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丞在,豆豆总算听话了,再加上豆豆救了宇文元化一命,宇文元化对豆豆也相当的欣赏,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带兵打仗了,空闲的时候便将教导豆豆一些实战技巧,让豆豆忙得没有时间犯二。

这一天,难得出了太阳,九皇叔和凤轻尘一大早,就在精兵的护卫下出发了。豆豆被司丞派人拘着,没让他来送行,免得他又抱住凤轻尘的腿,不让凤轻尘走。

这么多人看着,豆豆丢得起这个人,他们还丢不起这个脸呢。

九皇叔此行,除了带走灰老,还带走了一小部分战利品。从夜城搜刮的战利品,九皇叔留下三成给宇文元化和司丞,让他们自行处理。

这是军中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每一次打仗所得的战利品,大头归国库,小头则被将领和士兵扣下,私自分了。

此次攻打夜城,有九皇叔一干将领都不敢动,只能看着夜城的财宝留口水,心里暗道可惜。要知道他们这几年都没有打过仗,根本没有机会捞银子,好不容易遇着了,却偏偏有九皇叔盯着,根本不敢乱动。

好在,九皇叔不是眼里融不进沙子的人,将士们浴血杀敌,拿拿博富贵,这些也算是他们该得的,九皇叔不在意拿这点东西收买人心。

不过要太容易得到,这些人也不会珍惜,九皇叔一直吊着众人,直到出发前一天,才让人把三成战利品留下,六成封箱带回皇城。最后一成,用来支付购买战鼓、兵工铲。

数万面的鼓可不会重天而降,这些都是凤轻尘名下的商队送来的,由夏挽出面与军中交易,换来夜城一成的战利品。

“此行,最亏的就是我了,我这是陪太子念书。”没能成功掺和一脚,苏文清相当怨念。作为一个商人,看着赚钱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居然连点儿边都没有沾到,实在让他郁闷得不行。

“夜城最好的良田、房舍、商铺,可有大半在你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凤轻尘实在不明白,苏文清这是有多缺银子,才会什么赚钱的生意都要插一脚。

说到夜城的产业,苏文清就来精神了,但嘴上还是谦虚的道:“运气好罢了。这一趟也不过是百来倍的利润,算不得什么。”

这话特别欠揍,凤轻尘觉得自己手痒了:“百来倍的利润你还不满足,你想怎样。”数百倍的利润,能让人铤而走险,果然战争财最好发,难怪那么多人近挑起战争。

“其实,我想把整个夜城买下来,可惜九皇叔不给我机会。”苏文清的语气,那叫一个哀怨,那叫一个遗憾。

凤轻尘把手握紧,免得自己忍不住去揍他:“你知足吧,半个夜城都在你手上了。我以后得改口叫你苏半城了。”要知道,她就是再有钱,也没办法把山东买下来,因为人家不会卖。

“咳咳……”苏文清惊了一跳:“什么苏半城,这可不能乱叫。”

幸亏九皇叔今天骑马走在前面,要让九皇叔听到就惨了。

“你紧张什么,九皇叔还能不知道你有多少产业。”凤轻尘凉凉的开口,苏文清一听也是这么个理,这才放下心来:“回头,我把夜城的产业整理一分给九皇叔。”

凤轻尘笑了笑没有说话,苏文清是个聪明人,他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为人属下,权利太大换来的不是重用,而是上位者的猜忌。当时,她也叮嘱过夏挽,让她别大肆购买夜城的产业,九皇叔吃肉她跟着喝汤就成了。

原本还觉得自己太谨慎了,可想到山东那两个探子,凤轻尘就知道这么做才是对的,不管她和九皇叔是什么关系,公事还是要公办。既然她为凤离族选择了九皇叔这个主,就不能让九皇叔忌惮凤离族。

权利太大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宇文元化。

夜城的事显然不是一个好话题,两人同时陷入沉默,苏文清正准备另起个话题,马车就停了下来,耳边传来谷主师弟急切的声音:“轻尘,快,快下马车。”

“来了。”凤轻尘掀起帘子,提着药箱就跳了下去。

谷主师弟找她,除了去看灰老,就没有第二件事。

“那老头快不行,脉搏突然加快,我看他快要死了。”谷主师弟嫌凤轻尘还不够,拽住凤轻尘的胳膊,拉着凤轻尘往前跑,没办法,凤轻尘不喜欢别人碰她的手。

“你又给他喂了什么?把人弄死了,小心九皇叔宰了你。”凤轻尘被谷主这位奇葩师弟,折磨的快没有脾气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谷主这位师弟和谷主一样,都喜欢拿活人试药。之前为了审讯灰老,九皇叔让他给灰老喂了不少折磨人的药,逼灰老开口。

灰老开了口,还熬过了各种毒药的折磨,坚强的活了下来,本以为苦难结束了。结果谷主师弟却觉得灰老是个绝佳试药体,借给灰老医治的机会,又悄悄拿灰老试药。

“我知道错了,保证没有下次,你快点,这次真得很严重,那老头快要死了。”谷主师弟急得跳脚,比平时严肃数倍。

这下凤轻尘也变脸了,看样子这次的情况,比之前严重数倍,心里一紧,甩开谷主师弟就往前跑。

灰老,可不能死!

1788黑锅,每个人都是影帝

九皇叔和凤轻尘还要借灰老之口,让百鬼宫去查蓝景阳的事,这个时候绝不能让灰老死。九皇叔得知灰老出事,立刻命令队伍原地整休。

刚走近,就听到凤轻尘气急败坏的声音:“前辈,你又给他喂了什么毒药?我说了很多次,叫你别碰他,别给他乱吃药,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凤轻尘又气又怒,要不是这个老头年纪比她大,她肯定一巴掌打过去,她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完全不听劝,一意孤行,闯了祸自己又解决不了,还要别人来收拾烂摊子。

“我什么毒药都没有喂,就给他加了一味药,一味给他解毒的药。”老大夫表示自己很无辜:“我这次加的药,对他的病情有益,本以为可以给他解毒,结果药效相冲,这不……症状加重了。”

“加药?你好好的给他加什么药,他体内的毒素是相互制衡的,他只能用温和的药,让体内毒素维持平衡,你这一加就破坏了他体内毒素的平衡,会要人命的。”凤轻尘真得有想要杀人的冲动,谷主这位师弟偏执得可怕,认定的事旁人怎么说都没有用。

“我和他无冤无仇,好好地要他命做什么,我不过是拿他试试药,你知道的,像他这种一身毒还能活的人实在不好找。难得碰到一个,我不拿他试药那多可惜。”老大夫半点不认为自己有错,唯一的错就是分量没有拿捏好,差点弄出人命了。

不过,想到自己得到的成果,老大夫认为一切都值得:“轻尘,我告诉你,我加的这味药,让他……”

“让他差点就死掉了。”凤轻尘没好气打断谷主师弟的话,飞快地给灰老注射了一只解毒剂:“前辈,我现在没空和你讨论药理。麻烦你出去一下,我要救人。”

凤轻尘脸色很臭,眼睛都快冒火了,她没想到一位能在军中当几十年军营的人,会这么没有分寸,行事完全凭自己的喜好,她已经为他收了好几次烂摊子。

早知道这样,打死她也不同意让他跟着,即使他还有用处。

药没有这么快见效,灰老的脸色依旧灰败,心跳非常快,凤轻尘没空管谷主师弟,埋头给灰老做急救,打强效药剂,务必让灰老的心跳频率迅速降下来。

老大夫偷偷看了凤轻尘一眼,知道凤轻尘这次真得很生气,便乖乖地站在一旁,心里琢磨着回头,要怎么才能让凤轻尘消气。

这个……他真不是故意的。这些年他一直躲在军营,那些个当兵的个个都有花名册,少一个都会有人追问,他根本找不到人试药,只能眼巴巴的把自己研制的药收起来。

现在遇到一个这么适合用来试药的人,他恨不得把这些年研究出来的药,全部往这老头身上用。这不,一时兴奋就失手了。

“这个,他没事了吧?”谷主师弟看凤轻尘停了下来,那张严肃的脸,硬是扯出一抹笑。

“这次没事,下次呢?他的身体真得经不起你折腾。前辈,就算我求你了,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别乱往人身上用,很容易害死人的。”凤轻尘真得快要哭出来了,这么大年纪的老头,她打不得、骂不得,凶两句还要注意分寸,心憋了一团火,完全没有地方发。

“这个不是有你在嘛。师兄可说了,你的医术很好,只要有一口气你就能把人救回来。”谷主师弟不着痕迹的恭维了一句,可惜凤轻尘完全不受他的糖衣炮弹影响:“我的医术连谷主十分之一都没有,就算我能救那又如何,我学医是为了治病救人,不是为你收拾烂摊子。”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强硬了,凤轻尘吸了口气,放柔语气:“前辈,我真得求你了,下次别再乱用药了,药是用来救人命的,不是用来害人的,我这次能救回来,下次呢?难道非要出人命,你才肯收手吗?”

这人要不是谷主的师弟,她真得……真得想把人关起来。

“我试药也是为了救人,不试我哪里知道,哪种药效果更好?不试哪能发明新的药方。”谷主师弟理直气壮,凤轻尘彻底被打败了:“好吧,前辈,算我怕了你。回头我和九皇叔说,让他安排人送你去江南,谷主在那里。”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嘛。遇到这样的疯子,她总不能陪着一起发疯吧。

“去我师兄那?这个时候?”老头差点跳了起来:“你这是多恨我,才要我去送死。别人不知,你还会不知道我师兄现在有多麻烦吗?连城那个臭小子状着自己姓蓝,一直逼我师兄去连城,我这个时候去江南,万一被他们抓住,用来逼我师兄就范怎么办?”

“前辈,慎言。”凤轻尘连忙拉住谷主师弟,那老头不在乎的甩开凤轻尘:“慎啥言,我又没说见不得的人的事。再说了这外边也没人,这老头就一口气吊着,我们就是把屋顶掀了,他也听不到。”

“就算听不到,这些话也不能乱说,当然药也不能乱用。”凤轻尘咬牙切齿,给老大夫下最后通牒:“前辈,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拿灰老试药,我一定告诉九皇叔……”

“告诉本王什么?”九皇叔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凤轻尘和老大夫连忙站好,相当默契的摇头,异口同声的道:“没什么。”

“是吗?轻尘,你要告诉本王什么?”九皇叔的眼神,在灰老身扫了一圈便收回,老大夫悄悄退了一步,生怕九皇叔发现什么。

“我……我正准备去告诉你,灰老没事了。”凤轻尘一说完,老大夫便松了口气,知道这次又逃过了一劫。为了离开案发现场,老大夫故作轻松的道:“轻尘,人没事了,我先去休息了。”

没走了两步,老大夫又停了下来对,语重心长地道:“轻尘啊,以后用药要谨慎,不清楚药性就别乱用,老夫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赶到,要是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语调压得很低,尾音拖得很长,完全为人师的作派,凤轻尘整个人都石化了,指着谷主师弟的背影,话都说不清:“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居然把她推出去背黑锅,这脸皮得多厚呀!

1789发愁,我们两个会好好的

被人倒打一耙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要知道,和老大夫那中医大拿的仙风道骨相比,凤轻尘这长相拿出去,还真没有人相信她的医术比老大夫好。

这件要传出去,凤轻尘就是解释一百遍,也没有人会相信她,好在九皇叔知道内情,不然凤轻尘肯定会呕死。

老大夫相当聪明,知道凤轻尘这次气得不轻,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凤轻尘面前,让凤轻尘找不到罪魁祸,而凤轻尘又不喜欢迁怒别人,只能生闷气了。

苏文清知道前因后果后,不仅没有安慰凤轻尘,还狠狠地嘲笑了一番,凤轻尘彻底无语了。好在九皇叔贴心,知道凤轻尘今天被气狠了,傍晚扎营时,特意带凤轻尘去附近转转。

此时天色还没有全黑,扎营的地方有草有水,景色还是不错的,可凤轻尘完全没有心思欣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在生气?”九皇叔停下脚步,侧身看着身旁的凤轻尘。

凤轻尘闷闷地摇头:“不生气。只是下次,别再找我做这种事。”

明明可以阻止,却放任老大夫一再拿灰老试药,她心里很不舒服,这种感觉比杀人还让她难受。

“好,没有下次了。”九皇叔想也不想就点头,反倒让凤轻尘不好意思,闷声解释了一句:“这次也是意外,毕竟我们谁也想不到,在军中医术高明、沉稳冷静、救死扶伤的老军医,拿人试药的时候,会这么任性疯狂,完全没有人性。”

一种新药研究,不可避免会拿活人试药,医药行业血腥肮脏的事不少,凤轻尘知道可并不代表她能接受,更不用提老大夫所试的那些药,完全不是为了救人,只是为了自己的兴趣。

“他们师承一脉。”谷主亦喜欢拿人试药,九皇叔倒不意外老大夫的行为,只不过谷主比他有分寸。

“谷主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能吗?”凤轻尘冷讽,带着一丝不屑。

九皇叔眼中滑过一丝笑意,宠溺的道:“所以谷主才能继承玄医谷,他只能隐性埋名在军中,躲仇家追杀。别和他计较,不值得。”

“我才没有和他计较。一大把年纪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比豆豆还不靠谱,我和他计较也只会气死我自己。”九皇叔的安抚是有效的,凤轻尘这伙气消得差不多了:“记得提醒护卫,别让他再接近灰老。”

“灰老已经知道了?”这么说来,白天的情况就很有意思了。

凤轻尘点了点头:“这么多次了,灰老肯定会防备,灰老并没有把药全喝下去。药虽起效但没有那么严重,灰老的心跳加剧是他故意制造的假象,灰老当时是清醒的。”

灰老能骗过老大夫,却骗不过智能医疗包。

“难怪你当时还有心情和他说话。”九皇叔想到凤轻尘白天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装得很像,连本王也被骗过了。”

“什么叫装呀。”凤轻尘没好气地白了九皇叔一眼:“我是真不高兴,任谁隔三差五收拾这种烂摊子,都高兴不起来。他不是小孩子,旁人没有义务为他犯得错负责,他要再这么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出大事。”

“你既不喜,日后不理便是。”九皇叔看凤轻尘的鼻子,被风吹得通红,伸手将人揽入怀里:“本王会让谷主来接他。”

“好。”凤轻尘依偎在九皇叔怀里,双手抱住九皇叔腰,脑袋埋在九皇叔的怀里,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真是个大孩子。

九皇叔勾唇一笑,轻轻拍着凤轻尘的背,神情温柔,眼神宠溺,就像是在哄孩子一般。凤轻尘在九皇叔胸前蹭了蹭,显然是很满意……

天渐黑,外面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扎营的地方已点起火堆,凤轻尘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拉着九皇叔回到营地。

九皇叔一到营地,便有副官来找他,看副官神色凝重的样子,想必是有急事。凤轻尘朝九皇叔摆了摆手,让他别担心自己,便和苏文清坐到一块。

“你们和好了?”苏文清挪了一个位置,离凤轻尘更近,将手中的烤肉分了一串给凤轻尘。

凤轻尘完全不懂,苏文清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和好,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嘛。”

“好好的?你们那也能叫好好的?”苏文清努力维持风度,没把白眼翻出来:“拜托,就你们两之前那样,只比陌生人强一点,你没看到这一路上,大家都不敢说话嘛。”都是被九皇叔给吓得。

“我们怎么了,又没吵架、又没冷战,哪里不好了。”凤轻尘仔细回想,仍不觉得她和九皇叔之间有什么问题。

“哪里好了?你们两个看上去和和气气,可中间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你说你们两上,哪有一点温情脉脉的样子,看你们两这样,我都为你们着急。”以前还好,凤轻尘对九皇叔热情如火,什么事都把九皇叔放在首位,可现在呢?

两人好像在比赛,比谁更冷静,比谁更理智。

“是这样吗?”凤轻尘眼露迷茫,对着火光发呆……

“难道不是吗?九皇叔那性子我就不说了,他天生就这样,你刚认识他那伙,应该知道他那人一天都不说几个字,现在还好了一些。至于你……你说你学九皇叔哪点不好,怎么偏偏把他的闷骚给学会了,再这么下去,你们两个还怎么过呀。”苏文清这是真得为九皇叔和凤轻尘愁。

“我们两个……会好好的。”苏文清的话,让凤轻尘心里泛起一片苦涩,这段时间他们总是忙、忙、忙,忙到没有时间想起对方,忙到没有空陪对方。

她确实要好好想一想,是她爱得不够深,还是九皇叔忽略了她?

苏文清悄悄地挪开,没有打扰凤轻尘。作为旁观者,苏文清知道这事责任在九皇叔,九皇叔这别扭的性子,就是苏文清都为他累。

苏文清就不明白了,九皇叔都可以为了凤轻尘,把蓝九卿这个身分永远结束,怎么就不能坦白地告诉凤轻?怎么就不能对凤轻尘主动一点呢?

1790追,做戏要做全套

灰老在百鬼宫的地位确实很高,他们一行人才走了七天,百鬼宫的人就追了过来,人数还不少。

九皇叔知晓后,明面上让人加强戒严,暗地里却露出破绽,方便百鬼宫救人。

百鬼宫也没有让九皇叔失望,一连跟了三天,百鬼宫的人终于发现了,九皇叔特意露出来的漏洞。

是夜,百鬼宫趁营地守卫疲倦时,潜入关押灰老的地方。

“这鬼天气可真够冷的,开了春也不见出太阳。”守护的侍卫冷得哆嗦了一下:“兄弟,你帮我看着,我去撒泡尿。”

“去吧,去吧。一个半死不活的犯人,有什么看好的,他还能自个儿跑了不成。”另一个护卫打了个哈欠,不在乎的说道。

“他是不能跑,可别人能进来。上头可是再三强调了,绝不能让老大夫进来,要出了事我们就完蛋了。”要撒尿的士兵怕出事,多叮嘱了一句。

“行了,行了,我知道,赶紧的去,等伙就有人来换班了。”那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拍了拍脸,打起精神在外面走来走去。

“动手。”百鬼宫的人在暗中打了个手势,就看到两团黑影朝那守卫扑了过去……

“啊……鬼。”守护大叫了一声,鬼字还没有说完,便没了声息。

“什么声音?”换班的人听到声响,连忙跑了过来。

“动作快一点,有人过来了。”

“知道了。”

两团黑影闪入营帐,试探地叫了一句:“灰老?”

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如死灰的老头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闪着精光:“你们来了。”

“灰老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两团黑影很激动,连忙上前,恭敬地寻问:“灰老,你能自己走吗?”

“不能。”灰老摇头,眼中杀气顿现,两团黑影也不多话,背起灰老就往外走。

“有刺客,有刺客。”营地外,护卫大声呼喊,熟睡的士兵瞬间就握刀冲了出来:“快,人在东南方向,别让人跑了。”

“是劫犯人的,别让犯人跑了。”

“保护王爷。”

宇文元化安排的都是精兵强将,动作迅速,行动敏捷。遇事不慌不乱,各司其职,并没有因为发生意外就乱成一团粥。

“宇文元化手下兵,果然不凡。”凤轻尘站在营帐外,看着进退有度、围攻有序的士兵,眼中闪过一抹激赏。

“这些人是宇文家的家兵,世代只忠于宇文家。”再好的东西,不能为自己所用,还不如没用。

“只要宇文元化为你所用就好了。”毕竟是现代人,就算再怎么融入这个世界,在某些方面凤轻尘的行事和想法,还是和这个时代的人有些不同,至少她从不觉得宇文元化一再背主,便是小人不能信任。

“本王不会卸磨杀驴。”但也不会给驴太大的权利。

九皇叔说得含糊,要是以往凤轻尘定不会再追问,可现在凤轻尘不想那么理智,也不想再那么懂事,不管九皇叔高不高兴,直接说道:这么说,你还会重用宇文元化?”

苏文清说得对,她为了能站在九皇叔身边,做到了九皇叔想要的冷静、理智,以大局为重,可却失去了自我。

“你很关心他?”九皇叔挑眉,心里亦有几分宽慰。从天穹堡回来后,他和凤轻尘已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自然了。

“他是我的朋友,我自然关心。”凤轻尘说得理所当然,见九皇叔没有正面回答,又追问了一句:“快说,你到底会不会重用宇文元化?”

略有些刁蛮的语气,不仅不让人讨厌,反倒让人亲近,九皇叔勾起一抹笑,宠溺的道:“如你所愿,本王不会让你失望。”

火把照在九皇叔的脸上,将那抹浅笑放大,明亮璀璨的让人不敢直视……

凤轻尘得意地扬头:“这还差不多。”

这个时候,侍卫与百鬼宫的交锋已结束看到副将朝这边走来,凤轻尘先一步回了营帐:“我去给宇文元化写信,让他也高兴高兴。”

九皇叔微微点头,算是默许。

能让凤轻尘高兴,重用宇文元化并不是多难的事,只要不让他再掌兵权就好了。

百鬼宫此行只为救灰老,把灰老带走后并不恋战,一行人如同鬼影一般,朝四周分散,把追兵引开。

半夜三更、地形不熟,将士们怕中调虎离山之计,不敢深入追踪,便来请示九皇叔。

“追。”做戏要做全套,太过容易、太多巧合本身就是不合理。

九皇叔一声令下,整个营地再次喧闹起来,副将调了三百人,分三路去去追,留五百人保护九皇叔和凤轻尘的安全。

火把将营地照得如同白昼,不管之前睡得多香、多熟的人,此时都精神十足,一脸戒备的注意四方,就怕有人趁混乱伤了九皇叔。

而救走灰老的百鬼宫等人,更是连合眼都不敢,一路狂奔就怕被九皇叔的人追过来,前功尽弃。

“有人追过来了吗?”跑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停下来喘口气。

“好像没有。奇怪了,居然没有派人追我们,这不合理。”一头大如牛的怪人,嘀咕了一句了,同行的人立马顶了一句:“灰老对他们半点用处都没有,大废周章的追我们干嘛,我们又没有把那个小白脸劫走。”

“如果没有用处,他们留着灰老的命做什么?”头大如牛的怪人冷哼了一声:“做事用点脑子,那个东陵的摄政王可不是你这种莽夫。”

“我怎么没有用脑子了。你也看到了,他们只有千把人,我们分了三路,他们怎么追?论单打独斗,那些个兵就是再厉害,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二十二说得有道理,东陵应该是不敢分散兵力追我们。”说话的人声音很低沉,听上去很稳重,他的话也让其他人没有再吵闹,只是那头大如牛的怪人,还有几分疑虑:“七哥,不是我想太多,而是……你也听到了灰老的话,蓝氏后人这件事,太巧了。”

“这件事……也不知他们是有心还是无心,我们可不能被人算计了。”被称为七哥的人,也不得不谨慎。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这事我们自己去查,那什么连城主要真是蓝氏后人,我们就杀了他。”二十二脾气火爆,那头大如牛的怪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被人当枪使了,还要谢谢人家,你可真本事,蠢成这个样子,也不知你怎么活下来的。”

“你骂我?”二十二怒吼,拔刀就要朝对方砍去,那头大如牛的怪人也不惧,冷笑一声就迎了上来。

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七哥连忙上前劝架,可还没有开口,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1791仇家,迟早是要还的

百鬼宫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九皇叔和凤轻尘便加快行程,希望能尽快回到皇城。途中,九皇叔本打算把谷主师弟送到江南,可不想九皇叔还没有安排好,谷主师弟的仇人就找上了门。

琴剑山庄庄主萧逸,传闻二十年前就死了的人,此时却提着一把剑,一路杀到九皇叔面前:“萧某无意冒犯。只要九皇叔把沈长天交给萧某,萧某这就离去。”

“无意冒犯?”九皇叔冷笑:“萧庄主无意便伤了本王这么多人,要有意岂,不是还要取本王的命。”

“萧某一介草寇,万不敢伤王爷半分。”话虽如此说,可萧逸的剑却一直指着九皇叔,没有移开半分。

“不敢,好一个不敢。”九皇叔冷哼,幽深的眸子冰寒刺骨,萧逸一怔,眼中闪过一抹惧意。

凤轻尘看到一幕,知道机会来了,轻轻扣动扳机了,朝萧逸的手腕处开了一枪。

嘭……子弹飞出,萧逸一惊,本能的用剑去挡,当的一声,子弹打在剑刃上。

同一时刻,九皇叔亦抽出腰间的软剑,内力灌入,软剑唰的一声展开,笔直刺向萧逸。萧逸来不及喘气,连忙挥剑阻挡九皇叔的进攻。

九皇叔和凤轻尘几乎同时出招,萧逸手忙脚乱,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很快就失了先机。

九皇叔和凤轻尘可不会和他客气,更不会跟他废话,趁机一个放冷枪、一个缠着萧逸,萧逸就是想跑也跑不掉。

嘭……又是一枪。子弹朝萧逸射来,萧逸却被九皇叔拦住,只能眼睁睁地任子弹击中自己的腹部。

噗……子弹没入体内,血花贱了出来,萧逸捂住腹部踉跄后退。九皇叔趁机上前,逼得萧逸再次往后……

剑光飞舞,火花闪现,只听见当的一声,萧逸手中的剑被九皇叔挑飞了,萧逸也跌坐在地。

九皇叔一剑架在萧逸的脖子上,却没有下杀手:“把人拿下。”

侍卫上前,将没有反击能力的萧逸困住,不顾萧逸的意愿,把人强押到九皇叔面前,凤轻尘亦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到九皇叔身边,一脸凝重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二话不说杀进来,还说什么无意冒犯,说出去有人信吗?

“萧庄主……”九皇叔刚开口,就被萧逸打断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萧某技不如人,此生报仇无望,我认了。”

萧逸一脸灰败,死气沉沉,暗淡无光的眸子盛满悲伤与不甘,双唇紧抿摆明宁死也不愿意多说。

“把人带下去。”九皇叔无意要萧逸的命,既然萧逸不开口,九皇叔也就不会再多问。

“发生什么事了?”苏文清和老大夫过来时,萧逸已被带了下去。

九皇叔没有理会苏文清,而是看向老大夫,老大夫心中一悸,不安地问道:“怎,怎么了?”

“萧、逸。”九皇叔看着老大夫,缓缓说道。

“什?什么?萧……萧逸。他来了?他没死?”老大夫脸色发白,嘴唇直哆嗦,咚的一声跌坐在地。

双眼无神,一脸呆滞,好似魔障了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旁人也听不清。

凤轻尘和苏文清一头雾水,一伙看看九皇叔,一伙看看老大夫,两人一脸茫然。

凤轻尘想要查看老大夫到底怎么了,却被九皇叔阻止了:“不用管他。”

说罢,丢下老大夫,拉着凤轻尘转身进入营帐。

“那个萧逸到底是谁?他和谷主师弟有什么关系?”凤轻尘隐约猜到一些,却不愿意相信。

“如你所想的那样。”九皇叔面无表情,把萧逸的来历和琴剑山庄的事说了出来。

琴剑山庄曾是赫赫有名的铸剑坊,江湖上人人以拥有琴剑山庄的剑为荣,当年的琴剑山庄荣极一时,万剑林更是吸引了无数武林侠客。

可谁也没有想到,威名赫赫的琴剑山庄,会毁在一个小大夫的手里,萧家更因此家破人亡。

二十年前,琴剑山庄的小少爷病危,萧逸请来出身玄医谷的沈长天。沈长天医术虽比不上其师,但比之普通大夫,却不知厉害多少。

在沈长天的医治下,少小爷的病情渐渐稳定,眼见康复在即,那位小少爷却在喝了一碗药后,病情突然加重,当天晚上就暴毙了。

那药有问题!

这一点不容怀疑,这一碗有问题的药,经过了好几个人的手,萧逸忍着丧子之痛,去追查凶手,可凶手还没有查到,萧逸的女儿不知听到了什么,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跳水自杀了。

一夕之间,儿女双亡。萧逸的妻子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当场晕了过去,却不想小产了……

遭逢巨变,萧逸就是铁打的也受不住。

当萧逸查到,他儿子是因为沈长天,拿他试药才死时,萧逸怒极攻心,当场吐血晕了过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琴剑山庄的铸剑师一个失误,致使铁水倾倒、铸剑坊起火,整个琴剑山庄都被大火付之一炬,那吸引无数人前往的万剑林,也随之消失了。

“所有人都以为萧逸死在那场火中,没想到萧逸却活了下来。”只不过,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虽说琴剑山庄毁灭有许多疑点,可谷主的师弟沈长天却脱不了干系,他无疑是罪魁祸首。

凤轻尘听完后,久久无法平静,好半天才颤抖地开口:“沈前辈当年犯了那么大的错,居然还敢拿人试药,他就不怕琴剑山庄的悲剧重演吗?”

“当年的事,知情人都死了。”要不是凤轻尘不喜沈长天拿人试药,九皇叔也不会查到这件事。

“人死了可事情却发生,他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吗?他就不会愧疚吗?”凤轻尘突然觉得好寒。

行医救人的大夫,却害人家毁人亡。

“他今天的表现,足已说明他确实不安,也没有忘记这件事。”九皇叔将凤轻尘圈入怀中:“你和他不一样。”

九皇叔身上的体温,让凤轻尘平静了下来。半晌后,凤轻尘抬头问九皇叔:“这件事,你要插手吗?”

“不。”沈长天不是小孩子,旁人没有义务,为他犯的错负责。

“那谷主那里呢?你怎么和他说,谷主似乎很重视这个师弟。”和萧逸相比,自然是老大夫跟她更亲,她一向护短,可这次她却真的护不下手。

“交给谷主自己处理,这是玄医谷的事。”九皇叔很干脆的做甩手掌柜。

要知道,琴剑山庄的事并不是意外,沈长天身上也不止这一起人命官司。

九皇叔无比庆幸,因为凤轻尘的一句话,他让人去查了沈长天的事,不然这么一个麻烦放在身边,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1792训斥,九皇叔不知道的事

未免夜长梦多,在凤轻尘把萧逸腹部的子弹取出来后,九皇叔便命人,连夜城萧逸和老大夫送到江南,交给谷主处置,不论谷主怎么做,九皇叔都不会干涉。

当然,为了帮助谷主做出正确的决定,九皇叔把老大夫这些年,隐瞒谷主的事,全部整理成册让人交给谷主。

九皇叔相信,有这些证据在,谷主一定会做出英明的决定,毕竟玄医谷有玄医谷的规矩,谷主就算再护这个师弟,也不能视谷无于无物。

“其实,沈前辈不拿人试药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尽职的好大夫。我和他在伤兵营共事过一段时间,他的医术和医德都让我佩服。”凤轻尘想不明白,能为伤者几天几夜不睡的老大夫,拿人试药的时候,怎么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拿人试药的时候,也很尽责。”九皇叔知道玄医谷的规矩。在玄医谷拿人试药是允许的,但绝不能像沈长天这样,拿对人有害的药给人试。

沈长天在某些方面很偏执。

“天才和疯子就在一线之间。过了便是疯子。谷主是天才,沈前辈是疯子。”除此之外,凤轻尘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琴剑山庄的事,让凤轻尘低落了一段时间,好在皇城就在眼前了,凤轻尘也没空去想这些,只是回到皇城后,让人关注江南的动向。

百鬼山庄的人效率极高,顺利地潜入了连城,而到了连城,要打听蓝景阳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连城那些老人都是知情人,蓝景阳上位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些人边缘化了。这些老人虽然把权利交了出来,可心里却对蓝景阳极其不满,暗地里没少说蓝景阳的坏话,抱怨的时候自然就把蓝景阳的身份给透露了出来。

再加上,蓝景阳自认连城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在连城行事高调,丝毫没有遮掩自己身份的意思,百鬼宫轻易的就打听到蓝景阳的身份。

“果然是蓝氏后人,还是正统的皇室血脉。”被称为七哥的怪人,眼神森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头大如牛的怪人亦是凶残狠厉,放在桌上的手攥得紧紧得:“蓝氏的人居然还没有死绝,四国皇帝真没用。七哥,我们把他的身份泄露出去如何?四国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

“不可。”七哥想也不想就否绝了:“这是我们百鬼宫的仇,我们自己报。再说……把蓝氏后人的消息泄露出去了,我们也会暴露在人前,别忘了我们和他一样见不得光,在四国九城眼中,鬼王也是前朝后人。”

“既然这样,我们只能自己报仇了。这人胆小如鼠,平时极少外出,出来也是层层保护,想要暗杀他恐怕不容易,城主府固若金汤,想要潜进去刺杀他根本不可能。”借力不行,头大如牛的怪人便思索如何杀人。

“事关重大,不可鲁莽。这件事等我们请示鬼王了再说。”七哥劝阻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们可以肯定,蓝景阳身边高手如云,根本找不到破绽,想要暗中杀死他很难。

“七哥,我去岛上和鬼王汇报这件事。”头大如牛的怪人主动请命,七哥想到他的速度最快,便准了。

却不想,这头大如牛的怪人外形实在太特殊,出城时正好被前来连城的姑姑看到了,姑姑当时坐在马车里,那怪人的身形虽快,可姑姑却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快,进城。”姑姑急忙催促,一到城主府便把蓝景阳叫来。

“姑……”蓝景阳刚开口,就被姑姑打断了:“你知不知道,连城潜入了百鬼宫的人。”

“百鬼宫?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蓝景阳疑惑地看向姑姑,换来姑姑严厉的斥责备:“身为蓝氏后人,你居然连百鬼宫都不知晓,这些年你到底学了什么?”

“姑姑,江湖上并没有这个门派。”蓝景阳不满的争辩,江湖上凡是能叫得出名号的门派势力,他都熟知。他可以肯定,他没有听说过百鬼宫。

“九州大陆也没有蓝氏皇朝!”姑姑怒吼。连这话都说了出来,可见姑姑气得有多狠。

“姑姑!”蓝景阳不满地叫了一句:“姑姑,侄儿早晚有一天,会重现蓝氏辉煌,一统九州大陆。”

“哼……”姑姑别过脸,没有去看蓝景阳。与其期待蓝景阳做到,不如她自己再生一个。

蓝景阳此时还不敢与姑姑叫板,见姑姑生气,上前小声哄着,寻问百鬼宫的来历,了解百鬼宫的事后,蓝景阳一脸凝重:“姑姑,百鬼宫这是要杀侄儿?”

“难不成,百鬼宫会与你合作?”姑姑冷讽,蓝景阳却当作没有看到,自信的道:“也不无这个可能,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百鬼宫和我们的恩怨是好几代前的事,与那件事有关系的人都死了。百鬼宫的辉煌也是昨天的事,百鬼宫想要在九州大陆立足,肯定要寻找合作的人。”

“你死了这条心。别说百鬼宫不会同意,就是百鬼宫同意,我也不会同意。”如果是九皇叔说这样的话,姑姑会同意。

九皇叔有那个本事,驾驭得住百鬼宫,可蓝景阳不行,蓝景阳这么做就是引狼入室,最终下惨就是被狼咬死。

百鬼宫和他们的仇,永远不可能解,除非一方的血脉死尽。

蓝景阳心有不满,却不敢反驳,低头应是:“侄儿明白,侄儿这就让人去捉拿百鬼宫的人。”

总算做了一件该做的事,姑姑很满意:“百鬼宫的人天生残疾,即使混入人群也很好找。有一个头大如牛的怪人今天已出城,你让人拦住他,绝不能让他把消息带出去。”

“侄儿明白。”蓝景阳在姑姑面前,不敢摆城主的威风,姑姑一个指令他便一个动作。

等到命令下去,姑姑才记起她来连城的原因:“景阳,琴剑山庄的庄主萧逸,在江南出现了。”

“琴剑山庄?天子剑?”这件事蓝景阳知道一些,也知道这件事最后是失败了,他们把琴剑山庄烧了,没有找到天子剑。

“没错,萧逸肯定知道天子剑的下落。他和玄医谷有仇,你让人接近他,尽快套出天子剑的下落。”姑姑虽极力克制,却仍掩不住心中的激动。

天子剑,九州令。

九皇叔虽有九州令牌,却不知天子剑的存在!

1793崛起,她是谁不重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谁也不敢说自己的家族、手中的权势能万年长青,与天地共寿。为保证家族血脉,在任何时间都能得已延续,可以传承下去,后招就很重要。

稍微有点底蕴的家族,都会为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一两手,更不提皇室了。不过各大家族留给后人的东西,只有嫡系血脉才会知道,嫡系才是继承宗祠、延续家族荣耀的人。

天子剑的存在,这世间恐怕只有姑姑和蓝景阳知晓了,其他人连听都没有听过,九皇叔自然也是半点不知。

九皇叔虽不知天子剑的存在,可并不表示他对蓝景阳的动作一无所知。

江南那是什么地方?那是九皇叔的地盘,蓝景阳派人去江南活动,怎么可能瞒得过九皇叔,九皇叔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琴剑山庄萧逸?”九皇叔仔细琢磨这几个字。

琴剑山庄已毁,萧逸就算是当世有名的铸剑大师,凭他一个人也撑不起琴剑山庄,蓝景阳的目的绝不可能是琴剑山庄,那么……

“蓝景阳此举,应该是针对萧逸这个人。”苏文清仔细分析过琴剑山庄,不认为琴剑山庄有什么值得蓝景阳动手。

琴剑山庄就算名声再响,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现在,琴剑山庄的势力,早就被其他铸剑坊给瓜分了,琴剑山庄已湮灭于历史的洪流。

“萧逸身上肯定有蓝景阳想要的东西,你让子清和江南王盯着他,别让他离开江南。”只要萧逸人在江南,蓝景阳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要不要告诉谷主?”苏文清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必。谷主有分寸。”既然把沈长天交给谷主处置,九皇叔就不会再插手,即使谷主偏向沈长天,九皇叔也不会干涉。

苏文清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九皇叔,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我们在山东的人,被轻尘的属下盯上了。”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半点不担心。

苏文清不知九皇叔是什么意思,便问了一句:“要不要把他们撤回来?”

“不必。”

“要是轻尘知道了怎么办?”人被盯上了,要查出是谁的人,并不是多难的事,只要有耐心就好了。

“无妨。”

“啊?你不怕轻尘生气?”两人才和好,又要出事吗?

九皇叔抬头看了苏文清一眼,笃定的道:“不会。”

“你在轻尘的地盘安插探子,轻尘怎么可能不生气。”将心比心,他要是轻尘,他肯定一脚把九皇叔给踹了。

“为人夫者尊重嫡妻,不会插手后院事务,但并不表示他对后院情况完全不知。”九皇叔难得好心为苏文清解惑,却不想苏文清更加迷惑了。

九皇叔这话是说,凤离族是九皇叔的后院?

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可想想,好像又有那么点儿道理。

九皇叔和凤轻尘这到底是什么相处模式?

难道大人物的世界,他们这种小人物不能体会?

苏文清越想越乱,索性丢开什么都不管,横竖九皇叔和凤轻尘自己都不在乎,他一个外人操那么多心干嘛,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呸呸呸……他才不是太监。

苏文清收拢发散的思维,埋头处理手头的工作。临近天亮,才将这一团乱麻理清。九皇叔才将外边的事务安排好,后续事务全部丢给苏文清后,便回府了

九王府内,符临早就在书房等候。

没有多余的话,九皇叔一进去,符临就和九皇叔说起公事。

“舟王动作频频,这段时间拉拢了不少大臣。暗中与太上皇和皇太后接触过,太上皇没有理会,亦没有阻止。皇太后隔天以关心皇上课业为名,召见了大公子。”九皇叔离京时日太长,京中便有人不安分了,总想着要更大的富贵。

“把名单列出来。”手握大权,掌控了大半军权,九皇叔没必要和那些人迂回,既然起了那个念头,那就要有承受他怒火自觉。

“是。”符临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九皇叔会这么直接。

不过,转念一想符临就明白了,九皇叔现在军权、政权一把抓,自然不必顾忌这些人狗急跳墙。

“崔三公子在家主争夺中失败后,表面上臣服,背地里小动作不断。可惜他似乎怀疑了我,很多事都开始防备我。”符临这段时间,一直和崔三公子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两人也确实合作了不少次,南陵锦凡那件事,就是符临给的消息。

可也正因为这件事,崔三公子怀疑了符临。

“断了这条线。”崔家的事不是那么好插手的。崔浩亭在上位之前,会放任符临与崔三合作,可上位后绝不会允许他们损害崔家利益。甚至,崔三要是知道符临的目的,也不会放过符临。

不管他们内部如何争斗,对外他们会一致维护崔家的利益。这是大家子弟从小就被灌输的念头,无论何时,都要以家族利益为重。

符临没有任何犹豫,和崔三公子合作,本身就是是费心费力不讨好的事,要不是被王锦凌威胁,他是傻了才会去做双面间谍。

在刀尖上行走的事,做了一次便足够了。

事情说完,符临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看着九皇叔,欲言又止,九皇叔本不想理会,可符临一直站在那里不肯走。

“有什么话直说。”九皇叔抬头看着符临,符临挣扎许久,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轻尘,她是凤离族人?”

话说出口,符临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这件事,就像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自从那天之后,他时常在想这个问题,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寻问九皇叔。

九皇叔没有开口,而是看着符临,隐含警告。

符临手心冒汗,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刚开始还能与九皇叔对峙,随着时间的流逝,符临不得不低下头,避开九皇叔的视线。

九皇叔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不轻不重地道:“她是谁不重要,记住你的身份。”

“是。”符临嗓子干哑,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这个字念出来。

没有否认,那就是……

可那又如何。

九皇叔说得没有错,轻尘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符家要崛起!

1794无良,别对我期望太高

不管外人怎么看,九皇叔和凤轻尘都很满意两人的相处模式,哪怕回到皇城大半个月,两人都没有见上一面,九皇叔和凤轻尘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两个都不是黏糊的人,也不是有大把空闲的人。要是他们当中哪一个,成天粘着对方,不给对方空间,凤轻尘和九皇叔才会受不了。

大半个月过去,九皇叔和凤轻尘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又要应对接下来的献俘仪式。

献俘仪式是由宇文元化,向太庙献上夜城的俘虏,除了夜叶和苏绾外,还有夜城的官员,以显示此战功绩。

原本是没有这一出的,就算有也轮不到宇文元化,作为战败之将,宇文元化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可因为凤轻尘为宇文元化说好话,九皇叔打算继续重用宇文元化,便不能让宇文元化太难看。

有了这个献俘仪式,九皇叔给宇文元化,安排一个官职便顺理成章。当然,九皇叔会给宇文元化实权,但不会给他兵权,日后宇文元化也不可能染指兵权。

对这个结果宇文元化很满足,甚至大大超出他的预计,不管怎么样,他至少没有被舍弃,不用成天担心,在无权无势后被人秘密处理了。

献俘仪式很隆重,小皇帝由谢太后抱着参加,九皇叔对外给了小皇帝和谢太后足够的尊重,该他们享有的殊荣,九皇叔绝不会剥夺。

如此一来,旁人也不敢小瞧小皇帝与谢太后,那些清流名士,也不会动不动就叫嚷着,说九皇叔谋国。

献俘仪式结束后,宇文元化便被一干文官、武官包围了,不管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这个时候都一个个笑得欢心,给宇文元化道喜,那样子就好像升官的是他们一样。

宇文元化本不想和这些人周旋,可想到日后要与这群人共事,只得强撑笑脸与众人寒暄,好半天才脱身而出。

“真看不出来,宇文元化还能翻身,我以为他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再进一步,从武转文。”宇文元化一走,那些一脸热情的官员,便冷了下来。

“人家可是一早就认了主,你们再羡慕也没有用。”有人酸溜溜的说道。

要知道,九皇叔那条大船,可不是什么人想上就能上的,尤其是现在,没点本事的人根本入不了九皇叔的眼。

“宇文家世代为将,为将者极少有不擅谋略的,宇文元化此人……不可得罪。”没有上前的人,亦是一脸凝重,对宇文元化的到来,满朝上下恐怕没几个是高兴的。

文武是不同的体系,宇文元化虽位高权重,可一向领兵在外,和他们这些在朝为官的文人,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各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见面笑一笑,遇事互相给个面子。

可这次,宇文元化高调交兵权掌兵部,可是生生从他们手里抢了一大块肉,他们要能高兴那才叫有鬼。

身后的人怎么想,宇文元化不在乎,他只知道他安全脱身了,这辈子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抬头看着明亮的天空,宇文元化长长地吐了口气,如释重负。

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居然掌了兵部,九皇叔这还真是重用了。”凤轻尘没有想到,九皇叔会让宇文元化掌兵部,不过这也代表了,九皇叔对宇文元化的信任,凤轻尘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