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地话提醒了我,武敖的情感一直是我不愿意认真去想地,其实我是清楚的,只是不愿意去承认,也许秦权也是这种心态。

三人都静默不语

直到暮色浓重。

回到宜黄的第一顿晚饭吃得相当精彩,因为下午谈话中的另一个主角也到了现场,武敖带着妻女来拜访。

秀水挨着我,跟扶瑶一起逗弄她的女儿,因为庄明夏傍晚的那番话,让我们三人各自都有些尴尬,武敖本想跟秦权谈新军的事,因为这诡异的气氛不得不放弃。

越都一晚上围着要看小妹妹,女娃儿生得十分可爱,越都还是独子,难得能见到这种小娃娃,又是个女孩儿,自然左右不离。

“越都这么喜欢妹妹?”秀水将才能站立的女儿放到地上,小女娃揪着越都的衣襟啊呀直叫,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泛着水光,就想抓他手上的玩具。

越都到也不护食,她喜欢什么,就给什么,见舅母这么问,自然点头,毕竟没人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妹妹。

“那妹妹长大了给你做媳妇可好?”

小家伙转脸看看庄明夏,然后将视线定在了我脸上,我突然记起他说要娶二娘当夫人的话来,担心他在这个时候把当晚的话再说一遍,赶快替他回答,“这么可爱的妹妹,越都自然喜欢,是不是?”

小家伙点头,不过显然满脸困惑,也许正在为到底是娶二娘还是眼前这个可爱的妹妹烦恼。

“嗳?姐姐,要不咱们就真给他们俩定下来吧,两个孩子不过差两岁多,亲上加亲嘛。”秀水转脸看我。

“啊?”我错愕地看看越都,再看看可爱的女娃,不置可否。厅内因我的错愕陷入沉寂,我干笑两声,“呵呵,这么可爱的女娃,白给了这个捣蛋鬼多可惜。”

小家伙显然对我的评价相当不服气,“大师傅说我能跟爹爹一样当大英雄!”

“你不捣蛋就万幸了。”拧一把他的小脸。

小家伙嘟起嘴,“大丈夫当做乱世之枭雄!”一句话震得我们这些大人愣住,接着众人起笑。

武敖起身一把勾起小家伙,放到自己腿上,“就冲着你这句话,舅舅也得把妹妹属给你!”抬头询问秦权,“姐夫,要是不嫌弃,就把我这丫头属给越都如何?不论是否正室都行。”连这话都出来了,再推脱就有点不好看了。

秦权笑笑,俯身问儿子,“喜欢妹妹吗?”

小家伙点头“答应了可就不能再反悔了。”

小家伙懵懂地点点头。

秦权直起身,“咱们两家结亲,怎么能让丫头吃亏,定然是正室无疑。”此话一出,众人爆出笑语,我凝视着武敖怀里的儿子,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秀水将女儿放到我膝前,“让未来婆婆好好看看。”

小女娃一双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握住我的两根小指,明亮的大眼睛闪着星子般的光芒,两个孩子都这么可爱,可是未来会如何呢?等他们长大了,他们会相爱么?

“对了,姐姐给我们丫头取个名儿吧,一直都是丫头丫头地叫着,就想等着姐姐给取名呢。”秀水蹲到女儿身旁。

“月满而盈,只求万事如意月盈如何?”也算是我对这两个孩子的祝愿----万事如意。

“姐姐取什么都好,咱们月盈可是有名字了。”秀水乐呵呵地亲一口女儿,视线的一角偶然一个闪光,一瞬而过,我微微侧眼,身后站着清辉

秀水这个我自认还算了解的女孩,怎么越来越看不透了呢?

“姐姐,过几日云海寺有场法会?听说会请有名的大法师来寺里讲经,要不咱们一同去给孩子们求个护身符如何?”

“也好。”直视着她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些异样,可惜,什么也没找到。

第四卷 104 红颜祸 二

云海寺座落于宜黄城北,香火一向旺盛。

与秀水、红玉三人各为孩子求了一支护身符,请大师开光。

“姐姐,我看看越都这玉上写得什么。”秀水从我手里接了越都的玉,“静?什么意思?姐姐你看,月盈这玉上是随,少卿(红玉之子)的玉上是个萍字。”

将三块玉放到一起,抬头看一眼法案后的白须老法师。

那老法师合掌而笑,“三位少主都是贵人之姿,平常妖孽害不得,几位女施主即可安

“敢问大师,这玉上的字是何意?”秀水合掌一拜,极为有礼。

老法师笑笑,“老衲只是应天意而书,实在不明。”

秀水回头看看我跟红玉,不知道说什么。“感谢大师赐字。”合掌而拜,红玉、秀水也做拜礼,转身欲走之际,又被那和尚叫住。

“女施主灾祸就在眼前,须谨慎。”对我一合掌,惊得红玉、秀水均是瞠目。

“谢法师。”灾祸啊,哪天没有呢?

三人上了马车,一路回到宜黄,还没进府,就见扶瑶在正门口焦急地翘首,见马车过来,一直迎到跟前。

“急成这副模样,怕是那袁将军又来催婚了吧?”红玉、秀水不忘拿她打趣。

扶瑶根本来不及回她们的打趣,急吼吼地扒着车门,“夫人,不好了,三夫人毒杀将军不成。正被绑在大厅呢。”一句话嚷得马车里的三人痴愣愣的。

快步下车,秀水一个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幸亏红玉一旁拽着。否则非伤了不可。

几人一路来到前厅,秦权、庄明夏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清辉正跪坐在地上,一脸的青白,嘴唇青紫,见我们进门。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秦权,你当真以为我怎么不了你?”那声音清越有力,视线由秦权脸上转到我脸上,而后是灿然地笑意。众人吃惊地看向我,秦权眼中的淡然瞬间转成疑惑之色。

庄明夏赶紧拾起我的手腕试脉,只见她眉头越发蹙紧,最后慢慢放下我地手腕

清辉仰天大笑,眼泪随着笑意一直流到下巴上,“这药属阴。她一辈子都别想治愈!”

扶瑶走上前,抓着她的肩膀摇晃,“解药呢。解药呢”

她笑着抬眼望着我,“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跟错了男人。这种毒遇檀香而发,既然杀不了秦权。就让他看着你疼吧。”

她说罢这话,站在我身侧地秀水忽然踉跄地靠住门背,一脸的恍然,清辉瞥过她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却什么都没说。

这时,武敖正好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抱着越都走进院子,见状,将两个孩子交给下人抱到后院,几步走到大厅,“怎么了?”

转过一圈也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除了秀水虚弱地抓住他的手腕。

“姐,你嘴---怎么了?”经武敖的提醒,众人才发现我嘴角的血丝。

清辉挺直身子,“你很能忍,希望每一次你都能忍过去。”

确实,这种翻江倒海地疼痛非常难忍,犹如无数把匕首一起插向心脏,牙齿将嘴唇咬破我都还不知道,从下了马车后就一直疼到现在,“为了谁?”

她凄然苦笑,“你们杀得人太多了,何必知道是为了谁呢?”无力地坐回地上,“我也算圆满了。”嘴角渐渐释出一股紫色血浆,头一歪,双眸合上。

扶瑶跪在一旁摇晃着让她醒来,让她把解药拿出来,可惜,香已消,玉随殒,最后,依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秦权,或许正如她所说,我们杀的人太多了,又何必知道是谁呢?

无疑,这女子相当聪慧,外露的聪慧让秦权想用她来平衡秦府的幕后势力,表面上她针对庄明夏,积极向我这大夫人靠拢,私下里却是寻找机会对秦权下手,更是在主掌厨房后,一手包办我们的伙食,之前扶瑶一直帮我试菜,之后转由她,这几日我的饭食都由她试吃,秦权的却不是由她,因此对我下毒也是无奈之举。

我甚至能肯定,秀水也在整件事中扮演了某个角色,只不过她的目标是庄明夏,被清辉利用了而已,从她在马车上和门口的失态不难看出,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恨庄明夏,因为她分走了秦权对我地关注,同时也分走了武敖在秦军中的地位,清辉没有指出她,我想不出原因,我也不打算指出她,因为根本于事无补,何必再纠缠进来一个人呢?

庄明夏亲自为我施针镇痛,并迅速配制解药,可惜如清辉临终前所说,这种无名毒,根本就没有解药。

“我暂时封住了你几处大穴,一时可能不好动弹,等药熬好了就行了。”

“将军呢?”

“好像正在前面查清辉的底细。”

扶瑶拿一条湿布巾细细替我擦汗,“夫人,还疼不疼?”

“银针封着穴道,不疼。”

这丫头到也不好骗,“您别瞒着,不疼还能冒出这么多汗?”

“你去把将军叫来,就说我有话跟他说,另外让武将军、秀水和红玉先回去,跟他们说我没事。”

扶瑶闷头答应,抬头看已是满脸泪水,看她这样不免生笑,“你这副样子,到像我已经死了。”

“夫人,您怎么乱说话,不吉利。”擦净眼泪,匆匆出去。

秦权来之前,庄明夏已经离去。满屋充斥着汤药地味道,疼痛减缓,双眸不免有些迷离

醒来时。秦权正垂首坐在床前,整张脸埋于双掌之中。见我睁眼,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好些了么?”

“难得有她这个神医在,到是一点也不疼了。”手心疼出的热汗悄悄释于被褥上,不想让他发现。徒增烦恼罢了。

“那就好。”轻轻拭掉我额头上地汗珠,脸色看起来极其憔悴。

“娘亲?”越都地小脑袋探出屏风。

见我露笑,小家伙迅速闪出屏风,来到床前,从被子里搜出我地手,一只小手直钻到我地掌心,打开,是两半松子糖,趴在我耳旁说起了悄悄话。“我偷喝了二娘煮得的药,好苦,这是舅舅给地。喝过药,娘亲偷偷吃。别让二娘看见。”

攥紧那两块松子糖。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权将小家伙放到床头,一伸手正好能揽住我们俩。分别在我们的额头印下一吻,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我地手贴在他的脸上,感觉着他额头上的脉搏起伏,以及眼角的湿润,也许那是我手心的汗吧。

“别查了,哪能查得清楚,死在我们手上地性命何止千百?别让这种小事搅了大事。”这种无名之毒一旦发作起来,疼痛入骨,难以忍受,但也不是经常发作,每隔一段时间,或者嗅到檀香才会再次发作,每发作一次,疼痛就会加重一分,直到最后难以忍受自我了断为止,清辉就是服过这种药后,又服了另一种毒药,一来不必忍受剧痛之苦,二来可以最快地解决掉自己的性命。

庄明夏几经试脉后,依然解不了这种毒。

“从学时,曾听师傅说京师的白马寺有位修行者擅解天下奇毒,但自从落发修行后,再未动过药草。”收拾好银针,“再有我没能遗传太祖婆婆的救命之血,不然也许还可以”

“生死在天,烦恼也无用,你帮我解了这么多疼痛,我已经很感激了。至于白马寺,太远了,而且那里也不是我们能去得地方,龙潭虎穴,何况那位高人如今也未必就在寺中。”系好腰带,起身。

此时,下人禀传,军中有急件,秦权匆匆出去。

其实我真有点担心秦权会去京师,原本只是为兄弟,如今再加上我,更有了说法,而且我几乎能确定,是没人能劝住他的,不过也好,真要去的话,这次定是要带上我,起码是不用我惦记了,只是军中大事难免要落到许章和焦素义头上,真不知道他们俩听了这事后,脸会绿成什么样,想罢还是决定先跟他们俩知会一声,也好做出相应的对策,尤其西军,正是对汉北的前沿,虽然清楚秦权早已有所安排,不过有备无患,何况秦军中还有庄忠这么一号忠奸不明的人物存在。

伏影定然是要跟我们一同去得,两封信由另外两名护卫暗中分别送至南军、西军,交给焦素义、许章。

毫无疑问,得到地答案是坚决反对!

许章的措辞虽坚决,到也算句句中肯,可谓吣血之作,焦素义则是完全的大白话,外加毫无修饰地“大骂”,当然,顾及着秦权毕竟是上司,也是留了点情面,不过从那力透纸背的墨迹看来,火气何止窜天。

等秦权开头跟我提出这个建议时,我只将他们二人地回信递给他,其余什么也没说。

秦权地批示是:将三处兵力重新布置,暂以针对汉北之势为主,当然,同时南军也暗中节制汉南,大势所趋,似乎有点一触即发的意味。

就在这种诡异地气氛下,秦权毫不避讳地带我到东齐东南一带“寻访名医”,真正的去向自然是京师凡州。

这件事只有焦素义、许章两人知情,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将急切掩埋于心中,等待事态发展。

而此时,为我们不知道的是,楚策也在去往京师的路上,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就这么发生了,两大新起之秀齐聚京师。

此一结,兄弟恩义、少时誓言、君臣之义。

第四卷 105 天子劫 一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行于枫林深处,观落日熔金,望万里长空,心胸无比开阔。

这里是京师郊外的落凤山,相传女帝的几位挚友就葬于此,因为树木、花草繁多,此间一年四季不曾萧索,春有万物复苏,夏则枝繁叶茂,秋菊枫林深处,冬梅艳阳映雪,确是一番不落之景。

“夫人,前面是皇家重地,有御林军把守。”伏影出声制止我继续前行。

挑一块干净的砾石,弯腰坐下,此处正置半山腰,揽空而望,一片深绿暗黄奔涌而至,心情无比畅然。

秦权领人到白马寺打探消息去了,越是临近京师,越能感觉到他的兴奋,这里毕竟是他自小待过的地方,与罗望相比,这里才是他真正意义上有过回忆的地方,诸多年少轻狂都曾留在了这里,也难怪他这么迫不及待,连路旁的别亭馆驿都能讲上大半天。

“伏影,可曾怀念故乡?”

“不曾。”

满怀的感慨被他这生硬的两个字击得七零八落,看来他确实不是一个好的交谈者,闭嘴观景,不再说话。

未及两刻,伏影脸色生异,一个纵身跃上树梢,半刻后跃下,“夫人,山顶有队车马正往这里来。”

我看看四下,“躲过便是了。”

时间不长,车马声渐近,我与伏影隐身山石背后,不想那车马到停在了我们身后,只听一女声叫唤,“夫人哪里不适?”

“没有哪里不适,只想下车走走。”这女声很熟悉。只是我不敢确定。

“秋风寒凉,奴婢们怕夫人经不住。”

“都是成天闷出来的毛病,你们别多言了。扶我下来。”

脚步声渐渐靠近我们身后的山石,伏影右手扣在腰间。随时打算用暗器,我及时按住他的肩,以免有所误伤。

“夫人,日头快落下了,王爷也差不多到了驿馆。不如先下山去吧。”话中的王爷二字加上这位夫人地声音,再想糊涂也难。只是他们这个时候进京做什么呢?

正思索之际,车马已经起程往山下而去。从山石后步出,望着渐渐隐没于山间的车马,“伏影,查查他们住在哪家驿馆。”李家有专门的特设驿馆,不查也大概能清楚,但是这种外疾内乱地时候,难免有狡兔三窟之嫌。何况还带着姚叶姿,李邦五不会置她于险地。

“是。”

凡州以南至阴驿县,原属皇家直属之地。自从李伯仲接连攻破东周、汉东之后,汉北以北基本就成了李家的天下。对于一向大手笔地李家父子来说。不嚣张似乎也说不过去,一两个豪华驿站算不得什么。连京师都能动土大修豪园,堪比皇族行宫,还有什么不能做得?皇帝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有用的时候推到前面挡挡箭,无用的时候塞回皇宫当做不存在,末代帝王,堪恨,堪怜!

入了夜,秦权才回到驿站,看脸色,似乎并没找到那个能解天下奇毒的修行者。

“那人四海修行去了,不过方丈说应该不久就能回来。”他第一次把谎话说得如此蹩脚。

“那就等那位高人回来再说吧,平时多注意着不去闻那檀香就是了。”

他闷声答应,显然也清楚我不相信他的话。

烛头上地火苗猛一跳脱,外面一阵吵嚷。

他摁住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乱动,此时门板响了两声,“老爷,外面马棚失火了。”侍卫及时禀报。

秋后干燥,失火也没什么奇怪,不过有兵器碰撞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老爷、夫人不必担心,几个劫道的毛贼而已。”侍卫依然沉稳应对。

天子脚下,正当客栈竟然有毛贼公然来劫,这世道也真是够乱的。

没过多会儿,就听外面有人叫嚷,“这屋里还亮着灯,定是有人,把他们一起赶到外面。”

秦权对门外低声吩咐一句,“退下。那些毛贼自然也就顺当地踢开了门,三个蒙面大汉横刀而立,当中一个一扬手,一把九环大刀径直插到桌子上,见我跟秦权似乎不为所动、照常品茗,三人不免怒气冲天,冲上来就想动手。

“等等,六哥,这女的到是生得很水灵。”在秦权旁边的一个指着我大嚷。

其余两个低头来看,当中一个看罢点头,“嗯,生得是不错,配咱大哥,我看行,九弟,你手粗,别给伤了。”

站在我身后,被称为九弟的也就真没敢对我动手。

“六哥,这男人怎么办?”

当中那汉子仔细瞅瞅秦权,“切!生得一张桃花脸,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搜了身上的财物,一刀送去阎王殿给他回回炉。”

扑哧----一个没忍住,我笑出声,还是第一次听人说他生得桃花脸。

那三个大汉见我笑出声,面面相觑,被称为六哥的大汉转地到也快,“你瞧,咱大嫂也同意我的话,这男的一准是个人贩子,咱大嫂一看就是被害地。”他到还叫得快。

秦权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呼喝,“你们三个做什么?还不快带人下去!”

我跟秦权应声望去,一个身形高大的蒙面男子提刀立于门口,长发未束,蓬散着,显出几分野性,令我们移不开视线地不是他强健地身形,是他身后的另一个人----楚策!

我地笑意僵在嘴角,转脸看秦权,显然他也同我一样,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楚策,同样的神色也能从楚策的眼里找到。

一瞬过后。三人心照不宣,恢复平常。

“大哥瞧这女的如何?”那“六哥”让开空挡好让这位散着头发地男子好好看看我。

这男人的眼睛如同他的身形,野性十足。这让我突然记起了上兵,对。他地形象如同上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