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苑憨憨一笑装糊涂,耍嘴皮子功夫没意义,输赢也得不到个鸟。

看顾清苑一反往日的伶牙俐齿,夏侯玦弈冷冷一笑,一口饮尽杯中水,不想探究忽然的恼火,不想分析她到底是冷情,还是白痴,有母如此,她何必去低那个头,不想…不想…各种不想,可行动却无法和心里统一,猛然起身,扔下手里杯子,冷冷的看着顾清苑,在她微怔的眼神中,沉声道:“心眼不明,差别待遇。”夏侯玦弈不看顾清苑不明所以的眼神,挥袖离开,带着一丝莫名的火气。

“什…什么意思…?”顾清苑这次真的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转头看着一边的凌菲,皱眉道:“凌菲,那个,我这次可是一句不该说的话都没说,尽拍马屁了,怎么你那个前主子还生气了呢?是…是在生气吧!还是我看错了?”难道这家伙上个受虐型的,喜欢人家反抗他…平日可是完全看不出来呀!或者是自己的认知不够。

凌菲看着顾清苑云里雾里的样子,肯定的回应道:“小姐,主子是不高兴了。”也许,还是为了那令人不可思议的理由。

“为何?”

“小姐,凭良心说你觉得主子他对你如何?”

“不好不坏。”顾清苑很是中肯的回答道,那个家伙虽然有的时候龟毛了些,因为他的桃花也给自己惹了不少的麻烦,可很多时候还是挺够意思的!比如在李娇的事儿上,他确实忙了很多的忙。

“那,顾夫人对你呢?”

闻言,顾清苑一怔,随即嘴巴抽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神色开始变幻不定,人心,果然难测,更难懂!

凌菲在一边看着,看着顾清苑从最开始的不解,恍然,吃惊,到最后的平静,很正常的反应,可却偏偏少了凌菲想见的喜色。

“凌菲,你在你主子身边多久了。”

“奴婢从小就因为在武术上的天分,被选中,培养,继而成为了主子的暗卫,不过,奴婢只是在主子差遣的时候才会出现,而没那个资格近身伺候主子。”凌菲坦诚道。

“是吗?那,在你的记忆里,可曾见过有反抗你主子的人,或者说是和你主子对着干的人?”

“有,很多。”凌菲说着,顿了一下,面无表情道:“不过,那是在主子小的时候,而那些人早都已经不存在了,在主子十岁以后,再也没一个敢在明面上公然反抗主子。”

顾清苑纵然有心里准备,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紧了一下,同时不由唏嘘一把,自己还好好的活着貌似也挺不容易的,那,自己之所以还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凌菲你觉得你家主子留下我的原因是什么呢?”不是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第三人也许看的更清楚明白呢!

“因为你是主子的未婚妻呀!”凌菲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道。

顾清苑听了慎重点头,昧着良心,肯定道:“这理由…很智慧。”第三人果然看的十分明白呀!比自己明白多了。

凌菲看顾清苑认同,眼里闪过喜色,看来小姐也慢慢的明白了吧!

看来顾清苑和凌菲对世子妃的认知,有很大的出入呀!

而顾清苑也懒得纠结夏侯玦弈的心里,因为明白,就是纠结也改变不了太多的东西,心思一定,顾清苑眼神瞬间恢复往日的清明,豁然。

“凌菲,为了我还活着,为了你主子的大度,走,报答你主子去。”

顾清苑说完,凌菲的眼睛豁然大亮,脸上亦是绝对的激动,顾清苑看在眼里翻白眼。

“凌菲,你不要想太多,本小姐是献技不是献身,所以,去的是厨房可不是卧房。”

顾清苑话出,凌菲面皮瞬间抽动了起来,而暗处的某些看不到的角落,很多人凌乱了,心里同时溢出一个念头,这姑娘让人无法淡定,伯爵府将不平静,世子爷遇到劫了。

京城

宗人府大牢里,顾长远已经在这里待了四天了,在这四天里没有人跟他说过一句话,除了每日三餐的时候能看到个人以外,其他的时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人,好似一个被人遗忘的世界,沉寂的让人想发疯,顾长远亦是无法忍受,除了第一天还算平静,第二天就开始就些暴躁,第三天就开始大叫,直到筋疲力尽却无一丝回应,憋闷,无力,抓狂,第四天,顾长远再次的平静了下来,却不是接受,是死寂,是阴沉,是冷戾,那种狠辣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在听到那些罪名的时候,顾长远已经完全确定这是顾挺远做的,是他在背会算计着自己,而那个帮助他的绝对是宫里的人,如若不然,不会如此之快就捅到皇上的面前去,可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帮着顾挺远对付自己?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和任何人不过去过,为何要针对他?

在生死难料的时间,顾长远未不甘心没有弄死顾挺远。

而,今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也是李娇病发的日子了,想此,顾清苑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就是暴露了也已经不要紧了,有人直通皇上,自己很难逃过此劫了,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想着,顾长远疯狂的大笑起来,心里忽然觉得舒爽起来,夫妻就该如此,就该如此!在自己不好过的时候,李娇身为妻子就该陪着,她不是爱自己爱的要命吗?那,就陪着他一起煎熬吧!下地狱吧!哈哈哈哈,想必那个滋味一定很让李娇刻苦铭心吧!

山庄

那句说出后,夏侯玦弈眼里闪过懊恼,神色亦是紧绷,无法掌控,无法控制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应,也许,该制止…

“主子,顾小姐来了,求见主子。”护卫忽然的禀报,让夏侯玦弈眉头皱了一下,也打断了他的某个决定。

夏侯玦弈忽然的冷凝,让护卫吞了口口水,不由挠头,他说错什么了吗?

“何事求见?”

“顾小姐给主子送饭来了,是顾小姐自己做的。”

“她自己做的?”闻言,夏侯玦弈的眼里闪过什么,带着一丝不确定道。

“是…是的。”夏侯玦弈情绪转变的太快,护卫无法适应。

“饭菜端进来,人,不见。”

护卫嘴巴抽了一下,主子这算是过河拆桥吗?

“怎么?本世子的话没听到?”

“听到了,小人这就去。”护卫脸色一变,闪身出去,速度远超兔子。

外面

顾清苑听了护卫传的话,眉头轻挑,也不多说,把饭菜交给护卫,护卫看了一眼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转身后,不知觉的咽了口口水,泪流满面,好想吃。

护卫离开,顾清苑转头看着凌菲,感触良深道:“人,不如饭香呀!”幸亏是献技,不是献身呀!要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小姐,主子那个…”

“小姐,小姐…”

凌菲的话未说完,就看到高嬷嬷脸色灰白,神色惊乱,惊慌不已,一路小跑,看着顾清疾声道:“小姐,夫人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小姐…”

闻言,顾清苑神色微变,沉声道:“怎么回事?”

“老奴也不知道,夫人本还好好的,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脸色大变,浑身开始不断的抽搐,还…”

“凌菲,今天初几。”

“初一。”

闻言,顾清苑神色微变,“走,过去看看。”

“是。”

刚走几步,转头,看着夏侯玦弈的房间,咬了咬牙。

小姐是在依依不舍吗?凌菲以为确定了顾清苑的心意,就偏激了某种理解,不过,她马上就知道自己错了。

顾清苑看着豪爽的吼了一嗓子,“夏侯玦弈,填饱了肚子,记得散散步,看看病患。”说完疾步离开。

完全不知道房间里的某个人,在看到那些饭菜时候,眼里刚欲出现的那丝笑意,瞬间消失,脸色也随之黑了下来。

顾清苑还没踏入李娇的院子,远远的就听到了李娇痛苦的哀嚎,嘶喊声,那种无法忍受的痛,好似折磨,只是听着就觉得背脊发冷。

顾清苑加快脚步,脸色冷凝,疾步走入李娇房中,入目景象,让顾清苑的心里紧了一下。

李娇弓着身体,卷曲在地,双眼发红,脸白如雪,汗如雨下,头发全湿,双手按肚,打滚,翻转,哀叫,吼叫,也许是疼到极致,让她忍不住拿头撞击地面,极度痛苦,挣扎的场面犹如地狱。

看此,顾清苑心里发寒,顾长远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他可真是渣子,变态!

高嬷嬷看着已经瘫坐在地上,浑身发颤,夫人发病的真实样子就是这样吗?让夫人受到如此可怕的病痛折磨,这真的就是那个对夫人一往情深,体贴入微的老爷做的吗?如果是真的,那,他真的是好可怕,好残忍,他根本就不是人。

“凌菲,有办法吗?”

“奴婢对蛊毒没研究,不过,要减轻夫人的痛苦,奴婢可以尽力一试。”

“嗯!”顾清苑点头,凌菲走过去,变戏法似的冲腰带里拿出一个布袋,打开,赫然是一排大小不同的银针,拿出,两指夹起,走进,蹲下,点穴,李娇定住,脸部却仍然狰狞,痛苦依然存在。

凌菲快速出手,银针闪现,亮光闪过,刺入,不断刺入,直到李娇浑身上下,闪动着十几个银针,凌菲才停手,李娇的神色亦有些回转。

“凌菲,把夫人抱到榻上。”

“是,小姐。”凌菲抬手,轻而易举的把李娇抱起,放入软榻,看着顾清苑禀报道:“小姐,这些只是暂时缓解夫人的痛苦,如果夫人再发作的话,无法减轻。”

“嗯!我知道了。”顾清苑点头,吩咐道:“凌菲,去请你主子过来。”

“是,小姐。”

“高嬷嬷给夫人打水,擦拭一下。”

“是…是小姐。”高嬷嬷起身,脚步有些不稳的往外走去。

顾清苑走到李娇的面前,看着李娇惊恐的睁着眼睛,心有余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顾清苑看着,心里无由的不忍,柔声道:“不用怕,会好的。”

顾清苑的声音,拉回李娇的神智,僵硬着转头,看着顾清苑惊惧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为何会变成那样,怎么回事儿,顾清苑你知道对不对,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病了…”

“不,你不用骗我,我是病了,我病了很多年了,所以,我知道我病时是什么感觉,可刚才那个不是,绝对不是,我刚才感觉…”李娇说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惊声道:“我刚感觉,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它在咬我,真的,它在咬我,很痛,很可怕!很可怕…”

“感觉到了吗?”

“是,我感觉到…”李娇说着一顿,正大眼睛看着顾清苑,道:“你知道,对不对?”

“嗯!我知道。”顾清苑坦诚道。

“那是什么?”

“是蛊。”

“蛊?”

“对,有人在你的身体里中了蛊毒,而且,日子已经不短了,所以,你的病才会一直不好且不停的在加重,原因就是这个。”顾清苑毫不隐瞒把事情的真相简练,直接的告诉了李娇。

李娇她要治病,就必须绝对的配合,而配合的前提,就必须知道她自己的真实情况。欺瞒也只是让李娇放心一时,可谎言一旦开始就会越滚越大,总有一天你无法自圆其说,而这不是别的,善意的谎言不适合这里,人命关天,这不是一般的病,稍有差错,也许就会功亏一篑,她必须知道,继而听从,无论接受与否这关必须过。

“你…你说什么,我中蛊了…”李娇差点儿晕过去,蛊她听说过,可那只是在书里,在故事里,而,不是在自己的身体里。

“不错。”

“顾清苑,你恨我这个母亲,你在吓唬我的对不对。”李娇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体里竟然有那个东西的存在,那个让人生不如死的东西,最后会要了自己命的东西。

“你刚才的痛,就是我的答案。”

顾清苑话落,李娇瞬间崩溃,继而激动起来,捶打着,吼叫着,“顾清苑,你真的是我的女儿吗?你根本就是我的克星,灾星,你个恶毒的女人,你少在这里诅咒我,我是不可能中蛊的,就是你中了,我也不会,你…”

李娇的话未说完,就僵在那里无法动弹了,凌菲脸色沉冷的收回自己的手,看着李娇沉声道:“顾夫人,不想现在死就少说两句吧!”

顾清苑抬眸看了一下门口,神色清冷,眼眸黯沉,冷怒难辨的夏侯玦弈淡淡一笑,转眸,没去管被李娇扯乱的头发,还有衣服,看着被凌菲点穴,怔在那里的李娇,淡淡道:“在你心里我好也罢,坏也罢,都无所谓,但是,你的病一定要看,那是外公希望的。”

“而你中了蛊毒也是事实,不是吓唬你,也没有哄骗你。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担心,夏侯世子他可以帮你医治,只要你好好的配合,听从,只要有希望,你自己不放弃,总会活下来的,但是,这只是我和外公的期望,真实结果如何,还要等探了脉搏再说,也许,比预想的好,也许,坏。”

夏侯玦弈听完,挑眉,这丫头的安慰,同样那么令人不适应。

顾清苑说完,不看李娇变幻不定难看的神色,看着夏侯玦弈道:“劳烦世子爷了。”

闻言,夏侯玦弈看了她一眼,看她略显狼狈却依然淡然的模样,眼神微缩,却什么也没说,缓步走到李娇跟前,修长且骨节分明的大手,探上李娇的脉搏。

一旁的顾清苑松了口气。

片刻,夏侯玦弈手收回,看着顾清苑淡漠道:“蛊毒已入骨血,蛊虫已成型,想清除,不可能,但可抑制,保住性命,生不如死的活着。”

夏侯玦弈话落,李娇泪如泉涌,面如死灰,一片死寂。

顾清苑揉了揉眉心,做人直白些没什么不好,可做医者如此直白,还真是要命。

“世子爷,那个,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医治。”顾清苑叹了口气,有些不报什么希望的问道。

“有。”

顾清苑听了嘴巴果断的歪了一下,这厮,他…他可真是够…够,顾清苑深吸了口气,阿弥陀佛,口下积德,口下积德!

“请世子爷说说医治的方法,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顾清苑努力扯动嘴角。

“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夏侯世子请说。”

“想不到?”

“是,赎臣女愚笨,想不出。”丫的!这个时候他竟然还玩什么猜猜的游戏,真是,让人心跳加速,刺激不已,血压都升高了。

“跟我来吧!”

“是。”顾清苑看着夏侯玦弈起身走出去,那谪仙似的风姿,咬牙!精神折磨。

“凌菲,高嬷嬷在这里看着夫人。”顾清苑说着顿了一下,“高嬷嬷,有些事儿母亲也该知道了,你告诉她吧!”

“是,小姐。”

追人的戏码再次上演了一遍。

只是这次夏侯玦弈停留的地点在书房,看着眼前的文房四宝,顾清苑抬眸,条件不会是考试吧!

“本世子说,你来写。”

“是。”顾清苑应下,配合,高度的配合,绝对的配合。

“军令状…”

三个字出,顾清苑大惊,眼眸骤然圆睁,一滴墨水滴下,毛笔大大的划出长长的一道,一个惊叹号,无意中成型,也很好的映衬了顾清苑现在的心情。

“怎么,不想写吗?”

“不,想写,十分的想写,我现在就写,世子爷你请说。”

“嗯!”

夏侯玦弈完全无视顾清苑那明显的心口不一的表情,神色淡然,缓缓的说出了一席,让顾清苑差点儿吐血的不平等条约。

写完后,顾清苑放下笔,看着被自己写的满满的宣纸,眼里冒火,手握了再握,真想烧了它,撕了它,可现在却只是忍着,丫的!真是让人憋屈的条约。

夏侯玦弈伸手拿过,看了一眼上面的字,眉头皱了一下,看了顾清苑一眼,吐出来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字,真丑!”

该死的!顾清苑咬牙,“污了世子爷你的眼睛,臣女真是抱歉了。”

“知道就好!这个放在本世子这里,上面写的你牢牢的记在心里,如有违背,会如何,你清楚吧!”

“清楚,很清楚,完全清楚。”

“那就好。”

“那顾夫人的病…”

“在等两日,要准备些东西。”

“劳烦世子爷了,如果没事儿,臣女就先告退了。”

“嗯!下去吧!”

“是。”顾清苑转身离开,没有看到夏侯玦弈看着纸张时那瞬间的柔和。

凌菲看顾清苑回来后,脸色不是太好,担心到:“小姐,你怎么样?可是那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就是心有些不舒服。

“夫人如何了?”

“夫人没事,高嬷嬷在跟夫人说话。”

“嗯!我去看看。”

顾清苑走进去,高嬷嬷正在给李娇说着,李翼对他的担心,还有自己这个女儿对她的用心,以及都希望她好的真心,声声都是情,可惜,李娇却毫无反应,面无表情,神色除了冷漠,就是绝望。

顾清苑看着眉头皱了一下,抬脚走进去。

高嬷嬷看到顾清苑急忙起身,神色满是焦灼,担忧,“小姐,这样下去夫人她会出事儿的。”

顾清苑听了,眼神微缩,看着李娇万念俱灰的样子,淡淡道:“如果爱无法让她活下去,那,就用恨来支撑吧!”

顾清苑说完,不看高嬷嬷不明的神色,转身看着凌菲道:“凌菲,带顾长远过来。”

“是,小姐。”

第132章 丧心病狂

顾家

顾长远入狱已经有五天的时间了,京城的众人抱着各种心情,不动声色的瞻望,等待着皇上对顾长远的处置,但是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定了,皇上若开恩,他活!皇上震怒,他死!无论生死,侍郎这个位置绝对跟他无缘了,继而,他们也开始盘算着侍郎的位置空出来后,他们如何争到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来接替顾长远,可惜,本以为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事儿,皇上那边却忽然没了动静,不问,不提,好似完全不记得有这桩事了,这,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用意。

京城里的人在焦急的等待着,顾家的人可就更加焦灼了,这种被吊着不知道会不会被顾长远牵连的心情,让人更加水深火热,寝睡难安。

顾家

老夫人倚在榻上,脸上的倦容很是明显,神色也很是难看,几日来提心吊胆的等着皇上最后的判决,让她身心俱疲,清瘦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很是有气无力的,稍微一动弹就气喘吁吁的,继而,这几天只能每日都躺在榻上,老夫人如此,齐嬷嬷照顾起来比往日要花费更多的精力,整个人也跟着清减了很多。

此时,齐嬷嬷看着眼前连动也没动过的饭菜,担忧的劝解道:“老夫人你多少吃点儿吧!要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坐在下首的顾挺远也随着劝解道:“母亲,你就吃些吧!你这样让儿子如何能放心出去办事儿呢?”

老夫人无力的摆了摆手,沉重道:“长远的事到现在也没个定论,我哪里吃的下呀!”

“老夫人,大爷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

“是啊!大哥一定会没事儿的。”

老夫人摇了摇头,“你们就别安慰我了,长远的事儿不说逢凶化吉,能够不牵连家里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齐嬷嬷听了,张口却说不出更多宽慰的话来,皇上开口拿的人,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过去的。

顾挺远亦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垂下眼帘遮住眼里那满满的笑意,但是,在抬眸的瞬间却转为满满的郑重,坚定道:“母亲你放心,儿子一定会尽力打探,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救大哥出来的机会。”

老夫人听了,点头,很是欣慰道:“母亲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实心,重情重义的。”老夫人说着顿了一下道:“挺远,当年关于科考作弊一事,我记得你跟说过,你是无辜的,你什么都没做过,是被人给陷害的,这…这都是真的吗?”

顾挺远听了眼里满是苦涩,“母亲,儿子那里敢欺骗你,儿子当年真的没有作弊。”

“是吗?”老夫人听了,眼里闪过什么,所有所思。

屋里的气氛也为此沉寂了下来,静默片刻。

老夫人才几不可闻道:“那么,陷害你的那个人,就是长远吗?”

老夫人的这个问题出,齐嬷嬷的头垂下,并慢慢的推了出去。

而顾挺远听了缓缓摇头:“儿子不想哄骗母亲,关于陷害儿子的人到底是谁,儿子真的不确定。”说着脸上溢出苦笑,却依然宽容道:“虽然刚听到大哥被带走的罪名后,儿子也曾难以接受,心痛的不行,可现在儿子已经想通了,不论科举的事儿是不是大哥所为,都已经过去十几年的时间了,儿子也早就放下,不在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把大哥给救出来,其他的过后再说吧!”

老夫人听了,脸上满是动容,“你能如此想,母亲就放心了。”说着拉起顾挺远的手,意味深长道:“挺远你姓顾,你大哥也姓顾,你们是那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很多时候都是只有你们两方都好了,顾家才能更繁茂。就算有个什么磕磕绊绊的,私下解决就好,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如果你大哥倒了,我们顾家在官场上的这条路也就断了,说不定还会为此影响后辈呀!所以,还是先保住你大哥重要呀!”

顾挺远听了心里满是了冷笑,老夫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够大义的,虽然心里不愤,可脸上却不显分毫,珍重道:“嗯!儿子知道,儿子这几天都在奔走,可惜的是那个事儿没提到儿子,要不然,儿子立马就可以去官府,哪怕去皇上的跟前都可以,马上为大哥开脱,也好让大哥早日出来,母亲早日放心。”

“你由此心就好,不过,你去打探,那些大人可有说什么办法可以救出你大哥吗?”

顾挺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儿子这几日也没少奔走,也求见了不少的官员,也给他们打点了不少,可惜,这事儿是皇上亲自开的口,他们只说会去向皇上提提,让儿子静待消息,其他的却什么也不敢保证。”

老夫人听了,脸上满是失望。

“母亲,李相那边怎么说?”顾挺远问道。

在顾挺远出事儿的第二天,老夫人就去了李家,可顾挺远这几日在外走动,却没听到李家有什么任何的动静,这是不管了吗?

闻声,老夫人的脸上冒出一丝火气,“李相爷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既古板又固执。”老夫人说着冷笑道:“他贵为当朝丞相,而长远是他的女婿,如果他能扶持一把的话,何苦这么多年了长远才坐上侍郎的位置。这他不帮也就算了,可现在长远被抓人命关天的事儿,他这个岳父大人,竟说还在那里大言不惭的说等结果,会细查,如果长远没做,就不会有事儿,反之,谁也就不了他。”

老夫人恼恨道:“你听听他说的那是什么话,真是够冷血的,为了他的那刚正不阿的名声,为了他那丞相的头衔,他是完全不管长远的死活了,他难道就不怕长远出事儿了,他那个宝贝女儿就要守寡了吗?”

“母亲,这皇上开口了,李相也为难吧!”顾挺远漫不经心道。

“什么为难,他就是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