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嫡结良缘/穿越之锦绣良缘上一章:第 127 章
  • 嫡结良缘/穿越之锦绣良缘下一章:第 129 章

“你看看你办的好事。”皇后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赵钧逸,“家里头两个女人都处理不好,闹出这等事情来,还把齐宵也扯进来,活该被他打成这样,换做他惦记你媳妇,你高兴?!”

赵钧逸没话反驳,他心里这会儿比谁都要内疚自责。

皇后叹了口气,就道:“那马氏暂时动不得,你留着她。”一顿又道,“尽快让单氏生出长子来,若不然你那府里还要乱下去。”

赵钧逸看了眼皇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你回来,做什么去!”皇后跳脚,赵均瑞扶着皇后,“母后别急,俊逸虽有些急躁,但分寸他还是有的,您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皇后扶着额头坐下来,叹气道:“他们夫妻,一个两个的不省心,一点事都要闹到我这里来才罢休。”

赵钧逸一路回了王府,路遇的下人纷纷退在一边,他满面寒霜径直去了马清荷的房内,马清荷得了消息迎了出来,笑着道:“王爷,您回来了?可用过晚膳了,妾身也没有用,您今儿就在这里用吧。”

赵钧逸目光深深落在她的脸上,眼眸一眯忍了怒气,马清荷仿似不知摸了摸自己的脸:“妾身有哪里不对吗?”一顿仿佛才想起来,“王爷还在生妾身的气?妾身今儿是真的身体不适。”

“你为什么喊我去荣恩亭?”赵钧逸逼视着她,马清荷退了一步脸色一变,突然跪了在赵钧逸脚边,“妾身对不起王爷,妾身方才扯了谎。”一顿又道,“可方才当着姐姐的面,妾身要不这么说,姐姐岂不是连妾身也嫉恨上了。”

“少给我拐弯抹角,你只管说你要说的。”赵钧逸冷目相对,马清荷红了眼睛就道,“妾身其实是知道姐姐请了蓉卿去,您知道妾身与蓉卿是手帕交,关系亲密,姐姐的心思我又是知道的,我怕她伤着蓉卿,才会请王爷过去的…”

“你到是为了我们着想。”赵钧逸冷哼一声,忽然抬脚猛地踹在马清荷的胸前,马清荷猝不及防被揣的胸口一闷一口血就吐了出来瘫在地上,赵钧逸指着她道,“你有脸说别人,你的心思不龌龊?你最好给我安分点,这侧妃的位子我给你留着,若不然就收拾了东西滚五福庵待着去。”母后说暂时留着她,不代表他不能动她。

马清荷从惊怔中醒了过来,一把抱住赵钧逸的腿,“王爷,您把话说清楚,妾身怎么心思龌龊了,妾身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妾身爱您啊。”

“爱我?你配说爱?”赵钧逸低头冷笑一声看她,忽然余光瞧见外头被惊动的过来探头朝里看的丫头婆子,指着那与蓉卿相像的女子,喝道,“滚进来。”那女子垂着头害怕的走了进来,跪在门边,赵钧逸就指着她对马清荷道,“就这么巧,你身边就有这样一个女子?你就是拿捏了我的心思,引着我往里头栽是不是?”

马清荷泪水涟涟摇着头要辩驳,赵钧逸又道:“我承认我心思龌龊,我是小人,我若不低头你也强求不了我,可这件事你推卸不了责任!”

“王爷,这…真的只是…”马清荷话未说完,赵钧逸就打断她的话,“巧合?哼!”话落,他指着跪在门边的女子,对着外头喝道,“来人,把此人给我拖出去杖毙,若再叫我瞧见她,我连你们一起打!”

那女子徒然一惊,立刻匍匐在地求饶,有婆子战战兢兢的进来拖着人就往外头去。

马清荷惊的说不出话来,她记忆中的赵钧逸似孩子一样不谙情事,有些纨绔不羁但待人却是温和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赵钧逸,冷酷的令她生寒,她不知不觉的松了手:“王爷,您就是让妾身死也要给个理由啊,不管是妾身还是我们马家,为王爷为朝廷都是尽心尽力,您这样实在是太寒妾身的心了。”赵钧逸正在气头上,吃了这样的大亏他哪里听得进去马清荷说的什么话,又是一脚将马清荷踹开,指着她怒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待在这里,不准踏出去半步!”话落,甩袖而去。

马清荷尖叫一声:“王爷!”猝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154 兄妹

单氏正坐在罗汉床上发着呆。

蓉卿和她说的话,单竟和她说的话,像是个陀螺一样在她脑海中转着圈,她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却难以释怀今天的事,她不过是寻了五夫人说说话,为什么就闹出这么多事情来,所有人都怪她,怎么没有人想想,她也是受害者,她是无辜的。

王爷心狠连半点夫妻之情都不念,她不愿低声下气的去求他,到最后连尊严都没有了,她不能这么做!

可是,她心里却又清楚的很,她在这个位置,若三年五载内没有子嗣诞出,她所要面对的压力,她的家族所要的面对的压力都将是无法承受的,赵钧逸不可能没有子嗣,她若不生,就会有其它的张清荷,刘清荷来做这些事。

可是只要她一想到,他和别人生的孩子,笑盈盈的站在她脚边喊她母妃,她就膈应!

单氏的思绪乱糟糟的理不清,恨不得立刻绞了三千烦恼丝,干干净净的出门去。

“娘娘。”单妈妈轻声的走进来,“王爷方才去侧妃娘娘那边了。”单氏听着一愣,问道,“去做什么?”

单妈妈就把打听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前后踹了两脚,侧妃娘娘都吐血了,奴婢瞧着可是伤的不清。”

“她当她做的事别人不知道。”单氏冷哼一声,单妈妈正要说话,外头就听到有丫头大呼小叫的,“王妃娘娘,求求您救救我们侧妃吧,她呕了血这会儿昏了过去,娘娘!”

“哼!”单氏心里一阵痛快,扭头对单妈妈道,“不救,让她滚!”

单妈妈眼睛一转,有些迟疑的和单氏道:“娘娘,马侧妃都这样了,您救了也凭白得个人情罢了,往后她就是活着在王爷心里也如同死了,您何必再做这个恶人呢。”

“她害得我这样,如今也是她该有的报应。”单氏负气的道,“不但不救,便是连寻常大夫也不准她请,我到要瞧瞧她还能活泛多久。”

单妈妈暗暗叹了一口气,她们小姐还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忽然想起那位齐五奶奶,若说样子她瞧着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平日里嘻嘻笑笑看不出什么来,可真遇着事儿,她却是比谁都冷静沉稳,考虑的也周全,咱们王妃若是有她的一半,国公爷和夫人也不会这样操心了,王妃和王爷的关系也不会闹成这样。

说起来,那齐督都也不是省心的,喜怒不形于色,可若是激怒了他也不是好相与的,可齐五奶奶却将他收的服服帖帖的,瞧昨儿齐督都着急的样子,可不就是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么。

“连皇后娘娘都留了她。”单妈妈语重心长,“你若做这事儿,岂不是丢了话柄给人抓,娘娘仔细想想,王爷再恼她,可她只要在这世上一天就还是诚王府的侧妃,您不给她脸面,也要给马阁老留着脸面,咱们国公爷和马阁老还同朝为官呢。”

单氏垂了眼眸,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心里不舒坦。”想了想还是摆摆手,“算了,就按您说的办吧。”

单妈妈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转头拿了对牌叫人去请太医来,单氏在房里坐了一刻听人说太医到了,她收拾了一番就要出门去,单妈妈一愣,问道:“这时候不早了,您这是要去哪里?”王爷出了门,今儿晚上瞧着样子是不回来了。

“我去看看。”单氏一想到今天受的委屈是因为马清荷,气就不打一处来,提着裙摆让人打了灯笼就去了侧院,单妈妈哎呦一声追了过去,压着声音道,“您去有什么用,按奴婢说的请了大夫就成了。”王爷正生马侧妃的气,娘娘这个时候去看望她,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岂不是落王爷的面子嘛,

再说,斗起嘴来,单氏也不是马清荷的对手。

单氏不听,拐了弯就已经进了正厅里,丫头婆子见她过来纷纷垂头行礼,单氏径直进了卧室,太医已经开了药回了,单氏就站在床前盯着马清荷,瞧的马清荷的几个丫头心惊胆战。

马清荷悠悠转醒了过来,见单氏站在床头,满脸冷笑的看着她,马清荷一愣随即了然,咳嗽了一声讥讽道:“娘娘是来看妾身笑话的?”

“你值得我瞧?”单氏哼了一声,“我只是来瞧你死了没有,既是没死就好好活着吧。”话落拂袖就要走。

马清荷却是声音一提,喊道:“娘娘就不好奇,妾身为什么这么做?”单氏的脚步一顿,回头冷冷的看着她,马清荷就道,“妾身想,娘娘和妾身是一样的吧,心里嫉妒,是不是?!”不等单氏反应,马清荷接着又叹着道,“王爷的心,不在您那里也不在妾身这里,妾身留不住了,娘娘也留不住。”

“你是你,我是我,你心思龌龊休要与我相提并论。”单氏皱眉满脸的不屑。

马清荷讥诮的道:“是,娘娘心思单纯,妾身无法与您相比!”话落眉梢一挑,“不过,妾身也要提醒娘娘一句,妾身的今天就是您的明天,以您的手段莫说一年就是再有十年,王爷也不会看上您,将来,您只会比妾身还要不如。”

马氏心里一凉,正要说话,单妈妈就冷笑着回道:“侧妃多虑了,我们娘娘将来怎么样,那是我们娘娘的事,用不着您操心,再说…”她凑近了一步,低声道,“您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还是未知呢。”话落,转身拉着单氏就走。

马清荷看着几个人的背影嘲讽一笑:“真是不自量力!”这一笑牵动了胸口的伤,疼的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边,赵玉敏一把抓起供案上的花瓢就丢了出去,又不解气,转了身捡了桌上的茶碗托盘稀里哗啦的拂在地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气的通红,华嬷嬷见她不再砸东西,捡了地上光洁处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劝着道:“事情还没有定,您消消气,若是传到凤梧宫里去,岂不是又要惹是非。”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赵玉敏怒道,“我顾着这个人的脸面,顾着那个人的心思,谁来管我?”

华嬷嬷叹了口气,心里也戚戚然,她一生未成亲守在公主身边,看着她长大成人,就希望她能觅个如意郎君恩爱有加,在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小公子或者小姐出世,可是谁料公主的姻缘却这样多的波折,情付出去没有回应也就罢了,如今却要被随意配个人嫁了。

她心里也伤心,可这话是圣上说的,除了将来多帮帮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行。”赵玉敏看着华嬷嬷,“你找小德子去,让他给我打听一下那个什么欧鳏夫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到底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竟然连我的主意也敢打!”

升官发财死老婆,还想尚公主,合着美事都给他占了。

“这…”华嬷嬷满脸的为难,“这事儿也不是欧鸣的原因,您也知道…”指了指凤梧宫的方向,“您出去找他,也解决了不了问题啊。”

赵玉敏不应,回道:“我心里有数,你让小德子去。”她就是要看看。

华嬷嬷知道赵玉敏的个性,想了想还是出了门找了小德子,过了一刻小德子回禀道:“…欧侍郎刚从家里出来,瞧着像是要出城的样子。”

赵玉敏点头当即就道:“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华嬷嬷的急的直跳脚,指着小德子道,“去,找了羽林卫远远跟在后头,若是出了事我拿你是问。”

小德子也不知道公主要去找欧侍郎,顿时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匆忙应了跟在赵玉敏后头往外头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公主,您等等奴才!”赵玉敏哪里理她,抽了鞭子在手里,提着裙子大步走着。

赵玉敏带着小德子一路追出了城门,羽林卫远远跟在后头护着,赵玉敏停了马左右看看,却是不见欧鸣的踪影,回头瞪着小德子道:“人呢?”

小德子留了人跟着,正在找留下来的记号,这么一看就在前头远远的地方看到几个黑点,他指着前头道:“公主,在前面。”赵玉敏前面一看一夹马腹追了过去,不过眨眼功夫,就瞧见不远的地儿,有一户破陋的土地庙,屋顶上半边的瓦已经被人揭去,剩了一半颤巍巍的搭在上头,庙的四墙上也是一个窟窿连着一个窟窿,在这大冬天里四面穿着风,发出嗡鸣的啸叫声。

赵玉敏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土地庙,凝眉问道:“就是这里?”小德子戒备的左右看看,周边也没有可去的地方,不是很确定的道,“应…应该是吧。”又发现一边停了马车,“您看那边。”

赵玉敏看了马车一眼,翻身下马要进去,小德子急的拦住她:“公主,这里头有脏又臭,您不能进去。”赵玉敏眉头一拧推开他大步朝里头去,小德子忙朝四周打着手势,就听见树林间衣袂声窸窸窣窣朝这边靠近。

赵玉敏站在门口,顿时一股霉味腌酸味儿扑鼻而来,她皱着鼻子进了门,里面三三两两的靠着一些穿着破烂没有精神的乞丐,有的似睡非睡迷迷瞪瞪,而有的却是瞪着眼睛戒备的看她。

庙不大原有前后两间,只是后头那间倒了,如今只有前面的能待人,厅的正中摆着个一人多高的泥疙瘩,大约以前是供着土地爷的龛台,里头静悄悄的,只有龛台后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外头的天色暗淡下来,她看不清晰就抬脚朝后面走去。

幽暗间,就瞧见一穿着月华夹棉直缀,身材纤瘦的男子正背对着她,与靠在墙边的一位垂暮老者说话,那老者脏的面目全非,可那男子却很耐心的轻柔的和他说着话,男子手里还提了一个布袋,就瞧见他从布袋里拿了两个馒头出来递给老者:“我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来,您就在这里等即可。”

老者感激涕零要给男子磕头,男子双手扶了他起来连道不用。

男子放开老者,又提了袋子和另外一边的两个乞丐说话,至始至终没有回头过来。

赵玉敏皱着眉头,又回头询问似的去看小德子,小德子朝着她点点头,告诉她这就是欧尚书。

怎么会这样,欧鸣竟然特意到城外来给乞丐送馒头吃?

赵玉敏有些难以置信,不由打量着欧鸣的背影,身形清瘦虽不能说伟岸,但也挺拔,周身透着一股读书人的书卷气,举手投足也没有她想象中欧家人的阴郁深沉,赵玉敏满心里的疑惑,就连来时的用意一时都抛在了一边。

就在这时,欧鸣巧合似的转头过来,瞧见身后站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他一愣,赵玉敏亦是微微一怔,客观的评价,欧氏的人长的都很清秀,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欧泽庸抑或是嫁去永平侯府的欧氏…

眼前的欧鸣也很清秀,不同于齐宵的清隽冷冽,欧鸣很温润,可那种温润又和赵均瑞不同,赵均瑞是高高在上的亲和,他朝你笑你会觉得是得了施舍,满心的激动,而欧鸣的气质很清朗,仿佛他就该这样,就该做这样的事…半点不突兀。

“这位小姐。”欧鸣左右看看,不解的看着赵玉敏,“您…也是来这里借宿的?”

赵玉敏下颌微抬,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欧鸣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那个…”他顿了顿,“家中内子过世未过七七,我想让她来世得一处好人家,所以许愿做九九八十一件善事,替她在佛祖面前请愿。”

这么说来,到不是天天来这里!

赵玉敏微微点头,信了一些,若他说自己一直来,她定然是不相信的,他堂堂一个五品官哪里这么多空每天来给乞丐送馒头,但他说为了夫人积德行善,到是有这种可能。

没想到还是个重情重义的。

赵玉敏冷笑一声道:“你送白面馒头,可知道市面上白面馒头多少文钱一个?他们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吃饱,你一个白面馒头抵了五个粗面窝窝,你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

欧鸣一怔,显然没有料到赵玉敏会这么说有些不安的道:“竟有这样的事,在下考虑不周了。”

当官没有官威,到是不错的。

小德子见公主也不介绍自己,就和欧鸣站在着乱糟糟臭烘烘的地方聊了起来,旁边都是饿慌了的饥民,若是出点事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想了想他暗中扯了扯赵玉敏的衣袖,低咕道:“公主,咱们先回去再说吧。”欧侍郎是太后娘娘的侄孙,都是一家人,何必在这里说话。

赵玉敏瞪了他一眼,又打量了一眼欧鸣冷哼一声掉头就走,欧明喊了一声:“小姐。”提着袋子就追了出去,赵玉敏已经跨到马上了,俯身深看了他一眼,道,“你接着积德行善吧。”一抽马鞭扬尘而去。

欧敏看着渐行渐远的马,他叹了一口气,身边的常随走过来,低声道:“大人,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早些回去吧。”

欧鸣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袋子丢在地上,上了庙侧的马车,嘚嘚朝城里而去。

赵玉敏一路骑马,凉风刮着面颊,她脑海中就想到那一次和齐宵还有赵钧逸一起去保定的画面,三个人三匹马驰骋在草原上,四周宁静的只有她的笑声,她回头看着齐宵,喊道:“齐公子,这马果然不同凡响,等我回去,定要带上一匹。”

齐宵淡淡的朝她点了头。

恍惚的,赵玉敏突然勒马停了下来,蓦然转目去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她竟停在了督都府的门口,高高的牌匾门口守着小厮,昏黄温暖的灯光自院内发散出来,透着一股令人向往的安逸。

赵玉敏心中微酸,以前她还是郡主时她或许还存着争一争的心思,可天意让她由郡主晋升成了公主,大夏驸马不能入朝为官,以齐宵的抱负和才能,她不忍心让他苦守在家里荒废一生…

想到这里她又摇摇头,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即便她不是公主,想必齐宵心里也没有她吧。

赵玉敏嘲讽的笑了笑,掉了马头就朝另一边的福香楼而去,小德子跟着她喊,赵玉敏一路飞奔不停,到了后院将马缰丢给守门的小厮,问道:“诚王爷在不在?”

“在,在!”小厮低头哈腰答的恭敬,“在老地方,一个人正吃酒呢。”

赵玉敏大步上了楼轻车熟路的推开里头的一间,果然看见赵钧逸坐在里头独自抱着酒坛子吃酒,她将手里的马鞭扔在衣帽架上,朝着赵钧逸一皱眉:“二哥,就知道你又在这里吃酒。”

“你来干什么。”赵钧逸不悦的看着她,“是母后让你来的?”

“谁有空管你。”赵玉敏摆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抢了他手里的酒坛子过来,对着嘴灌了一口,挑眉道:“只准你吃酒,不准我来啊。”

“你一个女孩子的,吃什么酒。”一把将酒坛子夺过来,“还给我。”

赵玉敏哼了一声:“小气。”掉头拍着桌子喊道,“小二,上酒来!”外头有人应是,过了一刻小德子却只拿了一壶酒来,赵玉敏皱眉,“太少了,再去拿。”

小德子满脸的为难去看赵钧逸,赵钧逸烦躁的朝他摆摆手,小德子松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你发的什么疯的,好好的不在宫里的待着的,大晚上的跑出来。”赵钧逸瞪她,赵玉敏不悦道,“我心里不高兴,想出来透透气,你管我。”

赵钧逸懒的理她,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忽然想起她的婚事来,问道:“怎么,母后和你说了欧家的婚事了?”

赵玉敏听着神色就冷了下来,丧气的垂了头,道:“是,不单母后说了,父皇也摆了态度。”她撑着额头拿筷子敲着陶瓷的坛子,发出单调的叮咚声,回荡在房间里,“我刚才还出了一趟城。”

“出城干什么?”赵钧逸微愣,赵玉敏就将方才的情形和她的用意说了一遍,“…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到挺有情有义的。”

赵钧逸皱眉,他不了解欧鸣,可也没有听过他有情有义一说,愣了愣道:“你先别下结论,也别怕,我明儿就派人去打听打听,看他到底什么样的人。”一顿想起齐宵来,“对,他当初跟着齐宵去过四川,战场上面对生死最能试炼人,明儿去问问齐宵就知道了。”话落,忽然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一阵沮丧。

“问他干什么。”赵玉敏摆手,举了酒壶起来,“喝酒,今天我陪你喝。”

赵钧逸怀疑的看着她,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赵玉敏躲着避着不想嫁,现在忽然提起婚事她心里不痛快也在常理,就没有再拦她,两个人喝了半晌,赵玉敏喝了七八分的醉意,想起马清荷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赵钧逸不愿说马清荷,“不提也罢。”赵玉敏不依,看着赵钧逸没有消肿的脸,皱眉道,“你不该轻饶了她,若不是她也不会闹出这些事来,我也不用嫁人。”越说越气,拍着桌子含糊不清的道,“回去就把她送五福庵去,摆在家里头供着不成。”

赵钧逸何尝不想,可那边不还有个马阁老,还有欧氏嘛…

“敏儿。”赵钧逸支着头,声音飘的很高,“你说,我们要是不生在皇家该多好。”他也能四海为家浪迹天涯,没有那么多的制肘。

赵玉敏又喝了一口,吃吃的笑了起来,指着赵钧逸就道:“二哥,你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样的梦你也做!”

赵钧逸挑眉,兄妹两人对面一起轻轻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两个人才由身边的人送着回去,赵钧逸回去时在门口正遇上要出去的单氏,赵钧逸宿醉后头疼的厉害,撇了单氏一眼嗯了一声就朝书房去,单氏看着他道:“妾身给您熬了醒酒汤,王爷记得喝。”赵钧逸没搭她的话,单氏又道,“妾身去齐督都府,约莫要中午才能回来,王爷自己用饭,不用等妾身。”话落就上了马车。

赵钧逸走路的步子一顿,回头去看单氏,马车却已经嘚嘚的行了起来。

------题外话------

休息一天,缓一缓

155 点拨

“娘娘请坐。”蓉卿虚抬了手请单氏落座,单氏有些尴尬,微微颔首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明期奉茶上来,眼角余光飞快的扫了单氏一眼,又垂了眼眸翻了个白眼,蓉卿见她这样就出声道,“你们下去吧。”

明期夹了茶托哦一声退了出去,却拽着明兰守在门口,单妈妈看着两个丫头一脸戒备的样子不由无奈,从怀里拿了两个烟霞色荷包出来,笑眯眯的递给她们:“昨儿的事情实属意外,让两位姑娘受委屈了。”

明兰心里冷笑,面上却是客气的道:“妈妈折煞我们两个了,昨儿回来我们奶奶就说了,这事儿是我们自己大意了,妈妈真不用这样。”单妈妈一愣,笑着道,“总归是王府的事,是我们疏忽所致。这也是我们娘娘的意思,两位姑娘千万不要客气。”

明兰还要再推辞,明期却是一把接过两个荷包,笑眯眯的道:“那我和姐姐就谢谢妈妈了,也请妈妈代我们向王妃娘娘道谢。”

单妈妈松了一口气,这两个丫头是齐五奶奶贴身的丫头,收拾妥帖了总归不是坏事,再说,这件事确实是她们有愧在先,做周全了也是她们向齐督都府表个态,也能让齐五奶奶知道,她们王妃这是真的想和她化干戈为玉帛。

明兰就瞪了明期一眼,明期用脚踢踢她,又眨了眨眼睛,这银子送上门来了,不要白不要!

房里头,蓉卿指了桌上的茶盅,微笑道:“娘娘请用茶。”单氏有些恍惚点了头却没有端茶盅,蓉卿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等着单氏开口。

单氏面露犹豫,过了许久她转目过来看着蓉卿,道:“昨天的事,对不起!”面颊微红,有些难堪的样子。

“娘娘不必如此。”蓉卿微愣,单氏的态度转变的还真是挺快的,难道是宋国公规劝的结果?

不过,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还没有想通,她虽是赵钧逸的发妻,却也是诚王府的主母,是圣上的儿媳,是宋国公府与皇室联姻的一个态度,关系的不仅是她自己幸福,而涉及到诚王府的兴旺,皇室的脸面,宋国公府在圣上面前的信任和朝堂中的地位。

她若是一直这样小女儿心态,只记得自己的得失,那么与她说再多也是枉然。

“你…”单氏微愣看着蓉卿,“不怪我?”她昨天没有说她半句不是。

蓉卿眉梢微挑,笑道:“臣妾怎敢对娘娘存有不敬,娘娘多虑了。”

单氏泄了气的样子,无奈的道:“你其实还是怪我的,我知道。”说着话一顿,她又道,“我若是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请你去后院。”比起蓉卿,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以前王爷与她说话还是客气的,如今呢,连看都不愿看多看她一眼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蓉卿笑道,“娘娘还是想想以后的事情吧。”单氏微愣想到昨天母亲和她私下里说的话,母亲道,“五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但你瞧齐宵那样,原也不是好相与的,可却是对五夫人服服帖帖的,便是连诚王也心心念念的挂念,你不要一味的吃醋,男人谁没有个家里的,外面的,心里头的女子…别的事情有你父亲为你做主,你自己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把王爷的心收了,往后你们要一辈子,说长不长这日子要怎么熬?!”想到这里,单氏看向蓉卿,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做?”说着一顿,又怕蓉卿不理解,“我不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

蓉卿哦了一声,想了想道:“我到觉得,最重要还是娘娘能和王爷冰释前嫌,若你们夫妻恩爱事事想到一处,往后这样的事也不会再有。”

“你和我母亲说的一样。”单氏点着头,道,“可是…”她说着一顿,有些泄气的样子,“王爷心里只有你。”

这页能翻过去吗!蓉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单氏朝她尴尬的笑笑,蓉卿放了茶盅,道:“说句娘娘不爱听的,王爷心里有没有您,和别人着实无关,娘娘不必一直纠结着这件事。”

单氏却有些不同意蓉卿的话,但今儿来不是为了和蓉卿争辩的,她忍了下去没有表示,蓉卿看出她的意思,笑道:“想要推开一个人拆散一段婚姻很简单,可若你还抱有希望,那么就要去努力,一直畏首畏尾自哀自怜,那么最终后悔的也只是你自己。其实,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在成亲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和环境,可一旦成亲,就不得不去相互适应迁就彼此,娘娘想着自己的时候,也去想想王爷,这件事其实就好办了。”蓉卿忽然觉得此刻的感觉很有趣,她不由想到前世里,她无数次面对这样的场景,和当事人聊婚姻,聊夫妻间的事,作为一个律师虽希望宾客盈门订单不断,但谈话之前她还是要守着道德底线,劝慰宽解一番。

有时候劝慰却换来对方的一阵嘲讽,有时候则是无休止的诉苦,通常都没有用,因为一般当事人寻上了律师,宁愿花钱费周折上法庭,也不愿夫妻当面商议写离婚协议,就证明两个人已经到了无法心平气和的交流的地步,感情破裂难再和缓,所以她的劝解也就过个面场罢了。

当然,也有成功的时候,虽最后她丢了案子损失了钱,也被上司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很有成就感的!

只是,单氏和赵钧逸不可能离婚,他们没有选择除非一方成了丧偶,否则,这段婚姻必须维持下去。

单氏似懂非懂的看着蓉卿,想了想凝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事事从王爷的角度去考虑?”

蓉卿笑笑,和单氏道:“这个要娘娘自己去想,臣妾毕竟只是旁观者,说多了反而有些乱指挥的嫌疑,娘娘自己想通了,有体会了方才作数。”

单氏满脸的迷茫,蓉卿也不催她,她要是这一刻半刻的想清楚了,她和赵钧逸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了。

过了许久单氏叹了口气,看着蓉卿道:“昨天王爷回去与马侧妃动了手。”蓉卿听着一愣,想到赵钧逸的脾气,倒也不意外,单氏又道,“方才来的路上,听说马夫人去王府了。”

“娘娘如何想的?”蓉卿微笑着看着她,“昨儿妾身问娘娘的事儿,娘娘可知道答案了?”

单氏点点头,道:“父亲和我说了,这件事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的,牵扯的事情颇多,若不然昨儿皇后娘娘也不会将这件事压下去不提了。”蓉卿听完回道,“那娘娘可知道,圣上要将毓敏公主许给欧侍郎?”

单氏点点头,道:“今儿一早听说了。”一顿,“圣上和娘娘都退让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也不是没有办法。”蓉卿笑看着她…

过了许久,单氏自齐督都府出来,单妈妈隔着帘子问道:“娘娘,可是要回王府?”单氏顿了顿,道,“先回家去。”

单妈妈点头应是,吩咐了赶车的婆子将车拐去了宋国公府。

单氏一走,蓉卿打个哈欠:“我去睡一会儿,中午喊我起来。”明期上去扶着她往房里去,笑眯眯的道,“奶奶,方才单妈妈给了我们这个。”就把荷包拿出来给蓉卿瞧,蓉卿就敲了她的额头,假意怒道,“胆子越发大了,谁给的东西你都敢要。”

明兰点着头附和道:“可不是,我说不收,她还说不收白不收!”明期嘟了嘴,回道,“我们去王府是做客的,却莫名其妙被人害了一通,若对方再狠点,说不定小命都没了,若不是对方是王府的,我们实不该这么轻易的揭过去。”这点银子算什么。

“那你去王府前头哭诉去。”蓉卿失笑,“看看可有人为你讨公道。”

明期嘻嘻笑着,悄悄将荷包塞进怀里,蓉卿无奈的摇摇头进了房里。

刚睡了一刻,齐宵便回来了,蓉卿睁开眼就瞧见他坐在床头正盯着她看,也不知在想什么,不由问道:“你怎么中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齐宵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没事。”蓉卿换了个姿势拱出来揽着他的腰将头放在他的腿上,“我就是睡个回笼觉罢了。”一顿抬眸看他,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大中午的回来了,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到被你撞见我在偷懒了。”

他一回来就听见明兰说她正在睡觉,心里顿时提了起来,还以为她身体不适,这会儿她被三言两语的打着趣,不由松了一口气失笑道:“我回来看看你,一会儿还要去衙门。”

蓉卿哦了一声,拿了怀表出来看,哎呀一声道:“都中午了啊。”一骨碌爬起来,问道,“你吃午饭了没有?”

“我吃过了,你也起来吃些东西,若是累下午再睡。”齐宵拿了她搭在一边的衣裳给她穿上,蓉卿嗯了一声,和他道,“上午诚王妃娘娘来了。”

齐宵眉头一皱,不悦道:“她来做什么。”蓉卿笑眯眯的道,“你别听到她就杀气腾腾的,昨儿的事她其实也没有想到。”

齐宵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蓉卿就巴着他将单氏来说的话都和他说了一遍,齐宵听着皱眉,问道:“这是王府的事,何必为他们费心思。”

“是王府的事没错,可总被人惦记着,我多难受。”蓉卿一脸的苦恼,“就跟看话本一样,总希望大团圆结局嘛。”

齐宵想到赵钧逸惦记着她媳妇儿,脸也沉了下来,以前他当做不知道,处事上还会让着赵钧逸几分,心里存着愧疚,可如今因为他的事伤着蓉卿了,他那点愧疚也就不再了,恨不得再把他揪出来揍一顿才好。

“你苦着脸作什么。”蓉卿笑着道,“你该感到得意啊,这说明你媳妇儿我很优秀,你眼光好啊。”齐宵被她气笑了,低头就咬在她脖子上,恨恨的道,“我宁愿不要这份得意。”

蓉卿哈哈大笑,抱着他爱恋的亲了亲:“所以啊,我得想办法平了这事儿,往后他们夫妻再闹腾,就不会扯上咱们了,对吧。”

齐宵抿了抿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