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当嫁一等世子妃 作者:奶油饼干

内容介绍:【本书完结】楚世子身世显赫,俊美无双。但第一纨绔的名头,全京城都知道。

这样一个人扬言要娶云王府大房那位以美貌扬名天下的第一美人二小姐,云王府上下吓坏了,可阴差阳错,圣旨却变成了那位名不见经传,自小在乡下长大的大小姐。

殊不知,人家楚世子真正要娶的,就是这位乡下长大的大小姐…

这是一个小小嫡女把霸道世子爷打造成绝世好男人的故事,同时也是一个傲娇男人狂宠妻儿的故事。

简介小白,内容不白,正剧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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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第1章 忽悠(1)

破旧的小单人房内,一个弱小的女孩双手枕在脑后,正望着破旧的帐顶发呆。

女孩不大,大约只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带着这个年纪决不具备的沉稳与聪慧。

她叫云惜浅,是现代名扬海内外,第一中药世家云氏一族的掌上千金,从小到大,她的身体素质壮得能跟一头小牛犊相比,但是谁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竟叫她突然就穿越到了这个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记载的架空时空,俯身在这个与她同名同姓,性格却截然不同的病弱少女身上。

至于少女本身的灵魂去了哪里,这她就不得而知,但很大可能是已经不在了。

因为这具身体的情况实在太糟糕,孱弱到不行。

至于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她记得,那天晚上她打开窗户看到九星连珠的千古奇象,然后睡了一觉,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

一想到自己眼下这情况,云惜浅不由叹了口气。

因为灵魂进入这个少女的身体,少女之前生活的经历,自然而然也全部都被她承接。

感受着这具身子的瘦弱情况,云惜浅嘴角掀起一道讽刺的笑。

常言道有后娘就有后爹,这句话说的果然不假,亲生女儿被送出府邸八年,可是那位当爹的却从来不过问半句。

这显然是完全没把她当回事了,没准早就忘记了还有她这个前妻所出的女儿在这乡下呢吧?

“死丫头,都这个时辰了你还不起来!”

她才刚这么想着,破旧的木门随着外面一妇人的捶打,一晃一晃的,发出一声声承受不住的咯吱声。

“舅母,我身子不大舒服,反正今天也没什么活要干,就给我放一天假吧。”

云惜浅眯着眸子,对砰砰做响的木门说道。

这才刚穿过来,她实在没心情去应付外面这个妇人,但是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自己的处境实在不容乐观。

形势比人强,这话可不是说说的。

不然换在现代,她何须跟这妇人客气?可眼下她这幅身子骨如此瘦弱,根本不是外面那粗壮的,干惯了粗活的妇人的对手。

若是硬来,这山高皇帝远的,即便她出身云王府也没用,外边这妇人早当她是没人要的了,所以完全是自找苦吃。

聪明人要做的是反转迂回,而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

不错,外面这个正捶着门的粗陋妇人,正是她身体本尊那个所谓的远房舅母。

虽然是远房舅母,但却跟她没半毛钱关系,是她那个后娘的远房亲戚。

她正想着,外面听到她话的王喜荷就大骂起来了:

“什么没有活要干,你这死丫头,你两头猪不用喂,鸡窝里的鸡粪都不用收拾了吗?!光吃不干活的赔钱货,你再敢偷懒,信不信我让你滚出我家出去吃西北风!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娘开门!”

喂猪扫鸡粪,还真当她跟原主一样好欺负吗!

云惜浅眸色微沉,心中带起一抹讽刺,这些事她一样都不会做,要是敢逼着她做,她能叫这村妇后悔!

但是…

现在还不能跟这村妇撕破脸,不然只怕她还真能被她赶出去,那她初来乍到举目无亲的,该去哪?

不过她有办法叫这村妇把态度给她摆正了!

盘思了一会,云惜浅嘴角微扬,不是以为她没人要了么,那就让你看看,我还有没有人要!

如此一想,云惜浅下床穿鞋,打开木门,就看到一脸怒意的王喜荷,云惜浅挑眉一笑:“舅母这一大早就这么怒气冲冲,是不是舅父跟表哥又输钱了?”

王喜荷先是一愣,然后就怒瞪她骂道:“一晚上不见,就当自己能掐会算了吗,马上给我干活,不然你今天连一个馒头都别想要!”

“我干活还不行吗。”云惜浅压下心头的厌恶,随手就拿起扫帚,笑着说道:“不过连一个馒头都不肯给我,这是不是过分了点呀,难道云王府都没有送钱来了吗?”

没有送钱来?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云王府没有送钱过来,那依着王喜荷的性子,她会留着身体本尊这个吃闲饭的么,要不是因为云王府有送钱过来,李家的院子能翻盖起来?不止房子,还有那两头肥猪,跟那一窝母鸡,这全全都是因为有云王府送来的钱才办起来的。

而王喜荷的丈夫,也就是李富贵,那可是个好赌的,不仅李富贵是,就连儿子李金也同样是,早些年他们一家那可是欠下了不少外债,而现在却一跃变成李家村除去村长家外最有钱的。

这些敢说不是因为云王府送来的钱吗?

王喜荷被她这话噎得一滞。

“不过我觉得,云王府好像真的把我给忘记了,我这都十五了,都算及笄了,他们还没打算把我接回去。”

但还不待王喜荷说话,云惜浅就又加上这一句。

云王府要是真把她给忘了,那云王府还会寄钱过来?

明显就是不会。

果然,听到她的话,王喜荷立刻目有所思起来。

是啊,这丫头如今都及笄了,云王府那边…

“我觉得云王府这是明摆着要把我当老姑娘留着了,舅母,那我可就没地方去了,你可得收留我呀。”云惜浅停下扫地的动作,可怜兮兮地看着王喜荷。

“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舅母怎会不要你呢。”王喜荷闻言,立马笑道。

面上笑着,心里不禁盘算起来:要不说她都忘记了,这丫头今年都十五了,要是云王府没有把她忘记,那也该知道,现在她已经及笄,可以出嫁了。

而云惜浅说的这句‘留作老姑娘’的话,王喜荷不仅没当真,反而更加深思。

平常人家碍于名声,就拿她来说,她肯定也不会把她自己女儿留成老姑娘啊,那是要被人戳脊梁背的,她尚且不会把自家姑娘留着,云王府那样的门第,又岂会不顾名誉,将之她留着当老姑娘有辱门楣?

而且从他们寄来的钱一分不少看,云王府很明显就没把这丫头忘记!

再说了,云王府要是真想过来接这丫头回去,那不过也是一句话的事而已啊。

正文 2.第2章 忽悠(2)

见已经成功引起王喜荷深思,云惜浅心下冷笑,只要你有妄念贪心,我还怕治不了你?

云惜浅掩去眼底那一抹讥诮,仿佛是被她的话感动了一般,感激地道:“舅母对我就是这么好,万一云王府记起我了,给我一门好亲事,那我肯定是不会忘记舅母对我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的!”

“不错的亲事?你还想要不错的亲事?”王喜荷先是一愣,然后目光就不信任地看向她。

在她看来,云王府能记起这丫头已经是万幸,这丫头还敢肖想一门不错的亲事?

对于她这质疑的目光,云惜浅却视若不见,十分自然点头:“舅母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么。”

“怎么是废话?”王喜荷有点不悦地说道。

“自然是废话,我是什么身份?我可是云王府嫡长女,即便我娘没了,我爹娶了后娘,可是我也依旧是云王府嫡长女,王侯将相四大个官位,王可是排列在第一,舅母你该知道这身份地位多高吧?”云惜浅看她。

“知道知道。”王喜荷忙不迭点头。

他们村长夫人走出去那都是高人一等,往上是县长夫人,可是这些统统给京城那边的贵人提鞋都不配啊,更别说是云王府这样了不得的身份了。

“知道那舅母你还问?”云惜浅皱眉道。

“浅儿,你也知道舅母没读什么书,你就给舅母说说吧,京城那边是个什么规矩,云王府怎么就会给你安排好亲事呢?”王喜荷忙道。

要真会帮这丫头安排好亲事,那她可得对她好点啊。

“舅母,我问你,你会把表姐随便嫁出去吗?”云惜浅问她道,还不待她回答,就继续说道:“不会吧?要是随便嫁个不好的,穷得要死的,那传出去舅母你的名声好听吗?不仅舅母你的名声不好听,李家都会不好听。”

王喜荷忙不迭点头。

“你看像你们这种平民人家是这样,京城那些官宦家族还用得着说吗?现在云王府上是莫夫人当家,她是我后妈,但是她也是要名声的,舅母你当亲妈的要是随便把表姐嫁出去都会受人话柄,所谓后妈难为,莫夫人更不用说,即便是做做面上的事,但我的亲事定然是差不到哪去的,舅母你说是不是?”云惜浅看她道。

“就是这个理就是这个理。”王喜荷忙道。

“还不止这样呢,我爹呢?你别看我爹现在好像忘了我这个女儿一样,但是舅母你要知道,我爹可是云王府的支柱,整个云王府的荣耀全都要靠他经营,那肯定是忙得不得了的,自然是没空想起我了,可等把我接回去,他能不给我安排好亲事吗?”云惜浅道。

“就算他不为了我,那也得为他自己的面子吧,他堂堂一品大臣,要是把他的嫡女随便嫁出去,那他脸面往哪搁?云王府脸面又往哪搁,说出去别人都会小瞧云王府的小姐,那是我爹想看到的局面吗?”云惜浅看着她道。

“不会吧?”云惜浅笑道。

“浅儿,那你…那你到时候有了好亲事,那可不要忘了舅母啊。”王喜荷忙道。

不要脸就是不要脸,那么苛待身体本尊你还敢来提不要忘了你,是不会忘了你,但是不会忘了你曾经对身体本尊的虐待!

“我怎么会忘记舅母你呢。”云惜浅说道:“在我被莫夫人借口赶出来后,收留我的可是舅父舅母你们,不仅舅父舅母你们,等我有了一门好亲事,表哥表姐也都会因此受益的。”

“你表哥表姐也行?”王喜荷顿时一喜。

“难道舅母你不愿意?表哥那样的到时候可以去京城为官为宦,表姐那样的再养养,到时候嫁到京城去,也能成为少奶奶啊,再给夫家生个大胖小子,把脚跟站稳了,那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绫罗绸缎任表姐挑选,那些那些精致不已的首饰,那才是真正的少奶奶过的生活。”云惜浅许愿道。

“真…真能这样?”王喜荷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忙道。

“怎么不能,等我嫁到好人家府上,这种事不过是上下嘴皮一动的事好吗,而且舅母你知道京城那些富贵人家有多富贵吗?从人家身上掉下来一根毛发,那都能叫舅母你们这样的平民百姓过一辈子,舅母你信不信?”云惜浅抬了抬下巴,道。

“信,舅母信,村长在县城那边的一个侄子就去过京城,他说京城那叫一个繁华,全都金贵人物,随随便便都能遇到那些皇孙贵胄,富贵得不得了。”王喜荷激动连连道。

“这就是,凡是去过京城的,那对京城谁不向往,舅母你别看我那么小过来,可是我娘去世得早,我早熟啊,年纪小是小,但是这些事我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舅母你们有没有去京城生活的意思了,要是想在这穷乡僻壤待一辈子,那我也无可奈何,就是有点可惜,一辈子还没能进去京城那走走看看,或者是享受一番京城的生活。”云惜浅道。

“你表哥我还是信得过的,他那么聪明,一定是能胜任的,但是你表姐啊,浅儿,我听说京城那边规矩特别多,你表姐她什么都不懂啊。”王喜荷忙道。

别说她女儿不懂了,她也完全不懂啊。

“这怕什么,表姐不懂,我懂啊,舅母你也该学学,不然要是去了京城,那还不得叫人笑话了?”云惜浅说她道。

“好,那浅儿你教我们吧!”王喜荷忙道。

“等我扫完地再说吧,我最近身子有点不大舒服,好像有点贫血。”云惜浅揉了揉额角,道。

“浅儿,不用你扫,你将来可是要当少奶奶的命,这些事从现在开始,让舅母来就行,你赶紧的先回去休息,之前因为家里没钱,所以才省吃俭用,叫你受委屈了,往后下去肯定不会了。”王喜荷抢过她的扫把,忙道。

“舅母,不用的,这些活我还是能干的。”云惜浅推辞了一下。

“能干也不用你干,你只要把自己养好就行,云王府很快就会来接你了,你得赶紧养养。”王喜荷迫不及待的就把她推进了简陋小房里了。

正文 3.第3章 表姐

“娘,怎么是你在喂猪,那个病秧子死哪去了!”

院门推开,一个面带红晕,莫约十六七岁的姑娘走进来,看到王喜荷正在喂猪,脸上原本的喜色不见,眉头就是一竖。

这姑娘就是王喜荷的女儿李燕,实际年纪不过十五,比云惜浅大几个月,可因为人比较黑,看着显老,十五岁看着就跟十六七的一样。

“燕儿,你小声点,浅儿正在房里歇着呢。”王喜荷忙道。

“什么!”李燕脸色一沉,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嘴上骂道:“你这病秧子胆子肥了是不是,在我家你还敢偷懒,看我不打死你个作妖的懒货!”

王喜荷忙拉住她,急道:“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口无遮拦,浅儿身子骨不好,多休息一会怎么了?”

“娘!”李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是不是病了?这病秧子偷懒,你不教训她竟然还帮她说话?”

王喜荷正要说话,门咿呀一声就打开了。

云惜浅略过王喜荷,看向李燕浅浅一笑:“表姐回来啦。”

李燕一哼:“我要再不回来,你这病秧子是不是还想继续偷懒不干活了!”说到这里她就来气,指着云惜浅骂道:“谁叫你把活都推给我娘的,你想滚出我家是不是!”

王喜荷忙阻止她,朝云惜浅善意一笑,将李燕拉到一旁开始训话。

云惜浅一笑置之,看到旁边还有菜没择,就坐到一边开始择菜,倾听她们母女俩说些什么。

李燕恼道:“娘,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啊!你竟然帮着这病秧子说话!”

见她这幅模样,王喜荷开始发愁了。

看那边正择菜的云惜浅,虽做着普通人做的事,可是那一身气派,看着就是出身名门的大家小姐,就是她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再看看自己这女儿,这幅眉头倒插的泼辣劲,跟浅儿一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王喜荷语重心长地教育道:“燕儿,你可不能再这样了!”

以己度人,她也希望自己儿子将来娶个性子好的,不会跟她置气的吧?她自己都这样了,更别说京城里那些贵夫人了。

谁愿意娶一个母老虎回去?没得把门第名声都败坏了。

李燕一蒙:“我咋样了啊?”待反应过来她娘这是在训她,她立马就委屈上了,指着那边的云惜浅,红着眼睛愤怒道:“娘,我才是你女儿啊,你竟然为了那病秧子训我?”

“燕儿,你听娘说。”王喜荷忙安抚道:“娘没有训你,娘怎么舍得训你呢。”

“那你还为了她说我!”李燕哼道。

“傻丫头,你忘记她是什么身份了?”王喜荷道。

李燕不屑:“她能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弃女罢了,要不是咱家给她一口饭吃,她早饿死了!”

王喜荷见她滴水不进,只能把今早上云惜浅跟她说的,用她自己的话给她说了一遍,最后看着这个瞪大了眼的女儿,满意地笑道:“燕儿,现在你还说娘训你么?娘这都是为了你好。”

李燕的性子本就浮夸虚荣,加上王喜荷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也能嫁进京城那些富贵之家,她就满心激动。

“娘,娘你说的,你说的这些是真的么?”李燕惊喜道。

“这还能有假?”王喜荷斜睨了她一眼,嘱咐道:“以后对浅儿好点,别动不动就扯着嗓子瞎嚷嚷,没得叫人听了笑话。”

“哟,我的娘,这就说上城里官太太们的话啦?”李燕掩嘴笑道。

王喜荷故作镇定白了她一眼,可眉眼间却掩不住的得意与喜色,道:“趁着还没上京,总得习惯习惯,将来进了京,没得叫人看了笑话去。”

“那我呢那我呢,娘,你也教教我啊。”李燕见她娘说话这一套一套的,还真有点贵妇人的姿态,她也急了。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王喜荷皱眉道,又示意她朝云惜浅看去。

李燕眉头皱得死死的,嘟囔道:“娘你不会要我去跟那病秧子学吧?”这句病秧子到底没再大声喊出来。

“跟浅儿学怎么啦!”王喜荷道:“你看看浅儿什么品相,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难道浅儿还不配教你了?”

“可是…可是这病秧子她都离府八年了,哪还记得大贵人家什么礼仪啊!”李燕也不傻,一句话就指出了关键。

王喜荷一怔,觉得有理。

可一转眼就看到云惜浅在那择菜的样子,可谓是静若处子蕙质兰心,要不是实在瘦小了些,穿着粗陋了些,光是往那一坐,活脱脱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你自己看看,浅儿她哪里不行了?”王喜荷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要是能学得浅儿三成的功夫,你娘我也不用担心你了。可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哪点拿得出手的?叫你学,你还挑三拣四!云府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接浅儿回去,兴许没得几天了,到时候浅儿一走,我看你跟谁学去,将来进了京被人瞧不起,你可别怪你娘我!现在有得学你还不乐意。”

“娘,我没不乐意,我学,我学还不成吗!”李燕忙道。

“既然要学,以后就对浅儿好点,不然她私藏了,看你怎么办。”王喜荷小声道。

“她敢!”李燕一瞪眼。

王喜荷怒瞪她一眼:“我就打个比方!待会你煮鸡蛋水的时候,记得也给浅儿煮一碗。”适当给点好处还是有必要的。

李燕不乐意了:“凭什么啊,她吃咱家的住咱家的,现在连鸡蛋水也得给她一份!”

王喜荷也不舍啊,可一想到把这丫头养好了,将来嫁给好人家,自己一家也能鸡犬升天,她深吸了口气,怒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叫你做你就做,以后你有的,也得给浅儿做一份!”

说着就凑近她女儿耳畔,安慰女儿也是在安慰她自己般地说道:“燕儿,你傻啊,跟以后的荣华富贵相比,咱这点东西算什么啊?等将来咱家进了京,住进了大宅子,咱这些东西,将来咱家的下人都不一定看得上!”

正文 4.第4章 调养

一句话,直接把李燕腰杆子说直了。

是啊,跟以后的好日子相比,眼前这点子东西算个啥?将来伺候她的下人都看不上眼!

李燕再回头看了正在择菜的云惜浅一眼,尤其是看到她那瘦竹竿的身板子,不由得对王喜荷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娘,依我看,以后你也别不舍了,多给这丫头做点肉吃,她这模样长得好是好,可那身子风一吹就倒,没得将来被她婆婆看到了,以为是个不会下蛋的,到时候不得宠,咱哭都来不及。”

王喜荷这一听,心下顿时一惊,是啊,她倒是把这茬忘记了,光模样好还不行,还得会生养啊!

回头看了云惜浅一眼,这身子骨瘦的跟干柴似的,十五岁的姑娘了,看着跟十一二岁的小豆芽一样,这哪里拿得出手?

不过还好,现在她年纪不大,赶着时候赶紧补回去还来得及,将来一定能给婆家生个大胖孙子的。

想到这里,王喜荷心下一定,拉着女儿的手,赞道:“还是我女儿聪明。这点的确是娘忘记了。”

一边慢悠悠择菜的云惜浅听到这里,倒是挑了挑眉。

没想到她还没提出来,这母女俩倒是自己发现了,如此最好,也省得她再花心思在这上面。

那边的李燕被她娘一夸,眉眼带着得意,嘴上就带出来了:“你也不瞧瞧你女儿是什么人,只要进了京嫁了富贵人家,将来娘你就跟着女儿享福吧!”

“好!好!”王喜荷笑得见眉不见眼,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穿绫罗绸缎奴仆成群的样子一般。

母女俩又计量了一番,王喜荷这才带着李燕过来:“浅儿,这些粗活就叫舅母做好了,你还是歇着吧。”

云惜浅淡淡一笑:“浅儿知道舅母疼我,不舍得给我做重活,不过这点事儿浅儿是能做得的。”又不费劲,她乐得做这种活来堵住她们母女俩的嘴。

王喜荷听她这么说,也不拦着,道:“浅儿,舅母跟你说件事。”

不是商量,是说。

云惜浅掩下心下的冷笑,停下动作,笑看着她们母女俩:“舅母有事尽管说,只要浅儿帮得上忙的,浅儿自当全力以赴。”

这母女俩那点子心思,她岂会不明白?

王喜荷很满意她这态度,面上叹息道:“浅儿,你是云府出来的大家小姐,是懂大户人家规矩的,可是你表姐她自小在这小村子里长大,那些规矩方面,你表姐一窍不通,你看,你平时闲着的时候,能不能指点你表姐一下?”

云惜浅心里了然,她们俩在那边嘀咕的时候,她就已经将她们的话听了个大概,早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了。

要她教,当然可以,不过,她可不会白教…

“舅母,这当然是没问题的,只是…”云惜浅有些为难地止住了嘴边的话。

“只是什么?难道你不想教我?”李燕脸一沉。

王喜荷闻言,脸色也不大好。

云惜浅却像没看到一般,对李燕道:“表姐,我怎会不想教你呢?若有朝一日表姐能嫁入富贵之家,给婆家生他几个儿子,婆家还不得把你当祖宗般供起来?那表姐的地位就固若金汤了,到时候我这个当表妹的,兴许还得依仗表姐你照顾一二。”

“你知道就好。”李燕被这马屁拍的浑身舒泰。

王喜荷也是满脸喜色,云惜浅要夸别的她或许不会这么高兴,没准还会生疑,可偏偏云惜浅半真半假的说,这番话,正巧就搔到王喜荷痒处。

别的暂且不说,可这生孩子的本事,她敢拍着胸脯保证,这农家长大的姑娘,那生儿子的本事是个顶个的好,哪像城里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动不动就难产血崩?

瞧她女儿这底子,将来给婆家生四五个儿子,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既然这样,那你就快教你表姐啊,将来你表姐出息了,你们俩也好相互扶持。”王喜荷只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云惜浅心下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舅母你别急,表姐的事包在我身上,只是…只是在这期间,表姐得听我的。”

她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走出这村子的,但要是再加上一个爱美虚荣的李燕,那就不成问题了。

随便一个借口看衣服,李燕都会巴着一起去。

当然,她不是要走,而是要去城镇里,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渠道。

即便到时候云府没人来接她,她也要有能力脱离出这李家!

不过得先搞定李燕。

不出她所料,李燕闻言,眼一瞪:“我凭什么听你的!”

“舅母,你看,表姐脾气这么大,我哪里敢教她啊。”云惜浅摇摇头,叹道。

王喜荷瞪了女儿一眼,忙对云惜浅笑道:“浅儿,这你放心,你教她规矩,她自然得听你的。”

李燕还不乐意,她将来可是有身份的人,岂用听她一个黄毛丫头的话?

王喜荷沉声道:“去学堂听书都得听夫子的话,浅儿教你规矩,你自然也得听。”见女儿还不满,便又在女儿耳边悄声道:“傻丫头,就浅儿这个样子,她还能欺负了你不成?她大腿还没你胳膊粗呢。”

李燕听这话,顿时满意了,得意地瞥了云惜浅一眼。

云惜浅似是没看到一般,对王喜荷道:“舅母,浅儿年纪也不小了,云府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接浅儿,万一要是…浅儿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调养身子,舅母你看呢?”

调养身子的意思当然就是要吃好的。

这一点王喜荷没意见,刚刚她女儿都说了,她要是再不养起来,将来不会下蛋,得不到婆家欢喜,那她的美梦岂不泡汤?

“别光说你自己啊,那我呢,浅儿,你说我该做点什么?”李燕忙道。

云惜浅站起来,在她腰上比划了一下,叹道:“表姐,你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节食。”

李燕一百五十五的身高,这重量至少得有六十公斤。

她那腰都快不成腰了。

“什么,节食?”李燕怒道:“你自己吃,要我饿肚子?”

云惜浅淡淡一笑,就是要你饿肚子!

正文 5.第5章 说服

在原主的这个舅父家里,说话当家的人一直就是王喜荷,把王喜荷搞定了,剩下的赌鬼舅父跟色鬼表哥那就没问题了,因为王喜荷会自己把他们爷俩搞定。

果不其然,当天她舅父李富贵跟她表哥李金回来,就直接被王喜荷跟李燕拉到房里,一家四口嘀嘀咕咕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

等出来的时候,李富贵跟李金父子俩那脸上的红光喜色,就是怎么也掩不住。

对云惜浅的态度也是出奇的好,吃晚饭的时候,说云惜浅太瘦了,这身子骨得多养养,还当着一家人的面,特地吩咐王喜荷,以后每天早上跟每天睡觉前,都给她蒸一碗鸡蛋水喝。

云惜浅当场红了眼眶,拉着王喜荷的手,看着他们夫妻俩,神情感动态度恳切:“舅父舅母,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干爹干娘!”

“使不得使不得!”李富贵也不是真傻,连忙摆手道。

“如何使不得?”云惜浅红着眼眶:“莫不是舅父嫌弃浅儿?认为浅儿将来不会有大出息?”

“傻孩子,你舅父不是这个意思。瞧我家浅儿这模样,只要把这身子骨养好了,将来生个大胖小子,那还怕婆家不喜吗?”王喜荷接过话道。

我家浅儿?

云惜浅冷笑,面上却故作不解道:“那是为何?舅父舅母难道不愿意多我这个女儿吗?”

李富贵还没说话,王喜荷就先叹道:“傻丫头,这认干女儿的事哪是那么简单的,我们要想认下你,还得你亲爹,云老爷那边点头呢。”

语气之中无不是遗憾。

她虽然自大,可是在这一点上,她也没完全糊涂到家,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云府那样的门第,脚下一震,整个京城都得抖三抖,那种门第家族,岂是他们这种不知道隔了几代的乡野远亲能够高攀上的?

别说云府了,哪怕云府之中随便拉个下人出来,身份地位都比他们高!

所以即便对云惜浅说出来的事实在心动得不行,可是李富贵跟王喜荷俩夫妻实在是不敢认啊。

李金小人得志一拍胸脯,安慰他爹娘道:“爹,娘,你们放心,将来儿子一定会有出息的,一定不会叫人看不起你们!”

儿子终于懂事了!

王喜荷差点没喜极而泣:“好孩子,好孩子,娘都听到了。”

就连李富贵也是满脸欣慰。

一旁的李燕对云惜浅哼道:“你要是真有心,即便没这些名分,你也该把我爹我娘当成干爹干娘孝敬!”

她对之前云惜浅要她节食的事还很有怨念。

云惜浅哪还能迟疑?二话不说就去倒了两杯茶来,敬给李富贵跟王喜荷:“虽然不能认舅父舅母为干亲,但是在浅儿心中,舅父舅母就是浅儿的干爹干娘,若有朝一日,浅儿能有机会,一定不忘舅父舅母今日之恩,定叫舅父舅母安享荣华与富贵!”

“好,好,你舅父跟舅母我,就记下你这些话了。”王喜荷笑得见眉不见眼。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自此之后,云惜浅在李家也算是站住了脚跟子。

转眼间,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七天。

由于这些天吃得好,睡得好,加上云惜浅有意的加强自己的锻炼,虽然时间不长,可是七天下来,她的气色明显就比以前提升了两个档次不止。

虽然身穿粗纱葛布,可是却掩不住她眉眼的那一份精致,要不是身子骨太瘦小,看着就是个小豆芽,这不知得引来村里多少待婚少年的觊觎了。

而她的这番变化明显也是看在王喜荷眼里的,见她这才七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王喜荷更是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认定了她就是一条潜龙!

她都这么想了,李富贵与李金,自然不例外,但唯独李燕例外。

云惜浅在家养着,她也在家养着,云惜浅做什么,她也跟着做什么。

可是这才七天,云惜浅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反观她,镜子照出个窟窿来还是那个样。

这些天她爹跟她娘对云惜浅的态度明显就变了许多,李燕也不敢当着他们的面找云惜浅麻烦,不然被她娘看到,她娘铁定骂她。

所以趁着这一天家里没人,李燕就找麻烦来了。

叉腰站在她面前,怒瞪着云惜浅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干了什么,为什么你变化这么大,我却一点没变!”

云惜浅心下冷笑,面上却不显,疑道:“表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能背着你偷偷干什么吗?我连上个茅房,你都差不多要跟着了。”

李燕脸一红:“谁跟着你了!”

她其实也知道她没机会偷偷背着自己干什么,可是她就是找不到原因。

云惜浅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仔细端详着她的脸,直至看到李燕涨红了脸,快要发怒的时候,这才移开视线。

“表姐,你这肤色被晒坏了。”云惜浅道。

“什么?”李燕一惊,忙道:“晒坏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是没有好东西护养,表姐你这皮肤白不了。”云惜浅叹道,说着,遗憾地看着她脸:“真是天杀的哟,表姐你这多好的底子啊,咋就晒成这样呢?”

这话对李燕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云惜浅看她这副模样,眸子微眯。

七天了,身子骨也能走得了去城镇的路了,时间可不等人,自己是时候去城镇看看了。

云惜浅掩下念头,叹息道:“俗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一胖全没有,偏偏你这两样都占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好吗?叫你减肥还不信。

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来,云惜浅看着她道:“表姐,女人家还是白点好,像你这样的,不行啊。”

李燕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早些时候她就跟她爹她娘说过,她不要下地不要出去晒,可她爹她娘偏偏不听,这下子好了,她这都晒成什么样了,好好的底子都晒没了!

“浅儿,你是大贵人家出身的,你一定知道叫表姐怎么白回来的是不是?”李燕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抓着云惜浅道。

云惜浅淡笑地甩开被她抓疼了的手,安抚道:“表姐,有我在你怕什么?我刚刚那么说,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你注意点,咱女儿家能不能嫁个好人家,看的就是这张脸,脸都没了,你说还有好人家看得上吗?表姐你自己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是是!”李燕忙不迭点头,村里地主家儿子娶东村那姑娘,看的不就是人家娇滴滴的样子吗?

“表姐,我想去城镇走走,只有城镇才能卖治你脸的好药膏。”云惜浅道。

“药膏?”李燕眼睛一亮,可又有些为难:“可是城镇瓦市的东西,怕是贵得很,我听喜子媳妇说,瓦市卖的那些药膏那么一小盒,就得一两银子呢!”

“我小时候看过云府的人调药膏。”云惜浅直接抛出了一个诱饵。

“什么!”李燕眼睛发亮,惊喜道:“浅儿,你是说,你会做药膏?那种一两银子一小盒的药膏?”

“会一点,不知道表姐愿不愿意陪我上一趟城镇?”云惜浅一笑:“我们只要买些原料回来,然后我们就能自己试着做了。”

李燕如何会不愿意?

当天晚上,她就缠着王喜荷要钱,云惜浅告诫过她,要钱的事别扯上她,不然她就不做药膏了,所以李燕把要钱的事就揽到自己身上,直言云惜浅是陪着她去的而已。

王喜荷拗不过她,就给了她两百个铜钱,本来是不少的了,可是云惜浅这些天了解过这里的物价,知道这两百文钱是不够的,直接就说了至少五百文钱。

李燕当然也要五百文了。

要是这五百文能做出药膏来,那可是省了一半的钱呢!

王喜荷最后也没舍得给五百文钱,总共就给了三百文。

不过聊胜于无,第二天天色灰淡,吃了些东西果腹后,云惜浅就拎了一小捆这些天她出去锻炼身子时候看到顺手带回家晒干的药草,跟着李燕上了城镇。

正文 6.第6章 药铺

因为身体原主没去过城镇,云惜浅自然也不知道原来来城镇的路竟然这么远。

拎着她的那一捆药草,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从天色灰蒙蒙,直接走到现在天色大亮,方才抵达城镇。

饶是这些天她有意加强自己的身体,可这么长的路走下来,她还是相当吃不消。

反看李燕这丫头,健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走了这么长的路,竟然还一副悠闲的样子,见自己大汗淋漓,累得不成样子,她还得意地哼了两声。

要不是惦记着今天药膏的事还得靠她,这丫头指定地冷言冷语。

云惜浅冷哼,她这幅身子骨为什么会亏空成这样?还不是王喜荷苛待的!

以前李燕喝汤吃肉,原主却只得吃糠咽菜,原主瘦的跟条干柴似的,李燕却膘肥马壮,现在还敢嘲笑她?也不看看这都是谁造成的!

云惜浅直接就把那小捆药草丢给她拎,对她来说是不小的负担,但对于李燕这点重量真不算什么。

接过她药草,李燕还不忘嘀咕:“这破草还当宝了。”

云惜浅没理会她。

此时已是春末初夏,天亮的早,因为云惜浅身子单薄,俩人走走歇歇,到瓦市的时候,正是瓦市最热闹的时刻,各个卖家积极叫卖,各种新鲜玩意应有尽有。

直至此时此刻,云惜浅方才有种自己真的穿越到了这个架空古代来的真实感。

一来到瓦市,李燕眼睛就看花了,完全不知道往哪放,自然也没注意到身边云惜浅的异样。

“浅儿,走,我们去看看!”

李燕拉着她就要走。

城镇的集市分为东街与西街,东街是农家市场,说白了,就是卖农家产物的,所以人来人往的有点杂乱,地上那些土泥烂菜随处可见,污迹横流,好不脏乱。

相反,西街那边卖的便是精致物品。

别小看了这城镇,方圆二十几个村就围着这城镇转了,这么多个村,地主土豪自然不会少到哪去。

而这些精致铺子说白了,就是专门为这些人开的,也只有这些地主土豪方才买得起他们的东西。

今儿她们进镇上来,就是冲着西街来的,所以李燕拉着她就要往西街走去。

“表姐,我们这来都来了,你急什么,西街又没长脚,还能跑了不成?”云惜浅蹙眉道。

李燕脸色有些发红:“这,我这不是急着过去看看么,省得好的被别人挑走了。”

云惜浅一笑,直言不讳道:“我的好表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就你手里的三百文钱,你还想过去西街买好的?”

在东街这边三百文钱能扛一大袋糙米回去,还能提上一篮子鸡蛋跟好些肉菜,可是到西街那边的奢侈品区,这三百文钱人家看都不看一眼。

李燕面色尴尬,她听出了云惜浅在怪她没跟她娘多要点钱,可是她也尽力啊,她娘那性子就是糖公鸡,一毛不拔不说,还得粘回去点,这回能要到三百文钱,那还是她缠了许久,好说歹说的,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

可就算如此,三百文钱要到西街那边,这还真是连人家一点零头都不够的。

“走吧,先去东街看看。”云惜浅接过她手里的小捆药草,她可还指望这药草能兑点钱呢。

李燕自知理亏,不敢多言只得跟着她,反正也是,西街又跑不了,待会去也一样。

俩人在东街逛了小半个时辰,一路上云惜浅就拉着李燕话家常,李燕嘴巴大,管不住话,在云惜浅那鼓励跟期待的眼神下,她得意一哼,哗啦啦唾沫横飞地就把她知道的都给说了。

从李燕的话里,云惜浅也了解了个大概。

整个镇上就两家药铺,而且彼此间还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因为俩家曾经出现过假药事件,据说是东边那家故意栽赃陷害西家那家的,事情闹得很大,不过最后却无疾而终。

因为没有闹出人命,也就没有再深究下去,但两家自此成了仇家那是不争的事实。

“西家陈大夫口碑一直不错,我就觉得一定是东边那家搞的鬼!”李燕神秘兮兮地说。

这些事她是最清楚的了,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这爱说东街长西街短的本事,她那完全是继承了她娘王喜荷的。

十里八村的就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她。

“还是表姐厉害。”云惜浅了解到了自己想了解的,自然不会吝啬夸赞。

“也没什么。”李燕心里得意,嘴上难得谦虚了一句,心情一好,还给她许愿:“你要是尽心尽力帮我养好了脸,以后我嫁了好人家,你也会跟着吃香喝辣的。”

“那我就先多谢表姐了。”云惜浅不冷不热地回道:“我没别的能给表姐,但表姐这脸上的事,表姐就尽管放心好了,浅儿一定给你办妥,让表姐漂漂亮亮地嫁给那英俊的表姐夫。”

“死丫头,瞎说什么呢,这都还是没影的事呢。”嘴上骂着,可眉眼间却差不多能溢出春情来了。

云惜浅没空再跟她瞎扯,没多逛,叫她在药铺外面等着,自己拎着小捆药草就进了西家陈大夫的药铺。

药铺不小,甚至可以说规模不错。

云惜浅进来的时候,就见四五个伙计正在忙着给病人抓药称药,旁还有两位坐堂大夫正抚须为病人号脉写方子。

一闲下来,莫约十六七岁的小伙计看到她进来,忙笑着打招呼:“姐儿里面请。”

云惜浅点点头,还不待他询问看病还是抓药,她就问道:“小哥儿,现在正值春夏两季交换,正是病疾多发之季,我寻了些专门治咳嗽的药草,不知小哥药铺里收不收?”

说着,她就把晒干成捆的药草递给他看。

“姐儿是来卖药草的?”小伙计明白过来了,看了下她的药草,轻咦了声,看着她道:“难道姐儿懂药?”

这些药草虽然不罕见,可是知道能用在一起,熬成汤药治咳嗽的人却不多。

不错,云惜浅带来的这捆药草,就是一副药,就是还差了一味药引子。

“跟人学过一点,不敢在小哥儿面前卖弄。”云惜浅摇头一笑。

年纪不大,可却沉稳得很,性子不骄不躁,说话条理清晰,可身上穿的,却是最劣质的粗纱葛布。

小伙计打量了她两眼,见她眼中闪烁着的渴望,心下叹了口气,到底是穷人家的孩子。

云惜浅道:“莫不是这药草药铺不收?”

小伙计摇头:“姐儿这幅药我做主收了,因是差了一味主药,主药得我们自己出,所以价钱不高,只能给你二十文钱,不知姐儿卖不卖?”

云惜浅刚想说卖,内堂一道声音便传了出来:“绍儿,你是不是又看人家可怜,胡乱收人家的药草了?”

帘子一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正文 7.第7章 一贯

见到中年男子,小伙计打扮的少年尴尬地捎了捎头。

这中年男子,自然便是这药铺的东家陈远山陈大夫了。

陈远山见自己儿子这幅年少不更事的样子,瞪眼道:“又胡乱给人收药啦?”

少年陈绍忙解释道:“爹,这回我没有,你看这位姐儿送来的药草,的确适合,就差了一味主药,所以我给了二十文钱。”他将药草推给他爹看。

陈远山扫了两眼,啧道:“二十文钱有点高了。”说话间,看了眼云惜浅。

云惜浅也看向他,问道:“不收吗?”她看出来了,这位是想压价。

按着这里的物价水平而言,刚刚那少年开的价钱正好,因为要是再从他自家药铺里加那味主药进去,那这副药至少可以卖出一百文钱。

当然,扣除那味主药的钱,他药铺能赚二十文钱。

不过就算如此,云惜浅也觉得这少年给她开的价钱不错,算是很公道的了。

但看他爹这样子,好像不大满意?

不过没关系,他不收的话,她还可以去东边那家问问。

“姐儿放心,我既然跟你说收,那就收了。”陈绍说着,就给她数了二十个铜板,递给她的时候,还朝她一笑。

云惜浅收钱时回了他一个笑,她觉得,这少年可比他那个爹大气多了,从他爹刚刚说教他的话里就不难看出,这少年时常帮助一些穷人家,高价收下人家拿来的药草。

再看少年五官清秀,眉眼清澈,言行举止很是正气,的确是个很端正的小伙子。

这小气吧啦的陈大夫能生出这样的儿子,不得不说,真是歹竹子长出好笋来了。

“臭小子!”

陈远山见自家儿子这作态,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他觉得自己这经营多年的药铺,将来要是落到自己这儿子手里,一定会被他败光的!

陈绍也不嫌他爹唠叨,好脾气地拉着他爹坐下,给他爹端茶倒水地伺候。

“行啦你这臭小子,也不换个花样。”陈远山气笑了。

对于这个儿子,他可谓是又宠又气。

你说这开门做生意的,虽然开的是药铺,可在商言商,又不是开慈善机构,这做生意哪有不赚钱的,没错,他是有赚一点辛苦费,可是那不对啊。

以前的就不说了,就拿今天收的这幅药来说,给了这姐儿二十文钱,那他们自己就只能赚二十文钱,哪有这样的?顶了天也只能给她开出十五文钱的价。而且看这姐儿的打扮,还能往下压一点,差不多给个十文钱就得了。

可自己这儿子一给就是二十文!

陈绍把处理药草的活儿交给店里的伙计做,笑着招呼还没走的云惜浅坐,给她倒了杯水,云惜浅跟他道了谢,今早走了那么长的路,她都还没喝水呢,这会子的确有点渴了,也没客气,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