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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饭厅里,管止深在吃早餐,阿年在一旁老实的看着,依旧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过,阿年问他张望来了么,他吃着早餐,蹙眉,没有来呢。阿年一声,啊?不是说到时间了么刚才?管止深不悦,到时间了就代表张望来了?

“哦。”阿年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事实上,张望已经等了好久了。

阿年准备好了,张望准备好了,中间的这个说了算的男人,不放,有什么办法。

送阿年出去时,管止深的气似乎已经消了一半,他提着阿年的小行李箱走出小区,问身后紧跟着的小阿年:“为什么不走,要看我吃了早餐再走。”

阿年:“”

久久没有答案

“回答了我再走。”管止深转过了身。阿年,呃,机灵地说:“生气的男人一般都,老得快”

“你家男人,一直都很不一般。”所以,就不要再跟一般相提并论了。管止深懊恼,只差了12岁而已,如果能选择,他也不想比她大了12岁!

“”

阿年被他冰冷眼神吓得,立刻,站了一个标准的立正姿。

==要不要这么激动,不是一直都不太在乎年龄差的么。

“嗯。”阿年表示同意。

不一般,真的很不一般,这个男人有点傲娇,不好伺候。阿年跟他往小区外走,他彻底不生气了,就攥着阿年的手一起走,几天之内,习惯大手攥着小手的感觉。

上了车,阿年跟他摆手。

“”管止深紧抿薄唇,等了一个早上,也没有等来一个告别的吻。

张望在,他主动,太没面子。

阿年心情复杂,这是跟他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虽然是短短的两天,可是,这是从z市到小镇上,路程很远,难免就会很舍不得。张望开车送阿年去机场的路上,一直在跟阿年聊天,阿年也跟她聊。

张望问她:“为什么非要回去跟方默川说呢?等他回了z市,一样啊。”

阿年摇头。

其实阿年明白,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跟方默川说,都会是一样结果。回去小镇上,阿年是安抚外婆,舅舅和舅妈。这五年了,家中长辈认为方默川是照顾她的人,是她将来的归宿。方默川过去了,被舅妈看到,讲出了分手的事情,长辈会想不通。外婆很不放心阿年,更不放心阿年后来认识的这个男人。

舅妈在通话中全是担心。阿年觉得,该早早的回去告诉外婆,舅舅和舅妈,说清楚,让大家不要怀疑她在这边认识的人。晚回去一天,阿年就惦记一天,外婆那么大年纪了,不该再为她操心了。

临离开时,管止深叮嘱阿年,不要对外婆和家长说他是方默川的表哥。恐怕老人心里会反感,毕竟两个男人是亲戚,又都跟阿年有过这种恋爱关系,不易接受。等到以后,方默川放下了,稳定了,再说不迟。

管止深想,日后阿年外婆那边知道不知道都无妨,亲家见面不会是经常的,南方北方距离问题。不过也始终是要见上一次,但是没必要跟阿年外婆介绍方家那边,方默川这一层表亲关系。

阿年点头,说记住了。

外婆的思想,肯定和年轻人不一样的,阿年不说。

中午过后。

张望提醒沉默了一个上午的管止深,还有几分钟开会了,管止深还没移驾。

“阿年,到了。”管止深突然这样说了一句。

“到了。”张望说。

管止深点了点头,起身,去会议室。张望跟在身后,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唏嘘管止深失神一上午,原来在惦念阿年,可是,阿年已经到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怎么还在念叨这一句,“阿年,到了。”

会议结束的比预期中要早,管止深的心不在焉,中间根本没有听其他人讲,一个会议开得毫无意义。他似乎自己也觉察到了,便开腔说了自己的意思,直接不需要讨论,决策下了,人,就大步走了出去。

张望跟上。

“安排一下,我马上要过去一趟”管止深在前面走,对张望吩咐。

张望点头:“好的”

即使说的不太明白,张望也懂了管止深的意思,这是要一路,跟去南方吧。

总归就是一个,不能放心。

阿年动摇,他就功亏一篑了。原谅他把这场爱情当做一盘棋,小心挪动每一步。原谅他把把阿年看的这么牢,走到哪里都要跟。也一并原谅他贪心狠绝,如果不是有那年的小镇经历,不会挂念,如果不是今时今日有缘再邂逅,朝夕相处,他不会神经敏感的像个幼稚男人。

管止深在会议中走神,以及会议完毕驱车离开GF投资集团。很多人知道,也很诧异管止深的这种行为。

张望回到公司时,有人询问,管总干嘛去了呢?张望淡淡一笑,算是回答了,张望的口风一向是紧的很,不论这件事重要还是无所谓,都不会多与人说一个字。

让她信任的人,实在是少。

下午五点多,医院中。

CC整日无事,就来陪着这个重点闺蜜,反正在家呆着也是呆着,最近也没有什么活动需要她去。

讲起了管止深,李秋实说,管止深身边真的有一个人,听公司的同事说,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不确定和管止深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直觉不太简单。去过一次公司了,是去找管止深,管止深回来,那个女孩子,被管止深带走。

就那一次的露面。阿年去上班第一天,还没人太认得她。

CC无语:“他是什么意思,很喜欢嫩的女生吗?唉你年纪也很小的好不好。你才28岁,管止深都已经34岁了,根本就是很匹配嘛!”

“江律来了”李秋实说。

CC赶紧住嘴了。

江律推门进来,客气地问李秋实:“这么急叫我来,有什么事?”

面对李秋实这个旧日的朋友,江律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一开始,他很同情被甩的李秋实,也为李秋实不甘过。但是认识了阿年后,见到管止深在阿年身上那么用心,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他心情有些复杂了。会时常认为,管止深觉得好的,一定,就是好的。

“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事麻烦你来一趟很不好意思。”李秋实看了一眼CC:“我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你知道,手里没有钱,我在这边没有亲属和朋友,我”

“到底什么事,没关系。”江律笑道。

李秋实点头:“我的银行卡丢了,医院这边急着用钱,你能不能等我补好了卡,就给你了。”

“”

这种事情对于江少爷来说,小意思。

江律出了病房,交钱。CC站起来说:“我试试从他那儿透露一下。”

“别太生硬。”李秋实担心。“放心吧,好不容易等到了医院交钱的日子才有理由把他叫来。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CC出去找了江律:“秋实的妈妈有点事,你能开车送我过去一趟吗?这个时间不太好打车。”

“”

江律认为跟这个女人真不太熟,不过也不好拒绝,看在李秋实的面子上,看李秋实也是看在管止深的面子上。

上了车,CC说起:“我这个姐妹真是惨啦,28岁了,却分手。唉,去哪里再找另一个。”

“好男人多得是。”江律随口应付。

“可就怕对比啊,经历过一个管止深,她还能看得上别人?”CC嗔了一句:“好男人都不是单身了,比如你”

江律第一次见CC的时候,怕被这女人缠上,便说自己已婚了,李秋实也没拆穿。

江律淡笑,没再应声。

CC半天又问了一句:“管止深的新欢——比秋实好吗?”

循序渐进的打听,暗‘贱’难防。江律受不了CC总往他身上黏,被问的问题太多,稀里糊涂就说了出去,他也是没觉得那很重要。

六点多,病房中的李秋实收到一条短消息,来自于CC的号码:管止深的新欢,是叫什么‘时年’的,22岁,你认得吗?

时年

李秋实怔住,脸色不好的回复了一行字:不要再问江律什么了,我认得时年。

抵抗隐婚老公,你家阿年,天生情商上存在BUG。【6000字】

小镇上,连雨天还在继续。

从大城市的机场出来,再辗转倒车抵达外婆家,这一路上,雨下下停停。阿年没有准备伞,从Z市出发,没有考虑小镇的天气情况。

迫切的,想快点到家。

雨水在车窗上打出了斑驳水痕,歪七扭八,阿年看着,心情忽然有点点的伤感。其实一个人回来,很紧张忐忑。一向就是这样没有信心,小时候,父亲不爱,奶奶不宠,造成了阿年总会怕事怕人这种心理。

下了出租车,雨停於。

路上两次换车,大巴,出租,好在阿年每次下车时雨都没有很大,只淋湿了不多。夏天穿的少,皮肤上有了潮湿的不舒服感。

外婆的家门口,有一个一年四季都会放在外的石凳,那是阿年以前总会坐着发呆的地方。听着小巷子里邻居的吵闹,欢笑,然后一个人想事情。为什么爸爸和奶奶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最后,阿年的结论是,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你?你又到底觉得自己哪里好?

长大后,外婆会说——你爸爸和你奶奶那是重男轻女,不是我们阿年哪里不好。但凡是个活的能喘气儿的,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喜不喜欢的都随他们去!这世界还是普通人多,都杀了?那地球没准儿就不转啦桩。

阿年从小听着外婆的开导长大的,每次听完就囧掉,外婆总是夸她,动不动就跟世界和地球接轨了呢bb。

今天阿年踏进这个家门的心情,和以往不一样,不安。

雨天,屋子里暗,阿年身上一片淋湿了,衣服贴在皮肤上,身旁是一个拉杆箱。外婆开口:“先洗澡,洗完来外婆这屋。”

阿年点头。

阿年舅妈跟着出去,一起往另一个房间走,“找一身衣服出来,水早就热了,洗了澡赶紧去跟你外婆说说。”

阿年再点头,对舅妈微笑。

舅妈也笑了。

洗澡的时候,经过另一个房间,舅妈说,吃了药方默川已经睡着了。

洗完了澡,阿年去了外婆房间。

聊了一会儿,外婆语气中都是担忧,但没有怪阿年的意思。

“是上次来的那一个。”阿年对外婆交代,对方是什么人。

外婆叹气。

“怎么了,外婆。”阿年忐忑。

“方小子有钱人家养大的男孩子,一言一行,外婆都品了,这个人娇性着呢,不好伺候,一时半会儿长不大的样子!这个你说的人,上回外婆看了,倒是不太了解人什么样,不过,这又是个有钱人。”外婆看了一眼外孙女儿,话里有深意。

外婆坐在床上,阿年蜷坐在一个旧沙发上,抱着双膝。听了外婆的话,知道外婆是不敢说重了,怕阿年有压力,也不能说轻了,怕阿年的年岁小,考虑不到吃了亏。苦涩地笑了笑,抬眼看外婆:“外婆担心,有钱人家不好生活?”

阿年印象中管止深的家,没有不好接触的人。管止深说,严厉的父亲,心也是软的,爷爷是个开明的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很理解年轻人。可阿年有担忧,方默川的妈妈是管止深姑姑,就怕当她和管止深真的在一起了,家中会乱。

即使有人护她,也无法避免。

外婆看出沙发上那孩子的满眼担心,心坎儿一酸,安慰道:“外婆担心的倒也不是这个。凡事咱们也往好了想,哪能遇见一个有钱人,就非得有那么多沟沟坎坎伴着。”

“嗯”阿年点头。

外婆又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女儿,生怕有生之年照顾不好这个外孙女儿,更怕有生之年眼见这个外孙女儿不幸福。死了,怕都不敢闭眼,下去了没法儿跟阿年死去的妈妈见面,哪能一对母女都是苦命人。

从外婆的屋子出去后,阿年到自己房间,站在窗子口发呆,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心情复杂,阿年保证了,对外婆说,自己真的不会看错人,管止深,真的很好。这话,几成安慰,几成倒也是真。

外婆说,找一个大点的也好,以后有机会了就带家里来见见,让家人们了解他。阿年点头,说一定带人回来。心里偷偷打算的是,下个月外婆生日的时候,带管止深一起回来这边。

回来一趟,没有阿年担心的被责问,很轻松的过关。外婆说,上次见面,家中几个人对管止深的印象不差,舅舅和舅妈背地里想歪过,觉得阿年和这人也不错,没想到,短短数日,瞎猜竟然已成了真事。

低头,拿出手机。

编写了一条短信:“下个月,你陪我回来小镇给我外婆过寿,有时间吗?”

阿年给管止深发了过去。

没有等到任何回复——╮(╯﹏╰)╭。

等管止深短信回复的时候,阿年去了方默川的房间好几次,可是他真的病的不轻,还是不醒,有一次阿年走路声音故意很大,抱着吵醒他的目的。主要是不跟他说一说话,阿年就一直坐立不安。

下午。

方默川醒了,阿年却睡着了。

听见舅妈说,阿年今天回来了,方默川整个人一惊。

他怕见阿年。

尤其是这幅样子被阿年看到,打了阿年的一巴掌,方默川铭记在心,曾经挨过别人的打,也下手打别人打的手差点骨折过,打阿年这一次,不重,真的不重,可是,疼的仿佛手腕骨头已裂开。

那疼,由心而生。

阿年舅妈在做饭,舅舅也回来了,帮忙,外婆在屋子里躺着休息,听听广播打发这时间。方默川到了阿年的房间,从站在门口看阿年,到控制不住,往前迈上一步,两步,不知不觉,来到了阿年床前。

伫立很久,伸手,摸了一下阿年的头发,很轻很轻的动作,偷偷的。从前一样柔软,他收回了手,觉得阿年和管止深在一起了,阿年给他的感觉,就是让他不敢接近了。因为近了身,他怕感觉到阿年身上有管止深的气息!

方默川双手插在裤袋里,控制自己不去碰阿年,一根发丝,也不想碰了。

他很轻的声音,喃喃自语:“阿年,还记得你做作业时吗,我在一旁陪过你,在管止深的身边,你是不是都忘了曾经这些?”“上完课回来,你说一棵植物需要多种营养才长得好,活的久。到了Z市的时候,我们一群人第一天介绍给你认识,我们在说,如果每个男人身边都会开出花朵,我说我的身边开你这一枝,就够了,我把所有的营养都给你。我能活多久,就让你长得好,一样活多久。我没有管止深的一身本事,所以,你真的选对人了。”

“在他身边,你要做独一无二的一枝花朵,他的身边绝对不可以再有第二枝跟你斗艳。可是,阿年,我的身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静静的看着阿年,睡的安稳。

方默川低头,寂寞的不言不语了,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一辈子最痛的时刻。

左正说:“媳妇儿就这么被人抢了——你他妈能忍?”

在好哥们儿眼中,这不是方默川的冲动性格,换做迷住阿年的人若不是管止深,是其他男人,他会杀人吧?他没去当兵那一年,在Z市,A大里有男生一个眼神往阿年身上瞥的久了,方默川一准儿会神经敏感,亲自盯上这人一段日子。

什么没发现,无事,一旦发现了什么,事大!

方默川问自己,为什么打了阿年一巴掌,为什么想到放手,明明心中放不下,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没有答案。

谁他妈说他这是伟大,他想揍谁!

心,其实,狭隘的很,忍得很难受。

晚饭好了,舅妈来叫阿年起床

“方默川呢?”阿年揉着眼睛醒了,第一时间跑到那个房间,可是,没人了。

“”

舅妈叹气。

阿年回头:“走了?”

第一想法是,不会回了Z市吧?

舅妈点了头,阿年气的踢了一下门框,小手攥成了拳头。

洗脸,精神了一下,这种阴雨天,让人就是一直想睡觉,拿了手机,一条短信进来了,管止深说:“好。”

吃完了晚饭,阿年说出去转一圈儿。

雨停了,夏天的巷子里空气很清新,地上也不会太脏,青石板路上被雨水冲刷的特别干净,不过也得小心,别踩到了坑洼里,或者松动了的青石板,否则会溅半身脏水。

双手插在衣服兜儿里,穿的连衣裙,家中舅妈给找出来换上的。怕凉,上身套了一件白色运动小外套,不伦不类的。阿年没走在小巷子青石板路上,走的是每家每户门口重重的大石头铺的一条小道儿,很窄,沿着邻居家窗户外面走到小巷子外。

进去一个小卖部,阿年买了一个口香糖:“多少钱、”

“两块钱。”

“”阿年给了五块,找回三块。

出去,吃了一片口香糖,眼睛一抬,看到一抹身影。那人——是方默川?

以前两个人常去的一家米粉店,阿年走近,果然是他。

去家中住了,知道她回来,人就立刻走了,对舅妈说是回了Z市,这分明就是他在说谎了,阿年觉得,是自己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怎么反倒还不见她了?

站在远处,阿年看着他。米粉端上来了,方默川掰开一次性筷子,这人不用店里的其他筷子,宁可一次性筷子把自己慢慢毒死,也不要吃别人的口水!

阿年无语,这人执拗的很,不开窍的。

阿年紧抿着唇,亲眼见着方默川下不去筷子,表情不知,距离太远了,他的筷子对着米粉很久,最后,放下,一口没有吃,给了钱,离开。

“”阿年难过。

如果忍得这么艰难,不愿意吃曾经一起吃过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来小镇上这样折磨自己

一路,阿年跟着他。

方默川穿过了一条巷子,阿年随后跟着他穿过一条巷子。小镇上就这么大一点,经常会人和人碰上,找一个人,一般也不用刻意找,出来转两圈儿,就遇上了,打个招呼,聊两句,再各走各的。

管止深看到阿年时,没有上前,因为,同时看到了另一个人,阿年跟着的方默川。管止深蹙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巧,就被他目睹了这一幕?

老天,开什么玩笑,难道,觉得他不会难过?

他不知道这并不是巧合,他来了,伫立在那里,而阿年这边,跟着方默川整整走了几条巷子了,巷子就这几条,总会走到站着不动的管止深眼中。

阿年跟在方默川的身后,一直走着。管止深,跟在了阿年的身后,心中酸涩?承认,是这样吧。

前方一个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