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离看着明镜儿,忽然扬起一丝笑意:“只是镜儿,你同意放走青之绚,就没有别的原因吗?”

“我不喜欢顾雅歌。”明镜儿毫不掩饰对顾雅歌的厌恶。

青之绚那样声名狼藉,顾雅歌却不顾一切的喜欢他,应该是见过青之绚的另一面,不然她会不一直想着要嫁给他。

放走青之绚,以顾雅歌对他的情意,必然想办法跟他见最后一面,甚至还会跟私奔,到时候再让人下手也不迟。

墨君离垂下眼眸:“小心点。”

明镜儿道:“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查到我头上。”她当然不会忘记,还有一个爱妹心切的顾玉延。

“傻丫头,哥哥是要你小心点,别伤到自己。”墨君离刮了一下明镜儿鼻子,他也不希望有顾雅歌那样的女人,时不时就来找她麻烦。

嗯!明镜儿点点头:“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况且哥哥登基后,后宫的问题也会摆在眼前,哥哥心里面可有喜欢的人。”

突然听到这个话题,墨君离眼中微微一怔:“这些是小事情,哥哥会处理好。”身为墨氏一族的嫡子,身为帝王,他确实需要一个女人。

“哥哥。”

明镜儿拉拉墨君离的衣袖:“答应我,找一个适合的女人就行。”

墨君离惊讶的看着明镜儿,明镜儿看着她,幽幽地道:“我不想哥哥也像像父王一样,痛苦的活着,哥哥千万别爱上任何人,爱上一个人真的很辛苦。”刚才那个梦真的很真实。

看着眼前看似平静的小脸,墨君离点点头,转身往外面走。

这次离开没有任何的犹豫,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方才那番话像是在说她自己,可是她在他的语气中,听到当年父王跟他说这番话时的沧桑。

墨君离开后,明镜儿本来就无事,略躺了一会儿,就起身到旁边的书房。

昏迷了一段时间,本以书桌上的公文会堆积成山,可是摆在桌子上需要她亲批的公文并不多。

浮川早已经贴心的帮她把公文分好类,书桌的另一边,还摆着她的喜欢喝的茶最喜欢吃的点心。

明镜儿坐在书桌前出了一会儿神,才拿起一份文件,却是那些已经批阅过的,细细地看起来,无意中瞟见上面的日期,面上微微的一怔,漫不经心地道:“浮川,把朝廷决定放走青之绚的消息放出去,记得把从皓月山庄带出来的东西放出来透透气,他们应该饿了。”

浮川身体猛地一震,犹豫地道:“主子,是不是太急了,很可能被人发现。”这不是主子的处事风格。

抬起头,明镜儿面无情的看着浮川:“我已经决定了,马上去执行。”

浮川心里很清楚,主子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只好躬身退下,可是主子这样做太冒险了。

目送浮川离开,明镜儿整个人靠在椅子上,脑海中回旋着,梦里,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是谁?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好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明镜儿回过神,看到上官若水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上。

上官若水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看着桌子上堆积的公文,笑道:“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明镜儿看着着公文,头也不抬道:“你每天都糟蹋那么药材,本宫若不拼命挣钱,药园里的药材够你用几天。”这家伙就是个烧钱的货,药材无论贵重,每天都费掉一大批。

上官若水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道:“我这么日夜不休,辛苦的钻研医术,还不是为了你。”他研究那么多的东西,那一样不是因为她和太子殿下。

把托盘放在到窗下的小几上,上官若水含笑道:“把这碗粥吃了,对你的胃有好处,或许明天你就能吃到你最喜欢的紫苏炒田螺。”

紫苏炒田螺,明镜儿听到这样东西,不由的轻笑出声。

天宫下面就是天湖,天湖里面就有田螺。有一次她往外面逃跑时,无意中看到内廷侍卫炒一碟紫苏炒田螺下酒,那一次偷吃过后便不能忘记,可惜某人嫌田螺脏从不许她吃,不过想只要想吃还是有机会的。

因为眼前的男子说田螺有药用价值,所以他时不时会捞些田螺,在他的药庐悄悄弄了吃,不过若是被某人发现,他哪里的泻药也会马上派上用场。

上官若水一甩袍摆坐在窗下,取出折扇,旁若无人的扇起来,六月天确实是有些热。

明镜儿看到后,笑道:“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她跟上官若水自幼认识,他有什么想不明白时,就会摆出这副看似十分悠闲的姿态。

“你故意让自己昏迷不醒,把我引过来是什么意思。”上官若水毫不客气的问,那是他研制的药,若非是对医药都深有研究的人,轻易不会看出她的昏迷是药物所致。

浅浅的尝了一口粥,明镜儿看向窗外的枫树和彼岸花:“我最近发现了一些奇怪、有趣又可怕的事情,有时候夜里醒来,我常常发现自己不睡在床上,而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后来浮华和浮川他们告诉我,我可能是得了夜游症,经常在熟睡后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越来越严重,我害怕别人发现我的秘密,所以”

青之绚好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失去了继承帝位的资格,因为他经常在梦中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可是过后却忘记得干干净净。

现在她也得了这样的病,她不知道怎么办,不过为了确认这一点,故意用药物让自己昏迷不醒。

结果证明在她昏迷期间,她真的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只是做完后她就忘记,就像手上这份公文,就是她在昏迷期间批阅的。

上官若水一收扇子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镜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浮华和浮川,还有浮世、浮生他们应该知道,只是他们没有告诉我,想是怕惊吓到我,只是暗暗的提防着。”脸上露出一丝彷徨。

看着面前一脸彷徨的女子,上官若水笑着安慰道:“你是压力太大了,放松点,就会慢慢好起来。”在离开华夏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变了,那个人也变了。

“若水,我好像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明镜儿郑重的看着对方,那个跟长得一模一样的,在城楼上面唱歌、跳舞的女子,似乎跟她有莫大的关系。

看着对方眼内的悲伤和绝望,她也会跟着一起悲伤,也会感觉到无边的绝望,就像是有什么很可怕、很伤心的事情发生在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绝望的唱着歌、跳着舞、然后看着什么

明镜儿回过头时,一双桃花浸在泪水中,幽幽地道:“若水,你告诉我,枫城被毁的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好像完全忘记了那天的事情。”

枫城,就是当初被太古大帝策划多年,由青素萝执行、青之绚接应毁掉的那座城,因城中一座山上满是枫树而得名,离天域之城尚有百里的路程,站在天宫有最高处极目远眺,隐约可以看到那一抹红色。

上官若水笑容顿时消失,整个人陷入一片沉痛中:“镜儿,舜王殿下他惨死在枫城,是被天锦的青之绚和大宸独孤玦所杀,据太子殿下说,他和你过去时,一切都已经太迟。城中所有人都死了,然后你就直接秘密的回到天锦帝朝。”

望着眼前的女子,上官若水若有所思地道:“只是我想不通,太子殿下一直不愿意放你走,他为什么会突然你让回天锦,不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太子殿下是要你协助墨君离,夺了青氏皇族的江山,算是给舜王殿下报仇。”

“是吗?”明镜儿疑惑的看着上官若水,她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一点印象都没有。“若水,我以前是不是经常穿着大红色的衣服?”

明镜儿没头没脑的抛出一句话,上官若水微微一怔:“不是,穿红色的是太子殿下,你一直都是穿白色的衣服,不过太子殿下会让人,在你所有的衣服绣上红色的枫叶。”

“我会唱歌,会跳舞,是吗?”明镜儿迫不及待地问。

“是,不过你只会在太子殿下面前跳,就在承天宫的九重殿,只跳给太子殿下一人看,不过歌声,我们却能听到。”上官若水疑惑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唱歌、跳舞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也是某人繁忙中唯一的消遣。

明镜儿听到上官若水的话后,面上怔了怔,原来她忘记了这么多东西,可她为什么会忘记这些东西。

心里想着,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回到天锦后,她一直忙着为母妃报仇,现在才想起,她忽略了很多事情,尤其是忘记了枫城那天发生的事情。

上官若水也听出了一丝问题,心里有一个很大胆的设想,可是在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敢说出口,看着明镜儿含笑道:“你唱的歌曲大部来自《诗经》,不过唱得最多的是《野有蔓草》、《蒹葭》这两首,估计是殿下喜欢吧。”凡是某人的喜欢的东西,她都会学得很好。

闻言,明镜儿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原来如此。”梦中的女子唱的就是《野有蔓草》。

简简单单的几句歌词,写尽一对男女不其而遇有惊喜,她跟某人当年也算得上是不其而遇,至于《蒹葭》,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上官若水静静的看着明镜儿,唇边的笑有些苍白,淡淡地道:“镜儿,你从来没有唱过《蒹葭》,是我故意试探你,是你真的忘记了,还是你根本不是明镜儿。”

第099章 遗忘的原因

上官若水静静的看着明镜儿,唇边的笑有些苍白,淡淡地道:“镜儿,你从来没有唱过《蒹葭》,是我故意试探你,你是真的忘记了,还是你根本不是明镜儿。”

噗嗤

闻言明镜儿噗一下笑出来,嗤之以鼻地道:“需不需要我揭发你小时候,给太监总管服用再生丹,还有往他的裤子里喷辣椒粉的事情。”若不是对他十分了解的人,大部分人都会被他那张人畜无害的笑容给骗,上官若水就是典型的笑面虎。

“还有”

“没有了,你这个死丫头不要胡说八道。”上官若水气急败坏的叫起来,这个死丫头一开口,尽是损毁他的形象。

以前他就是被她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孔给骗了,以为她跟某人一样是不理事的主,没想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落入她的眼内,成为她威胁他的把柄。

明镜儿淡淡的一笑:“你说,世上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只忘记某些事情呢?”

上官若水笑容一收,没好气地道:“有没有这种药本公子不知道,不过本公子却知道,人在受到巨大打击,或者身体受到某种创伤时,会选择性的忘记掉,她最不想记起的事情。”她的身体内除了他的药外,没有发现其它药物。

枫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失去了那天的记忆。

沉默了片刻后,明镜儿含笑道:“若水,你说夜游症中的我,会不会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然后做了一些有目的的事情,只是过后我却忘记了。”桃花眼恳切的看向对方,玉指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

上官若水盯着她的眼睛,那一双桃花眼即便陷入困惑,依然是美丽无方,诱人深入沦陷不愿返,言行间总是有意无意的散发出,跟某人一模一样的气韵。

就像此时,明知眼前疑云重重,却依然谈笑风声,丝毫没有因为未知的东西而愁云密布,就跟某人淡然的姿态一模一样。

他们总是习惯笑对人生,似乎在他们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困难这一说法,或者是说无论多大困难,他们总会有办法解决。

两人都陷入沉默中,好半晌后,上官若水眼中一亮:“或许,我们应该先问问你身边的两个丫头,他们或许比较清楚,你在夜游症发作时,究竟做过什么事情。”

想起每次提起某人时,两个丫头奇怪的反映,明镜儿一脸淡然:“也好。”

两个丫头跟在她身边,或许真的会知道不少她做过的事情,不过,明镜儿笑道:“其实,你可以直接问太子殿下。”那人应该比任何人知道得更清楚。

上官若水苦笑一下:“只怕是不容易。”

明镜儿不自觉的挑了一下眉,就听到上官若水道:“自你离开后,太子殿下性情变得有些古怪,轻易不见人,即便是见人也戴着面具示人,更不让任何人靠近他,而且你也应该知道,除了你没有人能靠近他。”那个界定的距离,至今为止只有面前的女子能逾越。

“知道了。”

淡淡的应了三个字,明镜儿既没明确的答应,也没有明确的拒绝。

上官若水一时也摸不透她的心思,笑容有些淡:“你跟太子殿下一个,心思永远是要人猜的。”

明镜儿没有理会他,而是低头细细的吃着碗中的药膳,看似是一碗简单的粥,里面不知道加了多少东西,说是药膳却没有半丝药的味道,口感还很不错。

见她吃得香甜,上官若水道:“我已经教会浮华做这道药膳,这两天你就先吃着,第三天再给你加点的东西。”近一年没见面,她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

明镜儿坐回书桌前,波澜不惊地道:“连日赶路,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至于上官若水要问浮华和浮川,她不会干涉,应她知道两人很清楚,知道什么是该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她丝毫不担心上官若水会问出什么东西。

上官若水知道她是变相的在赶人,看看她面前的公文,也没有反驳,若无其事的道:“我先回去,你也要注意休息。”端起托盘就往外面走,总会有办法找到答案,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弄清林枫城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

哐啷的一声,天牢的大门打开,青之绚站大门前本能的用手遮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后,眼睛渐渐的适应外面的光亮,他才缓缓走出外面。

阳光的灼热让他的心有一丝燥热感,尤其是看到站在面前的身影,走上前道:“顾玉成,墨君离就这么放本王,他就担心本王随时会要他的命,或者是日后再夺走他的江山。”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墨君离既然会放他走,而且没有任何条件,不过他现在已经孑然一身,墨君离倒也没什么可以威胁到他。

顾玉成看着依然一脸傲慢的男人,面带笑容道:“陛下说,只要你在离都走上一圈,你便会口服心服。”虽然江山还是同一片江山,只是同是大帝朝,大离帝朝却比青氏一族掌权时,不知要高出多少倍,同级却没事层次。

“是吗?”

青之绚有些不甘的道,不得不承认墨君离的自信让他很不悦,墨君离凭什么肯定他一定会臣服于他。

顾玉成没有回答他,从身后的侍卫手中取过一个包袱,把包袱递到青之绚面前:“这是公主托在下带给王爷的东西,公主殿下说,王爷若是不想领她的情,就当是她借给你,日后有机会再还。”

从顾玉成的话中,青之绚已经猜到包袱里面是什么,他现在一无所有,确实是需要她给他准备的东西,也推托就直接收下道:“当是本王借她的,日后定当归还,代我跟她说一声谢谢吧。”他很好奇,她对他究竟有多了解。

“短时间内,只怕是不能。”

顾玉成忽然冒出一句,青之绚心中马上一动,就听到对方道:“从拾月山庄回来后,公主一直昏迷不醒,这是她在陛下还没起事之前,就交待给她身边的人办的事情。”

这个小女子真是厉害,即便是昏迷不醒,依然能让局势顺着她的心意发展。

青之绚眉头一蹙,淡淡地道:“知道了。”他刚才既然会为她担心,真是不可思议啊!

“代我谢谢她!”

青之绚抛下一句话,潇洒的离开。

明镜儿如此低估他,真是出乎他的意料,谁说他是一个人来的,他还有一个十分强大的后盾,随时能助他夺回一切。

“自然!”

目送对方离开,顾玉成转身走入天牢,他手上还有一份圣旨。

青之绚没有目的的在城中走了一圈,看到的皆是在锦都看不到景象,商铺林立,街上摆摊买卖吆喝,皆是井然有序,往来的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丝毫没有一丝改朝换代紧张气氛,反而其乐融融。

走了半天,也看了半天,青之绚的心渐渐沉默,随意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因为不是在锦城,所以城中基本没有认识他,只当他是有身份的客人,小心翼翼的侍候着,青之绚挑不出什么满意,梳洗过后便倒头大睡。

就在他熟睡后,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小丫头,走到柜台道:“掌柜的,请问刚刚来的那位公子,他住了哪个房间。”

掌柜打量了一眼小丫头,看其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丫头,犹豫了一下道:“这位姑娘,咱们店里有规矩,客人若是没有交待,我们是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消息。那位公子是你的什么人,我们可以代为通传一声,”

那小丫头听到后一怔,笑起来道:“是这样的,我们家小姐也是来投宿,那位公子像是练武之人,就想在公子旁边的房间住下,这样她住得也安心。出门在外不就图个安稳嘛,麻烦掌柜的通融一下。”

“原来如此啊!你家小姐倒是个聪明人。”掌柜听完小丫头的解释后,马上爽朗的笑起来,翻开登记本看一眼道:“这样吧,我就为你们拿主意,安排你家小姐住在天字二号,你觉得如何。”

“谢谢掌柜的。”小丫头脑子一转,马上就明白掌柜的用意。

天字二号房内,顾雅歌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的自己道:“梅儿,王爷这一觉估计会睡到黄昏才醒来,你现在就下去,吩咐店家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记得务必要点王爷最喜欢的酒菜,一样都不能落下。”

“是,奴婢知道。”梅儿应了一声,离开之前在香炉中加了一把香后,才走出房间。

顾雅歌对镜子中的自己道:“到了今时今时,我不再是相府小姐,你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们都没有骄傲的理由,应该一起好好过日子,他一定会答应我的。”无论别人怎么说他,她始终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

记得当年,那时候大家都年幼,在一次狩猎比赛中,她亲眼看到他本应能射到一头肥壮的梅花鹿,却在看到梅花鹿后面的小梅花鹿后,他竟然收起箭,然后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追在梅花鹿,一直把两头梅花鹿驱赶到安全的地界才后往回走,可是他却输了那次比塞。

当时,她出面为他澄清事实,他却毫不在乎地道:“输了便输了,我不需要任何借口。”

那时候先帝和太后都很喜欢他,就连父亲也说也储君人选,可惜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像是被换了灵魂,变得嚣张跋扈,还被人说是好色成性,后来人们更是对他闻风丧胆。

无论外面有多少传言,可是她始终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那怕是冒着生命危险也来见他一面。

想着想着,突然,顾雅歌觉得有些头晕,似是想到了什么,想起身叫人,却一阵睡意袭上来,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

青之绚的喜好实在是广泛,却又十分的挑剔,牛肉必须刚出生不超过一个月嫩牛,鲍鱼必须是拳头大小的,酒必须是十年以上的陈年桃花酒,驼峰不能太老

这一桌子的好菜,就把小姐的积蓄花得差不多,让家也惊得目瞪口呆,他这是碰上大主顾了,连忙吩咐人照办。

梅儿好不容易交待完掌柜,自家小姐要为王爷准备的膳食时,都已经日头偏西,连走上楼,进门就道:“大小姐,一切已经依照您的吩咐办好,您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梅儿不觉傻了眼,声音也突然打住,正要大声叫喊时,却瞥见梳妆台前放着一个信封,还有一张字条。

梅儿连忙跑过拿起字条一看,信是给老爷和夫人的,字条是写给她的。

梅儿轻轻念道:“梅儿:我跟王爷走了,麻烦你把信交给父亲和母亲,请代我向他们说一声‘对不起’,替我向他们磕头赔罪。勿念!”

见自家小姐不见了,梅儿本已经慌了神,待看完字条后心情才平复一点点,拿着信飞快的往府上跑。

——※※——

曼佗罗山庄,温慎涵看一眼上面简朴不失大气的牌匾,犹豫了一下才走大门,马上有一名机灵的小厮走上前:“温公子,请!”

“你家主子究竟是何人?”温慎涵疑惑的看着小厮。

“回公子,小的只是奉命办事,其余的一概不知。”小厮一派认真的回答。

走入大门,山庄内的管事迎上来,接替了小厮的工作,含笑道:“温公子不必多问,到了地方你自会知道。”

温慎涵不禁有些犹豫,就一个时辰前,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让他在黄昏前来到城东的曼佗罗山庄,说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他,下面没有署名,却写了一句“如果你想知道令妹死亡的真相!”

他本想不来,可是看到最后一句话,他思虑了半天,终于还是来了,因为他一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跟在管事后面,一直往曼佗罗山庄里面走,里面的设计虽然跟寻常富贵人家的府邸没什么两样,不过这里却是一家不折不扣的青楼,随处可以看到男人搂着衣着暴露的女子在花园散步,还有各式各样的年轻男子在跟一些贵妇说说笑,也有男人跟男人在一起的。

看到这些,温慎涵才知道曼佗罗山庄里面,原来不仅是有妓女,也有公子面首,是个供男女寻欢作乐的地方。

温慎涵连忙打开扇子遮住他的脸,他倒不是怕别人看到,而是害怕那些贵妇、小姐、公子们,把他当成是这里的公子拉走。

毕竟他那张脸,那份气度,比这里公子不知强上多少倍,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夫人、小姐、公子想上前招呼,都被领路的管事用手势拒绝。

跟着管事的在山庄中兜兜转转了大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一所十分僻静的小院,上面写着烟波馆,管事的一推门,温慎涵马上知道这里为什么叫烟波馆。

因为里面确实一片烟波浩渺,里面其实是一片湖泊,湖泊中间有一座不大的小岛,上面临水建着一幢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