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什么?明了凌堡主与玄月宫勾搭,意图杀死本王;还是凌堡主与魔头勾结,想要置本王于死地;又或者凌堡主你受命于北陵,要取本王的性命。”九皇叔说的虽慢,可却没有给凌堡主插话的可能,随着九皇叔的话,凌堡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直接惨白……

“九,九皇叔,你别血口喷人。”凌堡主重重咬舌,不断地在心中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不要着了九皇叔的道,九皇叔什么都不知晓,九皇叔这是在诈他,他不能先露了怯。

“血口喷人?”九皇叔冷笑:“到底是谁血口喷人审一审便知,玄月宫主还在这里,你问问不就知晓了,对了……刚刚本王的人来报,在天穹堡的灰烬里,发现了玄月宫的人。”

九皇叔嫌火不够旺,又添了一把火。

“什么?”凌堡主和玄月宫主同时惊叫,凌堡主这表现有几分作戏的成分,他怕九皇叔继续纠结前面的的事。

“你个老匹夫,你居然烧我天穹堡。”凌堡主借机发泼,不顾形象大呵,想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玄月宫主不想与天穹堡为敌,飞快地否认:“不可能,我在山上,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这等小事,本王没必要骗人。这事一下山便能查到。”九皇叔并没有烧天穹堡的是玄月宫,只说发现玄月宫的人在天穹堡,可偏偏怒极的凌堡主和心虚的玄月宫主都没有发现。

凤轻尘暗道九皇叔阴险,不过她喜欢。

“走,我们这就下山。”凌堡主和玄月宫主都呆不住了,急急就要下山,却黑骑拦住了。

“不急,正好西陵长公主还在,下山前先把事情问清楚,本王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血口喷人。”

1736服了,日后有事叫一句

找西陵长公主问清楚?

不管是凌堡主还是玄月宫主,他们都不乐意把这件事问得太清楚,这种事还是糊涂一些的好,横竖众人即使怀疑九皇叔,也不敢对九皇叔怎么样。

这事要是盘问得太清楚,一不小心,把自己私底下做的事问出来,那天穹堡与玄月宫有何颜面立于武林。

可他们的拒绝一点用处也没有,九皇叔是命令而不是征求这些人的意见,朝黑骑使了个眼神,黑骑便走到那女侠身边,毫不客气地把西陵长公主带了出来。

“本宫是西陵的公主,你们想要引起两国战乱吗?”西陵长公主咬牙硬撑出公主的傲气,黑骑不是碎嘴的人,所以他们不会说:西陵有胆和我们打吗?就算有胆,也不会为了你开战。

黑骑只是冷冷地看着西陵长公主,那眼神就如同看蝼蚁,让西陵长公主很不舒服,美艳的容颜也多了几分厉气。

西陵长公主被带到众人面前时,已没有之前风情艳美,发衫凌乱、衣衫破损,不过傲气更甚,与之前亲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西陵长公主这举动,也让众人明白,皇室中人所谓的亲和,不过是流于表面的,皇室中人骨子里就骄傲,这些人哪里看得起武夫。

“东陵九,让你的人放了本宫,今天之事本宫既往不咎。”西陵长公主先声夺人。

“说出魔头的身分,今天之事本王既往不咎。”九皇叔直接把话甩到西陵长公主的脸上,提醒西陵长公主,真正有权利与资格说既往不咎的人是他东陵九。

“你……”西陵长公主深深地了口气,傲人的胸脯不停地起伏,可见气得不轻:“东陵九,本宫说了,本宫不认识那人。”

“公主记性不好,给公主醒醒脑。”九皇叔毫无波澜的一句话,却让在场的人心里发毛。

醒脑是好听,实际就是动刑。连一国公主都敢动刑,他们这些人在九皇叔眼中又算什么?

要说不怕,那是骗人的。武林中人可没有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神气,命就一条,丢了这辈子就完了。

“东陵九,你要做什么,你敢对本宫用刑。”西陵长公主脸色发白,看着越看越近的黑骑,瞳孔猛缩,眼中闪过一丝害怕。

“不,本王只是提醒公主,免得公主你太健忘。”九皇叔话一落,黑骑便拿出随手携带的匕首走到西陵长公主的面前。

刀子逼近,西陵长公主瑟瑟发抖,越是养尊处优的人越是受不得一点刑,黑骑什么都没有做,西陵长公主就吓出一身冷汗。

黑骑不屑的嘲讽,露出森白的牙齿:“公主殿下请别动,属下要是划歪了,公主殿下的脸就全毁了。”

“住,住手。”西陵长公主用尽全部的力气,才不让自己吓得跌坐在地。

她是公主,她不能失了风度,可是刀子越来越近,西陵长公主已经能感觉到刀尖顶在后脑勺上,只要她一动那刀子就会将她后脑削去。

九皇叔一脸淡漠,视线飘向远方,真正是云淡风轻……

咕噜……西陵长公主僵直着身子,吞了吞口水,眼中满是挣扎,就在刀子从她后脑往下滑时,西陵长公主终于绷不住了:“住手,本宫,本宫想起来了。”

西陵长公主也许不怕死,但她怕毁了自己那张如花般娇艳的脸。

“公主好记性。”九皇叔不带任何感情地赞了一句,凌堡主脸色又难看了两分,心里惴惴不安,生怕西陵长公主说出什么。

而另一头,凤轻尘也给黑骑包扎完,那些受伤的武林弟子,也在黑骑协助下,一个个排好队。

凤轻尘就是大夫,一个有些执拗的大夫,即使这些人刚刚砸了场子,现在又低头赔罪,凤轻尘也没有任何表情,她只做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

“这姑娘好冷清,和九皇叔还真是般配。”昊天宗的长门一句话,引来不少人的附和,在见识到西陵长公主与南陵锦凡突然变脸的举动,众人越发觉得九皇叔和凤轻尘,这种有表里如一的人,更符合他们这些江湖人的胃口,他们没有那么多弯肠子,不敢和太精明的人打交道。

西陵长公主不想得罪南陵锦凡,她本想随意捏个身份糊弄一下,可一张嘴就对上九皇叔那好似洞悉一切的眸子,她知道自己骗不了,只能咬牙将南陵锦凡的身份暴出来。

“南陵锦凡?南陵的皇子,难怪自称小王,本王确实和他有些恩怨。”九皇叔半点不惊讶,不过他一向面无表情,众人也不会认为他早就知晓。

当然,除了南陵锦凡的身份,西陵长公主一句话都不会多说,这让凌堡主松了口气。

“南陵锦凡?南陵那个被逐出皇室的皇子?”南陵锦凡的身份一出,众人一个个睁大眼。

“就是那个害得四国九城十几万水军横死海上的南陵锦凡?”江湖人也关心国家大事,南陵锦凡这事闹得极大,当时四国九城到处找他,没想到人居然隐在江湖,还以大魔头的身份兴风作浪。

“难怪那么恨九皇叔,我听人说,当时就是九皇叔关心水军下落,才把这件事情揭露了出来。”

“这事和九皇叔无关,那南陵锦凡肯定是在四国九城混不下去,那和邪魔之物混在一起,意图控制武林。”

……

九皇叔完全没有给自己辩解,这些人却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讨论起来。

热血男儿血气足,最易煽动,之前那些骂九皇叔的人不过是愤怒所致,他们也没有什么大脑,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现在西陵长公主把真相暴出来,这些人一看自己错怪了九皇叔,一个个颇为尴尬。

“九皇叔,那个,我们之前有错,还请九皇叔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这等粗人计较。”有人开了头,之前责怪九皇叔的人便一一上前,他们当中有一部分并不是真心道歉,而是担心九皇叔报复。

东陵小皇帝不满周岁,摄政王权利有多大,即使是他们这群江湖人也知晓,九皇叔真要灭了他们几个门派,众人也不敢吱声,谁让他们冒犯九皇叔在先。

虽说他们不是贱籍,可和九皇叔的身份一比,真要按个以贱辱贵的罪名也不是不可以。

不管是之前的讨伐,还是现在的道歉,九皇叔都面无表情,丝毫不将这些人放在心上,凌堡主心里又酸又涩。九皇叔不屑一顾的东西,就是他这些年汲汲营营却得不到的东西。

“九皇叔,之前我们多有冒犯,九皇叔您大人有大量不与我们计较,我昊天宗上下铭记于心。南陵锦凡那个大魔头,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九皇叔如果查到那魔头的下落,还请九皇叔告知我昊天宗一声,我昊天宗上下为除魔头万死不迟。”昊天宗长门是个聪明人,看这些人道歉半天却没有说到点子上,主动跳了出来,当然他的话也不会说得直白,而是隐晦地告诉九皇叔,他们可以为九皇叔奔波。

九皇叔做这么多,不就是要他们这些人为九皇叔卖命嘛。学得文与武卖与帝王家,与其被人坑死,不如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主,看九皇叔和凤轻尘对黑骑的态度,就能看出九皇叔和凤轻尘有多重视自己人。

昊天宗长门只是一个开始,有聪明的人立马就明白了,一个个上前表忠心,这一刻九皇叔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众位大侠高义,本王记下了。有南陵锦凡那个魔头的消息,本王定会通知各位。”九皇叔轻轻点头,表示接纳之意。

对这些人的投诚,九皇叔很满意。顶级门派顾然好,可顶级门派傲气十足,而且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就算能派上用场也极有限。

二三流的门派却不同,他们人多势众,真正要组织起来,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而很快他就要用上这股力量,用来对付南陵锦凡、对付夜城。

当然,愿意听九皇叔差遣的门派不少,可同样也有放不下架子的门派,他们自恃甚高,虽然感谢九皇叔的救命之恩,可却不愿意听朝廷调遣,他们一个个倨傲地站在凌堡主身边,摆明自己的立场。

对这波人九皇叔也不主动招纳,他也没有想法一统武林,这样就好了。

“时辰不早了,事情既然已盘问清楚,大家便收拾一下早日下山,以免南陵锦凡回头,在岩壁上放火。”九皇叔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众人也想起这事,一个个面色大变。

“九皇叔说得对,我们快些下山才好。”众人立刻紧张了起来,也有人想得更多:“听说天穹堡被烧了,下山了我们住哪?”

天穹堡拿出许多院子招待武林大门派,天穹堡一出事,也影响了他们接下来的安排。

“各位方向,我定会安排好众位。”凌堡主一口血憋在喉咙里,恨不得杀人,却不得不摆出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他的天穹堡被人烧了,这些人却只惦记着自己的住处,真正是自私。

“有凌堡主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呵……这些人放心得太早了。

九皇叔看了凌堡主一眼,视线落在凌堡主头顶的发簪上,轻轻地合上双眼,微笑……

给读者的话:下午要出门,五章就没有出来了,这一章多加一千字。最后,习惯性求个月票吧!

1737到手,没有老子撑着并非好事

九皇叔一心谋算,除了想要收拢一部分江湖势力,借机让南陵锦凡与整个武林为敌,逼得南陵锦凡无路可走外,更多的还是要取得凌堡主手上的九州地图。

九州地图在凌堡主身上,想要拿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取凌堡主的命。

凌堡主武功不弱,九皇叔真要动手,不一定能瞬间将其对制服。再加上凌堡主在江湖,一向以老好人的形象示人,他要被人暗杀而死,定会引起众人怀疑,进而引来好事者追查,到时候真要查到什么,九皇叔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部打了水漂。

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临下山前,九皇叔给黑骑使了个眼色,黑骑悄悄退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下山的路没有问题,大家可以下去了。”凌堡主虽然心力交瘁,倍受打击,可该做的事却没有少做,九皇叔一说下山,他就安排人检查,事事细致周道,让大家对他好感翻倍。

要收拢人心不错,但九皇武不屑和凌堡主抢这种活,他的黑骑也不是用来服侍这些江湖人的,既然有人代劳,九皇叔乐得轻松。

凤轻尘给几个重伤的人包扎好后,便收拾东西准备跟九皇叔一同下山,至于其他人?

大夫也是人,是人就需要休息,小伤自己拿药包一下,下山再说。

下山也是考验武功的时候,虽然岩壁上还有一些藤蔓在,可轻功不够强,想要顺利下去还真是一个难事,更不用提那些伤员。

凌堡主倒是想要揽下这个做人情的好机会,可偏偏天穹堡此次损失惨重,他手上没有足够的人手,最后众人还是求到了九皇叔头上,肯请九皇叔的黑骑帮忙。

九皇叔没有立即应下,而是平静地看着众人,就在众人以为九皇叔会拒绝时,九皇叔同意了,让黑骑协助这些人下山。

不知为何,明明凌堡主为众人做得更多,可九皇叔这一点头,在众人心中的份量却不同,甚至有几个都激动上前,要给九皇叔磕头。

这些人习惯了凌堡主事事打理好,把凌堡主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的事。可九皇叔不同,九皇叔时刻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的样子,九皇叔愿意帮忙,这些人不受宠若惊才有鬼。

“九皇叔越来越奸诈了。”凤轻尘悄悄竖起大拇指,为九皇叔轻易收拢人心的手段点赞。

“走吧。”九皇叔朝凤轻尘招了招手,没有和那些人挤,两人挑了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

九皇叔和凤轻尘想要低调,可这个时候他们哪里低调的起来,玄月宫主、昊天宗长们等人,不近不远地跟着,凌堡主和凌天父子直接到九皇叔与凤轻尘身旁,准备一同下山。

九皇叔和凤轻尘并没有说什么,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九皇叔抱着凤轻尘纵身跃下……

“九皇叔这轻功真俊。”玄月宫主若有所思地夸了一句,凌堡主神色一变,想到之前失败的伏杀心里呕得吐血,回头瞪了凌天一眼,责怪凌天情报有误。

凌天不敢辩解,低头认错,长长的睫毛掩去眼中的情绪。

“我们也走。”凌堡主心中有气,语气难免有些生硬,怕被其人看出来,凌堡主只得早点下山。可一想到山下被烧的天穹堡,凌堡主就气不打一处来。

九皇叔,玄月宫。不管是谁下手烧了天穹堡,他都要对方百倍偿还!

凌堡主的心思百转千回,以至于没有发现,在他下山时,岩壁上不知何时蹿出一只长毛怪物,那怪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居然猛得往下扑,那方面正好是……

“凌堡主,小心……”

“父亲。”

站在山上的人看到这一幕,惊恐地大喊,不停地叫着凌堡主闪开,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凌堡主,却什么也没有听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凌堡主惊恐看着朝自己扑来的长毛怪,脑中闪过一千一万个不敢置信:他训练出来的长毛怪,用来对付九皇叔的秘密武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朝他扑来?

要死了吗?

死在自己养的牲畜手下?

凌堡主不甘心,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放弃,他连忙提气,准备与长毛怪一博,可就在此时,一道女声响起:“堡主……”

饱含担忧与害怕,与声音对应的是绿晴纵身往下跳的身影:“堡主你别动,奴婢来救你。”

绿晴高声大喊,声音之大,百米内的人都听到了。

“绿晴你疯了。”凌天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绿晴居然如此忠心,为了他父亲的命,居然毫不犹豫往下跳,这一点就是他也做不到。

“不……”凌堡主看着飞速降落的身影,脑中浮出一个声音:“绿晴,小心绿晴。”这是悠悠临时前的声音,只是悠悠的话没有说完。

“叛……”凌堡主想要叫出来,可他一开口,声音被风吹散了,上面的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听看到,绿晴以护主的姿态,从山上往下跳,嘭的一声将长毛怪撞飞了。

“啊……”长毛怪惨叫一声,便朝山下落去,而同一时刻绿晴冲撞产生的冲击力,使得绿晴再次朝凌堡主撞去,凌堡主为了自保,不得不松开拉住的藤蔓,以免被绿晴撞飞……

“堡主。”绿晴叫了一声,下落的瞬间伸出一捞,将凌堡主的发髻拍散,同时撞上了堪堪避开的凌堡主,两人同时飞了出去。

“父亲。”在山上的众人看不真切,只看到绿晴为凌堡主撞飞怪物,然后人也飞了出去,伸手想要去拉凌堡主,却不想凌堡主避开了,绿晴摔了下去,而凌堡主手上握的藤蔓在这个时候断了,也跟着掉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笔直地往下落,瞬间化为一个小点,然后消失不见……

九皇叔和凤轻尘站在山脚下,抬头看着往下坠落的二人,相视一笑,随即默契的别开脸。

“该回去了。”九皇叔伸出手,凤轻尘自然握住,两人手牵手往前走,至于身后的风雨?

与他们何干……

1738起程,锦凌撑不住了

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活生生在他们面前摔下去,连尸骨都不剩。即使早就知道天穹山的危险,知道每年都有几个人死在这里,可亲眼看到凌堡主就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众人还是非常震惊。

“天啊。”有人捂嘴,双腿吓得直打抖。

看着山下那看不到底的缝隙,一个个都失去了下山的勇气,就怕自己会和凌堡主一样摔死。

“父亲。”凌天整个人都呆,跌坐在地上,看着山底直发愣。

他虽然一心想要成为天穹堡的掌权人,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父亲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这太可怕了。

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他的父亲没有死。

泪,从凌天的眼中滑落,一滴一滴……

这样的凌天让人心疼,他旁边的人一个个面露不忍,玄月宫主叹了一句世事无常,出声安慰凌天:“凌世侄,你别太伤心,也许凌堡主命大,没有掉进深渊也说不定,当务之急还是下山查看,如果凌堡主掉在山脚下,凭凌堡主的武功定不会出事。”

“对,对,我父亲不会有事,我父亲不会死。我这就下山找。”凌天连忙回神,直接冲下山。

他相信,他父亲一定还活着。

掉下山去的两人中,确实有一个还活着,不过那人不是凌堡主而是绿晴。绿晴被早就准备好的哲哲和凌默接了个正着。

落在巨网上,绿晴好半天才肯定自己还活着,绿晴躺在巨网上一动不动,眼泪从眼角滑落,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握了握手中的发簪,唇角露出一抹极浅极浅的笑:终于解脱了,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任务完成,凌默带着绿晴与九皇叔秘密汇合,哲哲知晓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消失不见了。

事后九皇叔和凤轻尘知晓,便知火烧天穹堡是哲哲的主意,遂不再多问凌默,只让凌默带绿晴秘密回东陵,他们要晚一步再动身。

凌天下山,召集天穹堡剩下的人,绕着山脚找了数圈也没有找到凌堡主和绿晴的踪迹,即使凌天再怎么不肯承认,也不得不面对事实。

一天之内,父亲和最亲近的两个婢女,在他面前一一惨死,留在世间的只有他一人,日后不论荣辱都没有人与他分享。

“父亲。”凌天咚的一声跪在山脚,放声大哭。

出了这样的事,众人自是要安慰一番,让凌天节哀,至于其他的事,这个时候自是不会去麻烦凌天,一个个自己解决衣食住行。

九皇叔知道这事,交待了一声下面的人,便有将这些武林人士安排得妥妥的,得了恩惠的众人心存感激,想要去给九皇叔道谢,可九皇叔根本没有收谢意的打算,一个不见。

如此一来,倒让更多人觉得九皇叔为人极好,值得结交,九皇叔在武林中的名声又好了不少。

至于凌堡主的后事?

九皇叔和凤轻尘并没有参加,他们下山没几天,就收到王锦凌的信,王锦凌催他们尽快回城,连城主最近越闹越凶,他快撑不住了。

天穹堡的事都办妥了,后续的琐事九皇叔和凤轻尘没打算掺和,便起程回东陵了。

不过,凌堡主的葬礼还是办得很隆重,凌堡主在武林中确实有不小的影响力,葬礼那天,前来的吊信的人极多。可吊信的人再多,也改变不了天穹堡即将落没的事,人死灯灭,这些人现在给天穹堡面子,并不代表以后也会给。

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老子英雄儿未必好汉。像玄月宫主这一类人,他们对凌堡主的死也只是唏嘘一声,甚至对凌堡主的死,持欢喜的态度。

江湖就这么一点大,各方势力倾扎,地盘都划得清清的,想要得到更多资源,就必须从别人手上抢。天穹堡在凌堡主手中没人敢打主意,可在凌天手中就不一样。

凌天一介后生晚辈,本事再强也能看得见,再加上天穹堡又不像玄霄宫那样不沾江湖俗事,只靠祖产维持日常开销。天穹堡手上握着一大笔资源,垂涎天穹堡下面产业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早就蠢蠢欲动,只不过碍于情面,不好第一个动手罢了。

“帮他们一把。”九皇叔合上书,一脸微笑地说道。

趁你病要你命,在九皇叔的推波助澜下,以玄月宫为首的各门派,趁凌天忙着查天穹堡被烧,和凌堡主死因的时候,一点点蚕食天穹堡的势力,吸收天穹堡的人才,等到凌天反应快来时,天穹堡的势力缩水了五分之二。

“混蛋。”凌天气得大骂,将书房内的摆设全部砸了个稀巴烂。

查了上个月,查来查去最后还是查到自己头上,那只长毛怪是父亲养的,原本准备用来对付九皇叔,可最终却害死了自己。

查到这里,凌天已经可以肯定,他父亲的死和九皇叔有关,可这个结果他根本不敢公布出去,要让人知晓他父亲对九皇叔下手,外头那群人只会说他父亲该死,甚至父亲好不容易树立的好名声也会毁了。

“父亲,孩儿一定会为报仇。”凌天紧握成拳,眼珠泛着血丝。

“九皇叔,玄月宫,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凌天咬牙切齿,唇角都被他咬出了血。

即使没有证据,凌天也可以肯定,天穹堡的大火和九皇叔、玄月宫脱不了干系。

可是……

天穹堡早已不是当初的天穹堡,他根本没有能力复仇,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仇人逍遥,还要面带微笑地与他们周旋。

“父亲,我现在才知道,你当初有多辛苦。”他一直想要成为天穹堡的主人,可真正当家做主了,才明白有多么难,他以前真得是太想当然了。

凌天的愤怒与怒火,九皇叔和凤轻尘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没有凌堡主的天穹堡根本不成气候,再加上江湖各门派联手打压,天穹堡早不复之前的风光,不过九皇叔和凤轻尘在天穹堡埋了不少暗线。

这些暗线平时什么都不需要做,收集情报也轮不到他们,这些人只负责盯着凌天,看凌天有没有和北陵联络。九皇叔可以容许凌天的野心存在,但不能容许他与北陵勾结……

1739战败,八百里加急信件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希望凌天能识实务一点,别给我们添乱,不然又是一个大麻烦。”凤轻尘对没有杀死凌天很不爽,可也明白,要是天穹堡上下全死绝,这事就没法善了,她和九皇叔也不能说走就走了。

天穹堡下面还有很多拥护者,天穹堡要全部死绝了,那些忠心的人自然会深入去查,到时候这些人真要查出什么,牵扯出九皇叔,九皇叔好不容易树立的形象就得毁了。

“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武林动荡,我们不宜出面。”有些事做得太过了,不仅武林上下会对他不满,就是四国九城也会干涉。

天穹堡在武林中地位不凡,真要死绝了,破坏了武林的格局,那也是一个大麻烦。

“凡事不能做绝,这个理我是明白。只是,凌天不是一个安分的,等他缓过劲来,恐怕又会找上蓝景阳,这两人搅和在一起,可没有什么好事。”这两人原本就是一丘之貉,现在又有共同的敌人九皇叔,日后的事还真不好说。

“蓝景阳?放心,他就算回连城,也掀不起风浪。”九州大陆很快就不会有连城了,他不会允许连城和蓝景阳一起对付他。

凤轻尘却不这么认为:“蓝景阳有多会折腾你又不是不知晓,没有连城还有玄月宫,那个什么姑姑的人,我们这次居然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

想到这个凤轻尘就更郁闷,玄月宫的那位姑姑,居然在他们没下山前走了,害他们一点有用消息都没拿到。

“不着急,早晚会知晓。”九皇叔摸着凤轻尘的头,给凤轻尘顺毛,凤轻尘顺势趴在九皇叔的怀里,嘟囔道:“我急什么,我是怕你着急。”

她可是看到,那位姑姑对九皇叔的影响力,每次提到这个人,九皇叔都不对劝。

九皇叔的手一顿,凤轻尘更没好气了:“看吧,我就说你着急。”

九皇叔轻轻叹了口气,苦笑:“轻尘,本王只是防备那个女人。”

“她对你的影响力太大了,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凤轻尘撑起身子,抬头问向九皇叔,九皇叔抿唇不语,凤轻尘心有不安,追问了一句:“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我会出卖你。”

“不是……”九皇叔仍旧拒绝。凤轻尘定定地看了九皇叔半晌,九皇叔却当作没有看到,直接闭目养神。

凤轻尘鼻子一酸,突然觉得特别委屈,径直坐了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别过头不再说话。

九皇叔看了一眼,亦转头看向窗外,不再开口,两人各占据马车的一方,甚至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两人直接陷入冷战。

这下可就苦了保护凤轻尘和九皇叔的亲兵、禁军们了,虽然这两人修养极佳,不会把脾气发在下人身上,可两人周围蔓延的低气压,却把亲兵、禁军们吓得不行,恨不得缩起来假装自己不存在。

整个队伍暮气沉沉,没有一丝活力,众将士一个个小心翼翼,打起十二万精神,甚至发到自己期待以久,香喷喷的罐装牛肉,也不敢将笑脸露在外面,而是偷偷窃喜,盘算着这天气能不能留下两片,回去让家里的小子沾沾荤腥。

九皇叔和凤轻尘的冷战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人似乎都打定主意,要对方先妥协,可偏偏谁也不肯先低头。

就在凤轻尘以为,他们会一直冷战到东陵时,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打破了两人的僵局。

“八百里加急信件,宇文元化战败。”九皇叔拿出着信,大步走进房间。

“战败?宇文无化他打输了?和夜城打的那一战?”凤轻尘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接过九皇叔手中的信,飞速扫阅,越看脸色越凝重。

“这怎么可能?宇文元化手上那么多人,居然打不过夜城十几万铁骑?”凤轻尘完全不敢相信。

宇文元化可不是什么新手,他是带兵多年的老将,就算战败也不至于如此惨。

“夜城现在缺衣少粮,宇文元化怎么还会败得这么惨。”凤轻尘完全不能接受,他们为攻打夜城做了那么多准备,宇文元化就是闭着眼睛打,也不可能输。

“和那批海外来的怪人有关。”信上虽然没有写,可九皇叔也有自己的情报。

“就算如此,也不至于败得这么惨。不过几万人的小规模的战斗,就死了三万,伤了两万多人,这完全是全军覆没,这样的战损数也太可怕了,宇文元化他到底遇到了什么?”凤轻尘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这个伤亡数字无论放在哪里,都是耻辱,凭宇文元化带兵的本事,如果是正常的交战,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伤亡。

“要去看了才知晓。”九皇叔沉声说道,凤轻尘抬头,看着九皇叔:“你要亲自去夜城?”

“是。”此战,是东陵一统九州的第一战,只许胜不许输。

“只是攻打夜城,你就要亲征,那日后攻打北陵、南陵和西陵呢?你都要亲征?你忙得过来吗?”凤轻尘不赞同九皇叔此举,先不说冒险与否,单说九皇叔事事亲力而为,他有那么多精力吗?

帝王会用人就好了,不需要什么都亲力亲为,她就不会打仗,但她手下有凤离忧。

“此战不一样。”九皇叔说道。

“哪里不一样?”不就是输得更惨嘛,打仗自然有胜有负。

“涉及江湖势力,宇文元化打不过。”再打下去战损的人员更多,他手上的兵每一个都极其重要,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真得只是这样吗?”凤轻尘想到宇文元化的身份,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恐怕,你此举更多的是,想趁机拿下宇文元化手中的兵权吧。”

宇文元化背叛前朝、背叛太上皇,说句难听的话,宇文元化这就叫三姓家奴,九皇叔会担心也是正常的。

“是。”九皇叔没有否认:“他是东陵兵马最多的将军,手上拥有东陵一半的兵马。”

东陵百万大军,宇文元化明里暗里加起来,足足有五十万兵马,如果宇文元化有二心,或者被哪位皇子说动,起兵叛乱,九皇叔就得陷入无止境的内战中。

如此位高权重,又没有绝对忠诚的将军,九皇叔不得不防,而此将宇文元化战败,是个绝佳的夺兵权的机会……

1740分开,为了本王也不行嘛

宇文元化手中的兵权,一直是九皇叔惦记的事。不是不相信宇文元化,而是宇文元化手中的兵马太多,多到超出九皇叔能控制的范围。

对九皇叔来说,掌握东陵一半兵马的宇文元化,就是当年的凤离王,可宇文元化远远没有凤离王可信。

连凤离王都能背叛前朝,更不用提宇文元化了,九皇叔要是不防备宇文元化,抑制他手中的兵权,那是绝对于不可能的事。

趁宇文元化战败,九皇叔亲征,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也不伤君臣的和气,轻松就拿下兵权,九皇叔怎么可能错过。凤轻尘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一句劝话的话都没有说,只道:“我自己回皇城。”

“回夜城,你在和本王怄气?”九皇叔挑眉,似乎不能理解凤轻尘的行为。

“当然不是。”就算怄气,也不会拿正事使性子。

“你确定不是在怄气?”九皇叔再次追问,似乎不相信凤轻尘的话。

“我真没有和你怄气,我是真得想要回皇城。”和九皇叔怄气太不值得了,气死了这个男人也不知自己在气什么。

“既然不是与本王怄气,便和本王一同去夜城。”九皇叔不容拒绝的说道,这次换凤轻尘蹙眉:“不能不去吗?快过年了,思行和凤谨都在皇城,家里的人都等着我,凤离族的事也要我回去料理。”

“本王也在外面。”九皇叔语气生硬,察觉自己反应太过,又补了一句:“前线情况不明,你跟着去,战损会少一些。”

“这种事随便一个大夫都能做到,实在不行,把赤神医与郭神医叫去就行了。”大夫从来不是无可取代的,凤轻尘也不认为没有她不行。

“他们两个没空,你随本王去夜城。”开玩笑,这个时候放凤轻尘一个人回皇城,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他绝不承认,他是担心凤轻尘和秦宝儿碰面。更不会承认,他嫉妒孙思行和凤谨。凤轻尘居然为了他们,而把自己一个丢下独自回皇城。

“我也没空,皇城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做。”凤轻尘发现,九皇叔已经理所当然地安排起她的生活,可她有自己的人生。

“如果你真得急需大夫,可以下令让御医前往,也可以让谷主派弟子前来,总之我没空随军。”凤轻尘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态度和九皇叔一样坚决。

九皇叔深思片刻,放缓语气:“真得不能商量?本王希望你去也不行?”

“有重要到非我不可的事,我绝不会推辞。可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大夫随军,那就没有必要,这天下不止我一个大夫。”凤轻尘想要回皇城过年,也想要借此冷静一下。

九皇叔盯着凤轻尘看了半响,见凤轻尘完全没有退步的意思,脸色铁青,拂袖离去……

凤轻尘看着九皇叔离去背影,鼻子微酸,一个人站了近半个时辰,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朝书桌走去。

九皇叔有九皇叔的事要办,她也有她的事要做,她不可能一直陪九皇叔在外面,把自己的事完全丢在一边,或者全部交给属下去办。

临近年关,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季,她要给凤离族的人筹粮,她不像九皇叔一样,掌控一个东陵,手上的私兵也能化暗为明,她要为自己的私兵和凤离族人考虑。

凤轻尘知道九皇叔定不会派人送她回京,虽然她自己也能回去,可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崔浩亭和崔三公子还未分出胜负,崔三公子这伙估计恨死她了,看到她落单,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安全起见,凤轻尘还是决定让十八骑来接她。

凤轻尘和属下自有一套联系方式,当天晚上她就将消息传了出去。接下来的路程里,九皇叔绝可不提送凤轻尘回去的事,凤轻尘也不多提。

活了这么多年,凤轻尘一直很明白,身为女人可以依赖、可以娇气,但一定要有独立自主的能力,不能离开了男人就活不成。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她回京并不是因为赌气,或者受不了战场的艰苦,她回京是有自己的事要做,可九皇叔就能为了自己的私念而阻止。

如果她没有自己的人,就只能在九皇叔的强权下,乖乖地听九皇叔的话,放下京城的事物和她去夜城,哪怕再不乐意,也得按九皇叔的意思办。

到于以后?也许九皇叔认为,只要哄两句就好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了,她再执着也于事无补。

一路顺利,过了前面那个镇子,就是去夜城的官道,九皇叔以为凤轻尘放弃独自回京的事,暗松了口气,正琢磨着到了夜城,找个理由安抚一下凤轻尘,却不想还未到夜城,变故就发生了。

“王爷,前面有人拦路,他们自称凤府十八骑,来接凤姑娘回城。”亲卫兵单膝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

“是吗?”九皇叔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即使隔着车帘,亲卫兵也能感觉到,那股渗人的寒气。

“你叫来的?”九皇叔阴沉着脸,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凤轻尘,有那么一瞬间,九皇叔有杀人的冲动。

把十八骑杀了,把凤轻尘身边的人都杀了,看凤轻尘还能不能脱离自己的掌控。

“是。”凤轻尘没有闪避,面对九皇叔的怒火,一脸平静。

越是这样九皇叔越气:“告诉本王,为什么?”

“夜城的事根本不需要我,我去做什么?做大夫吗?任何一个大夫都可以做到的事,我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如果皇城没有事,她可以跟九皇叔一起去,可是皇城有一堆人和事在等她,她必须在年前把事情办完了。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情,就丢下整个凤府、整个凤离族。

“为了本王也不行吗?”凤轻尘很聪明,九皇叔不敢随便糊弄凤轻尘:“轻尘,本王记得,你曾说过,为了本王可以负尽天下人,可以倾尽所有。现在本王只有这么一个小的要求,你也做不到吗?”这样的你,和李玄月有什么区别?

后面那句话,九皇叔没有说出来,可眼中的谴责与不满,凤轻尘却读懂了。正因为读懂,凤轻尘才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从来没有对不起九皇叔,也没有因为凤离族的事,而背叛九皇叔,她没有!

1741求情,豆豆又犯傻了

最终,九皇叔还是没有留住凤轻尘,在九皇叔的黑脸下,凤轻尘毫不犹豫地跟十八骑回城了。

凤轻尘没有回答九皇叔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你不让我独自回皇城的真正理由是什么?告诉我,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可以丢下一切陪你去夜城,但是有一点,你不能骗我。”

最后一句话,把九皇叔张口欲说的话堵了回去,九皇叔一言不发地看着凤轻尘,幽深的眸子平静得渗人。

说出来,还不如让凤轻尘回城。

“你真懂得如何伤人。”九皇叔的沉默,对凤轻尘来说无疑是一把利刃,刺得凤轻尘鲜血淋漓。

凤轻尘什么都没有说,当即跳下马车和十八骑走了,九皇叔也没有下车相送,两人就这么分道扬镳,各忙各的。

凤轻尘不去夜城,九皇叔自然不会再坐马车,当天便弃车乖马,快马加鞭朝夜城赶去。

一路披星戴月,一个月的路程二十天不到就走完了,一干亲兵个个累得面如菜色,一到营地便倒地不起,由驻扎的士兵抬进营帐。

“九皇叔来了,这么快。”宇文元化听到传令兵的汇报,连忙起身,匆忙赶到外面迎接。

“末将参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宇文元化一向懂得趋利避害,给九皇叔行礼那叫一个恭敬谦卑,看到只有九皇叔一人,绝口不提凤轻尘的事。

“免礼。”九皇叔将马鞭丢给身旁的人,大步往营帐走去:“现在,敌我双方的战况如何?”

宇文元化起身跟上,在路上就把双方的情况说明,同时也把交战的情况汇报情楚。

双方小规模打了几仗,夜城只有一两万的伤亡,而东陵伤亡却高达五六万。

“夜城用得是什么战术?”九皇叔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宇文元化,宇文元化心一惊,连忙收敛心神,更加小心地回答:“对方不是胜在战术上,而是武器。夜城不知何时,打了一批奇怪的铁马车。那铁马车像个移动的房子,外边装满了武器。铁马车刀枪不入,战壕亦对它无用,在战场上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所以,你手下的兵马一再因铁马车惨死,而你明知铁马车的威力,还让将士们冲锋上阵,不顾将士的性命。”九皇叔语调微变,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宇文将军,你最好把实情告诉本王,不然本王不介意拿你的人头祭旗。”

“咚……”宇文元化双腿比脑子反应更快,直直跪在九皇叔面前:“摄政王恕罪。”

九皇叔哼了一声,直接踏入营账,任宇文元化跪在外面。

“传本令,召副将议事。”九皇叔一路风尘仆仆,按他的习惯必是要先梳洗,可今天他明显心情不好,一来便召集众人,甚至当众给宇文元化没脸,让宇文元化跪在外面。

豆豆现在是宇文元化身边的一个小将,由宇文元化亲自带着,远远看到宇文元化跪在主帐外,豆豆直接傻眼了,拉过一旁的同僚问道:“大将军这是怎么了?我才撒泡尿的功夫,大将军怎么就跪在外面了,这军营里有人敢叫大将军跪?”

在军中呆了上个月,宇文元化治军又严,对豆豆更是严格要求,豆豆深切明白什么叫军令如山,什么叫将军的权威。

在军中,宇文元化就是王,他的话就是命令,不管对错、合理与否,他们都只有执行的命令,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听说是摄政王来了,一来就朝大将军发火。”豆豆的性格极讨人喜,虽说是空降来的,宇文元化身边的老人也极其喜欢这个天生少根筋,却对战事很敏锐的年青人。

宇文元化身边的老人很清楚,他们的前途已经到顶了,九皇叔不可能再重用他们,他们根本不在意豆豆抢功。

“摄政王那是什么人?比九皇叔更大?所以大将军也怕他?”豆豆明亮的眸子盛满了疑惑,让原本担心宇文元化的亲兵,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在豆豆脑门上弹了一记:“你个傻小子哦,摄政王就是九皇叔,你不知道九皇叔现在管着东陵的政务嘛。”

“什么?摄政王就是九皇叔?你说九皇叔来了?”豆豆双眼放光,那叫一个欢喜:“这么说,我们快要打胜仗了?”

“你也觉得九皇叔亲自领兵,我们就能赢?”宇文元化的亲兵心里很不是滋味。

宇文大将军损失了那么多人,都没有攻下的夜城,如果被九皇叔轻易拿下,那么宇文大将军在武将中,几乎就没有立足之地。

“赢,当然能赢了。”豆豆压根就没有懂对方话中的意思,兴奋的道:“对了,和九皇叔一起来的人在哪,我去找人帮大将军求情,可不能让大家一直跪着。”

原本不高兴的人,听到豆豆这话,立马露出了笑颜,指了指不远处的军营:“在那。”不枉费宇文将军亲自教导,算这小子有良心。

“好,我这就去找人给大将军求情,你让其他人都闭嘴,别出去乱说。”豆豆再不懂事也明白,要让军中上下得知大将军跪在营帐外,日后大将军在军中就没有威信可言。

“好小子,算你小子有良心,你快去。”宇文元化的亲兵重重拍了一下豆豆的肩膀,泪花在眼眶打转。

豆豆不察,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在地,换来众人善意的笑:“你小子,一副豆芽菜的身板,回头得好好练练,可别风一吹就倒了。”

“嘿嘿。”豆豆憨憨的摸了摸后脑,飞快地跑开,跑到无人之地,才放缓速度,摸了摸发疼的肩膀,委屈至极,可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凤轻尘,豆豆又乐了。

他这次可有乖乖听话,不显摆自己的武功,也不抢功冒近,跟着宇文元化和他的亲兵学习。这次凤轻尘应该会表扬他,然后让他带兵了吧。

一想到未来能和宇文元化一样,穿着大将军的战袍,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指挥作战,豆豆全身血液就在沸腾,恨不得凤轻尘现在就给他一支兵马,让他可以驰骋沙场。

豆豆的这份热情,在走进营帐,看到一堆东倒西歪的士兵,瞬间变凉:这……轻尘会在这里?不可能吧,九皇叔怎么会让轻尘,和一群大男人睡一起。

他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豆豆退出去,随手拉了一个小兵寻问,得知跟九皇叔来的人,全部安置在这后,心拔凉拔凉的。

轻尘呢?

豆豆望天,随即想到九皇叔进了主帅营,轻尘肯定也和九皇叔在一起,立刻化悲愤为力量,冲到主帅营去。

跪在外面的宇文元化看到豆豆的身影,本想出声提醒,可转念一想,九皇叔的怒火总要找人发泄,不是别人就是他,本着死道友不死贫的原则,宇文元化低头跪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横竖,豆豆是凤轻尘的人,九皇叔算再生气,也不会要豆豆的命……

1742关心,婚事引起的风波

九皇叔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凤轻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和九皇叔不欢而散,饶是凤轻尘再坚强也免不了伤心难过。

心情郁郁,自是要好好发泄一番,而策马狂奔便是最好的发泄渠道。

没日没夜地赶路,把自己累到极致,自然没有闲情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到了客栈,凤轻尘直接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两天才起来。

再次起来的凤轻尘,不论是精神还是心情都好了许多,十八骑暗自松了口气,幸亏凤轻尘发疯只有几天,要继续这么疯狂的赶路,他们这些大男人都要受不了,真不知跟在九皇叔身边的那些人,是怎么过的。

九皇叔早就送了消息,告诉王锦凌他要改道去夜城,凤轻尘也没有给京城传消息,说她独自回来的事,除了十八骑几乎无人知晓凤轻尘独自回京。

凤轻尘和十八骑踩着关城门的点进城,行事非常低调,要不是守城的将领想要讨好王锦凌,私下把消息透露给王锦凌,恐怕王锦凌还要等凤轻尘告诉他才知晓。

凤轻尘一路风餐露宿,消瘦了不少,一到凤府就被管家抓着念叨了一番,说凤轻尘太不爱惜身体了,人都瘦了一大圈,还黑了。

老管家这是既把凤轻尘当主子,又把凤轻尘当女儿,一番话真情实意,让凤轻尘更加坚定,自己选择回来是对的,作为华夏人,除非天大的事,不然定要回家过年。

思行在手术室,凤轻尘让下人不要打扰他,等思行见到凤轻尘时,凤轻尘早已沐浴更衣,洗去了一身尘土。

“师父,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赶不回来过年呢。”许久不见凤轻尘,孙思行有些激动,清秀的脸透着一丝红晕。

“知道你回来过年,师父就是再忙也得赶回来。”凤轻尘执意赶回来,除了自身的事物要处理外,陪思行和凤谨过年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他们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如果她不回过年,就只有思行和凤谨两个人孤零零的过年。一个人过年的冷清,她受够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和弟弟和她一样,冷冷清清的过年。

“师父说得是,再忙也要回家过年,一家人团团圆圆。”孙思行既高兴又是酸涩,高兴凤轻尘心里惦记着他们,没有因为大事就把他们忘了。酸的是以后再也不可能,和父母一起过年。

想到死去的父母,孙思行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凤轻尘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寻问:“思行,怎么了?谁给你委屈受了?”

凤轻尘瞪向照顾孙思行的下人,孙思行发觉后,拉了拉凤轻尘的衣摆,红着脸道:“师父,没人给我委屈受,是我想爹娘。”

每逢佳节备思亲。在江南,一群人成天忙忙碌碌,他也没空去想这些。回到皇城又临近年关,孙思行难免会多想一些。

“呆徒弟,既然想你爹娘了,明天就去给他们上一柱香,和他们说说你的近况。”凤轻尘拍了拍孙思行的肩膀,心里想着抽个时间,去给自己父母扫墓,顺便把一些话和他们说说。

分别前,九皇叔问的那句话,她也是该好好想想了。当初她可以为九皇叔不顾一切,是因为她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她只要做自己就成。

可现在呢?她还能为了九皇叔,不管凤离族的死活吗?

凤轻尘知道自己做不到。但,如果有一天,凤离族和九皇叔成为敌人,那么她会把凤离族交给值得信任的人,或者彻底放弃九皇叔。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自己搞得和李玄月一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害自己痛苦,也让九皇叔难做。

“师父,你怎么了?”孙思行看凤轻尘突然发愣,轻轻地拉了拉凤轻尘的衣摆。

安慰人的人,结果反要人担心,凤轻尘回神后自嘲一笑,看孙思行一脸担忧,凤轻尘调侃道:“师父在想,过了年你又大了一岁,别人家像你这么大的男子,早就娶妻生子了,师父也得给你相看人家了,不然好的女子都被人挑走了。”

“师父……我还小,不着急。”孙思行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很是不自在:“大公子、云大哥他们年纪都不小了,都还没有取妻,我也不急。”

管家见状,上前打趣了一句:“姑娘你别着急,思行少爷这次可不是一个人回来。”

“不是一个人?难不成带了个姑娘回来?”凤轻尘放下九皇叔的事,笑着打趣。

管家连忙点头:“就是带了个姑娘回来,那姑娘看着娇娇弱弱却很能干。”

管家这么一说,孙思行的脸更红了,整个人更不自在,张嘴欲言却又不知说什么。凤轻尘以为孙思行担心她会不同意,便道:“思行你别担心,只要你喜欢的女子师父都喜欢。咱们不管出身家世,只要人好就成。”

“不,不是的……”孙思行一张脸红得能滴血,急得想解释,可又不知怎么开口,正在这个时候,一丫鬟进来通报:“凤姑娘,秦小姐在外面,想要给姑娘请安,不知姑娘可方便?”

“秦小姐?思行你带来的姑娘?”凤轻尘听到这个姓氏,心咯噔一停。孙思行这个样子,绝对是对那位秦小姐上心了,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位秦小姐。

见孙思行点头,凤轻尘追问:“是秦宝儿秦小姐?”

孙思行见凤轻尘语气突变,不安地点头,以为凤轻尘不喜欢秦宝儿,连忙解释:“师父你放心,秦小姐虽然身体不好,可心灵手巧、不怕吃苦,人也很聪明,她在医学院才才学了几个月就像模像样,为人耐心细致,也不嫌弃病人,是个极好的姑娘。”

“师父知道她是好姑娘。”凤轻尘苦着一张脸,心里暗骂云潇那群人不靠谱,居然不帮她看着思行。

思行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可是秦宝儿真得不可以,不是她喜欢与否的问题,而是秦宝儿她名花有主。

在场的都是人精,看凤轻尘脸色骤变,自然知道她不喜欢秦宝儿,一个个收起笑容不敢再打闹。

凤轻尘也没有玩笑的心情,板着脸挥退下人:“你们先下去。告诉秦小姐一声,我今天有些累了,明天再见她,让她早些休息。”

“是。”老管家欠了欠身,带着一干下人退下,离去前看着孙思行,眼中满是担忧。

孙思行心中忐忑不安,待所有人都退下,孙思行急忙问道:“师父,秦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秦小姐没有什么不对。”凤轻尘看思行紧张的样子,叹了口气:“只是,她是有未婚夫的人。”

“什么?”孙思行直接愣住了……

1743暧昧,这是显摆还是炫耀

秦姑娘有未婚夫!

孙思行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张嘴就道:“步公子不是她的未婚夫。”

“步惊云确实不是她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是步公子的好友。”蓝九卿的身份,凤轻尘终是没有说出来,她只要孙思行断了这个念头。

孙思行整个人都懵,不解地问道:“秦小姐有未婚夫,为何不在家待嫁,为何与步公子……举止亲密?”还与他举止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