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是一时疏忽忘记找寻女儿了,还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找寻女儿呢?”

听言,顾长远森森的看了一眼顾清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提步上前在南宫胤的面前跪了下来,“皇上,这次的事情小民有些地方或许有些思虑不周。但是,小民绝对没有要污蔑李相,更加没有要针对李相的想法。而小民也从来没有雇佣过什么人要劫持自己的女儿。小民绝对不是这两个女子口中所谓的雇主。”

顾长远说着深深的叩首,“皇上,小民绝对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也从未想过那么做。请皇上明察此事儿,还小民一个公道。”

“如果你没做作朕自然会还你公道。”

“谢皇上。”顾长远叩谢,转头看着身边的两个女子道:“皇上,刚才这两个女子说,小民是她们的雇主。那么,小民想问一句,她们有何凭证?”

“凭证?我们没什么确实的证据。因为干我们这行有个规矩,那就是绝对不会过问雇主为什么这么做。当然,也没有那个雇主会把说,更加不会有什么白纸黑字的凭证来证明什么。一般都是雇主给钱我们就做事儿,其中的缘由我们不论。”女子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没有任何凭证。皇上那这些话就完全的不足为信。小民觉得在这期间她们肯定是被什么给误导,误会了,才会以为雇佣他们的那个人是小民。”

顾清苑听着顾长远的话,神色波澜不起,淡而无波,心里却止不住冷笑,被人误导?呵呵,这是在讲是有人在嫁祸给他吗?

“皇上,家亲说的不错,只有嘴上说却没有任何的凭证,确实不能绝对的证明,那些事情就是父亲做下的。”顾清苑开口,十分的中肯道。

听着顾清苑的话,在场的人忽然有些不懂,这位顾大小姐到底是在唱那出。刚才还好像很相信那些事情就是顾长远做的,可现在又开始帮顾长远说话了。这,如此到底是为了那般?

“皇上,任何事情,任何案件,在没有俱全的人证,物证,及其当事人的画押的情况下,都不能结案,也都算是不明案件,属于再查范围内。”顾清苑平静道:“顾大人被人举报劫持小女,现在有了人证,却还缺少了两个,继而无法定案,当然也无法证明顾大人是否确实做过。”

“顾大人的无法证明。那,关于李相的案件呢?也一定是相同的规则。而在此李相牵扯到了两件事,第一圈禁小女!案件发展到现在,皇上和各位大人也应该清楚的看的明白,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完全不存在的。”

“现在就剩下第二件,也就是纸条上说言,说李相试图利用小女向大元太子献殷勤,以此来讨得大元太子的欢心,而为自己谋取高位,继而脱离皓月。这些说辞在小女看来完全是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大元和我皓月是友邻之国,友邦之交。两国来往上百年,皓月随时欢迎大元的人到我皓月,而大元亦是。两国以诚相待,坦诚相交。在这样的情况下李相投靠大元是为那般,为高位吗?在皓月我外公得皇上恩赐,已位居丞相之位。如此高位对于任何人来说都算到了仕途的顶端。那么,就算去了大元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呢?除了让自己从一个忠臣,变成了一个逆臣外,什么都得不到。大元也不会要这样一个随时都会背叛主子的臣子吧!”

“这样浅显的道理我一个小女子都想的到,那么,我外公又如何会想不到。背弃主子的人,终将被厌弃。”

顾清苑说完,南宫夜不由开口道:“顾大小姐话虽如此,可毕竟人心难测呀!而且,那个纸条上不上说了吗?李相会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吗!”

南宫夜的忽然开口,让屋里的几人脸色莫测,南宫胤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南宫凌轻轻的拿起手边的水抿了一口,遮掩嘴角无法抑制的笑意。

顾清苑看着二皇子淡笑,“二皇子说的可是,大公主,三皇子和小女曾经的纠葛吗?如果是,那不由的就让小女想起,当时事出后,外公曾经对小女说过的话来。”

“坦白的讲,当初在围场事发后,小女心里对于悠然公主的出手心里,感觉惊恐,后怕,也觉得委屈,不甘。可是外公在探望小女的时候却跟小女说:悠然公主是公主,可同时她也是个孩子。年少的孩子有很多的懵懂,也都会有冲动的时候。相互比较就是小女自己,大错,小错也曾犯过不少。所以,凡事不要想的太过极端,要试着学会包容,懂得谅解!”

“还告诉小女,要相信皇上是明君,他一定会给小女个说法。但是,同时也要理解,皇上是君王可同时也是位父亲,很多时候皇上也有难处。教导小女,凡事不要太过强求。有的时候难得糊涂亦是福。而在听了外公的话后,小女对于皇上处置悠然公主的事情,除了感动,亦心存惭愧,既从未有过一丝的不满,更无一丝的抱怨。”

“除了处事为人。外公偶尔还会给小女讲一些朝堂之事儿。外公曾言,十年寒窗苦,一遭入仕途,几十年的官场生涯,他最大的幸事不是有了现在的职位,而是,头上有片清明的天。”

“刚正的君主,仁义的君王。丞相的职位在外公看来那是皇上对最大的肯定,既从来都是心怀感恩,亦抱着感激的心来报效朝廷。”

“君明臣忠,那就是皓月的朝堂。”

“而所谓忠心,也不一定要你立多大的功,表多大的心。”

“齐家、治国、平天下,国安定之时。管理好自己的小家那也是一份儿忠!也是对皇上的敬!”

“国之动乱时,要懂得取舍,要知道舍得小家,才会有大家。”

“天子守国门,群臣保社稷,是为君之道,也是为臣的本分。”

“一日为臣,终身为本。君要臣死,臣一定会去死。不为其他,只为皇上的明,只为臣子的本分!”

顾清苑说完,在南宫胤的面前跪下,双眼模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外公说的那些小女有很多不明,也不太懂。可小女却能感到外公对皇上极致的尊崇,对皓月极深厚的情。说外公叛逆,小女绝不信。”

顾清苑一席话说完,在坐的人心里都有些撼动,就连身为帝王的南宫胤心里也多少有些波动。且,也相信这些话就是李翼说的,因为顾清苑她一个闺阁小姐,就算是再聪明,也绝对说不出这么一番关乎社稷的大理来。

南宫胤身后的喜公公看着跪在下面的顾清苑,心里不由叹息:从第一次因夏侯玦弈和大元太子同时想要这个女子,而她被皇上宣召上殿的时候,自己就感觉这位顾小姐不是一个一般的人。现在看来,自己的感觉没错。她果然跟一般的女子不同呀!

就李翼的事情,有了她的这番话,根本就不需要再查探什么,皇上就已经相信了李翼的清白吧!

南宫凌看了一眼顾清苑,缓缓垂下眼帘,早就知道她非同凡响,而这次她亦没让人失望。这席话说出来。绝对的证明李翼对她的喜爱,看重。要不然这样朝堂之事,李翼怎么会告诉她一个女孩子。不但如此,她又自然的替李翼向皇上表达了忠心。

一个疼爱外孙女的人,一个对皓月忠心的人,怎么也不会用外孙女为自己谋取高位吧!而如此忠心的人,也更加不会想着逆反吧!呵呵,也许这次的事情对李翼不是祸,反倒的是福也不一定呀!

夏侯玦弈眼里不可抑制的溢出柔色,可也因为女子对李翼完全的维护,无法抑制的心里开始发酸。

南宫夜却很是有些恼火,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的伶牙俐齿。他本来是拿话堵她,然而向李翼问罪的,那里想到却成她为李翼表功的机会了。真是该死!

胡林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刘浩,眼里的那是满满的感激。还真要万分感谢他的提点呀!要不然,当初在顾清苑进入刑部大牢的时候,他绝对会把她给关押起来的,如果那样做的话,现在…胡林心里抖了一下,万幸,万幸呀!

顾长远跪在地上,垂首,脸色铁青这个该死的丫头,一张嘴真是能把人说死!又给说活了!

李翼眼里满是酸涩,是他该为这个孩子撑起一片天的,可是他没做到。现在却让这个孩子为他在费心!

一直没开口的老侯爷,心里满是满意。

“好了起来吧!你外公是个什么样的人,朕心里还是清楚的。”南宫胤缓声道。

“是,多谢皇上。”顾清苑起身,而从皇上的语气她也清楚的知道,外公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危机了。

“父皇,儿臣有些问题还是不明白。如果李相什么都没做的话,可当初事发后,李相为何什么都不说,全部都认下了呢?”南宫夜再次开口,脸上很是疑惑道。

闻言,南宫胤转头看向李翼,淡淡道:“李翼,这其中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李翼抬头,看着南宫胤脸色沉重,再看顾清苑一时犹豫,“臣…”

顾清苑看出李翼的犹豫不决,叹气,转而开口道:“皇上,李相那些说不出的缘由,也许这其中顾大人会知道些什么?”

顾清苑话出,顾长远的心里一禀。

闻言,南宫胤眼里闪过什么,“顾长远,你可知道?”

“回皇上的话,小民不知。”顾长远声音力持稳定,然却止不住眉心直跳。

“顾大人,你真的不知吗?”顾清苑垂眸,声音染上冷意。

“清儿,你这可是在怀疑为父吗?”顾长远的脸色难看道。

“不,我不是怀疑,而是认定你在这其中做了些什么!”顾清苑淡漠道。

“清儿你…”顾长远不敢置信的看咋顾清苑,心痛道:“清儿,我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你才刚回来,根本就什么都还不清楚,就认定了为父做了些什么,实在是…太让为父心寒了。是,为父疏忽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去找寻你,是为父的错,你不高兴是应该的。如果你真的觉得为父做了什么,那就是吧!”

听着顾长远那无奈的语气,看着他那心痛的表情,顾清苑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到了时候还妄想扮演一个慈父,而把自己这个女儿说的如此的骄纵,狭隘!看来,有些东西是完全无法改变了!

“女儿觉得?如果我觉得什么就是什么的话,那么我们一家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金銮殿上。”顾清苑悲凉道。

“过去的十几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皓月最幸福的女儿,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有一个极致宠爱我的父亲,有一个无论我做什么都答应,哪怕是错的也从来不会斥责一句。哪怕明知道那样会让自己的女儿变得不堪,亦是不忍苛刻,全心的维护着她。”

“父亲是一个慈父,可女儿却成了一个嚣张,跋扈,是非不分,黑白不辩的女儿。也许,这是因为女儿不争气,可到现在我同样想再问一句,父亲,你对女儿到底是真心的宠爱,还是有意的捧杀?如果是宠爱为何明知道是错的,却不从来不曾劝阻,告知!”

顾长远咬牙。

顾清苑眼里染上凄凉,“现在看来很多事情不是我觉得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反之,太多让我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却在不断的发生着。那些真实存在的事情。那些真实的过往,无论我信与不信,我接受不接受,它都确实的存在着。”

顾清苑说着脸上的神色变得冷凝,指着下面的两个女子道:“这两个人说父亲劫持女儿,虽然没有确切的凭证。可父亲到底有没有做,父亲心里知道,而我亦想的到。”

“父亲举报外公,向刑部报案说我失踪,这是真实存在的事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那个纸条,那些完全想陷外公于不仁不义,不忠,足以让外公身败名裂的言辞。由你顾大人拿出来,就是最大的疑点,亦是绝对的居心叵测。”

“顾清苑,你…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诋毁你的父亲,你真是太不孝了…”顾长远激动道。

“污蔑?诋毁?父亲,你一直说你和外公直因为一些过往,让外公对你很是戒备,连庄子都不让你进入。那么,你可曾告诉他们外公不让你进入的原因,外公对你防备的缘由?”

顾清苑说着眼角滑落泪珠,“父亲,你也来告诉我这么多年你什么都没做过。你没有捧杀过自己的女儿,没有毒害过自己的夫人,那些是事情就和这次的劫持一样,都是我的误会,都是我的错觉。”

顾清苑话出,南宫胤神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对于顾清苑在这个时候完全不顾及把这些讲出来有些意外。南宫凌,南宫夜,刘浩,胡林几人神色不定。李娇眼里却溢出愤恨,然,却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顾清苑。

顾长远神色巨变,神色再无法保持镇定,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公然的讲出这些来。难道她就不担心顾家的名声彻底毁了,难道她就没想过顾家会为此在彻底落寞,在京城在无立足之地吗?难道她就不担心她因此会被冠上告发亲生父亲的罪名吗?这个该死的丫头,如此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的做事儿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些都是我顾家的家务事,而父亲的作为,也不该由我这个女儿来评说。继而,就算明知道一些事情,也一直都埋在心里,从来不曾吐露一句。可,我没想到的是,父亲竟然会因为心里的仇恨闹到皇上的面前来。让所有的事情一发不可收,一切都无法挽回。”

“父亲,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完全不顾一点儿情意要做的这么彻底!”

“我不懂,为何这十几年来你不遗余力的捧杀自己的女儿。”

“我也不懂,为何你一边扮演者深情的丈夫,却又在自己夫人的身上种下蛊毒!”

“我更不明白,明明是你做错了。我作为女儿无法说什么,也不能说!而外公也只是要你和母亲和离而已!也从未多说一句什么,更加不曾想过针对你做些什么。可最后却是你怀恨在心。再次的找人劫持女儿。再次的用母亲的生死来威胁外公。威胁外公认下所有的事情,顾大人,你想要的是什么?是想毁了女儿,毁了李家吗?”

顾清苑一番话说出,不少的人都有些吃惊,不过同时却也理解了如果顾清苑说的那些都是真的话,那李翼的沉默也就可以解释了。

顾长远脸色阴沉的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顾清苑竟然敢做的如此决绝。这是完全舍弃了顾家,也完全不在意伯爵府会为此对她有什么看法了!她这是干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她真的是疯了,什么都不顾忌了。

顾清苑脸色悲切的看着顾长远,然,眼里却是完全的冰冷!

顾长远很多的把柄都在顾清苑的手里,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顾清苑的回归就在他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很难想到应对之法。

顾长远没开口,而一边的李娇在经过某些冲击后,回神,猛然走到顾清苑的跟前,恼火的看着她,伸手抓住顾清苑的胳膊,使劲儿的摇着她,激动叫嚷,“你这个不孝女,你为何要说出这一切,你可知道你这样毁了我的所有,你这样会害的我没命的,你这个不孝女,你这个扫把星…啊…”

“够了…”

“不知死活!”

李娇话未说完,被两道儿声音打断,一人闪直顾清苑的身边,李娇一声惊呼。顾清苑落入一个怀抱。

御书房的人看着这一幕,心里都知道了这件事的结局定了。同时他们也明了了顾清苑在某人心中的地位,而伯爵府世子妃的位置绝对不会改换他人。

李翼看着倒在地上的李娇,第一次眼里除了疼爱,失望,染上冷色。特别看到她眼里的委屈,不甘时,遂然转身不再看她一眼,对着南宫胤跪下,叩首,沉痛道:“皇上,老臣糊涂,不该应为顾长远一句威胁就对皇上隐瞒,老臣有罪!”

南宫胤看着李翼沧桑的面容,叹了口气,“好了起来吧!你的心情朕多少能够理解,儿女都是债呀!”

“是,老臣叩谢皇上不怪之恩!”李翼起身。

一名侍卫走入御书房,跪地禀报:“皇上,那个给顾长远传递纸条的人找到了。”

侍卫此话出,屋里几人神色各异。

南宫胤沉声道:“是谁?”

“回皇上,是赵风林。”

听到这个名字,顾清苑不由挑眉,赵,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今皇后的姓就是赵。此人根皇后可有关系吗?

南宫凌神色不定,南宫夜眼里极快的闪过笑意,脸上却是很吃惊道:“父皇怎么会是他?”说着,转头看向侍卫道:“你是不是弄错了?”

“回二皇子的话,小人没有弄错,因为这是赵公子自己亲口说的,而且,他现在人就在御书房外,等候皇上的宣召。”

侍卫这话出,南宫夜的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南宫凌脸色缓和下来。

顾清苑嘴角扬起淡笑,看来到此事情都结束了。

第174章 停药

顾清苑私奔,李翼逆反两件案件,在京城激起一巨浪后,经过五天的探查,在所有人的期待,观望中,终于了有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结果。

而所谓的顾清苑失踪,其实只是被夏侯世子给送走医治脸上受损的伤痕。

而顾清素所谓的被挟持易容,被圈禁,其实不过是对她想要隐瞒,妄想取而代之惩罚罢了。

而最让他们吃惊的是,报案人顾长远,根本就不是什么女儿失踪的受害人反而是一些事情的策划人。

而李翼从来没有圈禁过顾清苑,也更加没有做出什么逆反之事,至于纸条之事完全就是顾长远利用他人设计的一个假象罢了!

如此一来整个事情可以说来了极致的大逆转,本已经定罪的人成了完全无辜之人。而本来的报案之人却入了牢狱!

整件事也一夕之间好像也变成了顾家的家务事儿,虽然很多人对于顾长远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感觉很是不可思议。但是,皇上已经开了金口,定了案,继而就算心里再有疑惑,也不会有那个人会傻傻的站出来多说一句。毕竟顾长远会如何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不过,对于顾清苑的突然回归,且离开的缘由竟然是那个,并回来后世子妃位置是丝毫不会有任何的变动,却让很多人很是失望。当然,最为失望的人非韦家人和韦贵妃,二皇子莫属。

昭和宫

韦贵妃脸色难看的看着二皇子,沉声道:“这么说的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夏侯玦弈的眼皮子在进行了?”

南宫夜皱眉眼里满是阴戾,“夏侯玦弈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顾清苑是人假扮的,那就一定会想到会有被拆穿的一天。如此自然也一定会暗中派人监视着。所以,才会在所有的事情爆发后,马上就赶了回来。该死的!计划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什么也目的也没达到也就算了,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让夏侯玦弈开始对我们戒备起来!”

韦贵妃眼神冰冷,阴冷,夏侯玦弈知晓了一切的事。那么,凭着他的心智自然也一定能看破这其中的猫腻,那么,皇上呢!皇上是否也已经看透了隐晦之处。想此,韦贵妃长长的指甲不由刺入了肉里,沉声道:“夜儿,皇上对那个赵风林是怎么处置的?”

“哼!那个赵风林当初明明就是清醒的,嘴上还大肆的叫嚷着要毁了顾清苑,灭了李家为皇后娘娘出口气。可在父皇的面前他竟然说他是在怡红院里玩儿耍之时,因为喝了些酒水,一时脑子不清醒,被那些个烟花女子给诱惑才写下那些话的。而在清醒后,在知道李相的事情后,马上就想起了这件事儿,也马上清楚他被人利用了。”

“可是,他那个时候因为心里太过害怕没敢及时的向皇上坦白。而,现在心里太过难安就去见了皇后。皇后知道事情后大大的斥责了他一番,并责令他马上到皇上的面前坦白一切。”

南宫夜说着恼火道:“父皇听了,很是斥责了他一番,并罚他禁足!可却没有对他做什么太过严厉处置。就是夏侯玦弈和那位顾家小姐也说一切只是误会,就没再多说什么了!那位顾小姐可真是狡猾,可也够冷血,对自己的父亲那是一点儿余地都不留,把顾长远做的那些阴损之事全部给说了出来。可对皇后的侄子赵风林竟然以一句误会,就那样简单的带过了,真是可恶。”

韦贵妃听了冷笑道:“赵风林当然不会大肆的把那些话给说出来,这没什么好意外的。倒是皇后如此一来她可就成了一个大义之人了。一点儿也不护短的把自己的侄子给推了出来。更重要的是有了赵风林的话,李相可是完全的洗脱了逆反的罪名。也更能证明皇后从来没想过要针对李家,对顾清苑的事情也从来没插手过。倒是我们,在顾清苑被圈禁,失踪的这段日子显得有些太积极了。这看在别人的眼里,明显是想趁机做些什么,不由的会让人联想起什么呀!”

二皇子的脸色更加难看,此事给他们的结果不是一石二鸟,也不止是功亏一篑,而是完全的适得其反了。惹了皇上的忌讳,惹得夏侯玦弈不快,芥蒂。也让顾清苑对她们有些防备,对韦柔儿更是心存戒备吧!

“母妃现在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在这敏感的时候再有什么动作都会让皇上更加的不喜,所以,现在关于这件事一句都不要再多说,知道吗?”韦贵妃沉声道。

“嗯!儿臣知道了。”

御书房

一场闹剧结束,皇上差不多也明了那个不安分的人是谁,不过,南宫胤的心情却是一点儿也不气恼,相反,他心里很是满意!对于夏侯玦弈那提前预知一切,并掌控了所有的能力,感到十分的满意。

而对于顾清苑,南宫胤也一次感觉那样的女子做世子妃,留在玦弈的身边应该也不错。不为其他,就为她那该出手就出手绝对不手软的秉性,还有她在取舍间的明智。

在李翼和顾长远之间,明眼的人都知道李翼比起顾长远当然更加的有价值。其次,有一个心狠手辣的父亲,她会被人同情。反之,有一个逆反的外公,她这个外孙女将会永远被人看低一头。这其中的选择对她有着绝对的影响!

不过,看她在御书房的表现来看,那个女子可是从来没有过一丝犹豫呀!顾清苑是个绝对,少见的聪明人。当有一天玦弈坐上那个位置,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在他的身边,对他也不是坏事,最起码这样的女子不容易被蛊惑,做出什么让她地位不保,让玦弈失力的事情来。

当然,南宫胤也不是全都满意,那就是夏侯玦弈对她好像太过看重了些。或许,她是玦弈第一个入眼的女子才会如此的吧!等日子久了,想必就会淡下来!

喜公公静静的站在一边,虽然不敢抬头探究皇上的神色,不过,他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皇上的心情应该不错。事情发展至此,他可以感觉到有人在后面推动这一切。至于顾长远那不过是个马前足罢了!而他也能想象的到那个幕后推动之人是谁。

喜公公想着,暗道:如果他都能想象的到,那皇上一定想的出才是吧!可为何这会儿皇上却是一点儿恼意都没有呢!皇上如此,难道是没想到?或者是,皇上根本就不在意那个人的小手段呢!想此,喜公公的心里猛然一禀,头不自觉的垂的更低了,被皇上不在意的人,那,结局差不多就已经定了!

从御书房出来,出宫的路上。李谨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父亲终于没事儿了。而压在心里的那块儿让他透不过气儿来的大石终于放下了。

李谨轻扶着李翼,看着李翼身边的顾清苑,眼里满是感激,“清儿,谢谢你!”

顾清苑听了,转头看着李谨淡笑道:“舅舅无需谢我什么,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顾清苑说完,看到李谨更加感怀的目光。还有身后那更加恼恨的视线,脸上的笑意变淡。

夏侯玦弈走在顾清苑的身边,对于身后那投向顾清苑的眼神自然也感觉到了,眼眸黯沉。微转头看了一眼,跟着顾清苑身后的凌菲。

凌菲怔了一下,不明白夏侯玦弈的意思。一边的麒肆却是马上了然,开口道:“凌菲,我看李大小姐的脸色不是很好,你先送她回去吧!”

麒肆话出,顾清苑清楚的感到李翼的身体僵了一下,脚步微顿,然,却什么也没说。

凌菲也瞬间明了什么,点头,“是,属下这就送李大小姐回去。”说完,不经意的在她身上点了一下,李娇刚欲出口的话瞬时顿住,狠厉的看着凌菲。然,凌菲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伸手揽住李娇,闪身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李谨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惊疑不定,感觉那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顾清苑转头看了一眼身边雅人深致,神色清冷的男人。眼里透着一丝惊讶,感叹!看着,男人转眸回视,顾清苑娇俏一笑,男人忍不住嘴巴歪了一下,随即转头不再看她。

麒肆走在后面看着顾清苑和夏侯玦弈,好似不经意间的互动,感叹: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吗?主子想要做什么,顾小姐好像马上就猜到了。

出宫的一段路。每个人心思各异。

走出皇宫,当看到皇宫外等候的几人后,有人的脸色抑制不住的变得有些难看。

李智,李泓看到李翼疾步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激动。

“祖父!你可还好!”

李翼点了点头,淡淡道:“我还好。”

顾恒眼里带着满满的欢喜,看着顾清苑上下打量着,“姐姐!”

顾清苑嘴角溢出笑容,看着半年不见已经长的比她还高的少年,身上的气质也是越发的稳重了,“恒儿,你长大了哟!像个男子汉了。”

顾恒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愧色,他是长大了可却还是没能守护了她,让她被迫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

“姐姐也变的更加漂亮了。”顾恒隐匿眼里的愧疚,带着一丝骄傲夸赞道。

闻言,顾清苑嘴角的笑容扩大,伸手揉了揉顾恒的头,“恒儿真是会说话。”说着上前一步低声道:“长大后一定能骗到不少女孩子。”

顾清苑话出,顾恒的嘴角抽了一下,脸上染上不自然的神色。叹息,姐姐的还是那么爱欺负人。

一边的祁逸尘心里满是复杂,眼底带着一丝苦涩,可脸上带着却带着柔和的笑容。也许他不该来的,可最后抵制不住心里的那抹思念,他还是来了。

“祁逸尘好久不见,还好吗?”顾清苑看着顾恒身边的男子轻笑道。

看着女子脸上的笑容,还有那已印入心底的容颜,祁逸尘温和道:“嗯!我很好!”

“清儿…”

听声顾清苑转身,看到李智微笑道:“大表哥。”

“嗯!清儿,谢谢你回来。”李智虽然猜不到事情的经过,可祖父能平安回来和清儿肯定有着绝对的关系。

“大表哥言重了。”

夏侯玦弈淡淡的扫了祁逸尘一眼,对着顾清苑道:“该回去了。”说完,不等顾清苑回应,伸手拉住顾清苑的小手,往一边的马车走去。

顾清苑怔了一下,可却也没有违背夏侯玦弈的意思,只是转头对着神色沉重的李翼轻轻一笑,就跟着夏侯玦弈坐上马车离开了。

李翼看着顾清苑离去的背影,苦笑:清儿是让他不要担心李娇吗?可,她不知道的是夏侯玦弈这次怕是再难容李娇呀!

祁逸尘看着那相携离开的两人,心里抽痛!

马车之上,顾清苑轻轻的掀开车帘一角,看着宫门口的几个人感叹:“我家弟弟真像个小男子汉,祁御医好像越来越…”

“顾清苑…”

顾清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夏侯玦弈沉声打断了。

放下帘子,顾清苑抬眸看着他,“什么事儿?”

“老实坐好。”夏侯玦弈很是体贴道,然,说出来的话却是完全的口不对心。

“哦!好!”顾清苑很是听话的坐好。

静默,片刻。

看着女子老实的样子,夏侯玦弈眼眸黯沉,心思莫测,不想听她提到祁逸尘,可她这样说了一半儿,不知道接下来她到底要说什么。又让夏侯玦弈的心里更加不舒服,她刚才到底要说什么?不过,这样的事情没什么还探究的。心里是那样想的,然,嘴巴快脑子一步开口,“顾清苑,祁逸尘越来越怎么样了?”

“祁逸尘越来越有御医风范了!”顾清苑诚恳道。然,却让夏侯玦弈不由磨牙!

看出夏侯玦弈眼里闪过的那丝火气,顾清苑垂眸,这个男人有着绝对别扭的性子。

“顾清苑,成亲的日子不日就会定下,你再绣个荷包给本世子吧!”夏侯玦弈淡然道。

闻言,顾清苑猛然抬眸,吃惊道:“为什么要再绣一个?”

“那是规矩,成亲要绣并蒂莲!”夏侯玦弈理由十分充分道。

顾清苑听了点头,“那好吧!我知道了!不过,我绣一个荷包大概要半年的时间,所以,世子爷选定婚期的日子记得要在半年之后选…”

顾清苑话出,男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忍不住瞪眼,磨牙:“顾清苑…”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顾清苑一副,我很听话为何还要生气的无辜表情。看的夏侯玦弈心里憋闷。

“顾清苑你是故意的!”夏侯玦弈狭长的双眸微眯。

顾清苑点头,呐呐一笑,“嘻嘻…本来是无意的,后面是有意的。”

听言,夏侯玦弈心口更闷了,第一次怀疑,一个人太过坦白,诚实到底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顾清苑。”

“在。”

“看到祁逸尘开心吗?”

“没有不开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