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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那日天气正好,蓉卿和齐宵一早祭了祖宗,就带着大家一起清扫除尘,明期抓着扫帚发呆,明兰看她实在是心疼,就拉着她把卫进那天和蕉娘说的话告诉她:“瞧着他没那意思,你也别自作多情回头反倒伤了自己。”

明期愕然,红了脸道:“这都是哪儿跟哪儿,我又没有要嫁给他。”明兰就白了她一眼,“你没这意思,日日缠着别人做什么,府里头那么多小厮也没见你生哪个的气,为何独独揪着他不放。”

“那是因为…”明期垂了头,“他和别人不一样。”

明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贴着她耳朵问道:“因为帮你揉了伤?”明期瞪眼去和奶奶告状,赶巧奶奶正在和五爷商量过年的事儿,她泄了气一个人闷在房里左思右想的,就觉得明兰说的有道理。

奶奶当初和五爷在北平时就是这样的,奶奶说过,做人本来就够累的,有的事就要化复杂为简单,弯弯绕绕的那是和外人,在家里头就要过的透亮,事无不可对人言。

奶奶和五爷之间就是这样,两人无论什么事都商量着办,无论高兴或是不高兴奶奶也从不对五爷隐瞒,奶奶说夫妻间该生气就生气,该高兴就高兴,往后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想的多了那得多累。

奶奶还说人都是自由的,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每个人生活的是否幸福,和老天爷没什么关系,靠的只有自己。

奶奶还说过…

明期把脑子里能记住的话都牛嚼草一样吐出来重新嚼了一遍,越想越有道理,心里想明白了她就收拾齐整的去找卫进,明兰说的对她这些日子不痛快就是因为卫进,她不能一直这么不痛快,得把这问题解决喽。

转到去了外院,卫进正进门瞧见明期原地转了个身就要逃走,明期喝道:“你给我站住。”

卫进乖乖的站住,明期就瞪着眼睛看他,问道:“你和蕉娘说你不想成亲?”

卫进点头。

明期又道:“那你想不想和我成亲?”话落,她自己脸也红了,卫进瞪大了眼睛飞快的扫了眼明期,明期就压了羞涩等他回答,卫进不说话。

“那成。”明期就点头道,“往后咱们还像以前那样,你也不用躲我了,就这样吧。”然后摆摆手就要走,卫进一瞧她冷了脸一副算了的样子,心里一急脱口就道,“那个…我…我没有。”

明期眼睛一亮,笑容就从嘴角溢出来一直到耳后根,忍了笑她一本正经的道:“你愿意?”

卫进点头。

“那你求个妈妈去和奶奶提亲去。”明期叉腰看他,卫进羞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道,“我…我什么都没有,没法照顾你。”

“我有啊。”明期不以为然,“我跟着奶奶这些年存了好多银子,我给你!”

卫进差点被她的话说晕过去。

转眼到了过年,年夜饭蓉卿和齐宵在国公府里用的,吃了晚饭又在老太君房里守岁,直到下半夜两个人才打着哈欠回来,蓉卿进房喊明期给她卸头钗,却是明兰笑盈盈的进来,蓉卿诧异道:“明期呢。”

“奴婢也没瞧见,一回来就鬼鬼祟祟的出去了。”明兰满腹狐疑,在国公府的时候就觉得她心不在焉的,这一回来人就没影了,连奶奶这里的事都耽搁了,太吧像话。

蓉卿哦了一声:“明儿再说吧,你也去歇着吧。”就睡了。

大年初一一早上,蕉娘和徐妈妈,常妈妈一起带着几个婆子抬了半筐的铜钱,一个一个的派发了红包,府里众人给齐宵和蓉卿拜年,齐宵亦拿了个红包出来给蓉卿,笑道:“岁岁平安。”

蓉卿笑眯眯的接了拆开看了看,愣住:“是徐永记的经营权,你转给我做什么。”齐宵笑道,“我也没精力打理,交给你反而妥当些。”每年下半年徐永记各处的掌柜都会到京城聚一聚,蓉卿虽没有出席过,但也听齐宵讲过。

他确实不耐烦做这些事。

“说起来,朝廷捐款的事,没有人找上徐永记?”蓉卿和齐宵对面坐下,齐宵就回道,“吴永贵冬至后就写信来说过此事。”

蓉卿就看着问道:“你怎么回的,是打算以徐永记的名义捐款?捐多少?”齐宵靠在椅子上,不甚在意的道,“捐了十万两。”

“这么多?!”蓉卿一阵咋舌,“你怎么能捐这么多!”可都是钱啊…

齐宵失笑坐直了看着蓉卿,道:“这主意是咱们想出来的,圣上亦知道徐永记是我名下的铺子,我们若没有没有表示,圣上岂不是要心寒。”

蓉卿理解齐宵的意思,只是依旧忍不住心疼:“可十万两也太多了。”话落一顿,又道,“那圣上是不是也要奖励给咱们立个守国良商的牌匾?”

“你到稀罕这个了。”齐宵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顶,道,“等年节过去,捐款的事就能有实际的统计出来了。”

蓉卿笑着点头,等着董阁老的动作。

初二蓉卿和齐宵回的永平侯府,待到下午才回来,一回来徐妈妈就来了,先是嘀嘀咕咕和蕉娘在外面说了一通,过了一刻蕉娘就陪着徐妈妈进了门,蓉卿挑眉瞧着她们问道:“可是徐妈妈有什么喜事?”

“奶奶。”徐妈妈笑着道,“奴婢是来向您道喜的。”蓉卿挑眉,徐妈妈就道,“奴婢是应了卫侍卫的求,来向奶奶讨个恩。”

是卫进求的徐妈妈,蓉卿眼底笑了出来,问道:“您说说看,瞧我能不能应允他。”

徐妈妈也笑着,就道:“卫侍卫今年过了年也十九了,这婚事也没个着落,就想求奶奶给他指个人。他谦虚说自己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唯有人老实可靠会疼人,奶奶放心,绝不会亏了房里人。”

余光中,蓉卿就瞧见明期的小脸在帘子后头探了探,她心头失笑,想了一刻道:“这样啊,那他可有相中的,这婚事虽是说媒,但咱们也要求个情投意合才是。”

“奶奶体恤下人,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福气啊。”徐妈妈满脸的笑容,又道,“奶奶调教出来的丫头,个个都是拔尖儿的,明兰姑娘稳重大方,青竹姑娘机敏沉稳,红梅敦厚能干,明期姑娘更是活泛大方性情率直又极是能干的…奶奶随便指哪一个都是他的福气。”徐妈妈是怕蓉卿觉得卫进没事儿往内院跑,拐了她的丫头不清不楚的,所以才这样绕着弯的说话。

蕉娘听着都生急,可又不能催着她。

不过徐妈妈的话也算说的明白的很,前儿三个丫头一人一句轮流夸,到明期这里又添了几句,可不就是说明白了。

蓉卿失笑,颔首道:“那容我仔细想想,瞧着哪个丫头合适。”徐妈妈一愣,这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儿,事情没说明白还让奶奶误会了,不由心里头暗暗着急,蓉卿这边已经端了茶,徐妈妈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正在这时,呼啦一下,门口的帘子就掀开来,明期急吼吼的跑进来,看着蓉卿道:“奶奶,您就应了吧,放在奴婢成了亲也不是出去,就在您房里做个管事妈妈。”

蓉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蕉娘指着她就骂道:“你这个没脸皮的丫头,这事儿也能说出口。”

“这有什么。”明期不以为然,“谁都要嫁人的,奶奶教奴婢的,自己憋的难受别人又不知道,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

蕉娘失笑,和徐妈妈笑作了一团。

“怎么这事儿还扯上我了,我可没教过你没脸没皮的。”蓉卿拧了明期的耳朵,“旁人羞都来不及,你倒是大方的很。”

明期嘿嘿笑了起来。

晚上齐宵回来,蓉卿将明期和卫进的事和他说了:“你看定什么日子比较好?他们年纪都不小了,我想年内就给他们办了,可又不想太仓促…”很认真的翻着黄历和齐宵商量。

齐宵理解,明期跟着她从九莲庵一路到应天,主仆几个人情分非同一般,他想了想道:“索性定在五月里罢,还有四个多月要准备也来得及。”

“那就五月二十吧。”蓉卿指着五月二十的黄历,上头歇着宜嫁娶,“我让蕉娘和徐妈妈准备。”又问齐宵,“卫进十九了,你有什么安排吗?”

“我打算让他进镇南卫历练一番,等时机成熟再看他的意思,去蓟州或宣同皆可。”齐宵话落,一顿又道,“你若舍不得明期,那就将他安排在浙江都司也可。”

蓉卿明白,在军中想升官靠的就是军功,安逸的待在京城几十年能混个七品的经历就不错了,可去边疆就不同,几场战一打升任个游击将军,把总不在话下。

“我虽舍不得,可也不能把他们绑在身边,到时候看卫进自己的意思吧。”蓉卿说完将五月二十那页折起来,笑眯眯的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一个。”

齐宵失笑。

过了初五就开了朝,年前捐款的事户部统计出来了,统共捐款的有七十二家商贾,有万余两的,有几十万两的,但大多数都是十万两上下的样子,算起来竟是有近六百万两的…

满朝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不过一次试探性的手段,竟然就得了这么多的银子,去年朝廷入国库不算支出的银子也不过这个数,如今单是用个空名头就捞了这么多!

圣上大喜,在金銮殿上就将齐宵大肆夸奖了一番,又点了董阁老和马阁老,言之他们能力卓著,办事用心,隔了五日朝廷就挨家挨户的发放回礼,捐的多的就御赐了许多玩意,还有圣上亲笔替的牌匾,那几个大户得了御赐之物立刻焚香设案拱在祠堂里,甚至开了流水席请了乡邻庆贺一番…捐的少也在各州府粘贴的皇榜上写着赫赫大名,许多人拓印下来贴在自家铺子门口。

一时间上下一片喜庆,京城商家有的懊悔没有舍了这本钱,有的则暗暗恨自己小气不该出的这么少,这御赐之物传下去将来就是祖宗的脸面和家族的底蕴啊。

蓉卿听了就失笑,和齐宵道:“叫他们别着急,总还有机会的。”圣上得了甜头,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圣上将款项拨给工部,工部又和几个督都府商量,拨去各个督都府所管辖的卫所,又遣了工部的专人带着北平布政使的调令赶往了北平,修筑边墙。

转眼到了一月底,曽义进京述职,原滦县县令廖海正式升任北平布政使。

来京城述职的不单有曽义,各地的官员皆涌进了京城,一时间督都府宾客盈门,齐宵每日应酬不断。

二月二那天齐宵中午吃了酒早早回了府里,蓉卿让人煮了醒酒汤给他,两个人放说了几句话苏珉来了,蓉卿就请她进来说话,苏珉方坐下就道:“董阁老出手了。”

蓉卿听着眉梢一挑,笑了起来,他们可是等了两个月了,董阁老终于有动静了。

事情起因是因为圣上奖励商贾,统共七十二家商铺,共五百九十八万两,户部有名单统计也都按等级排出一一奖赏,可事情过去一个月后,竟突然凭空冒出六家商贾联名状告浙江的一位同知,告他欺上瞒下私吞了他们的捐款。

六家商户共计一百零六万两的白银,他们有官府签押的字据,待查证后字据上盖的章确属浙江知府衙门的公章。

圣上得知后大怒,砸了一块前朝的砚台,试想他前些日子还兴高采烈觉得此事办的极好,一下子就解决了国库紧张的问题,可他高兴也不过五百多万两,那些人竟是明目张胆的私吞了一百多万两,圣上如何能不气!

着令大理寺严查不怠!

这事儿就跟毛衣上断了个头,牵出来就哧溜哧溜的止不住,三月中旬就扯到了马阁老身上,朝中一片弹劾之声,董阁老的同门更是不遗余力的借机打压,时下正值个地方官员述职之期,这两年因马阁老主持吏部挤压了许多怨愤,一时间风向一边倒的皆是骂马阁老的声音。

更有甚者,将马阁老老底翻出来说他在湖广老家圈了千亩良田,欺压乡邻…墙倒众人推,三月底圣上在宫里办了一次春宴,和太后娘娘上演了一场母子情深,并将赵玉敏许给了欧鸣…

隔了两日,马阁老就以“沽恩结客,妒贤嫉能,贪污舞弊”之罪被下了诏狱。

马家被抄了家,在家中搜出银两,银票,玉器,古玩,共价值百万两。

蓉卿听到后忍不住挑了眉头,这么说起来马阁老也不是很贪啊,做了几年内阁,主掌着吏部,家里也就这么多的家财,齐宵听她说着不由反驳道:“他不过上任三年,便就有如此多家产,再有这么十年,只怕连国库也不如他了。”

蓉卿失笑,暗暗咕哝:“那是你没见过真正大贪的!”

马阁老被判了流放至岭南,全族被贬为庶民,马家墙倒之时欧家自始至终保持了沉默,蓉卿明白圣上那前头给的甜枣算是管用了,只是苦了赵玉敏!

马家的事是平静的京城内,一长段时间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在这样的关注点下,诚王府那位因失德施仪之罪名送去五福庵的马侧妃,则要冷清许多。

蕉娘问蓉卿:“诚王妃那边也没有个回音。”蓉卿失笑,就道,“难不成您还指望她来给我送锦旗不成。”她可不想和单氏再有瓜葛,往后她和赵钧逸是甜甜蜜蜜还是吵吵闹闹都与她不相干。

有的朋友能交譬如太子妃或是唐氏,彼此都是心里都有谱的,可单氏这样的,对她好她也会觉得理所应当,她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她不是她爹娘也没有这个义务。

“什么锦旗。”说着话齐宵大步从门外进来,蓉卿笑着打岔,“我和蕉娘闲聊,你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齐宵笑着指了指门口:“你看谁来了。”蓉卿一愣站了起来就朝门口看去,就瞧见院子里站了一个男子,粗眉大眼皮肤黝黑,穿着粗布麻衣风尘仆仆的站在院中朝着她露出憨厚的笑容。

蓉卿笑了起来,喊道:“鳌大哥。”

157 拜访

鳌立在宣同一待三年,去后就跟着秦大同出关打了一战,得了个军功升了把总,这两年更是战功不断,过年时秦大同提升了他为参将,他这次回来是在兵部备案,吏部述职,来回的时间很紧,只能逗留十来日的功夫。

蓉卿真的很高兴,看到鳌立就让她想到从九莲庵下来时一路上的相处,在北平时的担惊受怕,鳌立细心周到的维护…

“就住在家里吧。”蓉卿笑着道,“一会儿让她们收拾一下。”

鳌立有些窘迫的摆摆手,回道:“不…不劳烦奶奶,我住在连升客栈,过几日就回去。”话落他打量了蓉卿一眼,三年未见当初的小姑娘已经成了位妇人,与五爷坐在一处,真的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就听蓉卿的。”齐宵话落吩咐卫进,“你去将连升客栈把他行礼取来。”卫进应是,齐宵有对鳌立道,“你几年未回来,这一次当然要住在家里。”

鳌立喃喃说不出话来,终点头面露感激道:“…属下从命。”

“说什么属下。”齐宵轻笑,问道,“听说去年周老去了宣同,你可见到了?”

鳌立点头,将周老的近况说了一遍,齐宵微微颔首,道:“我给廖大人写了举荐信,周老若在北平闲极亦可去廖大人府上,他如今方任北平布政使若有周老相助,亦算是助力。”

蓉卿听着一愣转头问齐宵:“你把周老举荐给聊大人了?”齐宵颔首,蓉卿觉得他这个主意甚好,周老虽似老顽童般,但无论是武艺还是阅历都非同寻常,若他能帮助廖大人,真的是在好不过的事儿了。

“中午就在家里吃饭吧。”蓉卿看看时间不早了,就打算让蕉娘吩咐厨房做饭,鳌立看了齐宵一眼,回道,“中午就不在家里用了,属下还有去一趟秦府,秦大人托我带了东西回来。”

“这样啊。”蓉卿想了想,“那我给你准备马车,你坐车去。”

鳌立想了想,笑着点头,蓉卿就让明兰进来:“你先去外院收拾一下,再着卫山去外头照着鳌大哥的身高买几件直缀和袍子回来,备了热水!”

明兰应是而去。

“这…”鳌立慌的站起来,“奶奶不用这样麻烦。”蓉卿摆摆手,指了指他身上穿的那件灰扑扑的夹袄,“在京城走动,有时旁人不识得你靠的便是衣装,不能太随意了。”

有的人第一次见面不认得你,看的就是你的穿着配饰!

鳌立摸着后脖颈嘿嘿笑着,有些拘束的重新坐了下来,齐宵失笑指了指外头:“我正有事与你说,先去外院吧。”

鳌立点头,齐宵就转头吩咐蓉卿:“稍后我也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吃饭,你不用等我们。”

蓉卿应是,送两人出门去,刚回身回去这边外院婆子来,递了名帖给蓉卿,蓉卿仔细一瞧随即眉头扬了起来,蕉娘问道:“哪个府里的拜帖?”

“是宋国公府的单夫人。”蓉卿说着微顿,蕉娘便笑了起来,点头道,“奶奶见还是不见?”

蓉卿失笑,挽着蕉娘的胳膊往回走,边走边道:“自是要见的,若不然传出去人家岂不是说我目中无人。”话落,在罗汉床坐了下来,抬头问蕉娘,“您着个婆子去回一声。”

蕉娘应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外头就听到单夫人和蕉娘的说话声,蓉卿迎了出去,就瞧见穿着一身豆灰色对襟褙子的单夫人由丫头婆子簇拥着进来,蓉卿笑道:“夫人。”蹲身行了礼。

“五奶奶。”单夫人忙扶了她手,满脸的笑容,“您进来可好,原想年前些日子就来拜访您的,只是王妃娘娘身体有些不适,我这做娘的实在是不放心,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单氏病了?蓉卿微微一愣,问道:“王妃娘娘身体抱恙?可严重,初五去宫中请安,到是没有觉出来。”

单夫人叹了口气,和蓉卿并肩进了房里,蕉娘亲自上了茶,回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春日里冷暖不定的,她着了风寒罢。”蓉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颔首道,“那就好,那就好。”

“年前的事…”单夫人微顿,“实在是对不住您,一直也没有机会当面和您道歉。”

蓉卿笑着摆手:“夫人太见外了,那件事也是误会,最后的结果谁也不想的,王妃也和我说过了,我心里头早忘了,也请您不要介怀才是。”

“是您大度。”单夫人笑着道,“不过您说的也对,往后这事儿我们谁都不要提了。”

蓉卿点头不叠,心里却是微惑她因为什么事而来。

单夫人却是和她说气王总兵家的事,年前王彪因击退鞑子,圣上大加褒奖了一番…说着说着又提到了肖家,话锋一转就道:“…听说肖夫人与您在北平时就认识的?”

蓉卿眉梢微挑,点了点头,心里已经猜到了一二。

果然,单夫人开口道:“到也没有旁的事,就是听说了这么一嘴,说是肖夫人在为长子选亲事,可知道定的哪家的小姐?”

单夫人膝下嫡出有一子两女,单氏入了诚王府,而她的妹妹说是今年也有十三还是十四了…想到这里蓉卿颔首道:“确实听肖夫人提过几次,不过到是没有听说定了亲。”

单夫人松了口气,端了茶盅吃了一口,看着蓉卿就道:“原来是这样。”一顿又道,“这亲事啊,确实是不好寻,要门当户对,亦要彼此双方都要老实才成,若不然这亲结不成到最后反而成了冤家。”

“正是您说的这个理。”蓉卿也不接她的话,单夫人面色微紧,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膝下还有幺女,今年过了年才满了十三,今儿来其实就是想托五奶奶做个冰人,向肖夫人递个橄榄枝,也不知可有难为之处。”

“成啊。”蓉卿笑着道,“明儿我就帮您去问问,若能结两姓只好,我亦能讨双媒人鞋穿一穿了。”

单夫人面露感激,笑着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两人就有说了别的事,单夫人又坐了一刻就回去了,蕉娘进来问:“单夫人来是请您保媒的?”

“嗯。”蓉卿点头,把单夫人说的话和蕉娘说了一遍,“明儿您回去和四嫂说一声,先透个底,我再去肖府拜访肖夫人。”

蕉娘点头没有说话,这边明兰就道:“奶奶以前不是不愿意做媒吗?”以前还拒绝了五夫人,这会儿再帮单夫人,若是被五夫人知道了,岂不是又要闹腾。

“我又不吃她的饭。”蓉卿笑着道,“再说,一码归一码。再说逸姐儿和宋国公府的小姐身份又是不同,肖将军若是能和宋国公府结亲,对他们在京城立足,就算是雪中送炭了。”

明兰心里头一转,想了想觉得蓉卿说的在理,点头道:“还是奶奶想的周到。”肖家和永平侯府关系非同一般,若肖家能好对永平侯府也是助力。

这和凉国公府亲上加亲意义可是大不相同的。

下午蕉娘回了永平侯把事情和肖玉磬说了,回来她回话道:“四奶奶显得很意外,不过奴婢瞧着,她约莫和奶奶想到一处了。”

蓉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齐宵和鳌立前后脚回来,几个人一起吃了饭,蓉卿还饮了几杯酒,晕晕乎乎的被齐宵抱着回了房里。

第二日一早,她收拾齐整正准备去肖府,这边何莹来了,蓉卿没有想到她回来,她们彼此成亲后虽各个节礼都有来往,但却是没有再见过,蓉卿迎了出去何莹已经笑盈盈的进门了,令蓉卿惊讶的是,她竟是挺着个大肚子。

“这…”蓉卿过去扶着她,“你这是几个月了,怎么也没有和我们支一声。”

何莹穿着一件茜红色撒花通袖袄,满面春风的样子,比以前圆润了不少,她捧着肚子笑着道:“都五个月了,你们都忙着家里的事,我这点小事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蓉卿明白,何莹大概是觉得和她说了,有些炫耀的意思,毕竟她和齐宵成亲也有一年多了,却是没有动静。

“添什么麻烦,这有了身子是大喜的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蓉卿扶着她进门,何莹见她穿的正装,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不由道,“我来的突然,没有耽误你的事吧。”

蓉卿摇着头,接过明兰端来的茶递给何莹:“我也没什么正事,不耽误!”一顿又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这挺着肚子的,派个妈妈来和我说一声,我去看望你就是,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冯大人可是要怪罪我们的。”

何莹笑着一脸的娇羞:“冯大人送我来的,你不用担心,我坐着轿子软和的人。”

蓉卿轻笑,应该夫妻和睦她过的很幸福,若不然眉宇间也不会露出这样的幸福来。

“我就是心里憋的难受。”何莹端茶啜了一口,“马姐姐的事你知道了吧?”蓉卿点了点头,何莹叹了口气道,“她也是命苦的,争来争去的竟是争到了五福庵去了,这清清冷冷的身子又不好,还不知怎么熬呢。”

“你去看过她了?”蓉卿看着何莹,何莹就点了点头,泄气道,“给她送了点药,也算是全了我们姐妹一场。”她顿了顿露出惊恐的样子,“你是不知道,原来的马姐姐最是在乎仪态的了,这会我在五福庵瞧见她,简直是不敢认的,胖的完全脱了形不说,人又憔悴又苍老…”说着眼角红了一些,“马家的人死的散的散,哪里还有人有心思去管她啊。”

蓉卿低头喝茶,何莹又道:“不过也不能怪诚王妃,我听说她为了争宠在府里做了许多的事,她以前就中意王爷,后来回了京城我们都嫁了,唯独她一直等着,总算让她等到了,可王爷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她当然要去争抢,有一次我去诚王府看她,就觉得她的气质变的天差地别的,真是没有想到,一个人竟是连性格也改变。”

当然能改变,蓉卿淡淡的道:“一个人一个命,她今儿这样总有根由的,否则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要我说,这问题还是在诚王爷身上,放眼瞧瞧大夏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他就娶了两个竟也闹成这样…”何莹点着头,看着蓉卿,“幸亏你那时候没有嫁去诚王府,若不然这会儿岂不是也…”说完一怔打住话头呵呵笑了起来,“瞧我说的,哪有幸亏如果的事。”

是啊,这世上确实没有如果…

“不说这些了。”何莹收了心思看着蓉卿,问道,“你如今搬到这里来,单独开了府可真是好,我方才进来一路瞧着可真是又精致又气派呢。”

蓉卿笑着道:“圣上眷顾。”两个人又说起别的事,肖玉磬道,“…圣上将毓敏公主许给了欧鸣也真是。”

“怎么了?”蓉卿对欧鸣并不了解,只是从齐宵一言半语的说过在四川的事,似乎有些贪生怕死,不过他是读书人没有上过战场,害怕倒也寻常。

何莹就一脸神秘的道:“我家冯大人与他有些接触。”又摇着头,“这个人反正不如外表瞧着那么温润识礼。”

蓉卿眉梢一挑看着何莹,何莹就压着声音道:“我听说,他前头的那位夫人的死,就是和他有关,他这尚公主的事,只怕是早就想好了的。”

“你是说,他为了尚公主,将发妻…”蓉卿觉得不可思议,何莹就点了点头,道,“欧六奶奶我见过,虽有有点胆小,但身子绝非虚弱多病的,怎么可能好好的就没了呢,要说这里头没有事儿,我铁定是头一个不信的。”

赵玉敏!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欧鸣的事情呢,她原以为按照赵玉敏的性子,不想嫁就绝不会凑合的,没有想到这一次她这么听话的就应了婚事。

蓉卿亲自送何莹出去,也没了心思去肖府了,等晚上齐宵回来,她便问起欧鸣的事情来:“…为人如何?”

“表里不一。”齐宵淡淡的四字,便将欧鸣定了下来,蓉卿皱了眉头道,“宋国公爷不是要状告欧泽庸吗,怎么还没有动手。”赵玉敏磊落坦荡敢作敢当,她说不上喜欢她,却也不讨厌,至少不希望她的一生毁在一段婚姻上。

“约莫下个月。”齐宵说完,看向蓉卿,问道,“怎么了?”

蓉卿就说了自己的担忧,齐宵皱眉道:“这段婚事是她自己同意的。”齐宵说着微顿,又道,“…似是与欧鸣见过的。”

齐宵的意思是,赵玉敏见过欧鸣,是她自己相中了,所以才会答应这门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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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一下。

158 来访

第二日一早,蓉卿收拾齐整上了马车,蕉娘跟着进来,道:“单家的嫡出二小姐我打听了一番,说是性子泼辣的很,与王妃娘娘倒是不相同的。”

“是吗。”蓉卿靠在迎枕上,脑中还想着齐宵评价欧鸣的话…太后娘娘也真算是煞费苦心,因着圣上并非是她的亲生,所以忌惮着防备着,未雨绸缪…

蕉娘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就从屉笼拿了茶壶出来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问道:“是为华姑奶奶的担忧?”

蓉卿微愣,点了点头又摇摇头,道:“静芝姐的事总是忧心的,可鞭长莫及我也只能干着急,只能等鲁忱和苏全友来消息。”一顿看着蕉娘,“我方才在想毓敏公主的婚事,圣上将她许给了欧侍郎。”

蕉娘微微一愣,问道:“就是那个前些日子丧妻的欧侍郎?”蓉卿就点了点头,蕉娘皱眉道,“怎么说公主也是公主,年纪虽大点,可过去毕竟是继室,太委屈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