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顾清苑听了眼神微眯,神色不定。

静默片刻

顾清苑开口,“如果你母亲想,那,就如她所愿吧!”

顾清苑话落,翼儿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明日顾长远就会过来。”

“他没事儿了吗?”翼儿皱眉,脸上不见一丝喜色。

顾清苑没有回答,淡淡道:“翼儿,长大后你希望做什么?”

“除了带母亲离开外,其他的问题我们没仔细想过。”

“如果现在让你想,你希望做什么?”

“做什么?”翼儿皱眉,沉默良久,抬头看着顾清苑,开口道:“希望做你的依靠,希望在你受委屈的时候,做那个能为你撑腰的人,挡风的人。”

青涩的面容,青涩的声音,却有一双坚定的眸子,顾清苑眼神微缩,“为什么想做我的依靠?”

“母亲生养我,王叔照顾我。以往在我的生命里面只有他们两个,可现在,母亲也许不久就会离开我了,而王叔,我们母子已经耽误他太久了,我不想再拖累他。希望他能远走他方,过正常人的日子。”少年说完,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苦涩,“有时我会想,等他们都走了,我也好像什么也没有了。我会如何没有谁是在意,而活着该做些什么,对于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说着看向顾清苑,眼里溢出一丝溢彩,流光闪烁:“可现在,上天待我不薄,它又让你来到了我身边。而你的那句依靠,就是我以后活着的意义所在。”

“翼儿…”顾清苑觉得眼睛酸涩,这个时候忽然明白,为何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少年就会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了。不是因为缘分,不是因为血缘。而是因为,这个少年和前世的自己好像。那种在爷爷去世后的毁灭感,对父亲仇视可却只能隐忍,那种全世界很多人,可却没有一个和自己有关的寂寥感。

那种快乐无人分享,痛苦无人分担,死活无人在意的空洞感,找不到人生的目标,不知道活着的意义,就是如自己一般死寂的感觉,所以,那个时候他才会说出从来没想过动自己的话吧!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好,以后你就做姐姐的依靠,姐姐以后就指望你了。”顾清苑慢慢的少年揽入怀中。

声音清清淡淡,可足以令少年铭刻入心,让他永远都无法忘记,在他最迷茫,甚至绝望的时候,那个给自己温暖的女子。

少年微怔之后,顺势伸手抱住顾清苑,姐弟相依透着淡淡的温馨,不知道是谁温暖了谁?谁又救赎了谁?

顾清苑从茶楼出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唤凌菲,就瞬时落入一个带有青草香的怀抱,被抱住的刹那,顾清苑就立刻知道是谁了,清楚的瞬间,立刻张口,毫不迟疑,对着男子心口咬去,狠狠用力,感到身体立刻的僵硬,还有那声几不可闻的闷哼,顾清苑笑开。然,笑容还未展开,就已被揽腰抱起,飞身离开,一瞬间场景转动。

凌菲,麒肆,麒一,急速跟去。

翼儿站在门口,紧紧的看着那道飞逝而去的身影,想着那个男人看着他时,眼里那抹森冷的冷意,还有那绝对强势,霸道的姿态。嘴角溢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深沉笑意。夏侯玦弈,姐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想一个人独占,休想!

王叔从不远处走进来,看着翼儿,轻声道:“公子,顾大小姐呢?”

“姐姐走了。”翼儿说着,看着那已看不到踪迹的身影,转身进屋。

王叔听着翼儿自然的唤顾清苑姐姐,微愣了下,随即欣慰一笑,跟着进屋。

“公子,大小姐都说什么了?”

“乱世之时出将才,和平之日出英才,男儿志在四方,姐姐让我好好想想我以后的路。”翼儿淡淡道,其实顾清苑的言语间更希望他能平淡,充实的度过一生,不要为了任何人束缚到自己。

王叔点头,“大小姐说的很好呀!公子,男儿自当是要做一番大事儿的。”

“无所谓大事,我只是想守护姐姐。”

“公子,你想守护大小姐,就更应该努力才是。”王叔意味深长道:“公子,当今这个世道,只凭你一己之身,单薄之力,拿什么来保护顾大小姐呀?”

“是呀!所以,我要努力。而努力的第一步,就是回到顾家。”翼儿面色冷凝,面无表情道。

闻言,王叔却是一震,激动道:“公子你…你想通了?”

“是,我想通了,也想的很明白。想要守护姐姐,我就必须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来站在她的身边。更重要的是,无论是从武,从文,私生子的身份,是什么都做不了的。所以,我需要顾家这一个身份,上了族谱,正了名,我才有了努力的资格,也才能有做那份儿依靠的资格。”翼儿沉声道。

闻言,王叔怔忪,他还以为公子是真的想明白了,可现在听来他只是为了顾大小姐才这样的。

“公子,顾大小姐她真的值得你如此吗?”王叔很是不解,因为他了解,明白。公子虽然年龄不大,可心思却是非同一般的通透敏锐,他如此快的接受并决定守护顾大小姐实在是超乎他的预料。当然了,那位顾大小姐也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呀!

“她值得。”少年说的平静却也绝对的坚定,说完,看着王叔,冷漠道:“你去准备一下,明天顾长远会过来。”

王叔听了骤然睁大,“真的吗?”

“嗯!”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就去告诉夫人。”王叔说完,疾步离开。

某山庄

夏侯玦弈站定,顾清苑抬手隔开,从他的怀里出来。然,刚退出一步,却立马被强势拉回,皱眉,抬头,看着男子紧绷,冷硬的脸色,“夏侯玦弈,你怎么了?”又开始龟毛!

夏侯玦弈看着怀里的女子,想起,她面对那个少年时的亲昵,关怀,嘴巴也抿了起来,清冷道:“为何对他那么好?”

“谁?”顾清苑愣了一下,随即明了,“你是说翼儿?”

夏侯玦弈没有话说,算是默认。

顾清苑淡笑道:“他是我弟弟。”

闻言,夏侯玦弈神色无动于衷,眼帘都未动,完全不接受这个理由。

顾清苑看此,凝眉,“夏侯玦弈你到底想问什么?或者,你又听到,看到,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了?”

是,他是在不高兴。看她在那个少年面前的样子,再看看她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夏侯玦弈猛然发觉,她对他放肆,大胆,妄为,随意,可却单单少了那份儿亲昵的温暖,自然。她对那个少年散发的温暖。而对自己却是防备。

麒肆,麒一远远的看着,惊疑不定。

麒肆看着麒一,压低声音,几不可闻道:“麒一,你说主子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好像是!”

“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那里知道?”

“你个笨!”

“是,我笨!你不笨,你知道?”

“我觉得主子是在吃醋了。”

“吃醋?吃谁的?”

“当然是吃顾小姐弟弟的醋了。”

“为什么?”

“傻的你,你没感觉到,在顾小姐抱着那个少年时,主子身上那个寒气呀!明显是在不高兴了。”

“不会吧!那个是顾小姐的弟弟,主子又不是不知道,这…”

麒肆摇头,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感叹道:“男人呀!一旦对那个女人上了心,那心眼可是小的可怕呀!”

麒一闻言,翻白眼,反驳道:“主子才不是那样的人,你少胡说了。”说夏侯玦弈儿女情长,麒一完全无法想象。

“不信你等着看吧!”麒肆感慨道:“其实,主子很都时候都拿顾小姐没辙的,最多也就是黑着脸吓唬吓唬她。还记得前两天,主子亲人家,结果,被人家公然的踢了一脚吗?就那,搁到以前你敢想吗?结果,主子不也忍了,一路上除了黑着脸儿。一句重话可都没说。”

麒肆说完,麒一神色不定,心里惶然,不会吧!难道主子真的被儿女之情迷了心了!

麒肆,麒一正在小声嘀咕着,那边,顾清苑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绝对的犀利之气。

“夏侯玦弈,我就是跟我弟弟说了会儿话,抱了抱他,你在不高兴毛?要说心里不高兴,那个人也应该是我吧!你看到本小姐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发火就发火,婚期想提前就提前。完全不知会一声,更不曾说什么商量了,喂!你当本小姐是什么,是你手里的木偶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

顾清苑也觉得火大极了,来到古代来的各种憋屈,各种郁闷,各种隐忍,再加上夏侯玦弈那个让她避之不及的身份,还有潜逃之路毫无头绪之下,心里是万分的暴躁,这个时候,夏侯玦弈竟然还来找事。丫的!老子不忍了,凭什么老子事事都让忍着。这会儿不想忍着。靠!在现代人家谈恋爱,男朋友都是如何的宠爱女人,可在这里呢?却什么都要听从男人的,我xxx的xx的,请赎她古代的思想还没全部入脑,古代的闺训还没全部学会,各种女戒什么的,她学不来…

顾清苑忽然的发怒,让麒肆,麒一惊了一下,对视一眼,这位顾小姐今天怎么了?以前那圆滑,玲珑去哪里了,这是毫不掩饰在对主子发飙呀!

凌菲听着怔了一下,也更加的担心起来。小姐这几天心情好像都不是很好,主子到底跟小姐说了什么了,让小姐这么恼火?

夏侯玦弈眉头皱了皱,看着女子因发怒变得红润的脸颊,神色不定。

“夏侯玦弈,我抱了一下我弟弟你就觉得不合适,那你呢?左拥右抱,三妻四妾,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招蜂引蝶,桃花不断,麻烦连接。各色女人围绕,今天一个,明天一个,难道你就不觉得不合是吗?你这个一个茶壶想要几个茶杯的臭男人。你倒是痛快了,我呢?可怜的我呢?却成了人家往上爬的挡路石,我就是那个站在高处,看着代表着富贵,代表着权势,其实呢?我就是那个清楚的箭靶,为你管理着女人,孩子,还要被她们嫉恨,算计的靶子。”

“夏侯玦弈,至于你说的那个不会变的宠爱,你觉得你付出大了是吗?可那些,却是要我用一生来换,顺带的还有那么多的麻烦和潜在的危险。可在我看来,我吃亏吃大发了。”

“俊美雅致的容貌,那是好看,可在我看来那是麻烦。”

“高贵尊崇的身份,看着是富贵,可在我看来那就是祸端。”

“无上的权势,看着是高人一等的尊贵,可在我看来那就是虚浮,是血泪。”

“那些东西我喜欢,可却从来没太想要拥有,拥有那些不是享受,而是负累。”

“一个踏实,包容的丈夫,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种的一方田地,吃的一碗粗茶淡饭,抚育两个可爱的孩子,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过一生。夏侯玦弈那些才是我想要的。至于你有的那些,我不想…”要字未出,就淹没在夏侯玦弈唇舌间,顾清苑怔忪过后,暗恨,该死的男人,竟然来这招,想着,狠狠的咬下去,一股腥甜之气入口,可男人却依然没有退开。

麒肆真真的看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主子被绝对的嫌弃了?主子开始耍贱招了?顾小姐语不惊人死不休,这话说的惊人,却也精悍,威武!

麒一瞪目结舌,牙尖嘴利,口舌如剑,顾大小姐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

凌菲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感觉,到底是谁在强求?

一番争吵,不,说争吵好像有些不合适,真正的说应该是顾清苑大大的发了一顿火,又把夏侯玦弈的嘴巴咬破,在夏侯玦弈放开她的刹那,使劲儿的踩了他一脚,瞪了他一眼,推开,转身离开,回到顾家,一言不发倒头睡下,睡前吐槽,丫的!发火是力气活,费得是口舌,耗的是心力,累死人了。更恼人的是也许没有什么结果,后果也许将会很严重。

顾清苑离开后,夏侯玦弈第一次被深深的挫败感笼罩,嘴巴被那个女子咬的刺刺的痛,心里更加的阴郁。用力的按了按眉心,他该拿那个女子怎么办?

听那个女子说话,有些东西正在慢慢被颠覆,这种感知在皇上说给他选侧妃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心里会抵触,莫名的觉得心虚?是呀!就是心虚!每个男人都理所当然在做的事儿,可他却开始觉得心虚了。

夏侯玦弈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想起那个女子理直气壮,一点儿负担都没有训斥于他。最后还把他堵着哑口无言,心里震怒,可又觉得特别好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那个人如此的训斥过他,这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被一个小女子,叹气…

第二日

早晨醒来,昨日的事儿瞬时回到顾清苑的脑海里,闭了闭眼,有骨气的人绝对不会先服软。

想着,顾清苑起身,面色无异的开始了重复的一天,一天过去,风平浪静,晚上凌菲去宗人府带了顾长远去茶楼见了翼儿的母亲。顾清苑没去,也许,她去的话翼儿会觉得不自在吧!继而,只是让凌菲告诉顾长远,说该说之话,谨言,慎言,不要让人太过遗言。

凌菲看着顾清苑若无其事的行事,在心里只感叹:小姐的心里真是强大。

如此平静的过来两日,第三日是大皇子的大婚,顾清苑身体带伤,顾长远人在大牢,自然无法参加,对此顾清苑表示很不错,那样场合除了笑的脸发僵,肚子受了苦之外,没有任何让人向往的地方。

而老夫人对此可是在意的很,如果顾长远现在还是侍郎的话,她也可以体体面面的去皇宫参加大皇子大婚,可现在,只能憋屈的在屋里闷着,而在这种时候,老夫人也感觉府里特别的冷清,心里更加的抑郁,继而,这个时候就把主意打到了李家的身上。

“齐嬷嬷。”

“老奴在,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等一下你去李家一趟,问问李家的人,顾家发生太多的事儿,我身体不好管不过来,清苑身体也需要静养。让他们给媳妇送个信儿,让她赶紧回来吧!”老夫人面无表情道。

“是,老夫人,老奴这就去。”

“嗯!去吧!”

老夫人理由很是充分,其目的,不过是有再有什么事儿的话,能借助李娇的身份,跟着走动一二罢了。

聘来院

顾清苑看着眼前的东西,嘴巴狠狠的抽了一下。

“凌菲,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小姐这是主子送来的,让你亲自来做。”

第153章 信物

绣线,刺绣底布,绣针,刺绣剪刀,绣架,绣棚,图纸笔墨。

顾清苑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听着凌菲一一的解说,脸色越来越怪异,咬了咬牙根儿。

“你主子送这些过来要我做什么?”

“荷…荷包!”看着顾清苑黑脸儿,凌菲说话结巴了一下。

“荷包?为什么?”顾清苑皱眉,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男人在耍小心眼。

梅香在一边笑道:“小姐,你连这都忘记了?”

“什么?”

“小姐,已经定亲的男女按世俗的规矩,都是要互换信物的。一般女子的给男子亲手绣个荷包,男子给女子镯子,玉佩什么的。”兰芝接口道,说完,嬉笑道:“奴婢本以为像世子爷那样的人,对这些俗规并不是很在意呢!没想到,世子爷竟然主动给小姐要起这些东西来。小姐,这是好事儿…”

梅香也点头附和道:“是呀!小姐这是好事儿,代表着世子爷对你的看重呢!”梅香脸上也满是笑意,在小姐毁容后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看来,这亲事儿稳定的很,是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两个丫头的欢喜之色,还有那言语间的喜气,让顾清苑深深的觉得压抑,绣花?绣花?绣荷包?重重的吐了口气,这身体的本尊会不会她不知道。而她,是完全不会,一点儿都不会,针线对于她来说,概念就定论在缝扣子。如果这也算是会的话,那她会。其他的,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凌菲在一边看着,听着,完全不敢答话。看到顾清苑的反应,她只是以为顾清苑还在生主子的气,她倒是没想到顾清苑竟然连古代女子最基本的绣活都不会。

“凌菲,你主子怎么忽然想起要什么荷包了?”顾清苑眼神微眯,定定的看着那些东西,以眼神焚烧它们。

“那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凌菲说着,看了一眼顾清苑的脸色,低声道:“不过,奴婢听麒护卫说,在大皇子大婚的时候,有人炫耀未婚妻送的东西…所以…”

顾清苑听了嘴巴抽了一下,扶额,那个男人…呼了口气,也许俗话说的对,男人无论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年纪,在某些时候他都是孩子,如孩子般的幼稚!女人是天生的有母爱心里,男人是天生的留着一丝孩童的心里…恼人的心里。

“小姐,那这些东西…”凌菲忐忑道。

“当然留着,留着…”顾清苑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些个她连什么跟什么都分不清的玄妙东西,咬牙。

“是,小姐。”

兰芝,梅香彼此对看一眼,面面相觑,小姐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为什么呢?是不想为夏侯世子绣?不会的。应该不是这个,那是为什么呢?那道是担心自己的绣技不好吗?嗯!应该是这个…

想此,梅香上前一步,“小姐,其实荷包很好绣的,你不用太担心了。”

“哦!是吗?真的很好绣吗?”

“是真的小姐,很好绣的,等下奴婢给小姐拿些花样来,小姐看看觉得那些好看?然后,试着绣绣看看。”

“哦!好,你去拿吧!让我好好研究一下这玄妙的艺术。”顾清苑磨牙。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梅香离开,顾清苑凝眉,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淡淡道:“凌菲,订婚的男女是互换信物是吗?”

“是的,小姐。”

“是吗?”顾清苑嘴角溢出一丝莫名的笑意,看的凌菲心里一跳。

顾家大小姐毁容是事实,但,出乎意料的是伯爵府完全没有退亲的打算,且让他们更加惊讶的是伯爵府还把婚期给提前了。本在定在半年后的婚期,提前了三个月,也就是说再有三个月顾清苑就要成为伯爵府的世子妃了。

这事儿一经传开,听到耳朵里的人没有那个能相信,继而,在大皇子大婚之上,某些人以关心顾清苑的名义,不经意的向伯爵府老侯爷,夏侯世子打探了起来。老侯爷欢快的应是,夏侯世子点头。消息确定,有人咬牙,有人失望,有人不解,有人探究。完全不懂,夏侯世子为何就如此的认定顾家那个小姐呢?还是一个要家世没家世,要容貌没容貌的女子。他们真是不懂,好想问一句,可惜却没那个胆子,只能在心里各自揣测着。

老夫人在得到这一消息后,阴郁了多日的面容,瞬时笑开了花儿。看着齐嬷嬷欢喜道:“本来,我听到那些丫头说,伯爵府给清苑送来那些东西,潜在的是听说了清苑的绣技不好,特意来试探并依此为借,生出什么退亲的想法。心里还担心的不得了,现在看来我真的是想多了。”

齐嬷嬷点头,同样笑容满面道:“虽然老奴没敢说,可心里当时也有过一丝那样的想法,还默默的担心的不行。”

“呵呵,你这老奴…”老夫人笑斥,说着,又有些疑惑道:“不过,伯爵府忽然给清苑送来那些东西是怎么会事儿?”

“这个老奴也想不到?要不,老奴现在去问问?”

“嗯!去吧!问问清苑。”

“是。”齐嬷嬷领命刚欲离开,老夫人又急忙叫住她道:“等一下问了大小姐缘由后,让丫头老禀报就好。你就不要特意再跑一趟了。你赶紧去一下李家,告诉他们,我们顾家和伯爵府的亲事儿提前了,这可是清苑的大事儿,李娇这个母亲怎么也该回来吧!就算身体再不好,总也是要在场的,所以,让她赶紧回来。”老夫人说的平淡,可言语间的炫耀成分怎么都无法掩饰。

闻言,齐嬷嬷垂眸,称是。

齐嬷嬷离开,老夫人嘴角溢出冷笑,暗嗤:京城的这些人,不要以为顾长远倒了,他们顾家就倒了。现在清苑马上就要成为世在妃了,看他们那些等着看顾家笑话的人,那个还敢再小瞧顾家一眼。包括顾挺远亦是,就算他接手了顾家,他也要听自己的,哼!自己可是世子妃的祖母,他再敢放肆,有他苦头吃的。

伯爵府

夏侯玦弈看着手里的几张薄薄的纸,眼神莫测,神色难懂,脸色变幻不定。

一边的麒肆,麒一心理惊疑不定,好奇的不行,顾小姐让凌菲拿给主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几张纸而已,主子却已经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主子是神色如此的怪异。

想此,看了一眼凌菲,却看凌菲头垂的低低的,低的不能再低。除了一个黑黑的头顶,什么都看不到。看此,麒肆暗暗点头,虽然看不到凌菲的表情,可从她的表现来看,顾小姐肯定写了什么让人无法淡定的东西。

确实无法让人淡定。

夏侯玦弈看着纸上丑丑的几个大字,房契转让,地契转让,卖身契附上。

三张纸,等着的就是他的大印。这就是顾清苑的信物互换?一个荷包,然后换取所有的家产,还有他的卖身契?

夏侯玦弈看着,他对那个丫头现在是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他现在是完全的好奇,那个丫头的脑子里到底还有什么异于认知的东西存在?

凌菲现在是完全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当小姐把那些东西给她,她看到上面的字,再听小姐说这是她要的信,要她交给主子的时候,凌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在来的时候,差不多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沉寂,万分的沉寂,压抑,万分压抑。

半晌,夏侯玦弈开口,清冷道:“拿去交给那丫头”

“是,主子。”凌菲垂首,向前走,心里暗道:主子给小姐的会是什么呢?想着,压抑着发软的双腿,走至跟前,微微抬眸,看着夏侯玦弈递过来的东西,双手接过。垂下了眼帘,快速的扫过,还是来的时候的那张纸张,还是小姐那独树一格的字体,只是上面却多了一个大印。

看着那鲜红夺目的红印,凌菲的手剧烈的抖了一下,眼睛猛然睁大,这…这是什么…是主子的大印…凌菲使劲儿的晃了晃脑袋,闭了闭眼,再睁开,大印还在,急速抬眸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房契!地契!卖身契—没有!凌菲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根,有的话才是疯了吧!

凌菲那被雷劈似的表情,让麒肆,麒一更加觉得好奇万分了,不对劲儿,很不对劲儿。

凌菲离开晃晃悠悠的离开。

顾家

顾清苑对着那些绣线什么的发了一上午的呆,完全不知道如何着手,千丝万缕的感觉,无从下手。

兰芝,梅香静静的看着,暗道:小姐是在想绣什么花样吗?

“小姐,奴婢回来了。”凌菲声音带着一种虚脱感。

闻声,顾清苑转头,看到凌菲眼睛一亮,“凌菲,怎么样?”

“小姐,这个给你。”凌菲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顾清苑接过,拿起,展开,看到出乎意料出现的东西,嘴巴狠狠的抽了一下。

“这是什么?”

“主子的大印。”

“谁盖的。”问完,顾清苑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是主子自己。”

凌菲话出,顾清苑沉寂,片刻,开口,“夏侯玦弈,他是个败家子儿。”

晚上时分,李家

李翼看着顾清苑,沉声道:“清儿,伯爵府的亲事你打算怎么办?”

“还在计划,等有了结果,我告诉外公。”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进入伯爵府了吗?”

“嗯!”

李翼听了叹气,却点头道:“外公知道了,只是你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呢?”

“外公不必担心,以后会好起来的。”

“唉!清儿你该知道这并不容易。”

“我知道。可,如果不试试,结果也许更加不好。外公,那个地方,是我最不喜欢的。我不想一生被束缚在那里面。”

李翼闻言,叹息,人人都求之不来的位置,清儿却是如此的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