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对她好?”

李谨走进来,脸色十分难看,看着大奶奶戾声道:“清儿怎么了?你为何不能对她好?”

“老爷,臣妾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李谨出现的太突然了,听到的还是那句话,让大奶奶一时难以自圆其说,特别是看到李谨脸上的怒火,心里惶然。

“父亲,你怎么过来了?”李泓看出大奶奶慌乱,出声解围道。

“如果我不来,有些话,我怎么能听的到呢?”李谨看着大奶奶,眼里第一次带上满满的探究,怀疑!

“父亲,母亲她不是那个意思…她…”

“泓儿,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儿和你母亲说。”

“父亲…”

“出去!”

“是!”李泓担忧的看了大奶奶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心里有些懊恼,也许这件事儿,自己就不该和母亲说。

“老爷,我刚才就是…”

“这件事稍后再说。”李谨打断大奶奶的辩解,沉声道:“在狩猎场的时候,我不是跟你交代过吗?如果她们女儿家进入围场的话,要你,让雪儿跟在清儿的身边,为什么不听?”

“老爷,雪儿她跟着的,只是后来她跟顾清苑走散了…”

“是走散了?还是从开始就没跟?你要我去查探一下吗?”

“老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吗?”大奶奶激动道。

“是我不信任你,还是你已无法让我相信?”李谨怒道。

多年压抑的不甘,嫉恨,委屈,还有顾清苑可能会嫁入李家的事儿,让大奶奶再也无法忍受,爆发了出来,厉声道:“对,我是没让雪儿跟着,我还告诉她,要她离顾清苑远点儿。”

“你…”

“怎么?老爷觉得我做错了吗?还是觉得我没让自己的女儿保护你那个外甥女,你就恼恨上我和雪儿了?”大奶奶冷声道:“老爷,因为夏侯世子的关系,悠然公主脸面尽失,谁都想的到,她是绝对不会放过顾清苑的,一定会想办法对付她,你却还让自己的女儿跟着顾清苑,你不是让她跟着去送死吗?老爷或者觉得无所谓,可我不行,我可不愿意看着我的女儿去送死,我那里做错了?”

“屁话,我只是让雪儿跟着清儿,在清儿遇到危险的时候,让她及时报个信儿,我那里是让她去送命了!”

“谁知道悠然公主会怎么对付顾清苑,让雪儿跟着她,谁能保证雪儿不会被牵连丢掉性命。”大奶奶冷厉道:“上次,因为她,公公差点儿没命,这次,我不想自己的女儿也落的那样的下场!”

“你…好!好!”李谨看着大奶奶除了怒火,还有心寒,“你想着自己的孩子是没错,可,当时我说的时候,你就该跟我说清楚,不该应下。那样的话,我和父亲还可以想别的办法,你这样,应了,却又不管了,你可知道,差点儿害死清儿。”

“哼!老爷说的好听,如果我不应下,老爷还不觉得我自私,心肠坏吗?”

“是,也许当时我会那么想,可站在你身为母亲的立场,事后,我会想明白,你有自私的理由,可现在,你却不是自私,你是恶毒!”李谨沉声道:“你想着自己女儿的安全没错,可你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为了在我们跟前买个好,以至清儿的生死不顾,你简直是恶毒到了极致。”

“老爷…”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做的事儿,等父亲回来,我会禀报给父亲,等候他的处置吧!”李谨说完,大步的走了出去。

大奶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神色呆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就忍了几十年了,为什么这一下就忍不了了呢?

顾家

福寿阁

“你是说,清儿的伤,是在狩猎场上的时候被什么动物给抓伤的?”

“应该是,因为当时儿子没和清儿在一起,也是事后听别人这么说的。”

“抓伤?”老夫人喃喃自语,过后,猛然睁大眼睛,正色道:“清儿她去狩猎了?”

“是,悠然公主想去,所以,各家的千金也都随着去了。”

顾长远说完,老夫人的脸色几经变幻,最后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母亲,这几天,就如夏侯世子说的那样,我们闭门谢客吧!对于清儿的事儿,也暂时先什么都不要说吧!”

“好。”

顾清苑受伤的事儿,只要仔细分析,差不多都能想到些什么,而老夫人现在基本也想明白了,至于,顾长远就更是心知肚明了,只不过都心照不宣而已,因为,有些事儿,牵扯到的人,最就不追究,都不是他们能说的,所以,还是沉默的好。

就在老夫人和顾长远心里各有猜测时,齐嬷嬷走了进来。

“老夫人,大爷。”

“怎么样?看到清儿了吗?”老夫人急道。

“没有。”

“为何?”

“老夫人,夏侯世子派人把大小姐的院子围起来了,说在大小姐养伤的这段日子,任何人不得进入,也,不许打搅。”

老夫人,顾长远听了神色各异,惊疑不定,这是什么个意思?

李家

李谨看着站在床前,几乎一夜都没合眼的李翼,脸上满是担忧,“父亲!”

“宫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出吗?”

“皇上今日早朝下旨,罢免了悠然公主其封号,也免除了她一切公主的待遇,三日后,送她于皇家皇陵,守陵!永世不再还朝!”

李翼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是吗?”

“是的父亲。”顿了一下,李谨道:“儿子还听说,悠然公主在从狩猎场回来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双手,已经废了。”

第95章 既然喜欢

皇宫

南宫颦看着眼前玄黄的圣旨,眼里是惊,是撼,是绝望,是死寂,本因手受伤变得很上苍白的脸色,更添灰白,颤抖着使劲儿摇头,在晃动间,眼泪随之而下,划过脸颊,落于棉被之上,随即隐没,就如同她绚丽而短暂的公主荣华。

不!这不可能!父皇不可能这么对自己,不会的!

其实,在决定围杀顾清苑的时候,自己曾经想过后果,会被斥,被罚,会马上给自己找个驸马让自己出嫁,各种结果自己都曾想过,可绝对不是这个,手废了!这代价不就足够了吗?本以为父皇,母后会此心疼,恼怒,为自己找回一个公道,让暗算自己的人付出代价,怎么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会记得惩罚自己,还是那样的不留后路的责罚,守陵!永不还朝!这和让自己去死有什么分别!如果自己真的去了,一定会死的,不要,自己不要死,绝对不要!

“母后,母后,本宫要见母后!给我请母后过来,快去…”南宫颦抖动着两个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掌,慌乱,急切的对着一旁的宫女,嬷嬷吼道。

宫女没有动,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老嬷嬷,这个人是皇后身边的,现在公主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

老嬷嬷看着南宫颦激动,惶恐不安的样子,上前一步,面无表情道:“公主你的伤势严重,还是不要乱动的好,要不然会影响到你的恢复!”

“少在这里跟本宫废话,去把母后给我请来,我要见母后…”

“公主,皇后现在有很多事儿要忙,暂时不能见你,等她有空了,老奴会把公主的心意禀报于皇后娘娘的。”

“你这个老狗,竟敢不听本宫的命令,你是不是看着圣旨上写的,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是吧!我告诉你,那是父皇吓唬我的,他绝对不会不要我这个女儿的,绝对不会,我,南宫颦是皓月的公主,永远都是,谁也无法改变!”南宫颦坚定,不容置疑的说着,重复着。

老嬷嬷听了垂首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亦不动!

南宫颦见此,脸上大怒,心里却更加的慌乱,怒吼:“好,本宫使唤不动你们,本宫自己去!”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

老嬷嬷抬头,眉眼不动,对着身后的几个宫女打了手势。

宫女见状会意,疾步走到南宫颦的身边,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把她给按住了。

“放肆,你们是要造反吗!放开本宫,放开,你们这些贱婢,听到没有!”

宫女看南宫颦怒火冲天的样子,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老嬷嬷。

“好好照顾公主,现在公主受伤手脚不便,你们仔细的给我照应着,要是万一让公主磕着碰着了,小心你们的小命,知道吗?”

老嬷嬷的话,还有她眼里冷硬的警告,让几个宫女了然,那就是不容公主离开这个床了。

“奴婢知道。”

老嬷嬷点了点头,看着不停挣扎的南宫颦,平板道:“既然公主想非要见皇后,那老奴这就去为公主禀报,还请公主稍安勿躁。”说完,不等南宫颦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你们放开本公主,你们不要命了吗?竟敢如此对我,你们给我等着,等父皇,母后来了,看到你们如此对待本公主,一定马上砍了你们,该死的奴婢!不知死活!”

走出殿外,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眼里闪过嘲讽的笑意,“不知死活”这句话,也许,对她自己说更合适!

以前看这位公主还是个有心计的,谁知道竟然也是个蠢的,皇后已经三番五次的告诫,让她不要接近夏侯世子,可她就是不听,如入了魔似的,如此也就罢了,还大肆的跑到伯爵府,结果搞坏了自己的名声,一个女人的名声如天大,就算你是一国公主,如此不矜持,和不贞没有太大的差别,一个对别的男子入迷,疯狂的女人,就算是你找了驸马,人家也不会高看你一眼,对你也是心存不屑。

自己搞坏了名声,心里有气想发泄,嫉恨顾家那个大小姐,想对付她,本不是什么大事儿,她身为一国公主,要收拾一个侍郎府的小姐办法多的是,可她却偏偏选了最蠢的方法,弄得人尽皆知,人家没死,结果,她却比死还不如,真是可笑,身为皇家人只有狠劲儿,却没脑子,就注定了她的下场!

皇家自古感情就淡薄的很,无论是夫妻,父子,母子,都是一样,如果你没有什么价值了,还成了累赘,是没有人会把你看在眼里的,一个名声已坏,又残疾的公主,已经是个完全无用之人,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圣旨已下,就没有收回的可能了,而更不会有人会为了一个废物公主去惹皇上不快,挑战皇上的权威,赦免一话,简直就是妄想!

皇上的孩子多的是,少你一个,根本完全没有感觉。而没了你这个嫡系公主,其他的公主,皇子却多一个机会,你本宫两字说的再多,再坚定,却无法改变,那已经是虚名了,当皇上的圣旨下来的那一刻,这两个字再也不属于你了,现在,这两字从她的口里说出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更没有任何威慑力。

三日后离开皇宫,这位双手残疾,无法自理的公主,能活多长时间呢!老嬷嬷冷冷一笑,想来不会太久的!

顾家

经过一夜不停的温水擦拭,加上药力的作用,顾清苑身上的热度终于退下去了,半晌时分慢慢睁开眼睛,恢复神智的刹那,最先感觉到的就是嘴巴里苦的要死的味道,脸瞬间皱了起来,自然不做作却也丑丑的模样,让某人的眉头轻挑。

感受到那抹视线,顾清苑抬眸,当看清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时,直接跳过某人,眼里满是喜悦的看着一旁的老人,高兴道:“外公。”

“嗯!醒了!”李翼看到顾清苑醒来,大步移至顾清苑的身边,伸手抚上顾清苑的额头,感到上面不再是烫人的灼热,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在她的床边坐下,低头,看着笑的开心的女孩,心里很是沉重,轻声道:“怎么样?胳膊还疼吗?”

“不疼了!外公不是什么大的伤口,没什么大碍的!”顾清苑说的风轻云淡,可在看到老人眼里闪过的沉痛,一怔,随即了然,眼里流过暖色,抬眸,轻笑道:“外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外孙女以后一定是有福之人!”

“是,清儿以后一定是有福之人!”李翼大手抚上顾清苑的头,脸上是满满的慈爱。

梅香,兰芝看着顾清苑清醒过来,精神还不错的样子,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昨天一个晚上小姐都是昏昏沉沉的,还一直流泪,很不安,很悲伤的样子,让她们在一旁看的紧张,担心的要命,现在看,小姐好像没事儿了!

凌菲,垂眸暗道:这位顾大小姐好像还真的不太一样,别的女子看到主子莫不是惊喜不已,可她却完全无视了主子的存在,真是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在意呢?

还有,遇到那样的事儿,醒来后,最先要做的不是向人述说心里的恐惧,不安,委屈,然后再想尽办法给自己报仇,讨回公道吗?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好像还在安慰那个老人!为什么呢?她昨天晚上发高热的时候,明明就很不安的,这个时候为什么却只字未提呢?

另外,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凌菲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会被处置了呢?来之前,麒护卫,给自己说的那句,记住自己的职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的提点,亦或者是对自己的警告,还是说那就是凌菲的前车之鉴?

想到此,凌菲的心里猛然一紧,先前的那个真正的凌菲,已经见过顾清苑了,也和顾家的人打了照面,为了避免麻烦,所以,才会让自己易容成她的样子而来,如此,顾清苑她,是否知道,自己已然不是那个人了?她,知道吗?轻轻抬头,看着那个对着李翼笑的嘴角暖暖的顾清苑,眼神微缩。

夏侯玦弈坐在一旁,看着顾清苑对着李翼时,眉眼弯弯的样子,虽然和面对自己的时候看似没什么不同,可那直达眼底却不再是凉薄,清冷,而是暖色,这一差别,不自觉让夏侯玦弈握着杯子的手紧了一下,不舒服的感觉再次出现,让他的眉头也轻皱了下,继而,在自己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就已起身,走到床前,淡淡道:“相爷,时辰不早了。”

闻言,李翼转头,淡淡的撇了夏侯玦弈一眼,“本相今日沐休。”

听言,夏侯玦弈一向风轻云淡的嘴角僵了一下,随即,淡然道:“影响恢复!”

李翼听了起身,看向夏侯玦弈眼里满是探究,嘴上却是毫不客气道:“那,世子可以离开了。”

顾清苑躺在那里看着,皱眉,不对劲儿!外公对夏侯玦弈很明显的防备,这是什么原因?

夏侯玦弈垂眸,没有多说,只是看顾清苑带着迷惑的样子,淡淡一笑,对李翼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看夏侯玦弈的身影消失,顾清苑转头,看着李翼,“外公,发…”

顾清苑的话未说完,李翼就直接了当道:“清儿,外公想给你退了这门亲事。”

闻言,顾清苑眼神微闪,想来自己在围场遭遇的事儿,外公已经都知道了吧!所以,才会对夏侯玦弈这么防备,嘴角轻扬,心里带着暖意,可嘴角的笑意却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苦涩,扬眸,轻轻的摇了摇头。

见顾清苑拒绝,李翼想起顾清苑和夏侯玦弈定亲的过往,正色道:“清儿,是担心大元慕容太子那边吗?”

“外公,宫里有什么消息吗?”顾清苑没有回答李翼的问题,转而问起了宫里的事儿。

李翼顿了一下,不过也没有隐瞒,把悠然公主的事,给顾清苑所了一遍。

听完,顾清苑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外公,我和夏侯玦弈的亲事,暂时先这样吧!”

“清儿…”

“外公你想的清儿都明白,可现退亲不是时候,我受伤,悠然公主被发配,如果再退亲,外公,皇上他也许会不高兴。”

李翼听了看顾清苑眼神清明,静默了一会儿,她说的这些自己何尝不知道,但是,只要一想到顾清苑遭遇的事儿,李翼真的是一天也不想她和伯爵府再有牵扯,可看她眼里担忧的样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外公知道了!那就缓缓,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好。”

李翼离开后,顾清苑闭上眼睛,遮住眼里的莫可奈何,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何尝不想退婚,可难度太大了,慕容昊是一个原因,最重要的是,当今皇上南宫胤,一年之约刚开始,自己就退婚,无论是什么原因,在那个帝王的眼里都是不可饶恕的,更别提,他还处置了悠然公主,自己还敢如此,完全是不知好歹!

一年之约的事儿,自己也没有告诉李翼,除了怕他担心之外,也不想他参与到这件事里来,外公身上所要担负的东西太多了,不能让他为了自己事儿为难,去和帝王玩儿权术,心术,那就等于在悬崖上走,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

想着,顾清苑叹了口气,外公他还是不知道的好!自己的事儿,该怎么了结,在没有一个万全之策之前,还是慢慢来吧!但是,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档口,还是保持沉默的好,不过那之前,和伯爵府的亲事,也许该先让外公安心。

缓缓睁开眼眸,转头看着一旁,轻声道:“凌菲!”

“奴婢在!”凌菲赶紧走过来,恭敬道。

“你去一趟伯爵府,告诉你主子,我想见他,请他过来一趟。”

“是。”凌菲应完,疾步走了出去。

见此,顾清苑扬眉,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连一丝迟疑都没有,是自己这个主子威仪大增了,还是凌菲这个奴婢的素质太高了,爽快的让自己莫名的感到奇怪!

“小姐,你怎么样了?”兰芝,梅香这个是轻轻的走过来,脸上满是担忧,关心道。

“我很好!”顾清苑说完,脸不自觉的皱了一下,“就是那个药物太苦了,梅香,兰芝,你们两个是不是在本小姐的药里放黄连了?”

“小姐,你…你还有心思说笑,你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快把奴婢给吓死了!”兰芝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小姐良药苦口,吃了药你才能好的快!”看着顾清苑有活力的样子,梅香的眼里也闪过泪光,她自己也分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顾清苑这个小姐已经不再单单的是上心了,而是完全的放在了心里,看到顾清苑受伤的那一瞬间,想到顾清苑也许会有什么不测,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顾清苑看她们激动的样子,微微一愣,继而淡淡一笑,柔声道:“好了,别哭了,你家小姐我不是没事儿吗?”

兰芝点了点头,哽咽道:“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么会受伤呢?”

“没什么大事儿!”顾清苑说完,看着她们两个正色道:“我受伤的事儿,以后就不要提起了,特别是在外面,知道吗?”

“是,小姐!”兰芝,梅香对顾清苑如此慎重的交代有些不解,可想起小姐受伤后,引起的动静,亦不敢多问,只是郑重的点头应道。

看梅香,兰香如此,顾清苑放下心来,继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觉得有些疑惑,李翼和夏侯玦弈来了,为何不见顾家的人,在一旁招待呢?还有自己醒来这么久,好像什么动静也没听到,安静的让自己怀疑顾家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诡异的感觉!“府里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没有啊!”兰芝直接回应道。

倒是梅香低声道:“小姐可是觉得太安静了吗?”

见顾清苑点了点头,梅香轻声道:“那是因为夏侯世子派了很多人,把小姐的院子给围起来了,没有他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所以,才会这样的。”

闻言,顾清苑嘴巴抽了一下,这厮还真是无所顾忌,在人家的地盘上也是如此的强势,不许任何人进入!他还真是…真是做了一件儿人事儿!

顾清苑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有意思,老夫人和顾长远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

看顾清苑很高兴的样子,梅香,兰芝也轻轻的笑了,心里同一个感觉,小姐没事儿真的是太好了!

“对了,那你们煎药的时候,可有人问你们我的消息吗?”

“小姐你的药都是奴婢去煎的,不过,是有人想向奴婢打探你消息,可是她们不敢开口。”

“为何?”

“那个,夏侯世子身边的一个护卫,在奴婢去煎药的时候,都随奴婢一起去的,他那个样子,人家看到了根本就不敢说话!”梅香回应道。

顾清苑听了眼神微闪,脸上的笑意简介渐渐收敛,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连煎药都要人看着,这算是一种隐晦的保护吗?为什么这么做?是夏侯玦弈的意思吗?这厮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小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见顾清苑皱眉,梅香问道。

“没有!今日你再去煎药的时候,表现的要更沉重些,另外,看到那些想打探消息的人,最好是再掉几滴泪,知道吗?”

梅香听了立刻会意,轻声道:“小姐,是不是要表现出小姐病的更重的样子?”

“不错,呵呵,但是也不要太哀伤了,要不然人家以为你家小姐我快身亡了呢?”

“小姐,怎么可以乱说话!”兰芝急道:“快呸呸呸!”

顾清苑好笑的看了兰芝一眼,不过却很是配合的“呸呸呸!”了三声。

柳家

顾蘅表情莫测的看着柳浪,沉声道:“舅舅,狩猎场的事儿打探清楚了吗?”

柳浪点了点头,压低声音:“清楚了。”

狩猎的时候,顾蘅因为是庶子的关系没资格去,而柳浪因为官职够不上继而也没去,继而,在顾清苑受伤,悠然公主忽然被发配,还有顾府异样的气氛,不要细分析也知道那天肯定是出事儿了,至于事情究竟如何,他们却一无所知。

顾蘅曾试图向顾长远打探过,可顾长远却什么都不肯说,还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少知道的好,知道的太多了对他没有好处!对于顾长远的话,顾蘅嘴上称是,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有些事儿可以装糊涂,有些事儿却不可以。

特别这次的事儿关系到顾清苑,动静还如此大,如果不弄清楚,说不定就是一个隐患,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不知道内情的状况下,一不小心可能就触及到,这个也许不该提起的事情,那,对自己更没好处,所以,顾蘅决定一定要弄清楚这次的事,可他凭着他的年纪,还有身份,和那些高门官员以及子弟走的近的很少,所以,他只好通过柳浪来打探这次的事情!

现在听柳浪这么一说,精神一震,沉声道:“是怎么个经过?”

柳浪没直接回应,而是唏嘘了一句,感慨道:“顾清苑,你这个一直不看在眼里的大妹妹,如果她跟你对着干的话,在顾家,也许,她将是你最强劲的一个敌人。”

顾蘅闻言,皱眉,“怎么说?”

“有勇有谋,杀伐果断,狠戾而又心思缜密。”柳浪说完不由感叹:“这样的女子竟然是顾家一直愚昧的大小姐,还真是令人不敢相信,是她太会藏了,还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看走眼了呢?”

“舅舅,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让你对顾清苑做出如此高的评价。”

“这些话不是我说的,是兵部刘大人说的。”柳浪低声道:“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一个把柄,狩猎场的事他如何也不会跟我说的,就这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更别说是他跟我说的,还真是够谨慎的。”

听到这番话,顾蘅眼神微缩,兵部刘大人竟然对顾清苑做出如此高的评价,如此来看,当天的事儿,绝对不一般的小事儿了,也是如果是小事儿的话,悠然公主又怎么会落到被发配这么严重的惩罚呢!

“舅舅,事情究竟如何?你说说吧!”

“好。”柳浪点头,把当天在刘大人说过的话,对着顾蘅叙述了一遍。

听完,顾蘅脸色凝重,嘴角溢出冷笑,果然不是一般的事儿呀!如果哪位刘大人没有夸大其词的话,那些评价顾清苑她还真是当之无愧,舅舅说的也不错,如果她真的和自己对着来的话,那将不容小嘘!眼神微眯,冷声道:“本以为养的是一头没什么威胁的羊,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只威力无穷的老虎,真是让人意外呀!如此厉害之人,也难怪,母亲和无暇不是她的对手了!”

柳浪听了点头,正色道:“我觉得顾清苑她肯定是早有预谋的,你在家的时候,她就是那副蠢蠢的样子,可却在离开的这一年,忽然来了个大转变,不但让你姨娘和无暇吃了几次的闷亏,她还迅速的在顾家站稳了脚跟,又和伯爵府的世子爷定了亲,从这就可以顾清苑她一直都是装的,她知道凭着当时的情势,绝对不能和你对着来,所以,就挑你离家的这个时机来了个大翻身。”

虽然听着柳浪说的很有道理,可细想的话,其实有很多事儿不合理,不说别的,顾清苑她可不是在自己离家后就有动作了,而是最近才有所动作的,不过对于这个细节,顾蘅现在也不是很关心这个,顾清苑是个厉害的主,已经是个事实,当务之急该想的还是该如何应对。

“顾蘅你打算怎么办?”

“等!”

“等?等什么?”

“等查明,等落实,等机会。”

“不动手吗?”

顾蘅听了柳浪暗自着急的话,笑了,“舅舅,顾家的形势你是没看到,夏侯世子把顾清苑的院子围的跟铁桶似的,不要说人了,就是一个蚂蚁都进不去,连顾清苑的饭,还有她的药都有人时时的在看着,我这个时候敢有任何异动,那就是在找死。”

柳浪一震,惊讶道:“如此看来的话,顾清苑他是真的很在乎顾清苑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要除掉顾清苑可就难了。”

顾蘅听了没有说话,除掉顾清苑的威胁太大,那,就想办法让她和自己站在一边吧!一个心思缜密的妹妹,外加一个强而有力的伯爵府这个助力,花些心思拉拢顾清苑看来很有必要。

顾家

顾清苑等了半天,没等来夏侯玦弈倒是等来一个让他意外之人—祁逸尘。

顾清苑让兰芝扶着,靠在软枕上半坐了起来,看着眼前麒肆脸色发青嘴角紧绷,脸上全是戒备之色,对着神情同样不好,脸色发黒,眼里冒火眼底却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这弩张剑拨的气氛,还有祁逸尘那纠结的要命的表情,看的顾清苑都跟着纠结起来了。

麒肆看着祁逸尘,心里冒火,他为了进来,竟然对院子里的护卫下药,虽然自己防备及时,可还是吸进去了一些,这个时候浑身无力,丹田更是一点儿内力也没有。

“祁公子你怎么…”

顾清苑的话未说完,祁逸尘就强势打断,冷声道:“我有名字,娇我祁逸尘。”

“哦!那个,不合规矩。”祁逸尘不只是纠结,火气也大的让顾清苑出乎意料,不由吐槽,这家伙无缘无故的过来,不会是来发泄火气的吧!如果是,不但莫名其妙,也找错了时间,自己的心情可也不是很好。

听顾清苑说不合规矩,祁逸尘的嘴巴抿了一下,毫不掩饰的瞪了她一眼,咬牙道:“想起曾经顾大小姐找本公子帮的那个忙,岂不是更不合规矩。”

闻言,顾清苑愣了一下,随即嘴巴抽了一下,他是在说自己请他向自己提亲的那个事儿吗?哦!相比而言好像是,顾清苑白了他一眼,淡然道:“偷偷的不守规矩,和明目张胆的不守规矩还是有差别的,祁公子不知道吗?”

“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