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居然无法窥视着明镜儿的内心世界,他的心里同样是无比震惊,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躲过他的一眼。

除非他不看或者看不到对方,不然他总是能一眼看穿对方此地此刻在想什么,而明镜儿却是一个例外。

太后微微沉吟,安慰似地道:”你不必放在心上,那个丫头确实一身邪气,让人防不胜防。“

任清秋垂眸回想明镜儿方才的一举一动,除了打扮外,其他的似乎跟传闻中都有着极大的区别。

仿佛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难道方才的明镜儿是假的,若是假的也应该能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思,还是方才的明镜儿,只是在一念间,延生出的另一个人物。

想到此,朝太后拱手道:”太后,秋儿想要明镜儿十年前的资料。“

太后看了一眼任清秋,目光锐利而冰冷,忽然点点头:”哀家会让人把资料给你送去。不过,十年前的明镜儿还是个五岁大的孩子,这有什么好参考的?“

任清秋没有回避太后冰冷锐利的眼神,很冷静的道:”回太后,秋儿回想了一下方才所见的明镜儿,发现她跟传闻的形象,略有些出入,想再深入调查一番,或许能查出一丝踪迹。“

”知道了,宴会快开始了,你下去吧。“

”是,秋儿告退!“

”等等。“

太后突然叫住任清秋,若有所思地道:”陛下今天给明镜儿准备了一个特别的位置,你可以趁此机会细细的观察明镜儿,哀家希望能尽快知道答案。“明镜儿,一日不除,一日都是她心头上的一根针。

”是。“

任清秋躬身退下,一直踏出大门才直起身体,抬起看着碧蓝的天空,轻轻一声叹息。

如果当年,他没有因为一时的好强,告知母亲自己的所拥有的特殊能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或许没有任家嫡子的风光,他最少能过得安安稳稳,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生怕有一天知道了些不该知道,命就不再属于自己。

可惜,人世间最难提前预知的就是如果能窥视人心,是他的运也他的命。

想到这些,任清秋轻轻一声叹息,缓缓朝宴会所在的大殿出发。

从临水居到宴会大殿,须穿过花园,此时大部分人都已经赶过去参加宴会,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花园,此时显得格外冷清。

任清秋的眉头微微一皱,阴柔的面孔上露出一抹警觉,眼睛警觉的看向四周,脚下的这条路一直通往前方花园的出口,两边是两排半人高的绿色花带,再前一点有一座小桥,此时已经冰雪消融,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偶尔还能听到负责打理花园的太监、宫女们的脚步声。

想了想,走了两步,任清秋又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皓月山庄守卫森严怎会有外人闯入,不由自嘲的一笑。

正在此时,从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任清秋抬头看去。

只见一名太监正抱一盆植物朝这边来,原来花园中还有人在,警惕的心情马上放松下来,若无其事的往前面走。

经过小桥时,太监也恰好踏上小桥,或许是盆内的植物有些高,挡住了太监的视线,太监并没有注意到有人从前面走来,一下子撞在任清秋身上。

任清秋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同时刺入了身体,胸口前好几个地方都传来一阵刺痛,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本能的一把推开太监,连忙低头看了一眼胸口,却发现上面任何东西,只是刚才被刺过的地方有一点点不舒服而已。

恼怒的一脚踢开太监,揉着胸口喝道:”滚,没长眼睛东西,小心本公子让太后砍了你的脑袋。“

太监抱着花盆,被他这么一喝,吓得连忙把花盆放在一边,跪伏在地,头也不敢抬地道:”奴才不是故意的,实是这盆仙人掌太高,躲住了奴才的视线,没有看到公子,请公子原谅奴才,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此时任清秋才注意到,太监旁边放着一盆仙人掌,想来方才刺到他的就是仙人掌上又硬又尖的刺,见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狠狠的瞪了一眼太监,顺便踹了一脚盆,才悻悻的离开花园。

直到任清秋走出花园,太监才从地上爬起来,目光飞快地扫过地面,似是在确认有没有遗落什么东西,然后抱着仙人掌匆匆的离开花园。

——

践行宴会,践的是那份因为有外客而紧张的心情,所有今天人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

明镜儿刚走到大宴会所在的大殿门前,就有一名八品的首领太监迎上前,满脸堆笑地道:”奴才见过墨心郡主,还请墨心郡主稍后片刻,待奴才通传一声,以免惊扰了圣驾。“

”什么?陛下、太后他们都到了。“明镜儿眼中有些意外。

”是,陛下和太后都到了,郡主请稍后。“太监转身往大殿内高声唱喏道:”明族主到“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入席,包括身为这些宴会主角们,太初大帝一脸喜色的坐在龙椅同,诸国的使臣们面上也是一派轻松有表情。

梵明日一身白色的太子袍,墨发一如昨夜见明镜儿时一样,仅用同色的发带系着耳后的发比,整个人看上进心来有说不出的飘逸出尘。细长的眼眸中,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似乎都含着淡淡笑意,都是如此的宝相端严,神圣得让人不敢亵渎。

太初大帝看到后,也不由点头称赞,难怪华夏的百姓敬也如神明,果然浑身上下都充满佛性的祥和。

独孤玦却刚好相反,一身黑色的打扮,更显出他的冷硬霸气,一看就早长年在战场上浸泡,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人物,浑身充满煞气让人不敢正视。

只是,此时此刻,宴会上却依然有一个坐席是空的,因为这是陛下刚刚命人加上的位置,众人心里不由的暗暗好奇,那个位置究竟是为谁而准备。

因为这个坐席在大殿上的位置,恰好是界于皇室亲王与九天府的坐席之间。

这就意味着坐在这个位置上面的人,他的地位、他的权力会在九天府之上。

而在天锦帝朝自建朝,近千年的历史记载中,唯一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只有一个姓氏。

殿内众人还没有在心中说出那个姓氏,就听殿前太监高声道:”明族主到“殿内众人心中一惊。

太监这一声明族主,还有那个特意摆在大殿上的位置,正式宣告明氏一族,再次踏入天锦帝朝的政治中心。

在场的人不由微微一滞,本以为已经消失的明氏一族,不想他们却再一次回到世人的视线中,而且依然是万众瞩目的情况下。

明镜儿大殿门外听到那一声称呼,整个人也都不由的一滞,静静的站在大门上,不敢相信的看着引路太监用手指着位置。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看错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在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情绪,没想到太初大帝,竟然连明氏参政的权利也交还给自己。

殿内众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的暗暗感慨,那个位置五百年内无人可以超越,拥有着与皇权同等的地位,即便是明镜儿拥着超常定力的人,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也依然免不了一番心潮澎湃。

明镜儿微微扬起下巴,迈着最优雅的脚步,缓缓走向上面那个位置,每迈出一步的瞬间,都有着让无法察觉到的停顿,而这些细微的动作,恰好表现出她内心不可抵制的激动

当然这些极细微的动作,若不是特别留意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可是殿上却有一人注意到了,这个人就是任清秋。

从明镜儿一出现在他的视线内,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她,虽然隔得有点远,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从停滞的时间来看,显然陛下的这个决定,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所以她才会如此的激动。

这就是太后说的,陛下给明镜儿准备了一个特别位置,以便于他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明镜儿自然也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不过此时此刻大殿内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也懒得去分析这些目光中的含意。

是好意是坏意对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她在意的是什么时候,能灭了青氏一族,用她右手臂上的臂钏,一举刺破他们的胸口。

看着明镜儿一步一步的走近,任清秋面上不由的大吃一惊,他在她的眼睛中看到是浓浓的杀意,这些杀意显然是冲着上面的太初大帝。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一眼明镜儿的右手臂,那里藏着能杀人的凶器,她是想趁上前谢因之际,突然用藏在手壁上的武器刺杀,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可理喻。

看着明镜儿距离太初大帝越来越近,任清秋心里也越来越急,正想要提醒众人时。

明镜儿忽然转过头,目光幽幽的看着他,那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中分明是一抹讥讽,还有此时此她正想的事情。

任清秋读懂她眼内的信息,面色骤然大变,胸口上一阵尖锐的刺痛袭遍全身,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发出一声凄厉的叫,然后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直直的倒在坐席上。

殿上众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不知道任家公子为什么会发出那样的叫声,再看到他喷血和晕倒在席上,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坐在旁边的九天府公子、小姐们早就被这一幕吓呆了。

片刻后就扣到一阵阵尖叫声响起,全是女眷们的。

温慎涵第一个冲到尸体旁边,伸出手指在颈动脉上探了一下,又看了看眼皮,还有手指。

最后沾了一点血迹到鼻尖闻了闻,匆匆走到大殿前面跪下道:”回陛下,任公子死了,死因是中毒。“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全都呆住了,无缘无故的,任公子怎会在宴会上中毒,他们会不会也有生命危险。

太初大帝面上一阵震怒,目光却暗暗的看身明镜儿,明镜儿接收到太初大帝的信息,微微的摇摇头。

表示此事非她所为,内心里却是一阵冷笑,其实今日的宴会,太初大帝和太后的目的一样的,他们都想借助任清秋之力,试探她的虚实。

遗憾的是,任清秋现在死了,谁也试探不出她内心真实想法。

见到明镜儿摇头,太初大帝面上一沉:”查,看看这毒,是从哪里来的?“

有人竟敢在宴会上公然给任清秋下毒,自然也能在宴会上大大方方给他下毒,他不得不小心着,同时

任清秋是在他的宴会上中毒,若有人知道任清秋的特殊能力后,他也免了嫌疑,毕竟任清秋的特殊能力,换谁都会想除掉他。

闻言,明镜儿唇角微微的一勾,就见温慎涵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一一试探过任清秋桌上的食物,不由地缓缓的走上前道:”慎涵,我看食物下毒的可能性不大,不如看看别的吧。“

说话间,温慎涵已经用银针检查完桌面上的食物。

抬头看着明镜儿道:”如你所言,食物中确实毒物反应,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个丫头在破案方面,有着难得一见的天赋。

”你只要想想,御膳房上菜的规矩不就清楚了。“明镜儿淡淡的出声提醒,想在宴会的饭菜上动手脚,可不是那以容易的事情。

”对啊!“温慎涵一拍自己的脑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你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他们。“明镜儿一指,指着顾玉成和顾玉延兄弟二人。

兄弟二人正往这边走来,还不忘仔细的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期望能从这些人的表情上看出什么端倪。

”慎涵,什么情况?“顾玉延出声道。

”中毒,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的东西。“温慎涵如实的报上。

顾玉成没有理会这些事情,而是自己亲把任清秋的尸体又再重新检查了一遍,连发根、手指头,指甲这些极奇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放过。

似是没任何发现,走出在高台前面道:”回陛下,席面上的食物、酒水、茶水中,还有任公子身上,经检查都没有发现有带毒的东西。“

”查出是什么毒?“太初大帝沉声道。

”需要带回大理寺验过才知道,还请陛下允许我等把尸体移开,以免得影响今日的宴会。“

顾玉成这是拐着弯儿,提醒太初大帝,别忘记了宴会上还有诸国使臣面在,不是谈论案情的时候。

明镜儿站在旁边一直看着三人认真检查尸体,又看殿上一众千金小姐们花痴般的豘,终于明白为何三人能跟自己出色如斯的兄长,并称为锦都的四大公子。

原来认真办案中的他们,是如此的引人注目。

想必这样的画面,锦都的小姐们都已经看过不知多少遍,不然怎么连殿上如此恐怖的画面,他们都完全能忽略掉。

想到此,明镜儿忽然看向墨君离所在的位置,却早已经不见他的踪影,”哥哥怎么不在现场?“明镜儿心里暗暗问。

就在明镜儿有点失望之时,墨君离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大殿门外,只见他匆匆走到高台前:”回陛下,微臣刚才已经到皓月山庄的厨房调查过,并查问过所有接触过宴会食物的厨师、太监、宫女,并没有查出任何异样。“

明镜儿此时才知道墨君离方才去哪里,原来是确认一些事情,心里不由的微微一笑,这几人倒是分功明确。

闻言,顾玉延也上前一步道:”启奏陛下,微臣有一个大胆推测,任公子应该是在宴会开始之前,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了毒,只是他本人未曾察觉到,直至方才毒性才发作的一刻。臣以为应该查查,任公子在参加宴会之前,最后到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

”回陛下,此事方才臣已经查过。“

墨君离淡淡的出声,看着太初大帝有些犹豫地道:”任公子最后到过的地方是临水居,他最后见过的人应该是太后。“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不由有大吃一惊,难道是太后毒杀了任公子不成,目光刷一下落在太后身上。

就在此时,太后淡淡的出声道:”墨世子说不错,哀家确实是见秋儿,只是不知道墨世子如何确实,哀家就是最后见过秋儿的人。“语气不再是前面的淡然,而是咄咄逼人,目光冷冷的落在墨君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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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她的底线

就在此时,太后淡然地出声道:“墨世子说的不错,哀家确实是见过秋儿,只是不知道墨世子如何确定,哀家就是最后见过秋儿的人。”语气到后不再是前面的淡然,而是咄咄逼人,目光冷冷地落在墨君离身上。

“太后不必紧张。”

看到太后那一副咄咄逼人,以势逼人的模样,明镜儿忍不住出出声提醒。

“我们目前还不清楚,任公子中的是何种毒,一时难以从毒发时间了解到他中毒的准确时间。我哥哥目前不过是根据任公子到达宴会的具体时间,推算出任公子在前往宴会的路上可能会遇见那些人,又有那些人可能会见过任公子,而这些人”

明镜儿瞟了太后一眼,若有所思道:“他们都有可能是给任公子下毒的对象,哥哥不过是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任公子在来宴会之前,曾经见过太后,仅此而已。至于是谁下毒,这种事情是需要有真凭实据的,太后若是没有杀人,查一查又何防。”

“您说是不是?太后。”明镜儿几句说辞,就把决定权交回到太后手上。

反而言之,太后若一再推托阻止别人的调查,就有掩饰自杀人行为的嫌疑,在场的人闻言不由看向太后。

太后叹了一口气:“墨世子,如何知道秋儿进入大殿的时间。”

墨君离微微颌首:“回太后,臣能过目不忘,凡是在臣之后进入宴会的人,臣都能清楚地记得他们进入大殿的时间,所以臣也记得任公子进入宴会的时间。”

过目不忘,明镜儿有些意外的看一眼墨君离,原来哥哥也有这样的本领,可是哥哥从没有告诉过她这些秘密。

只听墨君离一派从容的解释道:“方才臣出去后,以任公子踏入大殿的时间为基准,从殿门开始往前排查,调查在相同的时间,什么人有机会见任公子,或者与任公子相遇。通过这些人提供的线索,臣先查到任公子前往宴会大殿的路线,是从花园出来后直接到大殿。”

“就是说,哀家并非是最后见过秋儿的人。”太后幽幽的插了一句话。

“回太后,臣说的是任公子最后见过的人,上面说的这些人都是他们看到了任公子,而任公子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况且他们都没有靠近任公子,因此他们亦没有给任公子下毒的机会。”墨君离毫不犹豫的反驳。

太后的面色顿时一沉,墨君离不以为然地道:“臣已经问过花园入口处的侍卫,他们确实看到任公子一个人揉着胸口,面带忿忿之色匆匆的从花园内走出来,根据他们提供的时间,再算上从花园到大殿路程,恰好是臣看到任公子出现在宴会上的时间。”

闻言,不等太后开口,温慎涵已经掀开任清秋的衣领,往胸口的地方看了一眼,惊讶地道:“任公子的胸口上确有几个发紫的小红点,似是被什么类似针的东西扎到,或许侍卫看到任公子揉胸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说话间,手上的银针已经往伤口上探。

太初大帝沉着脸道:“是什么情况?”

温慎涵举起手中银针:“回陛下,毒正是从这几个伤口进入身体,你们看这银针,刚接触伤口就马上发黑,应该是有什么针一样的东西,扎到了任公子的胸口,只是当时任公子并没有在意,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因此而中毒身亡。”听完这番后,在场的人一阵沉默。

明镜儿看一眼墨君离,她想知道他究竟查到了多少东西,只听墨君离若所有思地道:“回陛下、太后,臣以时间为线索,找到了临水居,经临水居内侍奉的太监宫女证实,太后跟任公子确实是在临水居见过面,也仅是如此而已。至于任公子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在何处中的毒,这一点只要查明任公子所中的毒,就可以推出任公子中毒的时间,请陛下准许我等先行回大理寺,即刻办理此案。”

“朕准了。大理寺卿接旨。”

“臣接旨。”

顾玉成、墨君离、温慎涵三人连忙跪。

太初大帝不容拒绝地道:“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务必查明此案。”

三天的时间,在场的人不由大吃一惊,这也仓促了,毕竟是一件人命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查清楚。

顾玉成、墨君离、温慎涵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臣接旨。”三天的时间,确实是很紧,不过已经足够了。

践行的宴会不会自然因为区区一个任清秋而终止,任清秋的尸体很快就被侍卫抬走,宴会又马上继续进行。

明镜儿淡然的坐在明氏族主的位置上,冷眼看着对面的青雪珂母女,这对母女今天特别的安静,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注意。

青雪珂曾经让虬叔请过大夫,至于是什么原因,大夫虽然没有说,不过从青雪珂方才信心笃笃,要把李可纯接回王府的自信样就知道,她怀上了。

想到此,明镜儿唇角冷冷一勾,太初大帝的声音就从头顶上飘下:“墨心郡主,朕恢复你们明氏一族在朝堂上参与政事的地位,你似乎还没有谢恩。”或者说是她根本打算谢恩。

明镜儿无奈的从坐席上站起身,翻翻白眼一脸不满道:“陛下从未下旨废除过我明氏一族参与议政的权利,何来恢复一说。”随手指着桌面一分新鲜的蜜橘:“而且臣女一个人坐在这里,别说是找个人说话,连替人家剥果子皮的人都没有。”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联想到除夕宴上,她一群年轻公子中,众人把挑剔净的食物堆在她面前情形,唇边不由的莞然一笑。

“这么说,是朕错了。”太初大帝垂眸看一眼下面的小狐狸,语气中有一丝假装出来的怒火。

“陛下英明神武,陛下怎么会有错呢。”明镜儿连忙恭维两句,她岂会看不出太初大帝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假装被看穿小心思的,戳着手指道:“其实臣女是自己想偷懒,不想一大早爬起来上早朝,就求陛下就仁慈一回,需要的时候再传臣女上殿吧。”

这番话俏皮又可爱,让在场的人不由哑然失笑,只不过若不是当事人,或者是有心根本无法体会这一番话其中的意思。

明镜儿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挡住桃花眼内的讥讽,太初大帝之所以当着众人的面,突然恢复明氏一族参与议政的权利,不过是想试探她有没有干涉朝政的野心。

而她的一番俏皮可爱话,已经向太初大帝表明心态,她只愿意接受明镜参与议政的权利,却并不想真正的参与议政。

太初大帝眼中笑意微微一凝,以长者的身份:“说得也是,朕若让你一个半大的孩子每天早早爬起来,不只是你不愿意,只怕连沧澜王也会有意见,也罢。”暗看了一眼坐席间,一直不出声的墨驰,朗声笑道:“就依你的话,需要的时候再宣你上殿吧。”

“臣女谢主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明镜儿一脸欢天喜地的福身行礼谢恩,似是根本不知道,能参加早上的朝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就在不少人嘲笑明镜儿傻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出现在明镜儿眼前,熟悉的味道扑来,明镜儿面上一怔,在她愣神的瞬间,一盘剥得干干净净的水果,已经在摆在她眼前。

在场的人看这一幕,时间像流水突然止住。

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画面,既然是华夏帝朝的明日太子,一身潋滟白衣在他身上,仿佛沾染上了仙气,有说不出的飘逸、出尘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