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得真好,这中间当然是有什么重大的阴谋与龌龊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洗冤阁才会行此大义,管下这等大不平之事吗!”韩江雪点点头,笑道:“内御虽不是暗衣,但却同样也是单独为皇室效命行事的,他们这名声也不算背得冤。”

  “大小姐放心。袁先生已经安排了下去。不出几日,别说是京城,就连京城以外地方的百姓也都会慢慢认同这样的说法。”北风抱拳行了一礼。交待完事情很快便先行退了出去。

  一直等到北风离开,书房门重新关了起来,韩风这才有些回过神来,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笑着说道:“原来这就是你之前跟为父说的后招!没想到这洗冤阁竟然也是墨离这小子弄的,啧啧!嗯,不错,他们给我们找麻烦,这一回他们自己也得尝尝麻烦的滋味才行!”

  韩江雪应声道:“这倒不仅仅只是为了报复,最主要的还是得归到两个字‘名声’。个人名声事小,皇室的名声可就大得去了。这一回也得让宫里那位主知道打别人的主意那是得付出代价的!”

  暗衣那边自己沉不住气跑过来把尸体给弄走了,倒是省了他们不少的力气,流言猛于虎,接下来的一切根本不必再费什么心,一切自会朝着固有的规律而走。

  而与此同时。那些个直接进府衙将尸体给抬走的人不但没有从尸体上找到任何的证据与线索,还被闻讯赶来的上司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真是一群猪脑子,他们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将尸体扔进府衙,你觉得还有可能会留下什么不利于他们的证据与线索吗?”

  训斥之人气得眼珠子都暴了起来,这一次不但损失了那么一大批的暗衣。并且还是直接栽到了韩江雪那样的女流之辈手中。不但栽,还栽得丝毫办法都没有,这样的耻辱已经让他无法在圣上面前提不起头,胆颤心惊的了。

  可现在,这群没脑子的家伙竟然擅自做主跑去大摇大摆的将对方故意留住没有毁尸灭迹的几具尸体从府衙给抬了回来,实在是蠢到了极点。这么做不摆明了让人看出他们与韩家前些天所出的事情有关吗?

  “司主息怒,属下知罪了!”其中一人顶着怒火说道:“属下也只是觉得也许有个万一,所以这才会…”

  “你还好意思说!”司主一巴掌扇了过去:“事情明摆着,这一次无声无息除了我们这么多弟兄的跟去年灭了刘氏带去的那些暗衣是一伙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查的必要,韩家早就与墨王府暗中有了勾结,那些帮韩江雪的人定然是墨王府训练的死士!”

  被司主打,那人硬是一动也不动,如同木头一般不知疼。而司主所说的这番话他们亦没有半点可插嘴的资格。

  “罢了,跟你们这群蠢才说也说不明白,总之你们记住,这次的事情没有必要再查,咱们以后只需报仇雪耻便可!”司主一拳砸到了旁边的桌面上,狠狠说道:“等着瞧吧,韩家也好,墨王府也罢,迟早我会让你们全都死成灰!”

  天气渐渐回暖,春天的气息让经历了一个严冬折磨的萧瑟景色渐渐的复苏起来。

  又是一个不错的天气,没有风,还有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今日,韩家来了客人,具体说来,应该是韩江雪的客人。

  很快就要嫁人的张婉如趁着最后还在京城的日子开始逐个的与昔日的好友做着告别。

  两名年纪相依的女子一并坐在院子里头已经冒出几抹新绿的葡萄滕架下细细的聊着,这样的情形,韩江雪在很多年以后还都记忆犹新。

  各家的近况双方各自说了一下,却并没有过多的深提。

  都是明白人,也都是聪明人,如今世家里各种各样的风风雨雨她们说都早就已经看习惯了,就好像富贵跟她们是与生俱来的一般,那么这些负面的东西自然也是如此。

  两人很快便说到了其他的话题。

  张婉如下月就要出嫁了,韩江雪问了具体哪天添妆,到时她自然得去添上一份才是。又问了下到时还请了哪里人等等,头一回到是觉得这种细细碎碎的事情同样亦能够将喜悦扩散开来。

  听着张婉如说道具体的那些事宜,看着那张面带着微笑的脸宠,韩江雪突然发现张婉如本质上应该对于这门婚事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是得相过一生的人,张家哪怕是因为宫选才临时决定一门婚事,却终究也不会让他们疼爱的女儿太过委屈。

  “对了,元宵宫宴后你有没有再见过琪儿?”张婉如碎碎的说完自己的一些事情后,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因此很快又转了话题,说到了洛琪儿身上。

  “没有呀,这些日子家中出了不少事,我都快忙晕头了,琪儿怎么了?”韩江雪反问道。

  张婉如语气略带伤感:“也对,估计她也是知道你最近事多,所以这才没有特意过来跟你道别吧。”

  “道别?”韩江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神情略显奇怪,不知道张婉如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状,张婉如不由得笑了笑道:“看来你还真是忙晕了头,年后宫中不是就正式下了旨选透吗?月前但凡合条件的秀女都已经在这个月初收到了牒书,三天前人已经入宫准备开始的初选了。你没有在入选的名单中自然就没有人来通知你,再加上最近事情又多,忽略掉这样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哎,是啊,我倒是把这个事给忘记了。”韩江雪顿时才想起今年选秀一事,算着时间洛琪儿入宫正好是二叔与庆哥儿出事的那几天,当时各种各样的事情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倒是把琪儿的事都给忘记了。

  “你也别多想,其实记着也未必见得到她。”张婉如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我本想再见她一面的,不过听说那会她不在府中。打听了一下,貌似说他几个兄弟特意抽空陪她四处游玩了一番,你也知道,日后进了那个地方,哪里还有什么机会呢?琪儿一直都希望能够四处走走的,如今入宫前倒也总算是满足了她的这个愿望。”

  淡淡的伤感无形的弥漫开来,有关于自由与选择这样奢侈无比的东西对于女子来说更加虚无。

  韩江雪亦不由得暗自一声叹息,她知道,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如她一般这般幸运,迎来了新生,更可以没有那么多顾忌的选择按照自己的心意与方式去活着。

  送走张婉如后,韩江雪问了一下父亲关于宫选之事。

  原来这一次,除了她这个本合乎重新设定条件后的人不必参加以外,整个韩家都没有合条件的女子收到牒书。三王四家里头,除了韩家以外,另外还有一家没有任何女子入宫参选。

  不是别家,正是墨王府!

  说起来,韩家身份最为贵重的合适人选自是韩江雪,但因为老皇叔的缘故现加上估计皇帝也根本不愿意弄一个如此麻烦的祸害进去,所以没有点到名倒算正常,可韩家旁支还有不少合条件的女子,墨王府亦是如此。

  韩江雪不由得笑了笑,看来这果然是皇上对于韩、墨两家的特殊关照呀!

第二百章 惊喜

  宫选一事本就不过是个小插曲,韩江雪也没有过于在意,毕竟不论皇帝表面如何行事却都不会改变他在心中对于墨、韩两家的最大的忌讳。

  反倒是另外一件事让韩江雪父子很是恼火。

  韩风前些天一直暗中派人查那两笔烂账的事,如今总算是有了些眉目,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人意外不已。

  原来,四堂叔的二女婿与娘舅原本就是亲戚,一早就极为熟悉。不但如此,这次两人同时欠下韩家往来上的这笔帐还都是彼此通过气的。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倒也不算太大之事,最为关键的是大约两个月前,两人同时去见过一个来自淮州的商人,三人似乎密谋了些什么。

  这样的时候,淮州二字无非是一个极为敏感的字眼,一番打探下,韩风手下的人终究查到,这两人准备过些天送去韩家商铺抵账的物资竟然是一批与修堤筑坝有关的材料,据说数目很大。其中一部分用来抵清账,剩下的则想交给韩家商铺代为买卖,他们可以让出一部分可观的利润来。

  听到这些后,莫说是韩江雪,就连韩风都清楚此事有问题了!

  韩江雪的二叔出事最大的一个起端便是淮州水患而起,有人告发韩江雪的二叔官商勾结,以次充好,贪墨原本用来修筑堤坝的钱粮物资。如果不久后京城专人审查中,查出韩家竟然售卖来自于淮州用于筑堤的专项物资,那么韩江雪二叔这个黑锅可就真让人给坐实了!

  不但如此,只怕整个韩家都会被拖下脏水!

  “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些人怎么这般没良心!我们韩家哪一点对不住他们,占了韩家这么多便宜就算了,到头来还勾结外人想要害死整个韩家!”

  韩风气极,起身便想去找韩江雪的四堂叔,他得好好问问这个堂弟如何管教那一窝乱七八糟的亲戚的!

  韩江雪见状,却是一把将父亲给拉住:“父亲莫冲动。此事四堂叔应该是不知晓的,不然也不可能放任着那两人这般害韩家。毕竟四堂叔也不是傻子,韩家遭大罪的话,他难道还脱得了身?”

  “再者,这会不是先问责的时候,最主要的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如何不着痕迹的把这个大隐患给除去。依我看,四堂叔的两个亲戚未必就知道那些东西会害了韩家。多半是贪财,被人给哄了还不知道南北。”她将父亲再次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被女儿一提醒。韩风这才冷静了下来,收起了些火气说道:“还是你说得对,为父险些被这些浑蛋给气糊涂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日子总觉得心里跟有团火似的烧得厉害,哎!”

  “最近事情太多了,父亲还是尽量放宽些心才好,不论如何莫把身子给忙坏了。”韩江雪自是宽着父亲的心,又道:“要不一会女儿派人去请一下吴大夫给你看个诊,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可是得及时注意才是。”

  韩风摆了摆手道:“请吴大夫就不必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就是最近肝火太旺了些,尽量多休息些就好。哪里用得着吴大夫为我这等小事特意浪费功夫。”

  “还有,那两笔账的事既然查出有问题,那么我现在便让人去把那两个家伙给找来解决这事。那些物资自然是不能收的,还得好生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韩风边说边准备叫人进来。把这事马上安排下去,耽误不得。

  韩江雪听后却是并不赞同。

  “父亲,这事如此处理并不是最好的法子!”她想了想道:“这样不但会打草惊蛇,而且也不可能完全断掉那些有心之人的念头…”

  韩江发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咯吱一声有人自行推开了书房之门走了进来。

  很快随着一道身影往里走来,熟悉的声音同时亦响了起来:“雪儿说得对,不但不能打草惊蛇,而且那些物资有多少便收多少,就当做完全没发现他们的意图一样便可。”

  听到动静,韩江雪猛的看了过去,却发现竟然是原本应该还在外地的墨离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惊喜不已,险些忘记父亲还在场,快步走了几下却是很不自在的强行止住步子,脸上的笑容毫不犹豫的出卖着她此刻的心情。

  墨离走到了韩江雪身旁,朝她回了个同样愉悦万分的笑容,不过却并没有急着回答问题,而是无行看向了韩风,规规矩矩的向韩风行礼问安并告着不请自入之罪。

  外头守着的是北风,所以墨离倒是轻而易举的开了后门。而他自幼习武,离书房还有好些距离远便早已清楚的听到了书房内韩江雪父女的对话。

  虽然他并无任何的恶意,但总归这种不请自入,非礼勿听的行为还是不好的,所以进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得与未来的岳父解释清楚才行,不然产生什么不必要的不良印象可就不怎么好了。

  听完墨离的话,韩风倒是呵呵一笑,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还连忙热情的招呼着墨离落座,又让人上了好茶,对于墨离这个时候的到来明显是表示欢迎的。

  韩江雪看着这两个哥俩好一般,差不多要把她给忘记的男人,不由得有些好笑。特别是父亲不时的问墨离这个那个,比关心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关心,当真是不知怎么说才好。

  好在墨离倒还记得她的存在,与父亲一番简短相谈后,却是很快再次看向了她。

  “我刚刚回来,进了城便直接到这里来了。”墨离之前与韩风说话时已经回答过了韩风,不过这会还是极为正式的再跟韩江雪特意回答了一次,意思当然是表明并没有忽略掉进来时心上人兴冲冲的提问。

  韩江雪自然是不会在意什么,只不过墨离能够如此在意于她,当然也是一件对女子来说颇有满足感的事情。

  “你不是说没这么快的吗?怎么提早这么多天就回来了?那边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吗?”她笑眯眯的问着,并没有矫情拿捏什么。

  “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袁先生早先给我发了消息,知道你们韩家出了这么多事情所以便加快了些手脚提前把事情给处理完毕回来了。这边虽然已经吩咐了袁先生,不过你二叔的事情牵扯面太大,我不太放心,能够早些回来便早些回来了。”

  墨离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并没有任何表功的意味在里头,但所思所做却无一不是因为韩江雪。

  听到这话,韩江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韩风却是感动得很,连连说道:“你自已那边事情那么多还这般记挂着我们韩家的事,我这个当伯父的实在是惭愧得很。先前雪儿她三叔还有庆哥儿的事便多亏了你的人帮忙,如今她二叔的事却还让你这般…”

  话没说完,墨离却是连忙说道:“伯父不必如此见外,韩家之事就是我的事,我墨家与韩家本就是福祸共存的,只要能够帮到忙的都是应该的。”

  韩风心中感激,还想表达自己的谢意,不过转念一想几句道谢亦显得无足轻重,毕竟这些根本就不是一个谢字就能够算得清的东西。左右日后都是一家人,倒不如慢慢来,互帮互助,互扶互持,比起几句干巴巴的谢来要强得多。

  没一会,索性也不再提这些旁话,直接问起了墨离最先进来时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墨离说那些明明会给韩家带来麻烦的物资不但收,而且有多少收多少呢?

  墨离的心思,韩风自然猜不透,但却知道肯定不会有错,这中间必定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所以也懒得去乱猜,而是直接问了起来。

  韩江雪倒是赞同墨离的处理,不过这么做的话提前一定得想好规避风险的退路,而正是这一点她却还没有完全想好。

  墨离见状,也没耽误,径直解释了起来:“很明显,有人是想用这批物资做为另一重要证据来栽赃雪儿二叔还有你们韩家,如果事先咱们并没有发现的话,到时当真可能会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不过现在,我们却是可以很好的利用他们的这一招,来个将计就将。到时不但可以用来证明雪儿二叔的清白,以及韩家的无辜,顺便还可以把淮州出面陷害雪儿二叔的官员给揪出来放倒,甚至于连那钦差一并给收拾掉。”

  “可是,如何将计就计呢?”韩江雪很快反问了关键之处来。

  这个道理好懂,但最关键的是如何将这么不利的局面下,完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还能够反扑一把。

  墨离笑了笑,看着韩江雪说道:“我回京的路上,运气很好,正好碰上了几个人,当时身旁有属下恰巧认出了其中有一个正是如今在淮州为官的一名小吏。我多了个心,暗中让人跟去打听,却发现他们果然有问题。后来趁他们晚上投店休息之际暗中抓了个出来,审问过后才发现果然与针对韩家之事有关。”

 

第二百零一章 妙计、初吻

  墨离刚才对于这件事情的说法多少带着一些遮掩,只不过遮掩的并非事情真相,而是那一连几个的恰巧与运气。

  从袁先生传讯给他开始,其实他便已经极为主动的留意韩家之事、淮州之事,而那两个官员的偶遇也是一早令人打探得到的结果。

  之所以简单的一语提过,无非是想淡化自己所特意做的一切,莫让未来岳父太过不安,总觉得欠下的人情太多似的。

  墨离的细心与用心让韩江雪很是有种贴心的温暖,见这会既然他自个不愿意过多这些功劳,她亦不急着去说破什么,有些好念在心中便可。

  至于那名淮州的官吏,正是前两个月与四堂叔的两名亲戚暗中联系之人,受命将那几批物资送去京城低价卖给那两个笨蛋,从而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些随时可能标上淮州专用物资的东西流入韩家商铺。

  与韩江雪所料丝毫不差,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一个完整的阴谋,是为了坐实其二叔之罪,并且将韩家拉下水的卑鄙手段。而那两个傻蛋主观上并不清楚这些东西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贪念一起,完完全全找不到北了,掉进别人的圈套被人利用都还不自知。

  墨离手下的人是什么样的手腕,那名小吏被不声不响的抓过去后,没几下功夫便全招了,不但全招,同时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投诚于墨离。现在,就是给他机会跑回淮州报信那人也绝对不敢乱提半个字。

  “所以,那批物资你们只管让商铺收了便是,账亦按往常应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到时京城主审派人彻查韩家引出这些事来的时候自然有人会出面反咬那些人一口的。”

  墨离最后简单的总结道:“与其让他们知道韩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阴谋再另改他法,倒不如就此暗中制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淮州的案子自然就找到了最好的突破口。”

  如此一来,韩风自是大喜。

  墨离可真是一阵及时雨。这不但将最大的隐患给除了去,同时还让雪儿二叔的危机有了这么好的突破口。到时再配合上他们所做的一些其他准备,那么二弟这一场风波自然可以化解,整个韩家的局势也将好得多。

  而韩江雪听后却反倒是沉默了起来,好一会这才在父亲不角的目光与询问中出声道:“既然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依我看倒不如再好好利用一番才行。若只是单单还二叔一个清白,揪出几个替罪羊这事就结了的话。那么这些人陷害韩家的成本也太过低廉了!不让他们多付出一些代价,他们便不会意识到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韩江雪向来不是那种简单就可能息事宁人的主。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不惹她自是没什么,可一旦谁总惹她跟她过不去,那么若是不加倍的还回去还真不是她的性格。

  墨离不由得笑了笑,倒是一副早料到韩江雪会有这样想法的模样:“你想如何都行。”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甚至于一句疑问都没有,简单的一句想如何都行不仅仅满含着的是宠溺,同时更是——信任!

  韩风自然更是没有意见,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总是被人给追着打着。一环接一环的陷害着,早就让他憋足了一口又一口的恶气,如果即能够保住二弟同时又能够再次反击一把大的,好好去去火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见父亲与墨离均没有任何异议。韩江雪露出一抹笑意,难掩眸中狡黠,很快便将她的打算与两人细细说道了起来。

  大半个时辰之后,墨离这才离开了韩家。

  韩江雪自然心情很是不错,虽然因着父亲在场,最终也没能够单独说上几句话,不过如今墨离已经回来了,那样的感觉自是完全不同的。而韩风当晚更是难得的睡了个好觉一觉到天亮。

  几天后,却是到了去给张婉如添妆的日子。

  韩江雪挑了几样极为不错的好东西,带着紫月去了一趟张家。

  来的人很多,整个张府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张婉如很忙,却是那种带着喜悦的忙碌,就连以往看似表面的应酬都显得不再那般让人不喜。

  这样的日子,韩江雪自然没有与张婉如过多的久聊,这也是张婉如为何会提前单独去跟要好的同伙道别的原因之一。

  来来往往的人客中,不少人都认出了韩江雪,或微笑示意或主动上前攀谈,看上去倒是颇受人注目。就连不少身份贵重的长辈贵妇都笑眯眯的招呼或者夸赞两声,一时间倒是让韩江雪自己都不由得心生感慨。

  她到底什么时候起竟然变得如此受欢迎了呢?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年初小宴特意派帖,还有不少人避她如蛇鼠,这才过了多久,怎么情况完全变得不同了起来呢?

  不过细心留意了一下后,倒是很快发现了问题。

  主动示好的主要都是张家以及与张家有姻亲的,还有洛王府以及墨王府前来给张婉如添妆的女眷,至于其他一些人同样还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不过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罢了。

  韩江雪并没有在意这些,游刃有余的应酬着面前的这一切,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并不再对原来极为反感的这些交际那般排斥。

  两世为人,根本没有任何人教过她如何去应酬处理这些东西,但实际上她却发现自己骨子里头对于这一切并不陌生,甚至于无师自通的明晓这里头的一切技巧。

  前世,她不过是从来都不愿意也不屑于去做这一些,而这一生她自然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孩子。

  准备回去之际,韩江雪见到了张浩成。

  前些日子,张浩成一直都不在京城,直到前两天才回来一并帮忙着妹妹婉如出嫁之事。

  韩江雪在元宵宫宴那天倒是听李兴明提起过张浩成的事情,说是这两年要游历增长见识能耐之类的,所以张家很是客气的拒了庄亲王府的议亲。

  当时韩江雪只当这不过是张家拒绝庄亲王府婚事的一个借口罢了,却不曾想张浩成还真跑出了京城去一呆就是那久,若不是张婉如要出嫁了。特意中途回来送嫁,怕是根本没这么快回来。

  张浩成是张家嫡长子,将来得继续家主之位,能够多一些经验积累自然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张家很早便对这位继承人以特别的调教,张浩成很早以前便开始了单独打理一些产业,如果真的只是想要让他积累经验的话,根本没有必要特意放到外地他乡去。

  所以张家对于张浩成做出这样的安排。估计着还有别的方面的考虑与打算。

  不过这一切并不关韩江雪什么事,而这一次再见到张浩成亦不过只是简单的招呼了一下。并没有多加去谈及人家的这些家务事。

  而与上一回参加张婉如的小宴见面时的情况略显不同,这一次张家来往之人很多,时不时的便有人路过,所以张浩成也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令人尴尬,所说之言亦全都是极为正常的寒暄之语。

  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韩江雪自然也不再做久留,微微点头示意过后便准备先行离开。

  而就在转身之际,张浩成却是突然将手中的一个小盒子塞到了韩江雪的手上,只道了一声是从外地回来时给亲人朋友带了一些小礼物,不值什么钱。

  说完。张浩成扭头便走了,快得好像后头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根本没有给韩江雪回应的机会。

  很显然,张浩成心里是担心的,怕韩江雪有什么顾忌而把自己所送的东西退还给他。所以这才索性直接塞了便走。

  韩江雪见状,也是不由得愣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之际,张浩成早就已经跑得很远,不一会便转弯消失不见了。

  她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将小盒子打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