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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杜老爷子和小乖,谢歆玥这才急急忙忙地出了门。云深还在等着她呢,可别让他等急了!

水云斋是京城最大的书坊,里面专卖各种书本以及笔墨纸砚,质量上乘,其独有的梅香纸更是专门进贡给皇室。可以说,这整个大周朝中上等的笔墨纸砚的生意,上供皇室百官,下至学子商户,都被水云斋垄断了。

暮云深便是这水云斋真正的主人,每天光是这里面的进项,都抵得上他封地一年的税收了。再加上他自己本来就掌管户部,甚得皇帝宠爱,所以,对于暮云深来说,他还真是不差钱。

大周朝重文轻武,就连女子,若是挂了个才学出众四字,便会引得人高看一等。因此,当谢歆玥一身女装进入水云斋,发现来往的人居然出于意料的多,除了那些学子,竟然还有不少闺阁少女在丫鬟的陪伴下进进出出呢。

对着门口管事的出示了暮云深交给她的玉牌,那管事的立刻神色恭敬地笑了起来:“原来是贵客前来,我家公子已经在三楼静候佳音了,姑娘这边请!”

“麻烦了!”

谢歆玥微微点头致意,跟着管事的直接上了三楼,等到两人的背影消失,那拐角处的书架旁边,顿时走出了一个容貌娇艳的少女来。少女惊疑不定的眼神,显示出她内心此时此刻极为不平静。

怎么可能?她刚刚一定是看错了吧?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她甚至亲自去参加过吊唁,见过那惨不忍睹的尸体,难不成是长的相似的两人?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少女身边的丫鬟颇有些好奇地开口。

“她竟然能去水云斋的三楼!”少女没有回答,而是喃喃自语起来。水云斋一共分外三层,一楼谁都可以进来,二楼却是要有些身份的官宦人家才行,三楼接待的,那全是出身不凡的贵客。

而以那个人的身份,连二楼都进不去呢!想到这里,少女顿时自嘲地笑了笑,也许,真的是她看花了眼吧!

雅间里面,梅香阵阵,清新扑鼻。屏风后,一个容颜绝世的俊美男子,修长的十指在琴弦上舞动,弹奏出一曲美妙动人的曲子。谢歆玥倚在门口,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一处梅花林中,眼前仿佛有两个精灵一样的绝世美人在翩翩起舞。

琴音落,余音却不绝,出尘绝世的男子,绝美得宛如一张画卷。她神色间流露出一抹迷茫,竟是觉得有些恍然如梦之感,这样美好的宛如画中仙的男子,真的是与她永结同心的人吗?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

“笨蛋,在发什么呆呢?”暮云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含笑赏了她额头一个爆栗。谢歆玥捂着额头痛呼一声,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好吧,什么画中仙的,根本就不存在嘛!

“我在想,你又是皇子又是王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的又出众。我呢,家世普通不说,容貌也一般般,写出来的字就跟蚂蚁爬一样,除了会点医术别的都不懂。我们两这样,是不是太不般配了啊?”

谢歆玥闷闷不乐地开口,她还真是这样想的,她就一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了,暮云深这样的男人,怎么就喜欢上她了呢?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她是他唯一不排斥的女人,所以才会将那份好奇变成了喜欢?

“谁说你普通了?我要找的是妻子又不是才子,琴棋书画你懂那么多做什么?想学的话,以后我教你不就行了!还有,我就喜欢你的勇敢,你的机智,会医术多好,有了这样的夫人,以后我就不怕生病了。再说了,我喜欢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脸。在我眼里,你就是最漂亮的女人,谁也比不上你!我们两个,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说不般配了?”

暮云深捏着她的脸,好气又好笑地开口道。这丫头,怎么老是容易自卑呢!他不过就是想谈一曲凤求凰表白一下自己的心意,结果却被她脑子里面扯的十万八千里的想象给打败了。

“感情的事,没有配不配,也没有值不值,只有愿意和不愿意。傻瓜,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这都是我的选择。而且,你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也会觉得很开心啊!所以,不要在这样不安了,你要对我有信心才是啊!”

“对不起啦!是我想岔了,谁叫你那么好,那么优秀,让人都自惭形愧了。所以,我也要变得更优秀才行,这样才能自豪地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谢歆玥小小地羞愧了一下,赶紧对着暮云深拍起马屁来。

“那是!”男人没有不喜欢被人捧的,尤其还是心爱女人的夸奖,虽然知道谢歆玥是故意的,暮云深也表示自己很是受用。许久不见,两人正是腻歪的时候,哪怕再是无聊的话都能说得津津有味。

谢歆玥想通了,两个人的感情是需要彼此经营的,虽然彼此的身份地位的确是一个阻碍,可是都需要他们两人努力克服才行。不管怎么样,她要尽量弥补两人之间的差距,女子的才艺她也要捡起来才行,虽说不至于精通,好歹要懂个大概才行。

“云深,以后有空的话,你教我练字吧!”别的都可以放在一边,练字却是迫在眉睫。所谓字如其人,哪怕别的都不会,一手好字足够让人有好印象了。

“好啊!现在我就有空,正好,水云斋最不缺的就是笔墨纸砚,我这就叫人备来。”暮云深自然愿意和她亲近,再说了,教她练字的时候,肯定少不了身体的上的接触,这样的福利,暮云深求之不得。

说做就做,两人兴致勃勃,谢歆玥用毛笔写字就跟拿着钢笔一样,姿势都不正确,写出来的字自然见不得人。

“女子宜习卫夫人的簪花小楷,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打好基础,书法是一门艺术,需要持之以恒。所以,我先教你怎么握笔…”

暮云深神色专注,纠正着谢歆玥握笔的姿势,两人的双手触碰在一起,皆是心神一震。谢歆玥低着头,感觉到身后温热的气息,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专心!集中注意力!”

有些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谢歆玥顿时羞红了一张脸,尴尬极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人家认认真真教你练字,你却想到不和谐的地方去了!

深吸了一口气,谢歆玥专注起来,将所有的绮念都抛在脑后,认真地学习。如此一来,她自然没有看到,身后暮云深脸上那促狭和略有遗憾的笑容。

写了小半个时辰,谢歆玥总算可以有模有样的提笔了,暮云深这才念念不舍地退到一边看她联系。见眼前的小女人竟然沉迷进去将自己忘在了一旁,暮云深顿时有些懊恼,嫉妒地看着谢歆玥手上的毛笔。

看着看着,暮云深眼中的神色却是渐渐柔和下来,不知不觉间,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最近他经常熬夜办差,将积压已久的公务处理了就马不停蹄地出了宫,也唯有在此时此刻放松下来,他才毫无警戒地睡了过去。

谢歆玥觉得四周安静的不像话,转过身来却发现暮云深竟然靠着椅子上睡着了!她顿时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刚刚竟然没有看出云深的疲惫,还缠着他教自己练字!这样的她,算是什么合格的女朋友啊!

害怕吵醒他,谢歆玥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可是睡在椅子上哪里能舒服?想了想,她干脆上前,用真气飞快地点了他的安睡穴,这才半抱着他躺在了屏风后面的软榻上。

亏得她修炼了真气以后力气大了许多,看着暮云深安静的睡颜,她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这个男人,永远都在她没有发现的时候替她做好了一切,而她呢,却好像很少为他付出什么。

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了,你有多优秀,我也会逐渐追上你的脚步,不让你为难。

“主子,宫里有消息——”忽然出现的声音戛然而止,谢歆玥抬起头来,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陌生男子竖起了一根手指,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先放着吧,等你家主子醒了,我会告诉他的。”

陌生男人见到谢歆玥,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点了点头便恭敬地离开了。他是暮云深身边最受信任的暗卫之一,对于自家主子看重的未来的主母,他也是早就知道了谢歆玥的身份的。

谢歆玥拿起纸卷,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她希望自己能够帮到云深,而不是躲起来享受他的保护。

纸卷上的内容并不复杂,隐藏在暮云深身边有嫌疑的香雪终于露出了马脚,她再次给冷宫的莲儿传信,而莲儿接触过的御膳房打杂的小太监,最后将传信交给了东宫洒扫的一个宫女。这几经周折,若不是暮云深特意派了人时刻监视,还真是不容易发现两人的关联。

香雪果真是太子的人,那么,当初利用香雪威胁暮甲叛变,不过就是太子和香雪演的一场戏。可是,香雪是暮甲嫡亲的妹妹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歆玥皱眉沉思起来,一个女人愿意放弃一切讨好一个男人,无非就是爱上了对方无法自拔。若是香雪爱上了太子,心甘情愿被他利用,这理由也说得过去。香雪这样的自私的爱,实在是让人生不出一点好感。

“总觉得有些奇怪,太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他为何会知道,一灯大师便是当年那个唯一知道真相的太医?就算他从皇帝或者皇后嘴里无意间听到了什么,可是这件秘密,帝后不可能详谈的,而且帝后也不知道当年的楚然到底去了哪里啊!再者,太子是怎么知道,香雪就是云深身边亲信暮甲的妹妹呢?还有当初在翔安城,云雾山的雪崩和刺杀。这样的算无遗策,太子他难道是先知吗?”

谢歆玥猛的顿了顿,她忽然想起一灯大师的师傅留下来的锦囊。他是在一年前开始算出的卦象,楚然有生死大劫,最后留下两个锦囊便去世了。一年前,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星辰逆行,她一直觉得这说的是自己。可是,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呢?毕竟,太子的一举一动,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好像知道所有会发生的一切,并且提早做出了安排,这样的可怕,仅仅是心机深沉四个字根本就不足以形容。

穿越者?不,若是穿越者,他必然会露出蛛丝马迹的,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发现丝毫穿越者出现的痕迹。星辰逆行,逆行…谢歆玥蓦地睁大了眼睛,心脏噗通噗通剧烈地跳动起来。

会不会,太子他是重生的呢?

第90章 一梦百年

若是换做旁人,肯定是不会想到这一点去的。谢歆玥却不同,她本身就是穿越过来的,前世的时候也没少看过有关重生之类的小说。太子的太多异常和那锦囊里面的几句话,很容易让她往这个方面去想。

只不过,这样的可能实际上并不美好,太子若真是重生之人,那么他现在如此的阴狠,必然是前世遭受了重大的打击,所以才会在重生之后对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人下手。如此一来,暮云深的情况就很危险了。

一个一心只想着复仇的人,眼中怎么可能会有亲情存在呢?更何况,太子不是皇后嫡出,借腹生子本就是皇宫里面不能见人的秘密,云深这个正统的嫡子,才是太子登基路上最大的障碍。

上次除掉云深不成,现在回到宫中,太子派人刺杀的招数使不出来,必然会从别的方面下手。而他对于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先知一样,可以悄无声息地布下阴谋算计。如此强大的敌人,岂是现在的云深能够抗衡的?

想到这里,谢歆玥顿时一阵发寒。虽然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且,灵魂重生之事,根本就找不到证据可以证明。想要揭穿太子的真面目,实在是太难了。

就在她皱眉沉思的时候,一直修长的大手忽然伸了出来,抚平了她眉间的褶皱。略带沙哑的声音,饱含着化不开的情谊:“又在想什么呢?怎么又皱着眉头了?”

“你醒了!那个,我刚刚偷看了你的下属送来的密函,正发愁你会不会怪我呢!”谢歆玥看到已经睁开眼睛醒来的暮云深,下意识地将已经被打开的纸卷递给了他。

暮云深直起身子,将谢歆玥揽进了自己怀里,另外一只手接过纸卷看了看,神色间一派了然的模样。香雪的事情,当初为了不让她误会,暮云深已经尽数告诉过她,而且,她不能看的东西,暗卫也是不会送到她手上的。

“偷看了我的信件,当然要惩罚你才行!喏,亲这里一下,本王就对你的过错既往不咎了。”暮云深邪魅地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妖孽般的容颜又做出如此妖孽的行为,谢歆玥只觉得脸颊一红,魂儿都要被他给勾走了!

蓝颜祸水啊!

“你别闹了,对了,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三天前你出宫过吗?路过了福西路的那条街道没有?”

谢歆玥岔开话题,决定和他说正事。暮云深却是不满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见到了人,连点甜头都没有怎么行!他一句话不说,手上的动作依旧,意思很明显,不亲他的话,什么都不说。

“你真是的!”谢歆玥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无赖啊!到底还是拗不过他,她撑起身子抬起头,重重地亲了亲他的唇。

“这下子行了吧?唔——”暮云深明显不满意她这样的蜻蜓点水,反客为主搂着她采取了主动,直到她面色通红气喘吁吁,盈盈的双眸仿佛要氤氲得滴出水来,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我这几天一直在宫里,今天才是第一次出门呢!”

谢歆玥斜睨了他一眼,缓缓平息下了自己的心跳,听了他的话,立刻神色一整:“你确定自己没有出门?还有,你的车驾除了你自己,别人可以用吗?”

“当然不行了,没有我的允许,谁有那个胆子敢将晋王的车驾拉出去?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暮云深见她神色严肃,当下也不再继续耍赖,沉声问道。

谢歆玥将那天她在福西路听说有个妇人被晋王车驾撞伤的事情告诉了他,虽然表面上看来是一件小事,她心里却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管怎么样,那人顶着你的名头在京城横行霸道,要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你还是认真查一查这件事情比较好。”

“都过去这么久了,恐怕也查不出什么。你放心吧,此事我会放在心上的。”暮云深点了点头,神色间闪过一抹思虑。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一年前,太子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比如意外受伤,或者大病一场之类的?”

她穿越过来就是原主饿极了偷东西吃,结果被佛像给砸死了。太子若是重生的,必然也会有某种契机,若真是如此,她便差不多能够确定了。

“你怎么知道?”暮云深有些震惊地看着她,心里更多的却是疑惑,虽说如此,他还是将开口讲事情说了出来:“一年前秋围的时候,父皇带着我们去木兰围场狩猎,太子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当时昏迷了一整天才被太医抢救过来。”

果然是这样!

谢歆玥眼前一亮,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重生一事,她自然不会就这样大喇喇的说出来。她只需要引到云深往这方面去想,从而引起怀疑和重视就行了。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太子受伤这件事情的?”暮云深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一个从小被送到寺庙生活,那个时候还没有回京的玥儿,怎么会知道皇室里面的事情呢?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有关太子的任何事情。

谢歆玥何尝不知道自己说这话容易引起怀疑,不过,她有心为云深做些什么,自然也顾不上许多了。

“云深,你仔细想一下,是不是从那之后,太子才开始慢慢改变了的?虽然痕迹不太明显,但是你们是亲人,应该还是会有感觉的吧?”试探着开口,谢歆玥继续道。

“以前我在寺庙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个小姑娘不小心撞伤了头,醒过来之后却说她已经五十岁了,还不认识周围的人,差点都被当成了疯子。我听主持说过佛家的因果轮回,有些人经历了一些变故,一梦百年的事情都会发生。太子忽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甚至暗中对你下毒手,算无遗策的阴谋诡计,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反正,我心里觉得很不安,太子他给我的感觉太危险了。所以,以后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看着眼前少女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暮云深忍不住将她搂在了怀里,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

“子不曰怪力乱神,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玥儿,谢谢你,我会注意的。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的。若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怎么担忧害怕都没有用。在我所求的这条路上,若有阻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凌厉起来,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危险而又镇定。

谢歆玥的话,的确是在暮云深的心底荡起了涟漪。他仔细将最近一年来太子的行为想了一遍,发现太子的确是有了一些让人不易觉察的改变。虽然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寡言,行事上却沉稳了很多,朝廷上办事也未曾出过差错,对他和母后更是满怀关心,完美的找不出一丝破绽。

然而就是因为太完美了,才更加显得奇怪,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大哥他,表面上依然会在父皇面前显得拿不定主意,然而实际上,他早就胸有成足。

“一梦百年,因果轮回吗?”送走了玥儿,暮云深斜倚在软榻之上,喃喃地开口。良久,他这才站起身来,沉声开口道:“来人,备车,回宫!”

坤宁宫。

皇后正用着从太后那里拿来的面膜方子敷脸,等到时间到了,让伺候的宫女将脸上的面膜洗掉,看着弹润水嫩的肌肤,皇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那谢大夫弄出来的这个面膜还真是个好东西,本宫最近的气色好了不少。可惜这丫头被太后放出去了,若是留在宫里就好了!”

想起那日宴会上谢歆玥给自己化的妆容,连陛下都忍不住惊艳地多看了几眼。当晚上非但没有责怪她的疏忽,还来了她的坤宁宫就寝,皇后便是忍不住的满意。只是可惜了,到底是郭家的人,她不好强留。

“皇后娘娘,晋王殿下求见!”

“小七来了?快让他进来吧!”一听说是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到了,皇后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迫不及待地让宫人将东西都收了下去。

“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吧,你这孩子,在母后面前还这么客气!”楚皇后满意地看了看高大俊美的暮云深,脸上的神色满是*溺。

“母后,儿臣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暮云深颇有些严肃的神色,倒是让楚皇后有些惊讶了,她对着左右使了一个眼色,宫人们立刻恭恭敬敬地行礼退下,只留下母子两人单独在大殿里。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母后,儿臣想问你一件事情,太子他,不是你亲生的对不对?”

楚皇后猛的神色大变,下意识地伸出手堵住了儿子的嘴,怒道:“小七,你在胡说些什么?到底是谁竟然散播这样的谣言,本宫决不轻饶!”

暮云深抓住楚皇后的手挪开,眼中的神色复杂,母后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是吗?他之前一直想要暗中解决,甚至想过和太子表明自己绝不会争抢帝位的心思,和他重修旧好。所以,他一点也不想让母后知道真相。

可是,今天玥儿提醒他的事情,却让他意识到,涉及到帝位生死之争,太子他,恐怕根本不会有念着旧情的可能。

“母后,是不是谣言,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吗?你放心吧,此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儿臣想问你的是,你是不是曾经在父皇或者太子面前说漏了嘴,让太子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等等,小七,你这是什么意思?云斌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这不可能!云斌出生之后,有关的人全都被你父皇杀的杀,走的走。母后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个秘密,你父皇更是连提都不想提!何来的走漏风声之说?”

楚皇后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在给了她一个重磅炸弹之后,又扔出来了一个?今天晚上她所受到的震撼,比起当日她做下那瞒天过海之事还要来的激烈。

暮云深却是心中一沉,若真是如此,太子他,难道真同玥儿所说…

“小七,你跟母后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从何处知道的此事?”楚皇后无法平静下来,拉着儿子的衣袖追问不休。一贯雍容的脸色也显得极为慌乱,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楚家和太子,甚至连她这皇后之位,都有可能完了!

如今苏家势大,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对楚家落井下石的!苏贵妃觊觎皇后的宝座,更会不余遗力的以此对付他们!

“母后,你别担心,儿臣这就给你解释…”

眼见楚皇后方寸大乱,暮云深赶紧将原委一一道来,只是,略过了今天这个可怕的猜测。他希望母后能够对太子保持戒心,不要成为他利用的工具,却也不想她为此太过忧虑。

“孽障啊孽障,都是母后的错,若是当年不曾有了那样的心思,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子他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本宫自认从未亏待与他,将他当成亲生一般的对待,甚至让陛下放弃了让你成为太子的打算。他竟然就是这样回报本宫的!”

楚皇后心痛如绞,不敢相信自己几十年的付出竟然都付诸流水。她的小七,甚至差一点就死在了太子手上!

“母后,你镇定一些,儿臣知道此事让你有些难以承受,可是,现在太子的势力,不是我等能够轻易挑衅的。在那之前,还是静观其变,暗中筹谋,不要让他发现任何端倪的好。”

“你说得对,母后不会让你操心的。好孩子,母后知道该怎么做。”到底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楚皇后,很快便镇定下来,这宫里到处都是敌人,她身为母亲,怎么能拖儿子的后腿呢!

东宫。

“小七今日又去见了母后?已经半个时辰了都还没出来?”太子暮云斌敲击着面前的书桌,阴影下的脸上看不清楚表情。

“是的,他们屏退了左右,属下暂时无法打听到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皇后从未对太子有过戒心,坤宁宫里面,少不了有太子安插的人手随时监视着。

“看样子,小七这是有了秘密了,竟然只告诉了母后,不来找我这个大哥了。”暮云斌淡淡地开口,神色间意味不明。

“香雪姑娘那里传来消息,晋王殿下今日出宫了。跟踪的人回禀,他去找了杜家的三少爷在水云斋吟诗作画,玩乐了一下午。”

“本宫知道了,吩咐下去,安排杜鹃入宫。晋王这边暂时不用加派人手,先去跟着五皇子那边,他最近不是刚刚入朝嘛,安排他多出几个风头。”

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太子沉声吩咐道,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再过一个月,会有一场极为严重的春汛和暴雨,淹没了洛阳一片地区。这场灾情造成了大量百姓死亡,农田和民居被破坏,后续甚至还发生了瘟疫,可以说是今年最严重的一次大灾。

只不过,灾情之处却并不显得严重,再加上官员谎报了灾情,造成了延误,后面才会越来越严重。这样简单又容易出风头的赈灾一事,交给最近在朝廷上办事稳妥的五皇子,岂不是最适合不过的吗?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暮云起,你就等着本宫的报复吧!这一次,本宫一定会让你狠狠地从云端*地狱!

京城郊外的一处别院。

“娘,你感觉怎么样?”

杜鹃收了针,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担忧地询问着*榻上面色苍白一副病容的妇人。

“娘感觉好多了!以前这胸口老是阵阵闷痛,自从你给娘扎了针,现在是再也没有发作过了。鹃儿,能够得到这本医术,那可是你的大造化,你下针的手法,也越来也熟练了!”

庚娘笑着夸奖了一番女儿,她祖上便是医药世家,只是后来没落了。庚家的医术传男不传女,是以她只是在家庭的影响下会一些皮毛,没想到女儿青出于蓝,竟然还有这等奇遇,也算是没有彻底让庚家的医术失传了。

“可是娘,等到明日,我就要进宫了,以后就不方便给你用针了!”杜鹃神色有些恹恹,她其实不想进宫的。可是,为了娘的病,她不得不如此。

“没关系,娘的病慢慢养就行了,那些公子为我们母女两人做了这么多,咱们总不能一直赖着人家啊!你若是进宫当了女官,娘已经就不用担心你的婚事了。也能有机会存些银子,尽早还给那些公子。”

庚娘对于女儿进宫当女官一事非但不排斥,还觉得是一件大好事。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子,恐怕是没多少年可活了。这个世界上她唯一放心的不下的便是鹃儿,可是,鹃儿虽是杜家的骨血,却是卑贱的外室所出,哪怕被杜家认了回去,也会受尽白眼和欺负的。那狠心的主母,谁知道要怎么对待她可怜的鹃儿,与其等她死后鹃儿回杜家受辱,倒不如乘此机会入宫当上女官,还有一番出头之路。

“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努力当上品级最高的女官,那个时候,我就能有机会出宫,让你过上好日子了!”

杜鹃握着娘亲的手,定定地开口,眼神之中满是决然。女官也分三六九等的,她既然进去了,就要做那最优秀的最厉害的。谁说女子不如男,她杜鹃相信,有朝一日,她也能成为让人仰视的存在!

安逸侯府。

“多谢爹爹,多谢母亲!”

谢歆棋和谢歆书两姐妹高高兴兴地开口,神色间的喜悦是藏也藏不住。唐氏却是气的心肝肺疼,这两个该死的小践人,竟然瞒着她偷偷治好了脸,今天才故意露出来,当着老爷的面,提出要进宫竞选女官!

当初为了不让谢安华反感,唐氏大方地同意了两个庶女也可以参加,但是为了不让她们挡住琴儿的路,她便悄悄给两人下了药毁了容貌。如今那两个小践人恢复如初,竟是比琴儿还要出众耀眼,她连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

明天就是女官进宫甄选的日子了,那两个小践人肯定已经怀疑了她,偷偷藏了这么多天就趁着今日露出来,她再想有什么动作就晚了!唐氏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心中说不出的怨气,她竟然被两个小践人联手给耍了!

比起唐氏的郁猝,谢安华自然是高兴极了,三个女儿进宫,这胜算又多了几分。一想到女儿当上了女官攀附上了皇子,甚至成为妃子,让安逸侯府的爵位得意延续,他便忍不住激动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过后,京城的街道上便多了许多马车,缓缓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驶去。

第91章 混淆视听

宫中甄选女官,谢安华夫妻两人亲自送三个女儿去了皇宫门口,并且在外面随时等候着。一般来说,甄选女官在下午六点之前便会有结果了。入选之人会直接被留下,在宫里面进行培训。否则的话就会被太监送出来,自己回家。

然而此时此刻,谢记药铺里面,却发生了不小的事故。

“看看你们的药材,这东西还能用吗?我们家老夫人就是吃了你们送来的当归熬的鸡汤,整个人上吐下泻差点去了半条命!管事的,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说话,休想我们韩家会罢休!”

“谢记药铺还真是长本事了,要不是看在安逸侯府的面子上,我们刘家怎么会愿意从你们药铺进货?竟然以次充好,做出这样无耻的行径!你们谢侯爷呢?赶紧把他叫出来!”

“…”

管事的面对众人的指责,急的满头大汗,谢记药铺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医馆,生意上却是很少出现差错的。一下子被这么多苦主施压,管事的解释的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就是没办法消除他们的怒气。

“刘管家你听我解释,我们谢记药铺和你们合作那么久了,从来没出现过岔子啊!这次的药材出了差错,我们一定会好好查出来,给你们一个交代好吗?”

一边解释,管事的一边拉着身边的小厮,急切地开口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安逸侯府把老爷找过来!”

这么大的乱子,就凭他一个小小的管事根本就掌控不住!每次的药材都是他亲自过目挑选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差池呢?管事的猛的想到那天偷了药材的杜平,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那个时候他就该再把药材检查一次的,说不定就是那杜平心怀怨恨动了什么手脚呢!

谢记药铺一阵鸡飞狗跳,不仅仅有各府的管家找上门来,还有一些看过病的百姓闹了上来,说是用了谢记药铺的药非但病没有治好,反而还上吐下泻了一番,闹着药铺给他们一个说法。

那去安逸侯府找人的小厮自然落了个空,赶紧急急忙忙的又去了皇宫门口找人。等到谢安华满头大汗的赶到了谢记药铺,管事的差点被强行押去了衙门。

“各位管事,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给谢记药铺一次机会!这次造成的损失,谢记药铺一定会双倍赔偿!”谢安华赶紧笑脸迎人打圆场,对着平日里自己都看不上的管事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是将事情平息了下来。

“谢大人,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暂时不会追究!不过,以后和谢记药铺的生意,那就作罢了!告辞!”

几个管事的被一个侯爷如此讨好,心里自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个个趾高气扬的走了。谢安华脸上的笑容这才僵硬下来,忍耐着极大的屈辱,狠狠地给了管事的一个巴掌。

“你这个蠢货!到底是怎么办事的?竟然出现了这样大的纰漏,害的老爷我丢尽了面子!”谢安华气的吐血,本来他还高高兴兴地期待着女儿成为了女官,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被破坏了!

“老爷,小的不是故意的啊!明明装箱的时候小的检查过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一定是那个姓杜的小子暗中作怪!”管事的抱着五指印的脸格外委屈,添油加醋地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把责任都推到了那姓杜的头上。