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茉看着兰瑟斯,略颦了眉,兰瑟斯这话怎么都是听着,话里有话,但是一时间她还没法子判断出兰瑟斯想要做什么,便静静地用餐,也不插嘴。

百里青看了兰瑟斯一眼,一边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烤蜥蜴肉搁在西凉茉的碗里,一边道:“兰瑟斯将军,你也不必激本座,本座到底就算是皇族中人又如何,皇室之中父子相残的事都是正常,何况兄弟阋墙?你到底希望本座说什么,不妨直言。”

兰瑟斯看着他,目光灼灼:“我只是觉得天下风云渐起,历朝历代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您何必要为了一个抛弃了您的姓氏而执着?”

西凉茉一顿,看着百里青往自己碗里又夹了那块烤猪肉,不由挑眉,兰瑟斯是在挑动百里青叛出天朝?

不,这话听着更像是让百里青不要再阻止天下倾覆……

百里青看着他勾了下唇角,优雅地夹起一只鸡腿放在西凉茉面前。“兰瑟斯将军,看您的意思,是想让鬼军出世,逐鹿中原,所以在寻求本座的合作么,看不出来兰瑟斯将军野心不小,只是您终归是外族,恐怕这天下汉人未必会归心。”

西凉茉看着百里青方在她面前的那一碟子兔肉,低头轻咳了一声,这两人唇枪舌剑,含沙射影地你来我往,还真是让人颇觉压力呢。

连带着宴席之上众人都一样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变都沉默着埋头自行用餐,不去打扰上面两位大领导的‘亲切’会谈。

“千岁爷说笑了,只是鬼军原本是蓝家家臣,就算逐鹿中原,也是举得青底金鹰的蓝家大旗,供奉的主子也只永远只有蓝家血脉——小小姐一人,当年蓝家已经出了一个白眼狼的司家十皇子,绝不能再出第二个。”兰瑟斯轻嗤一声,冷冷地道。

西凉茉一愣,原来兰瑟斯是在担心百里青会是第二个宣文帝,利用完她了以后,就过河拆桥,鸟尽弓藏。

她秀眉一颦,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兰瑟斯碧蓝如海的眼睛,她还是沉默了下去。

那是一个长辈在看了太多悲剧无力挽回之后,对晚辈的另外一种疼爱。

她甚至在兰瑟斯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属于父亲对女儿的担忧。

那是她没有在靖国公身上感受过的一种真挚的情意。

百里青嗤了一声,精致魅惑的眉目里都是轻蔑:“若本座要倾覆天下,夺权篡位,还需要别的力量么?别把本座和皇帝那种玩意儿比,司礼监和锦衣卫虽然不过都是帝国内卫,但是要控制满朝文武,门阀大家,并不是什么难事,比起夺位篡权,本座倒是更喜欢漫天烽火,血流成河,伏尸遍野那种惨烈又精彩的场面。”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看向百里青的目光都多了一丝愕然与不安。

兰瑟斯一顿,拿过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微笑:“千岁爷自然不同凡响,既然如此,想必千岁爷一定会为小小姐打算的了,那狗皇帝向来狡诈卑鄙,一向对自己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手誓不罢休,如今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何必不多送他一程?”

这是明目张胆的劝百里青弑君了。

百里青接过他的酒,魅眸冰冷地看着兰瑟斯:“这么多年以来,所有觊觎本座之物的人,全都会不得好死,但是,试图干涉本座的人也一样会没有好下场,兰瑟斯将军,既然咱们以后是合作者,本座希望你能适应本座的行事法则。”

鬼军众人闻言,脸色皆有些不好,只暗自觉得这九千岁实在是天下第一嚣张之人。

塞缪尔那些新生代的鬼军年轻统领们坐在长桌之末,皆是脸上都浮现出了恼怒之色,塞缪尔更是眼底闪过冰冷桀骜的光芒,就要拍案而起。

他可是还记着今早,这个妖人瞪着他们叱了那声:“滚!”的可恶样子!

倒是一边的周云生立刻按住了塞缪尔,他颦眉朝自己的哥哥摇摇头。

塞缪尔他们虽然时常被父亲和叔叔们安排到中原和周边各国去历练,听说过九千岁那小儿止啼的名声,但是他们都没有像他一样是实实在在地在九千岁手下做事那么长时间,真真切切地体会过那个男人的恐怖。

塞缪尔看着周云生碧蓝眸子里的那一丝恳求,随后愤愤地坐下,碧绿如翡翠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

倒是兰瑟斯不怒不恼,只微笑道:“彼此,彼此,千岁爷如此照顾小小姐,鬼军自然是会对您鼎力支持。”

换句话说,若是百里青有一日敢对西凉茉不利,鬼军即刻调转枪头,将利刃对准他,有了蓝翎的先例在,鬼军永远不会信任除了自己人以外的任何人,可以合作,可以并肩作战,但绝对不会是除了西凉茉之外任何人手上的剑!

百里青勾起唇角嘲谑地道:“兰瑟斯将军,你还是先管好你们那些蠢蠢欲动的小鹰,若是他们对丫头有所不敬,可就休怪本座不客气弯弓射长鹰。”

兰瑟斯一愣,这百里青不过来了半日不到,竟然对鬼军的情形如此了解。

随后他无奈一笑:“千岁爷果然是千岁爷,您放心,兰瑟斯以项上人头担保谁敢对小小姐不敬,我必顶亲手取他项上人头。”

西凉茉看这他们说的也差不多了,再说下去,恐怕大伙脸上就更食不知味了,便打起了圆场,对兰瑟斯笑道:“兰瑟斯叔叔,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大家都饿了,快吃吧。”

她暗自叹息,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个都跟斗兽似的。

兰瑟斯笑了笑:“好……。”随后他的目光在西凉茉面前的餐盘上一停,顿时闪过一丝好笑来,便轻咳一声:“小小姐,您先用吧,我想您应该不会饿着。”

西凉茉低头一看,顿时——大囧。

这是神马?

自己面前什么时候堆了一堆肉山——烤蜥蜴肉、烤兔子肉、烤野猪肉串、烤鹰肉、烤狼肉、烤鸡腿……。

百里青还在极为优雅地为她添砖加瓦——不,加肉。

引来众人侧目,看着她面前的肉山都一副压抑着惊讶的模样。

西凉茉咳嗽了一声。伸手去悄悄拉百里青:“阿九,我吃不下……。”

百里青看着她,温柔地微笑,顺手夹了一只烤蜘蛛到她碗里,语气凉凉地道:“乖,别这么没大没小,还叫九叔,你看你瘦得紧,不吃一点东西怎么好呢?”

西凉茉看着百里青那种模样,顿时起了一身毛汗,这种‘慈爱’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九叔?

他又想作甚?

他不是不喜欢她把他叫老的么?

西凉茉看着百里青那种诡异的表情,唇角一抽:“九……九叔,我吃不下。”

她又哪里得罪这小肚鸡肠的大妖孽了?

百里青以袖掩唇,看着众人仿佛很是无奈地一叹气:“都那么大了,还挑食,这可怎么好?”

仿佛长辈宠溺又无奈地取笑自己晚辈的模样让在座的众人皆笑了起来,竟纷纷劝西凉茉别挑食。

唯独西凉茉总觉极为诡异,不动声色地稍稍偏了下身子,将自己碗碟里的东西移动到百里青的面前:“九叔,您老跋涉千里,过来,可要好好地补补才是,我真是吃不下。”

百里青看着众人放松下来,热热闹闹地用餐,他阴魅狭长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笑,优雅地略倾了身子凑近西凉茉耳边,仿佛在低声说笑一般,声音却极为阴冷:“上面的嘴儿吃不下,今夜你就用下面的那张小嘴给本座全吃了!”

西凉茉耳根子一热,悄声道:“阿九,你生气了?”

百里青冷笑:“谁是你的阿九,本座是你的九叔,方才你的兰瑟斯叔叔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可是乖巧得很,一句话不说,怎么,找到新靠山了,嗯?”

西凉茉感觉一只冰冷修长的手极仿佛似不经意地搁在她的大腿上,却让她觉得极具威胁性,他的指尖慢悠悠地略过她的腿儿,然后停在她的小腹上,慢悠悠地画圈:“小丫头,别以为你如今翅膀硬了,就想溜。”

兰瑟斯这家伙分明是在警告他,他若是只想要利用西凉茉这个丫头来做个对付司姓皇族,谋夺天下,他就将小丫头带走。

她不由哭笑不得,这厮看样子是恼了自己了,她都忘了他早把自己划入他的掌心之中,如今见着兰瑟斯以她的家人身份说那些话,大概会让他觉得心底不爽,仿佛他才是外人一般了。

她该知道他心底其实原本就是特别介意这种事的,当初放她离开出来寻鬼军,已经是他给她最大的放纵与宠爱了。

西凉茉悄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轻软地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感觉她柔荑轻轻地勾着他的掌心,再缓缓地握住,他脸色方才好了点,慵懒地偏着身子靠在椅背上。

西凉茉见他容色稍霁,便以为没事了,正巧周云生过来见百里青,她便偏了点位子,将凳子移到离百里青的位子更近的地方,让出一处位置来,坐下去的时候,百里青照旧借着长长桌布的遮掩霸道地将手搁在了她的纤腰和小腹上。

“千岁爷。”周云生碧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自在,看向百里青,随后又微微垂下了下去。

毕竟作为潜伏在司礼监的间谍,面对自己这个‘主子’到底有些不自在。

“嗯。”百里青懒洋洋地点了下头,魅眸幽幽,长如翎羽的睫毛在他如玉质一般细腻的皮肤上烙印下深不明的暗影,让人看不明他的眸子

周云生轻咳了一声:“这些年多谢千岁爷的照顾。”

西凉茉见他不自在,有心打个圆场,到底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便想说点什么:“云生……。”

但是话刚到了一半,她就感觉那搁在自己腰肢上的手忽然一掀她的衣衫就探了进去,直接就贴在她平坦温热的小腹之上。

西凉茉一僵,周云生看着她的模样,不由有些疑惑:“小小姐,你怎么了?”

西凉茉顿了顿,抬起脸儿,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把手伸进桌布下,捏住百里青的手背,狠狠地捏,然后微笑着继续把话说完,:“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云生你不必介怀,千岁爷不是那种小肚鸡肠又卑鄙无耻的人,当初不过各为其主罢……。”

她的话又卡在了喉咙里,她羞恼地转脸瞪向一边正在慢悠悠品酒的男人。

她越是试图捏痛他,他的手越是放肆,那大变态居然、居然把手给探进了她的秘处!

百里青仿佛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羞赧又恼火的目光,只淡然优雅地看向了周云生:“周城主,不必介怀,能在本座手下这么多年,不被发现,也是你的本事。”

周云生闻言,脸上的赧色更深,他能听得出百里青话里的讥讽之意,这位九千岁从来就不是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

他随后看了西凉茉一眼,原本是希望小小姐能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不想看见西凉茉低着头仿佛在忍耐什么似的,雪白的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俏脸一阵红,一阵白。

周云生不由一惊,随后担心地道:“小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不舒服?”

西凉茉抬起头,淡淡地道:“没有什么,只是这中午日头太热了而已。”

谁也看不见桌布之下,她正死死地捏着百里青的手臂往外头拽,都快将那大妖孽的手臂上的肉给捏下来了,那混帐东西却纹丝不动,甚至在花瓣间越发的放肆的挑弄。

周云生点点头,深邃的五官方才放松下来,仍旧不无担忧地道:“那日阿鹿为小小姐你把脉的时候,看着您脉象里有些虚,说是以前伤了根基,连筋脉都有些伤,虽然后来有高人精心调养,但是总归是要好好调养才行。”

阿鹿正是者字部年轻一辈的统领,医术和毒术都是一流,当年还曾经拜在血嬷嬷的门下学习过下降头。

周云生虽然仰慕中原文化,到底是生在西域,这边关民风更为开放,也没多想什么男女大防之事,他也算是者字部的人,便伸手拿过西凉茉的脉搏,为她诊起脉来。

却不想,他刚刚触伤西凉茉的手腕,西凉茉就眼儿圆整,仿佛被虫儿蛰了一口似的,俏脸绯红地急促地叫了一声:“啊!”

那个混蛋,在周云生帮她把脉的时候,居然把他手指给伸进去了!

------题外话------

美妞儿们,你们实在太给力了,哇哈哈,是九爷一出,谁与争锋啊!

还是因为……你们全部都和某悠一样是——色妞儿?==~俺是给跪了~OZG~!~

正文宦妻第二十九章甜蜜时光下

“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周云生一愣,有些担心地看向西凉茉。

虽然当初他和西凉茉交过手,而且还杀过西凉茉的人,甚至打算将西凉茉也除掉。

西凉茉也将他整得七荤八素,差点没命,在他醒来后听说西凉茉竟然是女子,当时想起西凉茉那种粗鲁的言行,他就又羞又恼,差点又给活活气晕过去/

可是自从知道西凉茉的真正身份,并且慢慢地在相处之中接受了她即将入主鬼军的事实之后,周云生也完全摒弃了两人之前的前嫌,双方相处得算是颇为愉快。

如今见着西凉茉这般极为反常的模样,他自然是要担忧的。

只是他目光落在西凉茉脸上时,只见她粉脸含娇带恼羞,明眸水媚间似带了楚楚可怜的泪光,含愁带媚,慌乱不堪,令他不由眉间闪过一丝异色,心不由自主地漏跳一拍,喉头莫名地有点发痒。

西凉茉此刻因为百里青戏谑而卑鄙的戏弄,六神无主,又恼又羞,想狠狠一脚把那下流的妖孽踹开,却又怕动作大一点,把桌布掀开,桌子掀飞。

她甚至能感觉他手指上那些华丽冰冷的戒指满是威胁抵着自己最羞涩之处,她的腰带都被他解开了,若是这桌布下的情形曝光,被人发现她如今的模样,她就可以直接一头撞死了。

这般情形下,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周云生的手腕,十指差点就扣进周云生的手腕里,哪里会去注意到自己无意识地露出诱人媚态来。

“没……没什么,只是肚子里优点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西凉茉力持镇定,朝周云生轻声道,也不曾注意到周云生看着自己目光的异样。

但她这媚态一显,柔荑一抓,落在百里青眼底,自然都成了‘罪证’。

他眼底闪过一丝恼火的阴郁冷芒,艳绝的面容上却依旧如常般平静,只是唇角的笑意让周云生都敏感地感觉到了一种宛如来自地狱极为冷郁阴霾的气息正从九千岁身上散发出来。

百里青优雅地搁下手上的酒杯,伸手搁在她另一边的手腕上:“怎么,丫头,你不舒服么,九叔也算是粗通医理,虽然比不得周城主这般精妙,但是也能帮为你诊上一诊。”

说罢,他沉思了片刻,西凉茉咬着唇,那人的手指是在那羞软之花里越刺越深,甚至轻佻的轻揉慢捏,而每一处的神经都敏感地感觉到他指尖在其中的放肆邪恶,她只感觉自己如坐针毡,紧张又羞恼地瞪着他,这千年老妖又要出什么妖蛾子了!

百里青沉思了一会,魅眸里闪过冰冷的恶劣的笑意,唇角却带着温柔的笑容道:“本座看这处脉象是湿、热、软、嫩、滑、紧,脉象深处有润泽水意而出。”

西凉茉脸色随着他意有所指的话与隐秘恶劣的动作一阵红,一阵白,眼里都快滴出水来了,却只能娇喘微微,勉强出声咬牙道:“你胡说些什么!”

周云生也是一愣,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西凉茉的脸颊之上,随后别开脸,有些不自在地道:“千岁爷,这脉象只有沉、滑、迟、数、虚、实等之类的的分别,没有您说的那些湿、热、软、嫩、滑、紧的脉象说法。”

“是么?”百里青轻哼一声,仿佛颇有些惊讶的样子。

周云生认真地点头:“也没有润泽水意的说法,只有润脉的说法。”

百里青阴魅的眸子看着低头一脸忍耐,羞窘欲死的西凉茉,目光再停在她仍旧抓住的周云生的柔荑之上,忽然轻笑一声:“哦,那本座再仔细探探看。”

说罢,他侧过脸在她耳边冰冷又邪肆地低语:“怎么,你是很舍不得别的男人么,这么抓得紧紧的,是为师今早给你留了太多的气力了,嗯?”

随后他指尖忽然狠狠地往那她细软敏感处惩罚性第一戳。

他对这丫头的身子比她自己都要了解得多,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就这么勾搭别的男人,自然是要让她知道什么是太岁头上动土的下场。

西凉茉瞬间便觉得身子一僵,浑身颤抖着,差点尖叫出声,好容易才把尖叫吞了下去,但是她也迅速地留意到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死死地抓住了周云生的手腕,看着周云生脸上那种怪异的表情,她立刻松了手,改揪住百里青的衣袖。

西凉茉看向周云生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云生,抱歉,我真的不舒服,许是今早被毒蛇咬了一口,我想回去先休息了。”

说罢,她已侧过脸,死死盯着百里青,一字一顿地道:“九叔,我不舒服,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或者我让云生送我回去?”

百里青眯起阴魅的眸子睨着西凉茉,见她眸子里一片湿润媚色之中却还有冰冷的锋芒。

不由轻嗤,居然还敢威胁他?

这不知死活的小丫头。

不过……

她眼儿湿润,羞愤又倔强的样子还真是漂亮得惊人,让他心底痒痒的,原本只是想逗弄她一下,如今他却很想看她哭出来的样子。

他眼底幽冷的光一闪而过,起身将西凉茉一下子拦腰抱起。

西凉茉感觉那可怕的感觉终于抽离了自己的身体,终于入伙大赦般地轻喘了一口气

“被毒蛇咬了,响尾蛇吗,可有用药!什么时候咬的?”周云生一惊,声音便不自觉大了起来,一下子就惊动了其他人。

兰瑟斯停下了与胡虎的交谈,立刻神色一冷,起身就向她这边走过来:“什么,小小姐你被毒蛇咬了么,那响尾蛇可是极为毒烈的蛇!”

西凉茉紧紧地揪住了百里青的衣襟,心中咬牙切齿,是啊,不就是她身边的这条毒蛇么?

她还是立刻对着兰瑟斯软软地道:“兰瑟斯叔叔,我没事,已经让……让九叔给我拿了很好的药,我现在九叔想休息一番,下次我再见到那种蛇,我一定一刀斩断它的头。”

西凉茉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的。

百里青抱着怀里的佳人,对着兰瑟斯淡漠地道:“丫头不舒服,本座带她回房间,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你们操心了。”

说罢他抱着西凉茉转身便径自离开了。

其他人不由眼中都闪现出不满来,胡虎恼怒地道:“那人真是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居然就这么抱着小小姐就走了,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真是过分!

众人也都齐声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倒是兰瑟斯却并不见多么恼怒,只是叹了一口气:“这九千岁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当年的样子了,确实够邪妄霸道,只是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当年的十皇子,当今的宣文帝是多温文尔雅,谦逊有礼,也许……。”

他有些无奈地轻笑:“比起那种虚伪的人面兽人的人而言,九千岁的嚣张霸道,倒是够直白呢。”

直白地表现他对他们这一支天下权者都想得到的鬼军与财富的不屑。

那是最高权力者俯瞰众生的傲气。

如果那个男人想要的只是小小姐,那也许是一件好事。

同样是男人,他在百里青的眼里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对自己掌上花的占有欲,而很明显,他们这些娘家人已经让百里青感觉到不悦了。

兰瑟斯的话顿时让鬼军的老将们都面面相觑,陷入沉思中。

是的,一个男人敢在代表着权力与财富的鬼军面前表现他的轻蔑,只有那个男人拥有足够强悍的实力才能如此傲气。

也许,兰瑟斯的话是真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老将们虽然能够接受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却并不代表年轻的鬼军统领们会认可。

在他们年轻的眼睛里,只看到那个可恶男人的霸道与嚣张罢了!

而老将们也没有注意到塞缪尔他们情绪不对,彼此交换着诡异的眼神。

——老子是茉儿很无语的分界线——

且说这一头,百里青抱着西凉茉一路上了房间,一进她的房间,他就冷冷地对着虚空抛出一句话:“把那几个小丫头全都打发出去,在外头烧好热水等着。”

魅一的声音在空中轻轻响起:“得令!”

说话间,白玉、白珍几个甚至还来不及说话,就直接被魅一几个一人扛一个消失在门外。

“你们做什么……。”

“郡主!”

“呜……。”

听着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西凉茉顿时一惊,随后立刻一推百里青,自己轻巧地落地,一落地她就赶紧抓住自己的裤子,免去春光外泄。

百里青看着她,阴魅的眸子里闪过冷芒:“怎么,九叔抱着你不舒服么,这迫不及待就不让我抱了,不知今早是谁直接从阳台上跳下来?”

西凉茉知道他是恼了兰瑟斯他们的态度,更将他归类成她的长辈,还有就是……

“我也不是故意的,那时候若不是你……你做那种事,我怎么会去抓云生的手。”西凉茉心里又羞又恼,嘴上便忍不住硬声硬气地道。

百里青挑眉,慢慢向她走去:“云生,怎么,你和周云生很熟么?”

百里青身上那种阴魅邪肆的气息与深浅不明的危险目光,令西凉茉无意识地后退,偏偏刚才受的惊吓就是让她就忍不住想要惹他,撅着嘴儿讥讽他:“九叔,你是在吃醋么,可你是‘太监’,大家才会以为你是以长辈的身份在照顾我,而且我看你也很乐此不疲呢,若我真是皇帝陛下和蓝翎的女儿,你说起来倒还真是我的叔叔呢!”

刚才他不是逗她玩,逗得很开心嘛,现在不爽了就把气撒到她身上?切!

百里青眯起狭长的魅眸,眉梢眼角上晕染的华美胭脂让他此刻看起来愈发的邪妄非常。

“小丫头,你这是翅膀硬了,长毛胆了,嗯?”

看着面前之人一步步挟着让人恶寒的气势逼近,西凉茉觉得他眼底的恼意全变成了让她发毛的不怀好意。

西凉茉退了一步,咽了下口水,也许是她最近太顺畅了,忘了这家伙就是一头妖兽,照着他的性子是——越喜欢什么,就要越折腾什么。

她得顺毛捋。

论起折腾人的手段来,她到底是欠了十几年的火候,比不得他。西凉茉知道他喜欢自己主动亲近他,便一边赶紧把腰带系好,一边凑上来,抱着他的手臂朝他露出个讨好的笑来:“阿九,别生气了,今儿是咱们团聚的第一日呢,一会子咱们去镜湖边走走,镜湖景致极美,你定会喜欢呢。”

百里青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是么,可是你九叔我更喜欢这里的景致呢。”说罢他修长的指尖顺着她的领口下滑,然后停在她的胸前的柔软上。

西凉茉俏脸一红,暗自骂了声下流,嘟哝:“今早你还没折腾够么?”

他都不觉得累么?小别胜新婚也不是这样啊!

百里青凉凉地道:“我是够了,只是方才诊脉的时候,却发现丫头你欲求不满呢。”

西凉茉羞恼地道:“我哪有,明明就是你才……。”

百里青挑了下眉,抬起了另外一只手:“哦,那这些是什么?”

西凉茉一看他手上那些亮晶晶地蜜露,瞬间整张脸像煮熟的虾子一样通红得快冒烟了。

偏百里青他的座右铭一向是得寸进尺,而不是见好就收,只见他用食指搓着拇指,看着她窘得无地自容的样子,慢条斯理地道:“你九叔我虽然医理不算太精通,但是诊断可没错,丫头你本来就是又紧致又嫩又熱……。”

“闭嘴!闭嘴!闭嘴!”西凉茉几乎是忍不住尖叫出声,随后随手扯了块床上的布巾就扑上去抹百里青的手,‘毁尸灭迹’!

西凉茉原本就是一个雏儿,哪里是百里青这种风月主的对手,何况他对她身子的弱点比她还要了解。

即使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羞耻得脑门上都冒烟。

在这个无耻到人神共愤,没节操到天理不容的妖孽面前,她平日里的那种冷静和机变完全没了用处!

百里青倒是没有阻止,似笑非笑地看着西凉茉涨红了脸儿,跟炸了毛的小狐狸一样,抱着他的手使劲擦,使劲擦。

他只是顺势扣着她的纤细腰肢坐在床上,让她坐在腿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在那里折腾。

西凉茉擦着擦着,忽然换了个话题:“阿九,你把皇帝老头给软禁了,陆相爷那里什么反应?”

百里青单手支撑脸颊靠在床头,懒洋洋地道:“我抓了他在南阳一家将近三百口人,陆紫铭也不知是太有骨气,还是太薄情,除了开始的时候日日上千岁府烦我,后来便不声不响的和太子爷又寻了那些朝廷里不知死活的东西们在宫里闹事折腾。”

西凉茉抬眼看他,挑眉道:“你就这么让他折腾?这可不像咱们千岁爷的作风。”

百里青淡淡地道:“所以我就把他全家大小的小手指给他送了过去,权当他四十大寿的贺礼。”

西凉茉一愣,随后颦了下眉:“陆相爷一向以纯孝闻名,若是你动了陆家老太君,他也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百里青仿佛听见什么极为可笑的事,轻蔑地嗤道:“以纯孝闻名?对于陆紫铭而言,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就没有什么纯孝忠诚可言。”

“所以……?”西凉茉总觉得百里青有什么话没说完。

百里青轻描淡写地道:“所以我就将陆家老太君做成了一面很不错的人皮鼓,算是多给陆紫铭送一份贺礼,他的生辰也就是他娘的死祭,也省得他会数典忘祖忘了自己娘亲的忌日,若是……。”

他危险地眯起阴冷的魅眸:“若是他还这么不识趣,本座就将要将剩下的陆家人全都做成三百面鼓或琴,也好让他可以日日与家人团聚,免去思乡之苦。”

西凉茉一顿,微微颦眉:“阿九……。”

百里青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怎么,你也要在我面前说些什么人伦天道大义的话么?陆紫铭都已经放弃了他的家人,本座只是如他所愿而已。”

西凉茉看这他淡漠的面容,便把脸儿靠在他的肩头,握住他的手轻声:“阿九,我知道你是在我报仇,那时候皇帝动了召我入宫的心思,陆紫铭没少在后头做鬼,我也不觉得陆家人有多无辜……。”

她记得南粤方言有一句俗语——食得咸鱼,抵得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