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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宵一挑眉,看着她,蓉卿就蹭上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她带了蔡国公一起过来的,瞧着意思是打算为蔡国公挑夫人的。”

“杨宗文?”齐宵语声微微一顿,蓉卿点了点头,回道,“是他,我瞧着大概十岁不到的样子,那如今蔡国公府是谁在主持?”

“蔡国公有位嬷嬷,原是他母亲的乳母,如今府中的事情由她料理。”齐宵颔首,说着微微一顿,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件事?”蓉卿摆摆手,笑着道,“没什么,就是对他的印象不错,那么小的年纪能这么沉稳。”

齐宵仿佛索性放了书,颔首道:“他确实难得的稳重。”对杨宗文的评价很高。

“那和你比呢。”蓉卿笑看着他,齐宵和杨宗文两个人的童年都经受了巨大的变故,她昨天见到杨宗文时,就觉得他似乎有些地方与齐宵有些相似。

齐宵皱眉摇了摇头道:“没有可比性。”蓉卿掩面轻笑,又说起杨氏的病情来,“…说是七姐每日去给她号脉问诊,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听太子说起过。”他淡淡的回道,“你不用担心,听太医院的人议起,似乎她的医术已足以独立问诊。”

蓉卿没有想到苏容君的进步这么大,她高兴的道:“他们真的这么说?”齐宵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蓉卿是真的替苏容君高兴,她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并从中体现个人价值寻找到乐趣,是多少人一生都无法苛求和奢望到的:“难怪太子妃娘娘说的很肯定。”看来,她进宫是对的。

这边,杨氏回到府中,刘嬷嬷服侍她梳洗,两人一个靠着一个坐着在床边上说着话,杨氏道:“我今儿去瞧了一遍,到是没有合适的,不过却是想起来南安侯家中似乎有个小孙女,也不知道性情如何,您明天帮着我打听打听。”

“奴婢明天就让人去打听。”刘嬷嬷说着微顿,问道,“娘娘今儿看见齐五奶奶了,她可还好,听说和齐督都感情深厚,两个人如胶似漆一般呢。”

说到蓉卿,杨氏微微颔首,轻笑道:“我瞧着她面色红润,眼眸含笑,连走路都是轻盈快活的,看得出来成亲后齐督都对他不错。”说着微顿,笑道,“到是没有想到,齐督都那样的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刘嬷嬷掩面轻笑,道:“要我说,还是齐五奶奶聪明,您没听外头的人说,自从她去了凉国公府,不过半年的时间,凉国公府里头的事情一桩桩的了了,虽有的事是陈年久结,可总也因为她入府而诱发了出来,如今您再瞧瞧,府里头可不是理顺了,世子的位子也定了,凉国公世子爷都有了子嗣。”

“也没有你说的这么复杂。”杨氏轻笑着摇头,“她也不是惹事的人,不过谣言罢了。”一顿又道,“不过她聪明,我到是不否认的。”想起她们一起开义学的事情。

刘嬷嬷微微颔首,叹着道:“若当时她真嫁给了王爷,说不定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杨氏一挑眉,刘嬷嬷又道,“王府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叹了口气。

“他们没有缘分,也怪不得谁。”杨氏淡淡的道,“王府里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二叔的事情,若他不整日里歇在外头,哪里有那么多的事情。”

刘嬷嬷颔首应同,诚王爷在感情上太过单纯了,才会让一个诚王府里那么多事。

杨氏叹了口气:“东哥歇了没有?”刘嬷嬷摇头,回道,“在外院,太子爷正考校学问呢。”

杨氏微笑,太子爷对东哥确实上心,刘嬷嬷正要说话,外头就听到丫头问了一句:“太子妃娘娘,今儿晚上院门要留吗?”

刘嬷嬷朝杨氏看去,杨氏摇摇头,刘嬷嬷就道:“关了吧。”外面的丫头应了一声,刘嬷嬷看向杨氏,道,“今儿是雪姨娘的日子。”

杨氏没有说话,合上了眼眸,有些疲累的道:“嗯,我也疲了,您歇了吧。”刘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还是收了话起身关了门出去,杨氏待她出去后,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承尘,幽幽的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她送东哥去学堂,这边府里的两位姨娘来请安,刚说了一半外头有人来报,说是诚王妃到了,杨氏遣了姨娘回去,单氏便已笑着进门:“我到嫂嫂这里来坐坐,没耽误您时间吧?”

“怎么会。”杨氏笑着道,“巴不得你天天来。”

单氏轻笑和杨氏对面而坐,单氏端了茶盅心不在焉的喝着,杨氏侧目看了她一眼,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开口,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了一刻,单氏忽觉出什么来,有些尴尬的笑道:“嫂嫂这里安静,我来了就困顿了,迷糊的发起了呆。”

杨氏掩面而笑:“若是累了,就去我房里靠一会儿,索性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单氏轻轻笑了起来。

待单氏离开,杨氏朝候在一边的刘嬷嬷看去,刘嬷嬷就轻声道:“…一早上特意避出来的,说是昨儿诚王爷难得回府,在半道上被那位给截走了。”

杨氏微一皱眉,刘嬷嬷又道:“诚王妃心气儿太高,那位又是和王爷早熟识的,有些吃亏!”

“她啊。”杨氏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话音刚落,这边有人来报,“娘娘,欧府里方才敲了丧钟,说是欧侍郎的夫人没了。”

杨氏没想起来哪个欧侍郎,刘嬷嬷解释了一遍,“就是户部的欧鸣欧大人,当年随齐督都去四川的那位。”

“原来是他。”杨氏恍然大悟,皱眉道,“我记得他成亲也没有几年,先夫人可留了子嗣?”

刘嬷嬷摇了摇头,回道:“也就这五六年的光景吧。”刘嬷嬷若有所思,“膝下似是有位庶子,夫人到是没有留下子嗣。”

“那到是可惜了。”杨氏叹了一声,吩咐刘嬷嬷,“您斟酌着,随了礼就成。”

刘嬷嬷应是而去,又重新转了回来,笑道:“苏医女来了。”杨氏笑着点头,随即就瞧见穿着一身芙蓉色宫装的苏容君带着女官提着药箱进来,和杨氏行了礼,苏容君道,“早上有些事耽误了,所以来迟了一些,还望太子妃娘娘恕罪。”

“也不着急这半个时辰,往后你有事情也可以挪到下午,我无妨的。”杨氏请苏容君坐,苏容君笑着谢了,道,“先给您诊脉吧,您今儿觉着可好一些?”

杨氏颔首,回道:“这几日睡的也踏实了一些,你开的那副药效果果真是好的。”苏容君笑笑,给杨氏号了脉回道,“娘娘的脉象很稳,稍后给您施针,如此一个疗程,半个月后就只用药便可了。”

杨氏颔首,和苏容君说起昨天的事:“昨天见着蓉卿了,你们姐妹也有些日子没有见了吧?”

“娘娘见着我八妹了?”苏容君眼睛一亮,问道,“她可好,听说搬出凉国公府了,我也没有机会去瞧瞧。”

杨氏微微颔首,道:“她很好,气色也不错。”一顿又道,“你若是想见她,改明儿我请她到府里来,你们姐妹也聚一聚。”

苏容君忙蹲身应是,道:“容君谢谢娘娘。”

杨氏笑着颔首,正要说话,杨宗文施施然走了进来,苏容君忙蹲身行礼,杨宗文颔首道:“免礼。”

“怎么会过来,可是有事?”杨氏笑着问他,杨宗文点头道,“有事与太子回奏。”

杨氏挑眉,笑着道:“他一早去詹事府还未回府,你去书房坐坐吧,苏医女正好给我施针,稍后再和你说话。”杨氏说着站了起来,杨宗文点头,看了眼苏容君,“有劳苏医女。”

苏容君笑着说不敢,目送杨宗文出去,杨氏笑的很无奈:“也难为这孩子了,小小年纪肩负的太多…”和苏容君一起进了里间。

这边蓉卿也听说了欧侍郎夫人逝世的消息,她吩咐明兰道:“你去大府里问一声二夫人,看看公中随的什么礼。”明兰应是而去,过了一刻回来道,“二夫人说,公中随了三抬的三牲祭品,外加五百两的白事随礼。”

蓉卿微微颔首,让蕉娘找了一只前朝的梅瓶的出来,也抬了三台的祭品过去,“礼钱的话就免了。让卫山带着人送去。”蕉娘应是而去,明兰就和蓉卿说起那边的事儿来,“五夫人昨儿回去就被老太君禁了足,听说这会儿关在房里呢。”这一回,五夫人算是丢大了人。

蓉卿挑眉,问道:“那逸姐儿呢。”明兰回道,“…说了哭了一夜,这会儿说什么也不肯出来。”

蓉卿叹了一口气,五夫人这次做的太失脸面了,太夫人如此罚她也是她该得的,刚说完,这边卫进跨进了门,蓉卿一愣问道:“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五爷呢。”

“五爷让小的和奶奶说一声,他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卫进躬身说完,蓉卿问道,“可知道为了什么事?”

卫进颔首,回道:“说是元蒙人,昨天晚上破山海卫。”

蓉卿闻言一怔,震惊道:“元蒙人进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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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最近有点抽风…。出门没打伞,脑子进水了。哭!

149 见面

“是,进了关!”卫进想到方才瞧见兵部里的情景,简直就是炸开了锅,蓉卿皱了眉头,问道,“五爷进宫了?”

卫进点头,想了想道:“圣上招了五爷和肖伯爷以及永平侯爷一起进了宫。”

“永平侯也进宫了?”苏珉孝期未满,圣上这样也算是夺情了吧,也好,他守了十个月也够了,卫进回道,“是的,让宫中的内侍去永平侯府喧的。”

蓉卿颔首没有再问,战事才到京城,宫中议的事也要等等才有结果,只是山海卫被破却是让她意外,圣上在北平待了十几年,深知元蒙人的习性,所以山海卫的布防也很周密,所以她前些日子听齐宵说时虽担心,但也没有想到元蒙人来势如此迅猛,这么几日的功夫就破了山海卫。

她心里提了起来,和蕉娘道:“帮我收拾一下,我回去一趟。”蕉娘应是,帮蓉卿换了件素色的褙子,带着几个人丫头就回了永平侯府,二夫人见她回来,就知道她大约是为了元蒙人入关的事情,就道,“你别担心,侯爷去宫中了,想必很快就有答案。”

那边还有王彪守着,她不担心元蒙人能打到北平去有改朝换代的本事,只是他们就跟蝗虫一样,所到之处烧杀屠虐只剩狼藉:“我知道,我只是想回来找三哥问问,大伯和父亲那边如何,元蒙人到了哪里了。”

“三爷在外院,让胡妈妈把他请来吧。”苏家的祖宅,产业都在那边呢,二夫人也是忧心冲冲,更何况滦县还有她的娘家人。

蓉卿点头应是和二夫人在罗汉床上坐下来等着苏峪进来。

过了一刻穿着一身月华直缀的苏峪大步跨了进来,脸上也没有平日的调笑之色,蓉卿一见他就问道:“三哥,您可知道元蒙人打到哪里了。”

“现在还不清楚。”苏峪在椅子上坐下来,胡妈妈上了茶,又道,“不过昨晚过的关,以他们的速度,这会儿约莫在抚宁。”他看着蓉卿,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卢龙毕竟还有些距离,更何况王彪也该有反应了,若不然他这蓟州总兵也该撤下来换别人上了。”顿了顿,“卢龙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要不要给大伯去封信问问?实在不成,把他们接回来。”蓉卿皱眉看着苏峪,苏峪颔首道,“今早就派人过去了,信也随着兵部的邮道走了,过几日就会有消息。”

蓉卿叹着气点了点头,道:“也只能等消息了,希望王总兵能早点赶去截住他们。”

苏珉没有说话,打量着蓉卿,问道:“齐宵是不是进宫了?”蓉卿点头,“和四哥一起进宫,所以我才担心。”远水救不了近火,那边驻扎着王彪,在远些的还有宣同的秦大同,蓉卿不担心圣上会派齐宵或是苏珉带兵支援,就只怕卢龙遭了劫难。

“这种事以前常有。”苏峪说的漫不经心,“所以太祖才会将辽王和今上封在边关驻守,这些年没有出这样的事,大家反而也就觉得稀奇了。”

是啊,以前有两个王爷守着,前几年元蒙人翻山过来,也是因为辽王和简王博弈的结果,若不然元蒙人想进关可不会这么容易。

二夫人拧了眉头点头道:“三爷说的不假,往年只常听说,到没有哪一次这样措手不及的。”

蓉卿松了一口气,看着苏峪问道:“月姐儿挺好的吧?”欧家办丧事,欧氏应该回去了吧?苏峪颔首道,“挺好的,在房里待着呢。”

“三嫂回去了,您怎么没有随着去?”蓉卿挑眉看着苏峪,苏峪端了茶盅,低眉吹着上头的浮沫,语气淡淡的“要那么多人去做什么!”

蓉卿无奈的和二夫人对视一眼,二夫人朝她摇摇头,蓉卿就没有再说,苏峪就放了茶盅拂了袖子道:“你中午在这里用饭?”蓉卿看了看时间,已近中午了,就道,“嗯,我在家里用饭。”

苏峪没说什么,就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待他一走,二夫人就携了蓉卿的手去里间说话:“…两个人一日也说不了几句话,你三哥近日常和诚王爷凑在一起出去喝酒,若不是侯爷拦着,他只怕是连那种地方都去了。”

蓉卿脸色一变:“没去成吧?”苏峪可是还在孝期,他在朝中的名声本就不算好,若是再闹一出孝期yin乱的名声,他的仕途可能就真的断了。

“没去。”二夫人轻声道,“不过回来和三奶奶争了几句,这两日他都睡在外院里头也不回去,凭你大伯母怎么劝都不听,抓了书看或是一个人坐着下棋…”

蓉卿心头微酸,苏峪心里应该很闷的吧?!原来有苏茂渠撑着天,他是逍遥纨绔的苏三爷,衙门里点个卯就能和一班子朋友喝酒到隔日天明,又得太祖的赏识,如今呢…得太子提携在詹事府里领个差事,原还好些可现在守着孝,他闷在家里更是郁郁。

“唉!”蓉卿叹了口气,“他们两口子的私事,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二夫人点着头,看着蓉卿,“你和姑爷还好吧?”

蓉卿点点头,回道:“我们挺好的。”二夫人放了心,“…就盼着你们早日有子嗣,日子就算是稳定下来了。”

“嗯。”蓉卿和二夫人说话不想装作羞涩的不提子嗣,“我也想早点有,家里也热闹一些。”一顿看着二夫人,“也想叫她喊您外祖母,您也能想着念着去我那边住几天。”

二夫人失笑,拍了蓉卿的手道:“有没有子嗣我还不都想着念着你,就担心你们过的好不好,你一个人料理那么大的府邸…”

“我没事。”蓉卿笑看着二夫人,“也没有多少的事,把规矩列,大家按规矩办事,错了就罚有功就赏,轻便的很!”

二夫人相信她有这个能力:“你能这么想我也放心了,凡事别揪着死理,要不然就太累了。”就和她以前一样,困在里头走不出来。

“我去看看筠哥儿。”蓉卿笑着道,“难得来,有好些日子没有瞧见了。”

“你去吧,一会儿回来吃饭。”二夫人笑着颔首,蓉卿就带着明兰出去,见蕉娘在院子里和崔妈妈说话,她笑着道,“您们多聊聊,我去四嫂那边坐会儿。”

崔妈妈朝蓉卿行礼,蕉娘笑着点头,蓉卿就去了肖玉磬房里。

“你回来也是为了元蒙人的事吧?”肖玉磬请她在罗汉床上落座,蓉卿笑着点着头又指着躺在一边呼呼大睡的筠哥儿,“我是为他来的。”低头仔细去看筠哥儿,满心的喜欢道,“真是聪明的小东西,专门捡了父母好看的地方要了,这张小脸往后长大,还不要迷惑多少女子呢。”

肖玉磬失笑:“哪有做姑姑的这样说自家侄儿的,往后他安安分分的娶妻生子不给我们闲气受就好了。”拉着蓉卿坐下,让奶娘将筠哥儿抱出去,她面露愧疚的道,“那天的事我听说了,我娘也没有料到五夫人会真的开口问,闹了个笑话!”叹了口气,“没给你添乱吧。”

“哪有什么添乱不添乱的,我也是没有想到,就怕肖夫人对我生嫌隙了。”蓉卿回道,“你也帮我和肖夫人告个罪,是我大意了,若不然也不会闹出这档子事来。”肖玉磬松了一口气,她怕蓉卿心里不舒服,听她这么一说心头的大石也落了下来,笑道,“我娘正在给弟弟寻人家呢,等他亲事定了,这些事儿就烟消云散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蓉卿颔首,就没有再说这件事。

和肖玉磬说了一会儿的话,等筠哥儿醒了又逗了会筠哥儿,等出了门想了想还是让明兰去外院瞧瞧,明兰回来道:“三爷不在外院,说是回自己院子陪月姐儿用午膳去了。”

蓉卿眉梢微挑,就回了二夫人那边,中午母女两人并着苏峥和蒋氏平哥儿一起吃了饭,蓉卿就收拾了回府,刚到家红梅就迎了她道:“大府里的逸小姐来了,在这里等了您一个上午了。”

“知道了。”蓉卿哀叹了一声,回了房里,齐丹逸果然坐在次间里,手里拿着个帕子,不似以前那样见她就笑,呆呆的坐在罗汉床上发呆,蓉卿笑道,“逸妹妹吃过饭没有,早知你来,我不该回家去的。”

“五嫂。”齐丹逸站起来,看着蓉卿就红了眼睛,委屈的垂了头…蓉卿看着一惊,走过去凝眉问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齐丹逸眼泪簌簌的落,垂着哭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蓉卿也不催她,待她哭够了才递了帕子给她,齐丹逸擦了眼泪睁着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蓉卿,哽咽的道:“五嫂…我能不能在这里住几天?!”

“当然可以。”蓉卿点了点头,“可你得和我说说你这是怎么了,你过来家里的人知道不知道。”

齐丹逸点着头:“家里都知道的。”一顿又道,“我就不愿待在家里…”

是为了那天五夫人问婚事的事儿吧,蓉卿满脸的无奈,轻声安抚的道:“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没有人赶着你走。”齐丹逸感激的看着蓉卿,“谢谢五嫂!”

“和我客气什么,快把眼泪擦了,回头叫人瞧见多难看。”蓉卿微笑,又道,“院子都是空的,你自己去挑,想住哪间就住哪间,好不好。”

齐丹逸憋了两天,这会儿哭了一通心情好了很多,点着头道:“我要住沁雪居。”

“成。”蓉卿颔首,叫青竹过来,“你带几个人去把院子收拾一下,看看里头还缺什么,把炭炉点点着熏暖和了,一会儿逸小姐住过去。”

青竹看了眼齐丹逸,颔首而去,齐丹逸有些难为情的看着蓉卿,支支吾吾的道,“五嫂,我代我娘向您道歉,她就是这样,做事情常常只图一时意气爽快,过后她自己也后悔的。”

“我没生气。”蓉卿笑着道,“到是你,千万别钻了牛角尖,那天来的夫人都是非富即贵也断不会有人随意说出去的,即便是传出去了也无妨,男未婚女未嫁的,说道说道也没什么。”

齐丹逸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就是心里难受罢了…”

蓉卿见她并没有钻进去想不开,也就放了心:“你先去歇会儿,房间里你要如何摆置就吩咐丫头们去办,这里就是你的家,别拘束就成。”

“谢谢五嫂。”齐丹逸笑了起来,毕竟才十来岁的年纪,点着头道,“那我先去歇着了。”

蓉卿颔首应是,又道:“我让人给你送些吃食过去。”齐丹逸笑着出了门。

齐丹逸一走,蓉卿就把红梅喊了进来:“你过去和老太君还有五老爷打个招呼,就说逸小姐在我们这里,旁的不用多说什么,听听老太君是什么意思。”

“奴婢省的了。”红梅应了,收拾了一下去了隔壁,一会儿就转了回来,回蓉卿的话,“五老爷没有说什么,老太君的意思,让她在这边住两天散散心,等过两日再把她接回去。”

蓉卿放了心,颔首道:“你带着几个丫头,这两日就跟着逸小姐,她要做什么都随她高兴,有什么要求你斟酌着办,实在拿不定主意就来寻我。”

红梅点头道:“那奴婢带着小桃和彩椒去吧,小桃敦厚,彩椒机灵又会说话。”蓉卿点了点头,“你拿主意。”

红梅就转道出了门,蓉卿喊了明兰和明期进来梳洗换了衣裳歇了个午觉,下午卫进进了内院,回道:“宫里还没有散,不过说是传了军令去了蓟州,让王总兵带兵支援。”

蓉卿颔首,提笔给鲍全明写了封信,让卫进送出去,卫进刚走太子府的刘嬷嬷就来了,蓉卿见着她有些意外:“您来,可是太子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要紧的事,娘娘身子很好。”刘嬷嬷笑着道,“是苏医女,说是想见见您,请您明儿去太子府坐坐。”

是苏容君,蓉卿也很想见她,就点头道:“好,我明儿去太子府,劳嬷嬷您跑一趟了。”

“不碍事,五奶奶这里奴婢还没来过,也正好来认认门。”刘嬷嬷说着四处打量了一番,陪着蓉卿说了一会儿的话,“那奴婢就先回去了,明儿恭候五奶奶的大驾。”

蓉卿道不敢,亲自送刘嬷嬷出去,在二门口正碰上进门来的齐宵,大家打了招呼刘嬷嬷回去,蓉卿就和齐宵并肩往内院走,齐宵道:“你上午去侯府了?”

“嗯,我心里惦记着大伯他们,所以想过去问问三哥。”蓉卿说着微顿,问道,“议了一上午,圣上说的什么?”

“让王彪带人围剿。”齐宵语气有些沉,“圣上动了怒…”有些隐忧的样子,蓉卿听着一愣,问道,“怎么了,是因为元蒙人入关的事,还是因为别的事”

齐宵回道:“圣上对这次破关反应过于激动了一点。”有些无奈。

圣上原守着北平几个关隘,对那边格外上心,如今那边失守他心里怒自是更甚,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对,齐宵似乎另有担忧的样子,不由问道:“除了破关,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齐宵停了步子,转眸看着蓉卿,顿了顿,道:“圣上只怕是动了迁都的心思。”蓉卿愕然,问道,“迁都?到北平?”

“今天未议此事,所以他到底如何想的并不确定。”齐宵说着皱着眉头,蓉卿却是心里头砰砰跳了起来,圣上是因为这次破关才动的这个心思,还是一早就有?她不由想到以前学的历史中,便就有一位帝王和今上一样…

真的是巧合的惊人。

“只是我个人感觉。”齐宵看着蓉卿,安抚她,“也许只是我多虑了。”

蓉卿没有说话,因为圣上若真的动了这个心思一点也不奇怪,圣上早年和太祖南征北战打下大夏的江山,后又经过数年的战事得的今天的皇位,这么多年大小战事他从未间断,与他而已,这皇权就是他刀口舔血夺到手里的…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他要稳住大夏的江山,守在应天繁花似锦与他而言定是整日惴惴不安的,还不如索性搬到北平,亲自守着边关的好。

“若真是这样,咱们怎么办。”蓉卿皱了眉头,若有所思,难道也要跟着搬过去?

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是迁都不是说说的事,伤筋动骨又是天翻地覆。

齐宵没有说话,负手往前走,低声道:“事情并不确定,即便是定下来,也要经过数十年的筹备,我们也有时间准备。”蓉卿听着点点头,道,“这件事太子和四哥知道不知道。”

齐宵摇摇头,蓉卿也觉得自己问的不对,齐宵是通过这件事猜度圣上有这个意图,只是圣上未提甚至他自己还未作出决定来,齐宵即便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去和太子议论。

两人说着话进了房里,齐宵道:“我晚上要去欧府吃酒。”他进了净室洗了手,蓉卿服侍他脱了官袍,道,“是欧侍郎夫人白事酒?”

“总要去走动的。”齐宵微微颔首,眉头轻拧,“太后娘娘今儿还在凤梧宫中哭诉…”

蓉卿一愣,问道:“和皇后娘娘哭?哭什么?”齐宵转目看她,眼角晕着笑意,“哭欧鸣时运不济!”

蓉卿听着便露出若有所思来,齐宵挑眉看着蓉卿,问道:“想到什么了,这样认真?”

“也没什么根据,胡乱想想。”她坐下来帮齐宵倒了茶。

第二日吃过早饭,蓉卿收拾了一番和齐丹逸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太子府?”齐丹逸摇摇头,“嫂嫂去吧,我给你守着门。”

蓉卿失笑,交代了红梅几句,就带着明兰和明期去了太子府,刘嬷嬷得了消息早早在二门候着她,这里蓉卿是第二次来,看到府里的精致不由想到第一次,在这里碰见赵钧逸的情景。

“方才太子妃娘娘还在念您呢,就怕您不来。”刘嬷嬷笑着亲自去扶了蓉卿,蓉卿笑道,“前天太子妃娘娘去府里,家里人多也没有机会仔细说话,我心里也是…今儿有机会来,自是要来的。”

刘嬷嬷笑着点头,五奶奶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就再不来太子府,如今能来,她也高兴,太子妃娘娘到京城后不论和谁来往都是淡淡的,和如今的身份有关她能理解,却也忍不住希望她能有一两个能说说话的人,心思也能开阔点。

和五奶奶又不同,早年太子妃娘娘还是世子妃,北平又简单,大家一起经历了苦难和心惊胆战,交情自是不同的。

只是上一次诚王爷求着,太子妃娘娘也没有办法,瞧着诚王爷垂头丧气的样子,就是她看着也于心不忍。

心思转过,刘嬷嬷扶着蓉卿道:“苏医女每日巳时正到,您先进去坐坐。”蓉卿颔首和刘嬷嬷一起进了内院,杨氏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蓉卿行礼杨氏摆摆手,“也没有外人,别这么拘礼。”

蓉卿应是一抬头就瞧见杨宗文正站在一边上,见蓉卿看过来他微微一笑抱拳,蓉卿还了礼,杨氏已道:“蔡国公也是每日这个时候来。”算是在向蓉卿解释。

“是!”蓉卿笑着点头,跟着杨氏身后进门,杨宗文微微一缓落在蓉卿之后,蓉卿回头看了他一眼进了门,杨宗文跟着进去,两人对面坐在杨氏的下首。

丫头们上了茶,杨氏虚抬了手示意蓉卿喝茶,轻声道:“齐督都今儿恐要迟回去了,今儿下了朝圣上留了他们在宫中议事。”

蓉卿点头道:“是!”杨宗文微微一愣,问道,“是为元蒙人破关之事?”

“嗯,昨天八百里加急送了圣上的手谕去蓟州,可元蒙人已到了抚宁,永平府乱一乱是免不了的,待元蒙人驱逐出去,善后的事也要提前安顿好,眼见就要冬天,也不知多少人要流离失所。”杨氏说的很细致,温言细语的和杨宗文解释,“几位督都都是从北平来的,对永平府境况也清楚,圣上留了他们定然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她在教杨宗文朝政,蓉卿低眉端茶轻饮,杨氏话落,杨宗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如今正值深秋,北方已连下了几日的雪,冬日漫长,恐几个边关卫所还要加强防备才是。”

蓉卿原是喝着茶,听言微微一愣,要知道杨宗文不过十岁的年纪,能想得到这么多实在不易,她暗暗点头抬目朝对面看去,杨宗文很磊落大方朝她点了点头,蓉卿微微一笑算是回了他。

真的是彬彬有礼,沉稳持重。

“不错。”杨氏点了点头,转目过来看蓉卿,笑道,“让你见笑了,他年纪小我不放心就常放在身边,或是让他跟着太子,也多见见世面。”

蓉卿理解杨氏的苦心,点头道:“蔡国公能得您和太子爷提点,将来定是国之栋梁。”

“栋梁不敢。”杨氏无奈的笑道,“只求他开枝散叶支撑了门庭,不让我们杨氏就此落魄下去就成。”

蓉卿安慰了她几句没有深言,毕竟是她的家事,杨氏看着蓉卿又道:“听说凉国公府五房的小姐正在挑人家?”蓉卿听着一愣,朝杨宗文看去,杨宗文也是面色微微一变,蓉卿回道,“像是在寻,不过逸妹妹年纪还小,到也不着急。”

杨氏微微颔首,没有再继续说,蓉卿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去书房坐会儿。”杨氏看着杨宗文,“我和齐五奶奶说说话。”杨宗文应是站了起来,朝杨氏和蓉卿抱拳,出了门。

杨氏看着蓉卿,轻声道:“苏医女还有一会儿。”说着一顿,道,“今年过年正逢永平侯府太夫人去世,你也没有进宫拜年,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还念着你,过几日就是冬至,到时候你与我一起进宫。”

“是!”蓉卿笑着道,“我也不懂规矩的,就怕进去哪里失了规矩也不知道,心里惶恐!”杨氏轻笑,摆着手道,“皇后娘娘也不是拘礼的,你去便是,再说,你若是也能失礼,那那些外命妇们可都不敢进宫了。”

蓉卿陪着笑,杨氏又道:“说起来,一直没问过你义学的事,如今办的如何了?”

这些事一直都鲍全明在办,他隔一个月便会来一封信,回几个铺子和义学的事情:“滦县和登州各开了一间,就在我铺子的隔壁。”话落,掩面一笑,“依旧是打着娘娘的名号…”

杨氏一愣,叹了口气:“你啊…”又无奈的摇摇头,“历来就是这样。”话落,正要开口,外头就听到有人喊道,“太子妃娘娘,诚王妃和诚王侧妃求见。”杨氏闻言就朝蓉卿看去,蓉卿也是一愣,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单氏和马清荷…

“请她们进来。”杨氏有些尴尬,她也没有料到这么巧,门帘子掀开,单氏和马清荷一前一后进了门,单氏穿着一件茜红色的素面褙子,容颜清秀施施然进门,气度雍容,马清荷则是藕荷色的通袖袄,垂着眉眼亦步亦趋显得很恭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