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内,这会韩风、刘氏正坐在主位,一个满面怒气腾腾显然气得不轻,另一个则神情平静得出奇,几乎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来。

  而大账等几个相关之人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声,韩敬则跪在厅中央,满面都是绝不妥协的模样。

  “你个逆子,事到如今,人证物证摆在面前,你不但不承认,反倒是还怨怪你母亲,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逆子?”

  韩风再次出声了,指着韩敬又是一顿大骂:“你母亲这么多年对你们兄妹如何,我看得再清楚不过,亏她先前还替你说话来着,没想到你不但没有半点的悔悟,反倒是把错全都往别人身上推!之前还觉得你懂事了,如今看来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连以前还有的担当都没有了!”

  “父亲口口声声说这事是我做的,口口声声说这个人证那个物证的话,却偏偏不信我,我再多说也无益,总之这事不是我干的,就是打死我也不可能认这等污名!”

  韩敬骨头向来硬,这会已经是耐着性子与父亲好说歹说的解释了半天,却硬是半点都不相信他,到这会功夫,他这心都已经凉了。反正是绝对不会承认这种没干过的事情,跪在那里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

  他也终于明白,父亲对于刘氏信任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也更加明白刘氏这人的心机深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他就不明白了,父亲为何相信他会干出这样的事来,难道他如今的努力,他所表现出来的上进,他如今所说的话都还抵不过那些所谓的人证物证一丝一毫吗?

  甚至于,他可以接受父亲对他质疑,毕竟事情的确被人做得看似滴水不漏,父亲怀疑也是情有可原,但他无法接受打他一进这厅里开始,所面对的却不是父亲所谓质疑,而是铁打般的怪罪、责备。压根就没再打算多听他辩解,而是已经直接定了他的罪,直接在心中没有留给他半丝的信任。

  难怪妹妹手中明明有着一些不利于刘氏的东西却一直迟迟没有进一步的主动出手。看来妹妹的想法才是对的,他们哪怕再努力,做得再好,而刘氏哪怕明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若是没有铁打的能够让父亲无法再有任何质疑的证据的话,那么下意识里头,父亲始终都还是会更加相信那个一直在他身旁呆了十多年且装了十多年的刘氏。

  看到韩敬如此态度,韩风更是气得脸都青了,指着朝敬朝着一旁的刘氏说道:“你看看,你看看,真是太不像话了,这可是你跟我提议说让他跟着我做事的,还说什么如今长大了懂事了,可你看看这都什么事呀!”

  “老爷教训得是,日后我再也不敢参和这些事了,都说继母难当,我苦心苦力的操心了这么多年,也总算是明白了!”刘氏一改往日的维护,很是失落不已的说着,似是对于先前韩敬反告于她而感到心寒似的。不过,言语之上也没有多说太多,一副总归还是顾念亲情,舍不得太过责备韩敬的模样。

  见状,韩风倒也没有再朝着刘氏抱怨什么,转而又看向韩敬说道:“敬儿,你给我听好了,今日之事你若承认了,为父念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自然还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但你若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的话,那…”

  “父亲,儿子再说一万遍还是那一句话在,此事不是儿子所为,所以当然不可能承认这种刻意栽赃之名!”韩敬见不得那刘氏装模作样的,冷声朝其说道:“母亲也不必说得如此委屈,大账可是你一手提拔上去的,就凭他那样的身份也敢无端端的对我陷害,这其中借的又是谁的势力?”

  “你…”刘氏一听,脸都白了,转而抬袖抹着眼泪一脸难过的说道:“老爷,我本也不愿跟个孩子较什么真,可如今您听听他这话,可是让我日后如何做人呀?”

  韩风见韩敬这会不但不收敛,反倒是愈发明显的指责于刘氏,一时间对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更是失望到了极点,盛怒之下当即便朝着管家说道:“来人,给我请家法!”

  听到这话,刘氏当然没有阻止什么,而管家想劝说一二却又有所顾忌,只得应了一声,略显迟缓的准备按吩咐去做。

  就在这时,韩江雪带着紫月赶了过来,直接拦下管家说道:“且慢!”

  见是大小姐来了,吴管家自然立马停了下来,先行退到一旁,而韩敬见是妹妹,原本倍受打击的心这才是缓转了不少,无论如何,他不是还有这么一个好妹妹在身旁吗?

  刘氏显然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给韩江雪去通风报信了,不过脸上神情却也并没太大变化,总之今日这事证据确凿,莫说是韩江雪来了,就算是他们那个护短的外公谭老头来了,也休想不了了之。

  “雪儿,你怎么来了?”看到竟是长女,韩风虽然还是满面的不快,但比起先前来说,态度多少缓和了一些,最少并没有直接责怪长女突然冒出来打断他的命令。

  韩江雪只是略微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哥,也没单独吱声与他说道什么,而是先行上前几步朝着父亲径直说道:“女儿听说父亲正在此处责罚于大哥,所以便过来看看到底大哥犯了什么事情竟然将您气得要动用家法。”

  “雪儿,你大哥的事情你不知道,还是先到一旁坐会,别再让你父亲生气了。”刘氏适时的说话了,满是无奈,那神情伤感之余却是并不忘记朝着韩江雪表露出一份她所认为的自然而然的母爱来。

  可韩江雪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事的小孩子,哪里可能被刘氏一句话给控制住。相反,今日她倒是想看看当面一点点揭皮的话,这个恶毒的女人还能够装多久的慈善而不动摇。

  “母亲这话倒是有意思,我这才刚刚来,什么事都不曾做,何来再让父亲生气一说?”韩江雪好笑不已:“依我看,若是不想让父亲多动气,母亲莫在一旁添火加油便是最好的方式了。”

  “雪儿,你怎么也这般说话?”韩风见长女一来也径直针对于刘氏,一时间更是不畅快,当下黑着脸说道:“你什么事情都不明白便胡乱冤枉你母亲,这算是什么道理?”

  “父亲不必嫌弃女儿说话不好听,这里又到底是谁受了冤枉也急着下定论。您这会火气太盛了些,对于解决问题并没有任何的帮助。女儿不是来捣乱的,只是希望父亲能够冷静下来,好好将事情真相弄清楚,以理服人,而不仅仅只偏听一方之言便早早在心里头得出结论。”

  韩江雪无比镇定的说道着,看向韩风的眼神诚恳无比:“若是父亲信得过女儿,请父亲给女儿一点时间,让女儿先来处理此事,如果处理结果不能让您满意,也不能让人信服的话,您再按您的想法来处置,不知这样父亲意下如何?”

  “你?你能如何处理?”韩风心中虽然颇为不满,但韩江雪一席话却是沉稳利落,并且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倒是不由得压下了火气,满面疑惑的问着。

  “如何处理一会父亲自然会看到的,就是不知道父亲愿不愿意信任女儿!”韩江雪微微一笑,主动的缓解了一下父女之间的那份对立,同时亦悄然之中便将了韩风一军。

 

  第四十七章 针锋相对

  韩风如今也对这个女儿的心性有了新的认知,知道韩江雪既然这个时候来了,那么一定不可能只立于一旁坐视不理。再加上女儿提到信任一词,更是让他没有理由轻易的去否定掉。

  刘氏见韩风似乎有些被韩江雪给说动了,心中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正欲出声想让韩风打消这个念头,却见韩江雪的目光不偏不移正好在这个时候对上了她。

  见状,她刚刚张了张的嘴只得重新闭了上来,虽然打心里头不愿意韩江雪出来搅什么局,但一开始便被说成煽风点火,这会又立马被人给盯上,因此也不好再出声阻止什么,只得先看看这个臭丫头又想耍什么花招。

  “既然你都这般说了,也罢,反正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半会,你有什么想法便先来吧,为父给你这个机会!”韩风果然没有拒绝女儿,除了那信任二字以外,同是他也想让长女好好看清楚,这一次不是他这个父亲的错!

  如此,韩江雪自是不客气,立马行使临时所得之权利,示意韩敬先站起来说话,将事情当众原原本本说道一遍。毕竟她不能够将何嬷嬷通风报信一事给坐实,所以当然得先当众弄清楚所发生的事情。

  韩敬如今的长进还真不是盖的,起身之后很快便清楚流畅,没有带太多感情色情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道了一遍,也并没有任何因愤慨而有所辱骂或者难听的言论,只不过最末还是依旧坚定不已的补充了一句,这事真不是他干的,所以他才打死也不会乱认。

  如此一来,韩风心中不由得有些意外,先前还以为长子定然会胡乱夸大说道一通,以泄火气,却发现压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只不过却是依就不愿承认错处罢了。

  听完之后,韩江雪朝着韩风询问道:“父亲,刚才大哥所言可否有什么夸大或者不实之处?”

  “基本上差不多吧,但人证物证都在,那么多银子明明都是他挪用掉了,还让大账做假账,这些事情不是他不承认就行的。”韩风瞪了一眼这会已然起身站着的韩敬,依就如先前一般满是对这长子不满。

  韩敬见状,别过眼去没有理会父亲的怒视,继续朝着妹妹再次坚定不移地说道:“妹妹,此事不是我做的,我从没有支过一两不应该支的银子,更没让人做什么假账!”

  听到韩敬这么一句反反复复没有旁的,韩江雪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兄长真是最近读书读傻了,反倒还不如以前那般灵活。最少若是放在以前,哪怕是蛮不讲理也不至于翻来覆去的如此没有新意。

  “够了,大哥这句话说再多也没用,你应该告诉父亲你为什么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才对,一件如此简单之事大哥竟然被人给陷害得这般模样都没办法解决,当真是丢人现眼,连我都替你害臊!”

  韩江雪一脸嫌弃的看着韩敬当众训斥了起来,全然没有给这兄长留什么面子,不过训斥归训斥,但最为简单的言语里头却是毫无质疑的表示着对于兄长的信任。

  韩敬神情有些复杂,不知道妹妹这般说自已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若是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还用得着在这里被这个糊涂父亲如此排斥吗?

  “我…我…”嘟噜着两个字,韩敬堂堂大男儿竟然被自家妹子给骂得有些抬不起头来,相比于刚才在父亲面前绝不认输的那一身硬骨来说,明显是怕极了这个妹子的。

  “别我呀我呀的了,不会说话打现在起就闭嘴别说话。”韩江雪白了韩敬一起,话不好听,但实际上是直接让韩敬莫再多言,一切都交给她便是。

  韩敬一听,自然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妹妹的性子他清楚不过,当然不可能是真心训斥他,既然如此,那便说明妹妹心中有了应对之法,他听话的一边站着好好学学就成了,省得反倒是拖后腿。

  而韩风见状,目光微闪,颇为不满地出声道:“雪儿,你这话是在责怪父亲分辨不清真假事实吗?”

  说着,韩风朝管家吩咐了一声,示意将那账本递给韩江雪检查,又指了指大账与其他两个账房帮忙的证人道:“你自己看看,事实都摆在眼前,是不是陷害早就一清两楚了,我可有冤枉你大哥半分?”

  谁知,韩江雪压根就不去接账本,同时也挥手示意那些所谓的证人不必吱声,而是朝着韩风从容而道:“父亲单凭所谓的人证物证便直接判了大哥的罪,是不是太过草率?这世上什么东西造不了假,有心害人的话,这些所谓的证物自然不会少的。万事皆问个动机因果,父亲可曾问过大哥为何要支那么多银子,那些钱又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不问问大哥当真穷到非得做出这样愚蠢而丢人现眼的事情来吗?”

  “连官府审案哪怕铁证如山时都会先将因果原由给捋清了才能正式结案,难道大哥在父亲心中连那些犯人都不如吗?”韩江雪微皱着眉头再次反问道:“亦或者,是不是还有旁的原因让父亲打一开始便轻信了他人?”

  韩江雪的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不过倒也算是句句在理,只不过最后一句明显带着一种质问,让韩风很是不悦。

  然而,没等韩风出声表示不满,韩江雪却是正色说道:“今日女儿斗胆,要说父亲一句不是,大哥分明就是被人给陷害的,而父亲丝毫不察,甚至于强行相逼让其认这等莫名之罪,实在是让女儿很是失望!”

  “雪儿别胡闹,你怎么可以这样跟你父亲说话?”刘氏心知不能让韩江雪搅了局,再加上与这两兄妹的脸面算是撕得差不多了,所以如今也不再似以往一般装什么好好人,略不满地说道:“难道你希望你父亲明知还故意纵容你大哥,这样才对吗?”

  “父亲都没有讲我说话有什么问题,母亲这会最好不要再这般煽风点火,不然的话,就算您口口声声说继母难为,人家看了也只会道一声没有亲娘的子女更难为!”

  韩江雪当下便将话给直接顶了回去,看向刘氏的目光没有半丝的惧意,既然刘氏今日打定主意要上跳下窜迫害兄长,那她当然得成全刘氏的一番苦心!

  一声煽风点火,一声没有亲娘的子女更难为,无一不是直接回击着刘氏,无一不是一点点的开始着当众来剥开那张伪善的皮。

  韩江雪并不图多图快,却也从不会错过任何合适的反扑机会。

  她边说边迅速扫过上位所坐两人,只是片刻间便将父亲面上一闪而过的亏欠、怜爱以及刘氏强忍的恨意皆看了个清清楚楚。

  因为谭氏的早逝,韩风对韩敬兄妹两人一直抱有一份骨子里头的亏欠之情,所以每每孩子们提及娘亲之际,韩风总是会格外感触。

  韩江雪特意说到没有亲娘的子女更难为,自然便是要将父亲原本下意识偏信于刘氏的感情给稍稍纠正一些。而这会看来,效果的确还是不错的。

  至于刘氏,她心里也明白韩风的软胁,正因为如此才愈发的对韩江雪恨得牙痒痒。

  

  第四十八章 占上风

  韩江雪的反驳当真说得一针见血,韩敬不由得在心里头为妹妹喝了声彩,而厅内其他众人则神色各异,显然没料到比过去低调收敛了不少的大小姐,一旦发起威来还是如此的犀利直接。

  更为重要的是,这话说得极不好听,可却又偏偏挑不了什么大的错处来。那些与此事不相干的下人甚至不少都觉得大小姐这话是有她的道理,大小姐与大少爷这样的处境是有着他们的为难之处。

  如此一来,刘氏当然直接给顶了个面红耳赤,张了张嘴想驳斥却是吱不出声来,明显是知道怎么说都于自己不太有利。

  韩江雪见状,并不再多理会刘氏,也没留什么功夫让其准备再反驳之类的,转而继续朝着开始在妻子与女儿面前左右为难的韩风反问道:“父亲,女儿有证据完全可以证明此事与大哥无关,大哥是被人故意陷害的,不知道父亲是否也如母亲一般认为女儿替自己兄长洗漱冤屈算是一种胡闹?”

  眼见着自己女儿将死去的亲娘都给搬了出来,韩风自然不可能不顺一下孩子,又听这孩子提到有证据,便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一旁被女儿顶得颜面全无的刘氏道:“罢了,此事你就别再多理了,让孩子说几句心里句也没什么,为人父母这么一点肚量还是得有的。”

  听到韩风的话,刘氏当然知道韩风此时的感情明显是偏向于女儿,甚至当众这般说她没有肚量,更是让她心里头着实窝火。

  她清楚这样的偏向一旦开始的话将会对今日之事极为不利,因此眉头一皱,眼泪一抹,索性委屈不已地说道:“老爷这话是在责怪我没有气量,与个孩子计较吗?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这么多年,我可有哪里对不住这两个孩子的?你倒是说说看?可就算如此用心了,却还是做什么都能被挑出问题来,这也是错,那也是错,最后反倒是我里外不是人,我…我容易吗?”

  说到后头,刘氏的眼泪水却是跟掉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个不停,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辛酸与委屈一并全都倒出来似的。

  刘氏本就长得颇为漂亮,再加上一直保养得不错,三十多岁的少妇风韵正盛,这会委屈轻泣起来的模样更是如同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韩风见状,自是立马心软,当下便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是有些不太妥当。正欲出声安抚,不过却被女儿给打断掉了。

  韩江雪当然看得出刘氏这是故意而为,也明白父亲是什么性子的人,最是耳根子软心软了,又怎么可能看着刘氏当面耍这样的手段。

  “母亲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是想向父亲控诉我们兄妹两个欺负了您,还是韩家这么些年亏待了您?”韩江雪冷声质问道:“多大点事?不过是让您在这种是非多的时候少说两句罢了,您非得一哭二闹的当众如此,这不摆明了想让我们兄妹再背上一条欺母的污名吗?”

  “不,当然不是这样!”刘氏被韩江雪这一通抢白给说得险些呛到,当真是不得不收起那副模样来。她是有这种心思,却绝对不能够让韩江雪说道出来落实,所以吞了牙也只能够先行好声解释。

  强行压抑着心里头的恨意,刘氏当众替自己辩驳:“雪儿你也未免说得太过了些,我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心思。我不过是…”

  “不过是觉得委屈吗?”韩江雪轻笑一声,接过刘氏的话又道:“不知道母亲觉得身为韩家主母到底有什么委屈的?是我父亲有什么对不住您的地方?还是平日里我与大哥两人有什么对不住您?亦或者是韩家对不住您了?”

  见韩江雪越说越往大的地方去,刘氏顿时更觉不妙,下意识的想要先收了这边的战火,但发现对方压根就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这十多年以来,母亲嫁入韩家,我父亲再无纳妾,连唯一的两个通房都是您的陪嫁,除了我们兄妹以外,便只要母亲所出的一子一女,母亲难道觉得这样的夫君对您还不够好?母亲嫁入韩家,我与兄长从小到大谁不是将您当成亲生母亲一般敬重,以往但凡有人说您半点不是,哪次不是我们兄妹率先出头维护?难道这样的一双非亲生子女对您还不够好?母亲嫁入韩家,这么些年以来,整个韩家内物行驶权利都在您的手上,甚至于外头与生意有关的一些事宜父亲也都不曾避开您,连大账这样的人选提拔都是听从您的意见,难道您觉得如此这般,韩家还对您不够好,还有什么让您委屈的地方?”

  韩江雪越说越流畅,越说越正色,最后却是直接点明道:“母亲这样若还觉得委屈,还觉得呆在韩家不容易的话,那么我当真不知道母亲心中到底对我们有着多高的要求!而您所付出的所谓努力又是否真的值得了这么高的要求!”

  一字一句,全都是事实全都是客观之言,韩江雪直直的便将刘氏的那点小心思一下子给抹得个一干二净,堂堂正正的让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任何的人对不住刘氏,而刘氏亦没有任何的道理与理由在这里抱怨这抱怨那的。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莫说韩风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女儿,就连刘氏自己都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用那种陌生得无法置信的目光打量着韩江雪,心中当真是愤恨到了极点。

  她知道韩江雪这个臭丫头是越发的厉害了,却怎么也没想到犀利到了这样的程度,一席话下来,竟硬生生的让她没有半点可直接驳回的地方。

  愣了片刻后,眼见着韩江雪似乎还想说什么之际,刘氏这才连忙反应过来。

  她只得吱声先将话题给强行断开掉:“雪儿越扯越远了,刚才我不过是劝了你一句,让你莫那般跟你父亲说话罢了,你却搬来这么一大堆的所谓道理说道于我,看来我这个母亲如今在你心中也不过如此了。”

  “母亲果然极会说话,这么一避重就轻,所有问题又全成了我的问题了!可是我想当面问母亲一声,先前我明明白白的说了有证据可以证明大哥是被人冤枉,可母亲非要跳出来打岔一哭二闹的抱怨哭诉把事情给扯远,这又是何意?看来我们兄妹在您心中更是不过如此吧!您这般做是不是压根就不希望我大哥证明清白?”

  韩江雪毫不留情的指出了刘氏最为关键的心思所在,同时也等于是替众人,特别是自己那个耳根子软的父亲点明着问题所在。

  刘氏这一下面色难堪到了极点,再一看不少人都因为韩江雪的话而神色怪异的盯着她瞧,甚至于连韩风都是如此,因此更是着急了起来,直朝着韩风解释道:“老爷,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

  “好了,让你少说两句你不听,非要跟孩子争个什么闲气?你这哪里还有为人母亲的样子?”韩风这会哪还有什么想要安抚之意,面色不善的看了刘氏一眼,示意她莫再多言:“先前我既然同意了让雪儿先行处理此事,那她自然便有权利按她的想法行事,成与不成我自然有眼睛看,有心判断,不必你多操心!”

  这话一出,刘氏更是颜面大跌,心知当下已经处了下风,又不可能像韩江雪一般再当众与韩风顶撞什么。因此只得强行忍下满心恼火暂时不再出声,眉宇之间亦不由得多了一抹平日里隐藏得极好不曾透露出来的煞气。

  韩江雪自然没有忽略掉刘氏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这样的刘氏是她极少见到的,不过却还远远还不够。

  等着吧,这才只是一个热场,好戏刚刚开始罢了!

  “雪儿,你说你有证据可以证明你大哥清白的,到底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韩风打心里头当然希望儿子是清白的,毕竟没有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的孩子如此不成器。

 

  第四十九章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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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铁证如山!

其实,近万两的银子数目对韩风来说也不算太大,他真正在意、如此动怒的原因是敬儿偷偷做出这等事后还不肯承认。

再想到前些日子这孩子所表现出来的上进之处,亦不知道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气恼,甚至于连家法都要用上了。

如果是换成以前的敬儿,就算是再多,他也只当是给这个不争气的败家子败了便是,过问都懒得过问,因为那时心里头对儿子并不存在太多的期盼。现在,他对敬儿当真是抱有不少的希望,正因为如此才会愈发的觉得失望与严重。

而这会既然女儿如此信誓旦旦的说有证据可以证明韩敬的清白,那么此事他倒当真得重新审视一翻,最少是会给他们一个充分解释说明的机会。

先前他也不是说不给儿子解释,但韩敬除了不承认以外,反反复复也说不出半点有力度的话来,再加上人证物证俱在,自是不可能让他相信。真有可能的话,他当然是希望儿子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了!

听到父亲的话,韩江雪没有再理会刘氏,很快便直接点了点头,而后示意一旁的紫月将先前准备好的东西呈上去让父亲亲自过目。

这一下,看紫月所呈的那些东西,厅内众人都不由得好奇起来,睁大眼睛不知道那些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而刘氏这会面上神情没变,可却是隐隐觉得不好,一时间心思再次不得不重新转动了起来。

韩风看到紫月递过来的竟然也是账本,还有好些份地契、商铺的文契等等,一时间倒是不由得看了一眼女儿,神情也变得愈发凝重了起来。

半响之后,等韩风将目光从那些证据之上转移开来,韩江雪朗声朝着父亲亦是朝着所有人说道:“刚才父亲所看的都是外公数月前便已经正式送给我们兄妹的私有财产。田产、商铺数目不算太多,与我们韩家家业相比自然不值一提,但每月入账也是一笔极为可观的收入,足够我们兄妹花销。父亲刚才也看过账本了,您觉得以那上头所记录的账目数额,我大哥还有那必要为了不足万两的银子做出那么可耻的行径来吗?”

这一声反问,韩风瞬间脑子清醒了过来,亦完全明白了女儿的意思。而其他人虽然并没有看清韩风手中账本上的具体数额,但明显大小姐的意思便是他们不差钱,不差钱的话自然也没必要让人做假账,诓韩家公中的钱。

刘氏心中一沉,断然没想到韩江雪竟然如此有心机,连早就已经接收了谭家老头子那么些私产却一直半点风声也不曾透露出来。如果早知道这一点,她又怎么可能在钱财上对韩敬下套呢?

这个韩江雪,可真是成了精了,什么事都做得如此滴水不露却又不动声色,看来这是早就对她有了足够的戒备与敌意呀,而瞧着这死丫头的神情,只怕今日之事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雪儿,你外公将这么多的产业都给了你,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直都瞒着家里呢?若不是今日之事,雪儿莫不是打算一直瞒着你父亲吗?”刘氏轻轻悠悠的开口了,却是有意将事情的重点往旁的地方转移。

而韩江雪哪里不知道刘氏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当场好笑着反驳道:“母亲这话说得真是有意思,母亲娘家也给了您不少的私产吧,怎么就没见您正儿八经的跟父亲还有我们这些家里人一一当面交待过呢?雪儿虽是晚辈,但私产一事上,与您所拥有的权力是一致的,说与不说,提与不提都没有半点的错处,又哪里来一个瞒字?更何况,我之所以没有刻意向父亲提起此事,亦是一片好心为了母亲您着想,却不曾想这世上果然还是好人难做!”

“为了我着想?”刘氏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我可越听越糊涂了,难道我真老了不成?”

韩江雪面色如常,见这会自己父亲亦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再次坦然而略显无奈地说道:“那是因为我曾无意中跟外公感慨不已的说过自己十分羡慕妹妹雅静,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位又舍得费心又舍得费钱的好娘亲替她铺平着所有的路。把别人家亲手培植的名贵芍药王给弄坏了,立马有娘亲替其找来更为名贵且价值不菲的送去做为补偿;在公共场合中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坏了形象,立马有娘亲花大手笔给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送去稀罕且合心意的礼物替其挽回;就连…”

说到这,韩江雪故意顿了顿,看了一眼刘氏这会黑得不成样却又只能够强忍着的神情,却是笑着继续说道:“就连前些天张家夫人过个普通的生辰,听说母亲都准备了名贵不凡产量少得惊人的流云绵当成贺礼让妹妹亲自去贺寿。啧啧,我想就算是我娘亲在世怕也不可能如此,因为我娘亲貌似可没有那么多的随嫁私产不停的给我补贴。所以外公当时一听就来气了,当下便将原本打算百年后留给我娘亲的那些产业立马便给了我们,反正咱们兄妹也不必与妹妹一般需要那么大的花费撑着什么,自己够花,又不必担心看人脸色就成了。”

话说到这,不仅是刘氏,就连韩风神色都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刚才韩江雪所说的那些东西有多值钱多稀罕他又岂会不知,就算刘氏自个陪嫁私产再多,可这样大的手笔都让人意外不已,想来也不可能完全没有用到韩家的钱银。

刘氏掌握内宅,银钱之上经手什么的他向来不会多加干涉,用多用少也给足了刘氏掌控权,但他从没想过会出现如此厚此薄彼之事。更何况,这些事情刘氏也从没有跟他提过分毫,而且貌似差不多都与张家有关,难不成都是真的?

“夫人,雪儿刚刚所说的几件事可都属实?”韩风皱着眉头朝刘氏问着,他就算再笨再糊涂,这会自然也听得出女儿的话中之意。

明面上这么多年刘氏看上去一直是对原配一双儿女还挺不错的,但若真如刚刚江雪所说的一般,那么暗底里就并不尽如人意了。

“老爷,事情是有那么几件事,不过自然没有雪儿说的那般厉害,也还有旁的原因。那赔给张家…”刘氏不可能完全不认,毕竟这些只要一查便能够查得出来的,但她自然是想将这些影响的程度变着法子的缩减、转移一番。

不过这一次,没等她正式开始解释,韩风却是颇为失望的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这些事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还敬儿一个清白、一个公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韩风也不便扯出这些不清不楚的东西来,毕竟刘氏是韩家主母,有些事还是得关起门来说话,也算是得给韩家留些面子。更何况,现在敬儿的事情还没了结,轻重缓急也得分个层次。

刘氏目光微闪,只得先把话给吞了下去,转而不动声色的朝一旁的大账使了个眼色。

而这会韩敬听到父亲的话,却是即委屈又有些赌气地说道:“父亲现在总算是愿意相信我了?儿子就算真缺银子,我也只会光明正大的问您去要,哪怕被您斥责也不可能为了点钱做出那种下作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