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尖嘴利。”

“用身体思考的男人。”

“丫头,如果本世子真的用身体思考,你现在还会完好无损吗?”

蓝陌:…

这个话题太过危险,就此打住。

蓝陌沉默,夏侯玦弈从蓝陌的脖颈移开,垂眸看着蓝陌轻抚她的脸颊,神色郑重道:“顾清苑,如果我说,此生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其他人,你可愿意跟我回京。”

夏侯玦弈话出,蓝陌猛然抬头,心里一震亦是一沉。

夏侯玦弈紧紧的看着蓝陌的双眸,满满的惊,却无一丝一毫的喜。看此,夏侯玦弈心口紧缩,眼中溢出沉色,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子。

“顾清苑,以前你说本世子会有三妻四妾你不喜欢,你无法接受,你为此不愿意成本世子的世子妃,那现在呢?那些人本世子都不要,你为何还是如此?”

夏侯玦弈沉声道:“顾清苑,你是不信任本世子?还是从来就没想过做本世子的妻子?而你以前所谓的身心唯一,所谓的留住自己的心,都是想让本世子主动放手的借口吧!”

“顾清苑,你的心里是否从来就没有我的存在?”

“所以,你看到本世子来到这里,你除了惊,再无其他?”

“所以,就算现在我愿意给你想要的身心唯一,也依然无法撼动你分毫?”

“所以,你千方百计的逃离本世在的身边,从来就没有过一丝的犹豫,更不曾有过丝毫的不舍?”

“顾清苑,你是个狠心的女人。”

蓝陌听着夏侯玦弈句句的质问,她无法回应一句。

蓝陌看着夏侯玦弈眼里闪过各种神色,有怒气,有冷意,甚至闪过杀气,可最后,却聚成一抹痛色又迅速消失在他的眼底。

蓝陌忆起那个男人离开的背影,少了以往的风轻云淡,决然冷酷,多了一抹如何都无法掩饰的挫败,寂寥。想着,蓝陌嘴角溢出一抹复杂的笑意,那个骄傲的男子呀!也许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不容许他低头,更无法容忍他做到卑微的祈求!退让,包容,承诺,已经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吧!

蓝陌静静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抚上那陌生却有如此熟悉的容颜。嘴角溢出一丝凉薄的笑意。是呀!她是一个狠心的女人,或许,她在很多时候也是无心的吧!

可这样的她,在心底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开始害怕别人对她好。甚至恐惧别人对她无私的付出。因为她害怕失去,也害怕别人对她好,最后却也因为她而遭殃。

就像是前世的爷爷一样。明明可以寿终正寝,福寿双全的老人,却因为她,最终死于非命。双眼渐渐别的模糊,一滴泪珠滑落在脸颊。失去爷爷的痛苦直到现在她仍然无法放开,更无法遗忘。

爷爷对她无私的付出,却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痛。为此她开始惧怕太多的好,无私的爱。

亲生父亲的绑架,那种骨血亲情的背叛,是她心底最深的恨。为此她开始惧怕背叛,不再相信血浓于水,更无法相信海枯石烂。

那些对她好的人,她不敢太靠近。那些恨她的人,她也不太想报仇,却也更不想靠近。

泪珠滴落在手上,看着那抹晶莹的泪珠,蓝陌露出苦涩的笑意,其实,她是一个胆小的人,害怕伤害别人,也害怕别人来伤害她。在这个异世她想没心没肺的活着,哪怕孤孤单单的也好。可在不知不觉间有些人,事已经注入心底。

来海域半年多了,她想念那个如同爷爷一样慈爱的老人。

她也会想念那个在她身边的两个丫头。

她亦会想念那个她刚认下,说要做她依靠的弟弟。

偶尔她也会想起那个,说要守护她的邪魅男子。

夏侯玦弈这个强势,霸道,曾经她躲之不及,觉得万分麻烦的男人。虽然她不想承认,可这个男人并不是如他所说,所以为的那样,丝毫的不曾在她心里存在过。虽然从来没想过要和一个女人共伺一个男人,为此确实从来没想过做那个世子妃。可却无法全部否决那个男人对她的帮助,对她的维护。所以,对于他,她亦是觉得有歉疚。

夏侯玦弈双手紧紧的握着,神色紧绷。他不该来的,他不该为了凌菲跑过去没规矩的质问他。问他:到底对那个女子做了什么?害的那个女子竟然落泪?

他该无视的,他该无动于衷的,那个女子如此无情,他又为何要为了那样一个无心的人感到不舍呢!他被那个女子无视的彻底,他的自尊不容许他再在意。然,一句落泪,他就投降了,这让他自己都无法容忍。他该离开的,可为何却丝毫无法移动,心里甚至奢望,那个女子这个时候掉泪,可是因为他吗?

京城

南宫胤看着下面跪着的几人,脸色冷硬,眼里满是阴沉,震怒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刑部大人胡林叩首,敬畏回禀道:“启禀皇上,今日辰时顾长远来到刑部,向下官报案称:李相圈禁了他的女儿,也就是顾大小姐顾清苑。不让他们父女相见,并怀疑:现在在山庄的顾清苑其实根本就是假的,真的被已经被李相掉包了。皇上,下官听到此事儿实在觉得太过重大,所以,就把可能牵扯在其中的几人都带到了皇上这里。”

南宫胤听了,脸色阴沉,看着下面的李翼道:“李相,可真有此事儿?”

李翼叩首,恭敬道:“回皇上的话,此事还是先让顾长远这个报案人来说吧!”

闻言,南宫胤深深的看了李翼一眼,转头,沉声道:“顾长远你说。”

“是,皇上。”顾长远跪在地上,表情万分凝重,“皇上,小女顾清苑以侍奉她母亲为由,已经离府半年了。在这期间,小民曾经和母亲一起去山庄见过女儿一次。皇上,在那次的见面中,小民就觉得小女和以往看起来很是有些不同,但是,当时小民想着可能是因为她母亲身体不适的原因才会如此。所以,也就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可是后来,小民的心里实在觉得有些不安,就决定再去上庄看看小女。可等我再去的时候山庄的人却把小民给拦下了,不让小民进去。皇上,这让小民觉得很反常,同时也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如若不然,他没理由不让我这个父亲见自己的女儿吧!但是,因为小民已经因为某些事儿和夫人和离,这也让李相对小民很是不满。继而,小民不敢直接去问李相。而且,小民感觉就算是去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是,报官的话小民有没有什么证据,也担心那些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心里又很是担心小女。”

“后来经过多方思量,考虑,小民就决定自己来打探。可山庄的戒备很严,小民想了很多的办法,直到最近才有些眉目。”

南宫胤沉声道:“你发现了什么?”

“皇上,小民进不去山庄,只有等着山庄里的人出来。而让小民没想到的是,山庄里的那些下人对于小民也很是戒备,但是在小民的不懈努力下,其中一个采买的婆子终于开口,不过具体她也不知道什么,只是她能见到小女,如此常常跟小民报告些小女的事情。直到现在半年过去了,小民可以肯定山庄上的那个女子,绝对不是我的女儿顾清苑。”

顾长远说完,从袖带里拿出一个纸条,神色惊疑不定道:“皇上,这是一位蒙面的无名之士给小民的。小民不知道他他是谁。但是,上面所写的消息,小民看着却很是惊心。因为上面有些事确实知道内情的,整个皓月根本就没有几个,可他竟然知道,让小民心里惊惧不已。”

“皇上如果他上面所写的小女的去向是真的话,那…小民不敢想。而这也是小民在确定女儿是被他人假冒后。无法再顾忌着往日的情意,没敢直接去找相爷,而去了刑部的原因呀!”顾长远心痛且痛苦不已道。

南宫胤眉头紧皱眉,看了一眼喜公公。喜公公会意急忙拿过顾长远手里的纸条,恭敬的递到皇上的面前。

南宫胤拿过,展开,上面的几行字跃入眼中。

大元太子心仪顾清苑。李翼不满公主,皇子不忌他颜面连番算计顾清苑。既,心怀不满之下,生出异心。决以顾清苑为注献于大元太子,投奔大元,谋取高位。山庄之中,所谓的顾清苑,已是她人所替。

看完,南宫胤看李翼的眼眸满是森冷,把纸条递给喜公公,“交给李相看看。”

“是,皇上。”喜公公接纸条的手不由的带着一丝颤抖,上面所写的内容,他虽然没看的太清楚,可该看到的都看到了。心里的感觉已经不能用惊骇来形容了,如果上面所言之事是真的话,那,不但李翼性命难保,就是李氏一族也危险了。虽然大元和皓月是友邦之国,可李翼此举说不上是投敌,可那也是绝对的背叛。背叛皇上,戏弄世子。这…喜公公无法想象。疾步走下去,把纸条交给李翼。

李翼接过,展开,看着上面所写的东西。脸色紧绷如铁。

南宫胤看着,眼神冰冷,“李翼,你可有话说?上面所写之事是否属实?”

李翼还没开口,顾长远就忍不住开口道:“启禀皇上,小民恳请皇上派人去山庄先把那些顾清苑带来,确认一些真伪。如此很多事情相信就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顾长远话出,皇上抬手,沉声道:“胡林带上侍卫,把人带来。”

“是,皇上。”胡林领命,迅速离去。

看此,顾长远叩首,谢恩。李翼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顾长远眼底如何都无法掩饰的笑意。心里冷笑,顾长远你高兴的太早了,就算我李翼会死,可你也绝对难活。

海域

第二天,麒肆,麒一,李林几个都清楚的感觉到,主子和顾小姐之间有些不对劲儿。主子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淡漠。顾小姐神色与往常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可眼里却少了一抹欢喜。

蓝陌坐在院子里揉了揉眉心,眼睛跳的厉害。虽然她不迷信,可却止不住的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是事情发生。

凌菲在一边看着,神色不定,缓步走到蓝陌的身边,低声道:“公子,你可是不舒服吗?”

“没有。”蓝陌淡淡道。

“那,可是为主子的事在不高兴吗?”

蓝陌没有回答。关于她和夏侯玦弈的事,她好像没那个立场不高兴吧!要不高兴也是那厮吧!

见蓝陌沉默不言,凌菲更加确定,肯定是主子做了什么伤害小姐的事情了。心里对主子贸然对待小姐感到太不应该,可她一个做奴婢的无法说太多。只能希望小姐早日想通,想此,劝慰道:“小姐,你不要太难过了,奴婢相信主子他绝对…”

凌菲的话没说完,就被蓝陌打断了,“凌菲,夏侯玦弈在哪里?”

蓝陌忽然急切的口气,让凌菲一怔,反射性的回应道:“主子在房里。”

凌菲话落,蓝陌猛然起身,向夏侯玦弈所在的房间疾步走去。刚走直门口,就听到麒肆的声音传来,“主子,京城的来信,事发了。”

夏侯玦弈脸上没有一丝意外,淡淡道:“形势如何?”

“李翼入狱,李家上下已被皇上下令监控。”

“开口揭发之人是谁?”

“顾长远。”

麒肆话落,蓝陌出现在门口,脸色白的透亮,眼神却冷如冰,静静的看着夏侯玦弈,沉默良久,直到感觉那被掐住咽喉的感觉消淡,能出声了,蓝陌才开口:“夏侯玦弈,请你保住我外公。”

“回京之前,李翼不会有事儿。”夏侯玦弈看着女子抑制不住颤抖的双手,心里猛然抽痛。

“谢谢你。”蓝陌说着顿了一下,“外公出事儿,可和我有关。”

夏侯玦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关系不大。”

蓝陌听言,嘴角扬起一抹清冷的笑意,“夏侯玦弈,你还真是不会安慰人。”

第170章 那就争取一片天

海域

容景烨站在蓝陌住的院子里,看着这个一夜之间变得空寂的院子,神色莫测,嘴角溢出一丝深沉难懂的笑意。

“容刚!”

“主子。”

“留下,看着这个院子,这里的分毫任何人都不许动分毫。告诉这里的村长,如果还想这个村子继续存在就不要轻易妄动。”容景烨一如往日的温文如玉,风轻云淡,然,说出的话却再无以前的亲和,让人从心底里面惊撼,发颤。

“是,主子。”小童也没了以往的木讷,呆怔,眉眼间是无法掩饰的铁血精悍。应完,容刚顿了一下道:“主子要去找蓝公子吗?”

“夏侯玦弈竟然敢带走陌儿,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任由他抢走我的人,那可就太没意思了。”容景烨轻笑道。“人生太寂寥,生活太无趣,陌儿不在,就更没颜色了,呵呵…”

通往皓月方向的大道上,两辆马车在飞快的奔驰着。马车之上,夏侯玦弈看着凌菲道:“她可好?”

“小姐不太好,主子可能不知道,半年前在从皓月去海域的一路上,因为路程太远,坐了好些日子的马车。再加上那个时候小姐好像心绪也有些不宁,继而,从那个时候开始小姐就落下了坐马车晕眩的状况。”

凌菲眉宇间满是担忧道:“而现在李相又出了事儿。主子,李相在小姐的心里有着什么样的地位,主子也知道。小姐虽然面上不太显露,除了最初极致的惊忧之外。就再也看不出什么了。整个人平静的厉害,却很少开口说话,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其他的时候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就是沉睡。主子,奴婢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可小姐的心里一定很焦灼,再加上眩晕之症,这才两日,小姐气色却已经差了很多。”

夏侯玦弈听了,眉头皱了起来,是,凭着那个丫头的性子她绝对不是那种遇事就乱了阵脚的人,更不是那种轻易就被震住的人。现在如此是为何?是关心则乱吗?此念头出,夏侯玦弈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主子,如果没什么吩咐属下就去小姐那里了。”凌菲恭敬道。

凌菲话出,夏侯玦弈没有回应。沉默片刻,闪身出了马车。凌菲微怔,而后瞬间了然,心里也松了口气,两天来主子对小姐不闻不问的,她还担心主子已经放弃小姐了。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主子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担心小姐的吧!

夏侯玦弈无声不息进入蓝陌的马车内,垂眸,看着卷曲在软椅上陷入沉睡的女子,才两天的时间她脸上那抹,在海域养出来的红润就已经不见了。平静的厉害的女子,能吃能睡的女子,脸色却白的几近透明。看此,夏侯玦弈眼眸黯沉,这个女子不是无心,她有着最纯粹的全心全意,这只是这抹全心全意却不属于自己。

蓝陌感觉到身边异样的动静,皱眉,忍着眩晕感,缓缓睁开眼睛。夏侯玦弈的身影映入眼底,微愣。而后嘴角扬起轻笑,心里却是满满的复杂,两日来这个男人完全的无视自己,其原因,她很清楚。她是随着他回京城了,然,回去的缘由想必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吧!男人的小心眼,别扭的性子,还有那眼睛里揉不得一丝沙子的秉性,让人看着不由觉得好笑,可同时也折射出他对某些事儿绝对的在意。

蓝陌起身,坐好,看着坐在椅子末端的夏侯玦弈,静静的看着,沉默良久。

“夏侯玦弈,我们的婚期好像推迟的够久了。”

闻言,夏侯玦弈眼眸微缩,片刻,莫测道:“是够久了。”

“那,我们回京后就成亲吧!你觉得如何?”

蓝陌此话出,夏侯玦弈心里猛然紧缩,手亦是紧紧的握了起来,然,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喜色,脸色紧绷的厉害,眼里更透着深沉的冷意,沉声道:“为何忽然想跟本世子成亲?”

看着夏侯玦弈的神色,听到绝对不容回避的问话,蓝陌轻笑:“是为了借助你的身份,你的势力,为救出我外公,也为方便我除掉一些人。”

蓝陌话落,夏侯玦弈脸上没有一丝的意外,只是脸色更加的阴沉,“顾清苑你可真是够坦白的。”

“这是我心里所想的,同时也是你心里已认定的吧?”蓝陌淡淡道。

蓝陌的话夏侯玦弈没有回应,沉默,也是默认。蓝陌说的不错,这就是他心里所想的。这个千方百计要逃他的女子,如果不是为了李翼绝对不会跟着他回京,更加不会提起婚事。主动说出成亲的话就更加不可能了。

蓝陌淡淡一笑,“夏侯玦弈为外公是真实的,可却不是全部。”

夏侯玦弈听了眼里闪过什么,可却没开口问那个其他的是什么?

蓝陌淡淡道:“夏侯玦弈,曾经京城的生活给我的感觉,就如同你这些日子在海域生活的感觉应该差不多。可以生活,可却并不喜欢。而这也是我想逃离京城的一部分原因。”

说着,顿了一下道:“至于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和你的亲事。不,确切的说就算和我定亲的人不是你,是任何一个人,对于我来说都不想接受。不是因为那个人不好,而是因为我无法适应几个女人围绕着一个男人。更无法接受那个男人昨日拥着别的女人恩爱,他日再来深情款款的抱着我。后院之中也因为共同的一个男人,成为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我曾想着,哪怕此生孤单,也不愿意把我的一生磨灭在那没有太多意义的争宠之上。掐着他人的命,争取那个男人不确定的心,还有那不知道能保持多久的宠。日日担心着被人算计,日日想着算计他人,日日担心着那个男人宠他人胜过自己。斗的是心,比的是毒,直到最后完全不知道生活的意义所在。那样的日子过着太累,所以,我才会选择离开。”“千方百计的逃出京城,只为头上有片自由的天,能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

“然而,现在我忽然发现我好像想错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狭缝之中求取的平静,注定不会维持太久,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也许,在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必须逃离才能换取平静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蓝陌说着眼里染上冷意,“是我太过自信,才给外公惹来麻烦。是我错估了某人人的执着,他们不遗余力的,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针对着你,你如何会有想要的平静。”

夏侯玦弈听着,看着蓝陌眼里溢出的冷然,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女人褪去了以往的隐忍,如将要出鞘的利剑,即将展现那无法估量的耀眼锋芒,还有那自身隐藏的绝代风华。

“既然,逃避,退缩,回避,都无法让我如愿,亦无法让我得到自己想要的!那,就让我闯出一片天吧!所以,从此对于京城那些无法避免的争斗,我不想再回避,无视。他们想,我亦不介意一斗。”

说完,看着夏侯玦弈绝美无双的面容,还有那浩瀚如海的狭长双眸,正色道:“虽然最后的结果无法预测,可在这一路上最起码有你陪着,想来不会太差。”

“有我陪着吗?”夏侯玦弈不自觉呢喃,想确认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是他的错觉吗?

蓝陌伸手扶上夏侯玦弈的心口,感受那如鼓般加速的心跳,抬眸,如墨的眸子第一次清晰的映出夏侯玦弈的身影,眼里溢出柔光,“是,在你愿放弃其他,承诺身心唯一之时。我亦愿努力,谋取那不敢碰触的姻缘。”

“虽然不知道最后结果是否会如你我所愿。我也无法确定你现在的承诺是否能直到最后,可此刻,我能感受到你的全心全意。那么,为了你此刻的全心,我亦愿试着放下胆怯,畏惧,试着争取属于我的那片天,试着为自己挣到一个家。不想因为害怕背叛错失了,或许属于我的春暖花开。”

“所以,大婚之事,没有一丝勉强。成亲之事,亦没有一丝不甘。也谢谢你没有直接放弃,还有你的包容,承诺”

蓝陌说完,夏侯玦弈脸色紧绷的更加厉害,然,心里那极致的收缩,撼动只有他自己知道。

“顾清苑…”怔忪的看着女子清冷的眸子,看着自己时候透出的那抹暖色,夏侯玦弈第一次觉得心口装了太多的东西,涨的他有些难受。

看着眼前男子因为她的一席话,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无波,淡漠冷然,变得有些呆愣。样子少见的有些傻,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可爱。蓝陌嘴角笑意加深,“夏侯玦弈,欲愿我们最后能做到三愿:一愿:愿君千岁,二愿: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能相见。相扶相持共度一生。”

“顾清苑…”夏侯玦弈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会有如此磨人的女子呢?让人恼,让人恨,让人牵挂,却更加让人心动,因为她,你会感觉温暖,感到幸福,感到满足!

“顾清苑,如果没有李翼的事情,你可会甘心跟我成亲,可会…”夏侯玦弈没有说完,满满垂下眼帘,也许他不该计较这个的,毕竟女子已经吐口了,可,他心里就是觉得,觉得心里抑制不住的发酸。

“我无法否认提前成亲有外公的原因。”

“顾清苑,难道你不知道,某些时候太过坦白让人很是不喜吗?”夏侯玦弈咬牙道!

“世子爷什么时候喜欢听假话了?”蓝陌轻笑道。

“哼!”男人的脸色很是不好看,然,眼角的神采飞扬却怎么都无法掩饰。

蓝陌看此,向前微倾身在男子的嘴角印下浅浅的一吻,而后退开,看着男子微怔的眼神,淡笑道:“会成亲,只因你的心。”

“那你呢?”

“夏侯玦弈,每个人都有心,只是在很多时候却没有遇到那个让你想要付出的人。没有人想寂寥的过一生,我亦是。”

闻言,夏侯玦弈忽然伸手圈住蓝陌的纤腰,脸上扬起魅惑的淡笑,“这么说,本世子就是那个能让你付出真心的人了?”

听言,蓝陌挑眉,“这么说,本小姐也是那个能让世子付出真心的人了?”蓝陌说着,看到夏侯玦弈瞪了她一眼。轻笑:“如此一说的话,我好像一直以来都忘记问个问题了。”仰头紧紧的盯着夏侯玦弈道:“夏侯玦弈,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蓝陌话出,夏侯玦弈脸上的笑容僵了两分,低头看着女子眼里闪过的恶趣,咬牙!她就是故意问的。转头,面无表情道:“忘记了。”

“忘记了?因为喜欢的时间太久所以忘记了吗?呜…如此来看的话,夏侯世子你可真是够早熟的呀!不大的年纪就知道了喜欢女人了。”蓝陌恍然,感叹道:“不过有的时候我还真的想不明白,夏侯世子见过那么多各色美人,怎么就偏偏喜欢上我了呢?偶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还真没觉得有多惊艳。倒是夏侯世子太过美貌,招惹桃花的本领我深有体会呀!”

“顾清苑,你太放肆了。”

“嘻嘻,可很多时候我感觉夏侯世子就是喜欢我的放肆,所以,为了让夏侯世子更加的喜欢,我以后决定更加的放肆。”蓝陌说完,伸出两手扶住夏侯玦弈的头,一本正经,万分郑重道:“夏侯玦弈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是否还是一个处男?如果不是你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一一坦白!快速交代…”

“顾、清、苑!”

“夏侯玦弈你耳根红了…你不会真的是…哈哈哈…”

“闭嘴!”

“好,好,我闭嘴…哈哈。”

男人的怒吼夹带着女子的轻灵的笑声传出车外,让马车外的麒肆,麒一,李林几人面面相觑,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主子又发火了,顾小姐又开始挑衅主子了,这是否也代表着这两日压抑的,让人透不气来的低压已经过去了?如果是,那可真是太好了。

京城

南宫胤脸色阴沉的看着老侯爷,沉声道:“夏侯玦弈人呢?”

“回皇上,玦弈他外出了,至于去哪里老臣不知道,不过,老臣已经让府里的暗卫到玦弈可能回去的地方传信儿了,相信不日,他就会回来了。”老侯爷脸色沉重的回禀道。

闻言,南宫胤脸色更加不好看,但是,夏侯玦弈的脾性他也了解,他的去向他从来不会主动的去告诉任何人,继而,虽然心里恼火,也没开口斥责老侯爷。只是沉怒道:“假冒顾清苑之事,还有李翼所做之事,你可知晓了?”

“是,老臣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看?”

“皇上,关于假冒之事,假冒之人的说辞和顾长远的说法明显存在着很大的出入。顾长远怀疑顾清苑是在山庄的时候被李相给掉包了。可从假冒顾清苑之日的言辞中,可以肯定顾清苑在顾家的时候就已经由她所替代了。如此一来的话,顾长远说李相掉包了她的女儿明显是不存在的。”

“李翼就算没把人给掉包,可他也绝对知道山庄上的那个顾清苑是假的。既然知道竟然还敢隐而不报,明显是存在着某种异心。”南宫胤沉声道。

“皇上说的是,只是这其中具体各种缘由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查探,不过老臣相信,李翼绝对不会做出如纸条上所写的那等糊涂事儿来。”

“会不会,朕自有决断。”南宫胤面无表情道。

“是,皇上。”

“好了你先去吧!等玦弈回来让他马上进宫见朕。”

“是,老臣告退。”

老侯爷下去后,南宫胤眼里满是阴沉,看着一边的喜公公道:“纸条的来源可有查清楚。”

“回皇上的话,隐卫还在查。”

“让人跟着顾长远,看看他都跟什么人在接触。”

“是,皇上。”

南宫胤做了几十年的帝王,这次的事儿有哪些异样他清楚的很。首先,顾清苑在山庄一待就是半年的事情,相信很多人感觉到了不对劲儿,那么,玦弈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如果他察觉到了,那么,对于有人假冒顾清苑的事情,他会不知道吗?如果他都知道,为何不声张,不退亲?

还有李翼,说他想用顾清苑投靠大元太子,这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李翼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很了解的。但是,他为何明知道那个顾清苑是假的,却还是要极力的瞒着呢?

李翼隐而不报,玦弈知而不动,他们到底准备做什么?还有,真正的顾清苑到底在哪里?真的如那假冒之人说的和别的男人私奔了?南宫胤直觉觉得不可能。

再来就是顾长远,因为担心女儿所以才会报案,看似理所应当,毫无异常。然,顾长远对顾清苑到底是宠爱还是捧杀,在这两天的查探中,他明了的很。一个捧杀女儿的父亲,足以说明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顾清苑这个女儿。既然从来没有,那么,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不放在心上的女儿,冒着得罪李翼,得罪玦弈的后果向刑部报案呢!还闹到了自己的跟前。

顾长远为官十几年,官场上的事情他应该了解的很,而,玦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应该了解。那么,他应该明白,他这么做极有可能会惹怒玦弈,而致使性命难保。在全然明了的情况下,他还是这么做了,这只能说他找到了更大的依仗,有信心来保住他的这条性命。

而能让玦弈有所顾忌的除了自己这个帝王,也就是下面的几个皇子了!由此分析的话,看来是有些人想利用顾清苑生事儿,继而挑起玦弈的怒火,想在其中获得些什么吧!想此,南宫胤眼神微眯,看来有些人开始不安分了,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另外,就是知道大元太子心仪顾清苑,想纳顾清苑为侧妃的人并没有几个,而为了大元太子的颜面,这事情他已经严令不许外传了,那么,那张纸条到底是谁给顾长远的呢?还是,他自己凭空捏造的?

韦家

“二皇子今日怎么过来了?”韦渲光看着南宫夜笑容满面道。

南工夜同样好心情的回应道:“今日闲来无事特地来看看舅舅,舅母。”

“二皇子真是太有心了,来,快上坐。”韦大奶奶欢喜道。

“舅母客气了。”南宫夜说着,在主位上坐下。

韦渲光,韦大奶奶在下首坐下,落座后,韦大奶奶热切道:“二皇子近来可还好吗?”

“嗯!我很好。”二皇子温和道。

“那就好,那就好。算起来,也好些日子没见到贵妃娘娘了,娘娘可还好吗?”

“母妃也很好,昨日我去宫里,母妃还问起舅母和表妹,说你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进宫了,很是惦念。”二皇子微笑道。

听言,韦大奶奶脸上笑意更浓,“有劳贵妃娘娘挂念了,等得空我们就进宫给贵妃请安。”

“好。”

韦渲光看着一边一直在客套的韦大奶奶,开口道:“好了先别说这些了,二皇子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你赶紧去厨房吩咐一下,置办些好吃的来。”

闻言,韦大奶奶眼神微闪,神色不变,赶紧起身,圆滑道:“是,是,老爷说的对,妾身看到二皇子来一时高兴连这都忘记了,我这就去。”说完脸上带着大大的笑意,疾步离开。

韦大奶奶离开,屋里有一瞬间的沉寂,可也就瞬间,韦渲光开口道:“二皇子,宫里可有什么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