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通大师用了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揣摸那副卦象,而整个过程对于他来说竟然比原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说实话,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奇怪的卦象,解卦过程不由得时不时的抬眼看上几眼韩江雪。

  等到慧通大师终于不再盯着那几枚铜钱思索时,墨离与韩江雪也这才下意识的看向慧通大师。他们这会反倒是谁都没有说话,就连韩江雪一肚子的疑惑都没有多问。

  “韩施主,刚才贫僧已经替施主算了一卦,只不过卦象很是奇怪,是贫僧几十年以年闻所未闻的,是以这解卦还真是不太好解。”慧通终于出声了,看向韩江雪的目光交过丝丝不解。

  “大师如何得知我的生辰?”韩江雪并没有在意慧通大师所说的那个奇怪,反倒是问出了其他的问题。

  她自己的命格怪不怪,她自己最为清楚,两世为人,死而重生回到过去,这样的事情若还称不上怪的话,那么怕是这世上再也没有旁的事物敢称这怪字了。

  问这话的同时,韩江雪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毕竟慧通大师没有直接看穿她重生的真相,心中多少是不再担心的。哪怕慧通大师这样的高人不会像普通世俗一般视她为妖魔,但太多的东西她自己都无法解释,也不知从何解释。

  “韩施主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你的卦象。”慧通大师微微一笑,倒是直接点出了这一点,而后又道:“关于你出生的时辰,因为本寺住持大师曾经替你做过洗礼,而你的生辰很是特殊,所以住持大师一直记得,刚才在送贫僧过来的路上已经提前告之。”

  “原来如此。”韩江雪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倒也的确很是正常了:“敢问大师,江雪的卦象到底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只是不意外自己卦象的奇怪,却并不代表真的不好奇卦象上到底都算出了些什么。这一点,估计正常这人都会想知道的。

  慧通大师自然听出了韩江雪话语中的侧重点,不过也没在意,径直如实回答道:“刚才贫僧曾与施主说过,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但奇怪的是,刚才贫僧替施主算的这一卦,却根本看不出施主的定数!”

  慧通倒真是出家人不打逛语,哪怕自己的话前后明显有着悖论与矛盾之处,但还是依实道了出来。

  听到这个,墨离与韩江雪倒是不由得相互对视了一眼,韩江雪心中一怔,而墨离则显得颇为担心。

  “大师,您能说具体一点吗?”墨离忍不住出声了,牵扯到了江雪的事,他自然比谁都在意。

第二百五十四章 解惑

  对于墨离的要求,慧通大师还真无法满足,如果能够具体说明的话,那便表示他已经解开了韩江雪的卦象之迷。

  整体说来,他能够看到的如同韩江雪面相所显示出来的一般,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带煞之命,而是非同一般的大富大贵之命,但除此以外,慧通大师却是再也没法算到其他。

  按理说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谁都不例外,而这一辈子,慧通大师看过那么多的人,还从没出现过这种根本完全看不清对方命数的事情来。

  就连墨离这种特殊的潜龙暗伏,早就那么多年以前他便算了出来,但这一次却真的完全算不出韩江雪。

  “墨施主,不是贫僧不愿意多讲,而是实在不知道怎么样说。”

  慧通大师头一回这般为难,看着韩江雪说道:“韩施主命格极其怪异,基本可以以十七岁为分隔线。十七岁以前,贫僧竟然推测出完全不同的两段命数,两段命数即有关联但又有着完全不同的结果,仿佛是两个不同之人一般。这种双层命数的现象当属世间罕见!”

  “而更奇怪的是,十七岁以后的命数,就像是被人用刀活生生的切断了一般,凭空消失,毫无命数一说了。”慧通大师自己也想不清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这些听着好似都违背了一切皆有定数的天理,但事实却就是这般不可思议。

  “凭空消失?”墨离的声音瞬间有些微不可察的惊恐,慧通大师的意思难道是说江雪会在十七岁之后遭遇到什么不测吗?

  “墨施主,凭空消失只不过是贫僧的一种说法罢了,也许描绘得并不太过,但绝不代表韩施主十七岁后就会辞世。”

  佛心慧眼,慧通大师当然一下子明白了墨离所惊恐的原因,因此当下便解释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便代表她的命数还是有定,能够被贫僧推算出来的。更准备的说法应该是,贫僧对于韩施主十七岁后的命数完全无法推算。仅此而已!”

  “大师的意思是,十七岁也许就是我人生的一个巨大分隔线?”韩江雪倒是面色平静得很,略有所思后出声问道:“这个分隔线是什么,能不能度过,过去了又将如何,所有的一切如今都还只是一个未知数。也许,如果我能够顺利的度过十七这个坎,我的命数才可能会再次变得清晰可寻起来,对吗?”

  听到韩江雪的自我推断,慧通大师倒是点了点头:“嗯。也可以这般说。贫僧倒是觉得韩施主这番描述很是生动形象。”

  “那岂不是说。十七岁的时候江雪会有一个很大的劫数?”墨离这下却是被这些刚刚重新理解到的所谓更贴切的描述给弄得愈发担心起来。不论如何。他都不能够允许江雪有任何的闪失!

  “墨施主,这一切贫僧也全然无法确定,一切都只不过是推测罢了。”慧通依然只能这般说,因为他的确所能够推算出来的就是这些罢了。

  韩江雪十七岁之后的一切如同被一团奇异的迷雾遮住。根本不可触及,再加上这个女子十七岁之前截相反的两层命数,这样的存在当真是绝无仅有!

  慧通大师当然知道墨离心中担心、紧张什么,因此又道:“不过,贫僧虽然无法算出韩施主的命数,但韩施主的命数与你紧密相联。”

  “也就是说,我的命数有可能会影响到江雪的命数?”墨离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极为的思索着两者之间的关系,以及有可能产生的影响。

  “贫僧只能说。你们两人之间的关联也是注定的,但最终是谁影响谁全都自有定数,就算是绕再在的圈子,最后也将会归于原位。”慧通大师微微笑了笑,所说之话听着并不复杂。可感觉就是有那么说不出来的绕。

  韩江雪这会倒是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而后压根也没去担心自己那所谓的倒数,而是如同钻空子抓漏洞似的,笑着韩慧通大师问道:“大师,既然你说一切都有定数,然而却偏偏出现了我这么个异数,那么不正好可以证明凡事总有变数吗?有变数的话,定数也就称不上定数,不是吗?”

  “韩施主话中玄机无数,慧根超凡,贫僧以为你的话本身是并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你所说的变数改变的永远只会是某个局部罢了,哪怕是你认为那个局部已经足够大,足够惊人,但实际上,放在整个世界之中,却不过是一粒尘埃!”

  慧通大师微笑而道:“就好比,生、老、病、死,这便是所有人的定数。而每个人则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努力去改变自身,但所改变的却永远只是极小的局部,最终是无法让人脱离这一切。”

  “有人坠胎,但改变不了生过的本质,可以驻颜延年益寿,但终究只是让老去的速度变慢一些,却永远无法阻止最终老去。再好的大夫、再好的药材,治得好的也只是某个病本身,却还是改变不了生病的事实。死亡更是如此,从古至今,哪怕就是能够活上千年万年的乌龟,最终也还是得面临一死。”

  “所以说,即便你以为你改变了定数,但实际上放眼于整个大世界内,你改变的却永远只是某个小小局部中的一丁点变数。”慧通大师最后总结道:“当然,虽然定数无法改变,但许多时候往往一些不经意的变数就可以让我们受益无穷。如此一来,两者之间也就并无冲突与矛盾之处了。”

  听完慧通大师的话,墨离与韩江雪都同时陷入到了各自的思索之中。而慧通大师也没有去打扰,微笑的在一旁看着这一对年轻的男女,微微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墨离终于先从思索中回过了神来,而很快,一旁的韩江雪亦同样将思绪给拉了回来。

  “多谢大师赐教!”墨离率先出声,眉头也早就松了开来,显然是已经完全想通彻了:“不论将来江雪与我的定数是什么,总之我都会按照我们原本要走的路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慧通大师含笑却不语,只是略微点了点头,认可了墨离的态度。

  其实,每个人对于定数都有着不同的理解,最主要的不是成天去担心些什么,而是如何去面对。很显然,经由今日一番交谈,这位年少的惊世之才已经真正的化去了心结,将来的路势必更加不可估量!

  而就在此刻,韩江雪亦出声了:“大师,江雪也想明白了。说到底,人生之间定数与变数变存,对待定数我们当顺其自然,而对于变数则当努力争取。如此一来,才不枉在这世间白走一趟!”

  这话一出,慧通大师的眼睛瞬间流露出无比欣喜的光芒。

  其实,墨离与韩江雪所说之言有着一种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韩江雪却是将这种意思概括得更加形象而生动。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皆天生慧根、潜质非凡,善哉善哉!”慧通大师双手合一:“我佛慈悲,可惜两位施主无法入我佛门,万望将来多存慈悲之心,尽可能普度苍生!阿弥陀佛!”

  最后一声阿弥陀佛道出,慧通大师便不再多言,闭上了眼睛,静坐起来。

  见状,墨离与韩江雪自然知道这是慧通大师送客的表示,他们之间今日的这场佛缘应该已经结束了。

  所以,两人对视之后,也不再久做逗留,一并朝着慧通大师行礼过后,当即便离开了厢房。

  此时,五华寺的香客已经离去的差不多了,墨离与韩江雪带着随从亦没有再做耽误,一行人慢慢下山,回京城。

  下山的小道还没走多远,韩江雪却是突然停了下来,朝墨离说道:“要不,我现在再折回去一趟?”

  墨离自然明白这个丫头的心思,笑着说道:“算了吧,你就别再耽误力气了,慧通大师这会应该已经从另外一条下山之道走了,你就算再折回去也碰不上他的面的。”

  “走了?你怎么知道?”韩江雪自是不解。

  墨离很快解惑道:“我们出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小僧拿着准备好了的干粮往大师屋子那边而去。这会并不是用斋饭的时候,那些干粮当然只可能是给慧通大师路上备的。”

  “难道说,日后我真的再也见不到慧通大师了?”想起那一卦之缘,韩江雪心中感觉有些怪怪的。

  “大师向来就是那种来去无痕的人。”墨离并没有做出任何下面的回答,只是这般说出了一个事实。

  “那也是,算了,不想这个了,总之今日能够有缘与大师说这么多话,当真是受益无穷!”韩江雪很快便笑了起来:“说不定日后会有变数呢?走吧,咱们赶紧回京吧,不知道现在宫里头怎么样了!”

  “这会呀,那自然是热闹得很的,不过还不够呢,兴许过几天,那才是真正的热闹!”墨离的话明显意有所指,唇边的笑意更是说不出来的精彩。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叛乱!

  京城的风向的确变得极快,不仅仅是因为有着慧通神僧如此具有信服力的公正正名,同时也是墨离一手安排推手的功劳。

  等到韩江雪与墨离一路游玩,最后才回到韩府之际,京城几乎一大半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韩江雪并非命格带煞,而是钦天监的官员推算上出了错。因为皇上得知慧通大师的话后,当即便让人将钦天监的人给拿了问罪。

  一时间,整个事情几乎一边倒的传了开来,比及当时皇室让人恶意扩散韩、墨王两家之事的速度更加快得不可想象。

  不少细心的知情人不难发现,这一场传言风波分明就是皇室与墨、韩两家的一次正面较量,而很明显,韩、墨两家又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而可怜的钦天监也只能够做为双方中一个倒霉的替死鬼。

  这样的争斗,日后怕是会只多不少!

  然而,不论外头的风声风向变成如何,却始终不会影响到韩江雪什么。

  这几日,她也不必再如以前一般几乎日日出门习琴,倒是多出了不少的功夫陪着已经有了身孕的嫂嫂一并恶补一下自己那进展极其缓慢的女红。

  韩江雪愿意学,林晓晓自然乐意教,姑嫂凑到一起比起亲姐妹来不逊分毫。

  知道韩江雪是为了墨离而学,这么大的姑娘明年就要出嫁了,自然是想除了可以做个勉强拿得出手了的香囊外,还能够做点更大些的物件,比如做件衣裳之类的。

  所以林晓晓把自己看家本事一一都拿了出来,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教,全然不在意向来聪敏的江雪在女红上的少根筋。

  “这个怎么样?”韩江雪这会当然还没那样的能耐直接试水做大人的衣裳那些,正好嫂嫂腹中的小侄子日后出生后要穿的小衣服小鞋袜之类的可以先拿来练练手。

  她比划着手中刚刚好不容易拼齐的小袜子,显得很是兴奋。虽然自己也看得出针脚又粗,裁剪又乱的,但好歹总算是凑成了型,比起前两天弄的来说要好得多了。

  “不错。进步很大。”林晓晓看着那双小袜子开心的笑着,毫不吝惜的夸赞韩江雪:“雪儿很用心,照这样的速度,明年出嫁前一定可以做上一件不错的衣裳送给你夫君的。”

  “嫂嫂,也就你觉得我做得不错了,昨日连紫月都笑话我了。”韩江雪摇了摇头,不由得有些好笑。而后也没再提自己的真实水准,转而看着林晓晓的肚皮道:“我的小侄子现在会动了吗?”

  听韩江雪问起腹中的孩子,林晓晓顿时满面的母爱光环,笑得愈发的开心:“哪有那么快。现在连三个月都还差几日呢。听说最少得到四五个月时才能够感觉到胎动。”

  “是吗?”韩江雪自是很好奇这些东西。放下手中的针线,擦了擦的小心不已的凑近摸了摸林晓晓的肚子道:“那现在我们跟他说话,他能听得到吗?”

  林晓晓亦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点头道:“应该可以听得到的。大夫说了,有空的时候就跟他多说说话,总是好的。等满了三个月,还得多走动,越是日头沉便越要走动得勤,这样生的时候孩子才容易生下来。”

  “嗯,那就好。”韩江雪收回了手,满心都觉得无比的奇妙,而后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朝林晓晓说道:“嫂嫂,我听人说有了身孕的人特需要人陪,大哥事特别多,陪你的时间少。要是你觉得林家那边方便的话,其实可以让你娘家人过来韩家住上一段时日。这样也可以有更多的人陪你说话解闷的。”

  韩江雪自已也不是时时都那么得空的,所以便想起了那个林家四小姐。林晓晓与林四小姐关系挺不错的,她是怕林晓晓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却又不好意思提出,所以这才主动着将这事给点了出来。

  听到这话,林晓晓倒是摇了摇头道:“这个暂时倒不用了,我父亲离京上任后,兄长不久也跟着去了那边。现在家中所有的事情全都由母亲打理着,也挺忙的。四妹妹也到了要准备婚事的年纪,还是莫要去叨扰她们才好。”

  “再说,我每日在府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你大哥每日再晚也会回来,你一有空也时不时的陪我说话聊天,还有二婶、三婶、端儿、喜姐儿、庆哥儿他们,平日里一有空也会过来陪我说话解闷,都这么多人陪着我了,哪里还会不够呢?”

  林晓晓当真已经将韩家当成了自己的家,韩家人也成了自己的亲人,不似别的那些孕妇一般总有那么多其他心思,更没觉得唯有娘家人在身旁才安心那样的小心思想法。

  见嫂嫂心里是真没在意这些,所以韩江雪倒也没有再多劝,正想再说点别的什么趣事逗嫂嫂开心时,却见水儿走了进来,说是老皇叔府上有人过来了要见她。

  听到这,韩江雪自然没有再在嫂嫂这边逗留,先行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师傅前些日子虽然已经离京,不过他的府上的下人当然还是照常运转,当然不可能说老皇叔不在便直接关门清空了。

  过去一问,这才知原来是宋钦让人过来带信的,说是本应该明日上的课,提前到今日,请韩江雪现在便过去,宋钦已经在琴房等她。

  见状,韩江雪也没有多问其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稍微准备一下这就过去。

  依着宋钦的性子,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改动上课的时间,所以韩江雪并没有多问不知情的送信人,而是直接带人动身过去。

  进到老皇叔府中后,琴房那边果然传来了极其悦耳动听的琴音,韩江雪还是头一会听到宋钦弹琴,跟师傅的比起来明显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境。

  一直等到琴音落下,她这才抬手敲门走了进去,而这会刚刚一曲结束的宋钦仿佛还沉浸在先前那曲子的意境之中,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韩江雪走到他面前,这才顿时清醒了不少,略显青涩的笑了笑,请韩江雪落座。

  “师兄的琴声是我听过的最纯真、最美好的。”

  韩江雪并非拍马屁,她当真觉得宋钦这样的人很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人可以一直保留着孩童时代最纯、最真的想法本就实属罕见,更别说还是一个生于武将世家的将门之子。

  “师傅也曾这般说过,所以我家人他们都觉得我不可能成为一名真正合格而优秀的将领!”宋钦的话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遗憾:“因为他们说我的性子注定缺少优秀武将所必备的东西。”

  “那师兄自己觉得呢?”韩江雪反问:“难道只有视人命如草芥,残忍血腥而没有一丝心软的人才能够成为出色的将领吗?”

  没等宋钦回答,韩江雪便再次说:“于我看来,真正优秀的将领需要果断坚定,但并不是冷血无情,需要担当魄力而不是毫怜悯之心。相反,一个真正出众的将领必定是一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人,否则他便只能是一个在战场上杀人的工具罢了。”

  听到韩江雪的话,宋钦的目光顿时明亮得惊人。

  没错,在他的心中,其实也是一直这般认为,而今日再次从旁人嘴里听到类似的想法,这让他无比的激动!

  “师兄,你觉得我外公是一个出众的将军吗?”韩江雪再次反问。

  “当然!”宋钦连忙点头应道:“谭老将军一直都是我心中最为敬重的将军之一!”

  “那就是呀,说起来我外公的性子才是看着更不像那种达标的好将领,不过最终那些都改变不了他就是一名出色的将军的结果呀!”韩江雪鼓励道:“我相信只要师兄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可以证明给所有人看,你可以做得比任何人好!”

  “谢谢师妹!”宋钦再次大受鼓舞,之前的那些小小不快顿时一扫而空。

  倒也不必韩江雪多问,宋钦很快便主动提及了为何将琴艺课提前的原因。

  原来,今日一早宫中收到了甘南八百里加急奏报,甘南暴民揭竿而起,反了!

  而且,这一次甘南叛军规模极大,不到三个月的功夫竟然已经扩大到了数万民众,不但杀了地方官夺城自拥,而且甘南那一边竟然达到了一呼百应之效,整个叛军趁势直接夺下了周边近六七个县,并且气焰十分高涨。

  当初甘南刺史只是将这些人当成普通的暴民,以为靠着自己手上的兵力完全可以镇压得住,所以并没有及时上报朝廷,如今却没想到叛乱如同**,一触便瞬间烧成这般模样,完全失去了控制,连甘南刺史都被反军给趁乱斩杀掉了。

  皇上看到急报后自是雷霆震怒,当下便点将派兵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事甘南叛乱。

  宋钦本想申请这一次随主将一并去往甘南历练,但他这个念头被顶头上司立马打消了不说,还被兵部不少的人嘲笑了一番。最后甘南自然是没得机会让他去的,反倒是被摊上一个跟着去筹集粮草的倒霉差事,明日起便得忙得不可开交了。

  所以宋钦这才只得提前先代师父替韩江雪上课。

第二百五十六章 解析

  不论是朝廷的事,还是宋钦自己个人的事与想法,他都没有刻意瞒着韩江雪,没一会功夫便将这桩大事给说道了个清楚。

  甘南暴民造反,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俨然已经发展成为了揭竿而起的叛乱之军,这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造反。如此一来,东明本就错乱不堪的局面愈发的给人一种破败之感。那早就已经岌岌可危的江山更是面临着最为直接严重的风雨飘摇。

  韩江雪想起了那天从五华寺下山的路上墨离说过的话,“兴许再过几日,那才是真正的热闹”!

  看来,甘南那边的紧张局势,墨离应该是早有所查,所以才会有此一说。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皇帝怕是一个头两个大都不止了,一双眼睛多少也应该在三王四家身上暂时消停几日了吧。

  至于有心历练的宋钦,因为韩江雪的一番间接开导的话,倒也不再沮丧,少年这会倒是把师兄的气场给充分展露了出来,按照师傅走前交代的内容给韩江雪上起了课来。

  韩江雪见状,也没有过多与宋钦讨论叛军一事,心中寻思着回去后找机会问问墨离,想来一定会了解到更多的内情。

  一堂课下来,宋钦教得很是用心,再加上韩江雪本来在这方面就悟性非凡,所以课程很是顺利,并没有因为是宋钦的突然接手而影响到什么。

  而后宋钦又布置了一些相应的练习,等下一轮课得到了七八天之后,所以有些东西自然是得提前布置的。

  临走之际,宋钦却是叫住了韩江雪,让她先等一等。

  见状,韩江雪自是停了下来,却见宋钦从屏风后头抱了一把琴出来,略显不好意思的走到她的面前。

  “师妹,上回我说要补送一份礼物给你的,恭喜师妹订婚。”宋钦看着那把琴说道:“这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是我自己闲暇时制成的第一把还算凑和的琴,就送给师妹权当订婚之礼!”

  本来这份礼早就应该补送到的,只不过先前这把琴还有个别的地方没有完工,不算完整,所以这才又耽误了一些时日。

  从琴身选料到制琴再到最后上漆,甚至于包括琴面上的兰草雅图都是宋钦自个一点一点亲手完成的,没有半丝假手于人的地方。

  所以这份礼虽然算不是贵重,但却胜在心意。

  韩江雪见状,自是开心不已,接过那把琴道:“师兄这琴做得真好。没想到师兄还有这么厉害的手艺!多谢师兄。我很喜欢!”

  被韩江雪这般一夸。宋钦不由得又有些脸红起来,喃喃说道:“师妹喜欢便好,这琴虽然与师傅收藏的那些名琴相比,不过…”

  说到这。他不太自在的顿了顿,而后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

  “这是师兄亲手做的,我自然喜欢了!”韩江雪唤来了紫月,将琴给紫月拿好,再次说道:“师兄,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跟墨离一起请你吃饭,墨离都说过好几次了总想找机会与师兄一起聚一聚,只可惜总是没有碰到合适的时候。”

  “嗯,等我这些日子把粮草的差事交了。一定去找你们。”宋钦应了下来,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