就睡着了。

“还真是……什么不好学,偏学欧阳豆豆那个粗神经,心事一解就倒头大睡。”话虽如此说,九皇叔还是将毛毯拿出来,温柔地盖在凤轻尘的身上。

出门在外,经常会遇到赶不上客栈的时候,今天他们就没有赶到客栈,只能在外面露宿。

他们的运气算不错,露宿的地方很空旷,不宜埋伏,也没有走兽的踪迹。

凤轻尘白天睡饱了,这伙精神十足,一个人又是扎帐篷又是做饭,忙得不宜乐乎,完全没有白天所见的纠结与低沉。

“女人真是怪。”豆豆嘀咕了一声,摇了摇头,径直走开了。

“咦,豆豆呢?”晚饭做好,凤轻尘才发现欧阳豆豆不见了。

豆豆这人太自来熟,凤轻尘就是想排斥他,也找不到时机,不知不觉就拿他当自己人看了。

“去小溪边了。”九皇叔指了一个方向。

“我去看他。”凤轻尘起身,就准备走,却被九皇叔拉住了:“带药箱过去。”

“啊?”凤轻尘怀疑自己听错了。

九皇叔居然会关心豆豆的伤,好神奇哦。

“已经查到哲哲的踪迹,不能让豆豆太闲了,他的伤好后,也好出力。”九皇叔光明正大的算计豆豆。

对九皇叔阴险,凤轻尘已经找不到话说,只竖起一个大拇指:“佩服。”

豆豆想和九皇叔斗,是赢了面子输了里子,九皇叔这么小气的,怎么也不会让豆豆太好过。

凤轻尘拎着药箱,不急不缓地走着,不过百来米,就看到蹲在溪边,沾着帕子,给自己清理伤口的豆豆,那强忍着痛意的小模样,还真叫人心疼。

“糟心的破孩子。”凤轻尘低骂了一声,加重了脚步,不远处的豆豆听到声音,立马把衣服放了下来,杀气十足的转身道:“什么……”话没说完,看到是凤轻尘,立马换成嬉皮笑脸的样子:“凤轻尘,你来干吗?”

凤轻尘晃了晃手中的药箱:“给你上药。”

“不要。”豆豆一听,立马想到那天上药的情况,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身上的伤都化脓了,我不给你上药,你就等着死吧。”即使这几天没怎么和豆豆接触,凤轻尘也知道豆豆的伤势越来越严重,今天白天好像都发烧了。

这也就是豆豆身体强悍,换作旁人早就倒地了。

“你豆爷我才没有那么容易死,想让豆爷我死,你做梦吧。”豆豆傲气的冷哼。

凤轻尘站在离豆豆十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没有和那晚一样,非要给豆豆换药不可,而是一脸淡然的道:“九皇叔已经查到了哲哲的踪迹,没有意外,三天内我们就能找到哲哲,而你身上的伤越来越严重了,如果不及时医治,别说三天了,就是一天你也撑不住。”

“你们找到那个死小子了?那死小子在哪,豆爷我要把他碎尸万断。”豆豆总是这样,完全听不到重点。

凤轻尘暴汗,知道不能和豆豆拐弯抹角,直接道:“豆豆,凭你现在的状况,遇上哲哲别说拿哲哲出气,不被哲哲杀死就是好的。”

“我才不会。”豆豆气乎乎的反驳,凤轻尘却不理他,继续道:“豆豆,我也不和你多说,你身上的伤太严重了,你自己根本无法治好,你带来伤药也派不上多大的用处。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考虑,你身上的伤要不要我清理?要的话就把衣服脱了,不要的话我现在就走,日后你就是病死,我凤轻尘也不多问一句。”

“呃……”豆豆一脸纠结地看着凤轻尘。

这样怎么选呀!

1130脱,不像女人的大夫

治还是不治,这个不需要想,肯定是要治的,身上的伤快痛死了,再不医好,豆豆也怀疑自己要废了,可是……

豆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半天都下不决定。

脱还是不脱?

呜呜呜,凤轻尘我讨厌你!

豆豆一脸怨念,凤轻尘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快点,再不决定,等天黑了,我就看不清了,你就是想让我帮你清理也没用。”

“一定要脱衣服吗?”豆豆一脸扭捏,就差咬手指了。

“你伤在身上,不脱衣服,我怎么帮你包扎。你放心,就你这豆芽菜似的身板,姐姐我没有兴趣。”和九皇叔、左岸等人相比,豆豆实在是又矮又瘦,确实是豆芽菜一般,甚至还没有王锦凌站出来有气势。

豆豆这个炸毛兽,被凤轻尘赤果果的嫌弃激怒了,二话不说就把上衣服脱了:“谁是豆芽菜,你仔细看清楚,爷虽瘦可不是没料的主。”

说完,不忘挺了挺了这胸膛,再动动手臂,告诉凤轻尘,咱虽瘦还是有料的。

脱了衣服的豆爷确实有料,这么瘦小的孩子,居然还有腹肌,不过见多了六块腹肌的凤轻尘,对豆爷那两块腹肌完全没有感,只让豆爷坐下来。

“凤轻尘,怎么样,爷的身材不错吧。”豆豆看凤轻尘不评价,以为凤轻尘被自己震撼道,一脸得意的说道。

说豆爷神经粗,这话真正是半点不假,豆爷脱之前还扭捏了个半死,这伙却毫不在意,不停地展示自己“健美”的身姿。

可惜凤轻尘完全没有心情看,豆豆的衣服一脱,凤轻尘就发现,豆豆的伤势比她想象中严重。

伤口外翻,红肿,好几处都化脓了,还有几块地方都黑了,那是烂得。

真亏豆豆忍得住。

“让开。”凤轻尘拍掉豆豆碍事的手,严肃的语气把豆豆吓了一跳。

豆豆这个人,吃硬不吃软,看凤轻尘绷着一张脸,豆豆也不多话,乖乖地坐好,双眼眨巴着看着凤轻尘,不明白凤轻尘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明白那就算了,豆豆从来不勉强自己,去想那些他想不清楚的事,豆豆的眼珠提溜的乱转,很快就被别的事给取代了,也把凤轻尘严肃的样子抛在脑后。

“凤轻尘,你这手套真好玩,居然贴在手上,你能不能送一副给我,带着这个杀人,就不用担心把手弄脏了。”

豆豆指着凤轻尘手上的橡胶手套,不等凤轻尘回答,又指着那一排闪亮的手术刀:“哇,这刀子好,即锋利好携带,凤轻尘你也送我一套吧,我回头做个搭子,把它们绑在腰间,要杀人时候就抽一把,唰的一下飞过去,绝对很帅。”

唠唠叨叨地讨了一堆东西,豆豆丝毫没有注意到,从始至终凤轻尘都没了搭理他,豆豆一个人在那里想得开心,最后又颇为不解地问了一句:“凤轻尘你不是大夫嘛,怎么身上带这么多杀人的东西,难不成你也和我一样是杀手,大夫只是你的掩护身份。”

豆豆刚开始还只是说说,可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豆豆尖叫了一声:“凤轻尘,你不会真是杀手吧。”

刺耳尖锐的声音,把凤轻尘吓了一跳,凤轻尘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豆豆了一眼:“欧阳豆豆,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缝起来,让你一辈子都说不出来话来。”

“那么凶干嘛。”豆豆瑟缩了一下,委屈的瘪了瘪嘴:“我又没有做什么,你这么生气干嘛。被我说中就说中了呗,有啥……”

“欧阳豆豆,你给我闭嘴。”凤轻尘对待病人耐心一向好,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豆豆这般,让她无法专心手头的工作。

“闭嘴就闭嘴,叫这么大声做声音,我听到了。”豆豆被吓了一跳,不满的嘀咕:“凶巴巴的女人,你是我见过最不像女人的大夫,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杀手的大夫。”

汗,瞧瞧这是什么话,难道所有的大夫都要像女人?带刀子的就是为了杀人?她身上带刀,也可能是为了救人好不好。

听豆豆这么一说,凤轻尘也气不起来,不过还是板着脸嘲讽了一句:“欧阳豆豆,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像男人的杀手,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呱噪的病人。”

如果每一个病人都和豆豆这样,她绝对弃医从军,这大夫没有法做了。

“凤轻尘你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像男人了。”豆豆又激动了,可一动就被凤轻尘按下去了:“给我坐好,想要自己的命就别乱动。”

和豆豆说话,会把人气死,凤轻尘实在不愿意和豆豆多说话,直接给豆豆打了一支镇定剂。

“哎哟……你这是做什么?”豆豆有些新奇地,看着凤轻尘将药水注入他的体内。

“给你治伤,乖乖别乱动,三天后带你去抓哲哲。”虽不是儿科大夫,凤轻尘哄病人,还是很强的。

听到这话,豆豆勉强不再闹了。

衣服脱了,脸也丢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凤轻尘帮他把伤口清理后,然后他就可以找哲哲报仇了。

一想到把哲哲抓到手,然后挥舞着小马鞭抽哲哲的画面,豆豆就忍不住高兴起来。

哈哈哈……哲哲你个臭小子,豆爷不把人抽得哭爹喊娘,你豆爷我就改名字。

豆豆不停地YY虐待哲哲的画面,幻想哲哲各种求饶的语气,这一想就想到……

“咦,我身上的伤全部包好了,我怎么没有感觉到痛?”豆豆被凤轻尘拍回神,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绷带,一脸迷茫地看着凤轻尘,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凤轻尘才没闲情给豆豆解释,把药丸递给豆豆,让豆豆吞下,便拎着药箱,打水清洗去了。

豆豆一脸傻笑也知道在想什么,可她却是实打实地蹲了半个时辰,腿都快麻了。

清理好自己后,凤轻尘拎着药箱就往回走,没走两步就遇到出来寻她的九皇叔。

九皇叔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一眼凤轻尘,确定凤轻尘完好无损后,便伸手接过凤轻尘手上的药箱,与凤轻尘一起,肩并肩的往回走。

“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什么的,会被雷霹的。”欧阳豆豆看九皇叔和凤轻尘走远了,才从暗处走出来。

这孩子嘴巴坏归坏,可一看到凤轻尘一个来清理,还是乖乖地跟上前保护凤轻尘,就怕凤轻尘死在这里,害他找不到哲哲……

1131陷阱,豆豆对上哲哲

九皇叔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既然告诉凤轻尘,找到了哲哲下落,那就是一定有哲哲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九皇叔就告诉凤轻尘,哲哲在金沙县,同样是被一群拐子给带进城的。

哲哲那小模样,细皮嫩肉的,长得既可爱又精致,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教养极好。

这样的孩子最是卖钱,哲哲一个人孤身走在街上,最是招拐子,哲哲也就一路随拐子辗转各个县城,而没有被人发现。

哲哲懂是利用拐子出城,同样九皇叔也能监视周边几个城市的拐子,盯着他们,说不定就能找到哲哲。

果不其然,在九皇叔查到几个拐子后,终于在金沙县,看到被拐子带走的哲哲。

哲哲是个聪明到让人咬牙的孩子,他不仅聪明还相当漂亮,嘴巴也算甜,他只朝那几个拐子露几个甜笑,再叫几句叔叔,那几个拐子就舍不得虐待他。

哲哲也乖巧,乌黑的大眼里没有害怕与惶恐,只有好奇与向往,让那几个拐子心里发虚。

不过心疼归心疼,哲哲这种聪明又漂亮的孩子,绝对能卖个好价钱,几个拐子是绝计不会把他放了的。

凤轻尘与九皇叔当天下午就赶到了金沙县,一进城,就有两上身着蓝衣的普通男子上前,给九皇叔恭敬的作揖:“爷。”

“带路。”九皇叔示意车夫,将马车带走。

那两人也不多言,转身就往前走,凤轻尘和九皇叔不紧不慢地跟着身后,豆豆那双眼不安份的乱看,不过他还算懂分寸,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这伙只乖乖的跟着,半句话都不说。

七拐八拐后,那两个普通男子把凤轻尘一行,带到一个普通的民宅前:“爷,人就在里面,四周有兄弟们在看着。”

蓝衣人分别指了几个地方,示意那他们的人就在那里。

“恩。盯着里面。”九皇叔并不打算现在动手,而是转身步入了另一间院子。

豆豆心急,看九皇叔走了,连忙跟上前,想要问九皇叔什么时候动手,可在路上又不好问,等到九皇叔一进屋,豆豆就立马寻问:“九皇叔,什么时候动手?可别再让哲哲跑了。”

“急什么。”

“怎么能不急呀,这么狡猾的孩子,跑了可就不好抓了。”豆豆真心是着急了,他可是想了一天外加一个晚上,就想着怎么折磨哲哲,这伙人就在眼前了,九皇叔还不让他动手,实在是太坏了。

“有本王在,他跑不掉,你给本王安分一点,不然本王把你绑了,丢给哲哲。”又是威胁,可这威胁对豆豆相当有效。

豆豆瑟缩了一下,乖乖地窝在角落里不说话。

凤轻尘大约知道,九皇叔是想等哲哲动手杀人,直接抓哲哲一个现行,而且哲哲在杀人时,防备最弱,也不容易跑掉。

好吧,凤轻尘只猜到了一半,九皇叔的心思,凡人真是不要猜。

傍晚时分,白天的蓝衣人来报:“爷,哲哲少主动手了。”

“拿本王的令牌,让县令派捕快和衙役过来。”九皇叔取出一块黑色令牌,丢到蓝衣人面前,蓝衣人小心地捧着令牌退了下去。

蓝衣人一走,豆豆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九皇叔,你找官差来,是要哲哲的命?”

“杀人偿命,这不是应该的嘛。”哲哲双手染满了血,他所杀的人,绝不会比豆豆杀的人少,按律死一百次都不够。

“可哲哲只是小孩子,按律不会被杀头。”不管什么时代,律法都会保护孩子,毕竟孩子和大人,天生就有实力的差距,哲哲是例外。

“本王没有要他的命,等着吧……太早出现,那个孩子永远不会知道错。”哲哲的世界,从来都是以暴制暴,从来不懂律法与规矩。

在哲哲的世界,哲哲就是王法,哲哲就是规矩。

这一次,九皇叔必须让他明白,魔教少主根本算不得什么,哲哲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不能肆意妄为。

凤轻尘站同地点头:“这样也好。吃点苦头,才能长教训,才能明是非。”

魔教无法一辈子哲哲保驾护航,哲哲的父亲把哲哲养歪了,他们既然遇上了,还利用了哲哲,就尽最大的力,帮哲哲一把。

豆豆原本不同意,可听到凤轻尘说,哲哲会吃苦头,立马闭嘴了,只一双眼睁得老大。

看戏,看戏。他最近喜欢看哲哲吃苦头了。

没有让九皇叔和凤轻尘等太久,一刻钟后,外面就有动静了,豆豆坐不住,二话不说就闪人,挑了一个视野极好位置,窝在那里看热闹。

“要不要去看看?”九皇叔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他布的局,自然知晓会如何发展,不过他可以迁就凤轻尘。

“不去了,能有什么好看的,哲哲杀的画面,我可不止看过一次。”凤轻尘只是有些担心,担心又被哲哲跑了,或者那些差役一个手误,把哲哲给杀了。

“不去也好。”一地的血腥,确实没有什么意思。

在九皇叔看来,哲哲做地那些全都是多此一举,既然要杀人,就应该一刀解决。

慢慢地虐杀,万一给对方活命的机会,那可是麻烦。

当然,九皇叔是不会和哲哲那个小毛孩,讨论这种问题。

屋外,响声不断,屋内,九皇叔气定神闲,将一旁的棋局打开,自己跟自己下起棋来。

凤轻尘原本还有些担心,看九皇叔在下棋,忍不住上前,这一看就把外面的事给忘了。

其实忘了也没有什么,外面的事都在九皇叔的预料中,差役冲进去时,哲哲正好发现不对劲,收起刀子准备跑人,结果被小心眼的豆豆发现,弹了一个小石头,打在哲哲的腿上。

哲哲一个小孩,哪里受得住,当下腿一软,就摔倒在地,这个时候差役也上前了,立马将哲哲制服了。

原本,他们是不相信这个孩子是凶手,对捉拿一个孩子也不重视,可是上头交待了,这个孩子是重犯,在好几个县城都犯了案,手段极其暴虐,害他们也不得不重视。

哲哲是个聪明的孩子,略作思索便明白自己着道了,上了别人的当,只是让哲哲不明白的事,为什么抓他的是官差,而不是九皇叔与凤轻尘。

哲哲一脸不解,歪着小脑袋看向差役,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的不安与迷茫,看得差役大哥心都软了,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好声安慰:“小弟弟别担心,我们县太爷是好官,你这么小的孩子,我们可不相信你会杀人。”

“恩,哲哲乖。”哲哲不知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局,当下以不变应万变,乖巧的应道,完全没有去想逃跑的事。

既然有人做了局,他肯定跑不掉,还不如乖乖地跟着官差走,他是被拐卖的孩子,即使被带走,也不会有事。

不得不说,哲哲这孩子人精了,可惜他遇到了九皇叔……

1132食肉,九皇叔给哲哲准备的盛宴

哲哲一直以为,他是作为受害者被带到县衙,就算没有父母来领他,也不应该受到虐待,可到县衙他才明白,事情和他想得不一样。

“叔叔,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哲哲睁着一双大眼,眼中全是迷茫与不解,还有极力隐藏的恐惧。

就算他不太了解外面的事,可他也知道,这是大牢,是关犯人的地方,他在魔教,就是从大牢里提人出去,随便怎么宰杀,都不会有人管。

“这个,上面的吩咐。”差役有些不忍,可他们也只能听命行事,在心中默默地同情哲哲。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他家的人得罪了什么了,要往死里整这个孩子。

“叔叔,你说什么,我不懂。”哲哲一脸迷糊,简直是萌番了,可惜他就算再可爱、再可怜,也无法打动这些衙役。

同情归同情,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得罪上司、丢掉自己的饭碗。

“好了,别问了,你进去就知道了。”另一个差役板着脸,不去看哲哲,见哲哲站在那里不动,还推了一把。

哲哲踉跄了一步,倒是没有再多话,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哲哲终归是个孩子,阅历少了那么一点,以为凭借自己的聪明和身手,不管在哪里都不会有事,却不知这世间有一种地方,聪明才智根本用不上,而九皇叔就是要把哲哲丢到这个地方,让他看清楚,什么叫真正的暴虐。

就哲哲那一点手段,在真正的重刑犯面前,完全不够看,如果没有魔教少主的身份,哲哲什么都不是。

差役带着哲哲来到最里面的一间牢房,这间牢房不大,里面关的人也不多,哲哲暗松了口气。

才六个人,其中两个还是残的,有两个瘦得像竹竿,剩下两个缩在角落里,哲哲也看不到。

“进去。”差役打开牢房门,里面六个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那个在路上回答哲哲话的差役,有些不忍,在哲哲进去时,飞快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孩子,进去的时候当心点,他们可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哲哲就被推了进去,直接摔进牢里,哐当一声,差役将牢门锁上,警告了一下那六个人,让他们不要欺负新人。

那六个人依旧保持原有的姿势不动,差役也不当回事,给了哲哲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走人了。

差役走后,哲哲才从地上爬了上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六人一眼,乖乖地找了个角落,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琢磨着,要如何才能逃出去。

可,没给哲哲太多思考的时间,牢里的人确定差役不会过来后,便将哲哲围住了,除了腿受伤的两人,其他人都上前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阴冷血腥的气息,让哲哲全身都在颤栗,这种名为害怕的感觉,是哲哲第一次体会到。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不知烤来吃味道如何。”一脸惨白的瘦高汗子吧唧着嘴巴,一副垂涎的模样。

另一个人伸手哲哲脸上掐了一把:“果然是富贵家的孩子,粉嫩的很,不用烤,就这么吃着,也足够鲜肉。”

说完,单手就把哲哲拎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他能感觉到,眼前这几个人很危险,可是…他手上的刀子,不够捅死这四人。

“救命,救命呀,救命呀!”哲哲大声叫喊,却没有半丝回应。

“傻小子,到这里你叫人是没有用的,乖乖的听我们的话,也许还能活得久一点,把手伸出来。”拎着哲哲的人,一嘴的哈喇子,好像哲哲是一道上等佳肴,摆在他面前等他开动一般。

事实上,在这牢中的六个人眼里,哲哲确实是一道“美食”。

易子而食,两脚羊这种事并不少见,在前朝破灭,四国建国初期,在那连绵的战火期间,不知有多少孩子被吃掉。

有些造反的人,没有粮草,就抓人煮了吃,而孩子是他们口中,最鲜嫩的两脚羊。

拎着哲哲的男人还有点耐心,他身边的人却没有这个耐心了,看哲哲只会大叫,心中对哲哲的防备也放松了,抓起哲哲手,生生就咬了一口。

“啊……”哲哲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转头望过去,只见自己小臂上的一块肉,被人生生咬了下来。

那人一嘴的血,咂巴着嘴巴,一边嚼着嘴里的生肉,一边露出享受的表情。

“果然是上等美味,鲜嫩肉多,好吃,好吃。”看那样,似乎还没有吃够,三两口将肉吞了下去,又抓起哲哲的手。

“不……”哲哲害怕得大叫,身旁的另一个立马上前,拍掉那人的手:“放手。”

就在哲哲以为自己得救时,那人去抢过哲哲的手,挑了另一处又是一口,还不忘把哲哲手臂上的血舔干净。

看着那腥红恶臭的舌头,在自己的手上扫来扫去,哲哲一脸厌恶,可手臂上的疼痛,让他无暇多想。

四个人,一人一口,只咬哲哲一只手。

一个六岁的孩子,一只手能多少肉,四人一人一口后,整条手臂就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

“啪……”咬完后,那人便将哲哲丢下,心满意足地舔着唇走了,哲哲痛得昏了过去,却依稀听到有人在说:“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别太过分,三两天吃完了,可没有这等上好货色,给你们打牙祭。”

哲哲瑟瑟发抖,一张小脸白得吓人,完好的手伸进衣服里,摸着自己怀里的小匕首,心中已有决断。

可不等哲哲实施他的计划,那两个拐了腿的犯人,就爬到他身边,三两天就将他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哲哲想要反抗,可孩子的力气如何跟成年人比,哲哲确实是有点小功夫,可这牢里的六人,哪个也不是孬的,哲哲还没有出手,就被寻瘸腿的一巴掌给打晕了过去。

哲哲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双手和双腿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睁睁地看着那两个瘸腿的,把他的衣服扒走,又看他们不知从哪找来一根黑漆漆的布带,缠在哲哲受伤的左手上。

“绑着点,别让他把血流干净,那样就不好吃了。”

哲哲愤怒地想要杀人,可他却发现别说杀人,他被打得连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地方是人间炼狱,是九皇叔专门为哲哲寻到的地方,九皇叔要让哲哲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残暴,而作为被虐待的一方,有多么的无助与惶恐。

在经历过这些残暴的对待后,哲哲要还能那般残忍,他就彻底放弃这个孩子……

1133看戏,豆爷我来救你

九皇叔特意选在金沙县动手,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六个性情暴虐的重刑犯,这六人都是随后就要处斩的重犯。

九皇叔让这六人,最后发挥一下用处,让他们好好地调.教调.教哲哲,让哲哲明白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五天,九皇叔把哲哲丢在重刑犯大牢整整五天,不闻不问,也不许凤轻尘去查看。

豆豆要看九皇叔没有阻拦,只是不许他告诉凤轻尘,那里面的情况。

豆豆是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当天就去了,回来后大呼九皇叔英明,做得太好了;可是第二天回来时,豆豆就笑不出来,只是深深地看了九皇叔一眼。

第三天,豆豆直接白着一张脸回来了,看也不敢看九皇叔。第四天豆豆回来时,双腿已经打抖了,小声为哲哲求饶。

九皇叔施舍了豆豆一个眼神,然后不再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