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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她的处境,明快的神情不由暗了一分。

周老哈哈笑着:“你们聊,我再去给你们加点菜。”又喊明期和明兰,“老朽一个人端不动,两个小丫头来帮帮忙吧。”

明期没心没肺站起来:“好!”

明兰满脸迟疑的看着蓉卿,她们一走可就剩小姐和五爷两个人了…

“去吧。”蓉卿知道,他可能是打听到什么事情了,对明兰道,“我没事。”

明兰看看蓉卿,想了想还是跟着明期出了门。

“五爷。”蓉卿给他斟茶,“…没有想到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你昨晚也救了在下。”他说的有些不自然,清咳一声道,“不必客气。”

“昨晚的事五爷不必介怀,我也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蓉卿笑着摆摆手,“反倒是五爷狭行仗义送我们主仆回永平!”说完,她举起杯子,“以茶代酒,敬谢!”

五爷端茶轻啜,也不拘泥她的谢意,继而沉声道:“我方才已经打听过了。”他将打听的经过和蓉卿说了一遍,“…似是府中有人要过寿,后院一处院子布置的颇为喜庆…”

“是我祖母。”太夫人的寿辰是十月初十,和她的生日在同一天,小的时候柳姨娘常说同日生的人,会抢了彼此的福气…至此太夫人对苏蓉卿便就淡淡的。

五爷微微颔首,又道,“你祖母身体是不是不好?”

“怎么说?”蓉卿想起明期回来时,就说她去给太夫人请安,被代扇拦在院子外的事情,代扇就说太夫人身体不适…

“府中有大夫进出,后院中也有药味弥漫…”他想到他看到的院角药渣,“病了应该有一些时日了。”

蓉卿没有想到太夫人会生病,听他这么说,似乎病很严重,那么代扇说的是真的?

她有些意外,不由想到孔府的事情,她既是病着柳姨娘会不会瞒着她呢?

蓉卿低头喝茶想了片刻,才抬头看着他:“除此之外,府中可有不寻常?”苏府现在到底知道不知道她离开九莲庵的事情。

五爷微愣,似乎在问她说的不寻常,指的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寻常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管对方是否愿意都会私下打听一番,做到知己知彼,而他显然没有…是磊落坦荡的人。

“是这样。”蓉卿和她解释,“我娘是苏茂源的发妻,她怀我在腹中时,和孔夫人一见如故,一次孔夫人戏言,说若是我娘腹中的是女儿,不如嫁与她的长子,做孔府的长房嫡媳,我娘觉得孔府门风清白又是世家,便满口答应,甚至两人还交换了信物…”蓉卿说完顿了顿,又道,“后来我娘生我时去世了,可是两府的亲事却在孔夫人的撮合下真的定了下来。”

五爷目光微暗,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沉吟片刻问道:“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门亲事?”看她的年纪约莫在十二三左右,这个时候下定,时间刚好。

“不是。”蓉卿叹气的摇摇头,“孔府是打算退亲。”

退亲?五爷抬头看她,见她面容之上满是失落,就以为她不舍孔府亲事,沉吟了片刻后他语带安慰的道:“…可知道孔府为何退亲?”说着微顿又道,“若是知道原因,你也好细作打算。”

“我回来不是为了这件事。”想了想好像又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便摆着手回道,“…退亲不是最重要的事,只是事关生死我别无选择。”

五爷突然沉了脸,隐隐的竟有股杀气流露出来,蓉卿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五爷他看向蓉卿,眼眸黑亮,语气里有股恨其不争的味道,“既然孔府的亲事有关你的生死,你为何又不争取?”

他会这么想一点也不奇怪,蓉卿也不想深作解释,毕竟两个人对婚事的理念观念不同:“现在不是我争取不争取的事情,而是我的存在挡住别人的路,必须让道,否则…”她和孔令宇连面都没有见过,难道真要嫁给一个陌生人不成。

“你这样太过消极。”五爷摇摇头,又露出老气横秋的样子,“那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难道要告诉他自己真实的打算?会不会有点太过惊世骇俗?

“我若说我想拿着我娘的嫁妆,离开苏府…”她说的有些不确定,大大的眼眸里流露探寻的意思,“会不会有些异想天开?”

他没有露出她预想的反应,没有半点惊讶,反而满面严肃的思考了片刻,拧着眉头道:“这样做到也不是不可行,只是世人对女子出府多存异议,只怕要从长计议。”

“真的?”她来了这半年多,还从来没有敢将这个心思说出来,不由显得有些兴奋,“你真觉得可以?”

他看着她眼睛一瞬都亮了几分,白皙的面容上流露出来的期待,哑然一笑,笑容绚烂的宛若艳阳…

蓉卿一愣,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不同平日的端肃冷漠,透着一份少年的纯真和朝气蓬勃。

“那个…”他看向蓉卿,此时她笑容俏丽,一双杏眼透净璀璨,弯弯的笑成了月瓣儿,令看的人心情也随之轻快起来,浮动着…五爷清咳一声垂目喝茶,口中道,“这件事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若想单独出府,首先要得到你父亲和你舅舅的同意,他们要在衙门立公文盖私印…此后你就不再是苏府八小姐…才能重新申请身份文牒,走出苏府。”他尽量将经过说的简单了些,“这件事你还是仔细思量妥当的好。”

就是要在法律上和苏氏断绝关系,然后她才能独立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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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无果

方才还兴奋着,转眼就蔫了下去,他端了茶壶给她续茶,将话题重新带回来:“孔府家世不如苏氏,他们既然退亲必然有不得不退的理由,你可知道?”

“略知道一些。”蓉卿满脑子的想着回府以后,要怎么样拿到嫁妆,怎么样让苏茂源同意她出府,语气不免有些消沉,“苏氏子孙是两府合在一处,所以,我在女子中虽排行为八,但二房却只有三个女儿…”她将家中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孔府退亲后,就会再聘我的六姐。”

退嫡女,求庶女?

五爷微讶,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孔家在永平一百二十年,在前朝祖上曾出过一位帝师一位丞相,其余官职更是数不胜数,是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又道,“崇明六年孔老爷子因苏堤贪墨案受波及,被迫致使回永平,如今孔家虽大不如前,可如今孔府的二爷也官拜工部尚书…孔令宇弱冠之年中了解元,更是名声大振…这个时候孔家做出这样的选择,应该是…”他看向蓉卿,话留了余地!

“是我家给了孔府莫大的好处,求着他们这样做的。”蓉卿丝毫不惊讶,孔令宇是长房嫡孙,将来的夫人自然也是当家主母,若无莫大的利益诱惑,孔家怎么可能同意娶苏容玉回去。

庶女和嫡女不单单只是身份的差别,更有教育上的差别,比如像苏容玉自小由姨娘养着,姨娘本身就是个妾,自身家境以及见识都不会出色,这样的人教育出来的女儿,水平如何可想而知,如此,许多大族之中的夫人们,选儿媳时就不愿挑选庶出的,怕娶回来无德无才小家子气。

孔夫人当然也会考虑。

“嗯。”五爷赞同的点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孔府反常的之举。”他说着站了起来,负手在房里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蓉卿忽然道,“你可见过孔令宇?”说完,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唐突,又道“可曾听闻过他的事情?”

蓉卿对孔令宇丝毫不感兴趣,当然没有打听过:“没有,他除了是大夏开朝年纪最小的解元外,还有什么值得人乐道的吗?”

“你…”五爷失笑,摇了摇头,还没有见过哪个女子对未婚夫婿如此不关心的,“孔令宇为人虽有些迂腐,但却颇为正直…誉满天下后不骄不躁,看得出孔老爷子对他的教养极为用心。”

孔令宇今年十五岁,他也不过十七八岁,说的语气,就跟隔了辈份一样。

蓉卿笑了起来,岔开了话题:“你还没有说,府中除了太夫人生病之外,有没有发现别的异常?能不能判断他们对九莲庵的事情知道与否?”

五爷见她对孔令宇有明显的抵触情绪,无奈换了话题:“…你失踪,九莲庵以及看守你的几个婆子,是直接担责的人,他们必定会私下做番寻找,只有确定无果,才会来永平求救…”说着微顿,他又道,“所以,他们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会到永平。”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有充分的时间准备了,蓉卿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去,看着桌上已然冷掉的饭菜,这才觉得饥肠辘辘,五爷见她如此,便道:“让他们端去热一热。”

蓉卿虽觉得冷饭冷菜无所谓,可难得开个荤,她也不想吃的太狼狈。

明兰和明期进来将饭菜重新端了下去,明兰悄悄打量着蓉卿,见她面上没有方才的紧张,似乎还有浅浅的笑意,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的伤没事了吗?”待明兰他们出去,蓉卿想到了他的伤势,“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五爷重新坐了下来,不在意的道:“不过小伤,不碍事。”蓉卿知道他现在行动也不能大张旗鼓,辽王的人说不定此刻正在某一处伺机而动…

两人喝着茶,蓉卿就想起昨天中午的事情,这一路她先是忌怕他,后来一直赶路又没有机会问,这会儿才想起来:“你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傍晚!”他放了茶盅神色平静的说完,又见蓉卿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问道,“怎么?”

“没什么!”如果他是傍晚上山的,那么昨天中午去她房里的人是谁,那个人又有什么目的?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退了下去,五爷疑惑的看着他:“可是有什么不妥?”蓉卿听着心不在焉的摆摆手,“只是随便问问。”看来,有的事情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啊,“别说我了,刚才周老说你们要去北平?”

“嗯。”他见她不说也不多问,“有些事情需要去一趟。”说完,情绪也淡了下去,蓉卿又问道:“鳌立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有点事,稍后就回来。”五爷说完,蓉卿应声,随即两个人皆沉默的想着心思,一会儿周老带着明兰明期端着饭菜进来,蓉卿邀了几个人吃饭,大家不分男主围坐在一起,周老风趣见识广博,一时间饭桌上到是其乐融融。

明期直叹:“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她夹了肉放在蓉卿碗里,“小姐,是肉呢。”吃了半年的素,第一次开荤。

蓉卿哈哈笑了起来,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很爽利的道:“这么想吃肉,以后咱们就顿顿吃肉!”明期点着头,“好,好!”

半年的清苦,她说的却是云淡风轻,五爷面色一顿。

周老指着明期道:“这吃肉啊,也有讲究…”然后开始长谈起大夏各地肉的不同,“…江南爱吃红烧肉,放着糖炖的酥软,一口下去汁浓肉糯还不腻人…可北方呢,却喜欢腌肉,将肉撒上盐巴风干了…炒个小菜喝盅小酒,便是神仙也羡慕…”

明期和明兰听的咋舌,没想到吃肉还有这么多讲究。

蓉卿喝着茶,也笑眯眯的听着。

五爷看着蓉卿,被困在庵庙中,身不由己…所以她昨晚才会那么果断决定离开,此刻眼底又不经意流露出的无奈,是因为心里很迷茫吧,一个女子从未出过远门,现在却想要自立门户,若是有依靠,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蓉卿不知身边人的心思,心中只是在盘算着,今天是不能回去了,那她们晚上要住在哪里?她摸摸荷包里的二两银子…

不知道在永平够不够寻一间客栈的。

她又打量着茶馆的这间雅间,环境说不上豪华,却贵在干净温暖…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赖一个晚上?

心里胡思乱想着,忽然鳌立风一样的走了进来,气息有些不稳,额头满是汗珠,他看着五爷急迫的道:“辽王的死士就在城外,五爷,这里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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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永平府:永平府有卢龙,迁安,抚宁,昌黎,永平卫,山海卫。是隶属于北平布政使管辖,文中亦是简王的番地之一。

为毛选这个地儿,后面有用。

关于孤竹山,首阳山:殷商有个很著名的伯夷叔齐不吃乱臣之粮饿死在首阳山的故事。

为毛说这些,因为我无聊。哈哈哈哈哈…爱你们!

016 分别

一路平静,辽王白天不敢妄动,现在恐怕已经是张好了网,只等他们出现了。

蓉卿紧张的看着他!

“知道了。”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只有他依旧面色不改,平静的看着蓉卿道:“我已经和这间茶馆的老板打过招呼,这间雅间的后面,就是一个独立的院子,原是他家的侧院,正巧他的夫人带着孩子去抚宁探亲去了,他自己也另有住处,所以便空置着,他可以借给你们住…你觉得可行?”没有限定住几天。

这里虽比客栈好,可他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强势的替她做决定,而是等着蓉卿回答。

鳌立脸上一阵青白交错。

“啊?”蓉卿惊讶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想着安排她们住宿,有些感动摇着头道:“别管我们了,这里是永平我们随便凑合一夜就成,到是你们,他们既然敢追上来,必定有所准备,你们趁着天色未暗,早些上路也安全一些。”又想到他身上有伤,叮嘱道,“记得再上一次药。”

五爷未出声,就这么看着她。

还真是执拗!

蓉卿尴尬的站起来,推开窗户朝后院看去,果然瞧见后面有个小四合院,齐齐整整的收拾的也很干净,只是,这么大的院子,一个晚上的租金应该不会便宜吧,蓉卿露出犹豫的样子。

有人看懂她的心思:“你若是不介意,就暂时住下来,其它的事情不用担忧。”

蓉卿有种出门撞了财神爷的感觉,可是这个时候,她实在没心情庆祝:“…好的,我知道了。”也催着他,“你们快走吧!”

五爷没说话,鳌立咳嗽了一声,又暗中扯了扯周老的衣袖,周老笑呵呵的,可也能看得出他很紧张,一双苍老却有力的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马鞭:“五爷,来日方长,我们还是早点走吧!”又看向蓉卿,“这个小丫头机灵的很,我看啊,就是天塌了她也能找个大个儿替她撑着的,您就放心吧。”

蓉卿点头不迭,附和着:“是!砸不到我。”紧绷着的气氛松了松。

五爷眼底掠过笑意,道:“那你多保重!”说是送她回家,只是现在他若再留,只会连累她。

若是现代认识这样一个聊的来的朋友,自是要留联系方式方便日后联络,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觉得不太妥当,蓉卿只是郑重的看着他,道:“保重!”

五爷深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转身掀了帘子出了门去,鳌立神色紧张的朝抱了抱拳,转身跟了上去,周老冲着蓉卿笑道:“丫头,后会有期!”身轻如燕的出了门。

蓉卿掀开帘子,目送几人离去,心里也生出一丝惆怅。

“五爷,辽王的死士此时定已埋伏在路上,我们要不要绕道避一避?”鳌立边走,边将身上的包袱系好,又将自己的贴身宽刀背在身上,五爷没有说话,忽然步子顿了顿,回过头去见蓉卿还停在门口,他看着蓉卿向鳌立问道,“茶馆老板那边,都安排好了?”

鳌立点了点头:“银票给他了,他说会把厨房的粗使婆子指使过去照看她们,不管苏小姐在这边住几天,他一定负责照看好。”

五爷的视线从蓉卿身上收回,头也不回的出了院门。

院门重新关上,明兰满脸的担忧:“小姐,他们不会有事吧?”昨晚的场景她见识过,现在去想还心有余悸。

“现在毕竟在简王番地,想必辽王也不敢太过份。”他们若真的是简王的人,路上肯定还会有人接应,况且,他这人虽年纪轻,但做事却很谨慎,若非万无一失的安排周到,想必他不会贸然行事。

尽管这么想,蓉卿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对明期道:“…找机会出去打听看看。”若有事想必城中应该会有人议论。

明期点着头应是。

蓉卿放了帘子,在桌边坐了下来,明兰倒茶给她小心的问道,“小姐,我们的事要怎么办?”

接过茶,蓉卿眯起眼睛细细啜着。

怎么办?

自然要好好准备准备才行!

就在这时,门帘子就被人唰的掀开,露出一张妇人的脸,讨好的笑着:“姑娘们好,老奴是厨房洒扫的,这两天负责伺候几位姑娘起居!”说完也不管蓉卿什么意见,就钻了进来,“老奴领几位姑娘去后院歇息吧。”

明兰和明期看着蓉卿。

好像真的欠了一个大人情…竟然连服侍的人都想到了:“有劳妈妈了。”蓉卿说着站了起来,婆子一听她语气客气又称自己为妈妈,不由笑的更殷勤,“应该的,应该的…”然后打了帘子,请蓉卿她们去后院。

后院收拾的很干净,婆子指着左边的一间厢房:“房里的被褥用具,都是刚刚洗换的,小姐尽管用!”又看向明兰和明期,“二位姑娘的房间在隔壁,老奴就睡在对面,若有什么事情,唤一声就成。”

“多谢妈妈了。”明兰笑着点头,“不知妈妈怎么称呼。”婆子见她们好说话,也没了顾忌,“老奴夫家姓田,姑娘喊我田婆子就成。”

“田妈妈好。”明兰从荷包里拿了十几个铜板出来,“给妈妈买酒喝。”田婆子笑眯了眼睛,连称使不得,可还是将钱塞进袖袋中,又殷勤的推开厢房的门,“小姐放心在这里住着,这后院绝对不会有人过来。”

这婆子惯常在人堆里打滚,人情世故很通透,蓉卿打量了一眼房间,确实收拾的很利落,她点着头道:“谢谢田妈妈了,我们也只是住一个晚上,妈妈尽管去忙吧…”田婆子一愣,也不敢多问点着头应是,蓉卿又道,“…若是有人问起我们,妈妈知道该怎么说?”

“知道,知道。”田婆子点着头,“这里是茶馆,也不是客栈,住着的当然是自家人。”

蓉卿笑了起来,微微颔首。

明期拉着田婆子:“我们小姐累了一天,妈妈陪着我去打点热水可好。”田婆子自是满口应是,陪着明期出了门。

“小姐。”明兰四处查看了一番,扶着蓉卿在椅子上坐下来,“还是让明期回去一趟吧…”她说的心里没底。

蓉卿摆了摆手,沉声道:“不用,免得打草惊蛇。”她看向明兰,问道,“今天几号了?”

明兰想了想,回道:“九月十八。小姐想到什么了?”她现在就期盼着蓉卿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

“早点休息吧。”蓉卿见明期打了水进来,她对两人道,“明天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先养好精神再说。”明兰和明期点着头,服侍蓉卿洗漱歇下。

从永平府到北平,若是骑马要六七天,若是马车至少也要半个月,不知道辽王一路上会不会一直穷追猛打,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接应他们…若是不能支持,他应该能想到去报官吧?虽有些冒险,可总比任由人追杀要强的多。

她翻了个身,想到五爷那张年轻却时时绷着的脸,不由生出一丝好奇,他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能让这样年纪的男孩子仿佛磨砺了几十年一般…

还是说,这里的男子都很早熟?

胡思乱想中直到天际放亮,她才迷迷糊糊睡着,好像只是过了一会儿,明兰就在床边轻轻推她:“小姐。”她低声道,“田婆子刚才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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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府了!

017 回府

蓉卿坐了起来,窗外已经有日光透进来,她揉着额头问道:“嗯。她有什么事?”

“您看。”她手中提了个包袱,见蓉卿看来就摆在被褥上,当着蓉卿的面打开…

竟然是一套鹅黄色妆花缎的褙子和月白素面挑线裙子,蓉卿愣住:“田婆子送来的?”明兰脸色古怪的点点头。

田婆子怎么会给她们送衣服来?

她又撑开衣服,刚好是她的尺寸,问道:“田婆子怎么说?”明兰看了看门外,低声道,“她说是他们掌柜的吩咐的,她只负责买。”

“知道了。”她不认识他们掌柜的,只可能是五爷吩咐过的,那个人…蓉卿失笑,真是个怪人…

却又觉得温暖。

蓉卿只当如前世那样,认识了一个奇怪又细心的朋友,而明兰却比蓉卿想多了一层,她试探的看着蓉卿,犹豫的道:“小姐,五爷的事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五爷是男子不知道也不会注重这些,可是小姐…

是在提醒她男女大防,女子婚姻因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切不可私定终生?

“想什么呢。”蓉卿敲她的脑袋,“他看上去冷面不近人情的,但却很仗义心善,帮我们也不过看我们落魄罢了。”因为她救了他,所以他就冒险还她这份人情,“…你若是空了,就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就离开这里。”

小姐做事,向来心中都是有数的,明兰放了心,应道:“那奴婢服侍你起身吧。”把衣服抖开,“要不要换上这件?”

“换上吧。”人靠衣装马靠鞍,蓉卿轻笑着换上了褙子,鹅黄色绣着粉白的梨花滚着金边,既清雅又显贵气,明兰看直了眼睛,笑着道:“正合身。”话落,明期从外面进来,一见蓉卿身上的衣裳,眼睛一亮,“小姐今天真好看。”

“好了,别贫嘴了。”蓉卿笑着道,“早点收拾好,我们就走吧。”她们的时间并不多。

几个人收拾好,又吃了早饭,蓉卿找来田婆子:“能否将你们掌柜请来?”一顿又道,“再去给我找辆马车。”田婆子一愣,想到这位小姐作派,立刻点头应是,转眼找来了茶馆的掌柜。

是个年纪约莫四十开外的中年人,胖胖的非常和蔼,他叉手和蓉卿行礼,眼睛也不随便打量很规矩的样子。

蓉卿带着帏冒,含笑行了礼:“…能否借一步说话?”

掌柜一愣,还是点头应是,明兰就带着明期和田婆子在院子外面守着。

过了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蓉卿出来,马车已经候在门外,她和掌柜道别就上了马车,几个人直奔前车胡同,明期不解的问蓉卿,“小姐,您和掌柜说了什么?我们不回府吗?”

“没什么。”蓉卿淡淡说着,“去了那边你就知道了。”转眼功夫就到了前车胡同,这里沿街都是绸缎成衣铺子,间隔还有几间上好的首饰行,蓉卿掀了车帘,瞧见一家名为“想容阁”绸缎庄,巷口停了七八两装饰典雅的马车,赶车的婆子也俱都守礼的站在车边候着,她道:“就去这家吧。”由明兰扶着下了马车。

方一落地眼尖的绣娘便迎了出来:“小姐可是来选布料的,这里人多,不如去雅间里喝杯茶歇歇脚,您想要什么样的料子,小的给您找来,您坐着慢慢挑。”她说着,打量了眼蓉卿的穿着,清净素雅行容端庄,这里来往都是贵人,她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去招待蓉卿。

“也好。”蓉卿声音甜美,轻声细语的说着,跟着绣娘避开正堂从侧门进去,“…瞧着贵店的生意很不错啊。”她说着,眼睛隔着帏冒,打量着游廊里的摆设。

“托贵人们的福气,小店能混口饭吃。”绣娘很会说话,笑容满面的引着蓉卿,“小姐请。”说着,领着蓉卿进了后堂,又带着她进了一间雅间。

说是雅间,到真是名符其实的雅间,桌椅软榻茶碗熏香,处处贴心安排得当,绣娘新泡了茶端过来,给蓉卿斟上,一抬头瞧见蓉卿下了帏冒,她便是一愣,这么清丽俊俏的小姐,她怎么不曾见过…

她们常和高门贵户来往,永平府的夫人小姐们,不敢说全部认识,但也有七八成。

可眼前这位小姐,瞧着虽面生,可却是一口永平口音,穿着也是贵气清雅,举止端庄一派大家闺秀的气度…她却没有半点印象,难道是初来乍到的?

永平府最近没有听说新搬来哪一户啊?

绣娘心中暗暗好奇,面上笑着问道:“小姐是不是第一次来小店?恕小的眼拙,瞧着小姐有些面生。”她语气有些讨好。

“怎么说话的。”尽管绣娘的话并无不妥,明兰还是脸一沉,叱道:“我们小姐是苏府的八小姐,岂是什么人都能识得的。”说完,又道,“去请你们掌柜出来,我到要问问,你们这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绣娘一惊,没有想到她们会介意,更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姐就是苏府的八小姐,她忙躬身赔礼:“小姐,姑娘息怒,小的只是觉得小姐颜容娟丽,心中疑惑到底是哪个府,会有这样貌美的小姐,所以一时间有些口无遮拦了。”

明兰冷哼一声,显得有些不买账!

绣娘满脸通红,正要说话,就见蓉卿摆摆手:“罢了,罢了!”不愿多说的样子,“难得出个门,何必扫兴呢。”

“小姐大人大量,实在是小的不会说话。”她说着,又殷勤的给蓉卿续茶,蓉卿笑着看她,“再过几日就是我祖母的寿辰,你帮我挑些颜色鲜亮喜庆的料子来我瞧瞧。”

如蒙大赦一般,绣娘立即应是:“小的这就去。”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